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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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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爷打个酒嗝,扶住管家,呵呵呵的大笑几声,然后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敬亭那小子呢!快把他给我找来!席上这么多人,他怎么能丢下我不管!”
李管家可不正为了这事而来?见自家老爷问话,急急忙忙答道:“老爷!不好啦。方才柳小姐差人来,说是少爷被困在湖心亭了,让奴才差人撑船去救他。”
什么什么?贺老爷怀疑自己真喝多了!就算湖里有妖怪也困不住那小子,怎么可能被困在湖心亭里?
想想北都贺府,那湖比这个大多了,敬亭他打小就能在湖心亭子里玩,还用得着人去救?
“柳小姐还说了,与少爷一同被困的还有一位小姐,好像是姓沈的,据说出身不怎么样……”
哦?有位小姐?那我儿被困也是正常……什么?你说姓沈!
“快,快快!带我过去瞧瞧!”贺老爷赶紧扶正头上歪了的帽子,也顾不上装醉了。
他虽然糊涂,却也记得贺府办这场寿宴到底是为了谁!
贺老爷抓着管家就匆匆朝清涟湖而去。
想前不久,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自己正在书房中饮酒喋菜剔牙,敬亭推门而入飘过来一张请柬,只说唯有此计,兴许能解贺家如今的燃眉之急。如果没记错的话——哼!那张请柬上明明白白改了他的生辰,还诚邀一位沈七!
这沈七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竟然还是位小姐!
————
沈幼芙扬起脸,清爽的小微风带着一丝甜意,正吹在她额角的发。额前的几根发丝便被风轻轻扬起,待风落时,又微微贴上沈幼芙的脸。令她看起来多了些温柔。
交易终于谈妥了。
沈幼芙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感觉到额前散乱的发被风吹起,弄得她脸上痒痒的。她抬起雪白漂亮的手,将那几缕不听话的青丝别在耳后。
然后冲敬亭公子——她未来第一个客户,露出一个十分友善的微笑。
贺敬亭几乎被这笑容晃花了眼,本不自觉伸向沈幼芙额前那几缕发丝的手,硬是在半空僵了僵,然后赶紧缩了回来。
掩盖了一瞬间的不自然,贺敬亭将手背在身后,恢复了一惯的笑容:“幼芙小姐既然答应帮在下牵线。还望信守承诺,早日联络那行踪神秘的异域行商。在下将不胜感激,定有重金酬谢。”
那是自然,沈幼芙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捏造出异域行商的说法,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她方才对敬亭公子说,自己无意间结识了一位外来的商人,奇怪的东西就是从他那里得来。
只要敬亭公子出得起价钱,并且肯让她沈幼芙赚个中介费,那么一切好说。
“敬亭公子尽管放心,我沈家现在正缺银子,这笔交易,就这么定下了。”
谈定一笔大生意的感觉非常良好!
沈幼芙说罢,想象着自己女强人附体,优雅的从谈判桌上起身,然后傲娇地准备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告辞。
才一转身……沈幼芙“嗷呜”的一声,差点没一头栽进湖里!
“小姐当心!”
贺敬亭眼前一亮,不管沈幼芙刚才在想什么,反正他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毫不拖泥带水,贺敬亭一手快速牵起沈幼芙的手,另一手紧紧托住她纤细的腰身——没有任何犹豫,将她朝自己的怀里一拉。
没拉动?
看不出来,这样娇小的身子,居然挺沉?
贺敬亭向前靠了一步,正准备索性用双手环上沈幼芙的腰身,却见对方另一手紧紧抓着柱子,正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
“公子请放手。”
沈幼芙一只小手已经沦陷,另一只手只得紧紧拉住柱子。
她只是差点掉进湖里,毕竟不是原装的扭捏闺秀,所以身手还算敏捷,一把揽住柱子稳定了一下身形。
还未来得及觉得尴尬,居然就被人占了便宜。
这是什么世道?咱们好好做生意,别搞潜规则啊!
沈幼芙忿忿地看着贺敬亭,不满地又重复一遍:“公子请放手!”
……从来没人跟他说过“公子请放手”,贺敬亭这时候有点脑子转不过来弯。
不过很快,他就转过来了。
他本想温香软玉,听佳人在怀“嘤咛”一声。待平复了惊吓,再面红耳赤地对他的救命之恩连连称谢呢!谁知幼芙小姐是只野性未驯的小野猫!人虽年幼,防人之心倒是不少啊……
贺敬亭有些气闷,然后还真就听话地放了手。
他倒要看看,没有自己的帮助,幼芙小姐打算怎么回到湖岸上去。
贺敬亭缩回手之后,便等着沈幼芙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可沈幼芙则丝毫没有继续搭理他的意思,只是抱着柱子朝着湖面上一个劲的挥手。
顺着她挥手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贺敬亭的一张帅脸终于破功!
老爹……谁让你亲自划船来的啊!儿子好不容易瞧上个有趣的姑娘!
第049章 怨不得别人
“敬亭啊!这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被困在湖心亭了……啊?”贺老爷显然不经常运动,才摇了半刻小船就有些气喘。
父子俩心知肚明,“被困”是不可能的事。但当着沈幼芙的面,贺老爷还是用了这么无聊的开场白。
贺老爷一边说,一边用他的偷瞄大法打量着沈幼芙。
眼前的少女一脸稚嫩的模样。还未长成,也瞧不出什么绝美的地方来。一身简单的烟月白色流纱裙,腰间和发上系了杏粉丝带,为通身的白凭添了一丝柔媚。少女发间和耳垂上,不过点缀了几颗米粒大小的珠花,既不明艳也不抢眼。可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灵动。
贺老爷仔细分析了一番,莫非那是因为这姑娘一头青丝如瀑及腰?或者是因为她那双像小动物一样的大眼带着防备?
原来儿子喜欢这一型的,先记下来……
贺老爷好一番胡思乱想。不过,对着贺老爷,敬亭公子可就没有对着沈幼芙那样好的脸色了。
“劳烦父亲大人亲自来救我了。您将寿宴上的客人都引到岸边看儿子被困,还真是一片苦心啊?”
贺敬亭没好气地瞧瞧岸边黑压压的人群,比起方才只是一些贵女而言,现在恨不得是整个宴会的人都到齐了。男女老少一应俱全,都等着看贺家这是要唱哪出呢!
贺敬亭才说了一句,就看见贺老爷苦闷委屈的眼神。
罢了,已然这样,责怪老爹也没用。好在今日来的也没有什么要紧人物。
贺敬亭大跨步踏上小船,从自己老爹手上取过船桨,转身看着沈幼芙——自己老爹就在跟前盯着,他自然将目光里的情致隐去。只平静地等着沈幼芙上船。
看见有人划船来,又听见敬亭公子叫对方“父亲”。
沈幼芙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敬亭公子样貌虽帅,但总感觉像只色眯眯的大灰狼,要不是因为有把柄在他手上,沈幼芙绝对要离他远远的。
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裙,又颔首扶正自己头上的珠花,不忘带着微笑给贺老爷行个礼,沈幼芙这才轻盈地踏上小船。
当然,她还不忘专门挑了个离敬亭公子最远的角落站着。
小船像是一片柳叶,要说二人离得多远,也是不可能的。敬亭公子站在船尾,手上拿着一只船桨,漫不经心地拨着水面。眼神却不自觉地朝船头那个茕茕孑立的背影。
还从未有一女子,能对他这样云淡风轻。
沈幼芙对他的种种无视,反到让他心里痒痒的难受。
不过,反正幼芙小姐已经答应了要为他做中间人,以后还有得是机会。
————
看着柳叶小舟载着三人缓缓向岸边飘来,湖边的一众贵女早就咬碎了银牙。
沈怜正要开口说话,手腕就被沈幼兰紧紧捏住不放。
沈幼兰的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的手臂捏碎,一脸凶悍的表情似乎也在向她说明——如果她再敢说出什么,沈幼兰绝对会当众拿出嫡姐的身份,狠狠地当众教训她一番。
沈怜楚楚可怜地红了眼,喏喏地闭上嘴。
她嘴上虽什么都没说,心中却不住冷笑起来。
反正围观的人这么多,其中还有那位柳小姐,她就不信了,沈幼芙还能讨得好去?
沈怜猜得不错,岸边恨不得沈幼芙去死的大有人在。
除了粉衣的柳梅珊和一众贵女千金之外,随着宴席人流一齐赶来凑热闹的,还有一位瑾飞白!
瑾飞白在安阳城的公子哥中,算是十分出众的了。外加上他家境富裕,比其他人总多出些养尊处优的气息。今日他来参加贺府的宴席,正是想在宴席上一展风采,给贺家留下个好印象。
最好是能让贺家小姐一见倾心,非他不嫁!
不过,瑾飞白并没有他妹子瑾跃然的好运气,心中期待的那个女主角一直也不曾出现。反倒是在席间屡屡看见敬亭公子,看得他心里一阵一阵的不舒服。
瑾飞白饶是再不乐意,却也不得不承认,从北都来的大家公子就是不一样。
看看敬亭公子,一身闲闲散散的白衣,也不见得是多么名贵的衣料绣工,但往他身上一穿,立刻就穿出十分的风流来。
再反观自己,今日刻意穿了织金缕缎的深绿直襟,配上镶了红宝的金冠玉带,原本极贵重的一身打扮,却被比得像个暴发户似的。原本城中有几个对他暗许芳心的女子,如今也都颊飞红霞,一个劲地只看敬亭公子去了。
对瑾飞白来说,唯一让他能好受一点的,那便是敬亭公子的身份。
他要是娶了贺家的女儿,敬亭公子也就是大舅子了。更可况,敬亭公子也许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纨绔草包,哪比得上自己满腹诗书?
瑾飞白怀着满满的心事,跟随众人来湖边一探究竟,才往湖上一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整个脑瓜嗡嗡作响!
阳光洒在湖面上,照着白玉亭子熠熠生辉。一艘柳叶小舟自湖面上翩然而来,敬亭公子亲自摇桨,贺家之主贺知州大老爷也正在船上。
而要命的是,这父子二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船头站着的一位女子。
瑾飞白使劲揉了一把眼睛,那船头徐徐而立的还能有谁!?
怎么看都是那位被他退了婚事,而且脑子不太正常的沈幼芙!
这怎么可能!
贺家的宴席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就连瑾家,也是托了不少关系又打点了银两,这才搞到两张请柬!
沈幼芙她也配站在这儿?!
瑾飞白脑中一瞬间转圜了无数个念头,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嫉妒,也不觉得自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他咬牙恶狠狠的想着,这一定是沈幼芙骗了他,故意设下圈套让他退婚,然后她自己就可以另攀高枝了!
真是个下贱的女人!
想到这里,瑾飞白摸了摸自己袖袋里的那个紫金盒子——里面正是价值连城的琉璃首饰——这可是打算今日当众送给贺家小姐的礼物。
也因着这个,他不能在众目之下揭穿沈幼芙的嘴脸,否则贺家知道他曾有婚约,反被那贱人连累到就不好了。
不过,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好过!尤其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勾引敬亭公子!
瑾飞白佯装关心地挤上前去——等船一靠岸,他便伸手去扶贺老爷,到时候万一撞到沈幼芙,是她自己站不稳当跌落水里,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第050章 好汉不吃亏
靖历朝民风开放。一群知根知底的世家子,男女同席或同游,只要行事磊落端方,便都不算失礼。
可要是女子,在众目之下落水……扑腾几下已是极大的不雅,若再被淹得乱发赤足,湿透了身子……就算被人捞起来,恐怕以后也再难见人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当时就被淹死。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瑾飞白想要的!
沈幼芙绝对不能和敬亭公子在一起,更何况她既然敢背叛他,就该受到惩罚。
他沿着堤岸,从人群的缝隙中挤过去。眼看着柳叶小舟渐渐靠近,而他也已经找准了最容易下手的位置!
岸边围观的人的确不少,可大家都一心注视着小舟上的三人,谁也不会留意瑾飞白的异样。对于能来参宴的男人们来说,瑾飞白的身份几乎低到尘埃,根本不值得攀交留意。对于女人们来说——有敬亭公子近在眼前,谁还看得到瑾飞白?
但居心叵测的总是不止一人。
沈怜急急忙忙要挣脱沈幼兰的手,她与瑾飞白不同。无论她多么恨沈幼芙,但现在将对方推下水的胆量,她却是没有的。
她并非不敢下手害人,只是沈幼芙如果今天出事,不说老夫人会不会放过她,眼前这五小姐就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其实她强忍妒火,急忙想要挤到前面去,却是为了去扶沈幼芙!
这时候,如果能姐妹情深地上前,善良温柔地陪伴着千夫所指的沈幼芙……必能在众多贵女面前脱颖而出,给敬亭公子留下个好印象。至于之后如何取而代之……只需“无意”提起沈幼芙与瑾飞白订过婚的事情。
那时候沈幼芙自然出局,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眼看小舟即将靠岸,沈幼兰也正打算上前护住沈幼芙,这一时着急,就放松了对沈怜的警惕。
————
沈幼芙怂了。
起初,她站上船头的时候,只是为了离敬亭公子远一点。
可现在,让她一下面对这么多人,她宁愿缩到敬亭公子身后——被拉下小手总好过被人群殴致死的好。更何况,敬亭公子那样貌美,拉一下小手,到底是谁占便宜还真不好说。
大敌当前,沈幼芙给自己找了一万个退缩的理由。
本来嘛!她是客人,跑来湖边和看亭子,说到底都是敬亭公子的决策失误,更别说这些要吃人的贵女们,也都是冲着敬亭公子来的。
所以现在面对困难,也应该是敬亭公子挡在前面才是。
好汉不吃眼前亏。
就算不能退到敬亭公子身后,先退到贺老爷身后,避避风头总行吧!
小命要紧,骨气脸皮都乃身之外物。眼看小舟就要靠岸,沈幼芙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款款转身,十分狗腿地对贺老爷说道:“贺大人,岸边湿滑,您请先行,当心着脚下。”
沈幼芙跟个小婢女似的,全然没有方才在船头遗世独立的傲骨!她说话间,还转身去扶贺老爷,差点将敬亭公子看傻了眼。
好在贺老爷也乐得有人扶他,当然主要因为对方是请柬里的沈七。
沈幼芙与贺老爷不谋而合,两人同时憨笑犹如父女。
可就在他们即将调换位置的时候,脚下的船猛然一晃,随后飞快地向湖中心退去!
沈幼芙正转身去扶贺老爷呢!
这一下,害得她一个脚下不稳,差点没扑进船里。她抬头怒视着敬亭公子,刚想开口质问对方为何忽然倒着划船,却只听身后“噗通”一声!
这样大的动静,可不是一块石头掉进水里能发出的!
听着岸边的尖叫,沈幼芙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人落水了。
而且,这一声正响在船头,几乎可以说是贴着沈幼芙的脚后跟发出的!
沈幼芙“呜”地叫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提着裙子先跑到小舟中间站稳,这才与贺老爷并肩一齐探头去看那落水之人。
这人……
挺眼熟哈?
只见湖中人头戴红宝金冠,束得极精致的头发和衣衫。但这身人模狗样的装束,却早在落水那一刻,就完全被湖水浸透。
此时,水中人唯一能露在水面上的,就是疯狂挣扎着乱抓的双手。他甚至无法开口呼救,因为冰冷的湖水已经撬开了他的眼耳口鼻,他很快就要被呛死了!
他努力地拍打着水面,溅起层层水花。就在水花几乎要飞溅到沈幼芙的裙边时,沈幼芙觉得脚下的小舟十分体贴地又朝后退了一些……
人群一瞬间乱了起来,唯一安安静静的,便是飘在水面的这一艘三人小舟。
“愣着做什么!先救人!”
贺老爷用十分威严的声音,对着岸上的家仆呵斥道。全然不像刚才那个看着儿子,一脸小委屈的老爹。
这样的声音和气派,让沈幼芙也不禁恭敬起来,更别说那些本就在岸边守着的下人了。
贺家的下人飞速奔到近前来,手中还拿着刚取来的竹篙。他们一个劲地朝水中人捅过去,希望那人能抓住竹篙自己上来。可捅了两下,眼看那人沉得就剩头顶的金冠了,最终不得已,只能纷纷跳到水里,七手八脚欲将他拉上来。
……
方才瑾飞白表面伸手去扶贺老爷,身上却崩着一股暗劲,就准备往沈幼芙身上撞呢!可未曾想,他眼看着沈幼芙的身影,就那么擦着他的撞出去的胳膊肘,又退了回去!
这让他自己身体一时无处着力,脚下一滑便噗通一头栽进湖里!
怎么会退回去的?
瑾飞白连一秒钟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冰凉的湖水立刻就将他整个淹没。
他除了不住通过口鼻呛入脑中肺中的痛苦,便只能感觉到脚下令人悚然的软滑淤泥,还有水中无尽的黑暗。
救他的人到底是赶到了,他们才抓住瑾飞白的手,瑾飞白就下意识地将那人撕扯着头发,一并拖入水底。眼看他越沉越深,另外几个下人也连忙游过去,结果一个被掐住了脖子,另一个被抓花了脸!
——指望一个溺水的人保持风度,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可岸边的人显然不这么认为。瑾飞白的举动,对于好端端在岸上的人看来,实在是有辱斯文!就连往日里对他有些情愫的小姐们,此时也用帕子掩了朱唇,嫌恶地往一边退去。
而正在瑾飞白扑腾得最欢实的时候,岸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父亲大人,哥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第051章 究竟怎么了
是贺祺儿小姐!
听见这个声音,岸边赶来看戏的青年才俊们均是眼前一亮。他们纷纷侧身让开道路,匆忙整理衣冠,朝那清脆的声音望去。
来人是个比沈幼芙还要年幼些的女子,一身明快的翠绿常服,匀称的腰身被一条鹅黄的丝带束着。大约是今日没出席宴会的缘故,贺祺儿小姐并未怎么精心打扮。
她只簪了简单的发髻,又是素面朝天,可纵使是这样,贺祺儿的容貌还是惊呆了所有的才俊。
非但男子们看得出神,就连沈幼芙远远相隔,竟也看得呆了片刻。
所谓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说的便是如此了。
可那贺祺儿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众才俊倾慕的目光,在她的眼里彷如透明的一般。
此时她带着一个随身丫鬟,主仆二人正捧着满怀金菊,似乎是游园而来。见到这里乱成一团,又见自己父兄立在舟上,于是咬着嘴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境况。
“这,究竟是怎么了?”
贺祺儿又问了一句。
四下立刻又安静了不少,不少人翕着嘴想答话,但最终却还是将话吞了回去,生怕唐突佳人。
才俊们不敢贸然搭话,身为手帕交的柳梅珊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祺儿!你怎么现在才来。”粉衣的柳梅珊一回头看见贺祺儿,立刻红了眼。她推开瑾跃然,撒娇一般地迎上去,挽住贺祺儿的手,然后凑近对方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
虽说是耳语,不过这二位的眼睛却直朝沈幼芙看过来。
这耳语谈论的是谁,已是一目了然。
柳梅珊的目光不善,贺祺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二人一番打量之下,沈幼芙只好又往贺老爷身后缩了缩……
趁着贺祺儿到来,引开了不少人的注意。沈幼芙连忙恳求地看着敬亭公子,希望能快些上岸。
而敬亭公子似乎遭遇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从方才倒着划船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明显不好。现在即便是沈幼芙的恳求,也换不来他一个好脸色。沈幼芙用余光看见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徐徐挥着船桨。而小舟犹如他脚下的玩具,眨眼就轻轻碰在岸边。
看出敬亭公子不悦,沈幼芙却不知就里,只当富贵的公子哥本来就是喜怒无常。
船刚靠岸,她轻盈的走上岸去。不过因为方才亲眼看见别人落水,于是沈幼芙的每一步也走得小心翼翼,更是仔细着不要被他人撞到。
刚好沈怜和沈幼兰也在这时赶到,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边。沈幼兰一脸护崽的模样,仿佛谁要是敢来为难沈幼芙,她就要先扑上去同归于尽。而沈怜则是轻蹙着眉,楚楚可怜地依偎着沈幼芙,眼光却偷偷朝敬亭公子身上飞去。
沈幼芙一心想要离开,回头正想跟敬亭公子打个招呼,告诉他自己先走一步。
她正要张口,另一边柳梅珊挽着贺祺儿也上前来。
她们与敬亭公子的关系,自然不是沈幼芙可比的。眼看这二人就要撞过来,沈幼芙连忙测了身子,给她们让开道路。
贺祺儿仍是目不斜视,但柳梅珊却似乎对沈幼芙的卑微让路十分满意。擦肩而过时,还不忘带着得意的笑,冲着沈幼芙几人轻哼一声。
沈幼芙心中有些尴尬,不过这点小事,对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只等她们先说完,自己再上前去说便是了,左不过就是一句告辞的话,也耽误不了片刻。
沈幼芙告辞的话没说出来,柳梅珊想要一问究竟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因为此时,瑾飞白已在在众人合力之下,被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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