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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再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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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亿兰应声上前。“陈公公。”

陈全含笑点头,打开手上的一个锦盒,里头放着一双嵌着宝石的金手镯。

“这是九千岁送给你的,你收下。”

忆兰看着徐廷封,徐廷封无奈点头。“既然刘总管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好了。”

他当然知道这个太监狡猾,东西若是要交到他手上,推辞并不是一件难事,陈全是必考虑到这一点,直接送到忆兰面前。

“多谢陈公公。”忆兰有些不安地收下。

“应该多谢九千岁的。”陈全转向徐廷封。“九千岁还有一张帖子。”

“哦?”徐廷封若无其事,早料到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了。

“九千岁今日在城外万花林赏花,吩咐无论如何也要请到侯爷与侯爷千金走一趟。”

“刘总管也有如此闲情雅兴。”

“万花林万花兢放,一年中只得这个时候,岂可辜负?侯爷──”“久闻万花林景色如昼,难得刘总管请到,却之不恭。”徐廷封一顿接道:“劳烦回报刘总管,我随即就到。”

“奴才来的时候,九千岁千叮万瞩要准备车马,莫教侯爷操心。”陈全笑容满面。

“车马已经在侯爷府大门外了。”

“内监的人办事果然周到。徐廷封笑笑。“那就请陈公公稍候片刻,我换过衣衫便来。”

“请──”陈全转对那群小孩子一笑。

那群小孩子仍然像看怪物的看着他,看得他竟然混身都不舒服起来。

钟大先生听得很清楚,待徐廷封转进来,急不及待地。“刘瑾这一次请你到万花林,不会是赏花这么简单,你千万小心。”

“京师地面,谅他也不敢胡来。”徐廷封沉吟着。“他早有收买我之心,而我一直都毫无表示,大概忍不住要藉此机会迫我给他一个清楚明白,也好──”“据说刘瑾近日在扩张势力,重金请来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能人。”

“不错,先有阴阳制皇甫兄弟,赤眼银狐常胜,铁爪殷天虎,近日传闻北盗也已投进他门下。”徐廷封眉宇间忧虑之色又深了三分。

“北盗也投进他门下了?”钟大先生摇摇头。“这个人声名狼藉,倒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这群人无不心狠手辣,再配合刘瑾的阴谋诡计“是必会成为朝廷心腹大患。”

“朝廷中的争权看来比武林上的争点更复杂。”

“师父──”徐廷封面色凝重。“以弟子所见京城中不久必定会有大事发生,你老人家可否留下来,助弟子一臂之力z”“难得这么热闹,师父怎肯错过。”种大先生拈须微笑。

“多谢师父。”徐廷封松一口气,长揖到地。

“万花林之会,一切要小心。”钟大先生不忘叮瞩。

“弟子定会步步为营。”徐廷封胸有成竹的。

钟大先生没有追问,他清楚这个弟子谨慎的性格,没有把握,不会轻身涉险。

万花林事实万花盛开,刘瑾却绝不是为赏花而来,处理一个这样头痛的问题,在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环境,无论如何都应该舒服一些。

他走在万花丛中,左看看,右看看,不时发出一两下笑声,看来很快活,只是这笑声入耳,却令人一些笑的感觉也没有。

殷天虎常胜伺候在刘瑾左右,皇甫兄弟则跟在后面,此外还有大群太监,那些太监都是一面笑容,刘瑾笑,他们又焉敢不笑。

殷天虎四人是例外,皇甫兄弟暗算陆丹失手,刘瑾虽然没有怪责,心头总有些不舒服,只等机会将功赎罪。

常胜根本就不懂得笑似的,殷天虎这时候的表情亦是一片肃穆。他的身材兴常胜有很大距离,非常魁梧,古钢色的肌肤粗壮而结实,一只右手齐腕以下竟然是铁打的。

有说他是被仇家斩断了右手才装上这只铁手,亦有说那只右手是他自己斩断,目的就是在装上这只铁手,不管事实是怎样,这只铁手兵器谱中名列十七,已经令江湖中人闻名色变。

整个万花林就只有他们这些人,这原就是刘瑾私人的产业。

来到了林中的赏花亭,在太师椅上坐下,刘瑾才收起笑脸。“一会安乐侯到来,你们一切都要着我的暗示,别轻学妄动。”

“九千岁放心。”常胜接上口。“听说这个安乐侯乃是昆仑派现任掌门人钟大先生的入室弟子。”

“不错──”刘瑾皮笑肉不笑的。“我要借今日这个机会试探一下他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他若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就明白九千岁的一番苦心,绝不会辜负九千岁对他的一番好意。”

“希望就是了。”刘瑾阴阴的一笑。

皇甫义一面阿谀之色,插口道:“以属下看这等纨裤子弟有多少本领,九千岁何必放在心上。”

“你错了。”到瑾一声冷笑。”这个人表面似乎并无过人之处,但人缘甚好,再加上一身武功,除非肯归附于我,否则我实在难以安心。”

皇甫义侍候刘瑾也有相当时日,还是第二次看见刘瑾这样紧张,唯恐说多错多,连忙退过一旁。

 

一个太监实时匆匆奔来。“安乐侯来了。”

刘瑾点点头,挥手示意,那群太监便齐声高呼:“九千岁有命,各人左右侍候,迎接安乐侯。”

他们随即排成长长的两列。

看见徐廷封在陈全引颔下到来,刘瑾一面笑容,迎出了亭子外。

“刘总管太客气了。”徐廷卦这一点门面二夫,客气说话倒是不在乎。

“良辰美景,更难得侯爷卖面,万花林固然倍添光彩,我这个九千岁也应该心满意足的了。”

“刘总管位极人臣,我实在想不出还欠缺什么。”徐廷封话中有话。

刘瑾怎会听不出,徐廷封仍然“总管”称呼已令他很不快,但他仍然保持一面的笑容,目光一百。“忆兰呢?陈全他没有……”

“她不就是在那边。”徐廷封回身指去。

忆兰与那群小孩子正从那没花径穿出,笑嚷着向这边走过来,刘瑾看在眼内,不由一怔,目光随即巧到陈全面上,陈全无可奈何的垂下头。

徐廷封彷佛并无发现,笑接道:“今日小女生日,附近王侯的孩子都来了,我看他们齐玩着高兴,反正总管又这样喜欢小孩子,索性都带来让他们见识一番。”

刘瑾干笑。“这样才热闹,才高兴。”

徐廷封随即向那群小孩子挥手。“还不过来向刘总管请安。”

忆兰不用说,其它小孩子也很听话,一齐上前来施礼问好,刘瑾只有强装欢笑。“好活泼可爱的孩子,来人──”他随即呀咐:“送他们到玩偶斋,玩的吃的,好好侍候。”

目送太监将那群小孩子送走,刘瑾才笑顾徐廷封。“我们喝喝酒,赏赏花。”

“恭敬不如从命。”徐廷封这又是客气话,这种客气话刘瑾当然是多多受落,在他的心目中,徐廷封不像是懂得说这种话的人。

赏花亭内已经准备好美酒佳肴,才坐下,便有一群美女自花径转出,上前来献上歌舞。

徐廷封一些也不意外,他完全明白这只是一种排场,刘瑾志炫耀,而请他到来另有目的,鲜花美人不过是点缀。

歌舞罢他仍然礼貌的拍手叫好。

刘瑾与徐廷封喝过一杯随即向殷天虎常胜等招手。“你们也喝一杯。”

“多谢九千岁,我们都是九千岁的下属,能够在这侍候九千岁已经是莫大荣幸。”

常胜接口,长揖到地。

“这里又不是公堂,分什么上下,再说,安乐侯也不是外人。”刘瑾话是这样说,却没有再叫他们喝酒,那事实亦只是话引子。

常胜也只是接一句:“九千岁礼贤下士已经是人尽皆知。”

“如此安乐侯府的人亦可谓孤陋寡闻了。”徐廷封淡然一笑。

常胜难免有些尴尬,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刘瑾彷佛没有在意,忽然执杯起来。“如此良辰美景,你们说,应该如何形容才是。”

常胜没有作声,殷天虎面无表情,皇甫兄弟虽然很想有所表现,却是猜不透刘瑾的心意,读书亦少,掏空心思也掏不出适当的说话来。

徐廷封只是着若刘瑾。

“以找着,六一居士有四句最是适切。”刘瑾自顾接下去:“酒美春浓花世界,得意人人千万态,莫教辜负艳阳天,过了堆金何处买。”

“好一句莫教辜负艳阳天。”常胜立即接上口:“九千岁位极人臣:正有如江口当空,我们身受九十岁的恩泽的亦正如艳阳下的百花草木,无不欣欣向荣。”一顿转问徐廷封:“侯爷以为如何。”

“六一居士这阙玉楼春还有四句。”徐廷封悠然接道:“已去少年无计奈,且愿方心长恁在,闲愁一点上心来,算得春风吹不解。四季花开,各有时候,皆如冬梅秋菊,即使春风中、艳阳下,亦不会开花,休说盛放了。”

常胜哑口无言,刘瑾却笑起来。“侯爷果然聪明过人,另有见地。”

他移步走到旁边一盆兰花前,又问:“未知侯爷眼中万花林中的兰花开得怎样?”

“兰花原是盛长于湘闽地方,移植京城又能够开得这样美丽,实在罕有。”徐廷封说的倒是心里话。

“只要有入细心栽培,本身又能够适应环境,花开富贵,有何困难?”刘瑾弦外之音,另有所指。

“本属天上多情种,不是人间富贵花。”徐廷封又笑了。“由来兰花都是孤高的象征,与富贵二字总觉格格不入,刘总管要花开富贵,万花林中应该遍植牡丹。”

“我们还是不要再说花了。”刘瑾干笑。“传闻侯爷一身武功非凡,难得今日这个机会,皇甫兄弟,你们就拋砖引玉,讲侯爷指点一下。”

皇甫兄弟应声判官笔在手,双双拔起,扑向旁边的一株梧桐树,交错飞舞,判官笔晶光闪耀、剎那变成了一团亮光,身形也随即融入亮光中。

一阵怪异的声响过后,亮光飞散,皇甫兄弟身形再现,判官笔晶光亦敛,半空中回到腰后,身形一翻,落回原来位置。

他们面不红气不喘,完全没有这回事的,那株梧桐树亦无变化,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树干上已多了无数小洞。

徐廷封看着笑笑。“久闻皇甫兄弟四笔点八穴,果然名不虚传。”

皇甫兄弟应声:“侯爷过奖──”眼瞳中却透着一丝讥诮之色。

刘瑾随即问:“你们在表演点穴功夫。”

皇甫忠摇头。“我们在写字。”

“这样写侯爷如何看得清楚?”殷天虎终于开口,一面走到那株梧桐树前,铁掌一挥,拍在树干上,看似用力,但拍在树干上竟然毫无声响,树干也没有晃动:可是到他的铁掌从树干离开,树皮便纷纷碎落,皇甫兄弟刻在树干上的六个字到底显露出来。

九千岁九千岁刘瑾彷佛没看清楚,笑问徐廷封:“侯爷,:皇甫兄弟树干上写了什么。”

他目的是要那六个字由徐廷封口里说出来,徐廷封又怎会不明白,也就索性装到底。“万花缤纷,以刘总管曲月光锐利尚且看不清楚,何况本侯?”

“想不到这些花有时也这样讨厌。”刘瑾皱眉,挥手。

常胜立既掠出,“燕子三抄水”“鹞子翻身”“倒踏千层浪”……身形接连七个变化,双掌穿花蝴蝶般飞舞,身形过处,一股旋风飞卷,梧桐树前盛开的花朵纷纷飞脱,漫天飞舞。

“好──”刘瑾首先拍掌。“常胜的“千叠掌”有甚于狂风,所过之处,万物低头。”

语声未落,常胜已回到他身旁,接问徐廷封:“侯爷现在着清楚的了。”

徐廷封没有回答,一个身子倏的想飞入漫天飞花中,天龙第一式展开,三个变化,人已凌空七丈,一转飘然落下,右掌平举,掌心上一朵小兰花。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殷天虎常胜皇甫兄弟的面色不由沉下来。

徐廷封没有理会他们,笑顾刘瑾。“想不到狂风中仍然有这朵兰花尚未低头。”

刘瑾皮笑肉不笑。“据知侯爷乃昆仑派当今掌门人钟大先生入室弟子,一身武功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影虫小技,倒教总管见笑了。”

“昆仑乃名门正派,侯爷又是忠良后,朝廷大事,以后侯爷切莫袖手旁观,非要鼎力支持不可。”刘瑾仍能够笑得出来语气却是更重。

“总管放心,为国为民,在所不辞”徐廷封一面正气凛然。

“侯爷果然深明大义。”刘瑾话是这样说,心底恨得立即将徐廷封的脑袋砍下来”忆兰与那群小孩子这时候亦已回来,手里都拿着玩具,一个个欢天喜地。

看见忆兰,刘瑾心里又有了主意。

“兰兰,玩得开心吧?”他挤出一面慈祥亲切的笑容。

“开心。”忆兰眼珠子转动。“玩偶斋很有趣。”

刘瑾“呵呵”一笑。“兰兰真是活泼,我要是也有一个你这样可爱的女儿,就真的意足了。”

徐廷封入耳惊心,刘瑾接问:“我收你做干女儿,你喜欢不喜欢。”

忆兰不敢回答,望着徐廷封,刘瑾目光随亦转到徐廷封面上。“侯爷意下如何?”

徐廷封心底一阵叹息,虽然知道这条老狐狸狡猾,步步为营,却是怎也想不至有此一着,他一阵犹疑,终于道:“难得总管瞧得起,只是忆兰生来命硬……”

“侯爷也相信这个?”

“我看还是由忆兰自己决定的好。”

“也好儿”刘瑾满怀信已,又展露出一面笑容。“兰兰,你说,可喜欢认我这个干爹?”

“你笑得好奸,我不喜欢!”忆兰竟这样回答。

“忆兰,不许胡乱说话!”徐廷封急喝住。

刘瑾那剎那面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绷紧,忆兰看着一惊,不禁哭出来急扑向徐廷封徐廷封一把将女儿抱起,抱歉地道:“她娘亲早死,在家里没有人管教,一点规矩也不懂,总管切莫见怪。”

“那里那里?”刘瑾强笑。

“只要总管高兴,有时间我一定带她到来陪伴总管。”

“好的。”刘瑾那里还有兴趣再说这些。

徐廷封随即告辟,刘瑾也不留。

目送徐廷封等人去远,刘瑾才发出一声冷笑,面色亦变,如罩寒霜。

皇甫义忍不住问:“九千岁何不就地解决此人?”

常胜冷截。“那群小孩子都是王公大臣的儿子,徐廷封与他们同来,岂无安排?”

刘瑾颔首道:“这个人莫测高深,以后你们要更加小心。”一顿又喃喃接道:“他归顺于我倒还罢了,否则必成我心腹大患,留不得!”

他眼中尽是怨毒,殷天虎常胜等看在眼内,齐都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

夜渐深,刘瑾仍然在堂上徘徊,万花林的事虽然令他非常不快,他已经暂时拋开,现在心头悬挂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个太监匆匆走进来。

“安乐侯府的消息已经齐集了?”刘瑾爱理不理的,似乎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回禀九千岁,今天清晨有一个老人进了安乐侯府,他由北门进城:五缕长发,道家装束。背负长剑,手托着一个竹笼,内放银鼠一双。不走正门,由侯府侧门进入,侯府侍卫并无留难,而且非常恭敬,陈公公送帖去的时候,这个人有意回避,形迹可疑,属等推测,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昆仑派的现任掌门人钟大先生。”

“哦──”刘瑾的眉毛终于扬起来,已有些兴趣了。

“现在已经证实,据传这个人武功高强,剑术已到了登峰造极……”

“废话!”

“前年他他曾到来安乐侯府,住了差不多一个月,这一次……”

“难道你能够肯定他住上多久?”

那个太监叹若寒蝉,刘瑾沉吟了片刻才吩咐:“加派人手,严密监视安乐侯府。”

那个太监连忙告退,另一个刘瑾的心腹太监也就在这时侯走进来,在刘瑾耳边说了几句话。

“来得好──”刘瑾话出口,把手一挥,侍候堂中的太监立部将灯火减去,悄然退出。

那个心腹太监也不例外。

刘瑾随即在椅上坐下,才坐下,珠帘一响,堂中便多了一个人,黑暗中却只见一双精光闪亮的眼睛。

“九千岁──”那个人声音有些沙哑。“请怒在下只能够这样到来。”

“我明白。”刘瑾“呵呵”一笑。“这还不是你们公开露面的时候。”

“各方面进行得都非常顺利,请九千岁放心。”

“很好──”刘瑾沉吟着。“近日京师出现了不少江湖人,事情只怕会有变化,他们两位若是能够早日进来,我就更加放心。”

“江湖人交给我们对付好了。”

“他们两位现在怎样了?”

“尚欠一点儿,未能够立即动身。”

“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亡若非九千岁藉物钱财方面全力支持,事情又那有这么顺利,除此之外,我们大都能够应付得来。”

“在外面我看始终不大方便,反正我要借助他们两位的绝世神功,这样好不好──”

刘瑾沉吟着。“索性请他们两位迁到我这儿来。”

那个人稍作考虑。“相信没有什么地方比九千岁这儿更方便更安全的了,在下回去立即将九千岁的意思转知两位当家,他们一定会同意。”

“我这就吩咐心腹去准备适合的密室。”

“有劳九千岁,在下代表两位当家先在此谢过。”那个人接问:“九千岁还有什么吩咐?”

刘瑾摇摇头。“你可以走了。”

那个人应声倒掠开去,只听珠帘声轻响,便已不知所踪。

刘瑾一个身子实时完全放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张窝弓他已准备了多时,应该很快可以动用的了。

准备窝弓藏猛虎,第一个他要对付的又是那一个?徐廷封?南偷与小子?

对江湖人刘瑾多少都有些顾虑,只因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处事方式,甚至可以说目无王法,所以知道陆丹是武当派的弟子,毒杀陆迁之后刘瑾随即吩咐皇甫兄弟追杀陆丹,甚至还用上北盗,那知道中途杀出南偷兴小子,无功而还。

南偷与小子此来京城目的何在?为什么要救陆丹,派去调查的人到现在仍无所得,刘瑾却始终不免有一种目的是在与他作对的感觉,想到这两个人,难免就有如芒刺在背,不去不快。

▲长乐都主▲南偷与小子当然不知道他们在刘瑾心目中已变得这么重要,也没有因为救过陆丹,暴露了身份,开罪了刘瑾便躲起来,每天仍然在什剎海表演讨卖,以他们的身手根本用不着这样讨饭吃,知道他们的身份的,又怎会不怀疑他们这样做是掩饰什么,另有目的?

他们身手好,花样层出不穷。连说话也是,所以虽然每天都在表演,每一次都仍然吸引很多人围观,目的若是真的只在两餐,这两餐也实在丰富的了。

南偷大红葫直不离手,醉态可掬,小子总是生龙活虎的,混身是劲,今天也不例外铜锣在小子手里,翻筋斗的竟然是南偷,一阵锣声引来了大群观众,南偷随着锣声猛翻筋斗,到锣声停下,已累得气喘喘的,一屁股坐倒地上,连喝二十口酒,看见小子又要将铜锣敲响,忙大嚷:“伙记慢打锣──”这句是地道的广东话,他用走腔变调的京片子嚷出来,立时惹来了一阵笑声。

小子一呆,道:“这种话现在没用的了。”

南偷环顾一眼:“你以为他们听不懂。”

“我是说这个年头最要紧真材实料,用不着来这种废话。”

“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南偷忽然问。

“当然是我──”小子一顿才接下去:“不是师父。”

“那种话应该由师父来说的。”

“废话。”小子诧异地问。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南偷瞪了小子一眼。“这种那种你也分不开。”

“哦──是那种。”

“闲话少说,小子──”南偷大声问:“我们今天要什么?”

“花枪──”“你当这里是家里,跟小媳妇一块儿?”

“师父──”小子忙截住。“这种话儿童不宜。”

南偷一言惊醒的,打了一个“哈哈”。“那还不耍来看看?”

小子一支花枪已在手,应声挥动,都是向南偷身上招呼,南偷慌忙闪避,绕着扬子急走,显得非常狼狈,一面大叫:“你这是个人表演,不是对拆。”

“是么。”小子好象这才知道,大喝一声,只以右手抓着枪杆末端抡动起来,雪亮尖锐的枪尖环迫众人眼唱,众人不由自主让开。

南偷蹲在地上,正好避开枪势,连忙摇手。“你这样不是将观众全都赶走了?”

“那怎么是好?”小子枪势展开便好象收不回,花枪继续抡动,一个身子也彷佛急得团团乱转。

“还不到竹竿上去。”南偷伸手拿起了一条竹竿。

小子随即跃到那条竹竿上,一面舞动花枪一面踏着碎步往竹竿顶走去。

南偷看样子非常吃力,一歇一歇的缓缓地斜斜将那条竹竿挑起来,偶然来一个擦汗的动作,手一松,竹竿便往下掉,小子的身形当然亦往下沉。

围观众人不由发出一阵惊呼声,南偷却及时将竹竿扶住,小子也居然没有从竹竿上摔下来。

众人虽然明知道南偷故意要他们惊吓一下,却也不能不配服,报以一阵热烈的掌声到南偷将竹竿竖立在地上,小子亦已来到了竹竿顶端,先来一个金鸡独立,枪势随部在竹竿顶上展开,姿势美妙,引来掌声不绝。

两顶轿子也就在这时侯抬进了什剎海,只看随行的家丁丫环便知道轿子里的人非富即贵。

这个什剎海在城内鼓楼西南方,是京城中四海之一,原是一个狭长的湖泊,环湖空地一向是卖解与各种摊贩聚集的地方,一般平民百姓不在话下,即使王亲国威有瑕亦喜欢到这里来逛逛,所以这两顶轿子出现,也没有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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