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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燕双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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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话!”裘方打了个哈哈道:“人家有钱有势,还有啥地方求咱们的?你别胡想了!”
    江浪在文武两方面,显然都较裘方高得多!
    他想了想,却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所谓“受人钱财,为人消灾”,既然身受了那位铁大爷这么多好处,内心早已盘算好如何报答对方。如果姓铁的有所差遣,他必然万死不辞。
    胡捕头带着三分酒意,由两名捕快陪着,穿过了两面箭道,看见了正前面的这所“女监”。
    原本很清静的地方,只因为现在有了这么一个特殊而且重要的年轻女犯人,所以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女犯人夏侯芬就关在正面这座牢舍里。
    其实夏侯姑娘被囚禁的地方,并不是女监牢房,而是专为看管湖海大盗的一所特别牢舍。
    所谓特别,当然是指建材以及设计的式样方面而言。
    这座牢房四周是用大块的大青石堆砌而成,每一块都重若干斤,看上去牢不可破!扁长的一道石窗,加有一根根结实的铁栅,休说逃脱,即使特意拆毁也是不容易的。
    从名份上说,这是属于赤峰县衙门的牢房,可是由于犯人的特殊性质,使得地方总兵、甚至于朝廷的禁卫军方面,都插上了一脚!
    事实上,赤峰县只是负责女犯的收押。真正的提审过堂,竟然落到了军方势力手中。
    换句话说,发审人犯的功劳,是人家的;看守人犯的苦劳,却是赤峰衙门的。
    说得不客气一点,万一犯人在审判期间,出了什么差错,责任当然得由赤峰县担当。
    赤峰县方面,焉能不知道这当中的厉害?
    正因如此,这两天在看守这名特殊的人犯方面,作了极为缜密的安排,整个县衙门的捕役全出动了。
    另外,总兵衙门派了一小队火器班,由一名姓丘的哨长负责指挥。
    禁卫军方面,因为受害死者是他们的直属长官,所以自动派来了一名卫士,来牢房就近照顾着差事。
    这名卫士姓姜单名一个桂字,早年绿林出身,人称“追魂镖”。他轻功极佳,擅施暗器“追魂燕子镖”,自投效大内之后,如今官位是六品带刀护卫。
    他来到县衙门里一坐,论官位,县太爷还比他低一级。这名姜侍卫平素在宫廷走动,眼睛里怎会把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看在眼中?
    可是论职权,县太爷在自己属地之内,又有其固定的权势,是以双方相处极为尴尬!
    为此,这位赤峰县令,不得不特别地赔着小心,打发自己身边的跟班儿常福,专门去侍候姜侍卫;自己前堂事毕,总得抽个空儿,到后面陪陪他。
    这时候,姜侍卫被邀请到内厅待饭。天刚黑不久,县衙门里的胡捕头刚吃完饭,奉命来监房照应差事。
    他多喝了两蛊酒,有点醉醺醺的,带着张、马两个捕快直来女监。
    监舍前面挂着十来盏高挑灯,把附近照耀得亮同白昼。十名负责火枪的兵弁,酒足饭饱,席地而坐,正在胡扯着。
    五支白木把子的火枪,高架在四周,枪上都盖着罩布。丘哨长倒自在,坐在房子里喝茶!
    胡头儿远远看见这般情形,不禁皱了皱眉,与身边张、马二捕快道:“你们看看,这群子散兵……真不知道他们能干些什么事!”
    二捕快一名张保、一名马常,胡捕头大名叫胡天梭,三个人都是久办案子的老手了。
    胡天梭人称“鬼链子”,讲功夫在赤峰地面上数第一,就是在京城里也是好样的;只因时运不济,又爱发牢骚,所以多少年下来,依然在小衙门里守着。
    他一直来到了牢房前面站定,负责女监的牢头禁子吴二娘由监舍里迎出来,老远就喊了起来:
    “哎哟!今天是什么风呀,居然我们胡大头儿也到了!”
    胡天梭冷着脸,像是跟谁吵了架似的,一直走进了监房。
    吴二娘道:“哟!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跟谁生气呀?”
    鬼链子胡天梭眼睛瞧着一旁的丘哨长,后者正把十二张牙牌摊开来,唏哩哗啦地在桌子上搓着。
    胡头儿是不敢直接冲犯这些军爷的,只是指桑骂槐地冷笑道:“别不把差事当回事,要是出了漏子,我看谁也担当不了!”
    吴二娘弄了个莫名其妙,可是她眼睛跟着一转也就明白了。
    正在搓牌的丘哨长,把牌一推,站了起来。
    他脸上老大不高兴的说道:“这三位是……”
    吴二娘忙引见道:“啊,你们还不认识呀,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她先介绍胡天梭道:“这位是我们衙里的大捕头,哨爷大概有所耳闻,他就是人称‘鬼链子’的胡天梭胡大爷。”
    接着,又把马常、张保二人的名字报出。
    那位哨长,芝麻点大的一个小兵头,派头看上来可是不小!
    一对小绿豆眼,上上下下冲着胡天梭打量着,也不吭声。
    吴二娘这才又引见他道:“这位哨爷姓丘,大名叫……”
    她也不大清楚,用眼睛直向着丘哨长瞧过去。
    姓丘的哨长自己报名道:“兄弟丘来顺!在总兵衙门火器营当差。”说到这里咳了一声,道,“怎么,胡头儿对于兄弟布置的火枪阵,不怎么满意?”
    胡天梭脸上一红,道:“那倒不是,只是几位总爷好像不大来劲,万一……”
    丘哨长哈哈一笑,道:“胡头儿,你放心吧!这才是什么时候?再笨的贼也不会这个时候来劫狱,你说是不是?胡头儿。”
    胡天梭勉强地笑笑,点头不语。
    他转过身子来,向吴二娘道:“犯人在哪里?”
    吴二娘道:“来!”
    她由墙上摘下来一串大钥匙,先开了第一扇门。
    丘哨长也站起来,道:“都说是个标致的大姑娘,让我也瞧瞧!”
    一打开通向监房的那扇门,顿时一股子臭气扑面袭来!
    丘哨长皱了一下眉。
    吴二娘伸手由墙上摘下一盏灯往前面走,四个人在后面跟着她。
    只看见走廊旁边是一小间一小间的牢房,不过现在都空着。
    头上那一间门前挂着一盏灯。
    吴二娘手一指,道:“呶,就在这里。”
    大家走过去,吴二娘把大门上的小窗户拉开,可就看见牢房里的女犯人了。
    四个人只看了一眼,顿时心里怦然大动!
    犯人仰面睡在床上,枕着两只手。
    白净的一张脸,眉清目秀,头发梳得挺整齐的,身上衣服也还干净。
    大家都知道她是前总兵夏侯烈的小姐,杀曹金虎那是为父报仇。孙总兵问案子的时候。她有问必答,而且自承杀人,孙总兵念及当年与其父的一段渊源,竟然把一顿杀威棍给免了,并且私下关照不可对她肆虐。
    有了这一层关系,夏侯芬才落得如此轻松。
    牢房里还特别为她加了一张竹床,只是没有帐子。
    这种地方蚊子多,夜里没睡好,再加上她心里难受,大概哭过了,看上去她一双眼睛肿肿的。
    尽管如此,“天生丽质难自弃”,看上去仍然是那么艳光照人!
    胡头儿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来,叹了一声。
    丘哨长道:“好标致的一个大姑娘!”转过身子来,也叹了一声。
    吴二娘在一旁搭腔道:“漂亮有啥用?来到了这个地方,用不着人家折磨她,自己也能把自己给折磨死!这叫做……”
    胡天梭道:“一个姑娘家落到如此田地,也实在是够可怜的了……我们也爱莫能助。吴二娘,茶水饭食上,你多尽点力吧!”
    吴二娘笑了笑,道:“这还用你胡大头儿说吗?大爷早关照过了,整个房子都整理了一遍。”
    胡天梭点点头,道:“对了,人家这是替父报仇,可不能太难为她。”
    说着,一行人向着舍廊子另一头走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面人声一阵子喧哗!
    有人高声大嚷道:“不得了啦,有人劫牢啦!”
    紧接着一声巨响,像是火枪的声音。
    铁沙子打在瓦面上,“唰啦啦”爆响!
    大伙儿都吃了一惊!
    胡天梭叱了声:“看着差事!”
    他一探手,由腰里抽出了一串链子,足下一上步,向外蹿出!
    他手下两名捕快马常和张保,每个人都抡了一口刀,向着牢房壁上一贴。
    这当口,“鬼链子”胡天梭和丘来顺已经跑出廊外,吴二娘惊慌着由后面赶上来,刚刚要随手把门关上,猛可里一人自空而坠。
    这人把一条大辫子围在脖子上,辫子梢却是咬在嘴里,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抬腿把吴二娘给踹到了一边。
    吴二娘大嚷一声,叫道:“不好,贼进去了!”
    那人正要迈步进入的当儿,“鬼链子”胡天梭由后面扑了过来!
    他的外号既然叫“鬼链子”,当可想知这条锁链上必定有过人的技巧。
    果然,只听得链子“哗啦”一响,已经套在了对手脖子上。胡天梭手上一带劲儿.,向后用力一扯,嘴里叱道:“给我躺下!”
    可是,没想到对方身子竟是那般结实,就像一具埋在地下的石头人一样。
    胡天梭一扯之下,只觉得手掌发麻,对方昂然的身子不曾移动一下。
    他正想第二次用劲,对方却不容他动作了。
    眼看着那汉子,施展了一手特殊的武功。
    他仍然是背向着胡天梭,只把脖颈子用力向外面一甩,嘴里的辫梢就势吐了出去。
    不要小看了这一甩之力!
    “鬼链子”胡天梭那么壮的身子,竟然在他这么一甩之下,好像一只大鸟般地霍然腾身直起,足足有两丈高!紧接着,又“砰”一下子摔在了地上,顿时人事不省地昏了过去。
    火枪又响了一声,依然是打了个空。
    这一声枪响之后,一条人影,活似怒鹰般地来到了近前,现出了裘方的身影。
    紧跟着裘方身后,轻灵如同燕子般的,追来一个矮小身材、年在五旬左右的汉子。
    这人穿着一袭官纱长衫,腰上紧紧扎着一根短绦,一只手上拿着一杆“万字夺”,雪亮的刃口子,闪闪有光!
    他身子方落下来,抖手打出了一件暗器。
    暗器出手,发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
    裘方刚想扑上去与江浪会合在一起,陡然闻声回头,却见黑乎乎的像是一只燕子般的物件已至眼前。
    他鼻子里冷哼一声,掌中斩马刀突地翻起,霍地向外一磕,“呛啷”一声脆响调
    一刀之下,眼看着空中那尾燕子镖,竟然从中一分为二。乍看上去,就像是被裘方刀锋劈成两片似的。
    裘方心中不禁暗奇,因为他手中钢刀虽是锋利,却是不曾有“削铁断金”之利,何以能将对方暗器一劈为二?
    一念未完,就见那分开的两件暗器,一左一右同时向着他身侧左右袭来。
    当真是快到令人不及交目!
    裘方心中一动。暗叫一声不好!
    他身子陡地打了个旋风,用鸳鸯拐子脚,凌空向那双燕子镖上猛力踢了过去。
    一连两脚。
    两脚都踢了个空!
    空中的一双燕子镖。显然是具有自行飞翔的巧妙装置,是以在他双脚甫一落空的同时,双双作弧形,又向着他身侧左右同时袭到。
    裘方一惊之下,猝然翻刀把左面来袭的一只燕子镖磕飞向半天之中。
    逃过了左面,却是逃不开右面。
    只听得“嘶”的一声,这枚燕子镖斜着镖身,直由他右面胸侧方打了进去,透衣而出。
    铁镖翅处,足足把裘方右胸部位划了一道尽许长的血道子。
    裘方只觉得身上一阵痛,伸手一摸,满手粘糊糊的鲜血,这才知道镖伤不轻,顿时心中大怒!
    发镖者正是那个叫做“追魂镖”姜桂的大内高手。
    他一镖出手之后,身子已猛然袭到,怪叫一声,喝道:“相好的,你给我留下来吧!”
    双掌一合又分,用拿云手法,直向着裘方两肩上用力抓去!
    裘方身子向左一闪,掌中斩马刀霍地向外一抖,凌厉的刀风带着破空之声,向“追魂镖”姜桂双手削去。
    两个人一经交手,刹那间打成一团。
    “迫魂镖”姜桂因上来轻敌,差一点在裘方“斩马刀”下吃了大亏。在裘方刀势之下,他险象环生,若非他待机展出了兵刃“五行轮”,势将更吃大亏。
    眼前情形,看来是满场大乱!
    丘来顺指挥着五杆火枪远远地把牢房围住,只是不敢轻易点放,怕伤了自己人。
    除此之外,衙门里也得了消息,临时又抽调了四名捕快,各持钢刀、铁尺之类的兵刃,飞快地奔了来。
    当他们奔抵之时,现场情形已不可收拾!
    牢房外裘方与姜桂正杀成一团,裘方的一口斩马刀,逼得姜桂的五行轮节节退后,大有不堪招架之势;五名捕快分出一名来对付裘方,其他四名因鉴于牢房吃紧,一股脑地向着牢房奔去。
    其时,江浪早已把负责看守女犯的马常、张保两名捕快摆平。
    他们两个人大概是被江浪点了穴道,直挺挺地睡在地上一动不动。
    闯入的四名捕快,留一名负责把守牢门,其他三人一拥而入。
    是时,江浪己用钥匙把牢门打开。
    牢房内的夏侯小姐早被外界的吵声所惊,就在江浪开门闯入的一刹那,她倏地由木榻上挺身跃起。
    “你是谁?”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紧紧地逼视着江浪。
    江浪呆了一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背后一人厉叱道:“好强盗,看刀!”
    刀光一闪,一口厚背鬼头刀劈空直斩而下。
    江浪哪里会把这等人看在眼里。
    他身子向前一欠,掌中剑倏地一旋,由下而上霍地弹起,正好迎上了那名捕快的进身之势。
    实在是巧妙之至,只听得“噗”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扎在了这名捕快右面肩窝上。
    武林中尽管不乏以兵刃间施点穴手法的,那也无非仅仅限于判官笔之类的兵刃,如果听说能以刀剑来点穴的,必属夸大无稽之谈。
    然而,眼前的情形,有目共睹,却是一点也不夸大。
    江浪在此次劫狱行动中,显然事先已经自我约束不轻易杀人。
    因此,他尽可能只是把对方击昏,或者轻伤。
    眼前的情形,就是如此。
    长剑倏出即收,看上去不过是在那名捕快肩窝上点了一下而已。
    一股热血,随着他的剑尖起处喷了出来。
    那名捕快不过是足下跄了一下,便不能动弹,那样子就像个石头人儿一般。
    这一手剑招,妙在施剑人根本连身子都没有回,随手一剑,时间、部位、出手轻重,竟然是配合得那般之好!
    莫怪乎,他身后的另外两名捕快都吃了一惊。
    其中之一忽然改变了主张,双手用力一推,把铁门“哐”一声关上!正想下锁,其势已是不妙。
    也就在铁门刚关上的同时,江浪已快若旋风般地转过身来。
    “去!”
    随着他嘴里的一声喝叱,掌势一现,即有一股绝大劲力把沉重的牢门霍地击开来。
    那名捕快正巧站在门前,当场被那扇铁门,重重地击在脑门之上!
    这一下子虽未能把他头骨震碎,却比被人猝然打了一闷棍还要厉害。
    那名捕快连“哎呀”两字都没有叫出来,就倒地昏了过去!
    也就在此同时,下余的那名捕快转身就跑。江浪大喝一声,左手五指箕张抖了出去。
    他五指箕开,惟独中指挺出,有一股无名劲风,由他指尖上传了出来。
    那名捕快也和先前那名一样,身子踉跄了一下,顿时目瞪口呆地动弹不得了。
    三名捕快虽是出手各有先后,可是在江浪料理起来,竟是那般的便当——不过是举手之劳,三个人都先后被摆平了。
    外面杀声震天,里面却保持着一份宁静。
    那个叫夏侯芬的姑娘,脸上显现出无比的惊讶,打量着他。
    她的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费解地在江浪身上转着。
    “你是谁?”
    “姑娘!”江浪直眼看着她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出去再说!”
    “出去?”
    夏侯芬尽管出乎意外,却十分冷静地道:“你以为我会跟你出去?”
    “怎么……你不打算出去?”
    “当然打算出去!”
    “那……”江浪有点被她给弄糊涂了。
    “在我没了解你以前,我是不会跟你出去的!”
    “夏侯姑娘,我是一番好意……”
    话方到此,一股箭风射到!
    江浪一抡手中剑,“喳”一声,把那支箭劈落在地!“飕、飕、飕”,一连数股箭风袭到!
    这一次,却是夏侯姑娘出手了。
    她眉头微微一皱,道:“讨厌!”
    两手一翻,锁在两手之间的链子倏地翻起来,长条链影只是随空一卷,就把空中的箭矢全数打落在地。
    这些箭矢,有几支是奔向江浪方面的,竟然同时被她打落在地。
    江浪注意到,她挥出的链子吞吐自如,一发一收,并没有什么声音。
    更令人吃惊的是,锁链还轻巧地落在了她的两只手上!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江浪,然后才又接着先前的话题,道:
    “我当然要识别你一番了!我和你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救我?”她冷笑了一声,又道:“我这个人是轻易不受人家人情的……”
    她那双秀丽而锐利的眼睛四下看了一圈,又回到江浪身上,道:“就算你不来救我,这地方也不会困我很久,早晚我还是会出去的!”
    江浪叹了一声,道:“姑娘,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外面传进来一阵当当的锣声,似乎外面又增添了不少人。
    夏侯芬微微一哂,很轻松地道:“你害怕了?”
    “那倒不是。”
    “你的功夫不错,我也不弱,有什么可怕的?”
    说话间,她秀眉一扬,双手暮然一分,锁链子“哗啦”一响,把个链子分成了两截!
    “好功夫!”
    说话者的话音未落,弓弦一响,一支箭飕然而至!
    江浪伸手接住,二指正好夹在箭矢中央,立时把它一折为二。
    夏侯芬向他微微一笑,回敬道:“好功夫!”
    忽然,一人由外面大步奔入,厉声道:“怎么回事,到底走是不走?”
    来人是裘方。
    他身上已染满了血。
    裘方尽管看上去受伤不轻,他手上的功夫仍是不含糊。只见他大吼声中,一只手已抓住了两杆枪的枪尖,用力一拧,直把持枪的两名兵勇高高地抛了起来,撞上坚实的屋顶,当场昏了过去。
    看到这里,夏侯芬一怔,向江浪道,“原来你还有同伴一起来了?”
    江浪真有点啼笑皆非,想不到在此要命时刻,对方居然无动于衷!
    “姑娘,你怎么决定?到底走不走?”
    夏侯芬道:“当然要走!不过,还是那句话……”
    她微微一笑,大有把生命当儿戏的模样。
    “好吧!”江浪冷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在下名叫江浪,外面那人是我拜弟裘方……”
    夏侯芬点了点头,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江浪冷笑道:“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那一夜,我错把姑娘你认作匪类,出手误伤了你,才使得姑娘身困囹圄!”
    夏侯芬登时一惊,脸上现出了一片怒色,道:“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江浪苦笑一声道:“事后我发觉做错了事……”
    “所以才来劫狱?”
    “不错!”
    江浪回头看了一眼,急道:“请你务必相信我——我实在是来补过的!”
    “好……”夏侯芬冷冷一哂,说道:“这么说我倒相信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江浪趋前一步,说道:“姑娘,脚上的锁……”
    夏侯芬用力一挣,锁链子哗啦啦一响。由于链子大粗,一时没法挣断。
    她又猛力挣了两下,依然是狰不开来。
    江浪一紧手中剑,霍地把内力贯注剑身,猛力挥下去!
    “呛啷”一声大响,链子上冒了一片火花,链子被砍了一个缺口。
    夏侯芬再用力一挣,哗啦一声,终于挣了开来。
    江浪伸手想去扶她,夏侯芬大声道:“你照应好自己,我还能顾得了自己!”
    江浪知道对方的能耐,倒也放了心。
    猛可里,只听得裘方大吼一声道:“快走!”
    裘方说罢,斩马刀向外一挥,身子陡地拔空而起,直向牢外腾身掠出。
    江浪惊叱一声:“小心!”
    果然,话方出口,就听见火枪轰然一声大响,铁沙子乌云般地喷了过来。
    裘方焉有不知之理?他身子方一纵起,即迅速地向下一沉,身子在瓦檐上一个快速地滚翻,如同狸猫戏檐般地自屋檐上坠了下来!
    这一手功夫,实在是施展得漂亮,同时也为身后的江浪与夏侯芬做了必要的掩护。
    就在裘方身子坠下的同时,江浪、夏侯芬二人已同时跃身而出。
    他二人一左一右,身形一纵出来,像是两只剪空的飞燕,左右双双落地!
    “轰!”火枪声再响,一蓬黑铁沙直向江浪身上轰来。
    如果这一枪能早一点发射或许有用,事实上却是慢了一步。
    就在枪沙射出的一刹那间,江浪的身子已由顶上直坠而下。
    江浪掌中剑向下用力地一挥,“咔喳”一声,白木杆枪身被他这一剑由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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