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明眸-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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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夫人露出温婉的笑容，眉眼舒展，伸手摸摸序哥儿的头，说道：“娘亲亲自给你打点行装。”
　　　　序哥儿又高兴了起来，大大的眼睛眨一眨，一脸的向往，笑道：“母亲不用忙，我问过九叔叔了，只要带一身衣裳，牵一匹马，就可以上路！”
　　　　大少夫人笑着给序哥儿整理衣裳，眉眼间显得欢喜。
　　　　庄嬷嬷见大少夫人笑了，以为是不反对的意思，她的心思也跟着扭转了过来，感叹道：“早知道咱们序哥儿要亲自去五台山，昨天就不用把那串念珠交给九少夫人了，直接给序哥儿带去就行了。”
　　　　序哥儿在床沿坐下，握起大少夫人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母亲，我去五台山，亲自给您祈福，还有，给妹妹带平安符回来。”
　　　　大少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笑道：“怎么能忘了祖母、祖父和你父亲、叔叔们呢？”
　　　　序哥儿弯起嘴角，剑眉飞扬起来，眸光熠熠，笑道：“我都记得！”他的心情实在太兴奋了，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把脚踏上五台山一样！
　　　　大少夫人又拍拍儿子的肩膀，笑容里充满了欣慰，可谓是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来。
　　　　然而，序哥儿这次注定是去不成五台山了！午饭后，等序哥儿走了，大少夫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变成平静的严肃，语气果决地对庄嬷嬷吩咐道：“国公爷说过的话，我不好反驳。你现在去一趟青梅院，请母亲帮我劝服序哥儿。他才十一岁，我不放心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是。”庄嬷嬷表情谨慎而认真，脚步很匆忙，立马带了几个小丫鬟，出了门，往青梅院去了。
　　　　如果说，现在的国公府里，谁能反驳国公爷的话？那也只有国公夫人一人！大少夫人明面上是温婉，内在的心思和算计其实是滴水不漏。
　　　　——
　　　　下午，一脸落魄模样的唐九媳妇又来平蒙院见钟未央。
　　　　她低垂着脑袋，几乎不敢看人，心里太羞愧了，生怕别人笑话她，连说话都没有了底气，木讷地说道：“九少夫人，奴婢来拿发月例的账册，上面的账目都是反复核对过的，不知道九少夫人是否觉得妥当？”
　　　　钟未央没多说什么，爽快地吩咐道：“账本没有多大问题，你们在发放银子的时候记得仔细些。发放月例这种事，我相信你们也做得轻车熟路了，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然后朝赵嬷嬷递了个眼色。
　　　　赵嬷嬷立马把账本交给唐九媳妇，引了她出去。
　　　　钟未央回到西侧屋里，一边静静地陪着恩姐儿写字，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新买来的话本小说。
　　　　清江从后跨院里回来，笑着进了西侧屋，一眼见到钟未央正在入神地看书，她连忙抿住了嘴，不敢发出声音来。
　　　　钟未央抬起头来，看向清江，目光含笑，问道：“什么事？”屋里响起脚步声，她还是听到了的。
　　　　清江脸上又笑了起来，连忙答道：“奴婢刚刚从后跨院回来，特意去试探了，那个新来的吴大婆子笨嘴笨舌的，一说话就吞吞吐吐，而且你要是不问她，她半天都不说一句话。人还有点呆，你问她东，她却答西。问她主子的事，她就一脸害怕，死也不肯开口了！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木讷的婆子！”别的婆子可都是荤素不忌，什么话都能往外冒！
　　　　钟未央觉得满意，果断地说道：“你再观察她两天，要是她没有什么变化，以后就安排她洗我屋子里的衣裳。她现在才刚来，跟你们不熟悉，所以话很少。你顺便多提醒她几句，告诉她，我一向赏罚分明，最忌讳下人私下里传播主子的事情，一旦发现了，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人逐出院子！”
　　　　这哪里是提醒啊？分明就是吓唬！
　　　　清江却很高兴，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立马走了出去。她们四个大丫鬟一向分工明确，秋香和如许管屋内的事，清江和松月管屋外的事，以及跟随钟未央出门。几个人之间还没有发生过争功劳和夺宠的事。要知道，一般的，当一个主子身边丫鬟、婆子太多时，爱恨情仇的事可不少。有时候，“没有”便是难得！
　　　　－－－－－－题外话－－－－－－
　　　　祝今天生日的所有小伙伴生日快乐！富有、愉快、健康、幸运、安稳！
　　　　晚安了！
　　　　我继续做坏蛋！祝新章节通过！

☆、117。心照不宣

司徒明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快乐，还是初识一种秘密滋味的奇妙，反正心里满是明亮的色彩，而脸上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这还得感谢他六哥送了一本见不得光的书给他，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苦恼地翻开了那本以前不屑于看的书，原来答案那么直接，跃然眼帘，在眼前挥不去。
　　　　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对着一杯茶，一幅画，冥思苦想了大半天，无论他脸上出现什么表情，传达出来什么样的隐秘心情，都未被旁人看见，也未被别人打扰。
　　　　安静大半天之后，他想去见钟未央。
　　　　“九少爷回来了！”平蒙院门口的婆子们行礼问候，犹如见了老虎，她们那低垂的脸庞上带着一脸的害怕。
　　　　司徒明今天的脚步比往常多了几分沉稳，少了一分潇洒，总之，离钟未央越近，他的脚步就越沉稳。
　　　　赵嬷嬷连忙躲去了茶水间里。
　　　　“今天怎么这么早？”钟未央抬起脸庞，对他笑道，显得脸庞圆润，眉眼舒展。
　　　　赵嬷嬷已经端了茶进来，不敢出声。
　　　　司徒明静静地注视了钟未央几秒，红了脸。
　　　　钟未央正在看他，发现司徒明的脸色变了，她不由自主地也红了脸。
　　　　孙嬷嬷实在是聪明，心思谨慎，她一感觉屋里气氛不对劲，就连忙抱起恩姐儿，不声不响地去了暖阁里。
　　　　秋香和赵嬷嬷低着头，靠门边站着，不敢偷看。
　　　　钟未央和司徒明一起红着脸，目光胶着在一起，一个仰着脸庞，一个微微低头。气氛安静。
　　　　司徒明表情太过平静，没有说话，脚步沉稳地走过来，打横抱起她，进了内室。
　　　　钟未央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肩膀，微微偏着头，在偷看赵嬷嬷和秋香。她并不想被旁人看到这样的画面，让她心里悄悄放心的是，赵嬷嬷和秋香并没有抬头看他们。
　　　　进了内室的门，钟未央就挣扎着要下来。
　　　　司徒明弯腰把她放下，然后搂紧了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直视着她的眸子，低沉地问道：“好些了吗？”
　　　　钟未央的脸差点染成了红布的颜色，圆滚滚的眸子却不躲闪，定定地盯着他，坚定地说道：“原本就没事！”
　　　　一听，司徒明的脸却也快要变成红布了，他清了清嗓子，隐隐约约的在心里闪现一些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钟未央把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目光仔细地观察了他片刻，眼睛眨一下，故意追问道：“你想说什么？”语速很快。
　　　　司徒明下意识地否认道：“没什么。”声音低沉，把放在钟未央腰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眸光越来越深沉。
　　　　钟未央眸子澄澈，黑白分明，眸光又明亮几分，岔开话题，悄声说道：“我娘生辰那天，你不能去，你要我帮你转告几句恭贺的话吗？”
　　　　司徒明心不在焉地道：“等我回来了，再亲自去给岳母补生辰礼。”声音又轻了几分，两人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钟未央眸光明亮，心里在偷偷地打着主意，说道：“还有，你赶路不要太急，迟一两天和早一两天，其实没多大差别。”
　　　　“好！”司徒明嘴唇轻轻地张开，脸庞越靠越近。空气里的玫瑰仿佛即将绽放。
　　　　钟未央眨一下眼，手突然在他肩膀上重重地一拍，就像是把这玫瑰色的梦境打破一样。
　　　　司徒明目光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脸定格在了那里。
　　　　钟未央一脸平静，提醒道：“咱们进来已经很久了。”
　　　　司徒明眸子里露出星星般的笑意，不理睬，嘴唇靠近来，吻了她一刻钟之久，玫瑰在空气里安静地绽放。
　　　　“九弟妹！”
　　　　六少夫人的大嗓门一响起，就让钟未央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内心里像是敲了一下铜锣或是大钟！
　　　　“你这院子里比我那里清静！”六少夫人一边走，一边大着嗓门说话。人还未进屋，但是招呼已经打全了！气氛也热闹起来了。
　　　　赵嬷嬷受到的惊吓，毫不比钟未央少！被六少夫人这声音突然一震，她的膝盖都抖了抖，脸色苍白，连忙走去门口，想先拦一拦六少夫人，毕竟钟未央和司徒明还在内室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万一六少夫人进来得太快，出什么事可不好！人言可畏啊。
　　　　“你装睡吧！”钟未央轻声打着商量，连忙走了出去。
　　　　“赵嬷嬷，你这大热天的，打什么摆子啊？”六少夫人盯着赵嬷嬷那发抖的身躯，大声打趣道。在她高兴的时候，你永远别想让她小声说话！
　　　　“六嫂！赵嬷嬷快去端茶和果子来！”钟未央一出现，就化解了赵嬷嬷的尴尬。
　　　　钟未央和六少夫人进了西侧屋，一起在炕上坐下。六少夫人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奇怪道：“恩姐儿呢？”
　　　　孙嬷嬷在隔壁的暖阁里一听，连忙抱恩姐儿走了出来，把恩姐儿放到钟未央身边。
　　　　六少夫人笑着捏捏恩姐儿的脸，大着嗓门道：“你们母女俩形影不离的！每次要是少了一个，我看着都不习惯。”
　　　　恩姐儿眉头微皱，伸手把六少夫人的手抓开了。
　　　　钟未央拍拍恩姐儿的头，让她别生气。六少夫人的声音却是很大，听在耳边有点吵，但是为了礼貌，她们都得忍着。
　　　　钟未央笑道：“这么热的天，难得六嫂舍得出门！我这些天都变懒了。”
　　　　六少夫人拿起团扇扇着风，模样娇俏道：“你这屋里也不怎么凉快！比我那里还不如！我们几个人的屋子，就二嫂那儿跟冰窖似的。”
　　　　钟未央这几间屋子里，只有内室里放的冰块最多，其他屋子里放得很少，只让温度变成刚刚好的样子。其实很凉快，是六少夫人刚才从外面太阳底下走进来，所以觉得热。
　　　　尹嬷嬷连忙拿起芭蕉扇，在六少夫人身后扇风。
　　　　赵嬷嬷和秋香悄悄地端了茶盏和果品来摆下不敢打扰主子说话。
　　　　钟未央就着秋香端来的水盆，洗了手，接过赵嬷嬷递来的布巾，擦干了，然后亲手捧了茶，递给六少夫人，又拿起一小片雪梨，让恩姐儿自己拿着吃。
　　　　“尹嬷嬷，你坐下歇歇，秋香，你叫个小丫鬟进来打扇子。”钟未央吩咐完，朝六少夫人解释道：“我天生怕冷，不怕热，所以也没觉得屋里太热。”
　　　　赵嬷嬷搬了杌子过去，让尹嬷嬷坐下，尹嬷嬷谦让着不肯坐。六少夫人拿起一块西瓜，吃了一口，觉得心里凉快了些许，朝尹嬷嬷吩咐道：“来九弟妹这里，咱们又不是外人！”
　　　　尹嬷嬷很不好意思，顿时红了脸，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了。赵嬷嬷又去端了一张炕桌来，又端了茶和果子进来，放在尹嬷嬷身边。
　　　　钟未央笑问：“六嫂特意来告诉我话的？还是来找我玩的？”
　　　　六少夫人用帕子遮住半边脸，偷笑一下，然后半边身子倾斜过来，凑在钟未央耳边说道：“五嫂昨晚上又做了一件威风事！你猜猜！”说完，她又坐直了，愉快地吃西瓜。
　　　　钟未央模样认真地想了想，笑道：“太神秘了！我猜不出来！”
　　　　六少夫人得意得眉飞色舞的，挑高着柳叶眉，笑道：“别说你猜不出来，连我之前都没猜出来呢！这件事比昨天白天的还威风！”
　　　　钟未央笑道：“昨天是抓管事娘子，要是更威风，那就得拿大管家开刀了！”
　　　　六少夫人呆愣住了，惊讶得瞪大了她那狭长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钟未央，很是佩服的样子。
　　　　钟未央笑弯了眼睛，高兴道：“六嫂，莫非我猜中了不成？”
　　　　六少夫人凑过头来，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事啊，我只能悄悄地告诉你！大管家胡千和沈三媳妇不清不楚，被人说了出来，昨晚上捉奸拿双！”
　　　　她伸出两根手指，又是一阵眉飞色舞，笑道：“也只有五嫂有这个胆量，谁都不怕！那大管家胡千可是大嫂重用的人呢！”
　　　　钟未央听到一个熟人的名字，沈三媳妇？就是那个带婆子来给她挑选的管事娘子，那时候钟未央对她的印象就是她头上的三根金簪子和身上的蜀锦衣裳，很有钱的样子。不过，对这样的事，钟未央并不感兴趣，所以听六少夫人说完后，她也没多问，只是说道：“五嫂最近肯定很忙。”她猜着，六少夫人特意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讲八卦给她听，应该还有别的事。
　　　　六少夫人嘟起嘴巴，显得不满意，在钟未央腰上推了一把，娇俏道：“你怎么都不问啊？你知道是五嫂是怎么处置他们的吗？”
　　　　钟未央端起茶喝了一口，轻快地说道：“我不问，六嫂也会谁给我听，我省口气，岂不更好？”
　　　　六少夫人嘟起脸，无可奈何地瞪着钟未央，伸手来挠钟未央的痒痒，钟未央连忙躲开。小打小闹了一番，六少夫人才解气地说道：“五嫂比二嫂聪明多了，她先去问了母亲，母亲让她自己拿主意，这就是信任她的意思。”六少夫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对五少夫人的敬佩和崇拜。“结果，五嫂暂时按兵不动，并不惩罚大管家，只让人把沈三媳妇一家人送去了庄子上。五嫂也就只管这几个月的家事而已，等大嫂缓过气来，到时候把人是打是罚，都让大嫂管去！现在的大管事可是大嫂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嫂管了十年的家事，他也当了十年的大管家。到时候，又有好戏看了！”
　　　　－－－－－－题外话－－－－－－
　　　　祝今天生日的所有小伙伴，生日快乐！健康、开心、富有、幸运！
　　　　晚安！继续修改。

☆、118。捉弄和阿Q的乐趣

六少夫人高兴之后，又换了一副表情，挥了一下帕子，嘟起嘴说道：“二嫂现在是从泥菩萨变成真菩萨了！”
　　　　钟未央低头喂恩姐儿吃葡萄，并不答腔。
　　　　六少夫人看着钟未央，自顾自地说道：“西宁侯府的十一小姐后天出嫁，发了请帖来，邀咱们家的人去喝喜酒，大嫂现在是不方便出门，母亲上次病了一场，这次也不想去，偏偏二嫂也不肯去！五嫂派了风嬷嬷特意去询问她，她一句客气话也没有，就好像把琼玉轩当尼姑庵一样，毫不客气地说不去。”
　　　　钟未央目光直视过去，问道：“五嫂会去吗？”
　　　　六少夫人连忙点头，答道：“我和五嫂都去！”目光亮亮地盯着钟未央，期盼而霸道地说道：“九弟妹，你必须去！你还不认识几个人呢！”
　　　　钟未央思索片刻，笑着点点头。
　　　　六少夫人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又变得格外高兴。她和五少夫人两人都是庶子媳妇，出门去做客，没有一个嫡系的人同行，未免脸上不好看，显得尴尬。何况，西宁侯府的门第只比镇国公府低了一点点而已。如果镇国公府只去了庶子媳妇，那西宁侯府说不定会觉得国公府轻视他们，弄得两家都不自在。有了钟未央同行，一切就都好说了！
　　　　六少夫人一高兴起来，话匣子又打开了，东家长、西家短地跟钟未央唠叨，嘴巴一刻也不清闲。
　　　　对话题感兴趣时，钟未央就问两句，不感兴趣时，她就认真地听。同时，她还要在心里悄悄地想着司徒明，不知道他在内室里有没有等得不耐烦。别人金屋藏娇，藏的都是女子，她这会子倒是把司徒明藏在屋里了！想起来又感觉有点喜感。
　　　　六少夫人一直唠叨到傍晚请晚安的时候，然后和钟未央一起去了青梅院。
　　　　司徒明躺在床上，无聊而清闲地翻看钟未央的备忘录，一边看内容，一边欣赏她的字，不过，等久了确实很不耐烦。六少夫人的嗓门格外大，他在内室里也听得见，偏偏听不见钟未央的声音。他又拿起钟未央的话本小说看，结果发现自己不喜欢，目光转而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勉强打消了一个不雅的念头，然后把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眸子，静静地想着事情。
　　　　请安完毕，国公夫人笑着朝钟未央招招手，温和地问道：“阿川，你明天得空不？”
　　　　钟未央去国公夫人身边坐下，愉快地说道：“明天有空，后天说好了要和五嫂、六嫂一起去西宁侯府吃喜酒。”她笑着问道：“母亲是想凑人打叶子牌吗？”
　　　　元嬷嬷在一旁乐呵呵地笑。
　　　　国公夫人笑道：“我上次让元嬷嬷去大相国寺许了愿，让你大嫂平平安安的，如今许的愿灵验了，我明天亲自去还愿，你陪我一天，可好？”
　　　　钟未央毫不犹豫地点一下头。
　　　　国公夫人笑着拍了拍钟未央的手背，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九这次大概得出去两个月，你别担心。男人们出了远门，咱们就安安心心地在家里等他们回来，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因为国公爷经常外出领兵，所以这番看似平常的话，可谓是国公夫人半辈子的人生经验。
　　　　“嗯。”钟未央又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母亲也别担心，我问过他了，他说以前连岭南都去过了，那里比五台山还远。”
　　　　国公夫人抿着嘴笑，眉间隐隐约约地透着期盼。等钟未央离开了，国公夫人就对元嬷嬷说道：“小九和阿川能有很多话说，就是合得来！”
　　　　元嬷嬷红着脸，掩嘴笑道：“岂止是合得来？好着呢！府里很快又要添丁了！”
　　　　国公夫人没说话，但是眉眼间的笑意持续了一刻钟之久。借着平蒙院里的几个眼线，国公夫人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
　　　　夜色悄然地见证着人间那数不清的秘密，或苦恼，或甜蜜。
　　　　当心里的海潮退散，钟未央闭着双眸，仰面躺着，舒缓着呼吸，刻意地让自己平静一会儿，像是要把之前漏掉的呼吸都补偿回来。
　　　　司徒明安静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汗水，安静地抱着她，目光看着她的脸，带着探究、关怀，以及好奇，眉间的神情若有所思。
　　　　两人此刻又多了许多熟悉，但是还不是完全熟悉。
　　　　钟未央突然睁开了眼睛，转头和司徒明对视着，声音清润，心平气和地道：“可以去沐浴了。”
　　　　司徒明抿嘴一笑，眸子格外地亮，偏偏又吻了钟未央一番，吻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然后才打横抱起她，低声地笑着，去了浴房，带着一脸的愉悦。
　　　　钟未央伸手扯了扯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猪八戒！”
　　　　被捉弄之后，骂一骂他，她心里能找到平衡，一种阿Q式的乐趣。
　　　　——
　　　　天亮后，离司徒明出远门还剩两天。
　　　　钟未央没带赵嬷嬷出门，吩咐她和孙嬷嬷一起陪着恩姐儿。
　　　　早饭后，钟未央陪国公夫人乘坐马车去大相国寺，路上行了大半个时辰的路程。
　　　　国公夫人今天精神气不大好，一上马车，就靠在软枕上假寐，可能是昨晚上睡眠不好。
　　　　钟未央和元嬷嬷都不敢出声打扰。钟未央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年龄，在想着：国公夫人是不是正面临更年期的困扰？因为更年期的一个症状就是失眠。
　　　　元嬷嬷倒了一杯茶，递给钟未央。钟未央伸手接了茶盏，对元嬷嬷笑了一下。
　　　　钟未央喝了一口茶，然后偏着脸，目光顺着飘起来的窗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
　　　　下马车时，钟未央和元嬷嬷一起搀扶着国公夫人。
　　　　周围闹哄哄的，人声鼎沸，可见这里香火旺盛。国公府的侍卫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谨慎地察看着周围的人群。
　　　　钟未央和国公夫人乘坐软轿去了山上，庙里的和尚亲自出来迎接。
　　　　钟未央出于好奇，仔细地打量了那些和尚一会儿。她心里说道：明明佛法是超凡脱俗的高深之事物，但是庙里的和尚们偏偏比红尘里打滚的人还要更懂人情世故！这也奇怪！
　　　　和尚们笑容很殷勤、客气，领头的一个一边走，一边说道：“施主身边祥云笼罩，一定得了菩萨保佑，眼前可谓是喜事不尽啊！”
　　　　国公夫人一脸的信服，带着笑容，道：“阿弥陀佛！”
　　　　大殿的两侧塑了两排金光闪闪的佛像，有的面上含笑，有的怪模怪样的，甚至有些看起来有几分吓人，加上寺庙里气氛很庄重、森严，此时大殿里人又少，愈加增加了恐怖的气氛。
　　　　钟未央闻着满鼻子的香烟，又看着那些吓人的佛像，还听着那些隐隐约约的念经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元嬷嬷发现了，连忙对国公夫人耳语了几句。
　　　　国公夫人转过身，目光心疼，轻声地对钟未央说道：“阿川，你去外面等一等我吧！”
　　　　“好。”钟未央露出一个力不从心的笑容，带着丫鬟去了外面，在亭子里坐下。国公夫人正在大殿里烧香、求签，等会儿还要去请长老写平安符。按照计划，她们中午还要在寺里吃一顿斋饭，才能回去。
　　　　钟未央脸色渐渐恢复了，但是脸上又开始冒冷汗。总之，来了庙里之后，她就像中暑或是晕车一样，头晕眼花，很不舒服。
　　　　清江拿团扇给钟未央扇着风，一个婆子用国公府里带出来的茶壶，去庙里装了开水，冲了一壶茶，端了来。小丫鬟打开食盒，摆出几样点心，放在中间的石桌上。
　　　　钟未央悄悄地吐着气息，想把刚才呼吸进去的烟火气都吐出来，吹着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