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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江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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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英嘿嘿一声干笑道:“小弟能保住门人不对兄台动手,已算不错,那能管湖水壮风作浪,如果这笔账也要算在小弟头上,兄台未免太强词夺理了!”

逍遥客沉声道:“我有证人。”

上官英咪起眼睛道:“就是那邯郸兄弟么?”

逍遥客道:“贵宫操舟之婢金梅姑娘。”

上官英双目剧睁,冷哼道:“想不到兄台倒是个有心之人!”

逍遥客冷笑道:“比起宫主在下可差多了!”

上官英傲然狞笑一声道:“较心智、比口舌,并无大用,拔剑吧!”

逍遥客故章放纵笑道:“教主拔剑可不太简单,在下得先要问问你手里那把剑的来路。”

上官英眯目怪声笑道:“你若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你也许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了。”

逍遥客突地跨前一步,毫无顾忌地贴近了上官英胸前,沉声道:“上官英!在下并不太想和你作对,如果你将柳逢春杀死了,在下一定不会放过你!”

上官英翻目冷笑道:“想不到兄台竟和一条腿交上了朋友。”

逍遥客声色俱厉地道:“一段武林公案的头绪全在柳逢春身上,如果你杀了他,无异是在灭口。”

上官英表面上几经变化,良久方迟疑地问道:“你是……?”

逍遥客接口道:“在下逍遥客!”

上官英陡地面容一改,将手中两把长剑微闪,含笑道:“滋事体大,千万不能闹误会,这两剑是中看不中吃的假货,拿来骗人的。”

说着,双腕微收,两剑尖缓绥地递到逍遥客眼下。

说实话,,逍遥客根本无法分出剑的真假。

尽管如此,他仍然全神注视着两把剑。

蓦然,“七毒公主”雷苹突地一声尖叫道:“逍遥客当心!”

喊声未落,上官英双剑已动,两剑交叉,象是一把利剪,向逍遥客咽喉处迅快绝佛地绞到。

这是一记无法解折的死招,阿况两人贴得极近。

天外一毒雷苹二人不由为肖遥客捏把冷汗。

逍遥客身形未动关分,右腕一抬,“呛啷”一声响后,逍遥客手中已多出一剑,竖立面门,不差半毫地将对方双剑架住。

对方双剑三尖,只差亳厘便要挑到他的颈项。

上官英双腕一推,身形暴退三尺,呵呵笑道:“有此一招,上官英从此再也不敢以‘快剑’自诩了,不过,兄台可敢将剑脱手,你我平空对上一招。”

逍遥客点头道:“有何不可?”

逍遥客所以回答得这样快,是因为“薄情剑法”其中一招威猛无匹的“怒斩秋云”,正是将剑脱手的一个绝招,看样子,上官英是在自讨苦吃。

上官英一听对方点头答应,不容对方再功思索,暴喝一声道:“兄台接剑!”

话声中,右丰长剑凌空而起。

逍遥客一见上官英出手的是“沧浪”,剑,难免心存顾忌,深恐手中“薄情”剑将“沧浪”消毁。

是以,一招“怒斩秋云”出手之际,留下了三分余力。

其实,上官英另有算计,逍遥客手中长剑一出手,上官英嘿嘿冷笑。左手“黑龙”划起一道银弧,猛向逍遥客下腹刺去。

去势疾速,逍遥客又是徒手,上官英这一算计可说恶毒已极!千钧一发之际,天外一毒突地暴喝一声道:“站住!”

说也奇怪,上官英竟乖乖地猛煞身形,木立当场。

空中两剑,“锵”地一声相遇,左右各自分,插入石壁之中。

上官英面色灰白,强自镇定地道:“想不到成名高手,也会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天外一毒嘿嘿一声干笑道:“凭就你方才偷袭那一手,就该置你于死地,此刻你亦耍狡戏、实在可恶,老夫已然手下留情了!”

逍遥客不明所以,真不知天外‘毒用的什么手法,竟然一下子就将难斗难缠的上官英制服了。

天外一毒又道:“娃儿!放下手里的剑吧!”

上官英仍在犹豫,天外一毒道:“娃儿!听清楚,这条雌的竹叶青正急着为雄的报仇,你要惹火了它,老夫可管不了。”

“砰”地一声,上官英左手的长剑落在地上。

逍遥客这才恍(书)然(网)大悟,原来是一条竹叶青毒蛇埋伏到上官英背脊上了。

天外一毒道:“苹儿!去给这娃儿推拿一番。”

雷苹走过去,皖腕微抬,手指连点上官英的几处大穴,上官英顿时浑身瘫痪、软了下去。

天外一毒撮唇一啸、绿光一闪,一条长不足尺的小蛇重又回到天外一毒的袖内。

武林之中往往以武功强弱而定高下,所谓各有一套,稍不小心,即落人算,上官英算计别人,想不到反而被人算计。

蓦在此时,石壁之上传来一阵“叮叮冬冬”之声!天外一毒飞快一掌,壁上火炬顿消。

逍遥客已飞快地腾身而起,将石壁上的“薄情剑”发出。

整个石洞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天外一毒悄声道:“苹儿!洞门移转没有?”

雷苹在暗中答道:“徒儿已将瀑布转至西边了。”

天外一毒喃喃自语道:“奇怪!西边石壁厚达里许,就算是用锥子敲打,也不会听见声音才对呀!”

蓦地,暗中传来一声冷哼!接着,一团火光如流星般飞旋一周,洞壁上的四支松脂火炬“扑”地一声重又点燃。

一个声音笑道:“毒朋友!天寒地冻、水流成冰,掩遮洞口的瀑布虽然改向,流道仍在,这还骗得过老夫么?”

二人抬眼望去,来人竟是方才在山村酒店被迫现身的“剑霸”上官魁。

“七毒公主”雷苹心思极巧,一见上官魁突然现身,知道必是赳众而来,飞快地拾起地上的“黑龙剑”,剑尖望上官英喉间一低,狂声叱道:“老魔头!看看这里!”

上官魁棱目剧睁,面色为之一变。

天外一毒沉声道:“老魔!洞外有多少人,一齐叫他们进来亮亮象吧!”

上官魁不愧老奸巨滑,冷笑一声道:“有老夫在此就够了,来吧!毒朋友,亮出你的毒招让老夫见识见识!”

天外一毒冷笑道:“你那娃儿的命不要了么?”

上官魁嘿嘿狞笑道:“以一易三,老夫认为甚是划算。”

逍遥客掂了掂手中“薄情剑”私心暗祷道:“除奸伏魔,全靠你了!”

祷毕,昂首走到上官魁面前,沉声道:“方才往山村酒店,尊驾曾说要试试“七龙锦袍”上的绝招,现在试试如何?”

上官魁呵呵狂笑道:“小子,你不要命了?”

逍遥客平淡地道:“为了印证武学,性命何足挂齿!”上官赳冷笑道:“哼!好大的口气,来吧!”

天外一毒扬手喝道:“且慢!”

上官魁侧目道:“毒朋友又有何话可说?”

天外一毒冷笑道:“老夫有话可说在前头,不管是拼命厮杀也好,印证武学也好,老魔头你只能输不能赢。”

上官魁棱目一翻道:“毒朋友此话何意?”

天外一毒冷笑道:“你儿子的命在我等手中,输了他也许会死,赢了嘿嘿……!”

上官魁呵呵大笑道:“老夫早巳说过,以一易三,太划算了!”

逍遥客长剑一划半弧,剑尖下垂,暗蕴“隔窗对奕”的招式,如渊停狱寺般昂立不动,口里却沉声道:“尊驾既如此说,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上官魁气势汹汹地道:“不信且来试试。”

上官魁一声冷笑,错步侧身,不退反进,犹如滚龙出浪般一弹一跃,已到逍遥客近前。

威猛绝伦的“薄情剑法”首次受到严重考验,一招走空,逍遥客猛地疑肩沉腕,横剑一尘,易刺为削。

上官魁扬掌待发,被对方一招“分山劈岭”逼得缩手而退,撤走三尺。

逍遥客这一招虽然又告走空,但毕竟将对方逼退三尺,为此信心增大,沉叱一声,随手直追。

右手剑开“分花佛抑”煞招,直指上官魁胸腹之间的“华盖”大穴,左手五指,动“反洒满天星”逆穴手法,正点指力,分袭上官魁右边“五枕”、“肘关”、“风府”、“腾冲”、“少阳”等五穴。力道刚劲,投位极准,指剑并用,上官魁不禁心头狂骇!上官魁以用剑起家,爬到了“剑霸”的头衔,对用剑御剑,自有其独到的功夫,但却想不到对方一把剑有如此大的威力和气势。

逍遥客两剑无功,第三击已然用出了八分以上功力,而且想将对方一击而倒,结束战争。

上官魁抱着“两败俱伤”的心理,暴喝一声:“娃儿!尝尝老夫一招‘沧海游龙’的滋味!”

喝声中,上官魁蓦地身形一矮,宛如游龙般点地翻滚,双掌上托,平地涌起三尺狂风。

谁知逍遥客也存下了“一拼两亡”之心。横剑下切,“分山劈岭”重又施出。

“七毒公主”雷苹看得暗暗心惊,一声“小心”尚未呼出……。

蓦地,一声暴喝自洞口传来:“娃儿!不可莽撞!”

话声未落,忽地砰然剧震,急劲气流,使逍遥客身形微恍退却半步。

而上官魁却就地连滚,直到丈外方才腾身而起。

石洞内已然多了一人,赫然是那“万世魔王”雷罡。

雷罡神色一五,沉声道:“老夫子生最忌诳言,这‘龙七式’早已失传,你从何得来?别人也许还行,想老么!嘿嘿……”

逍遥客接口道:“上官魁并未夸口,那件‘七龙袍’是在晚辈手里夺过去的。”

雷罡惊道:“果真?”

逍遥客点头着:“千真万确。”

一语未尽,上官魁倏然暴喝道:“第二招,青云盘龙!……”

“呼”地一声,上官魁右掌微场,一肢劲尽中挟着一道电光,向:“万世魔王”雷罡卷去,气势的确宛若盘龙腾空,有过之而不极。

雷罡未敢等闲视之,面色凝重,双掌合力外推……。

砰然巨响,气流急涡,洞壁火矩俱被震熄,重归黑暗。

雷苹手执“黑龙”剑低住上官英之咽喉,全神贯注,只要情况有变,她就要杀之泄愤。

就在火炬全熄之一瞬间,突然一股劲风涌至,使她身形急旋,贴壁方止。

雷苹暗道:“不妙……。”

雷罡一声长笑道:“老夫早已说过。这两个人不容许尊驾动一根汗毛。”

上官魁双眉连挑,俊目暴睁,沉声道:“尊驾此学,无异犯了武林大忌,这……?”

雷罡冷喝道:“老夫此时已非武林中人,当然可以不按武林规矩行事。”

上官魁耸肩冷笑道:“如此说来,尊驾更不该插手过问在下的事了!”

雷罡蛮横地道:“别的事老夫不管,这两人之事,老夫是管定了!”

上官魁冷眼乍翻,冷哼道:“尊驾隐身世外。潜修多年想必武功大有进境,因此才如此横蛮无礼,仗势欺人……。”

雷罡头一侧,满面不屑之色,轻描淡写地道:“随你说吧……”

上官魁突道暴喝道:“姓雷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雷罡冷笑道:“尊驾的敬酒含有剧毒,老夫不敢领教!”

上宫魁咬牙切齿地道:“好!方才你已接了我一招,我这‘神龙七式’还剩下六招,只要你能接得下来,我上官魁一切听命于你!”

雷罡呵呵大笑道:“上官兄!你吹牛吹得太离谱了……。”

“了”字尚在嘴边,蓦地抖腕起剑,一团剑花平空幼起,向上官魁眉宇之间扑去,疾如电光石火。

一道火光平空飞起,点燃了洞壁的四支火矩,手法与方才一样。不过,这次点火的是雷罡而非上官魁。

上官魁已不知去向。

浑身瘫痪的上官英也失去踪影,毫无问题的,他是被上官魁救走了。

而“沧浪”、“黑龙”二剑也被带走了。

不过眨眼之间,上官魁既要救人,又要在石壁拔剑,手法身法之快,也颇使人惊异的。

雷苹疾声道:“师父!我们赶快追啊!”

天外一毒尚未答话,雷罡已摇手道:“不必追了!看样子上官老几确实已练就了‘神龙七式’,若非其子受制,使其无心恋战,仓皇逃遁,老夫未必能将七招接得下来。”

雷罡倏然喟叹道:“果真如此,老夫半世隐居,恐要付诸东流了!”

逍遥客听不懂话中之意,茫然地问道:“前辈所言……?”

雷罡转过身去接口道:“说出来你这娃儿也未必明白……。”

说着,转过身形,目光向三人一扫道:“老夫尚有事待理,本月十五之夜,几位可否到北邙山麓稍候?”

天外一毒颔首示可,逍遥客却摇头道:“晚辈恐怕不能在山里守候,因为晚辈与人有约;不过地点是在北邙山顶,若晚辈有幸活着下山,当再能……。”

雷罡疾声打断他的话头道:“对方是仇家?”

逍遥客摇头道:“并不,可是对方居心叵测,因此不致预卜凶吉。”

雷罡目光中透出一股奇异之光,沉声问道:“谁?”

逍遥客躯身一礼道:“遵约不便泄漏。”

雷罡诡谲地一笑,低声道:“老夫已然知道是谁!”

逍遥客骇然张目道:“前辈……?”

雷罡一字字如敲击玉般道:“可是那‘绝情谷’主?”

逍遥客再也无法否认,只得默然点头!雷罡又道:“老夫并非神猜,因为‘绝情谷’主与老夫也是相约十五之夜在北邙山顶相见,是以老夫……。”

逍遥客抢问道:“前辈与那‘绝情谷’有旧?”

雷罡摇摇头道:“素不相识。”

逍遥客迟疑地道:“那……?”

雷罡喟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老夫有一子,名唤雷风云,五十年前周岁之时,失却下落,老夫遍寻无着,上月忽接‘绝情谷’主信柬,相约十五之夜见于北邙山顶,可告那风云之下落,是以老夫仆仆风尘,重回中原。”

逍遥客蹙眉道:“此事恐怕有诈!”

雷罡哦了一声,双眉连挑道:“何以见得?”

逍遥客神色凝重地道:“晚辈握有确切证据,‘绝情谷’主及‘天龙帮’主为‘剑霸’上官魁一人所扮演。”

雷罡显然大感意外,怔神良久,方道:“他为何要如此?”

逍遥客沉吟道:“此中玄机非一言可以道尽,总之,上官魁正进行某项阴谋,当无疑义。”

雷罡倏地双掌一击,发出一声脆响,振声道:“老夫明白了!”

逍遥客不由愣住了!雷罡又道:“老夫被利用了!”

逍遥客问道:“前辈可否说得明白些?”

雷罡道:“所谓告诉老夫风云下落之事,不过是诱老夫前来中原的香饵,其目的不过是想假借老夫‘万世魔王’的名头壮壮威风。”

逍遥客相机言道:“前辈不会如此轻易上当吧?”

雷罡喟叹一声道:“嗯!老夫思子心切,已然上了一个当,幸而尚未铸成大错。”

逍遥客惊道:“真的?!”

雷罡复又沉重地叹了口气道:“老夫甫到中原之时,又接到具名‘绝情谷’主的第二封信柬,信中说,如想得知我儿风云酌下落,必须由老夫出面阻止九全老人出山为交换条件。”

逍遥客喃喃道:“九全老人!”

雷罡又道:“这老头儿当年和老夫曾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后来因为某种变故,我俩同病相怜,反而和好……。”

逍遥客接口问道:“既然如此,前辈怎能和他为难?”

雷罡暗然道:“为了我子风云下落,也顾不得许多了!不过,那老头儿机智不灭当年,仍然让他重出入了武林。”

逍遥客猜测道:“那九全老人可能是上官魁的对头!”

雷罡沉吟道:“最低限度,对上官老鬼的阴谋有所不利。”

逍遥客目光投注在雷罡脸上,言辞铿锵有力地道:“晚辈想要请教,如上官魁继续以令朗下落为饵,胁使前辈与那九全老人作对,前辈将如何以处?”

雷罡不假思索地道“老夫当年年少气盛,挟艺横行江湖,如今魔名未除,何敢再加罪孽,老夫绝不会作违背初衷之事。”

逍遥客单膝着地,抱拳一揖道:“如此说来,武林幸甚,晚辈幸甚了!”

雷罡摆手道:“娃儿起来,老夫虽不为虎作伥,但也不能参与打虎行列,老夫已誓发不开杀戒了!”

逍遥客起立,又施一礼道:“已经非常多谢前辈了,那能再令前辈操劳!”

说话之声,逍遥客一直提剑在手,来曾入鞘,此时,蓦然意及,才将长剑插入鞘内。

孰料“嗡”地一声,那把薄情剑又弹出剑鞘一半。

逍遥客出力将长剑纳入鞘底,手方一松,长剑“嗡”地又一响,又弹了出来。

逍遥客心头猛震,疾声道:“糟了糟了!……”

雷罡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逍遥客道:“这把剑不能轻易出鞘,一出见血方收,今天这把剑却曾未沾过血……。”

雷罡正手一指龙锦翔的尸体道:“那里不是血么?”

逍遥客复又拔出“薄情剑”,走到龙锵翊尸体面前,将身向尸体上凝结之块试去。

天寒地冻,伤者血液早已凝固,说也奇怪,触剑之处,血液竟然纷纷溶解。几来几住,剑身已遍染污血。

逍遥客方待要试去剑上污血,污血竟然全消,原来被剑体咽进去了。

逍遥客暗骇,将长剑插入鞘内,长剑饮血后,再也不嗡鸣做动了。

“刀世魔王”雷罡看得暗暗心动,皱眉问道:“这把剑怎样么谓?”

逍遥客答道:“名唤‘薄情’!”

雷罡神情一怔道:“薄情?!”

逍遥客道:“据剑主人说,此剑系采万年寒铁,合以无数有情男子之血锻炼而成。”

雷罡大为讶异,棱目一翻道:“好个心狠的剑主人,大概是个女人吧?”

逍遥客点头道:“不错。”

雷罡又问道:“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逍遥客答道:“晚辈只知她号称薄情仙子。”

雷罡沉吟良久,再问道:“娃儿可知那仙子的居住之所?”

逍遥客摇头道:“晚辈不知。”

雷罡低头不语,良久,方喃喃道:“莫非是她?”

逍遥客问道:“莫非前辈与仙子有旧?”

雷罡连连摇头道:“不,不!……”

说着,语气一转,又道:“老夫要走了,各位勿忘十五夜晚之约……。”

话声未落,人已失却踪影。

逍遥客喟然道:“幸好这位前辈魔性已失,不然……。”

天外一毒打断他的话道:“咱们也赶块离开吧,此处非久留之地。”

话声中,一挥黑掌,四支松脂火把应手而灭。

夜止深,天止寒,三条人影在鹅毛般大雪中奔下了山。

冬月初十,这天刚好是冬至节令。

洛阳城中好一片热闹光景。

东观大街“老高升”店中……。

诸葛天明与司徒珊珊虽可称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但为了未行大礼,两人仍是分室而居。

诸葛天明独占东厢二间上房,司徒珊珊与诸葛霞母女俩却住在西厢,逍遥客相对,相隔一道花圃。

这夜,诸葛天明送司徒珊珊母女回房去后,凭窗独站。古无聊赖,于是搬出瑶琴,“叮叮冬冬”地弹将起来。

蓦地,琴弦“嗡”地一声裂断。

诸葛天明心中暗凛,缓缓发话道:“是那位知音,何不请屋里坐?”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惶急地声音道:“对不住!小老儿我……”

诸葛天明扬手推开窗帘,只见廊下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那老者衣着单薄,有点畏寒的神色,肋下夹着一具瑶琴,与诸葛天明面前那具一般无二。

那老者连连打拱道:“小老儿弄珍数十年,从来不曾聆听过象客官这样高明的琴艺,是以听得神往,请客官恕罪。”

诸葛天明笑道:“酒逢知己喝,琴向知音弹,在下难得遇上知音,不嫌简陋,就请屋些待茶。”

老者连连摇头道:“那怎么敢当,小老儿卖唱为生,卑贱锝很。”

诸葛天明已经起身开门,走到廊下,将手一摆道:“不必客气,请!”

老者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

话着,转身向身后那少年女子道:“风儿!平日你总是怪爷爷的琴弹得不好,今晚你好好地在这位客官面前唱几曲,只怕称跟不上这位客官的琴哩!”

老者边说边进了房里,那年轻女子也羞人答答地跟进了。

诸葛天明练琴不久,如今有人赞扬,而且是玩琴的会家子,当然万分高兴,照拂二人坐下,又在暖壶内倒出两杯热茶,端到两人面前。

诸葛天明关妥门窗,然后笑道:“老先生可否赐弹一曲,使在下饱饱耳福?”

老者谦笑道:“小老儿弹琴混饭吃,那象客官弹出来的清丽脱俗,实在不敢献丑。”

诸葛天明笑道:“难道老先生怕在下偷学么?”

老者将琴摆平,拔了两下琴弦,笑道:“如此说来,小老儿只得献丑了!”

凤儿答道:“蝶恋花!”

诸葛天明一听这庸俗的曲名,不禁蹙眉头。

弹琴老者似未在意,“叮叮冬冬”地弹将起来。

弹琴老者自称弄琴数十年,倒没有说假,双手指法娴熟已极,只惜无甚出奇之处,倒是那少年女子歌喉美妙,真个是“珠圆玉润,铿锵有致”。

一曲既罢,诸葛天明不由拍掌赞道:“琴歌堪称珠职壁合,难得,难得!”

凤儿淡淡笑道:“这是客官谬赞,小女子情知如此庸俗曲调,难获客官邀赏,而稀为脱俗之曲调,小女子和爷爷又配合不上,如客官……。”

说着,变眸的溜溜一转,故意将话顿住。

诸葛天明有些技痒,立即接口道:“姑娘唱那一阙!”

风儿脱口道:“扬关三叠!”

诸葛天明笑道:“只怕弹不好,试试吧!”

先前两人弹唱之际,诸葛天明已将断弦接好、此时话声方落,琴声即起。

诸葛天明对“扬关三叠”曲并不熟,平时也未加练习,弹奏起来,未免有生疏之感。

而歌者却似乎非常满意,盈盈含笑,眸射赞许目光,轻启婴唇,唱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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