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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榜推]-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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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头醒来,看到自家院子里多了两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又惊又喜,“呀”地大叫一声。拉住叶知秋的胳膊,激动得小脸通红,“姐姐,狗,狗,狗……”
    叶知秋正要说话,就被人抢了先,“喜欢吗?”
    循声望去,只见凤康推门走了出来。看似刚刚睡醒,眼神有些惺忪,一侧脸颊上还残留着一片泛红的压痕。
    “主子,你起身了?”洗墨第一时间迎上去。
    凤康微微点了一下头,看着虎头,声音温和地问:“你喜欢这两条狗吗?”
    虎头对这个人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怵怕,下意识地往叶知秋身边靠了靠,才怯怯地点头,“喜欢。”
    凤康扬起唇角,“那我把它们交给你来养怎么样?”
    虎头眼睛倏忽一亮,“好”字到了嘴边,又生生地止住了,征询地看向叶知秋,“姐姐……”
    “侍卫和狗,你选一样。”凤康又一次抢在她前面开了口,语气冷决,不容置疑。
    叶知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虎头,终究没能说出拒绝的话。与其让两个大活人在外面风餐露宿替她守夜,不如留两条狗看家护院来得自在。
    罢了,她欠他的人情已经够多的了,也不差这一次。她暗自开解自己一番,拍了拍虎头的脑袋,微笑地叮嘱:“你要好好养,别把它们饿瘦了。”
    虎头听她这是答应了,欢呼一声,朝那两条狗奔去。却不敢太靠近,在距离两丈远的地方歪头打量。
    “你,好生教他。”凤康点了一名侍卫吩咐道。
    “是。”侍卫答应着上前,先拉住虎头的手,让黑风和踏雪闻过味道。又教了几个的哨音,让他试着跟它们作简单的交流。
    叶知秋见那两只狗令行禁止,颇有些军风,并不会胡咬乱叫,多少放心了些。转目看向凤康,笑着道谢,“让你费心了。”
    凤康不甚领情,淡淡地哼了一声,“你让我费心的地方多着呢!”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暧~昧不明的成分,叶知秋不知道该如何接口,索性装傻,“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应该不只是来睡觉送狗的吧?”
    凤康听着这话有些刺耳,恼火地睨了她一眼,“当然不是,我是怕你这个女人目光短浅,识人不清,又选出一个鱼肉乡里的地保来,特地过来帮你把关的。”
    “你要帮我选地保?”叶知秋有些惊讶。
    凤康被她看得心里发虚,低声吼了一句,“我顺便体察民情不行吗?”
    他也知道自己有点杀鸡用牛刀了,可她留在这个地方种田,日后免不了要跟地保打交道。这个人选一定要规矩老实,绝不能出现第二个王老刁。
    他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如果不能亲眼确认新地保的安全指数,他恐怕也无法安心回京。
    叶知秋不是木头人,自然明白他这么做的用心。一时间心绪纷杂,既无奈又好笑,既感动又心酸,这个人啊,该说他什么好呢?惊弓之鸟?思虑周全?还是保护欲旺盛?
    唉,算了,反正半月之后他就要走了,随他高兴吧。
    早饭过后没多久,县衙的官差就到了。两人一组,在大、小喇叭村和王罗庄各自鸣锣,通告王老刁被割除地保职务的消息,并当众宣读了委任状。
    叶知秋原本打算对三个村子明察暗访之后,再确定地保人选。因为凤康坚持参与,只好放弃了这个计划。拜托衙役放出话去,让符合条件且愿意担任地保职务的人到成家来面试。
    第一批来了五个人,不等叶知秋开始询问,凤康便以他们“面相不正”为由,一票否决了;第二批来了三个人,同样没能得到他的青睐;第三批只来了两个,一个是大喇叭村的穷秀才,一个是小喇叭村的豆粒儿爹,都是面相憨厚之人。
    凤康挑不出面相的毛病,示意她可以继续问。
    叶知秋按照面试流程问了他们的姓名、年龄、婚姻和健康状况,又让他们各自写了几个字。见那秀才字迹工整,谈吐得体,各方面都比较满意,便有心让他来当这个地保。
    凤康坚决反对,“这个人不行,他尚未成亲,日后难保不会打你的主意。”
    叶知秋已经忍他一上午了,听他说出这么荒唐的理由,火气便有些压不住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成亲的不行,没成亲的还不行,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搞破坏的?”
    ——

☆、第129章 还没大婚?!

凤康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突然嗤声冷笑:“一个秀才而已,也值得你视若珍宝?”
    酸溜溜的语气,令叶知秋啼笑皆非,“一个秀才而已?你以为这三个村子的人加起来,总共能挑出几个识字的?
    况且这不是一个秀才的问题吧?我怎么觉得只要是个男的,就入不得您老人家的法眼呢?”
    被她一语中的地说破心思,凤康恼羞成怒,“我哪里老了?”
    听了这明显避重就轻的吐槽,洗墨“噗”地一声笑了。他一笑,叶知秋也忍不住了,唇角翘了几翘,失声笑了起来。
    凤康一张俊脸迅速涨红,恶狠狠地瞪着洗墨,“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
    “没有,没有,一点儿也不好笑。那个……主子,叶姑娘,你们聊,我出去看虎头训狗。”洗墨憋笑而逃。
    凤康又把矛头对准了叶知秋,“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叶知秋看他一眼,收起笑容,正了神色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你也不能因为人家单身,或者长相稍有瑕疵,就把人家归到流氓的行列吧?
    我们这里是山村,不是城里的大户人家。乡亲邻居,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对男女大防没有那么讲究。地保可以挑挑拣拣,这满村子的男人怎么办呢?总不能把他们全都赶走,或者换成你认为安全的人吧?
    我不是三五岁的小女孩,我有足够的警惕性和自保能力……”
    凤康不屑地哼了一声,“出了那样的事。你还意思说有自保能力?”
    叶知秋不以为然地笑了一笑,“昨天那是百年不遇的特殊情况,我哪有那么倒霉,每次都遇见贪财好色的地保?我是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不可能每次出事都让你来帮我解决。”
    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迟早要嫁人的。”
    对凤康来说。前面所有的话都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一句有分量。锥心刺骨,堪称必杀。顿时将眉心皱成了疙瘩,唇角紧抿,久久没有言语。
    叶知秋并不想拿话伤他,可如果不这么说,他就会一直钻牛角尖,恨不得坚壁清野,把和她搭上边儿的所有男人都处理掉。
    这样的好意。已经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畴。
    等他神色稍有松缓。又正色地道:“可不可以相信我。让我自己来选地保?”
    凤康也知道,在这件事上,他是无法完全保持客观和理智的。只要是个男人。他都觉得不安全,都对她有或者即将有企图。
    虽然不想承认。可她说得没错,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
    “可以。”思量了半晌,他终于缓缓地开了口,“不过那个秀才不行。”
    临走的时候竟敢回头看她,光凭这一点就该拉进黑名单,永不翻身。
    叶知秋见他表情忿忿,心中暗暗好笑,嘴上一本正经地答应着,“好,听你的,不选秀才。”
    不过选个地保,又不是科考,没必要非秀才不可。
    她近乎顺从的妥协,让凤康心里舒坦了不少。当即起身回到西屋,闭目打坐,用行动表示自己不再干涉。
    临近晌午时分,王府来人,跟他低声禀报了几句,他便留下洗墨和教虎头训狗的侍卫,带上其余的人,匆匆地回了清阳府。
    叶知秋听洗墨在门边嘀咕“小主子还真是可怜”,怀疑那孩子出了什么事,赶忙问道:“你家小主子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娘亲走了,闹脾气,不肯服药进食。沈公子刚刚差人送信,请主子回去宽解安抚。”洗墨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腿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冷不丁离了娘,只怕又要病一场。”
    叶知秋听他这话话外的意思,那位王妃似乎已经离开清阳府回京了。再结合凤康今天的举动想一想,便明白了八、九分。
    原来送狗选地保不过是顺便,借她的地方躲避正牌老婆才是主要目的。可笑的是,她居然自作多情地感动了一把,郑重其事地给他分析了一堆大道理,还为自己说了“迟早要嫁人”的话愧疚了好半天。
    洗墨见她突然脸色陡寒,吓了一跳,“叶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事。”叶知秋迅速收拾了面上的怒色,语气却控制不住地带出了几分冷意。见他眼带惊疑地打量着自己,又补上一笑,“真没事。”
    笑得这么勉强,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洗墨摸不着头脑,愈发惴惴的,“叶姑娘,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你别多想。”叶知秋很没说服力地安抚了他一句,转身进屋。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探头问道,“洗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洗墨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叶知秋略一踌躇,“你家主子为什么不跟夫人住在一起?”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只不过她不愿意打听别人的*,也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无关,一直没作理会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被耍了,心有不甘,这会儿八卦因子格外活跃,大有如鲠在喉、不问不快之感。
    洗墨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反应不过来,便有些怔怔的。
    叶知秋只当他在犹豫,“不方便告诉说就算了。”说着要走。
    “不是不是。”洗墨醒过神儿来,赶忙叫住她,“叶姑娘,你等等。你刚才说……夫人?什么夫人?哪个夫人?”
    叶知秋被他反问得莫名其妙,“你们家有很多夫人吗?”
    像他们那样的豪门之家,能被称作“夫人”的不是只有一个吗?莫非还有平妻?
    洗墨诧异地看了她半晌,似乎明白过来了。“叶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主子还没大婚呢,哪来的夫人?”
    “没大婚?”叶知秋吃惊不已,“那你们家小主子和他娘是怎么回事?”
    据她所知。只有嫡子才能封“世子”,没有正妻哪来的嫡子?况且那天在街上,她听得明明白白,的确是“王妃”。如果是侧妃或者庶妃。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排场,更用不着王爷和官员接驾吧?
    “嗨。”洗墨终于知道症结所在了,“叶姑娘,你误会了,小主子不是我家主子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叶知秋愈发吃惊了,眼睛张得大大的,“那他是……”
    “是五殿……不,我是说小主子是五爷的血脉。五爷过世的时候,把小主子托付给我家主子。主子便将他过继到名下。当作嫡子抚养。小主子的亲娘。也就是五爷的妻子。我家主子的长嫂。”
    洗墨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叶知秋,止不住笑了。“叶姑娘,你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叶知秋敛去惊讶。不无窘迫地点了点头,“明白了,谢谢你精彩的解说。”
    缩头转身,回到灶间,失神地站了半晌,又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他大婚与否,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王妃”是嫂子,儿子不是亲生的,他也还是王爷。要娶官宦门第的闺秀为妻,会纳妾,会在金银堆里过着与她风格迥异的生活。
    真的……没什么区别!
    她和洗墨对话,成老爹在东屋听了个七七八八,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摸索着出门来,“秋丫头……”
    “爷爷。”叶知秋按下纷杂的心绪,上前来扶住他,“怎么了?”
    成老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先东拉西扯地问了几句有关凤康和那两条狗的事情,才迟迟疑疑地转入正题,“秋丫头,你要是想跟着那位贵人去京城,只管去,不用顾虑我和虎头。”
    “爷爷,你说什么呢?”叶知秋蹙了眉头,“我家在这儿,亲人在这儿,为什么要跟别人走?别人不了解我,说说闲话也就算了,怎么连爷爷也把我当成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了?”
    “秋丫头,你别恼,爷爷不是那个意思。”成老爹抓住她的手,急急地解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攀高枝儿的孩子,我就怕你放不下我和虎头,耽误了前程。
    人家那位贵人不是说能让你当官儿吗?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儿啊。你有头脑,有本事,在这穷地方啥时候能熬出头,还不如……”
    “爷爷,你别说了。”叶知秋声音严肃地打断他,“我不喜欢当官,也不稀罕那种前程。你别想赶我走,我哪儿也不去,就赖在小喇叭村,守着你和虎头过一辈子。”
    听了这话,成老爹心中大宽,表情也舒展了不少,“你这丫头,胡说啥呢?我巴不得你能留在身边儿,哪儿舍得赶你走?你不乐意去就不去,反正咱现在日子过得也不差。衙门补给咱那八两银子,就留着给你当嫁妆。”
    叶知秋被他土豪气十足的话逗笑了,“行,我记住了,等我成亲的时候,爷爷可不许赖账。”
    “爷爷说话儿算话儿,哪儿能赖账呢?保准一文不少地给你攒着。”成老爹表情很是认真。
    正说着,就听阿福在院子里喊“知秋姐姐”,她赶忙将成老爹扶回东屋。返回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问:“知秋姐姐,地保选出来了?”
    “还没定呢,怎么了?”叶知秋有些诧异地问。
    阿福松了一口气,嘻嘻地笑道:“那正好,我这儿有个人,你瞧瞧行不行?”
    ——

☆、第130章 可算不那么憋屈了!

叶知秋往她身后瞄了一眼,“什么人?”
    “人没来。”阿福摆了摆手,又笑着问,“知秋姐姐,你知道昨天是谁送我进城的不?”
    叶知秋还真不知道,昨天牢房里出来之后,一直没得空跟她好好说话,“怎么,不是老牛叔吗?”
    “不是,我爹那会儿还在杨家庄没回来呢。”阿福摇了摇头,便迫不及待地说起昨天的经历。
    九叔如何沉默不语,九婶和陈家老大如何反对,陈家老三如何力排众议、赶车送她进城;在王府正门被拒,角门拦截水车;还有凤康发怒,一掌劈断书案,策马疾奔赶到仓原县衙,一路杀进牢房;以及昨天在村口碰见洗墨,交换香囊等等,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关于那块牌子事情,却是只字未提。只重点称赞了陈老三,建议道:“知秋姐姐,陈三哥是个好人,热心肠,不多话,又是个识字的,一准儿能当好这个地保。”
    叶知秋也有些动容,“听你这么说,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当。今天上午来了好几拨人,我没发现里面有他。”
    “他就是想当,也抹不开面儿来找你。哪有前脚帮了人,后脚就去找人办事儿的?”阿福往她跟前凑了凑,语带怂恿地道,“知秋姐姐,你去找找他呗。”
    叶知秋点了点头,“嗯,正好要跟他道谢,待会儿我就去陈家走一趟。”
    阿福如释重负地一拍手,“要是真能成。我也算做了一件大事儿呢。”
    “你做的大好事可不止一件。”想起她昨天哭得红肿的眼睛,叶知秋满心疼惜和感动,揉了揉她发丝细软的脑袋,“要不是你。我昨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谢谢你了,阿福。”
    她如此正式地道谢,让阿福很不自在,撅着嘴巴道:“知秋姐姐。你跟我客气个啥?要是换我出事儿,你能不管我吗?”
    “当然不会。”叶知秋微笑起来,语气依然郑重,“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出事。”
    阿福被她一句话说得心里又酸又甜,很不是滋味,眼圈微红地瞪了她一眼,“我昨天都哭腻歪了,你又来惹我。”
    叶知秋也觉出自己有点煽情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将话题转开去。“对了,你怎么跑来了?牛婶不在家吗?”
    “在呢。”提起自己那个花样百出的娘,阿福就哭笑不得。“你一回来,她就追着我打听。你给我啥好处了。我说没有,她就嘟嘟囔囔地数落我和我爹,说我们爷俩儿拿热脸贴冷屁股。
    今天听衙门的人说你要选地保,又撺掇我爹、多禄哥和多寿哥来找你。我爹和我哥都说不认字不行,她就开始念叨,说不识字以后学就行了,先把地保捞到手才是正经。
    反正一上午没住嘴儿,把一家人都气跑了,我也逮空出来了。我瞧着她今天底气儿不咋足,再抻她几天合该差不多了。”
    叶知秋笑了笑,“一步一步来吧。”
    那种顽固分子,想让她反省,不狠狠刺激是不行的。趁冬闲时期,慢慢磨磨她的悍气也好。明年春天想要大干一场,必须有几个知根知底的人帮衬着,阿福和老牛叔、多禄、多寿都必不可少。牛婶这颗浑身是刺儿绊脚石,必须把她磨光了,磨圆了,骨碌到一边儿去。
    “知秋姐姐,你啥时候去陈家?”阿福一心想促成陈老三当地保的事,总有些放不下,“要不趁我这会儿得空,咱们一起去?”
    叶知秋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点破。去西厢房割了两把芽苗菜,新近熏制的腊肉也切了一条,一并装进篮子里。和成老爹打了声招呼,便和她一道出了门。避开大路,从村后绕了一圈,往陈家走来。
    九婶正站在外面跟左邻右舍的婆子媳妇扯闲话儿,远远看见叶知秋和阿福朝这边走来,忙掂着一双小脚回家报信儿去了。
    听说成家孙女儿来了,陈家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兴奋起来。大人孩子呼啦啦全都涌进了主屋,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门口。
    叶知秋和阿福进门的时候,看到这庞大的阵容,都有些吃惊。两人跟九叔、九婶、三兄弟和两媳妇逐一打过招呼,便被请到炕沿上坐了下来。
    九婶将四五个孙子孙女赶了出去,才明知故问地道:“成家侄女儿大中午头儿过来,是有啥事儿啊?”
    阿福存心臊一臊她,便抢在叶知秋前面开了口,“知秋姐姐听我说了昨天借车事儿,连声儿夸奖陈三哥是个大好人。这不,放下手里的活儿就过来了,说要好好谢谢一下陈三哥呢。”
    听了这话,九叔九婶和陈家老大老二的神色不同程度地僵了一下,各自心虚地别开眼睛。
    陈老三腼腆地扯着衣角,“谢啥?我就是出了趟车,都是阿福跑前跑后忙活来着。”
    “陈三哥,你这话儿可说错了。”阿福一本正经地纠正他,“遇着难处的时候,有人乐意帮着出趟车就是大恩德了。要是没有陈三哥送我,就靠我这两条小短腿儿,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挪到城里呢。
    要我说啊,知秋姐姐能好好儿地回来,陈三哥得占头份儿功劳。知秋姐姐,我说得对吧?”
    叶知秋知道这小丫头心里有气,想发泄一下,便配合地点了点头,“是啊,陈三哥确实功不可没。”
    陈老三被她们夸得手脚都没处放了,“啥功不功的?都是一个村儿,帮一把不是应当应分的吗?谁还没个难时候?”
    “哎哟,陈三哥,我算是瞧出来了。整个小喇叭村,就你一个明白人。你这话儿说到点子上了,谁还没有个难时候呢?”阿福大眼弯弯地扫过来,“是不是啊。九叔,九婶?”
    九叔沉着脸儿不说话,九婶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是……是啊。”
    陈家老大和老二的脸色也不太自然。一个看着窗户,一个盯着门帘,装聋作哑。
    阿福刺了他们一顿,心里舒坦不少。她知道这种话不能说得太多,否则会让叶知秋难做,便适时地收住了话头。
    趁这空当,叶知秋取出准备好的一串铜钱,微笑地递给陈老三,“陈三哥。这是车钱。”
    “使不得。使不得。”陈老三不接。连连摆手,“我就跑了那么一趟,也没费啥事儿。哪儿能要钱呢?”
    叶知秋也不跟他推让,将钱放在炕上。“阿福跟你说好的是一百文,中间还有一次饭点儿,我又给你加了二十文的饭钱,一共是一百二十文。”
    “这咋行?”陈老三无措地搓着手。
    “陈三哥,你就收下吧。”因为叶知秋特地提了自己定的价钱,阿福感觉很有面子,把小腰板儿挺得直直的,“我说不白用你的车,就不能白用。你要是不拿这钱,不就成了我和知秋姐姐说话不算数了吗?”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陈老三不好再说不要,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来,“那也太多了……”
    九婶表情松快起来,跟着假模假样地推辞了几句。九叔依旧不吭声,老大老二和两个媳妇儿偷眼瞟着那串铜钱,神情各异。
    叶知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说了些闲话,便提了地保的事情。
    陈家人一听要让陈老三当地保,全都来了精神。
    九婶眉开眼笑地埋怨陈老三,“我听着信儿就念叨让你去,你说啥也不去。你要是早去一趟,还用得着成家侄女儿大老远跑这一趟吗?”
    “我就说老三念过书,一准儿合适。”陈家老有些兴奋地接起话茬,“地保有啥难当的?不就是挨家挨户跑跑腿儿,念念衙门的文书吗?我说他还跟我犟嘴,瞅瞅,被我说准了吧?”
    陈家老二和两个媳妇没说话,脸上都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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