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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重烟水-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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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擎站在远处望着她,看她小心翼翼的把一截断箫放在唇边,吹着气,却没有声音传出。她也不着急,依旧安静的吹着,眼中晶莹点点。
他缓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她吹无声的萧,他就听无声的曲儿。
许久,珑烟终于放下了那截断箫。目光亦不再游离,定格在凌天擎的身上,望着他的眼,漆黑不见底,抽泣出声。
天擎心随情牵,猛然起身。
“怎么了?珑烟。”他轻轻拍着她。
珑烟不说话,只是摇着头,泪水断了线。
“珑烟,又大了一岁,要开开心心的啊。”天擎耐心的安慰,像在哄一个孩子。
珑烟张口,在嗓子眼卡出几个字,不真切,却听的清清楚楚,“他,不会来了。”反反复复,只是这几个字。
看着她痛苦迷乱的样子,天擎的心像揪起来一般。那个他,又是指的谁?
天擎微微叹息,似乎每一次,想让珑烟快乐,就要撕扯他自己。他捧过珑烟的脸,小心的拭去她的泪痕,强笑道,“珑烟,大哥哥来了,不要哭,要开开心心的。”
谁知珑烟愣了一下,随即便要推开他,使劲摇着头,“不是,你不是。”
天擎慌了神,一直以来,珑烟傻是傻,却很听话,更不曾怀疑他的话。他蹙眉,紧接着一喜,“珑烟,你认出我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莫珑烟痴痴望着他,视线从他的眉眼细细划过,又停留在他微显苍白的唇。久久不语,亦不再哭泣,低声呢喃,“大哥哥……”
凌天擎心痛似刀割,握拳轻轻敲打她的头,“就知道不该对你抱希望!”
珑烟忽然又恢复了常态,呆傻温顺的常态。她把重心完全放在了天擎的身上,身子软软的靠着他。她半抬着头,那伫立在身边供她倚靠的身影,便仿佛十岁那年,在枫叶林中的高大身影。她口齿不清,目光萧索,“你听到了吗,只为你吹的,只为你……”
天擎眸光闪亮,几许无奈彷徨,几许哀伤怜惜,他点点头。
珑烟恍惚的笑,举起那两截断箫,又放到唇边,手指无形的动着,却除了吐气声,什么都听不到。
她浑然不觉,自得其乐。
天擎忽然身子一颤,剧痛袭上心口。毒发,他痛得喘不过气,转身想逃开。蓦地看到珑烟奇怪的盯着他,挥了挥手中的断箫。
天擎笑笑,手指紧紧抓在身后的柱子,指甲划出几道细痕。他强自咬牙,“我在听。”
珑烟甜甜的微笑,却不再吹无声的曲,嘴唇张张合合,清脆的小调应声而出。
“娘以前总唱给我听,你说不会,我教你好不好?”珑烟兴致很高。贴在天擎身上,眨巴的大眼睛祈求一般的望着他。
天擎身痛不及心痛,牙关紧咬,面色苍白,已经说不出话。
天无边,海无岸,此情无涯,即便是痛苦,都心甘情愿。
他猛地向前一跨,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像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珑烟,你可以看着我,叫我的名字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什么时候看到我,而不会联想到那个人?”他前所未有的心急,声音微微发颤,见珑烟没有反应,轻轻唤道,“还记得那个名字吗?我教给你的名字?”
珑烟埋在他怀中,“天擎……”
“再说一遍,好不好?”天擎轻抚她面颊,注视她的眼。
“天擎……”四目相对。
天擎嘴角扬起满足的弧度。他环视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从怀中拿出那枚大还丹,“我人在慕容山庄,吃穿用度都是你们提供。这算不算是借花献佛?”
“珑烟,听话,把它吃下去。”他托起珑烟的下巴。
卑微,就一路卑微到底。
用自己的命,换另一个自己的命。
现在,各得其所。
他抚摸着她的发丝,在她眉际轻轻一吻。
最后一次握紧她的手,最后一次放开,从此再无纠缠。
慕容苏茹本打算等珑烟生日过后再次施针。谁知第二日珑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脉搏紊乱,可绵绵有力,没有断绝之势。
苏茹蹙眉,正想走出房间,忽见珑烟睁开了眼,却没有先时见到她时的害怕模样。
“娘……”她虚弱的开口。
苏茹大惊伴着大喜,“珑儿,你认得我了!”
珑烟下意识的向被子里钻了钻,头有些疼,“娘,我……”她突然想起什么,弹坐起身,“娘,天擎他怎么样了?还有碧翘?”她环顾四周,面有奇色,“慕容山庄?我怎么回家了?”
苏茹满眼不可思议之色,又把了把脉,摸摸她的额头,泪水差点夺眶而出,“珑儿,你都认得!你好了,你居然不药自愈。”
珑烟听着奇怪,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就觉头疼的厉害,“娘,发生了什么事?”
“珑儿,”苏茹温和笑道,“十七岁的第一天,祝贺你重获新生。”
珑烟奇异的眨眨眼,“十七岁?”
苏茹搂着她,向她简单讲述那日之后的遭遇,又道,“碧翘的伤已经痊愈,天擎……自有天数吧。”
珑烟却没有放过这一模棱两可的答复,“什么叫自有天数?那金蛇漆也没什么了不起,之前我也曾中过,服了几粒瑰虹冷露就没事了。”
苏茹面有难色,也不多做解释,这事珑烟知道的越少越是一种解脱。她轻轻道,“我已经给他服食过了,你不必多心。”
珑烟舒一口气,忽然目光闪烁,“娘,程诺他的毒……”
“终于问到他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把他忘到脑后了。”她扶珑烟躺下,表情变得严肃。
“娘,你生气了?”珑烟微一瑟缩,抓住苏茹的手,“娘,你生气就打珑儿吧,只要别对珑儿失望就好。”
不觉微笑,刚刚知道珑烟给程诺下毒时,生气还在其次,失望是最令人难过的。苏茹叹了口气,“知母莫若女啊!娘确实对你有些失望,”她看着珑烟大病初愈的样子,面颊毫无血色,心疼道,“不过好在你已经知错,又受伤中毒,娘已经在你后背种过‘枝桠’,就当是惩罚过了。”
“娘。”珑烟更显委屈。
苏茹狡黠的挑眉,“是不是没有惩罚,反而心里更自责?”
果真,苏茹就是那如来佛祖,珑烟的道行再高,也逃不出她的掌心。珑烟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知道教训就好,你先歇着,我去告诉你爹他们,你的病好了。”苏茹豪爽的大笑,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瑾儿都要疯了,你整日理都不理她,有时她逼得紧了,你就哭。”
珑烟脸一红,钻到了被子里。
对于不知情人来说,大还丹不在,珑烟还能突然康复,不可谓不是个奇迹。
可对于程碧翘,有苦难言。她不能告诉别人,是她偷偷留下大还丹想给凌天擎解毒,甚至威胁他一定要娶她。若是让别人知道此事,她程家大小姐的威名势必一落千丈,成为江湖中人鄙视的对象。
天擎仿佛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便装作全然没有此事。所幸,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珑烟甚至连他的伤情都不知……
“凌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又见梅园,天擎瘫坐在梅枝旁,脸色苍白,身子不住发颤,薄薄的积雪上点点斑驳红迹,甚是乍眼,显然他刚刚经历过一番痛苦挣扎。
“你不是说过你不想死?怎么会……”程碧翘俯身跪在他身旁,“凌大哥,表姐的康复一定是上天眷顾,你并没有把大还丹给她对不对?你不是告诉我你早就好了?你要娶我的。”
天擎好久缓不过气,沙哑着声音,“上天若真的眷顾,又岂会让我们陷入如此境地?我说过会娶你,只要我活着。只是现在……”他眼中突现笑意。
碧翘身子一抖,跪在雪中,“凌大哥,你……你骗我!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娶我?”
“不是宁愿死,我说过我很想活着,”他耐心十足的解释,“只是我是一个注定不容于世的人,也不想欠着谁。”
“所以你宁愿表姐永远都不知道是你救了她?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天擎抬眼望着天,只觉那天格外的蓝,万里无云,辽阔无边。他站起身来,却发现珑烟僵立在不远处,目光痴凝,便似中毒那些日子把他当成楚云焕望着他的模样。
他心中一紧,没来得及开口唤她,她已经绝尘而去。鹅黄色的身影一闪,就像一只羽毛,飘向天际。
第五卷:相逢两处各天边 五十五、潭水深深
“娘,我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珑烟推门闯入,却见莫飞、宋渊等人围坐在慕容苏茹的周围。像是在商量什么事宜。
“你这孩子,病了一场,越来越没有分寸了。”慕容苏茹难得一见严肃的表情。
珑烟微微低头,却并没有服输之色,倔强的站在那里,不等到一个满意的答复绝不离开。
众人见她大病初愈,也不多做为难,莫飞打圆场,“娘,你不是正好要找二姐吗?我们先出去了。”
半晌,珑烟却似有些打退堂鼓,没有做声。
她不做声,苏茹也不看她,两人像在打心理战。终于珑烟败下阵来,半跪在苏茹膝前,“娘,您实话告诉我,天擎到底中了什么毒?我的毒又是怎么解的?为什么这几日他总是躲着我,没说两句话,就匆匆的跑开?”
苏茹久久叹息,透着爱怜,语气却冰冷,“这我怎么会知道,珑儿的病是不药自愈的。这点我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娘,”珑烟愤然起身,“娘那么聪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您分明知道是凌天擎救了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他的毒无药可医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茹愠怒,也站起身,“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大还丹只有一枚,救了他便不能救你。你要娘怎么做!”
珑烟瞬间就没了话说,蔫在一旁,在脑中搜索言语,“不可能的。娘您神通广大,医术高明,怎么会救不了天擎?”
“神通广大?医术高明?”苏茹冷笑,“曾经我也那样认为。可到头来,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更别提身重剧毒的凌天擎!”
“娘,为什么你不试试呢?至少也能减少他的痛苦,也许,也许错有错着……”珑烟胡乱言语。
“就是怕错有错着,他还有三个月的活头,这已经是大幸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珑烟神色一变。
苏茹深深望着她,知道瞒不住,又怕珑烟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轻叹一声,拉珑烟坐下,“凌天擎是个必须得死的人。你以为他现身中原之后,屡屡遭到暗杀都是巧合吗?”
“因为密函?”
“只是一部分。白绫山的妖徒想要得到密函中的信息,却也不至于要让他死。九孤门杀他,一半是为了密函,另一半却是因为他的身世。天擎身上的那块玉佩,你见过吧?”
珑烟困惑的点点头。
“那是先帝送给他爱妃,也就是天擎的亲生母亲的定情信物。”苏茹冷静的说,“按天擎的年纪来算,他出生在靖康之难之夕,是钦宗皇帝现在唯一生还在大宋的骨肉。他在北方久居,武功不俗,师父又是吕一凡,知道的金朝秘密必然不少。此番我与你爹去北方暗查,那九孤门正是由金国朝廷扶植,要杀凌天擎多半是因为他的身份。”
珑烟不觉一颤,她心思聪慧,随即便联想到赵靖玄。他那样坚定的要杀凌天擎,也是因为他的身份!她忽感悲哀,天擎这样一个人,事事为别人考虑,总是温柔的微笑,他没有错,可金国容不下他生,而自己的家,又怕他威胁到皇位,势必要除掉。
“所以娘早知道天擎会拿大还丹救我,还是什么都不说破?”珑烟怨愤的望着苏茹,语气生疏。
“珑儿,”苏茹握住她的手,“当时我只以为大还丹已经被碧翘服食,却不知碧翘把它藏起来留给了天擎。你伤愈之后,我觉得奇怪,又看到他们的举止似与往日不同,才想清楚。”
可珑烟好像依旧不明了,只是钻着自己的牛角尖,“难道娘就真的因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被验证的事件,白白牺牲凌天擎?”
“等到能够证明,就太晚了。”
“我用我的人头保证,凌天擎对那个摇摇欲坠的皇位根本没有一丁点欲望。”
苏茹忽的发火,“他没有欲望,不代表别人没有欲望,别人会拿他的身份大做文章。太祖黄袍加身,难道他早就预料过的吗!等到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他拒绝了!”
她又软语道,“珑儿,你年纪太小,很多事都不懂。有些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珑烟人好似被抽空,疲惫的皱起眉,“爹爹呢?”
“去和王爷商量一些事宜。”苏茹道。
“娘刚刚有事要找女儿?”
“没错,”苏茹瞥她一眼,强迫自己忽略她委屈的模样,“是关于密函。爹娘想让你去北方,去师兄的故居看看,也许能查到什么线索。”她解释道,“密函只有你看过原件,这件事由你来做最适合。”
珑烟轻哼一声,赌气道,“天擎在北方久居,这件事其实非他不可。”
苏茹不理会她的讽刺,“我和你爹也觉得你一个人不方便去,所以他去见了王爷,让你们一路同行,有个照应。”
珑烟惊诧抬头。
“密函既然与吕一凡有关,与凌天擎有关,必然也与大宋基业有关。王爷武功高强,与你相识已久,是最佳人选。”
珑烟咬唇不语,半晌抬眼,眸光似水,清澈无瑕,“娘,为什么你们都能如此冷静?天擎命不久矣,你们却能装作浑然不知,甚至继续做自己要做的事……”
她心中悲伤,也许完成任务归来之日,看到的就是一堆白骨。
“珑儿,你该长大了!”苏茹长叹。
珑烟默然,生老病死时刻在上演,这个世上少了一个凌天擎,一切都不会变。
“娘,珑儿是太不懂事了。”她凄然的笑笑,“就罚珑儿去面壁好好思考吧。”
石壁陡立,围抱一渊深潭。潭水森森,水面上薄薄一层冰晶,隐隐泛着白气。
珑烟就抱膝坐在潭水边。
隆冬之际,她只穿了一件单衣长衫,寒风吹来,不由得一阵瑟缩。
其实她此举多半是因为赌气,她不明白,天擎没有害过任何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他死!就连自己仰仗的父母,都不能放过他!
听了苏茹的话,她也隐隐了解了这其中的苦楚,但了解不代表理解。这是爹娘犯的错,于是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他们。可她在这儿呆了大半个晚上,从夕阳西下,到夜幕寂寥,却没有一个人来看她。看来娘亲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回心转意。
坐了一阵,她呵口气。身子冻得有些僵,她便起身温习凝霜三诀。拈起地上枯黄的草叶,斜步刺穿潭水的冰层。
她脚尖轻轻点地,飞身而起,抓起绝壁上垂下的藤条,沿着石壁飞行。
她重重一踩石壁,借力用力,蜷身飞回。行至一半,忽的眼角向小径深处轻瞥,气息懈怠,便直直的落下。“嘭”的一声,水花四射,夹杂着冰晶碎裂的声音。
凌天擎吃了一惊,一刻没有停留。三下两下来到潭边,脱掉外身棉袍,冲入水中。他内力灌注全身,蹬了几下水,来到珑烟落水处。向深处便看到珑烟散开的一团黑发。
她半浮在潭水中层,潭水寒冷刺骨,她早被冻僵,一动都难动。天擎看准一捞,抓着她的头发,继而搂着她的腰,浮出水面。
“珑烟,珑烟!”天擎拍着她的面颊。
珑烟依旧一动不动。
天擎马上封了她上身几处穴道,手掌按在她的小腹运气。却不见她吐出腹内积水,天擎微微奇怪,再看躺在枯草地上的女子,忽的睁开了眼,眨巴眨巴无辜之极,“凌天擎,如果我不假装落水,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
天擎扼腕叹息,怎么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却也放下了心,带着些怒气,“珑烟,这种把戏不好玩。”
“别说这么多,”珑烟牙齿直打颤,“快帮我驱寒气。”
天擎看她生气调皮的样子,不由得温柔一笑,在她身后打坐,手掌抵在她后心。
天擎的掌心就如他的人一样,宽厚温和。从背后传来的温度忽然让珑烟鼻子发酸。天擎从没想过伤害别人,总是这样无所求的带给别人温暖……
“天擎,”珑烟的喉咙沙哑,“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擦干眼泪,回转身去。
天擎听了她的话,明显一惊。不刻意,不做作,他没有解释,拾起扔在地上的棉袍,将珑烟包了起来。
“你不冷吗?”她这样问,却理所当然的缩在棉袍里。
“珑烟,以后别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答非所问,口气甚是严重,“有些人想生,却不得不死,你既然能好好活着,就不要让别人担心。”
“我生病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
天擎似有百般话语,又不知如何出口。抬头忽见珑烟目光明亮如洗,面颊微红,便似生病时日错把他当成楚云焕时的模样。他一怔,看得痴了。
“天擎,你的伤怎么样了?”珑烟伸手推了推他,触到他的胸膛,天擎似电击,面颊绯红。
“不碍事。”他轻描淡写的说。
珑烟叹了口气,“如果我不假装落水,你还会再与我说话吗?”
刻意的远离,因为不能够再沉溺下去,轻轻的来,悄悄的离开,才是对每个人最好的选择。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不想珑烟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次想起他,却是因为她欠了他。他救她,是心甘情愿,与其他无关。
“不说话?”珑烟撇撇嘴,“不知道生病时是谁在我耳边说,不要忘了凌天擎这个名字。现在又不理人,出尔反尔吗?”
天擎眼眸生辉,脸先红了,反驳道,“我也只是想让你记得我的名字,凌天擎三个字就好。”
珑烟愤而起身,只记得凌天擎,却忘记他对她所有的好吗!
“凌天擎,我记住凌天擎这三个字了!可你又是谁?你是凌天擎吗?你姓赵!”她怒道。
“珑烟!”天擎大惊,慌乱失措,他四下张望,不见人影,才稍稍松了口气,“有些事不能随便说出口,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又怎样?难道就凭别人莫名其妙的臆想,就可以随便置人于死地吗!”
“有些人生来便有身兼天下的责任,如果不能实现这个责任,至少不能拖累旁人。”他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珑烟默默不语,百般滋味,她难以思考。
他笑笑,“你别想这么多了。现在该做的事,是和王爷去北方。”他看看她,像在诱惑她,“洞蘅山妙不可言,那里的冬天雪下的很大,最深的积雪能没入人的膝盖。我小时候最喜欢爬到山顶,垫着草席,滑到山下。”
他面目向往。
珑烟呆呆的看着他,在做心理斗争。突然笑道,“天擎,我会和王爷去洞蘅山,看看你从前居住的地方。可是你也要等着我回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暂时还想不明白,可是,我会努力想。等到回来的时候,应该就会明白了。”珑烟眸光茫茫。
谁都知道,这一去,回来必定是三个月之后。
“好,我答应你。等着你告诉我答案。”
第五卷:相逢两处各天边 五十六、再遇故人
马儿奔的飞快,珑烟坐在马背上,不住回望。
身后,是所谓江山的希望,家人的等待……可似乎真实的只有一个人的牵挂。
“珑烟,在想什么?”
昏迷了大半月,赵靖玄越发感到陌生。珑烟的变化显而易见,令他内心隐隐不安。
“我在想,为什么每次离家,都有一种再也回不来的感觉。”珑烟满不在乎的说,弯起面条放到口中。
赵靖玄张张口,想安慰又不知从哪儿入手。
却不料,珑烟大口嚼着面条,呵呵笑道,“王爷,拜你所赐呀!”
赵靖玄垂下眼眸,脸色异常难看。
“珑烟,你是不是在怪我?有什么话大可对我只说,何必要像其他人一样,静默畏缩!”
珑烟舒了口气,放下碗筷,眼中的笑意黯淡,“我娘说,我既然死里逃生,就应该把它当做是新生,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不可再像从前一样为所欲为。我觉得她说的有理,可心中又不大乐意真的一切都照她所说的那样做。”她蹙眉努力思索,“王爷,你我毕竟尊卑有别,再像从前那样大呼小叫的我也觉得有些别扭。可若真淡漠了礼数,我却又觉得你我之间的友谊也不过如此,万一哪天你要追究起来,我也难以承担如此的罪名。”
赵靖玄蓦地手臂一动,只觉再也无力抬起。胸臆微凉,“你是在说凌天擎吗?”
提及这个名字,珑烟的反应有些奇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脸颊忽的泛上晕意,眼圈红红,目光迷离似幻,“我……我不是,若你一定要这样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赵靖玄笑的有些勉强。她这一席话分明是在为凌天擎讨公道。天擎与王爷其实实属平起平坐的关系,俩人也并无仇怨,只是一些不得意的原因,赵靖玄不得不时时提防着凌天擎,非置他于死地不可。之前,赵靖玄也答应了她,绝不在天擎有伤之时趁人之危,不过,他却可以利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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