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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飞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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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畅通。由此可见,在这条通道里某一些秘密的地方,一定用某种很巧妙的方法留下了一些通风处。所以通道里的空气永远都保持干燥流畅,而且非常干净。非常非常干净,干净得让人嗅起来就像是一件已经在肥皂水里泡过三天,又搓洗过十六八遍的衣服。齐小燕忽然发觉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这么样来的。“干净”是件好事,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本来绝不会让人不舒服的。可见这地方实在大干净了。简直干净得让人受不了。这是怎么回事?齐小燕还是想不通?吕三忽然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是不是觉得有点不舒服?”齐小燕说:“是。”吕三又问:“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不知道。”齐小燕坦白承认:“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她本来以为吕三会解释这件事的。想不到吕三又问了另外一个好像和这件事完全无关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天下万事万物中,最纯最干净的是什么?”这次吕三自己回答了这问题:“是黄金。”吕三说:“世上万物,绝没有任何一种比黄金更纯更干净。”这条通道就是用黄金建成的。齐小燕不能不承认这里确实非常干净。可是吕三又接着问了她一个更绝的问题。“世上也有很多种人,你知不知道最干净的是哪一种?”他又自己回答:“是死人。”吕三说;“世上最干净的一种人,就是死人。”齐小燕也不能不承认。所有的死人都要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之后才装进棺材。就算是最肮脏的人也不例外。她承认了这一点。也就想通了她刚才想不通的那件。“你觉得这里有点怪怪的,就因为这里太干净了。”吕三也同时解释:“因为这里通常都只有黄金和死人。”黄金确实是世上杂质最少的一种东西。最纯净的一种东西。而且大多数人都认为它是最可爱的一种。死人本来也是人。不管多可怕的人。死了之后就没法子再伤害到任何人了。一条用黄金建造成的通道。一些再也不能伤害到别人的死人。本来并没有什么让人觉得害怕的地方。但是齐小燕忽然觉得这种地方有种说不出的诡秘可怖之处,过了很久才能开口问:“这地方是个坟墓?”“坟墓?”吕三大笑:“你怎么会想到这里是个坟墓?你怎么会想到我肯用黄金替别人建造坟墓?”他很少这么样大笑过。要他这种人用黄金来替别人建造坟墓,确实是件很可笑的事。——不管要什么人用黄金来替别人建造坟墓,都同样不可思议。奇怪的是:如果这里不是坟墓,怎么会经常有死人在这里?齐小燕又想不通了!齐小燕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吕三说:“是个宝库。”吕三的回答使得齐小燕更惊奇。“你说这里是个宝库?”齐小燕问:“是你藏宝的宝库?”吕三说:“是的。”吕三用指尖轻抚通道两壁的金砖。就像是一个骄傲的母亲在抚摸她的独生子一样。神情中甚至还带着些因得意满足而生出的感触。“我可以保证我这里储存的黄金,至少比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多三倍。”吕三说:“如果我将这里的黄金抛售出去,世上每一个国度里黄金的价格都会下落。”“我相信。”齐小燕也忍不住用指尖轻抚壁上的金砖:“我这一生中从未见过这么多黄金。”吕三说:“非但你没有见过,见过这些黄金的人恐怕还没有几个。”齐小燕说:“因为这里通常都只有死人?”“是的。”吕三说:“除了很特别的情况之外,这里通常都只有死人才能进来。”齐小燕问:“你通常都用死人来看守你的黄金?”吕三又笑了。这个问题问得确实很可笑。吕三说:“自古以来,世上只有一种人会用死人来看守他的黄金。”齐小燕说:“哪种人?”“死人。”吕三说:“只有死人才会用死人看守他的黄金,因为他已经死了,黄金是不是会被盗走,对他都已不重要。”他的回答并不可笑。因为这样的例子非但以前就有过,以后也一定还会有。——古往今来的王侯贵族死了之后,通常都会以黄金殉葬。再以他属下最英勇忠心的卫士陪葬。来看守他的黄金和灵魂。——他自己当然不会知道他这种做法有多么愚蠢。因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我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没有死。”吕三说,“所以我还不会做这种事。”齐小燕也笑了。但她却还是忍不住要问:“既然这里是你的宝库,你的宝库里怎么会经常有死人?”这个问题就不是可笑的问题了。大多数人都会这么问的。吕三的回答却是大多数人都不能明了的。“就因为这里是宝库。”吕三说:“所以这里才会有死人。”齐小燕说:“为什么?”“因为有种死人的价值远比黄金还大得多。”吕三说:“我这里的死人都是这一种。”人死了之后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用?吕三自己大概也知道这种说法很难让人理解。可是他不等齐小燕再问,就忽然改变了话题。“在极西的西方,也有一些历史极悠久的古老国家。”他说:“在那些国家里,也有一些学知极渊博的智者。”“我知道/齐小燕道:“我也听说过一点。那些国家也跟我们一样,也有法律和宗教。”吕三说:“在他们信奉的宗教里,也有德高望重的长老。就好像我们少林武学的护法长老一样。我知道其中有一位‘德长老’就是个极有智慧、极受人尊敬的人,就好像昔年少林的护法大师‘心眉’一样。”齐小燕当然也听说过心眉大师这个人。吕三道:“听说他的师傅是被毒死的,所以他除了精研佛学和武道外,对毒药也研究得极透彻,甚至不惜以肉身遍试百毒,甚至有人说他到晚年时竟已练成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身。”“德长老的情况也和心眉大师一样。”吕三说:所以我才会提起他这个人。”齐小燕说:“为什么?”吕三说:“因为他曾经说过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吕三不等齐小燕再问他,这件有趣的事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就已经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吕三说:“那位德长老有个非常好的果园,园里种满了各种花卉、水果和蔬菜,他曾经在他的果园里作了一次非常有趣的试验。”吕三说:“他在果园里选了一种最普通的蔬菜)譬如说是一棵卷心菜,然后他就用一种含有剧毒的蒸馏水,去浇这棵卷心菜,一连浇了三天,卷心菜的叶子就变黄了,而且渐渐枯萎。”吕三说:“然后他又用这棵卷心菜,去喂一只兔子,三个时辰之后,这只兔子就死了。”吕三说:“他叫他的园丁把这个死兔子的内脏,掏出来去喂一只母鸡,第二天母鸡就死了。”吕三说:“就在这只母鸡作垂死的挣扎时,恰巧有一只老鹰飞过,在德长老居住的地方,老鹰是很多的。”吕三说:“老鹰把死鸡抓到岩石上,当点心吃了后,就觉得很不舒服,三天后正在空中飞翔时,突然掉了下来。”吕三说:“德长老又要他的园丁找到了这只老鹰,抛入鱼塘里,塘里的鳗鱼、鲤鱼和梭子鱼,都是很贪吃的,当然会把老鹰的肉大吃一顿。”“如果说第二天有一尾梭子鱼,被送上你的饭桌去招待你的贵客,那么这位客在第八天或者第十天之后,就会因肠胃溃烂而死。就算是最有经验的名医和件作,也绝对检查不出他的死因,更不会想到他是被仇人毒杀而死的。”吕三说:“这个秘密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除非……”说到这里,吕三忽然不再往下说了。可是听到这里的时候,齐小燕已经忍不住要听下去,忍不住间“除非怎么样?”吕三微笑道:“除非这个死人被送到这里。”齐小燕说:“难道你能找出他的死因?”吕三道:“如果我能及时剖开他的尸体,找到他肠胃中残存的梭子鱼,那么我非但能找出他的死因,而且还能找出毒杀他的人。”他悠然接着道:“那么这个死人的价值,就远胜于黄金了。”齐小燕还是不太懂。又忍不住问:“为什么?”吕三道:“因为我不但从这个死人身上发现一件本来绝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还因此而知道了一种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人毒杀致死的巧妙方法。”齐小燕道:“毒杀他的那个人秘密被你发现后,当然也不能不听你的话了。”。“是的。”吕三笑得更愉快!“事情的结果一定就是这样子的,”他接着又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死人都是这样子的,有的中了秘密的毒,有的中了秘密的暗器,有的被人用一种秘密的手法所伤,只要他们的尸体在这里,我就能找出他们致死的秘密。”吕三又笑了笑:“对我来说,每一件秘密迟早都会有用的,有时甚至远比黄金有用。”齐小燕已经听得愣住。手心脚底背脊都已沁出冷汗。吕三在说这些事的时候,言词态度还是那么斯文优雅,就好像一位伟大的诗人在低诵一首他生平最伟大的杰作,一首任何人都确信可以留传千古的情诗。可是在齐小燕眼中看来,这世界上绝不会有比他更可怕的人了。吕三也在看着她,眼中还是充满了温柔的笑意,悠然问:“你愿不愿意去看看我的宝藏?”齐小燕忽然也笑了。眼睛里又发出了光,就像是一条雌豹。在接受挑战时所发出的那种光一样。“我当然愿意。”齐小燕说:“难道你认为我不敢去?”无论多曲折漫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通道的尽头。通道的尽头处是一扇门。一扇没有门环也没有手柄的门。可是他们一走过去,门就开了。齐小燕又怔住了。在这一瞬间她所看见的。竟是她在这一瞬间之前从未梦想能见到的奇景。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山窟,看来仿佛有七八十丈宽,七八十丈长,七八十丈高,可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宽多长多高。山窟的上下左右四壁,都砌满了巨大的金砖。山窟里摆满了一口口用纯金铸成的棺材。谁也想不到会在同一个地方看见这么多棺材,而且是用纯金铸成的棺材。——是不是每一口棺材里都有一个死人。——一个秘密?用纯金铸成的油灯里,闪动着金黄色的火焰。门一开,齐小燕就走入了一个说不出有多么灿烂辉煌,也说不出有多么神秘诡异的黄金世界。因为这个世人梦想难及的黄金世界。又偏偏是个死人的世界。——棺材是人人厌恶的,黄金是人人喜爱的。一口用黄金铸成的棺材给人的感觉是什么呢?齐小燕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整个人都似完全麻木了。吕三的脸上却在发光。他伸开双臂,深深吸了口气,就好像世上只有这里的气息才是他所喜欢的,也只有这里才是他真正喜爱的地方。他带着齐小燕走到最前面一排。最右首的三口棺材前,用纯金铸成的棺材,还没有阖起。刚才他派来杀人的三个人,已经死在棺材里。三个人死得仿佛都很平静,脸上既没有狰狞惊怖的表情,身上也没有鲜血淋漓的伤口。甚至连衣服都好像他们刚走进来时一样完完整干净,他们死的时候,显然并没有痛苦。但是他们确实都已经死了。  
第四十四章 看死人 
——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谁杀死了他们?——杀人的人呢?吕三一直站在这三口棺材旁,聚精会神地看着棺村里这三个死人。他的脸上一向很少有的表情。一个有修养的绅士本来就不该把心里的感觉直露在脸上让人看出来。现在他脸上却有了人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表情。奇怪的是,他的表情既不是悲痛感伤。也不是惊讶愤怒。反而好像觉得十分愉快欢喜。过了很久之后,他才长长叹厂口气,哺哺道:“你们都是学剑的人,能死在这么样一个人的剑下,也应该死而无憾了。”他自己大概也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很不配合。所以忽然改变了话题,忽然间齐小燕:“你有没有看出他们致命的伤口在哪里?”齐小燕当然看出来了。三个人致命的伤口都在必然致命的要害处。是剑伤。杀他们的人一剑命中后,就没有再多用一分力。所以伤口并不大,流的血也不多。杀人的这个人剑法无疑已出神入化。一剑刺出非但绝对准确致命。力量也拿捏得恰到好处,绝没有虚耗一分力气。齐小燕无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可是吕三没有说出来,她也没有说。吕三忽然又将她带到后面一排另外三口棺材前面。棺材里也有三个死人。一个年轻,一个年轻比较大些,另一个已近中年。不但装束年纪和刚才那三个人差不多,而且身上也没有鲜血淋漓的伤口。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显然也是被人一剑刺伤,立刻致命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三个人都已死了很久,最少已经有一两天了。齐小燕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三个人。也不想问他们是谁?吕三却主动告诉她:“他们也是我的属下。他们活着时的代号是‘三号’、‘十三号’、‘二十三号’。他们本来也可以算是一流的剑客。”吕三说:“所以我才会派他们去刺杀小方。”齐小燕说:“他们都是死在小方剑下的?”“是的。”吕三淡淡他说:“我派他们去刺杀小方时,也正如我刚才派那三个到这里来一样,早已知道他们必死无疑。”他淡淡他说出这句话,连一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齐小燕忍不住问:“他们都是你忠心的属下,你明知他们必死,为什么要他们去送死?”吕三又淡淡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他反正迟早要为我死的,他们自己都觉得死而无憾,我又何必为他们难受?”齐小燕道:“可是你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六个得力的属下送死的”两人互相凝视。眼中都露出一种互相了解的表情。吕三却又改变了话题问:“你看不看得出这三个人人的致命伤口在哪里?”这三个的致命伤口也在必然致命的要害处。伤口很小,流出的血也不多。“我知道你一定也看出来了。”吕三说:“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再多看几眼,看得仔细些。”他又补充:“他最好把这边三个人和那边三个人致命的伤口都仔细再看看,看得越仔细越好。”齐小燕毕竟是个女孩子。对死人多多少少总有几分憎厌恐惧。心里虽然知道吕三叫她这样做必有深意。却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看,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看。”吕三叹了口气:“别的死人当然没什么好看,这里的死人却好看得很,想来看看他们的人也不知有多少,你若真的不看,实在是痛失良机。”这些话听来虽然荒谬。吕三说得却极诚恳。齐小燕却还是摇头道:“我不信。”吕三说:“你去问问独孤痴就会相信了。”齐小燕道:“我为什么问他!”吕三说:“独孤痴人如其名,不但一向独来独往,一向痴得很,而且痴的只是剑,不是人,所以不管你是他的什么人,跟他有什么交情,都休想说动他为你去做一件小事。”齐小燕说:“我也听说过他的脾气,可是他却做了不少件大事。”吕三微笑:“你知不知道他为的是什么?”齐小燕道:“不知道。”“他为的就是要看看这里的死人。”吕三道:“他本来离我而去,现在又去而复返,为的也是要看看这里的死人。”齐小燕心里虽然已经相信他说的不假,嘴里却还是说:“我不信。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他为什么要来看这些死人?”吕三又叹了口气:“你心里明明已经明白,为什么偏偏还要说不信?”吕三苦笑:“女人们为什么总是要口是心非呢?”齐小燕忽然也笑了笑!“因为女人就是女人,总是跟男人有点不同的,何况男人们说话口是心非的也不见得比女人少。”吕三大笑。“好,说得好,说得有理。”他忽然拉住齐小燕的手:“来,我再带你去看一个人。”这个人的棺材在后面第三排的中间,紫面虬髯,身材雄伟。虽然已经死了很久,尸体却仍然保持非常完好。依稀可以看出他活着时那种不可一世的威猛桀做的气势。尸体下垫满了上好的防腐香料。在手旁边放着条巨大的狼牙棒。寒光闪闪。就像是狼口中的森森白牙,显然就是他生前擅使的兵器。齐小燕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件兵器至少也有七八十斤重,臂上若没有千斤神力,休想将它运用如意。吕三问她:“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齐小燕摇头。“你当然不会知道的,你的年纪大小了。”吕三叹息道:“可是十年之前,‘天狼’郎雄以掌中一条狼牙棒纵横天下,江湖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尤其是使剑的人,听到了他的名字更是谈狼色变,比孩子们怕老虎还要怕得厉害。”齐小燕问:“为什么你说尤其是使剑的人?”“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死在别人的剑下的,所以他特地打造了这根份量奇重的狼牙棒,而且练成了一套特别的招式,专破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吕三说:“剑走轻灵,他这件兵器正是剑的克星。”吕三又说:“当年天下公认的前五十位剑法名家中,至少有十个人是死在他这条狼牙棒之下的,连武当四剑中的清风子都难幸免。”齐小燕居然还是说:“我不信。”她冷冷他说:“他若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也会死在别人手里?”吕三也不回答。却将他旁边的十口黄金棺材一一打开。露出了十个死人的尸体。这些人的尸体虽然也都保存得极好。但是死得却极惨。大多都是头颅已被击碎。还有两个前胸的肋骨都已被击断。所以尸体保持得越完美,看来反而更诡异可怕。“这就是死在他手下的十大剑法高手。”吕三指着其中一个黄冠道人:“这就是武当四剑中出手最毒辣犀利的清风子。”他问齐小燕:“现在你信不信?”齐小燕闭上了嘴。眼睛却瞪得大大的。盯着天狼咽喉上致命的伤口。忽又冷笑道:“我还是不信。”吕三说:“现在你为什么还不相信?”齐小燕说:“他的狼牙棒如果真的能破天下各种剑法,他自己为什么也会死在别人的剑下?”郎雄咽喉上的伤口无疑是剑伤。无疑是被人一剑刺杀而死的。齐小燕这句话无正问在节骨眼上。令人无话可答。吕三不得不承认:“好,问得好,问得有理。”齐小燕道:“问得如果真有理,答的恐怕就未必能有理了。”吕三道:“未必。”齐小燕说:“未必什么?”“有理的未必就是有理,无理的也未必就是无理,”吕三淡淡笑道:“世上本来就没有必然不变的事,所以专破天下剑法的天狼也未必就不会死在别人的剑下。”齐小燕问:“他是怎么死的?”吕三道:“他会死在别人的剑下,只因为有个痴于剑的人已经到了这里,将死在他手下的十位剑法高手的尸体仔细研究了三年,已经从他们致命的伤口上,看出了天狼那致命一击的出手方位和招式变化,再从他们本身的剑法变化中,悟出了天狼克制他们剑法用的方法。”吕三说:“所以三年之后他再找天狼决战时,不出十招,就已将天狼刺杀于剑下。”齐小燕不说话了。她当然已经知道吕三说的那个“痴于剑”的人是谁了。也已经知道独孤痴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看这些已经不好看的死人。吕三却还是解释:“一个有经验的人,就不难从了个致命的伤口上看出这个人对手的武功路数,甚至连他招式的变化,出手的部位,刺击的方向,所用的力量和速度都不难看得出来。”他又问齐小燕:“你信不信?”“我不信。”齐小燕嫣然一笑:“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就算一千一万个相信了,嘴里也还是要说不信的,你为什么还要问?”独孤痴是剑痴。如果知道世上有“天狼”郎雄这么样一个人。当然不惜牺牲一切都要击败他的,而且要用剑击败他。所以他甚至不惜破坏自己的原则。来为吕三这种人做事。只不过事成之后,就立刻飘然而去。在两年前那次空前未有的风暴中,黄金失劫。铁翼战死。小方也几乎被困在沙漠里。风暴后初遇卜鹰,立刻又被水银和卫天鹏所擒。送到绿洲上那个神秘的帐篷里。第一次见到独孤痴的时候,也正是独孤痴心愿已了,准备要走的时候。所以他虽然一直在冷眼旁观,最后还是救了小方。卫天鹏和水银当然不敢阻拦。因为那时候他们就已知道这个人的可怕,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属于吕三“金手”的组织。不管他要做什么事,都没有人能够制止管辖他。——那次他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又去而复返?——他这次回来?——难道真的还是为了要看看这里的死人?——从这些死人致命的伤口上,看出另外一个人武功的变化,好去杀那个人。——上次他要杀的是“天狼”,这次他要杀的是谁?——小方,要命的小方。——你看着别的女人时,为什么也是那种抛不开放不下的样子?——你为什么要去看着她们?——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齐小燕看着吕三,嫣然道:“其实你早就应该明白,我嘴里虽然说不信,心里早就一千一万个相信了。”吕三也笑了!“我说的话你都相信了?”“不相信。”齐小燕眨了眨眼,笑得更甜:“连一句都不信。”吕三故意叹了口气:“那么你也不必听我的话,去看那六个死人厂。”齐小燕也故意板起脸!“我当然不会去看,绝不会再去看一眼,因为……”她忽又嫣然而笑:“因为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吕三道:“什么时候去看的?”齐小燕道:“就在我嘴里说绝不去看的时候。”吕三说:“我怎么不知道?”齐小燕说:“女孩子要看男人的时候,怎么会让别的男人知道。”吕三说:“可是他们已经死了。”“死了也是男人。”齐小燕吃吃地笑道:“在我们女孩子眼里看来,男人就是男人,不管死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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