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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花期迟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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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雪泡了热茶,倒了两杯放在云三爷和赵丰年身前,至于赵老二夫妻,她连正眼都没看一下,云三爷微不可见的皱皱眉,似乎有些不喜瑞雪心胸狭窄,连起码的待客之道都做不懂,可是扫了一眼赵丰年淡漠的脸色,他也就把话咽了下去。
  瑞雪装作没有看见赵老二夫妻的尴尬,她可不是那种被人家打了左脸,还依旧会送上右脸的君子,她是女子,小心眼,爱记仇,天生就是她的专利。
  她精心打理的院子被砸了个稀巴烂,还要她善待肇事者,简直是做梦,她没上前再赏她两个嘴巴已经是极有涵养,极为克制了。
  云三爷清咳两声,笑道,“赵先生,昨日青山娘一时心疼孩子受伤,气恼之下做些了不合礼数之事。今日他们夫妻求到我门上,要我带他们来认错赔情,也希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的鲁莽。”
  赵丰年微微一笑,“三爷客套了,他们犯了错,自己来赔情就是,怎么倒累了三爷这么冷的时候还出门奔波?我们夫妻虽然气恼家里被砸得狼藉,也不至于拿他们一家怎么样。”
  云三爷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说道,“当年我与赵家父辈也有点儿交情,说起来他们也算我的晚辈,晚辈不懂事,犯了大错,就是长辈没有教导好,我自然要带他们上门来赔情,先生仁义宽厚,不要与他们这些无知愚人一样见识了。”
  赵丰年皱了眉,沉默喝茶,半晌才说道,“既然三爷出面说情,让他们把家里砸毁的东西赔一下也就罢了。”
  “赵先生真乃君子,心胸宽厚,村里孩子有先生教授,真是前世积下的福德。”云三爷大喜,好话说得也真心了几分。
  其实来之前他心里也忐忑,毕竟昨日闹得太僵,几乎是他一手迫着另几位族老,共同保下了赵老二一家,赵丰年定然心里不喜。可是赵家老爷子又与他交情深厚,不好不理睬,赵老二又送了厚礼,只得硬着头皮上门来了,没想到赵丰年居然如此痛快就把事情揭过了。
  瑞雪进屋去拿单子,赵丰年扫了一眼眸子乱转的赵二嫂,心里厌恶,“我们夫妻在村里毕竟是外人,平日行事常怕不合村里规矩,昨晚我们也在反省,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妥了。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一次,不必明言,我们夫妻也知道是惹得乡亲们厌烦了,定然另寻住处,绝不赖在村里不走。”
  云三爷惊得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水洒出来,这年头要请个先生多不容易啊,特别还是束脩这般便宜的,况且瑞雪做了买卖,乡亲们也没少跟着得好处,虽然她不肯把方子交给村里,但是难保哪一日她就改了主意。
  如果他们夫妻因为此事搬去别村,他云家第一个就要被乡亲们的唾沫淹死,“不能,不能,先生多虑了,乡亲们恨不得先生这辈子都住在村中才好。昨日之事,实在是青山娘莽撞,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说着,他就瞪眼看向赵老二夫妻,“还不快给先生行礼赔罪。”
  赵老二拉着媳妇躬身行礼,跟着附和道,“先生勿怪,以后定然再也不敢了。”
  瑞雪正拿了单子出来,闻言冷笑道,“赵二哥平日做工辛苦,但也要常与二嫂说说闲话,省得二嫂闲极无事,整日在村中扯着乡亲们说东道西,让外人倒以为二哥平日在家是半字不吐的。”
  赵二嫂的脸色发了黑,瑞雪这是在明明白白得说,以后要她少传些瞎话了。
  赵老二也有些尴尬,诺诺答道,“是,赵娘子说的是。”
  瑞雪也不多理会他们,站在赵丰年身旁,把单子一抖,“昨日砸坏了陶缸两口…”
  她林林总总读了半晌,直听得云三爷和赵老二夫妻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赵丰年低头喝茶,掩下微翘的嘴角,那陶缸砸破了,无可争议的要赔钱,但是那被踢散的柴堆,被踩脏的棉纱布都算在内,就实在有些太过…
  不过,瑞雪的理由又总是找的奇异,昨晚就把他笑得肠子打结,暗自感叹许久,这样灵秀又古怪的女子,如何就被他娶了回来。
  一张单子读完,赵二嫂听得那“赔银五两”几字,差点没气得跳起来,却被赵老二牢牢拉住,云三爷想了又想,斟酌着劝道,“赵先生,这些物件儿的赔价,是不是有些…”
  赵丰年摇头,“三爷是否觉得我家娘子定的赔银高了,但是我却极是赞同,三爷知道我身子不好,赚的束脩连糊口都难,平日家里活计都是我家娘子在费心。就说那陶缸,她一个人在城里买好,雇车运回,再求人帮忙搬进来,刷了十次有余,结果就被砸破了,怎么会不心疼?”
  云三爷叹气,知道他们夫妻是不会更改了,于是又提了另一件事,“青山年纪还小,如若不去学堂,恐怕耽搁了这孩子的前程,先生宽仁,不如再收他进学堂吧,以后这孩子真出息人了,也不会忘记了先生的教导之恩。”
  赵丰年昨日当着众多乡亲,逐了青山,今日怎会自毁信诺,“三爷有所不知,不是我同一个孩子多计较,实在是因为青山是学童里年纪最大的,已经十三足岁,平日在学堂就常欺负其他孩子,惹得一众孩子常无心读书,如果他留下,也许这些孩子一个都出息不了。再者说,他的算学学得不错,又正是好动的年纪,这时候如若能送去城中哪个铺子当学徒,机灵勤快些,两三年后,许是还能做个掌柜。这般在学堂里,耽搁了其他孩子,也耽搁了他的前程。”
  云三爷的小孙子也在学堂读书,一听说青山留下,会耽搁了自家孙子的前程,心里立刻就动摇了,看了眼赵老二夫妻脸色,明显对送青山去做学徒也有些意动,于是借势说道,“多亏先生提点,以后青山真做了掌柜,也是这村里数一数二有出息的,老二夫妻一定会记得先生今日的忠言。”
  说完,他又转向赵老二,“这祸毕竟是你家妻儿惹下的,就照着五两银赔付吧。”
  赵老二夫妻正陷在儿子以后当了掌柜,他们在村中如何威风的美梦里,当下点头应下。
  瑞雪这才给赵老二上了茶,赵二嫂跑回家,刨出埋在墙根儿的陶罐,摸出多年攒下的家底儿,送了五两银来。
  瑞雪收了,众人又闲话几句,就散去了。
  没过两日,张嫂子就听得赵老二夫妻在四处托人替青山寻找铺子做学徒,闲暇之时说给瑞雪知道,笑道,“青山那孩子又记仇又懒,可吃不了那学徒的辛苦,我看啊,就是找到铺子,不过几月就的被撵回来。”
  
  
  
  
  第六十章 歇工
  瑞雪倒是不理会这些,她拿了赔银,找了个闲暇时候,同张嫂子进城去,把损坏的物件儿都添置了新的,另外又多买了些布料和棉花,准备多缝两套被褥,总不能两口人就两床被,万一来个客人或者有个用处时太过舍手,再者,吴煜当初来时,占了大壮过年穿的新棉衣,怎么也要补给人家一套。
  剩下诸如猪肉、骨头,赵丰年的茶叶笔墨,甚至粳米、油盐,也都没少买,不但花光了五两赔银,还又搭了三两进去,不过瑞雪却是不心疼,铺子里进项比预期的多,她心里有底,况且又逢年节怎么也要丰盛一些。
  张嫂子看中了路边小摊上的木簪子,黄橙橙的桃木打磨的极光滑,一头儿削尖,一头雕了花朵模样,很是细巧,甚至中间的花蕊都能数得清,那小贩是个能说会道的,直把这工匠夸得天上有,人间无,就连这桃木都是五百年生的。惹得瑞雪好笑,张嫂子却是信了,但因为小贩开了五十文一只的高价,有些犹疑。
  瑞雪拈起一只梅花的,挑了两处诸如木疖、刀痕等小毛病,不过七八句话就掏了五十文,换了三只簪子,然后牵了尚有些发愣的张嫂子走人,留下小贩在原地懊恼不已。
  张嫂子伸手摸摸头上那只桃花簪子,惊奇说道,“我以为商量一下价钱,也要四十文一只,妹子居然五十文买了三只,这每只是…”她没学过数算,平日里简单加减还可以,这般除法,就有些算不明白了。
  “大概十七文一只,做买卖就是这样,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簪子是木头雕的,又不是金银,成本低廉,顶多加个手工钱,怎么能值五十文,嫂子下次再买东西,最好砍一半儿的价,然后再慢慢添一些,保管你花不了冤枉钱。”
  张嫂子见她把梅花的簪子插在头上,就要掏荷包数铜钱,被瑞雪一把拦住了,“不过五十文钱,买了三只簪子,正好咱俩和高嫂子一人一支,算是妹子给两位嫂子的体己年礼。”
  “这怎么行,工钱给的高,吃食也不少,现在还送簪子,妹子你虽然赚了些银钱,可也不能这么撒钱啊。”张嫂子死活不肯要,非要塞铜钱到瑞雪手里,大街上置办年货的人很多,瑞雪不好推让,就收了,转而在点心铺子里,买了两斤芝麻和花生糖片。
  雇了车两人回村,各自安置整理,晚上高家夫妻欢喜的赶着空车回来,一迭声的要张大河明日多多做豆腐,各村听说他们小年要歇工,都急着把过年要吃的豆腐备出来,跟他们夫妻足足定了十几板,这还只走了两个村子,剩下六七个村子再走下来,定然还会更多。
  瑞雪当即就给张大河加了两倍工钱,毕竟平日只早晨做四板豆腐,现在活计翻倍,工钱自然也要涨,张家夫妻当然不肯,都说在哪里做工都有忙有闲,怎么好随意涨工钱,瑞雪无奈,只得想着以后在吃食上多贴补他们一些。
  翠娘得了芙蓉花的簪子,欢喜的眉开眼笑,哪个女子不爱美,可惜平日里十几文钱够买一月的油盐了,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谁也舍不得,不过是挑根儿筷子削削,挽个头发罢了,出嫁时娘家陪送的银簪子,银镯子之类都是过年才舍得拿出来戴上一会儿,然后继续藏好,以后女儿出嫁还要做陪送的。
  当然翠娘也不是那喜欢贪小便宜的人,他们夫妻心里的感激比张家夫妻还深,他们总觉不过走街串户卖个豆腐,就每日分那么多的工钱,着实过意不去,更是不能让瑞雪再贴钱,坚持给了铜钱。
  瑞雪痛快收了,把两包糖分了她们,要她们拿回去哄孩子,张嫂子和翠娘掂掂手里的油纸包,对视一眼,同时叹气,这包糖片的钱可比簪子贵多了,妹子这人实在是慷慨仁厚,别说普通村妇,就是男子都有不如,她们以后如果不对她好些,可真是对不起良心了。
  腊月十五这日,天边积了厚厚的黑云,不过晌午过半,天色就已经像是傍晚一般,码头上整整一上午都没有船只到来,徐宽、马老六几个沛水帮的头目坐在北屋,商量了一下,就宣布彻底歇工了。
  那只放在墙角的黑木箱子被搬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哗愣愣倒出,数了半晌,居然有十两银之多,相当于一个普通农家将近两年的进项,而且这还只是众人攒了一个多月的,如果是一年、两年呢,足够谁家有个难处,帮上一把了,众人都很是欢喜。转而却又为这银子放在谁家存着犯了难。
  毕竟是大伙的钱财,放在谁家都有些不妥,所谓钱财动人心,平日大伙都相处不错,自然也不愿意怀疑自己帮里兄弟品性如何,但是难保不会为了这些银子起了什么贪心。
  正巧瑞雪进来送茶水,附带查看屋里的摆设儿等物,想着一会儿都拾掇了,拉回村里去。
  徐宽和马老六眼睛一亮,就都笑了,本来这钱箱子就是放在铺子里的,过年歇工,再让瑞雪拿回去帮着保管,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再者说,以瑞雪在帮中兄弟心里的地位,绝对是最信得过的人选。
  于是,徐宽就笑道,“妹子,大伙儿要歇工回家了,这钱箱子拿着都不方便,你运回家去,帮忙看管一月,可好?”
  瑞雪一愣,心思转了转,就猜出了他们的顾虑,待问清了不过十两银钱,如果真丢了,她也赔得起,就点头应了,笑道,“兄弟们信得过我,我自然不能推脱,一会儿就打张欠条,徐大哥收了,待明年出工时,欠条一出,箱子就原样不动的给你们送回来。石头这孩子脑子灵,这些日子简单的字学了一二百,算盘拨的也极好,可以出师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安排他看管,妹子就不多话了。”
  石头是徐宽的远房外甥,听得这小子不过一月多就出师了,脸上扬起喜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自然连连应了。
  瑞雪当即写了个欠条,交给徐宽,看着众人都散了,就带着栓子石头和张嫂子一起收拾铺子,盆子,碗盘,菜墩,甚至灶上的铁锅,小炕桌儿等等都要搬回家去,毕竟码头要半月没有人看守,难保哪个家里穷疯的,动了歪心思来光顾一圈儿。
  老话说,穷家值万贯,丢把柴禾,还做不了饭呢。这些东西都是铺子里常用的,丢了自然要添补,不如就麻烦些,都运回家里去算了。
  没过半个时辰,张大河借了云二婶家的牛车就到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都搬上了车。
  瑞雪拎出两个篮子,递给栓子和石头,笑道,“这里面是一百只饺子,你们拎了回家交给娘亲,过年煮了自家吃,或者待客都好。”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你们这两月,做事勤快周到,师傅很满意,这是另外给你们的红包,足够你们添置一套新棉袄了。”
  栓子和石头接了饺子,是因为他们吃在嘴里时,都惦记着家里的父母兄妹们没吃过,想着拿回去让家里人尝尝,心里欢喜的不行,就都厚着脸皮收了。
  但是这红包,他们可是死活不肯接的,做伙计和学徒的,累死累活干几年,师傅能给个饱饭吃,就算仁厚了,像他们这般碰上个好师傅,丝毫不藏私的教本事,而且还让他们日日吃饱穿暖,没受过丁点儿委屈的,简直已经是万幸了,怎么还能再要师傅的红包?
  瑞雪却坚持把红包塞到了他们的怀里,“过年了,就当师傅给你们的压岁钱吧。”
  栓子和石头对视一眼,同时放下篮子,跪下磕头,然后恭敬的双手接了过去。
  多年后,他们哪怕已经极有身家地位,只要师傅一声召唤,就定然放下一切赶去,他们的妻子有些怨言,被他们叱责撵回娘家,皆是因为感念师傅今日的恩义,虽然师傅论年纪,只够做他们的姐姐,他们心里是真把师傅当做另一个娘亲看待的。
  瑞雪拍拍他们的头,嘱咐了几句,送了他们出门,这才坐了牛车同张家夫妻一起回村。
  高家夫妻的豆腐生意红火,每日在村里进进出出,忙得恨不能把牛车当成马车来赶,这些自然落在村人眼里,有嫉妒的,有羡慕的,但是却没有暗地说坏话的。
  瑞雪夫妻平日里在礼数方面极谨慎,从来就让人挑不出歪理来,就说这豆腐,人家是卖的多,但是也没少了村里乡亲的,家家户户又都得了四块,不用给牛豆和铜钱,代送上门的张嫂子说了,这是赵娘子送给乡亲们的年礼,过年饭桌上也多添两道菜。
  不只如此,几位族老和里正家里还多送了五十只饺子,据说里面全是肉馅儿的,还没煮,只嗅着就香死人。
  这般敬老又友爱乡邻,谁如果还能说出个不好来,可就十足的昧良心了,况且,前些日子他们夫妻在对待赵二嫂一事上,足够强硬,瑞雪那十几个大嘴巴,让一众长舌妇们,只要想起就觉得脸上麻痒。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自然也就极有默契的都闭了嘴巴。
  
  
  
  
  第六十一章 张安进村
  但是,一个村子里二百来号人,总有那记吃不记打,甚至是心肠恶毒之辈,吴家就是头一号。
  上次他们换了饺子馅,足足吃了三日大肉丸的饺子后,这嘴巴就被养刁了,再吃什么都觉得无味,每次包谷粥和饼子、咸菜端上桌儿,一家父子四人就哀声叹气,惹得吴三嫂骂也不是气也不是。
  因为那事,她已经多日没敢出门了,小姑子翠兰见了她都绕道走,婆家妯娌也冷嘲热讽的,她背地里哭了不知多少次,后悔当日一时心软做下错事,被村里人指了脊梁骨说道。
  可惜,吴老三父子几人不但不反省,反倒把错怪在了赵家夫妻身上,前日张嫂子送来的豆腐,他们吃完一抹嘴巴,扭过脸就骂起人家吝啬,每日卖上几百块,只分了他家四块。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人家大量,满村家家都送,只落下他们一家,他们这丑可要丢大了,足够村里的长舌妇们闲扯半年了。
  吴三嫂气得胸口疼,索性也不管了,闷头洗洗涮涮,想着如何好好过年。
  吴家父子整日无事,就各自找了消遣,老大柱子这几日与别村几个同样游手好闲的后生勾搭上了,不知做了何事,每晚都嘴巴油汪汪的回来,跑不了在哪里偷了谁家鸡鸭之事。
  小二小三儿见天儿的跑去奶奶家,指望蹭些好吃喝,只有吴老三东家出来,进西家,不时抱怨两句村里没人掷骰子,惹得众人厌烦。
  他就双手抄着袖子,在村口溜达,有心去别村玩上两把,又苦于兜里半文钱都没有,正懊恼着,就见村外的土路上行来一辆青布小马车。
  他好奇这是谁家的贵客,站在路旁看新奇,却不防那窗帘被冷风掀了起来,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面孔来,他眼睛就是一亮,屁颠的跑上前去,一边跟着马车小跑儿,一边喊道,“张管事,我是吴老三啊,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村里了。”
  张安在车里听得他说话的声音熟悉,吩咐陈老实停车,然后挑帘细看,认出是吴老三来。
  说起两人结识也不是因为什么好事,去年秋上,村里人都忙着收庄稼,吴家收成不好,自然没有什么忙头儿,老大柱子就犯了顺手牵羊的毛病,把隔壁地里陈家的割好的稻子趁夜抱了几捆回家,陈家顺了痕迹找来,两家差点动了手。
  正好这张安来收租子,陈家被偷自然交不齐,于是张安大怒,要把大柱送官,吴老三求了爹娘拿了一两银贿赂张安,才免去大柱的刑狱之灾,又交还了稻子才算把事情揭过去,两人因此也算混了个脸儿熟。
  张安本来正思虑着如何探探赵家的底细,正巧遇见这吴老三,心里暗喜,瞌睡时候送枕头,巧了,。整日游手好闲,不比那些忙碌农活的村民要日日长在地里,自然听得的消息也能灵通一些。
  于是他开了车门,让吴老三上车,一路往吴家去了。
  话说当日张老爷接了妻子和舅兄回城,好吃好招待,听得舅兄不过是出门巡查铺子巧遇妻子,顺便送她回来,这才放了心,要知道,当然他上门求娶之时,只有舅兄不同意,这人又是个严厉有能耐的,他从心里往外的打怵,好吃好喝伺候着,等送走了舅兄,已经是六七日后了,清点一下妻子带回来的绸缎不过一百匹,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自觉没有占到便宜,狠狠责骂了温婉软弱的妻子,去小妾房里喝酒散心,就突然想起码头上的那间铺子来。
  如果把那铺子买下来,每月也有百十两银,岂不是堪比城里的一家布庄了。
  于是他就找了张安,要他到云家村来探探赵家底细再动手,毕竟那赵家夫主是个先生,难保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势力靠山。
  张安在张老爷手下做贴身管事,没少出力,却吃不好喝不好,没有半点儿好处,早就厌烦了,接了这个差事,差点乐得跳起来,想着真买下了码头铺子,他到时候求了老爷做个掌柜,岂不是比做管事要强上多少倍,于是拍着胸脯担保,一定会办妥此事。
  两人一车到了吴家,吴老三喊着媳妇儿把家里最好的一小撮茶叶冲了,端上来给张安喝,然后才问道,“张管事平日得张老爷器重,半时都离不得,今日怎么有空儿到村里来走走。可是村外那些水田又要往外佃了?”
  张安心里冷笑,吴家这一家父子的品性,他也不是没听过,难道知道水田往外佃,他还要佃几亩种不成,最后恐怕荒草长得比稻子都多。
  他心里这般想着,脸上可没露出来,端着架子喝了口茶,才摇头说道,“我们老爷说了,家里人手足够,明年就不往外佃水田了,都留着自家种。”
  吴老三有些失望,他还指望着和这张管事有些交情,佃回几亩便宜水田,再转租给村里人,赚个几斗差价粮呢。
  张管事瞧出他脸色不好,又说道,“不过,我今日来倒是有件事,如若你能多少帮上一些忙,定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吴老三听得有好处,一双小眼睛立刻就亮得慎人,连声问道,“管事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我吴老三能做到的,一定尽心尽力。”
  张管事点头,“你们村里可是有户姓赵的人家,夫主在村里是蒙学的先生,他家娘子在码头开了间铺子?”
  吴老三一愣,没想到他所问之事是关于赵家,一时摸不清他是何来意,于是敷衍道,“是有这么一户人家。”
  “我们老爷看上了他家码头的铺子,想要买下来,但是却不知这里面是否有些阻碍?”
  吴老三心里一动,想起张大户平日的行事,猜到这事对于赵家定然不是好事,他原本就恨赵家,能为他们一家找些麻烦,哪怕只是添添堵,他也是极愿意的。
  于是连忙应道,“张老爷看中码头铺子了,那尽管去买就是。那赵家先生不知是哪里人,原本病的要死,被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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