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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江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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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扯下他那张臭脸,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像那天说的那样是为了我们母子扮黑脸?”

冯渊听着他一口气说完,抬起头来,问道:“那个人,是谁呢?”任天志哈哈笑道:“谁知道呢,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吧,他只是想找个接口而已。”

冯渊露出一丝苦笑,道:“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明白的好,不过,你还真是容易被激将呢,说到底,他不过是想教你武功罢了。至于飞云掌适不适合小孩子练,除了他自己外人都没练过谁知道呢。”

任天志低头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去,道:“你不会明白的,也永远不要明白。”

冯渊一时无语,沉默了一会走到他身旁,伸手拉起了他腰间的凰佩,道:“任兄知道这个的来历么?”

任天志道:“不就是师小姐之前佩戴的么?那天交换的时候冯兄不也在场么?”

冯渊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知道他最初的来历么?”

这个任天志却不知道了,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又要说起这个,只得道:“我只知道,我那个是自小便带在身边的,想必是娘以前用过的,啊,说起来,师伯父好像说过是他送我的?”

冯渊把手一松,那玉佩便滑了下去,在任天志身前一荡一荡的,一会就不动了。冯渊就那样看着它,静静的道:“终于发现了么?这两枚玉佩本是一对,乃是师父祖上流传之物。本来师父和师母各执一枚,后来师父却将其中之一给了你,而另一枚也给了师妹,你说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任天志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那玉佩精致好看,心内喜欢而已,此时联想起母亲和师方正那日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些,有些吃惊的道:“莫非?”莫非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也不需要继续说了。只是,他的心中,那忽然涌起的悸动是喜悦么?如果是喜悦,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些失落,仿佛丢掉了什么……

“小时候,师妹就一直想着要见一见那个拿着另一枚玉佩的哥哥,时常想象着他的样子,连我们这些伴在他身边的人都有些期待呢,只是我的心中却有些不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后来渐渐长大,知道的事情多了,便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能超过那个人吧,那个从未出现却被经常提起的人。可是所有的人都长大了,师妹却还像小时候似的从未成长,我们依然只是哥哥。所以,”说到这里冯渊略微停了一下,拍着任天志的肩头继续道:“现在,我就以哥哥的身份向你挑战,如果我赢了,你从此就给我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儿子,别再恨着任何人,将来,”顿了一顿,他说不出口,只道:“如何?”

“不好,”任天志看着他眼睛,说道:“如果你是想打架,我奉陪,反正我也正想试试你们终南山的高招。可如果是为了这个,那就算了。贞儿明白这件事么?”

冯渊见他没有丝毫战意,知他性格也勉强不得,只得道:“应该是不明白的吧,不过,貌似也没必要明白。等她再稍微年长些便该发觉自己的心意了,她是不会不乐意的。而且你们的玉佩已经交换过了,这婚约便算明确定下了。”

任天志却突然冷笑了下,道:“我还没同意呢,她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一把扯下腰间凰佩,扔给冯渊道:“替我还给他,我还是喜欢我的凤佩!”

冯渊完全没有料到任天志会是这个反应,不由愣在了当场。

“叮咚”,玉佩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等他反应过来捡起玉佩的时候,任天志已经走出了屋子。

屋外传来一声呵斥:“孤哀子,你敢随我来嘛!”

第十五章 情殇 (第一卷完)

 “孤哀子,你敢随我来吗!”卫世充在远处前庄后门口叫嚣着。

“你找死!”任天志怒吼了一声追了过去。卫世充立即便消失在后门内了。

冯渊追出门来,知道任天志心头正恼,怕他吃亏也跟了过去,却终是慢了一步,到他赶到山门的时候,任天志和卫世充早已没了踪影,看看前庄似乎比后庄还要深邃宽广,心想,先去找史兄吧,我不认得路,那卫世充有心算无心怕不是我能找到的。还得赶紧把玉佩还他,不然,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任天志被卫世充带入了前庄,说也奇怪那卫世充功夫也不咋地,任天志对前庄也算熟悉,可追赶起来却颇为困难,每次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任天志一步踏出总会踩到那些瓶瓶罐罐上面,仿佛有人预料到了他的步伐事先放好了似的。如此穿过了四五个院落,任天志终于不耐烦了,纵身一窜上了院墙。卫世充这时刚好进入另一处院落,回过头来想去看看任天志追上来没,却发现后面空空如也,啥也没了。任天志此时却是已经绕到了他背后,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肩头,冷冷的道:“你,在玩什么?”

“啊,”卫世充吓了一跳,亡魂大冒,道:“你怎么过来的?”

任天志看了看周围似乎也没什么埋伏,不由有些好奇,指了指墙头,道:“那里!”

“阴显这个老东西,真是越老越没用了。”卫世充明白过来后骂道。

任天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又是他么?那,这次又是什么陷阱呢?我倒想看看。”

“哼哼,那你跟我来,怕你不敢进去,不然叫你来得去不得。”任天志放开了他,让他前头带路。卫世充又转过一个院落,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刚一进去忽然呆住了。任天志从后面望内一看,除了满地的碎木头渣子,哪里有什么陷阱呢,地上倒是有不少七七八八的洞眼,问道:“那些洞就是你说的陷阱?兔子能掉进去不?你蠢也要有个限度。”忽然有些可怜他了,转过身就想走,却听卫世充大骂道:“哪个王八蛋毁了本少爷的木人阵,给老子出来!”

“你说什么?谁是王八蛋!”一个女声从院内屋中传出,珠帘开启,却是张美姨!

“娘?你怎么会在这儿?”卫世充不由泛起了嘀咕。

张美姨瞟了他一眼,难掩厌恶之情,冷冷的道:“正主儿都回来了,我怎好还在那里碍眼,从今起我就住这里了,清净。大少爷别急着走,我有事问你。”

任天志已经走出四五步,也不停留,道:“我跟你没话说。”张美姨笑道:“呵呵,如果我说,跟你娘有关呢?你也不听么?”任天志一怔回头,有些动怒,冷冷的道:“你又要耍什么手段?”

张美姨知他上钩,也不急躁,对卫世充道:“把你那些破铜烂铁带走,以后也别过来打搅我,我也懒得管你,随你闹去。大少爷,咱们进屋谈。”说完,转过身就消失在帘子后面了。

卫世充向左右看看,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边放着一个大筐,里面杂七杂八的放着些木人手臂刀剑铁蒺藜之类的东西,正是自己布置陷阱用的,料想是张美姨突然要搬过来住命令庄丁给拆掉还没来得及搬走的,想起这次从一开始就失败不禁气恼起来大叫一声跑掉了,他可搬不动那么一大筐东西。

任天志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向小屋走去。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母亲还要住在庄里,若能和张美姨多少缓和下气氛总不会是坏事,当下决定不管张美姨如何为难自己认错就是,迈步进了屋子,屋内空空如也,哪儿有半个人影!

任天志立时就觉不妥,转身正要走,张美姨却忽然从门后冒了出来,一把将他迎面抱了个正着!任天志挣了一挣,居然没有挣脱,顾不得刚才思量把脸色一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放手!”

张美姨哪里肯放,仰起脸来,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现出两个酒窝,说道:“这不明摆着么?那日,奴家没有揭穿你的身份,你不该报答奴家一下么?”盈盈浅笑,秋波流转,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迷人风采

任天志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就觉得一阵头晕,连忙甩了甩头,定下神来,反手向后就要去掰她双手,却抓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哪里抓得住,心里一慌,抬起手来又要去推她。

张美姨不由一愣,随即痴痴笑笑道:“这却是不错,都不用我教的。竟比奴家还急。”身体向前一送,抱得更紧了。

任天志却没反应过来,双手一下子按在了她双峰上,用力一推,忽觉入手松软,这才吃了一惊,一时慌乱,“啪”的一声,竟拍出了一记飞云掌,正打在张美姨的左肩上。后者吃痛,“啊”的一声,松了双手,“扑通”,坐倒在地。

任天志没想到居然这样就脱身了,愣了一下,料想刚才慌乱出掌没用多大力道,伤她不着,转过身就想逃,张美姨忽然哼哼起来,语带冰霜的道:“我胳膊脱臼了,你要不想被卫君梓或者别人发现这事的话,最好给我看一下,哎呦。”

任天志仔细看了看,见她不像作假,走过去,蹲下身,在她肩头轻轻按了按,道:“这里么?”

“嗯。”张美姨点了点头。

任天志抓起她那只胳膊,准备给她正骨,忽然发觉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居然已经伸了过来,马上就要抓到自己了,当下将她手臂向前一推,喀喇一声响过便站了起来,道“好啦。”张美姨身体一晃向旁栽倒,没等稳住,就骂道:“任天志,你别不知好歹。”抬起头来见他要走,又狠狠的道:“你今天要敢跨出这个门我管教你抱恨终生!”

任天志头也没回的道:“你尽管一试吧,别玩火自焚就好。哈哈!”说时撑开珠帘就要出来,却忽然愣住了。

帘外,卫世充正呆呆的站在那里!

任天志回到东院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冯渊并没有找到他,最后是史德渊在前庄东面的一处山坡上发现了他。任天志不想见冯渊便叫史德渊传了个话过去报了下平安,免得他们担心,自己则在史德渊去后又换了个地儿藏了起来。直到太阳落山这才一个人回家了。

任天志见母亲依旧在诵经,身前香烟缭绕,倒也有些庄严肃穆,便来到母亲身旁坐下,也跟着诵了起来,虽然不懂经文意思,心神却也渐渐趋于平和。过了一会,开口说道:“娘,孩儿见过张美姨了,您叫我跟她赔不是,可她似乎不大肯原谅孩儿呢,日后只怕还要生出事端。”他故意含糊其辞,不想让母亲担心。白天的事情,张美姨肯定不会跟卫君梓说,至于卫世充,但愿他少年懵懂不识就里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任碧华点一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今后咱们躲着她点就是了。”任天志点头答应。

当天夜里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却辗转反侧,始终难以成眠。最后无奈,只得长叹一声,放弃了,来到正屋翻开任母放在桌前的经书,耐着性子看了大半夜的佛经。天蒙蒙亮的时候,任母起来做早课才发现儿子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将他唤起之后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料想是一夜未眠,虽不知他遇上何等烦心之事,心内疼惜还是先威逼着他回去补觉了。

任天志这时身心俱疲,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不知不觉便睡过了时辰。他正好梦正酣的时候,忽听外面“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心下烦躁,迷迷糊糊就走了出去,却是有人敲门。不禁犯疑,这小院的大门却是谁关上的?来到正屋,也没见到母亲,便迈步走了出去,才一到院里,就见一女一男一前一后相继从墙头跃了进来。

那女的白衣飘飘,落地之后毫不停留,行走如飞,直奔任天志而来,那男的似乎想要拉她一把却没有拉住,竟是师方正之女师玉贞与徒弟冯渊。任天志见是他们二人,揉了揉惺忪睡眼,刚要说话,就听冯渊急忙喊道:“任兄小心!”

还没等任天志反应过来,贞儿左袖一扬,一柄一尺七寸长的短剑倏忽间滑到右手,对准任天志胸口当心便刺。去势凌厉无匹,呼吸即至!

变起仓促,以任天志之能,此时亦是欲避无从,只能束手待毙!只是心中一千个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我?

第一章 恨别

 剑将及体,已经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出手相救了,包括冯渊。师玉贞虽然看来天真柔弱,但其左袖间暗藏的那柄匕首却是令他也得忌惮三分的存在,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即便是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的大悲和尚也只能阿弥驼佛了。当下闭起了眼睛不忍再看。

“哎。”贞儿忽然叹了口气,剑锋偏转,剑气也随即消散。任天志只要一闪身便能趁着这个空当躲开,可是他却没有去躲。

“扑!”匕首插入了他的肩头,直末至柄,在他的背后透出一段锋刃,鲜血飞溅,染红了两个人的衣衫。

贞儿转过了头,不敢看他:“你为什么不躲!”

任天志歪着头看了看肩头的匕首,白玉所制,晶莹剔透,一咬牙忍痛拔了出来,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滴着,仿佛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嘴角咧出一丝苦笑:“你要杀我,我又何必去躲,反正没有人希望我活着,死在你的剑下,倒也干脆。”

贞儿身形晃了一晃,“啪!”回身就给了他一记耳光,清脆响亮。“昨天你都说了什么?”玉面寒霜的质问道。

门外传来一阵响声,任碧华走了进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任天志的左臂已经染满了鲜血,脸色也苍白如纸,右手却缓缓倒提着一把仍在滴血的匕首递向贞儿的面前,说道:“还差一剑,扎准了,你我便两清了!”

冯渊和任母这时才反应过来,同时奔去,“你疯了!”冯渊劈手夺下匕首,两个人这才开始查看任天志肩头的伤口。

“疯了?哈哈,我是疯了,哈哈,疯了好,疯了好啊。”他仰天狂笑着,泪水不受控制的汹涌着。

贞儿胸口急剧起伏着,脸色已经气得发白,眼角也闪着泪花,紧紧的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啪!“又是一个耳光,却是任碧华打的。任天志立即就安静了下来,看着母亲,低下了头。

任碧华见儿子伤口并无大碍,放心交给冯渊处理,向贞儿问道:“师姑娘,你和志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今早待儿子睡后她便出门去了,【炫|书|网】为防别人打扰连院门也锁上了,刚才回来老远便听见院子里有吵闹声,打开一开,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贞儿眼睛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任天志,毫不客气的道:“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昨天他都说了什么?”

任碧华看向儿子,任天志却摇了摇头,此时略微清醒了些,刚才一时气苦才说了那些混账话,现下想想实在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于她致如此大动干戈,忽然想起张美姨来,莫非是因为她?她知道了?转念一想又不像,目光自然落向旁边的冯渊,后者苦笑道:“你忘了要我做的事了?我本想单独还你却一直被她跟着,后来一时大意被她看见了。也不知怎地,无论怎样解释都骗他不过了。”

任天志明白过来,却有些不解,一枚玉佩,也值当她如此?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也想不明白。任碧华还不知道此事,问道:“什么事?”

贞儿冷笑了下,扯断腰间玉佩,一把扔到任天志面前,道:“这是你喜欢的东西,还你!”说完看着任碧华,道:“我虽是小孩子,懵懂无知,但也不会任人摆布!”完毕,又看着任天志道:“我要你把那时的话再说一遍。”泪水顺着脸颊留下,脸上却极坚忍。

“呵呵,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任天志忽然又狂笑起来,“好,那我便再说一遍,这样我们便两不相干了吧?!我任天志在此立誓:你是冯渊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永远是,只是如此。若有他想,神人共弃!”冯渊脸色不由一变,刚想说话,便听贞儿说道:“好,很好,任天志你很好,如此,我便死心了。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之言,不要后悔。”转过身跑掉了。

冯渊追出一步,又退了回来,对任天志道:“你何必如此决绝!师妹虽然表面柔弱,内心刚强得很,你如此对她……”

任天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冷笑道:“那你还不快追过去,不怕她自寻短见么?”冯渊一怔,气道:“好,你果然够好,算我认错人了。”一拱手,也离开了。

任天志忽然趴在母亲的肩头哭了:“娘,我现在就后悔了。”

任碧华抱住了儿子,任他痛哭着。

“是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

第二天一早,师方正突然提出要辞行北归,卫君梓颇感意外苦留不住,只得摆宴相送,任天志没有出席。师家诸人启程离去,任天志亦没有送行。

一行人来时从南面进庄,走时却从北面后山下山。卫君梓望着庄北密林道:“前面林深树密,小弟有些话还要和兄长仔细谈谈,就亲送大哥一程吧。”师方正盛情难却就由卫君梓这识途老马带路前行了,其他人等自回庄中。

史德渊心中一动,径自向任天志所住的东院行去。将及之时,远远望见任天志从墙头落下,心中暗笑,快走两步进了院子。

任天志负手立在院中,背对着院门,道:“二师弟这时候似乎不该在这儿的?”

史德渊脸上一红,一笑置之,道:“大师兄既然不舍得师姑娘,昨天为何要说那样令她难堪的话呢?既然暗地里送行了何不干脆现身一见?”

“你都知道了?”

史德渊点头道:“我问过冯师兄了,突然急着要走,总不会没有理由的。我可不相信大人们说的话,哈哈。”顿了一顿,又道:“其实,看得出来,师姑娘对你……,你今天没去,她不知道多失望呢。”

任天志冷哼了声道:“这是我们的事,还不用你来操心。你如此着紧我的事,是不是内心有愧呢。不妨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未死,张英连都是我的未婚妻,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若你们做出什么越轨之事,可休怪我辣手无情。”

史德渊愀然不乐,良久道:“我知道的,所以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却不明白,事情之所以会这样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他而起。

要送他的这份礼物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呢?任天志心里不禁问起了自己。

第二章 私会

 这天晚上,夜出奇得静。任天志又失眠了,一个人在山间漫步。月色清冷,山风如诉,心里更觉孤寂。

“我这是怎么了?”心里嘀咕着,木然在一方石凳上坐下,旋即惊起,远处的花丛后面传来几点轻声细语,竟然有人在如此深夜幽会于此。

寻声走下,心下却在犹豫。我究竟要不要听,要不要看。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可以是还没发生的,一切还来得及,可是……他已经来到了花丛外面,他的脚步很轻,里面的两人过于专注,没有人会发现他。

一个极为熟悉的女声从里面传出:“你是说他喜欢师玉贞?”

男的似乎点了一下头,道:“只是他不肯承认,我今天去他那里,还闹得很不愉快。”

果然是你们么,史德渊,张英莲。算了,我走吧。刚想走,忽然转念,这么深更半夜,你们在此偷会,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想做什么?

张英莲的声音响起,道:“他还说过什么?”

史德渊想了想,道:“他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事,今天还警告我了。”

张英莲道:“那你还来?”

“我不是舍不得你嘛,”顿了顿,史德渊叹息道:“我现在越来越难面对他了。”

张英莲也叹道:“我也是,自从那个以后老觉得对他不起,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哎。”

史德渊道:“先别想这个了,哎,他也真笨,师姑娘那天也未必就是要跟他翻脸,处理好的话,可就是皆大欢喜了。”张英莲轻笑道:“或许两个人都笨了吧,不过,你比他们还笨,快想个办法帮我把这桩婚事推掉是个正经。”

“嗯,这几天一直在想呢,不过,今天还是做点别的吧,要不就白来了。”声音渐渐小了。

任天志却在想史德渊的那句话,是啊,如果当时我再冷静一点,现在会不会就不同了呢?他又往前靠了靠,想听清二人在说什么,却忽然愣住了,透过花间的缝隙看去,二人已经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一股无名怒火不由涌上心头,刚要上去又退了回来,算了,如果生米煮成熟饭,问题或许就解决了呢,只是,我自己却又算什么?

回头又望了一眼,黯然离开。在他走后,一个俏俏的身影随即冒了出来,掠向花丛,在外边稍一停留,又向任天志消失的方向追去。

任天志在山谷间失魂落魄的行走着,忽然就想起张美姨来面上不由一红,恰在此时,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少爷好兴致,三更半夜也有雅兴出来赏月,该不是跟哪个丫头私会来着吧?咦,咋不见我那外甥女呢?”

任天志一愣回头,不由一呆,月光下是张美姨那巧笑倩兮的身影,两个酒窝浅浅现出,朦朦胧胧的别有一番风味,一时竟看得痴了,恍惚中似乎听他答道:“你在这里,我还希求什么呢?”

张美姨一怔,面上微红,完全没有料到任天志居然一反常态恭维起自己来,心下倒是极受用的,边向他走来,边笑道:“大少爷何时转了性,居然也调戏起奴家来了?”

他这一说任天志倒有些清醒了,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道:“一时语失,你不要怪罪。”不知为何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二娘的确是很漂亮,今天。”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有些吃惊。

“嗯?大少爷原来是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么?以前怎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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