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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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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于这红尘俗世之中。”
“道者,无所不在,万民皆在追求自己的道,每个人的道亦不相同。请问姑娘你一人为何可代表天下苍生?你一派又有何资格代表万民明志?”元越泽紧盯师妃暄,缓缓道来。
师妃暄被那冷冷地眼神一锁,不由自主的芳心一颤,瞬即又恢复天塌不惊的神色:“天下万民的道,本就是一直是天命所归之人强加于他们的!妃暄能做的只有顺应天命!妃暄相信天下一统的契机及明君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故才诚惶诚恐,不敢大意,怕有负师门之托。”
元越泽摇头后神色凝重道:“从来国家吉凶祸福,虽系天命,多因人事;既有定数,必有预兆。于此若能恐惧修省,便可转灾为祥。所谓妖由人兴,亦由人灭。若但心怀猜忌,欲遏乱萌,好行诛杀,因而奸佞乘机,设谋害人,此非但不足以弭灾,且适足以酿祸。”
“既然你以师门使命自豪,那我且问你,天下苍生的饥寒困苦,你经历过吗?天下苍生的愿望,你真的体会得到吗?如你说不出来,那么你与你的师门又有什么资格代表万民?只凭你一句‘天下万民的道,本就是一直是天命所归之人强加于他们的’,就可以把责任推卸干净?继续做起那些看似神圣,其实虚伪的‘选明君’勾当?须知天下不是一个门派或一个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万民的天下!”元越泽声音越来越冷。
师妃暄情绪略带愤慨,想辩驳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却又不忍师门手元越泽的侮辱。
“施主词锋果真锋锐。话语中字字带理,了空虽不甘心,却无从辩驳。但施主难道就没有着相吗?想法与做法并非一个范畴之事。”了空平静地道。
师妃暄道心被元越泽一而再地动摇,缓和半晌,再度开口道:“妃暄那日闻听公子在天津桥上的精彩言论,心生感慨。但后来回去仔细琢磨,却发觉公子的说法虽有道理,实现起来却要花上数百年光阴,并不符合当下形势,公子以为然否?”
师妃暄这一问就是继续前几日在天津桥时的话题。‘一家天下’的弊端,在这个时代应该有许多有志之士都会有所察觉,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种根深蒂固的制度与思想如何轻易破除?没有脱离‘人’的范畴,生老病死便是最大的限制!
将后世的先进制度实施在这种时代,的确难比登天。
元越泽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最起码也要从孩童时代教育抓起,经过数十代历经几百年方可逐渐完成改革。平常人即便练武,最多也就活过百岁而已,向雨田那种已经是百万中难找出的一个了!而且治理国家者,又有几人有那么多时间去修习武艺,强身健体,益寿延年?不被后宫的妃子们过早榨干已是万幸了。
所以元越泽的理念在师妃暄眼中与不切实际,脱离现实的空想无异。
但若由宋师道这超脱凡尘,寿元是凡人十数倍的‘半个穿越人’来监督实施改革,却再完美不过了。
这些话当然不能告诉眼前二人,元越泽点头道:“那些都是我随意间想到的,姑娘万勿当真。”
随后伸手端过茶杯,品起香茗。无名指上的戒指看在了空与师妃暄眼中,二人浑身一震。
“公子果真是魔门中人,看来传言不假了!”师妃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婠婠,黛眉紧蹙道。
元越泽一呆:“那传言不是你们传出去的吗?”
师妃暄愕然道:“公子看来对敝师门有许多偏见,妃暄再不济,也不会背后嚼人耳根。”
元越泽深望她一眼,不在意道:“谁传的都没关系,元某从不在意。请问姑娘为何敢肯定我是魔门中人?”
师妃暄与了空一愣,在她们的认知里,魔门中人向来都是以‘圣门’自居,元越泽自称‘魔门’倒是让他们很是诧异。
“按敝师门典籍记载,公子手上的戒指名为‘圣光戒’,是魔门邪极宗历代邪帝的象征。”师妃暄面色复杂地解释道,她在纳闷元越泽为何看起来对那戒指的来历一无所觉,究竟是他装模作样还是他另有隐情呢?
元越泽心思电转,心中暗叫一句上当了!到底被婠婠给戏弄了一回!只是这戒指是她从哪弄来的?
“哈哈!”元越泽长笑一声:“没错,不过元某却不是什么邪帝,而是邪皇!”
“啧啧!这称呼可比什么邪帝,无影潜龙拉风多了!”元越泽像个白痴似的,心里得意洋洋地想道。
师妃暄与了空皆不语,似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难怪,施主的行事风格一直神鬼莫测,的确深具魔门风格。”了空叹道,神情中却有着几许说不清楚的怪异之色。
师妃暄望着元越泽,俏脸上的失望之色难掩,幽幽叹息一声:“刚刚公子那几句修心修口的确让人心折,恐怕也只是口不对心吧!”
元越泽大笑道:“姑娘的意思是说我口里说着一套,做起来又是另一套?”
师妃暄默默不语,似是告诉元越泽‘正是如此。’
“正与邪,善与恶,一切皆在一念间。白道中有许多沽名钓誉的虚伪之辈,由于自己的私欲而做损人利己之事,却偏偏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请问他们到底是正道还是邪道呢?古往今来为皇者,口里不停喊着为天下百姓,真正贤明的又有几人?最终被权利腐化的还是占了大多数吧!魔门有何不对?我们要争取的不过是一个与白道平等的生存空间,不再受人白眼。”元越泽声色疾厉地道,他已经把自己当成魔门中人了。
了空与师妃暄面色尴尬起来,没想到元越泽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了空再喧一句佛号,低声道:“但魔门自私自利,手上沾染无数无辜者的鲜血,这一点难道无错吗?”
“哼!”
婠婠突然娇哼一声,坐起身形,跃至元越泽身旁,挽着他的手臂坐下。眼神不善地瞪着了空。
“吵醒婠婠姐了,真是罪过。不知婠婠姐为何在元公子家中歇息?”师妃暄淡淡问道。
刚刚闻听元越泽说什么邪皇,再联想元越泽从前与婠婠的亲热举动及他喜怒无常,全凭喜好的行事风格,师妃暄心中那个可怕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元越泽恐怕真的是魔门中人!
“奴家睡在相公房间里,有何不妥?”婠婠一脸正容地答道。
师妃暄及了空心中同时‘咯噔’一下。
“了空大师所说的确有道理,魔门过去所做所为的确是让人不齿,但错误并不全在他们身上,当魔门被打压到无法正常生存时,行事风格难免会过激。元某今日在这里与两位说清楚,今后魔门如何行事,你们会看到的。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请你们收敛一下你们的一贯作风,否则魔门真的暴乱,双方都会损失惨重!”元越泽不理婠婠在底下狠掐自己,严肃地对了空与师妃暄道,语气重重落在‘一贯作风’上。
这冒牌的邪帝,噢不,是邪皇说起话来居然正气凛然,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荒谬绝伦之感!
元越泽不待其他三人再接话,再次叹道:“有些学佛之人口中吃斋念佛,而其心里却无意向善,背地里尽做出极不道德的事端来。元某以为,衡量判断一个人是否真,善,美,仅仅从表面上观察是远远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要透过现象看其本质。而且,还必须经过长时期地,持续性地观察、磨练,才能真正说明他的实质与永恒。”
“施主所言亦不无道理,贫僧无话可说。”了空内心泛起一种无法招架之感,低声叹道。
师妃暄亦是哑火,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正义之念第一次产生了动摇,虽极短时间内便恢复正常,可试图反驳却一时找不出什么道理。
“魔门之事,请不要再谈。说了这么久,两位为何迟迟不谈到和氏璧?”元越泽已不想再与他们斗下去,直接问道。
师妃暄与了空进门后闭口不谈来意,先后于几个问题上与元越泽争论,最终他们二人还是被元越泽迫得无法招架,师妃暄深吸一口气道:“本来和氏璧并非公子所盗,但人人皆知寇仲,徐子陵与公子的关系,是以妃暄冒昧前来讨要。”
元越泽信誓旦旦道:“和氏璧的确不在元某手中,更不是元某指使他二人去盗宝的。元某对天发誓,如刚刚有半句假话,让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师妃暄与了空皆愕然地望着元越泽,这种时代重誓言,元越泽一发毒誓,比千百句解释来得更实在。
“妃暄相信公子所言,以公子本事,自然不会不敢承认自己的作为。妃暄告辞了。师妃暄垂头沉思半晌后道。
随后元越泽亲自送她二人出得大门。
“今日元某说话难免偏激,但却是对事不对人,其实姑娘悲天悯人,志在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的情怀与菩萨心肠,元某还是很敬佩。”
送出大门外百步后,元越泽拱手对师妃暄说道。
说完后,留下一脸惊讶之色的师妃暄,转身离去。
师妃暄呆望着元越泽渐渐远去的俊伟身影,一种莫可言喻,让她期待却又害怕的奇妙感觉,就在芳心深处播撒下种子,发芽,滋生……
下章预告:实则虚之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实则虚之
返回院中的元越泽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婠婠问清关于手指上戒指的来历。哪知进屋后发觉伊人芳踪缥缈。
时间已晚,回房拉过几女大战。
最终在云玉真高亢嘹亮的长吟中,元越泽亦爆发开来。
宽敞的卧房内满是yin糜诱…人的气息与急促的喘息声,片刻后,元越泽与几女说笑声阵阵传出。
云玉真按住元越泽仍然在作怪的坏手后娇喘吁吁道:“今天可有三个人睡不好了。”
“就是东厢那边的红拂妹子,凤儿,云芝咯。”单美仙偎依在元越泽另一侧,肉光致致的娇躯扭动半天才找个舒适的位置不动,闻听云玉真的话语后也笑道。
元越泽坏笑道:“我们来打赌,她们会不会……”
一边说一边抓着单美仙无力的玉手伸向她那片芳草地上缓缓揉动。
单美仙大窘嗔道:“不要作弄妾身了,人家已经满足得快要断气了。”
傅君婥与云玉真在一旁亦开始起哄。
说笑半晌后云玉真开口道:“今日夫君与师妃暄见面时,王世充差人来请夫君明日午时初到西苑饮酒。夫君以为要不要过去?”
元越泽思量半天:“还是过去看看,王世充老奸巨猾,一直都没行动,戒严令恐怕也是王薄等人逼他下达的。不去打探一下总让人心神无法安宁。”
单美仙叹道:“他该不会招揽夫君,因为他不敢,试想天底下有几人敢招揽夫君的?”
“洛阳之争已经快开始了,这样紧要关头,谁敢随意相信一个根本无法看透之人?”傅君婥亦点头道。
几人皆点头称是。
突然想起手上的戒指,元越泽将与婠婠之事全部讲出后,问单美仙道:“美仙给我说说这个戒指的来历,到底是真品还是假货?”
单美仙仔细查看半晌,神情略带疑惑道:“妾身年轻时的确读过派内的典籍,其中有关于‘圣光戒’的记载,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是真品,却又有些不似真品。”
元越泽几人听得一头雾水。
“算了,还是下次亲自问婠婠吧。”元越泽想了想道。
“也不知琲姐,素素,致致为何还不回来!”云玉真叹道。
单美仙望了望已经如烂泥般昏睡在一旁的卫贞贞与商秀珣道:“该是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南方的形势也不比北方好多少!不过夫君一定要小心李世民,秀珣与李秀宁见过几次,闲谈时隐约察觉到李世民似是想要将他妹子许给夫君。”
“李秀宁不是有了婚约了吗?许给我做什么?我这些天只是见过她几面而已。”元越泽奇怪道。
云玉真横了他一眼:“夫君真是笨的可以。如果与夫君搭上姻亲,那夫君日后即便不帮助李唐,却也不好反对他们了。夫君又去皇宫强抢凤儿,李秀宁无论哪一方面都不输于凤儿,明天起恐怕李世民会在此事上更加着力呢!至于李家与柴家的婚约,在来洛阳前就被李世民给推掉了,似是引得柴家十分不满,却碍于李唐的威势,不敢造次。”
“李秀宁如果是男儿身,成就定不会输于李世民多少,也称得上是女中豪杰了吧,怪只怪她生在这种男尊女卑的年代。”元越泽点头叹道。
“总之夫君一定要小心,王世充如果是头号敌人,那么李世民就是二号敌人了。他们的心机城府都深得可怕。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们从不正面惹我们,背后的阴谋诡计最让人头痛。”单美仙提醒道。
元越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管他呢!兵来将挡。”
几人随即沉沉睡去。
翌日。
细雨绵绵,整个洛阳城都陷进白茫茫的一片里,有种既诗意又不大真实的况味。
元越泽告别家中诸女,独自一人赶往西苑方向。
一路上与之打招呼的行人有许多,元越泽更可隐约听到背后甚远处的怪异目光及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渐渐地,元越泽亦听明白了几件事。第一,元越泽因抢人一事而被称为洛阳第一恶霸。说在百姓口中,元越泽听起来很是舒服,因为众人议论的语气中皆带着赞赏,可见独孤阀在洛阳内的名声之臭。第二,竟然有人在背后唤元越泽魔门‘邪皇’,这叫元越泽心头一凛。本来这称呼也只是他随口说说而已,更重要的是只当着了空,师妃暄,婠婠三人说的。而一夜后就有百姓知道这件事了,那说明了什么?说明定是在场另外三人透露的消息,甚至还有可能是故意散播。
元越泽终于明白了为何百姓看他时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因为他们似是为元越泽坠入魔道而不值,又似是对他开始敬畏疏远起来。
是师妃暄还是婠婠害我?师妃暄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婠婠这丫头总吃元越泽的亏,昨日拿那该死的戒指害了元越泽一把,只赢这一次就把从前输的全赢了回来。元越泽还是太小看她了。
魔门又如何?我今天起就是魔门中人了!
元越泽内劲轻鼓,雨点在沾湿衣角毫厘处即弹开。
烟雨茫茫,气氛凄迷的郊外大道上,元越泽从刚刚的思绪中抽出神来,继续思索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王世充。
终于,目的地已在不远方。
西苑是以积翠池为中心,配以各式庭院建筑的园林。此时雨势更是绵密,阴风刺骨,略带诡异之感,游人亦绝迹。
周围十余里的积翠池与烟雨浑和在一起,若天地般无边无际。
湖中叠石为山,其中三座高出水面百余尺,在茫茫雨粉里,若隐若现,仿似传说中被称为蓬莱、方丈、瀛洲的三座仙山。
最发人遐想的是这三座石山上均建有楼阁,曲桥相连,无限地加强了整个景象的深远感和空间感。
在湖北处有河道引水入湖,两岸院舍林立,堂殿楼阁,无不极尽华丽。
河道宽约若二十步,上跨飞桥。
元越泽已是第二次来到这里,烟雨中的西苑别有一番滋味,丝毫不比春和日丽时差。
湖光山色,飞泉瀑布,景致朦胧头带着如少女般娇羞的美态。
走上碎石小径,四十多丈开外的杨柳修竹间杂园林中走出一人。
正是与元越泽关系较为亲密的王世充手下大将,杨公卿。
温和的笑意伴着那有些不协调的尖嗓门,杨公卿拱手道:“元兄弟又来了,尚书大人着老夫在此恭候。”
过去几次打交道中,元越泽已大概得知杨公卿与王世充并不太合拍。元越泽心头失笑:杨公卿还是被王世充表面给迷惑了。
进得西苑的那一刻起,元越泽就必须时时刻刻提防,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是王世充安排下来对付元越泽的。
元越泽回礼后二人沿空无一人的小径继续前行。
沉默半晌,杨公卿声音低沉开口了,像是在对元越泽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元越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杨公卿是以内力聚声成线,如不是高手,恐怕贴在耳侧也不一定会听得清。
“西苑方圆过百里,建筑金碧辉煌,园林比比皆是,奇花遍地,珍禽异兽数不胜数。杨广好大喜功,劳民伤财,聚无数百姓的血汗方建成此园。许多人眼中的西苑就是人间仙境,但真正体会其中所耗费的民力与财力的又有几人?”
元越泽只是默默听着,表情依旧淡然,淡淡道:“杨公的想法的确悲天悯人,昏君也终于归天了,总不能将这里摧毁或者废弃。”
杨公卿对于元越泽的言语也不发表看法,继续望着右侧的竹林叹道:“杨广也只是在位后期才如此而已,老夫以为杨广在施暴政以前,也算得上一位可以名留千古的好皇帝。再看杨广死后,风烟再起,单说杨侗这个傀儡皇帝,他能坐稳几天龙椅都没人能保证!更可笑的是,强大外敌环顾之时,洛阳内的斗争更是纷乱,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为了一己私欲,口中说得天花乱坠,大义凛然,孰不知正是他们这些伪君子的存在,才导致百姓怨声载道。”
说到后面时,杨公卿明显语气急促,声调略为提高,似是火气奔涌的缘故。
元越泽面色虽仍未变,内心却在飞速运转,杨公卿这番话说得隐讳,其中表达出对王世充极其不满的意味。但元越泽绝非几句话就可以骗到的,只听他缓缓开口道:“杨公心情元某亦可了解,怎奈一人势力弱小,每个与杨公有同样心情的人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去救助受苦之人。”话语隐隐地打断杨公卿的思路。
杨公卿一愕,旋即轻笑道:“元兄弟所言甚是,元兄弟在洛阳城内的名声已是家喻户晓。但老夫以为这样始终不是办法。”
元越泽心头一冷,笑道:“杨公的意思是我这样施舍钱财始终救不了多少人对吗?不过元某本事就这么大,亦没其他办法,还是期盼如王尚书这般枭雄人物及早结束乱世吧!”
杨公卿阅人何其丰富,自然听得出元越泽语气中的虚情假意,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
“至于说元某的名声,刚刚路上亦听闻不少。的确可称为‘家喻户晓’了。”元越泽自嘲道。
杨公卿明白他所说的名声定是与强抢孤独凤一事有关,随即尴尬一笑,亦不知该如何接话,二人间再次恢复沉默。
步入王世充为元越泽安排的宴会厅时,大厅内只有几人在品茶恭候着。
王世充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端坐主座上查看着一个又一个纸条,想来上面所写的该是情报或者既定策略。
见到元越泽与杨公卿二人走进,王世充放下手中的纸条,快步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走到元越泽身旁拉着他的手甚为亲昵地道:“公子三次接受王某邀请赴宴,羡煞洛阳城中仰慕公子之人也!”
元越泽点头回礼,大笑道:“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不能不给王尚书面子。”
王世充身后的王玄应心头大骂道:“真他娘的虚伪,爹请了你不下二十多次,还装什么豪爽?”
王玄应本就嫉妒元越泽,尤其上次宴会时见过卫贞贞,直让王玄应口水都流了一地。此时望向元越泽的眼神更是恶毒狠厉。
元越泽眼角都不扫他,环视一周后,发觉今日在场中人除了自己,全部都是王世充的人。
王玄应,王玄恕,张震周,宋蒙秋,郎奉,杨公卿这几人是前两次宴会就见过面的。而其他几人都是陌生面孔,其中竟然还有一位妙龄女子。
此女一袭白中略微带粉的宫纱,皮肤如雪似玉,白得异乎寻常,黑衣白肤,明艳夺目。她如玄丝的双眉飞扬入鬓,乌黑的秀发在顶上结了个美人髻,一撮刘海轻柔地覆在额上,眼角朝上倾斜高挑,美目深嵌在秀眉之下,满是好奇地盯着元越泽上下打量。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梁,与稍微高起的颧骨匹配得无可挑剔,傲气十足但又不失风姿清雅。两片洋溢着贵族气派的香唇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气。
宽窄合身的衣衫下,她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表露无遗,惹人遐想。
见元越泽眼神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间便移开,少女眼中毫无不悦之色,还甜甜浅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美丽牙齿。
王世充轻咳一声道:“这是甥女淑妮,想必公子在洛阳城这么久,该听过‘洛阳双艳’,说的就是她与荣老板的千斤荣姣姣小姐。”
元越泽微笑示意,其后王世充又为元越泽介绍其他几位亲族。
主座旁的丫鬟见王世充准备宴席了,便独自收拾好桌上纸条,放于一金盘上,施礼后退出。
路经元越泽身侧三尺处时,敞开的窗户突然吹来一股轻风,将纸片吹起,吓得丫鬟慌忙跪倒在地。
王世充一脸怒色,周围数人似是对这些纸条异常在意,皆手忙脚乱收拾起来。
“今日本就潮湿,为何窗户不关严实?”王世充冷冷地对丫鬟道。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元越泽心头长叹,嘴上笑道:“这位姑娘想必亦不是故意为之,尚书大人就不要计较了吧。”
王玄恕在元越泽斜后侧插嘴道:“是大哥说喜欢看外面的风雨,不许关窗户的。”
王玄应脸色狠厉,却有不敢说什么,忙手忙脚将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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