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春兰-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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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给陈文蕙举行及笄仪式，她知道后心里还高兴。毕竟赵崇义可是她的哥哥，文蕙郡主将来就是她的嫂子。是一家人，文蕙郡主越是受宠，越是受到的尊重多，她将来的前景就越美妙。相信，看在赵崇义的份上，将来等到皇帝去了之后，文蕙或多或少会关注照料一下她的。她现在只要熬过这段艰难的生活就行了。
　　不过，她以前和赵崇义的感情可是不怎么样。她们姐妹们都是受赵夫人的影响，对着庶出的哥哥都不喜欢，没有少欺负他。可是那些赵德妃都选择了忘记，毕竟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大家都大了，她已经是德妃，赵崇义也是朝廷官员，大家都已经是大人了，这些小时候的事情，还说她干嘛，现在大家应该是同一个家族的，站在同一个线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来赵崇义这点大度还是有的。
　　所以，赵德妃也没有吝惜，她虽然不能亲自去宫里参加陈文蕙的及笄仪式，但是她也送上了丰厚的礼物。
　　及笄礼过后几天，赵德妃都已经淡忘这个事情了，突然，宫里的嫔妃们派人来探望她的多了起来。自从她出家之后，那些嫔妃们派人来探望她的屈指可数，也就是皇后派过几次人，皇帝派过几次人，太子妃派人来过几次。其他的都没有音信。
　　赵德妃最开始也恨过，尤其是那些下等嫔妃们，当年她是嫔的时候，是四妃之一的时候，多少人巴结她，现在她出家才多久，这些人就忘记了她，真是可恨。
　　可是，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来探望她，真是让她喜出望外。在孤寂的修行生活中能有人探望，已经是很高兴的事情了，何况这些人还能把宫里最新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
　　可是，听着，听着，她就反应到，这不对，很不对，这些人哪里是真的来探望她的？不过是拿了一些糕点，不值得什么，一点真心都没有，主要是那些人说的话，他们无一例外的提到了她的“妹妹”，这个“妹妹”可不是赵雨菲，是一个名字叫弄雪的丫头。
　　真是不知道这个弄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赵德妃越听脸色越阴沉，愈发的不明所以。
　　她忍不住了，直接叫人给母亲赵夫人带信，请母亲来一趟，她有急事要跟母亲说。
　　赵夫人的庄子离赵德妃的道观其实很近，大户人家的田产，大多是相连的。
　　接到女儿的信，赵夫人不知道女儿怎么了，忙收拾了一下，和老忠义公打个招呼就出去了。老忠义公也没有当一回事，反正，赵夫人自从赵德妃搬到道观之后，因为离的近，隔三差五的就要去看望一下。
　　赵夫人风风火火的跑到了道观，看到女儿脸色不好，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忙问了起来。赵德妃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一路说，赵夫人的脸色一路黑下去。赵德妃毕竟在宫里多年，已经心里明白了，这个弄雪，母亲是深深知道的，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惜，光是瞒着她一个。想到这里，赵德妃心里无比的愤怒。
　　赵德妃说：“母亲，是不是这个弄雪你知道是什么人？宫里的人都拿这个来嘲笑我了，我居然还蒙在鼓里？”
　　赵夫人没有法子，只好把弄雪的来历简单的说了一遍。
　　赵德妃听了之后，脸色黑了下去，想了一会儿，说：“这个事情，想来二哥是知道的了？”
　　说到这个，赵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年前，赵崇义提剑要杀她的事情，是她毕生大耻，她这下子忍不住了，气愤的把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一边说，还一边流泪，心里是指望这个当了娘娘的女儿给她出气的。即使是德妃现在已经出家了，但是皇帝不是说了吗？妃号，妃位都不变，她还是皇帝的宠妃。
　　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女儿听了她的话，并没有义愤填膺，并没有叫嚣着要给她出气，而是面色阴沉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毛。
　　赵夫人不禁有些呐呐的问：“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赵德妃心里都要气咋了。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她在宫里屡次的吃亏，最后，连比她地位低的石月思都爬到她头上了，她还是个嫔。直到她父亲回来，用军功才给她换了一个妃号。那还是在石月思的下面。更不要说和陈贵妃比了。
　　现在皇帝病了，大家都在想着未来出路的问题。陈贵妃两姐妹不废吹灰之力，得到了陈文蕙的支持，出家了。那两个人和陈文蕙的关系怎么样？和小陈家的关系怎么样，她还不清楚吗？多年的宫廷生涯，已经让她从一个骄傲，不懂得世情的官宦贵女，成为一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宫妃，对于和她争宠最多的陈家姐妹，她怎么会不了解？
　　虽然这陈家的姐妹和陈文蕙和小陈家是一家子。可是小陈家是三房，陈家姐妹是二房。而且，陈家姐妹是庶出的，那陈文蕙那能是一个等级的吗？小陈家和陈家二房说是一家子，其实势同水火，京城中很多人都知道。要是请了陈远峦吃饭，同时再请陈远恒，陈远恒一定是不会去的。虽然每次他的借口都很巧妙，但是，时间长了，精明的京官们还是看出来了。
　　女眷们在一起，白氏根本就不给陈二夫人李氏面子，那可是她的妯娌，是嫂子。这一点在宫廷的几次聚会上，赵德妃可是亲眼所见。这种情况下，陈文蕙不帮助已经订婚了的赵家嫡女她，而是去帮着二房庶出的堂姐，真是可笑。也深深的让她搞不明白。
　　现在，她是知道了，她还幻想着等到皇帝去了，深得太子信任的哥哥赵崇义能帮助自己呢，可见，这是奢望了，她虽然是赵崇义的妹妹，可是，没有看出来吗？人家赵崇义根本没有认为她是他的妹妹，这么长时间来，都没有来看望她。陈文蕙也没有打发人来问候过。赵崇义的心里，只怕只有一个妹子，就是那个低贱出身的弄雪。
　　她呢？不但不是妹妹，还是杀母仇人的女儿。顶着这样的身份，还妄想以后小陈家会帮助她，还妄想陈文蕙，赵崇义夫妻会帮助她？真是可笑。
　　她已经能预料到，她的未来，即使是在老皇帝死了以后，也不会好起来了。没有强有力的权势支撑，她能东山再起？未来她的日子都是这样孤寂的了。想想，造成这些的都是因为谁？
　　是因为这个善妒的母亲，她的亲娘，她心中的火蹭蹭的冒出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咆哮

　　赵德妃阴沉的问：“这么说来，如今二哥和我们不但不是亲人，还是仇人了？”
　　一提到这个，赵夫人的火气也冒上来了说：“他是你哪门子的二哥？是贱人生的杂种而已。我们现在当然是仇人了。只有你大哥，大嫂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一直向着他，真是气人？”
　　赵德妃真的想一耳光甩过去。这样无知的蠢妇怎么是她的母亲呢？
　　赵德妃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说：“他难道不是我父亲的儿子？既然是我父亲的儿子，那就是我的二哥，别说他真的是我二哥，就算不是我二哥，只是我们赵家的族人，是旁支的族哥哥，我也要认他。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二品的官员了，在朝廷里已经算的上一号人物了。这还不说，他从小就和皇太子交好，这份感情是谁都替换不来的。虽然那个时候，太子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将来，太子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未来，二哥权倾天下都指日可待。”
　　赵夫人愣了一下，脸色不好起来。
　　赵德妃接着说：“更何况，二哥已经经过皇上的赐婚，即将成为小陈家的女婿。你知道成为陈家的嫡女女婿意味着什么？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天下是皇家的天下，四大家族只是和我们忠义公府平等的官宦世家吧？”
　　赵夫人呐呐的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当然是皇家的天下了。四大世家又怎么了？也不见得比我们忠义公府多什么。”
　　赵德妃真的要被气死了，真的不知道她这个忠义公夫人这么多年来是怎么当的。不过也是，她连最简单的，妃嫔们一旦遇到皇帝死了，就要被殉葬或者是去皇家寺庙这件事都不知道，就知道了，她是被排除在顶级贵妇圈子里的。可怜，她和她的姐姐，还真的以为皇宫是什么好地方，拼了命都要进来。真是可笑极了。
　　赵德妃声音转冷：“母亲。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是在一群吹捧你的夫人中间厮混吗？世家的夫人都没有结交几个？皇家的公主们。公主的媳妇们都没有结交过？也是，那些人高高在上，哪里会拍你的马屁，你自然不愿意和他们交往了。再说了。我们家是武将。本朝的武将们。文臣一向是看不起的。他们自然不乐意和我们交往。武将中，我们家已经是顶级的了。母亲知道的少也是理所应该。”
　　赵夫人听到女儿这样说她，肯定不高兴了。但是女儿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她只能不高兴放肚子里。
　　赵德妃说：“这个天下是四大世家和皇家共有的。皇家的权利能行使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四大族地皇家的命令根本就是一点用处没有。说白了，四大世家的族地就像是四个独立的王国一样。所以，那些世家女们，她们一个个骄傲的跟个公主一样，这也是正常的。她们在她们的族地可不是公主吗？至少也是个宗室女，身份很高，所以，她们骄傲。而且，皇家还有个规矩，皇家的皇后们只能是世家里面的世家女。但是，历代皇帝也很反感这个事情，他们也抗争过，比如说本朝的皇上，就讨厌之前的王皇后，终于把出身世家的王皇后给废了。后来，又极力的推荐万贵妃上任，可惜，万贵妃的身份有问题，最后还落得身死的下场。所以，我们这些人进宫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赵夫人这些还真的不知道，听的都呆住了。
　　赵德妃有些自嘲的说：“我们在宫里熬油一样的熬着，争宠，使诡计，能有什么用？最后还是当不了皇后。因为即使是皇上愿意我们这样的人当皇后，四大世家能同意吗？他们有强大的武力，有钱，有地盘，有强盛的军队，是大楚的皇室能抵挡的吗？大楚的皇室可以和一个世家交恶，但是，绝对不敢得罪四个世家。那就意味着背腹受敌啊。这样下来，我们算什么？哈哈，不过是个笑话，不过是个玩物。”
　　听到女儿这么自毁，赵夫人心如刀绞。她哪里知道这些门道。就像当初，她听说，皇帝去了之后，没有子女的宫妃们都要殉葬或者是进皇家寺庙，这都是她从来不知道的。所以，女儿说的这些，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现在，赵夫人也有些懊悔，自己这几年的公侯夫人都是怎么当的？
　　赵夫人歉意的说：“娘娘啊，都是母亲的错，都是母亲以前忽视了这些，没有好好打听，所以，耽误了你姐姐，还耽误了你啊。”
　　看到母亲歉意的样子，赵德妃心里又有些软了说：“也不能全部怪你，毕竟，我们家虽然是公侯，可是到底根基太浅。我们家崛起是从父亲这一代开始的。很多事情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可是，既然明白了，我们就不能再接着吃亏了。”
　　赵德妃接着说：“二哥已经是陈家的女婿了，陈家的这个嫡女陈文蕙可不是一般的陈家女，她得到皇后娘娘和太子的信任。这还不说，她本身都很有实力。她可是皇上都亲口说的大楚最有钱的姑娘家。还有，她在南洋已经有了三个城市，大权在握。未来，可以想象，二哥两口子肯定是能左右朝政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我们怎么能和他们有仇呢？我们要想法子和他们亲近。虽然当年的事情，是母亲不对，杀了他的娘亲，可是，谁家大宅门里没有这样的斗争呢？他娘亲敢进府当妾，就要有这个觉悟。妾被当家主母杀害，被主母发卖，被主人转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只要我们对他们好，他们哪怕是碍于情面也要对我们好的。”
　　赵夫人还是有些别扭说：“还要我们对他好？”
　　赵德妃再也忍不住了，咆哮起来：“对他好怎么了？他碍着你什么了？他的娘是和你争宠了，可是你不是还是安安稳稳的当着忠义公夫人吗？你的儿子不是继承忠义公的位置了吗？对他好，我们家才能得到助力。今后没有仗打了，我们家还靠什么，只是当一个普通的拿着那一点点俸禄的勋贵不成？没有顶级世家的支持，大哥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三弟能出仕？我岂不是要在这道馆里过一辈子的孤苦生活？我今年才多大年纪啊？还有三妹呢？她嫁人之后，不需要娘家撑腰？她夫婿不需要朝廷顶级世家的助力？”
　　赵夫人被女儿给震住了。
　　赵德妃还没有咆哮过瘾：“不靠着小陈家，不靠着太子心腹的二哥，难道你以为我们赵家要靠我那几个吃白饭的舅舅们？要靠那几个纨绔的表哥们？”
　　赵夫人脸色不好看了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舅舅，那好歹也是你舅舅，这么是大不孝。”
　　赵德妃冷笑一声说：“哪一个是我舅舅？母亲想清楚，我虽然出家了，还是皇上的妃嫔，皇上还没有死呢，哪个敢当我的舅舅。我的舅舅是皇上的舅舅，在李家呢。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正经的能帮助赵家的二哥你不认，跟人家势同水火，正经我的嫂子你不认，看不起人家小陈家。可是，我那些吃白饭的舅舅们，你倒是宝贝的很。”
　　赵夫人不做声了，脸色阴沉一片。
　　赵德妃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是疼的。她没有法子，挥挥手说：“母亲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完起身去了内室。
　　赵夫人脸色阴晴不定，恨恨的回去了。
　　回到田庄之后，大哭了一场，老忠义公知道之后，瑶瑶头，也没有管。
　　赵德妃休息了一天，心里想，赵崇义这是和母亲结仇了，别说母亲现在不肯低头，就算是母亲低头了，只怕赵崇义那样一个人，也不一定买账。还是要另外想法子。
　　说起来，自己以前也是太高傲了，也受母亲的影响太深了，小时候没有少欺负二哥。可是，两个人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只要自己主动示好，想来二哥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不好拒绝自己的。天长日久，说不定就能暖了他的心了。没有看到，同样是母亲的孩子，大哥就一向和二哥关系好吗？
　　打定了主意，赵德妃从此以后，经常差人去柳家给赵崇义送一些东西，有时候还会送给弄雪一些东西。比如让丫鬟们搜集的荷叶上的露珠了，道馆里自己叫人弄的香茶了，还有一些素点心之类的东西，都不珍贵，但是都透着心意。
　　赵崇义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次数多了，也不禁想，这个妹妹虽然贵为德妃，可是小小年纪就被逼的出家了，也是怪可怜的。所以，他有时候有空了也会去道馆里看望一下赵德妃。
　　每当这个时候，赵德妃都十分高兴，热情款待赵崇义，还会有意无意的表现一下自己的清苦生活。
　　这样一来，赵崇义的恻隐之心更强烈了，对赵德妃的同情更深，来往更多了一些。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看身份

　　PS：感谢kng127的4张粉红票赵家的人，心思各异，陈文蕙约大家去她宅子里逛的日子却已经到了。这一日，赵崇义已经盼望好久了。
　　能见到佳人已经很高兴了，何况还是佳人的主动邀约，这还不说，文蕙还很给面子的请了他的妹妹弄雪也去。这能不让他高兴吗？一向不喜欢打扮的赵崇义也提前打扮了半天，又是去翠锦楼做新衣服，又是叫翠锦楼的人来柳家给弄雪做衣服，带着弄雪去金玉堂买首饰。
　　弄雪也发现哥哥很在意这一次的宴会，想想，这还真是她第一次见未来的嫂子，这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她也对这个重视起来，既然哥哥出钱，也不用客气，捡最好，最美的买，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说到这里，要说一下，在女红之类的事情上弄雪做的很是不好，可是在穿衣打扮上，她可是造诣很高。毕竟在这个时代，除了宫里之外，就数青楼是最会打扮穿衣的了。潮流一般都是从青楼传出来的。所以，从小生活在青楼里，后来更是做了青楼的红牌小姐的弄雪，在这方面很有一手。
　　她不但把自己打扮的很好，还给哥哥参考着做了一身帅气的衣服，连香袋，荷包，玉佩都搭配好。还心细的把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都做一身新衣，配上几个简单但是漂亮的首饰。还有哥哥的两个小厮，马夫都给换了新衣服。整个下来之后，虽然赵崇义花了一些钱，可是发现，大家都精神很多，赵崇义很高兴说：“弄雪，你还真是心灵手巧，我们给你这么一打扮，都精神很多，这样去赴宴也不丢人了。”
　　弄雪神色一黯说：“我也只是会这个而已。”
　　赵崇义也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对于妹妹的过往，他很是心疼忙说：“这也是本事。我跟你说吧。文蕙这个人其实对穿衣打扮是很讲究。你看她名满大楚，天下皆知，能管理城市，开疆拓土。比我这个男儿还要能干。可是。她连个荷包都绣不好，针线上，连你都比不过。还有你还能打一手的好络子，她是连个最简单的万字结都打不好。人啊，各有长处，也各有短处。以前的事情都忘记吧，今后你一定会幸福的生活的。”
　　弄雪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文蕙郡主可是出身名门啊，这样的大家闺秀会连个针线都不会做？这个时候，柳敬原已经带着妻儿们从外面过来，闻言说道：“弄雪妹妹不好意思说，肯定心里想，你大哥是骗你的，这名门闺秀怎么可能不会针线？告诉你吧，不但文蕙不会这些，就是四大世家的嫡女们各个都不会。就是东宫里的太子妃，身份高贵，管理家务的本事很高，可是她也不会这些女红针线之类的事情。你听说过本朝的哪个公主会这些了？”
　　这下子弄雪明白了，忙向柳敬原和明珠行礼。
　　明珠托起来弄血说：“时辰不早了，我们不要让义父，义母等候久了。”
　　这么一说，赵崇义兄妹两个都不敢怠慢，几个人一起出门。明珠和弄雪坐马车，赵崇义和柳敬原骑马。
　　在马车上，弄雪有些忧心忡忡。明珠一想就明白过来了说：“弄雪妹妹，不用担心。文蕙和一般的大楚闺秀可是不一样的。在她的心里，其实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比如我，当年我父亲宠妾灭妻，我们母女都被受欺凌，没有人给我们说话，没有人帮助我们。我外公那个时候还是个贬官，是有罪的人。可是，那个时候文蕙好像只有六七岁，她就帮助我，和我要好，我义父义母帮助我母亲和我父亲和离，然后帮助我母亲拿回来陪嫁，这样我才慢慢的过上好生活。其实就是我母亲和离之后，虽然我们母女不再受那个妾的欺负，可是我母亲是和离的人，很多官宦家眷不愿意和我们往来。可是，文蕙还是和我要好，还给我引荐很多朋友。那个时候，我们过的多么快活啊。还有，义母帮助我母亲投资赚钱，开药铺，义诊，救灾之后，又帮我母亲像朝廷请封，这样我母亲才成为朝廷封郜的夫人。我们家才好起来。”
　　这些事情弄雪可是不知道，让她一向羡慕的柳夫人，母亲是医院的院长，是大楚有名的名医，祖父是一品大员，大楚最有名的学者。舅舅们都是高官，嫁到柳家之后，还算是低嫁的，柳家的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现在她也已经是一品诰命了。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贵妇还有这样坎坷的经历，居然是和离妇人之女，这身份也不算是高了。
　　明珠看弄雪瞪大的眼睛，笑了说：“除了我之外，文蕙身边的那些伺候她的丫鬟们，不过是个奴仆出身，她都悉心教导她们，现在她们成才了，有的帮着小陈家支撑一片家业，比如说庆和楼的吟红，翠锦楼的飞光，甚至还有一些，她直接给提拔成副城主，在南洋公然当官的，比如说绿芽她们。现在文蕙最倚重的左膀右臂是庆春城的副城主，南洋银行，大楚银行的掌管着，以前还当过上海城的财政官万淑慧。”
　　弄雪好像听过这个名字说：“我在店铺买东西的时候，听说过她，大家都说她是个奇女子，很有才，和很有钱。”
　　明珠点点头说：“她是有钱，有财，最起码比我可是有钱多了，只是还比不过文蕙而已。你知道她的出身吗？”
　　弄雪问：“这个倒是真的不知道。”
　　明珠说：“她的出身也算不错，她出身湖州一个富户万家。这个万家没有人做官，但是是开钱庄的，很有钱，在青阳城住。家族人口也多。他们家族为了巴结当时的刺史严松柏，把她这个嫡女送去给了严松柏当小妾。”
　　弄雪忍不住“啊？”了一声。
　　明珠冷笑一下说：“这有什么惊奇的，那些大家族，看着风光，其实，为了利益什么不能干？严松柏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他那个时候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可是万淑慧还是个青春少女，老少夫妻已经很难看了，她还不是唯一的一个妾，严松柏是京城人，家里有正妻，已经儿孙满堂了。严松柏在湖州当刺史，他的正妻并没有去任上，所以，严松柏就在湖州纳了七八个妾。其中，万淑慧是第五个姨娘。而我的庶出的两个姐姐也是严松柏的姨娘。”
　　弄雪更加惊讶了，明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