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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风华-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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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她都特意叮嘱了颜彦好几次,陆呦是庶出的,一定要谨守自己的本分,不要抢了陆鸣的风头,可他倒好,一次又一次打了这个弟弟的脸。
不对,打的不仅是陆鸣的脸,还有她儿子的脸,要知道她儿子可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统帅,可在这场战事里似乎毫无建树,先是被辽国攻下两城,接着是被俘,最后还是靠着这个陆呦才被交换回来的。
想到这,老太太心里这口气也不顺畅了。
“没事的,祖母,他肯来,说明他还是认这个家的。”陆鸣劝了一句。
老太太刚要张口,门帘一动,陆衿捧着个蛋糕盒子笑吟吟地进来了,“曾祖母,衿娘给您送好吃的了。”
面对这样一张笑脸,老太太自然也不好冷眼相向,忙笑着问:“哦,我们衿娘带什么好吃的了?”
陆衿进去后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外人,很快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忙把糕点盒子放到了炕沿上,随即退后两步,规规矩矩地向老太太行了个屈膝礼,“衿娘向曾祖母请安。”
这时,颜彦和陆呦也带着陆初进屋了,两人都没想到陆鸣在,颜彦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和陆呦对视了一眼,陆呦回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因着这一顿,陆初也走到了陆衿身边像模像样地向老太太行了个长揖礼。
彼时陆衿正好奇地打量了下一旁的陆鸣,倒是猜出了这人的身份,可并不确定,因为她长这么大,她就没有见过这个人。
陆鸣自然也是如此,他还是陆衿在襁褓中的时候远远地看过这孩子一眼,因而陆衿打量他时,他也颇有兴致地看着她,主要是陆衿进门后一连串的表情愉悦了他,孩子见到他先是有几分意外,紧接着是懊恼,一开始他还没有明白过味来,直到看到陆衿规规矩矩地退后两步向老太太行礼,陆鸣才恍然一笑。
这个孩子太有趣了。
不过细看之下,陆鸣又有了新的发现,眼前的小人像极了多年前他在宫里见过的颜彦,一样巴掌大的小脸庞,一样的总角发型,一样只用了几根彩线缠着,一应钗环皆无,还有,两人都拥有一样灵动的大眼睛,所不同的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灵动里满是明媚的笑意,而多年前那个小姑娘眼里更多的是不肯轻易认输的倔强。
真是奇怪,倔强,他居然想到了这个词,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会想起这么久远的往事来,要知道,他现在所有一切烦恼的源头都是来自这个可恶的女人,而他居然对她念起了旧情。
老太太看到孙子变了脸色,忙向陆衿招了招手,“衿娘,来,乖,这是你二叔,叫二叔。”
“二叔好,衿娘见过二叔。”陆衿规规矩矩地拉着陆初向陆鸣行了个礼。
“衿娘乖,来,这是二叔给你的见面礼。”仓促间,陆鸣只得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玉珏给陆衿当见面礼。
尽管他恨颜彦,可这点胸襟他还是有的,稚子无辜,更别说,他还是孩子的长辈呢,他可做不出像颜彦这么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事来。
陆衿没有接这枚玉佩,而是拉着陆初往后退了一步,“多谢二叔,衿娘心领了。”
陆鸣还待说什么,一旁的春眠把两个蒲团放到了陆老太太面前,陆呦和颜彦跪上去行礼了。
“快起来,来,大郎,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你,几年没见,我这个孙子也长进了,听说你封为三品云麾将军了,好,好,不愧是我陆家的子孙。。。”老太太亲自上前一手扶起颜彦一手扶起陆呦。
陆呦并不能适应这种亲近,很快往后退了一步,陆老太太心下一恼,倒是也没显现出来,依旧问起了陆呦这几年在前线的战况。
陆呦以为老太太关心的是陆端,因而便把父亲的近况简单说了一遍,而陆呦嘴里的近况其实也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
不过这次陆呦还真误会老太太了,老太太也很好奇他这些排兵布阵的本事是跟谁学的,没道理一个没正式念过两年书也没正式经过教导训练的人就敢上战场指挥这么大的战役,不但超过了精心培养的陆鸣,也超过了久经沙场且威名赫赫的陆端,这可能吗?
难不成这孩子也有了什么奇遇?
陆老太太有心再细细盘问盘问,可又怕一旁坐着的陆鸣不自在,因而,见陆呦的话题都围着陆端,老太太也改问道:“听说你被封为钦差特使,这次去辽国,应该能见到你父亲吧?和谈结束后你们能不能赶回来过年?”
她确实也惦记自己的儿子。
而且家里这个烂摊子也非得儿子回来收拾不可,否则,家不成家,亲人变成了仇人,好好的一个百年世家居然分崩离析至此,将来她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
第六百四十三章、揭短
这个问题陆呦无法回答了。
虽说他是钦差特使,可和谈能否顺利他无法预知,更何况,这会都十月底了,离过年也就两个月时间,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冰天雪地的,路上还不定会遇上什么呢,因而,在他自己看来,这并不是一趟什么好差事。
“回祖母,这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能尽力去做,结果如何还得看辽国那边的意思。”陆呦回道。
“大哥,真是那个周禄做了辽国皇帝?”陆鸣忽然问道。
事实上,这个答案谁也不确定,因为谁也没有见过这位辽国皇帝,只知道这位新帝名字叫耶律洪禄,而大周这边正是根据这个名字揣测出来的。
而原本知道周禄契丹身份的人也没几个,毕竟晋阳周家比较特殊,皇上对周禄的调查也十分隐秘,只是后来周禄又给颜彦送了一次东西,彼时周禄为了离间颜彦和皇家的关系,特地在坊间散布了些传闻。
紧接着,这件事就被朱氏和颜彧等人利用上了,故意抹黑他和颜彦的关系,外界这才知道颜彦居然和辽国皇子在来往,这才揭开周禄的神秘面纱。
故而,陆呦一听陆鸣提到这个名字,很快想起了这件往事,当时他虽没在京城,可颜彦写信告诉了他,彼时他很是为颜彦担心,因为人言可畏这几个字的分量太重了,颜彦就曾经为此死过一回,所以他回信告诉颜彦,不管外界如何,他信她,且只信她。
再后来,陆呦憋着一口气,发狠拿下了对方的蓟州,算是正式向周禄挑战了。
可这毕竟也只是一个猜测,所以这个问题他同样没法回答,“二弟,你我同在战场,你都不清楚的事情我怎么会清楚?我和你一样,都没有见过那位契丹皇帝。”
“那不一样,对方能钦点你去做和谈特使,皇上如今也封你为钦差特使,你还能不清楚他的身份?我听闻此人相当孤傲,他怎么会突然认输停战呢?难不成是有人劝了他什么?”陆鸣忽略了陆呦眼中的疏离,继续问道。
这话的指向就很明显了,有点拂了陆呦的逆鳞,因此,陆呦当即变了脸色,“听闻来的消息有几分是真实的?听闻我妻子才智平平,听闻二弟是京城文武双全的第一公子,听闻二弟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二弟难道还没吃够听闻的苦?再有,皇上封我做这个钦差特使是看在我的战功上,对方钦点我做和谈使者也是。。。”
陆鸣没等陆呦说完腾地一下从炕上下来,指着陆呦问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都说君子不揭人短,真要说起来大哥的所作所为也不怎么光彩吧?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娶到大嫂的?要不是我成全的你,只怕你现在还是一个口不能言的。。。”
“二郎也住口,这件事我说过不许再提,还嫌不够丢人?兄弟不做了,这个家不要了?通共就你们哥两个,你们还嫌这个家不够散,非要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可怜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还得替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操这份心,偏又没有一个肯听我话的,呜呜,几时我闭了这双眼,我也眼不见心不烦,可我又怕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好好的一个家交到我手里,我非但没能让它兴旺起来,还把弄得四分五裂的,我是陆家的罪人啊,罪人。。。”老太太说着说着呜呜哭起来。
颜彦见此只得上前劝道:“祖母,这事也怪不到你,都说树大分枝,这家大了早晚也是要分开的,总在一起拘着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再则,我和夫君的情形也有点特殊,大家勉强住在一起也是相看两相厌,所以分家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是好事。祖母放心,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呢,不会怪罪到您头上的。”
“老祖宗,您怎么哭了?是不是也做错了什么事?你放心,我娘说了不怪您肯定就不会怪您的。”陆衿也爬到了炕上,向老太太递出了自己的丝帕。
老太太见到这枚丝帕颇有点难为情了,主要是这些日子心里也堆积了太多的不满和怨恨,所以一时忘情,忘了还有两个小东西在场。
“我们衿娘真懂事,不过老祖宗不是做错了事,老祖宗是看你爹好容易回来没几天又要走伤心了,还有,老祖宗惦记你祖父了。”颜彦忙跟孩子解释说。
“哦,我知道了,老祖宗是想要儿孙们都承欢膝下,共享天伦之乐。”陆衿刚学会了两个成语,忙拿出来显摆一下。
可惜,这话落在陆老太太的耳朵里更为扎心了,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说起来她也是儿孙满堂的人,曾经家里的大大小小,族里的老老少少谁不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谁敢不看她的脸色行事?
可自打颜彦进门后,这个家开始变了,短短的几年时间居然经历了这么多难堪,她做梦也想不到好好的一个钟鸣鼎食之家,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居然做出了背信弃义、私定终身、逼人自尽、反咬一口等一出出的戏码来,做就做了吧,偏偏还被人翻出来了,最后落了个臭名远扬、遗珠弃璧、有眼无珠的结果。
可怜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还得为这些烂事破事闹心,好心想帮着收拾残局吧却不领情,最后也只落了个分崩离析、相见如冰的下场。
可悲可叹。
本该儿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她却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守着一栋空荡荡的院子,连个正经想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个家,还有复兴的希望吗?
颜彦见老太太哭这么伤心,只得命青釉和青玉两个把陆衿陆初带出去,她坐到了老太太身边劝起了对方,待老人家的情绪稍微平和些了,颜彦命人打了盆热水来,亲自帮着伺候老人家洗漱了,又捡了些陆衿在学堂里的趣事拿来说,总算哄得老人家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
第六百四十四章、刺激
颜彦伺候陆老太太洗漱和劝慰她的过程中,陆呦和陆鸣两个一直相对无言地立在屋子中间。
原本陆呦说了这番话后陆鸣想拂袖离开,可一看老太太哭这么伤心,他也不好走开,想上前说点什么吧,当着颜彦和陆呦的面他又说不出来。
因为造成目前这种局面的因由在他,而他又没法解决眼前的这些问题,因此他不管他说什么,不是避重就轻就是隔靴搔痒,最后都是无济于事,还极有可能再被陆呦和颜彦抓住点把柄加剧各方的矛盾。
这种情形下,陆鸣干脆不作声了。
而陆呦一向和老太太没什么感情,他来,是为孝道为伦理为常情,并非出自自己本心,因而他也没有吱声。
不过亲眼目睹颜彦是如何把老太太哄得破涕为笑时,陆鸣心里有了不小的震动。
之前他曾经听说过老太太有一段时间郁结于心卧床不起,是皇上钦点的颜彦来侍疾,为的就是让颜彦好好开解开解老人家,怕万一老太太有个好歹他们都得回来奔丧,最后颜彦花了一个多月,果真把老太太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彼时陆鸣还不太相信,以为是老太太偏向颜彦,故意夸大颜彦的功劳。
可这会一见,陆鸣相信了。
只是见过这一幕之后,他心里越发堵得慌了。
同样是姐妹,不比才干不比学识不比聪明,单论对一个老人的孝心,颜彧也比颜彦差太远了。
他回来的这些日子,倒是也没少见颜彧到老太太这边来请安问好,可她只会干巴巴地坐着或者陪老人家说点不痛不痒的问候语,再不就是找老人家诉苦,哪会像颜彦这么贴心,不但亲自伺候老人洗漱,还会逗老人家开心。
由对老人尽孝,陆鸣又想到了对孩子的抚养,颜彧自己也有三个孩子了,两个小的不说,可老大陆袓比陆衿小不了几个月,陆衿做了公主郡主的伴读,说话行事比陆袓大气多了,一看就是精心栽培过的,更别说,陆衿身上这份聪明灵动只怕陆袓也是难望其项背。
一步错,步步错。
难怪父亲早就放话,说有他后悔的一天,只是当时年少气盛的他不肯承认这点,如今五年过去了,他想不认输也不行。
意识到这点后,陆鸣没法再留下来面对这对夫妻,正好老太太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于是,陆鸣先一步离开了。
从屋子里走出来,正好看到陆衿带着陆初在阳光下奔跑,两人头顶上有一个小风筝在飞,姐弟两个就是追逐着这小风筝跑的,两个孩子的脸上均是一脸灿烂的笑。
突然,小男孩不小心摔倒了,一旁立着的小丫鬟刚要跑过去,陆衿开口阻止她,“紫苏姐姐,你又忘了我娘说过的话?”
小丫鬟一听立住了脚,小男孩很快爬起来,拍了拍自己手,冲小女孩笑了笑,“姐姐,我没哭,我自己爬起来了,不疼。”
“嗯,弟弟真棒,走,姐姐再带你玩去。”陆衿把地上的小风筝捡起来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接过小风筝,扬手又甩了出去,姐弟两个又追着这风筝跑了起来,这一次,陆鸣发现了这个小风筝的妙处,小风筝没有线轴,直接用手甩出去就会飞,且还会拐着弯飞,距离还不近。
陆鸣被这个小风筝吸引了,走到了风筝落地处,先一步捡起了这只风筝,这才发现这只风筝是由麦秆和纸糊的,很是轻巧,造型也和普通风筝不同,前面尖尖的,中间突出来的两块有点像是翅膀,对了,可不就是翅膀,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小鸟。
陆鸣正研究这只风筝的具体构造时,陆衿和陆初过来了,陆衿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二叔”,随后仰头看着他。
“这个小风筝是谁做出来的?”陆鸣弯腰问道。
“我娘做的,不叫风筝,叫飞鸟。”陆衿还没学会撒谎,说的是实话。
“飞鸟?你娘怎么做这种东西?”陆鸣问归问,心下却相信了,因为之前的火炮据说有几个关键点就是颜彦想出来的,对了,还有前些日子的什么打谷机,据说颜彦至少挣了二十多万贯。
这时的陆鸣再次想起了曾经的鬼上身一说。
这个女人究竟是人是鬼?
不对,这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了,还能是鬼不成?鬼也能生孩子?
想到这,陆鸣又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两个孩子来,没错,眉眼都很像那个女人,是她的孩子没错。
可没道理啊,一个深闺女子,怎么可能懂这些奇淫技巧,且还会自己动手做,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火炮、农事、军事,那些东西哪个不比这个小飞鸟要复杂得多,这个女人不也照样研究出来了?
若果真如此的话,这个女人也算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了,可惜,他自己生生把机会错过了,
这时的陆鸣忽然想起了颜彦对他的评价,眼瞎心也瞎,还真是贴切啊!
见陆鸣看着自己傻笑,陆衿有点被吓到了,回头往廊下那边看了一眼,可巧陆呦出来了,陆衿忙飞快地跑到父亲面前,陆呦弯腰抱起了陆衿,陆衿指了指陆鸣,陆呦抱着陆衿走到了陆鸣面前,“有什么问题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陆鸣忙把手里地小飞鸟送到了陆衿手里,随后摆了摆手,“没事,我只是看这东西好玩,也想给我的孩子们做一个,便多看了一眼。”
陆呦见陆鸣把东西还给陆衿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弯腰放下了陆衿,又把陆初搂在了怀里,“衿娘乖,好好陪弟弟玩。”
“爹爹放心吧,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帮娘带弟弟的,绝不会让娘累到的。”陆衿说完冲父亲俏皮一笑,做了一个鬼脸。
“就你鬼头。”陆呦听了这话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女儿的小脸颊,随即又摸了摸儿子的头,“初儿呢?有没有气姐姐?”
“没有,爹,我摔了,自己爬起来的,没哭。”陆初把自己的手伸给父亲看。
这一幕再次极大地刺激到了陆鸣。
………………………………
第六百四十五章、哀莫
从院子里出来,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陆鸣拐到了听涛居这边,这里曾经是他和颜彧成亲的地方,也是他成亲前住的住所,这次回来,因着颜彧怀孕生子,他进这个院子的次数不多,留在这边过夜的次数就更少了。
想到这,他心里越发的歉疚,他亏欠的不仅是颜彧,还有他的三个孩子,明明是嫡出的子女,却因为恨屋及屋,他很少把心思放在这几个孩子身上。
事实上,回来的这几个月,因着他疲于应对外界的流言蜚语,也疲于调和家里的各方矛盾,他压根就忘了父亲这个角色,倒也不单单是对颜彧生的这几个孩子。
这么一想,陆鸣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好巧不巧的,刚到听涛居门口,便听到了一阵大人孩子的哭声。
陆鸣见此忙跑了几步,没等门口的丫鬟通报他人已经进了屋,正好看见颜彧抱着孩子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哭,连里屋都没进。
原来,方才颜彧带着陆袓也进了老太太的院子,可巧碰上陆衿和陆初在外面玩,颜彧一看颜彦来了,转身带着孩子就要出去。
谁知陆袓偏看到了陆衿和陆初玩的小飞鸟,孩子小,也不懂大人之间的那些恩怨,便想留下来和陆衿姐弟一起玩。
可颜彧不想让颜彦看到她的窘态,也不想看到颜彦的幸福,因而她拽着孩子走了,偏陆袓也是个拧的,一路上不停地追问颜彧,为什么她不能和那对姐弟一起玩,那对姐弟究竟是谁,等等。
被问烦了的颜彧忍不住训了孩子几句,孩子心里委屈,直接哭了起来,而看到孩子眼泪的颜彧更恼火了,又忍不住在孩子身上拍打了几下,见孩子哭得越发伤心了,颜彧忍不住也抱着孩子一起哭了起来。
尽管不知内情,可看到这一幕,陆鸣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一个当娘的,得有多伤心多绝望才会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哭,但凡有一点法子,当娘的也会尽力哄着自己的孩子开心吧?
这一刻陆鸣再次意识到,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还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孙子,总之,似乎每个角色他都没有做好,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勉强算一个好臣子,因为这次战役他立的功劳也不小。
可惜,偏偏时运不济,碰上了一个比他更牛气的陆呦,他的这点功劳在皇上眼里就不够看了。
而更让陆鸣觉得憋闷的是,陆呦的这一切居然是颜彦一手打磨出来的,并不是他天生就牛气。
颜彦,又是颜彦,说来说去又绕不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带给他太多的屈辱和噩梦,偏偏他还拿她没辙。
“爹。”陆袓先发现的陆鸣,抬起头怯怯地叫了一句。
“来,孩子,爹抱抱你,告诉爹,你为什么哭?”陆鸣被孩子眼睛里的怯意刺疼了,也弯腰向孩子伸出双手。
颜彧听到动静,停止了哭泣,什么也没说,倒是把陆袓放了下来,陆袓迈出了一步后,又回来看了看颜彧,颜彧擦了擦眼泪,给了孩子一个鼓励的微笑,“去吧,他是你爹。”
这话说完颜彧心里再次酸楚起来,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滚了下来。
这时的她是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在父母面前撒娇的情形,可怜她的几个孩子,连父亲的面也很少见到,更别说向父亲撒娇了。
其实,时至今日,颜彧也早就对这门亲事灰心甚至绝望了,她不是没有想过合离,可为了三个孩子,她只能咬牙挺着,真要合离了,这三个孩子哪个她也带不走,可交给别人她又不放心。
都说为母则强,所以颜彧现在也没有别的念头,只想好好守着这三个孩子,只要她还占着这个位置,她的儿女才有出头之日。
陆鸣倒是不清楚颜彧心里已经放弃他了,不过听了妻子这句“他是你爹”,他的心里也忍不住酸涩起来。
这是他的女儿啊,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的嫡长女啊,都五岁了,居然还要当娘的告诉她,他是她爹,他和孩子竟然生疏至此了?
细细回想了一下,貌似孩子长这么大,他似乎没有抱过孩子一次,因为孩子头生之前他就出征了,一年多后再回来时他身上带着重伤,那段时日因为卧床养伤,他脾气本就十分烦躁,哪有心思去关心一个一两岁的孩子?
这么说也似乎不完全对,因为后来他伤好后,为了说服颜彧接纳周婉,他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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