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英雄志-第18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秦仲海是个乖觉的,起身便道:“陶兄不慌,我这就过去看看。”正要转身,忽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不用找了,我来了。”众人回头疾视,霎时同声惊叹。
  只见言二娘睑上薄施脂粉,换上了粉红色的袄子,一头秀发更是梳得乌亮,正俏生生地站在秦仲海背后。哈不二等人追随她已久,都不曾见她这般精心打扮,心中自都罕纳。言二娘有些腼腆,看了秦仲海一眼,含羞道:“好久没穿这些衣裳了,还能看么?”秦仲海见了她艳丽的神色,又看她身材婀挪多姿,只来拼命点头,却是有些口水横流了。
  言二娘微微一笑,把羞态收拾了,迳自坐在秦仲海身旁,端起酒杯,向众人道:“适值佳节,二娘敬诸位一杯。”霎时一饮而尽。火光映上她的面颊,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秦仲海看得心旷神怡,哈哈大笑间,便也回敬一杯。
  是夜众人喝得大醉,各自倒在堂前沉睡。秦仲海酒量远胜诸人,此时众人倒睡,仅余他一人独坐饮酒。他见火堆将熄,便添了些柴火,含笑看着众人。
  火光旁陶清、哈不二、欧阳勇个个睡得舒畅,脸上都挂着一幅笑容,秦仲海心道:“这许多弟兄的身家性命,日后全着落在我身上了,秦仲海啊秦仲海,你可要好自为之啊!”
  他舒出一口长气,只觉自己肩头使命重大,万万轻忽不得。那日他跳下珠母朗玛,举刀誓反,本只为了心中的一股激愤,但现下慢慢梦想成真,更要百般小心,绝不能再有闪失。
  正想间,忽听一声嘤咛,却是言二娘的声音。秦仲海见她睡在兄弟间,模样甚是娇憨。那小兔子紧挨着大姐来睡,更是大揩其油。秦仲海微微一笑:心道:“这个傻大姐,三十好几了,还不懂得男女之隔。”当下将小兔子一脚踢开,再将言二娘抱起,送入了房中。
  他在忠义堂旁找了个房间,把杂物泥灰清理了,便将言二娘放入炕上。秦仲海见她眼角有些湿润,想道:“她本想带着兄弟安身立命,不再江湖上打滚,现下为了我,又再次卷入是非之中,嘿嘿,秦仲海啊秦仲海,你说什么也要让她平安喜乐,绝不能再让她吃半点苦了。”伸手解下外袍,盖在言二娘身上,跟着自行走回大殿。
  火光掩映,偌大的殿上只余秦仲海一人孤坐,想起这一年来的人生起伏,不由得满心感慨,缓缓走出殿外,但见夜凉如水,星光满天,他眺望远山,怔怔出神,心里忽发奇想:“倘若侯爷到山寨里做大王,昔年众兄弟同来造反,那该有多快意?”
  他自知此念过于荒唐,忍不住苦笑两声,摇了摇头,转念又想到刘敬,他仰天祝祷:“刘总管,那日你死得不明不白,死前遗言我也没替你做到,可我秦仲海终于活下来了。愿你在天之灵保佑,让我干掉你生平死敌江充,也好为你一吐怨气。”
  正叹息间,匆听一人道:“将军何事发愁?”秦仲海回头去看,来人却是项天寿。
  秦仲海微笑道:“睡不着么?”项天寿哈哈笑道:“在破庙待了十八年,换了新床,有些不惯了。真是命贱啊。”项天寿内功精湛,远非哈不二等人可比,几壶酒自是醉他不倒,再加他甫脱桎锆,当此佳节欢庆,自也难以入眠,便来与秦仲海谈心。
  秦仲海眼望远山,道:“项堂主,咱们虽然重回山寨,但山上无兵无将,寨中也无金银使唤,咱们百废待举,不知你有何高见?”项天寿见他微有发愁之意,忙道:“山寨重建,绝非一日之功,当年老寨主起兵造反,也费了好些气力,才有局面出来。将军不必急于一时。”
  秦仲海叹息一声,坐了下来,道:“日间听你说起,似乎你被关入庙中,与那少林寺有关?”项天寿面色凝重,点头道:“当年围攻山寨的,除了朝廷军马之外,尚有无数正道高手。非只少林武当这些名门大派出手围攻,便连一些绿林人物也给朝廷征召出马。说来咱们是以一山之力,对抗举国之兵。”
  秦仲海心下烦恼,想道:“杨郎中出身少林,韦护卫师承武当,这次我重建怒苍山,不免与他们的师门冲突。嘿,可别弄到不可收拾才好啊!”心念于此,更感忧心。他叹了几声,又问道:“老兄武功了得,不知当年是怎么给少林和尚捉住的?”
  项天寿微微摇头,道:“我不是给人抓住的。姓项的虽然下才,却也没那么不济。当年我是一命换一命,把弟兄们赎出来的。”秦仲海吃了一惊,道:“赎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项天寿回思往事,道:“当年天绝僧受朝廷之邀,率军直冲本山。我看山寨被破,大批官军接连上山,实在不能硬挡,便率着寨里残存弟兄,急从后山小径逃走,本以为能够安然撤离,谁知遇上了少林和尚埋伏,一场大战下来,兄弟们全数给人擒下,只余我一人走脱。”秦仲海颔首道:“原来如此。后来你便以命相代,把他们救出来?”
  项天寿微微苦笑,道:“我是天权堂堂主,那时山上硬手都到神鬼亭去了,寨里剩下的弟兄属我位望最高,朝廷自是不拿不快了,我见弟兄们被俘,如何能一人远走?虽想救人,但少林高手如云,实在难以得手,眼看双方僵持,灵音大师便出面说项,说只要我自愿投降,他担保天绝僧会放走我天权堂弟兄。”秦仲海惊道:“天绝僧?是他逼你罚下毒誓的?”
  项天寿凄然点头,道:“当然是他了。也是我讲信重义,江湖有些名气,灵音又帮著作保,天绝这才信了我的誓言。过了几年,我那些老弟兄打听了我在这里,便过来找我出庙,嘿,项天寿岂是反反覆覆之人?便都让我赶走了……一回逼得太紧,我还打伤了几名弟兄,消息传出,江湖上都说项天寿疯了。唉,谁又知道我的苦衷?”
  秦仲海心下佩服,想道:“此人虽只是个土匪,却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我能与这般人为伍,倒也不枉了。”
  秦仲海眼望山下,问道:“项堂主追随我父,可知他昔年如何举事?”他对秦霸先的过去所知不多,只晓得他得知满门被杀,从此入关造反,其余所知不详,便启口来问。
  项天寿沉吟半晌,道:“我也不是一开始便追随老寨主的。听说当年令尊出兵关内,身边仅有几名部属相陪。其中武功最高的便是石刚。这人号称‘气冲塞北’,五虎大将行二,起初打天下的三万子弟兵全由此人率领入关,老寨王以此为基,这才能号召天下义士共响大业,创立了怒苍山出来。”他望着秦仲海,道:“将军若能仿效老寨主,也从朝廷借几只兵马过来,那就万事不愁了。”
  秦仲海自己造反也就罢了,怎能连累柳昂天?当下摇头道:“我过去虽是朝廷命官,但权柄却不能与我父亲同日而语。这件事没处想。”
  项天寿沉吟道:“那可不妙了,咱们人少力孤,朝廷却兵马雄强。将军有何妙策么?”
  秦仲海眼望星空,微笑道:“先别烦恼这些事了。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趁着夜色不坏,咱俩先下山收些庄稼再说。”说着向项天寿眨了眨眼,嘴角努了努。
  项天寿原本满心纳闷,待见了秦仲海眼中的狡狯,登时哈哈大笑,道:“将军要干这档子事,找我老项真是找对人啦!”
  两人相顾大笑,登即联袂下山。
  第二日早,言二娘等人宿醉方醒,稍稍梳洗后,便到殿前相见。还没说上半句话,便听殿顶叮叮咚咚,似有人在敲打物事,众人听了声响,赶忙出殿去看,只见一条大汉蹲在屋顶,手拿榔头在那儿敲敲打打。言二娘吃了一惊,秦仲海平素怠惰懒散,哪知竟会亲手做这些杂事,她抬头叫道:“秦将军,你一夜没睡么?”
  秦仲海哈哈一笑,从屋顶纵跃下地,道:“你们都醒啦?”陶清见他手上还提着那只榔头,忙道:“秦将军,你是咱们的大将,不必做这些细琐,让我们来办行了。”
  秦仲海笑道:“山寨就咱们几只小猫小狗,还分什么彼此?谁做都一样的。”他挥了挥手,提着嗓门叫道:“老项!过来一会儿!”言二娘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想:“老项?”目瞪口呆中,只见项天寿匆匆走来,微笑道:“老弟何事吩咐?”
  言二娘听他两人称谓亲昵,不由得满是诧异,想道:“怎么一个晚上不见,这两人好似便混得熟了?”秦仲海没去留意她的神色,迳道:“咱们山寨刚起,事情繁多,我有些事情交代各位,还请大家辛苦些,务必尽心去做。”陶清大喜,当下拉着哈不二,提声答应:“将军放心,我等竭心尽力,必不有失!”
  秦仲海微微一笑,望着言二娘,道:“二娘,你与项堂主武功高、脚程快,劳烦你两人这两日下山,把附近百里的朝廷驻军情况查清楚。”
  言二娘首次得令,自是精神抖擞,忙道:“你放心,我定会把事情办好。”
  秦仲海颔首,转望哈不二,吩咐道:“咱们山寨储粮不足,也少了牲口家畜,哈兄弟,劳烦你与欧阳兄弟到天水一趟,采买些家畜马匹回来。”
  哈不二睁着圆眼,茫然道:“咱们身上没钱,买什么东西啊?”秦仲海使了个眼色,项天寿立时搬出五只铁箱,迳往地下一摔,笑道:“这些够了么?”
  陶清等人急忙抢上,只见铁箱共计五只,箱中整整齐齐排着二十只元宝,每只元宝五十两重,竟有五千两白银之数,下由得骇然出声。
  言二娘皱眉道:“这钱是哪来的?偷的么?”秦仲海耸肩道:“什么偷的,怎说得这般难听?咱们是跟地方豪门借的,懂了么?”说着与项天寿相顾大笑,神态甚豪、众人啊地一声。这才知道秦仲海昨晚一夜没睡,便是去干这档子贼事,看五只铁箱上贴着银铺的封条,却不知是哪家行号倒楣了。
  这五只铁箱沉重至极,项天寿与秦仲海竟能带着来回疾奔,武功当真了得。言二娘心下佩服,拱手笑道:“项堂主身手高明,小女子总算见识了。”项天寿微笑道:“偷东西容易,买东西就难了。我和秦将军两个长相不好,一个光头竖眼,一个铁脚横眉,一到天水城里,怕会吓死老百姓,只有劳烦你们去打理了。”
  言二娘噗嗤一笑,道:“成,便让小兔子他们办吧。”
  项天寿模样古怪,秦仲海凶神恶煞,但言二娘的弟兄们也不见得是什么慈眉善目的长相,看那金毛龟体型矮肥,哈不二形状滑稽,铁牛儿貌似怪物,个个都是怪模怪样。但比起秦仲海天生土匪的长相,哈不二等人已能算是常人了,当下便托他们入城买办。
  这日吩咐事情已毕,便让哈不二与欧阳勇同去天水,书二娘、项天寿、秦仲海三人各自下山察看军情,以明朝廷部防,陶清生性谨慎,便由他负责留守山寨,眼见秦仲海分派得当,心下暗赞:“秦将军不愧是朝廷出身的大将,做起事来果然井并有条。”想起此人行事老练,气量广大,更觉山寨复兴有望。
  这日各去办事,到得夜间,众人一一回山。哈不二与欧阳勇率先从天水回来,看他们买了十来只马匹,马上驮着大批干粮用品,想来狠狠用了一大笔钱,定是享了整日的大爷威风。
  陶清迎上前去,笑道:“怎么样?天水城还热闹么?”哈不二笑道:“那还闲说?酒楼妓院,窑子赌场,该有的没少半样。怎么,你也想去玩么?”
  陶清皱眉道:“老是提这些风月地方,你们可没乱花银子吧?”
  哈不二笑骂道:“嘿,你可别胡乱编排,咱们先去买面粉干粮,再去买青苗种子,你看看这么一大堆玩意儿,沉得紧哪,哪来时光干坏事……”
  哈不二唠唠叨叨地述说,陶清懒得多听,自去取落马背上的物事,他手上拿着两大担米,正要弯身置地,陡然问,见到了马臀上的官记烙印。
  陶清心下起疑,唤来哈不二,指着印记道:“这些马哪儿来的?不是抢来的吧?”
  哈下二笑道:“你倒聪明。咱俩路上见了几只狗官差牵着好马,看着不顺眼,当场便出手抢了,还顺手打了他们一顿哪。哈哈,真是痛快呢!陶清心下大惊,忙往欧阳勇看去,见他也连连颔首,霎时已知哈不二说的是实情。
  眼见陶清面色惨淡,哈不二心下奇怪,皱眉道:“看你怕得,怎么样,咱们不能招惹官府么?”陶清深深吸了口气,道:“别说这些了,先问你一句,你俩出手时没提山寨的名字吧?”
  哈不二笑道:“你这傻子,好容易招兵买马,上山结伙,遇上这等威风场面,咱们怎能不提山寨的大名?自然好好宣扬一下了,哈哈,不然咱们怒苍山的脸往哪儿摆去?”
  陶清全身发抖,颤声道:“小兔子,你……你给说说,秦将军为何不自己去天水?他……他没长脚么?”哈不二哈哈笑道:“那倒不是。他长得不体面,怕给朝廷认出身分,这才叫咱们几个去。”陶清惨然道:“这你也知道。那你为何还下手抢马?你疯了么?”
  哈不二咦了一声,只伸手抓了抓脑袋,脸色兀自茫然。二人说话问,忽听一人道:“你们回来啦?东西买了么?”
  三人回过望去,只见言二娘与项天寿已然回山。陶清紧皱眉头,往哈不二背上一推,催促道:“自己去说。”哈不二兀自不知厉害,大摇大摆地向两人走去,口中笑道:“大姐啊,你看看,咱抢了好些官马回来呢!”
  言二娘吃了一惊,当下急忙奔去察看,待见真是官马,战栗之下,险些软倒在地。哈不二奇道:“大姐你干什么?肚于疼么?”言二娘伸手掩面,悲声道:“山寨重起没两天,你们便来惹麻烦……老天爷,你们忘了朝廷的狠毒么?”哈不二茫然道:“怪了,你们在怕什么啊?秦将军他们不也去偷去抢么?咱们这样干有啥不对了?”
  言二娘气急败坏,尖叫道:“傻子,人家是去抢银铺啊,你抢的可是衙门呀!咱们这下要打仗了!”她又急又怒,一个耳光挥出,便朝哈不二脸颊打去。
  这掌正要打落,猛地一人伸出手来,替哈不二挡住了这掌。众人急忙去看,却是秦仲海回来了,只见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想来已听到了众人的对答。
  言二娘又愧又气,低头道:“对不住了,我这几个弟兄不懂事,惹上了麻烦……”
  秦仲海摇头道:“不打紧,事情既然弄出来了,咱们便来收拾。反正迟早要与朝廷决一死战,早一些,晚一些,全都是一样的。”哈不二听了秦仲海的说话,才知事情远比想像严重,但他向来嘴硬,兀自反驳道:“咱们不过抢了几匹马,朝廷哪会当真?不会打过来的!”
  秦仲海叹道:“我父昔年是朝廷死仇,至今满朝文武提起怒苍二宇,仍是戒慎恐惧,现下官马被劫,差人往上禀报,消息定会传到江翼耳中。若不出我所料,十日之内,必有兵马围山。”众人惊道:“这么快?”
  哈不二也是吓了一跳,一时哑然无语、秦仲海拍了拍他的肩头,叫他莫要自责。当下不再多言,提声喝道:“项天寿何在!”
  项天寿吃了一惊,急忙向前,拱手道:“将军何事吩咐?”秦仲海沈声道:“山寨旧日若是有事,怎生传递讯息?”项天寿不知他何出此问,呆了半晌,才道:“山上有处烽火台,只要燃起狼烟,黑烟直冲百丈高,百里内皆能仰望。”
  秦仲海朗声道:“好!事不宜迟,咱们便来举火放烟吧!”说着便要出殿。项天寿吃了一惊,急忙伸手拦住,道:“将军且慢!狼烟放起,只怕往昔弟兄没来,便先把邻近州郡的兵马引来了,到时咱们区区五六人,却要如何抵挡人家的千军万马?”
  秦仲海哈哈大笑,道:“要干大事,岂能惜身?反正风声已然传出,朝廷什么时候遣兵过来,只是迟早的事。咱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陶清惊道:“昕以……所以将军干脆放烟为讯,号召弟兄回山?”
  秦仲海微笑道:“正是如此。此番狼烟再起,天下皆知。倘若朝廷比旧日弟兄快了一步,那大伙儿别无他途,只有弃寨离去、倘若昔年弟兄有情有义,反比朝廷快了一步回山,嘿嘿,那咱们这番起事,便算成了大半。”他说到这里,双目虎视众人,沈声道:“诸位,咱们没得选,这把非赌不可!”
  众人对望一眼,都是嚅嚅嚿嚿,良久说不出话来。只有言二娘仇恨朝廷至极,早把性命置之度外,便一个人在那儿叫好。
  众人行到烽火台,秦仲海是游击将军出身,自知如何放烟为讯,当下与项天寿擦来干柴,将之堆积排列,跟着运起火贪一刀的刚劲,猛地挥下。
  只听“轰”地一声大响,熊熊烈火腾空,直扑九重云霄,黑夜之际,分外震人。
  项天寿惊道:“好样的!这是什么工夫!”秦仲海笑了笑,道:“不瞒项老哥,这便是九州剑王亲传的‘火贪一刀’,还使得吧?”项天寿心下一凛,忙道:“原来将军是方先生的弟子!真是失敬了!”
  火光烛天,染红了夜空,以这火势之高,百里之外亦能见闻,想来邻近州郡官长见了这等异状,定会震动不已。言二娘等人驻足观看,虽说不知往后吉凶,但山寨十八年来不曾燃起烽火,此时大火重起,仿佛便是当年怒苍山雄踞天下的气势。众人看在眼里,自都又喜又怕。
  烽火烧起后,秦仲海知道朝廷立时会派探子前来察看,便命陶清、项天寿下山看守来往道路,若有异状,随时回山通报。另吩咐哈不二准备迎宾酒食,招待即将到来的弟兄。
  夜已深沉,秦仲海知道今夜难眠,他交代过事情,便搬过大石,独坐烽火台旁,心里反覆打量眼前局势。
  他这人形貌虽莽,其实颇有城府。此番朝廷得知消息,数日内便会挥军攻打怒苍,以他现下的人手,根本耐不上一击,但若燃起狼烟,昔年弟兄看在义气两个字上,或会回山一探究竟,此计虽是行险,却是招揽兵马的捷径。假使旧日弟兄们远比想像凉薄,那也没什么,只管带着言二娘、项天寿等人落草为寇。以他们这批人武功之强,若要转到绿林杀人放火,自也有一番局面。
  秦仲海叹了口气,他重建山寨的本意,原在招贤纳士,雄踞一方,倘真沦为打家劫舍的盗匪,那可无颜见他父亲了。他仰望烽火,转念又想到柳昂天,思道:“我这番燃起狼烟,可别为侯爷惹来麻烦才好。唉……火烧眉毛了,怎还想着别人的事,明天能不能撑下来,都还不知道哪……”
  忽听轰隆一声,天边亮起了一道闪电,看来竟要下雨了。秦仲海嘿地一声,心道:“好容易烧了大火,老天爷可别来搅活。”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担心不过半晌,果然大雨倾盆,雨滴哗啦啦地落下,只把秦仲海全身淋得湿了。他口中怒骂不休,拼命在那里加柴添火,就怕火势熄灭。
  正忙间,一人快步奔来,惊道:“怎么样?火熄了么?”秦仲海抹去脸上水珠,抬头看去,见一名美貌女子湿淋淋地奔来,正是言二娘。秦仲海嘿了一声,道:“雨势太大,你快回屋里去,可别着凉了。这里有我守着。”
  言二娘啐了一口,道:“你又来了,我言二娘战场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过淋个雨,又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手抱干柴,堆到烽火台旁的低棚下,免得给雨水打湿。
  两人忙了一会儿,秦仲海见火头犹旺,一时半刻下会熄灭,忙拉着言二娘,道:“好啦,咱们到那边躲躲。”说着手指一处山岩,看那底下有个凹洞,足容两人避雨?
  两人躲了进去,紧紧挨着,秦仲海见她浑身湿透,忍不住笑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专找雨淋,真个自讨苦吃啊。”言二娘哼了一声,正想出口去骂,忽见秦仲海满脸雨水,当下取出手巾,伸手替他擦拭了。只是那手帕也沾满了水,擦了半天,秦仲海仍如落汤鸡一般。
  秦仲海微微一笑,发动身上内力,不多时,水气飘起,身子竟已干爽。言二娘啊了一声,笑道:“我倒忘了你有这身功夫,倒糟蹋我的手巾儿了。”说着将手帕折起,放回怀中。
  秦仲海见她兀自湿答答地,当下张开双臂,微笑道:“过来,让我替你烘干身子。”
  言二娘见秦仲海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忍不住睑上羞红,别开了脸蛋儿。秦仲海拉住她的手腕,轻声道:“别害羞,咱们共过生死,算是患难弟兄。不必怕羞。”说着手上使力,将言二娘拉入自己怀里,双手环抱她的身子。
  言二娘给他抱着,忍不住心头怦怦直跳,过了半晌,想起两人曾在珠峰这般依偎,慢慢便换上了安祥的神色,好似二人又回到巅峰寒境,正在那儿相互取暖怯寒。
  言二娘闭上了眼,柔声道:“秦将军,你以前替朝廷打仗时,心里在想什么?”
  秦仲海听她唤自己做将军,当即低头望向怀里,微笑道:“二娘,你老是叫我秦将军,要不便是连名带姓乱喊一气。今日以后,管我叫仲海吧。”言二娘脸上微微一红,道:“我喊你仲海,那你……你又喊我什么?”
  秦仲海笑道:“喊你一声二娘罗,你要不喜欢,喊你妹子也成。”言二娘今年三十有四,比秦仲海尚且大了两岁,听他把妹子两字一叫,好似这人真是自己大哥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