继室明眸-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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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的、缓慢的话语，并没有拂开大家脸上的阴霾，也没有缓解心里的压抑，但是大家像是等待上帝的宣判一样，摒除了其它的杂念，心里只想着这一件事！就像一个选择：天要塌下来了，或者不会塌下来？
　　　　关于诊病的过称，国公夫人早有安排。
　　　　这个安排虽说算不上天衣无缝，但是尽量地、巧妙地在保密！具体就是：今天早上，服侍元嬷嬷的小丫鬟忽然晕倒了，这并不是意外，而是因为元嬷嬷给小丫鬟吃了一块特殊的绿豆糕！这块绿豆糕里掺杂了特殊的药！现代的安眠药能让人昏昏欲睡，古代也有类似的东西！等小丫鬟昏倒之后，元嬷嬷立马派人去请了普通大夫来看诊，等普通的大夫一走，她急急忙忙地又派人去请太医！这会子，国公夫人陪着司徒玥音去了元嬷嬷住的屋子。没一会儿，太医就来了！隔着罗帐，虽然床上躺着一个人，但是外面的人一点也看不清里面！一只手伸出罗帐，太医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把脉。国公夫人端庄地坐在一旁，脸上带着紧张。元嬷嬷负责传话！太医诊脉之后，就退到了屏风的外面，然后太医把询问病人的问题告诉元嬷嬷，元嬷嬷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先把太医的问题告诉司徒玥音，再悄声细语地把司徒玥音的回答告诉给太医听！这个过程，对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是煎熬，感觉很漫长和压抑！过了小半天之后，太医擦了几次脸上的汗，抖着手，默默地写药方，然后耐心地把病情向国公夫人阐述了一遍。结果就是：病情特别，但并不严重，幸好发现得及时，这病是能治的！
　　　　国公夫人点点头，表情放松了许多。
　　　　可是，太医脸上渗出的汗却是越来越多，心里的紧张和疑虑让他像是站在烈日下炙烤一样！因为有时候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反正，他心里的预感很强烈：今天遇到的绝不是好事！
　　　　这次来的太医，正是国公府的人很熟悉的苗太医！请他来之前，国公夫人就知道：这是个谨慎的人，口风很紧，可以保守秘密！
　　　　元嬷嬷对太医叮嘱了一会儿，然后才送太医出门去。
　　　　国公夫人轻轻地掀开罗帐，看见床上的司徒玥音正泪流满面。
　　　　尽管屋里并没有闲杂人，但是司徒玥音依然觉得很难堪、很难过！这时，刚才守在院子里的钟未央和元嬷嬷一起走了进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钟未央和司徒玥音一左一右地扶着国公夫人走了出来。在不知情的丫鬟们看来，她们是若无其事地回了西侧屋。
　　　　元嬷嬷在善后！她先是从昏睡的小丫鬟的耳朵里取出塞耳朵的棉花，接着是解开绑手的绳子，然后小心地喂了解药。看见小丫鬟终于醒了过来，元嬷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这件事对外的解释就是：小丫鬟病情古怪，太医是来给小丫鬟瞧病的！
　　　　在西侧屋里，钟未央搂着司徒玥音的肩膀，司徒玥音的眼泪立马又涌了出来，小姑娘压抑地哭着，声音很小很小。钟未央帮她擦着泪，却仿佛永远擦不完。
　　　　国公夫人也靠近地坐了过来，耐心地摸摸司徒玥音的头，轻声地告诉道：“别和外人说，等风波过去了，就风平浪静，就没事了！”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轮到欧阳彦了！
　　　　欧阳彦带着随从们，模样风流倜傥，摇着水墨画的折扇，嘴角带着邪笑，走到了风雅楼的门口！顺带提一句：京城里有两个最吸引达官贵人的烟花之地，一个是风雅楼，另一个是天仙楼！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进门，忽然就有一个眼熟的侍卫走了过来！侍卫一本正经地告诉道：“十姑爷！九少爷吩咐小的在此地等候十姑爷，告诉一句话：如果十姑爷今天非要踏进风雅楼，明天这里可能就会有官兵来查封！”
　　　　欧阳彦先是惊讶得瞪了眼，然后生气地甩动衣袖，板着脸，脚步如飞，毫不犹豫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毫无疑问，另一个方向就是通往天仙楼！
　　　　可是，他在天仙楼的门口又遇到一个挡路的“门神”！这个门神也是司徒明的侍卫！
　　　　欧阳彦认识这些侍卫，他想起司徒明昨天莫名其妙就打他的事，此时再把两件事联系起来想想，他瞬间明白了司徒明的意图：原来是为了帮司徒玥音出气来了！哼哼！
　　　　欧阳彦还不知道司徒玥音生病的事！此时，他是有火气的！他不服气地心想：小九真是多管闲事！吃饱了没事干！
　　　　但是他并不想跟国公府的侍卫起冲突，因为这里人来人往的，爱面子的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闹笑话，于是咬牙切齿地转身走了，气得脸色发紫！
　　　　可是，你以为他就这么乖乖地打道回府了吗？没有！他带着随从们绕到了天仙楼的后院围墙外！其中一个随从连忙跑去布庄里买了一身新衣裳，换上新衣裳，装模作样地摇着大扇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天仙楼的大门！
　　　　风流潇洒的书生欧阳彦正在墙根下等着呢！
　　　　过了一会儿，一架梯子架到了墙上，进入天仙楼的随从正趴在墙头上朝自家的少爷招手，脸上笑开了花！于是，欧阳彦踩着另一个随从的肩膀，爬上了墙头，再顺着梯子，终于进入了让他魂不守舍的天仙楼！
　　　　天仙楼的老鸨连忙带着女儿们过来迎接！个个喜笑颜开！
　　　　“哎哟！二少爷今天真是风度翩翩！”
　　　　“是啊！是啊！刚才就像神仙下凡一样！”
　　　　“呵呵……简直迷死人了！”
　　　　……
　　　　总之，一群花枝招展的人在围着一个翻墙过来的人拍马屁！
　　　　欧阳彦为什么喜欢这里？因为一个自封才子的人看上了这里的女人！
　　　　在这个自封的才子的眼里，烟花之地的女子会诗词歌赋，能唱曲，能舞蹈，能弹琵琶，能猜拳，不仅仅是有才华，而且还长得花容月貌，笑起来千娇百媚！他自认为：自己不是害风流病，而是来寻觅知音的！
　　　　于是，欧阳彦左拥右抱，哈哈大笑地登上了天仙楼！
　　　　……
　　　　不巧的是，欧阳彦虽然是翻墙进去的，但是喝酒喝糊涂了的他后来却是从大门走出来的！
　　　　国公府的侍卫发现了这个，连忙去禀报了司徒明！
　　　　第二天，司徒明就约了欧阳彦！
　　　　司徒明讨厌婆婆妈妈的事情，他喜欢干脆、直接地办事！第一件事就是像钟未央提议的那样，强行带着欧阳彦去见识花柳病的惨状！
　　　　“啊！啊！你疯了吗？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欧阳彦的惨叫声！叫得像杀猪一样！
　　　　第一件事在缓慢地进行着，甚至有点漫长！反正，欧阳彦见识到的花柳病一个比一个吓人！欧阳彦把嗓子都叫得嘶哑了，可是论武力，他完全不是司徒明的对手，所以，就算他使尽浑身力气，也逃不脱！
　　　　“啊！啊！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欧阳彦闭着眼睛在喊！他快要吓疯了！
　　　　“没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将来的样子！”司徒明语气冷冷地说着。
　　　　“放屁！放你……”一时气急了的欧阳彦骂了一连串的脏话！
　　　　司徒明闲闲地看着欧阳彦，没有打他，直接带他去做了第二件事——找太医瞧病！
　　　　“去哪？去哪啊？我不去！我不去！”欧阳彦哭了，哭得像撒泼、耍赖的熊孩子！
　　　　司徒明懒得搭理他的问题，直接拖他进了国公府！太医很快就来了！
　　　　……
　　　　总之，后来欧阳彦痛哭流涕，像稀泥一样瘫坐在地上，一个劲地问太医：“我会不会死？我会不会死啊？我会不会死啊？”
　　　　太医流着冷汗，说：“不会的！能治好！”
　　　　欧阳彦不相信，他惊恐极了，比大半夜碰到鬼还要更害怕，又哭着哀求：“太医！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啊！”
　　　　昨天那个风流倜傥的才子哪去了？那个翻墙的二少爷哪去了？那个对烟花之地魂牵梦绕的人还是他吗？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小九！你救我！你救我！啊！啊！我不想死！呜呜——”
　　　　司徒明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题外话－－－－－－
　　　　生日快乐！

☆、259。夜色中的眼眸，是迷离的

过了一个时辰，司徒明把欧阳彦从地上拉起来，扔在太师椅上。
　　　　欧阳彦像个呆木偶一样坐着，眼睛红红的，像是已经哭不出来了，眼神呆滞，仰头望天。
　　　　此时屋子里没有外人，司徒明说道：“这件事不止是你害怕，如果传出去，还会对你的儿女们将来的亲事造成阻碍。”
　　　　“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欧阳彦可怜巴巴地看着司徒明，眼泪又涌了出来。
　　　　司徒明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相信太医的话！”
　　　　欧阳彦埋下头，又是一阵嚎啕大哭！他的手指用力地抓着太师椅的扶手，太师椅上出现了丑陋的抓痕，他的手指渗出了血！
　　　　——
　　　　第二天！
　　　　“司徒九少爷，我们家的二少爷说有要紧事找您！”一大早，欧阳家的小厮就找上了门来！瞧他那满头大汗的模样，还有那急得发红的脸色，以及焦灼、忐忑的眼神，像是出了大事一样！
　　　　司徒明没有顾得上吃早饭，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门，赶去了欧阳府！看着带路的小厮，他没有多问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些小厮并不知道欧阳彦的秘密。
　　　　“小九！我觉得我快要死了！”这是欧阳彦见到司徒明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他看见司徒明，就像难民看见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眼，含着眼泪，带着哭腔，说：“昨晚上，浑身发冷，特别是这里！”他把右手贴在心口，激动地说道：“这里格外冷！是阴冷！而且额头也像钻进了冷风一样，我觉得我差点就死了！”
　　　　从昨天到今天，时间跨度只有一个晚上，但是欧阳彦的模样却像经历了无数沧桑，那胡渣子，那憔悴的黄中带黑的脸色，那大大的眼袋和明显的黑眼圈，那毫无精气神的目光，让他变得落魄极了，从一个风流的少爷沦落得像个流浪汉！而且还是一个生了病的流浪汉！
　　　　司徒明看了看欧阳彦的脸色，觉得他没那么快死，毕竟昨天太医还说病情不严重的！看着欧阳彦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司徒明端起桌上的一盘红豆糕，递到他的面前。“你饿了多久？”
　　　　欧阳彦没有犹豫，抓起红豆糕，就塞进嘴里，毫不优雅，含含糊糊地说：“我昨天晚上懒得动，也没有力气走路，饿着饿着，就不饿了！后来，我就浑身发冷，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临死之前，我一句话也不想说。”
　　　　欧阳彦像个乞丐一样，左手和右手争先恐后地抓起糕点往嘴里塞，狼吞虎咽，那模样简直就像街边的乞丐。
　　　　司徒明侧过身，左手端来茶盏，把茶盏送到欧阳彦的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等欧阳彦吃东西的速度终于慢下来了，司徒明才再次说话：“你吃这么饱，死不了！等会儿让太医来看看！”
　　　　欧阳彦狼狈地打个饱嗝，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司徒玥音是不是也病了？同样的病吗？”
　　　　昨晚上，欧阳彦想了又想，想司徒明为什么会突然找太医给他看病，想出了这么一点头绪来，然后他的心情就很纠结！他在心里反复琢磨：如果不是这样，那司徒明为什么会知道我生了怪病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成罪人了？
　　　　越是胡思乱想，他就越是欲哭无泪！他的心里，一下子涌起强烈的愧疚！
　　　　事实上，依照他现在的心情，他是生不如死，但是他又太怕死！
　　　　吃饱了的欧阳彦瞬间又红了眼睛，又开始哭哭啼啼！
　　　　司徒明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悠闲地笑道：“不是！你管好你自己的病就行！太医说你三个月就能治好，你不用这么害怕！”
　　　　“喔！”欧阳彦的肩膀塌了下来，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听说司徒玥音没有生同样的病，于是他很快就把司徒玥音抛在脑后了，他的心里现在没有司徒玥音的位置。
　　　　他打着饱嗝，抬起头，问道：“小九，你以后会不会拿这件事取笑我？”
　　　　司徒明表情清闲地说道：“不会！你安心养病吧！你只要别忘了我昨天带你去见的那些人，以后估计就会没事的！”
　　　　“你别诅咒我！”欧阳彦打个哆嗦，皱紧了眉头，苦着脸，突然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些花柳病人，他从心底开始发寒，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头脑里的恐惧在悄无声息地滋生和蔓延！
　　　　司徒明的眼里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虽然刚才撒了一个谎，但是那并不会成为司徒明心里的负担，至少目前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出差错。等欧阳彦治好了病，司徒玥音估计也痊愈了，事情就回归正轨了，到时候这个麻烦就会消失了！
　　　　虽然司徒明很想再打欧阳彦一顿，但是看见欧阳彦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顿时没有心情出手了！痛打落水狗并不是他的风范！
　　　　——
　　　　该吃药的人要吃药，该操心的人要操心！其实，在穿越之后，钟未央已经看淡了生死，生和死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还在继续，另一个是骤然停止，停止呼吸，停止思考，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是，在生了孩子之后，钟未央却又越来越珍惜生命了，反而发现了生命的珍贵！这次，她操心的是：该给孩子们接种牛痘了！预防天花！
　　　　她先取得了司徒明的同意，接着，找来了太医，然后她和司徒明陪着孩子们一起病了一场！一家五口一起发烧，一起吃药，一起昏昏欲睡！不过，钟未央和司徒明比孩子们更辛苦，因为孩子们只要睡觉就行，可是他们两个大人还要用心地照顾孩子！
　　　　钟未央把牛痘接种的事写在纸上，落款特意注明：英国的爱德华琴纳！接着，她让身手敏捷的侍卫把这些纸扔在那些大夫的家里。她知道有人会对此事感兴趣的，不久之后，“牛痘接种”说不定还会很流行，但是她不想把自己暴露出去！
　　　　得病之后，钟未央和司徒明原本都是心里没底，对这事怀着一些不安的心情，但是等过了五六天，孩子们身上的病彻底消失了，他们终于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病好之后，恩姐儿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个乖巧听话的小淑女，但是聪姐儿和敏姐儿明显地没有之前那么活泼了！
　　　　“来！娘亲亲亲宝宝们！”
　　　　临睡前，钟未央给孩子们讲完了小故事，把三个孩子一起搂在怀里，亲一亲稚嫩的小脸蛋！以前，聪姐儿和敏姐儿肯定会回报似的来亲亲钟未央的脸，而且还会唧唧哇哇地撒娇，但是今天的孩子们只是懒洋洋地把小脸贴在钟未央的肩膀上，没有别的举动了，甚至不爱说话了！
　　　　钟未央的心里有点落差！以前孩子们缠着她，她或许还会有点儿不耐烦，可是她现在却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反过来，她很期盼孩子们能多多地缠着自己撒娇才好！
　　　　把孩子们一个一个地塞进被窝里，钟未央忍不住又亲了亲她们，然后回了内室。
　　　　司徒明恰好从浴室走出来，清清爽爽地穿着雪色中衣。
　　　　钟未央连忙跑过去，抱住他的腰，嘀咕道：“你最近有生病的后遗症吗？”
　　　　“没有！”司徒明把钟未央打横抱起来，稳稳地走向大床，眉目舒展、愉悦。
　　　　钟未央又问：“那你哪天有空？”
　　　　“你想做什么？”司徒明把钟未央稳稳地放在大床上，用额头抵着钟未央的额头，随手就扯下了水蓝色的丝绸帐子，水蓝色的丝绸仿佛一汪海水倾泻下来，隔断了大床与外面的世界，他痴恋地亲吻她的脸。
　　　　钟未央觉得他的呼吸喷在脸上有点痒，她捧起他的脸，推远一点，目光清亮，笑着说道：“你上次说，有一种矮脚马！咱们带小家伙们去骑马吧！”
　　　　“出城？会有点危险！”司徒明抚摸着钟未央的手背，眼里带着思索。“咱们现在的宅子又太小了，不如，我让人把矮脚马送进国公府去，等过两天，我休息了，我陪着你们去！”
　　　　“好！”钟未央爽快地答应了，面色愉快，小声地嘀咕道：“小圆蛤和小乌龟这两天不爱笑，也不爱玩了，懒洋洋的，所以我想帮她们找点新鲜的趣事！”
　　　　小圆蛤和小乌龟！说句心底话，司徒明不喜欢这两个小名！他伸手指弹了弹钟未央的额头，忍着没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对钟未央存在亏欠。他知道，在他离开的那一年里，钟未央带着那么小的孩子，不止一次地跟死神失之交臂，叫孩子小乌龟，确实难听，但是乌龟确实长寿，所以他不忍心去纠正钟未央。
　　　　与其去纠结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如做点让自己高兴的事！于是，司徒明动作敏捷地握住钟未央的手，低下头，直接堵住了钟未央的嘴巴！
　　　　钟未央还想询问欧阳彦的事，但是她很快就心跳加速、脑子晕晕乎乎的了！
　　　　夜色中的眼眸，是迷离的，在迷离中闪烁着星光！
　　　　低声细语还在继续，像心跳一样神秘！
　　　　“阿川。”
　　　　“猪八戒！”
　　　　“试个新花样，行吗？”
　　　　“哪个？”
　　　　……
　　　　－－－－－－题外话－－－－－－
　　　　生日快乐！

☆、260。活得不够潇洒，并非命不好

疑心生暗鬼！最近，欧阳彦和司徒玥音之间的裂痕是越来越明显了！
　　　　之前欧阳彦睡了几天的书房，他今天晚上终于回司徒玥音的卧房来了！但是司徒玥音一点也没有高兴，她紧张地说道：“你，你先睡吧！”
　　　　她微微地低头，表情尴尬、窘迫，目光没有往欧阳彦看，转过身，迈动脚，打算去暖阁里。
　　　　“嘭！”欧阳彦先是摔了一个青花的花瓶，然后伸出手，把司徒玥音拽了回来！“你现在嫌弃我了，是吧？”
　　　　欧阳彦说得咬牙切齿！用的是一种忍无可忍的语调！
　　　　司徒玥音被迫地转了个身，双肩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欧阳彦，表情有点呆！她说：“没有。”
　　　　欧阳彦真是气糊涂了！他暂时忘了考虑：司徒玥音是否知道他有病？
　　　　是出于自厌的情绪吧！所以他越来越疑心，怀疑自己的秘密被曝光在了太阳底下，怀疑别人都在嫌弃自己！
　　　　实际上，司徒玥音并不知道欧阳彦生病的事！她不愿意跟欧阳彦睡一间屋子，纯粹是因为遵守太医的吩咐。太医说的原话是：“病好之前，不能行房！最好是分房睡！一定切记！”
　　　　司徒玥音没有像欧阳彦那样自厌，但是司徒玥音会觉得自卑，觉得自己可悲！
　　　　成亲之前，她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成亲之后，在新婚那几天，她觉得：只要自己坚持地付出，认真地为人处事，做得不比别人差，就一定可以让丈夫欧阳彦对自己改变态度的！
　　　　但是，现实却是冰天雪地，而她恰好失足掉进了一个冰窖里，凉透了心！
　　　　欧阳彦没心情来跟司徒玥音聊天，原本他和司徒玥音的夫妻感情就不亲密！他强行把司徒玥音拉到了大床旁边，然后就互相都不再搭理了！
　　　　……
　　　　司徒玥音睡在大床的里侧，握着拳头，心里害怕。但是，同样躺在大床上的欧阳彦并没有触碰她！过了很久，她的心跳才从“炒豆子状态”回归正常。浑身的毛孔都很不自在，脑中又有很多顾虑和烦恼，她夜不能眠，睁着眼睛，目光呆滞！
　　　　旁边的欧阳彦早就梦周公去了！然而，他的运气并不好！在梦里，他突然梦到了阎王和黑白无常！
　　　　忽然听见牙齿的“咯吱”声，司徒玥音转过身，静静地看向欧阳彦，睁大眼睛，观察他的动静。
　　　　欧阳彦正在做梦，但是他的上下牙齿都正在打架，而且脸上和身上都是冷汗淋漓，这是一个人在极度惊恐时的状态！
　　　　——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两个字：活该！”
　　　　这是钟未央对欧阳彦的评价！不过，因为顾忌司徒玥音的面子，钟未央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反正，这就是她脑中的真实评价！
　　　　今天司徒玥音来了，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钟未央帮她的关系，所以她觉得自己在钟未央的面前不存在秘密，她刚才跟钟未央说起了欧阳彦晚上做噩梦的事！
　　　　“前几天，他半夜忽然大喊大叫，从前天开始，他晚上就不睡了，而且一到晚上，他就把剑拿在手里。”
　　　　如果是头脑过于冷静的人，一定会问：“他是不是疯了？”
　　　　但是司徒玥音毕竟对欧阳彦有夫妻情分在，所以她并没有往坏处去怀疑欧阳彦，她只是总结说：“所以，他现在只有白天才能睡觉。九嫂嫂，如果去寺庙里求一个护身符，是不是有用？”
　　　　钟未央默默地观察了一下司徒玥音的表情，看见司徒玥音竟然是处在关心和担心的情绪里，于是她很不明白：为什么司徒玥音不恨欧阳彦呢？傻姑娘！
　　　　对此，钟未央是不赞同的！如果让她评价，她一定会说：欧阳彦就是活该！
　　　　同样的，对于大家一遇到事情就去求神拜佛的情况，钟未央也不理解，她觉得这是做无用功，顶多算个心理安慰罢了！
　　　　钟未央剥了荔枝，喂给身边的聪姐儿和敏姐儿吃。恩姐儿现在不在这里，因为小家伙正在小书房里练字。恩姐儿现在已经很懂事了，记性也好，所以大人在聊天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