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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榜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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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瞎说呢。”阿福一本正经地道,“前些年我多禄哥就老欺负我嫂子,不是趁她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扑腾水,就是在她挖山菜的时候藏起来吓唬她。我嫂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我嫂子娘也总到家里去告状。
    有一回九婶家的大柱扯了我嫂子的辫子,我哥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跟人抱团子打起来了。鼻青脸肿地回了家,我爹就问他,‘你为啥跟大柱打仗?’你猜我哥说啥?‘水杏儿我能欺负,别人不行,谁欺负我就揍谁。’
    我爹听那话不对味儿,追着问了半天,才知道他是看上人家了。让我娘托人过去问了问,我嫂子对我哥也有意思,后来就成亲了。
    我觉得吧,那个王爷跟我哥差不多。有事儿没事儿老爱在你眼前转悠,自己找茬寻短儿行,别人欺负你就瞧不过眼,这就不是看上你了吗?”
    叶知秋被她一番话逗笑了,“你哥是你哥,他是他,那能一样呢?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叫看上了?别在那儿瞎琢磨了,帮我把这个拿出去。”
    “都是男的,有啥不一样?”阿福从她手里接过摞好的盘碗,嘀咕着往灶间去了。
    目送那小小的背影隐在帘子后面,叶知秋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淡了下来。不得不说,小丫头刚才的对比论证很有冲击力,成功地扰乱了她的心绪。
    转头那一瞬间看见的眼神,分明写着担忧。一个男人会担心一个女人,往往是感情萌生的预兆。反过来也一样,只是女人更感性一些,担心伊始,就是动心之初。
    可是凤康会喜欢她?这种想法实在太可笑!
    她不想妄自菲薄,可身在这样一个门第和等阶观念根深蒂固的年代,容不得她谈什么平等和自由。他是王爷,她是村姑,这两者之间隔着的可不是一条小河沟,抬脚一迈就过去了。而是万丈深渊,还不是位置等高的那种。一个临渊而立,英姿飒爽;一个谷底挣扎,满身泥汤,怎么相提并论?
    也许他只是牡丹芍药见多了,偶尔看到她这朵山野之中的小喇叭花觉得新鲜,多瞟了两眼而已,根本就没有下手采摘的意思。现在敌情不明,没有必要草木皆兵,等到敌人吹响冲锋号,再排兵布阵也不迟。
    听了几句揣测的话就心乱,看来她还是太嫩了。
    她自我解嘲地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杂念,麻利地擦了桌子。想起元妈的那个背影,总觉心里不是个滋味,叮嘱了阿福几句,便穿过灶房和小院,往元妈房里走来。
    房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她抬手敲了敲门,“元妈?我能进来吗?”
    “嗯。”里面传来模糊的应答声。
    推开门,就见元妈背对这边躺在炕上,抱着胳膊,蜷着双腿,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有些悲伤,还有那么一点儿无助。她在门边站了一站,便走到炕前坐下,“元妈,你没事吧?”
    元妈没有说话,只把蜷缩的腿稍稍地伸直了些。有一点遮掩,也有一点逞强的意味。
    叶知秋心里愈发内疚难安,“元妈,我连累你挨骂了,对不起啊!”
    “是我命不好,不关你的事。”元妈的声音里带了少许鼻音,似乎哭过了。
    叶知秋没想到元妈会哭,一时间又惊讶又心酸,“元妈你别这么说,这跟你的命没关系。要不是我多事,让那些人进来避雨,王绣花也不会来闹,也就没有今天的事儿了!”
    元妈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幽幽地开了口,“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每天都吃浇面吗?浇面,是老邱给我做的最后一顿饭。”
    “老邱?”叶知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元妈的丈夫吧?”
    “他不是我丈夫。”元妈纠正了她,停顿了片刻,又道,“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对不住的人。”
    叶知秋听出她话语之中那一抹压抑的悲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手覆在她的手臂上,无声安慰。
    元妈调整了一下呼吸,絮絮地说下去,“十五岁的时候,家里为我寻了一门亲事。因为门当户对,男方也是个品貌端正的人,家里人都很满意。我那时性子蠢钝,根本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只按照母亲和姐姐吩咐,绣着嫁妆,傻乎乎地等着出嫁。
    定亲不久,我父亲因为冲撞了一位大人物,被问罪下狱。家里人受到牵连,七零八散,我几经辗转,被卖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丫头。这一做就是十几年,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了。
    我没地方去,便来到清阳府,投奔一个远房的亲戚。亲戚家里并不富裕,多一个人多一张嘴,时常因为吃穿磕磕碰碰的。我不想过那种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日子,便有意寻门亲事。
    我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想找一个中意的人家很难。好在我样貌不差,托媒婆多跑了几次,便有一个死了原配的男人上门提亲,想娶我过去做填房。
    那男人家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老母和原配留下的一个小丫头。他有些手艺,自己开了一家瓷器铺子,日子不算太富足,也勉强过得去。我见他人还算踏实勤恳,就答应了。没有操办,也没有嫁妆,只放了一挂炮仗。我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坐着毛驴进了他的家门。
    起初的日子还不错,婆婆宽待,丫头乖巧,男人也很疼我。过了两年,我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婆婆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时常冷言冷语,指桑骂槐。男人一开始还会回护我,日子久了也对我生出几分厌烦。
    有一天我端汤饭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烫了那丫头的手。婆婆借题发挥,破口大骂,我一生气顶撞了她两句。男人知道了大动肝火,写下一纸休书,把我赶出家门。我身上没钱,也无处可去,只能厚着脸皮又回了亲戚家。
    家里有一个被休的人,让他们感觉脸上无光,就更加不待见我了。脏活累活都给我做,一天也不让吃一顿饱饭,还要冷嘲热讽,摔摔打打。
    过了小半年,那男人铺子里的窑塌了,砸断了双腿。婆婆也受了惊吓,瘫在炕上。丫头哭着来找我,求我回去。我见她可怜,加上不堪忍受亲戚日日羞辱,宁愿去伺候残病之人挣口饭吃,便跟她回去了……”

☆、第050章 痴情的男人

想起那段辛酸的日子,元妈的肩膀微微地抖动起来。停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了情绪,继续说下去,“为了给那男人治腿,家里的钱都花光了。铺子变卖了,能当的也都当了。我一边照顾婆婆和那男人,一边做些针线浆补的活儿,赚几个铜钱贴补家用。
    家里有四口人要吃饭,婆婆隔三差五还要拿药吊命。光靠针线浆补赚那点儿钱,实在不好干什么。我到处揽活儿,找门路,就那样瞎猫碰见死耗子,遇上了他。
    他比我大那么两岁,在这条街上新开了一家面馆。他面做得好,又是个热心肠,隔三差五接济穷人和落魄的外乡人,街坊四邻都喜欢他。我听说他面馆缺个打下手的伙计,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
    他听我说了家里的情况,二话没说,就把我留下了。不止发我工钱,还时常送我些米面,让我带回去当口粮。我觉得过意不去,推辞了几次,他就故意往多里做。天热的时候,面剩下了就会坏掉,他拿这个做由头贴补我。
    过了几年,婆婆没了,省了一笔不小的开销。加上他明着暗着帮忙,家里的日子宽松起来。我有了闲暇,便跟他学着做面。我悟性不错,又有他毫无保留地指点,手艺很快就超过他了。
    自那之后,我们便换了位置。我来做面,他来打下手。赚到的钱也是我分大头,他占小头。就靠这个,我给那丫头攒了一笔丰厚的嫁妆,把她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
    以他的条件,能娶个不错的媳妇儿,可是他一直没有成亲。天长日久跟我在一起,难免会招来些闲话。我也不止一次地问过他,为什么不成亲,他都只笑不说话。
    许是家里人少,日子冷清了,那男人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缠磨得紧。只要我稍有不耐烦,就要寻死觅活。那天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几句闲话,起了嫉妒心,趁我没留神,一头碰在墙上,就那么没了。
    那丫头从婆家赶回来,听了些风言风语,一口咬定我害死她爹,把我告到了衙门。官府一查就是几个月,多亏他背地里打点,又求人替我作保,才把我从牢里捞了出来。
    家产都归了那丫头,我只剩下光杆儿一个人,要什么没什么。别人都避着我,只有他愿意跟我亲近。还拿钱买下这个铺面,帮我开了面馆。
    因为克夫的名声在外,谁也不愿意来吃面,他就把自家面馆的客人引到我这儿来。后来干脆卖了自己的铺子,过来和我一起做。我们起早贪黑地忙了一年,面馆总算红火起来了。
    说闲话的人也渐渐少了,时常有人误会我们是夫妻,也有几个相熟的人撮合我们。他总是笑着说那敢情好,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从来不敢往那方面想。
    日子一天天过,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少年郎变成了老邱。”
    一口气说到这里,元妈似乎累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叶知秋也不去打扰她,静默以待。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她才接起之前的话茬,“操劳了半辈子都没事,日子过好了,身子倒矜贵了,我突然就倒下了。他半月没合眼,好不容易才把我这条命捡回来。病好了,我胖了一圈,他却瘦了一圈。
    在鬼门关走那么一趟,我也想通了。女人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图个家,图个对你好的男人吗?只要他不嫌我,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与其把两个人都拖老了,不如在一块儿好好过日子。
    我把我的心思跟他说了,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说要风风光光地娶我进门,不能委屈了我,不顾我的劝阻,当了一直珍藏的扇子,换回两百两银子。给我买了首饰脂粉,还请裁缝给我做了两身新衣服。
    成亲的前一天,我早上起来,看到灶间放着一碗做好的浇面,可没看到他人。他每天那个时候都要去早市,我就没多想,吃了面便赶着给他缝制成亲要穿的衣服。直到医馆的伙计急急忙忙来报信,我才知道他在街上跌倒,摔了脑袋。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就剩下一口气了。断断续续地嘱咐了我些事情,就那么撒手去了。我给他料理完后事,又是大病一场。病好之后,命里带煞的名声也传开了。都说我是克夫的扫把星,怕染上晦气,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从门前经过都要绕的远远的。
    面馆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好几个月都没有人来吃面。好在他给我留了一处宅子,还有前些年攒下的银子,就算没进项,省吃俭用,也能支撑个十年八年。
    他过世一年之后,有人到我这里来寻他,我才知道他就是当年跟我有过婚约的那个人。我被卖掉的那些年,他一直在等我,还因此跟家里断了关系。后来知道我被放出来,便追着到了清阳府,隐姓埋名地开起了面馆,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狠心的人,直到最后也没告诉我他是谁……”
    说到痛心之处,她抑制不住地哽咽了。
    叶知秋早就猜到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却也没料到她的身世如此曲折。虽然她嘴上说老邱不是她的丈夫,其实在她内心深处,老邱才是她真正的丈夫。要不然提到那个与她有过夫妻之实的人,也不会用“那男人”这么疏陌的字眼。
    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与最爱的人失之交臂,也难怪她性子会变得阴沉寡郁。恐怕她这么多年来苦苦支撑的,不是面馆,而是弥留在这面馆之中的回忆。
    那样痴情的男人,也的确值得她如此怀念!
    她没有去安慰元妈,而是轻手轻脚地退到门外。有些伤痛不是区区几句话,或者一个拥抱就能抚平的。倾诉,只是为了回忆自己一直不敢认真回忆的事情。倾诉之后,她需要慢慢回味,独自舔伤,自行疏解,才能跨过心中那道坎儿。
    阿福看见叶知秋眼圈红红的,吓了一跳,“知秋姐姐,你咋哭了?是不是元妈骂你了?”
    叶知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不是,我这是听故事听的。”
    “元妈给你讲故事?”阿福更吃惊了,“鬼故事吧?”
    叶知秋嗔了她一眼,“元妈讲的就一定是鬼故事吗?不能是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啊?”
    “爱情?”阿福在脑海里小小地描绘了一下元妈深情款款的样子,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知秋姐姐,你别逗我了,咱还是赶快做东西去吧。”
    叶知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想歪了,不由破涕而笑,“你这个小人精!”

☆、第051章 剖心析意

回到王府,凤康邀了沈长浩在花厅小酌。酒过三杯,洗墨便匆匆地跑来禀报,“王爷,秦知府差人送信来了。”
    凤康眉目一动,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说什么了?”
    “秦知府说他亲自审问过了,王爷移送过去的妇人是徐记面馆的女掌柜,名叫王绣花,是仓原县下河村人氏。去年初嫁到了清阳府徐家,至今没有生育……”
    “乱七八糟的就免了,拣重要的说。”凤康打对王绣花的事情没兴趣,他只想知道那个悍妇为什么要找叶知秋的麻烦。
    被他打断了一下,洗墨有点儿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干脆把秦兆安送来的供状递给他,“我也不知道哪些重要,王爷你还是自己看吧!”
    “我来瞧瞧。”沈长浩从中劫了,用手捻了捻,洋洋洒洒写了足足*张纸。一目十行了浏览了两三页,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再看两三页,便津津有味了,继而眉飞色舞,时不时还笑上那么一两声。
    凤康被他撩拨得心里痒痒,斜目瞟过来,“供状有什么好笑?”
    沈长浩乐不可支地道:“平常的供状的确不好笑,这一份却有趣得紧。这个叫王绣花的妇人好生健谈,竟把和那位大嫂起冲突的事情说得如此详细,连谁讲过什么话,谁做了什么举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也真亏书吏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看这个可比看王爷那些之乎者也的书有意思得多!”
    洗墨听了送信人的口述,就没有仔细看供状。听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真那么好笑吗?沈公子,让我也看看。”
    从沈长浩手中接过供状,看到后面几页,也忍俊不禁,哧哧地笑个不停。
    凤康对那两人嗤之以鼻,“妇人吵嘴这样无聊的事情,也值得你们这般热衷?”
    沈长浩笑眯眯地接话,“两人妇人对骂当然无趣,当街痛掴悍妇,还让别人给她做见证,王爷不觉得很那位大嫂很有性格吗?”
    被他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心里面反而更痒了。偏偏洗墨将“一切以主子为先”的规矩忘得干干净净,没有把供状呈上来的意思。刚刚嘲笑了别人,又不好强要。
    “也只有你能把粗蛮曲解成性格。”凤康冷哼一声,端起酒杯不无忿忿地灌下去。
    沈长浩将好友的神情看在眼里,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很无聊。明摆着的事情,何必要反复试探,反复诱导?他的本意是阻止,现在看来却适得其反,无意之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捏了捏手中的酒杯,“洗墨,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王爷说。”
    洗墨正看得起劲,突然被下了逐客令,有些不情愿,“沈公子,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面……”
    “出去。”沈长浩加重语气,脸上的笑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敛干净了。
    他认真起来的样子有时候比王爷还要可怕,洗墨不敢再多话,将供状放在桌上,默默地退了出去。
    凤康也觉出他的态度奇怪,眼带审视地望过来,“瀚之,你怎么了?”
    沈长浩将擎在半空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拿起酒壶,不紧不慢地倒酒,“王爷,你喜欢上那位大嫂了吧?”
    凤康将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酒悉数喷了出来,嘴边酒水滴答,满面愕然,“你……你说什么?”
    沈长浩不跟他对视,将酒杯举到眼前,左左右右地转动着,“我五岁与你相识,从启蒙到封王分府,已经十几年了。毫不夸张地说,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甚至比你更了解你。”
    凤康擦掉唇边的酒渍,目色沉沉,又带些惊恼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长浩姿势不改,眼神专注地把玩着酒杯,“除了路上那位,你好像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哪个女人吧?即便那位当初易人而嫁,你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怒无常,暴躁不安。可见你对那位大嫂是动了心的,只是你还没有察觉到。不,你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字字句句犹如重锤,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凤康那颗昏沉了许久的脑袋上。他,凤康,堂堂的九皇子,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之一。只要他想,京城乃至整个华楚国的名门闺秀,才女佳人,任他挑选。这样的他,居然喜欢那个女人?这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沈长浩,荤素不忌,看见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就迈不动腿。怎么会对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村妇动心?他的眼光有那么低吗?不可能,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让他把别的什么感情当成了心动。
    是了,她本来就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人倔,脾气又恶劣,做出来的事情也没一件是正常的。对待奇怪的女人,当然不能用常理来评断。
    如是想着,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肃了脸道:“瀚之,你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了。这些话也就你说的,要是换个人来说,我决计不会轻饶。”
    沈长浩将酒杯往旁边歪了歪,露出一只笑意隐隐的眼睛来,“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今天去找那位大嫂,不就是打算跟她做个了断,求个心中安宁吗?只不过听那小丫头说她过完冬元节就要离开,你又改了主意,不是吗?”
    明明不认同他的话,却有一种被剥光了的羞辱感,凤康很恼火,两条长眉紧紧地拧在了一处,“你说够了没有?”
    沈长浩打定了主意要把话说开,并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说着,“知道她要离开,你心里很矛盾吧?有些失落,又松了一口气。你不许她提前还债,坚持等到约定之日,不就是为了能与她再见上一面吗?左右她离开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能一了百了……”
    “沈瀚之。”凤康脸色铁青,握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和你绝交!”
    沈长浩不以为意,“你是王爷,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被无数双眼睛盯得死死的。且不说正妃侧室要经过皇上御准,侍妾通房都要严格筛选,就是丫鬟杂役,也轮不到一个村妇来做……”
    “你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凤康嘶声吼喝。
    沈长浩笑了笑,将杯中已经捂得温热的酒一饮而尽,扔掉酒杯,站起身,施施然地向外走去。
    凤康怒视着那背影洒脱地消失在门外,不由痛怒交加,他怎么有这么一个专门往他心口扎刀子的损友?抡起手臂,将桌上的盘碗杯盏尽数扫落在地。犹觉不泻火,把桌面当成那张笑眯眯的脸,一掌劈作两半……

☆、第052章 失眠之夜

凤康可耻地失眠了!
    沈长浩的话在耳边回响几次,叶知秋的脸就在脑海之中闪现几次,让他不胜其烦。翻来覆去,许久没有睡意,索性爬了起来。坐到书桌前面,随手摸过一本书翻开。只觉满纸的字都跟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四处乱爬,入不得眼,更入不得心。本想读书宁神,谁知读了反而更乱。
    懊恼地扔了书,一眼瞟见放在一旁的供状,目光便有些挪不开了。摔东西劈桌子的时候,这几张纸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盛怒之中的他却鬼使神差捡了起来,又鬼使神差地带回了房。
    目光闪挪了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拿了起来,“我倒要看看有多么好笑!”
    不屑地翻了几页,目光便一分一分地沉入字里行间。不知不觉中,*张纸的供词已经看完了。掩卷回味,心里又生出几分遗憾之感。要是早一些过去,就能亲眼目睹了吧?
    “打了人还占好大的理,她倒是不吃亏!”
    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愣了愣,突然被自己带着笑意的声音惊醒了。不敢相信地摸了摸,嘴角竟不知什么时候扬了起来。
    随即懊恼不已,将手中的供状揉成一团,扔到墙角,又一拳捶在墙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该死,我这脑袋是不是也被虫蛀了?”
    为什么他总是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难道真如瀚之所说,喜欢上她了?不可能,这太荒谬了。他必须要证明给沈瀚之看看,他对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好感。
    “来人!”他大声喊道。
    外面传来一阵忙乱的磕碰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王爷,出什么事了?”
    凤康看到睡眼惺忪的洗墨,很是意外,“怎么是你在值夜?”
    洗墨不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王爷发了脾气,把人给吓到了?谁也不敢过来近身伺候,就怕触了王爷的霉头。推来推去,最后就把我推出来了。”
    凤康听了很不爽,“竟敢挑剔起主子来了,岂有此理!”
    “这也怪不得他们,王爷你最近的确是太严厉了些。”洗墨替下人们说着话,见他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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