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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在回廊·新月如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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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腹中狞笑,她原本以为风残月不过是天生的臭脾气对谁都一样无礼,才对笑无情也没有多少敬意。如今看来~~恐怕这家伙根本就连笑无情也没放在眼里,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才会听从他的命令……嘎嘎嘎,风残月,不要落在我卓丝丝手上~!

腹中掂量,面上却仍旧赖着笑无情蹭蹭,已经在风残月身上浪费了那么多天,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他?就把他当作征服小白莲的漫漫路程上一个小小的附属品吧。

*

卓丝丝就像一把野草,放在哪里都能够疯长一气。行云别馆里处处都有着她的痕迹,让人觉得,走在长廊上转个弯儿说不定就会看到她出现在那里。

今日寒水月难得无事,不用跟随在笑无情身边,该整理的东西已经整理完,按部就班的吃过早饭就到前庭察看有无需要帮忙的事情。刚转过廊子,便被闷头苍蝇一般低头研究手中纸张的丝丝撞了个满怀。“小心!”他只是稍稍后退一步,丝丝却险些跌过去,被他眼疾一手拉住,她手中的两张纸却飘落下去。

寒水月弯身去拾,看到上面勾勾丫丫这一写意义不明的曲线,还有着各种标记,不明白丝丝为什么那么专心的研究这一堆线条。一边递给丝丝,不禁问:“这画的什么?”

“行踪路线。”

“……行踪?”

“对,笑无情和风残月每日出没的路线图。”

出没?当他们野兽么?

“我费了好些心思才整理出来的……”

“……你……画这个做什么?”

“只有充分掌握他们两个人的行踪路线,才能做到最有效的统筹,找出两人的最近交集,计划好我需要赶到他们两人所在处的时间,时长,充分利用每一分钟……我们家乡的伟人说过,要做到两手抓两手硬,白莲红荷一个都不能放过…………”

“…………”

丝丝叽叽咕咕一堆说得好不惭愧,基本没有注意到她这种行为跟某个时代的变态跟踪狂也没什么两样。

“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赶着去公子那边,他吃完午饭以后刚好要出门,会路过风残月房间附近,看来今天会很忙……”丝丝摆摆手一边研究着路线图一边匆匆走了,留下寒水月站在原地,小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一阵阵的吹过。

无语。

自此寒水月才终于了解为什么丝丝明明每天都要应付锦地罗的训练,还能缠着笑无情准时出现,而风残月依然每天一脸不爽的抱怨…………这个女人,不,“女孩”,从某些方面来说……神了。

“公子!”

远远的就瞅见笑无情从花园中的小径上走过来,丝丝加紧提了一口气从房顶跃到的树上,翩然而下。

笑无情悠然浅笑,“你怎么还在这里窜来窜去的?”

“嗄?”

“怎么,没有人跟你说么?我们要回沧冥水榭去了,大家都在整理行装今天就走,(连寒水月我都放了他的假去收拾行李)就你还在到处玩耍……还是你想要留下来?”

嘎——要回去了?她整天埋头研究路线,忙着追踪笑无情和风残月,除了锦地罗,几乎都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都没有人告诉她~~

“去!我也一起回去!我这就去收拾——”

“那你要赶快了,再半个时辰我们就出发,赶不及可不等你……”

Xiu~地一声丝丝就飞走了,笑无情含笑望着她忽而就不见的身影——哦,轻功不错。这女娃娃今天依然很有活力……

“哎,就半个时辰哎,你说新月收拾得完么?”

身后的几个人嘀嘀咕咕,依然面无表情的缺月想了一下新月屋里屋外瓶瓶罐罐大大小小丁丁当当的东西……

“难。”

一旁有人不太安心,“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啊……就只有新月一个人不知道,这不是为难她么……”

“可是,是公子不让告诉她的嘛……”

偷偷看一眼看起来心情不错,正颇有兴致等着看新月热闹的笑无情……

“故意的吧?”

“还能是不小心么?特地吩咐的哎。”

“新月现在大概很忙吧……”

“嗯,大概。”

野草要搬家。在那片浓雾弥漫不见阳光的土地上,想必那棵野草依然会顽强的茁壮成长,漫天遍野。

第二十八回

牛奶般的浓雾一如记忆中的样子,仿佛身在云端,使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切起来。

这里果真是个不见阳光的地方,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深深浅浅的白,风残月倒是很想看一看,丝丝这把杂草,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是不是还能长得起来。

估计刚回到沧冥水榭,她一定要收拾房间,安排她那些瓦瓦罐罐的,不会有时间四处乱窜。风残月便趁这个机会一回到水榭便一个人消失了,他心里牵挂着什么旁人都明白,也没有人去扰他。

丝丝在这寂静的浓雾里便嗅出了味道——相瞒她?就凭这一个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要亮出真实年龄他们都得叫她一声“丝丝姐”!

轻轻一跃,攀上一面矮墙。风残月方才就是进了这个院子,她以前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着实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她张望了半天,果然见到风残月从一间屋子里出来, '炫' '书' '网' 那深红的衣衫松松的套在身上,如凋败的花,蔓延着浓重的暗纹。

不知为什么,丝丝总觉得今天的风残月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虽然他身上仍旧总是带着一股颓废气,懒懒的好似对什么也漠不关心,但是五年后的相逢以来,却从未见过他显露忧伤——是了,这些日子她所见到的风残月,身上始终有着和自己一样没心没肺的气味,让她忘记了,当年初见时的风残月就是这般在颓废而轻蔑的笑容底下,有着挥之不去的悲哀。

丝丝越发好奇那屋里究竟有着什么,单看能够如此左右风残月的情绪,一定是人不是物。待风残月一出了院子,她便跃下来,潜进房间里。

屋里很静,没有人的声音。难道她猜错了?还没有来得及进内室去看,门外竟然又响起了风残月的声音——

“……刚想去请你,正巧你就来了。”

“我平日里自己来惯了,倒忘记你已经回来了,未招呼一声就擅自进院,还请多包涵。”

“这说的什么话,平日里多亏你照看了……”

丫丫的怎么这么③üww。сōm快就回来了!?

丝丝想要溜出去已经来不及,只能从从跃到房梁上藏起来,唯恐这沧冥水榭高手如云,使上了闭息之术,完全隐藏了气息。

房门已经被推开,风残月和另声音的主人走进来,她偷偷看了一眼,那人穿着一身泛白的淡蓝长衫,细瘦如削的身量却拎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药箱,看着打扮应该是个大夫,只是脸上蒙着半张面具,看起来怪异得很。

切,大夫作这样的打扮,有没有点职业素养?吓坏了病人怎么办?

等等——病人?

丝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两人走入内室,看来她猜得果然没错,里面是个人,看这情形还是个让风残月非常在意,而重病多年的人。

——多让人闹心啊,风残月的小辫子就在屋里,她却只能挂在房梁上不能马上一探芳颜。似乎下意识里,她就把里面躺着的人想成个大美人了……

心痒难耐丝丝闭息沿着梁子摸过去,好在沧冥水榭里的房子都透风撒气的,不是镂空就是雕花,她从镂空的缝隙偷瞧着,却被窗前的大夫挡住了脸,只瞧见被子底下起伏的纤瘦人形,和一只放在被外的手。纤长,白净。

好想看~~!

往前挪一点,再往前挪一点……抻啊抻,半个身子都伸在梁子外面,她终于看到了。

那个人的脸、脸、然后“呼咚”一声,她就掉了下来。房里的两人一惊,愕然的看着外间凭空里掉下来个摔扁的蛤蟆,跟他们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发现自己已经无处藏身,便脖子一歪,装死。

“死丫头——你给我起来!!”风残月终于反应过来,毫不含糊的——爆发。

几步上前拎着丝丝的脖领子提起来,看到那丫头装死不成,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奸诈的一笑,“我~看~见~了~咩~”

“?#¥@*……”如今,再瞒也没用,干脆把人丢出去!风残月一手拎人一手开门,半空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丝丝屁股跌在地上的时候,脸上还在奸笑。她看到了~看到了~风残月这小子的小辫子终于让她抓住了~~

身后响起房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丝丝才回过神来一骨碌爬起来,拍打着房门:“哎哎,残月你开门呐,别死窝着不敢露面,你找那个可疑的半脸郎中还不如找我呢,你要医人我帮你医……”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现在门里的却不是风残月,而是那个只露着半张脸的高瘦郎中。

有那么一瞬间,那个人的脸罩在门的阴影下,阴冷得让丝丝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一根根竖起,然而下一刻当那个人完全走出来,在牛奶般柔和的光线中却又显得平和起来。他略略一礼,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但是很好听。

“这位……想必就是银勾侯的高徒?看来对岐黄之术也是很精通,在下倒要讨教了……”他说话慢条斯理,抑扬顿挫听得人很舒服,若不是脸上这半张银色面具,倒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大夫。

丝丝尴尬的笑了几声,她刚才那几句话不过是一时急了喊给风残月听得,倒忘了里面这个“可疑的半脸郎中”还在。

看那郎中倒没有恼怒的意思,露在面具外面的半张脸勾着笑容,稍稍侧深:“请进。”

“东藜先生!”

风残月刚要反对,那郎中只略略抬手拦了,他便忿忿住口。丝丝忽闪忽闪眼睛——厉害厉害,风残月那厮平常可是连笑无情都不待摆的。

她冲风残月扮个鬼脸就一溜烟钻进屋内,看着床上的人,感叹啊——哦哦哦哦!好一个大美人,可是偏偏——跟风残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她看看床上的人,再看看风残月,看得他额头上青筋浮现,她就好像在玩“找别扭”一样,细细的打量比较两人的不同。

——风残月的身量已经是很纤细完美了,这一个还要细瘦些;长期躺在室内的关系,他的皮肤异样的白,发色相较风残月浓墨般的黑发,似乎也显得有些浅淡,呈现着深灰色却丝毫不显得突兀,反而映衬得这个人的线条更加清淡柔和。他双目紧闭着,明明是和风残月那张欠扁的脸一模一样,气质却截然不同,有着孩子般天真的容颜。

啊啊,是个经典小受型的啊~~

丝丝色迷迷的将床上的人看了个够,才转而注意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那古怪郎中依然温温淡淡的微笑看着她,而另一束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的视线——直接忽略。

第二十九回

是双胞胎啊……难怪风残月那么着紧。

此刻她是很能体谅风残月的心情啦……所以当她听到那半张脸的郎中略略沙哑的声音对她说:“不知小姑娘可否看出他究竟是生了何种怪病?”时,她就很认真,很认真地去掰开嘴巴,翻翻眼皮,检查一番……

风残月眉毛拧成了疙瘩,怎么看着就觉得是在验尸?

丝丝终于折腾够了,直起身,蹙着纤细的秀眉一本正经的沉思着沉思着沉思着沉思着沉思着着着着着……

“你到底看出点门路没有!?”

风残月一语打断,丝丝才指着床上的人问道:“难道……”

风残月的心一提,连那郎中也稍稍正色,等着她说下去。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土豆'?”

“…………”

“……”

……

……

嘎~嘎~嘎~~~一只乌鸦在画面上飞过。

丝丝看着风残月铁青的脸色,抱着头躲到离他最远的角落——看来是猜对了。

——造孽啊,这么美的一个受受,叫什么不好,叫“土豆”。

那郎中不愧让人叫一声“先生”,在此时仍然面不改色,温温淡淡的笑着,亲切的给丝丝解释:“……他小时候的确是叫过这个名字,不过后来改了,名为'九水',大家都唤他'小九'。”

哦~这个她知道,锦地罗有说过,那群小豆子后来被小白莲挑中了几个,从一到X排了N个水。不过小白莲当年起名字的水平也忒次毛。

她偷偷瞄一眼风残月,那么这一个就是'八水'喽……

郎中还在继续说,“当年因为一次事件,小九为了公子而落难,回来之后就一场重病昏迷不醒,至今也十余年……”

丝丝这回想明白了,风残月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小白莲,可是以她家白莲的为人,定然是把九九抓在手上,找这半吊子郎中来,吊着九九一口气保他不死,那风残月愿不愿意也都得听他的话做牛做马……啊啊,她真了解她家白莲。

她瞄瞄床上的小美人……生病?生病的人是这种样子吗?这分明是中毒嘛……再瞄瞄笑得无比亲切无比善良无比妙手仁心的蒙古郎中……他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不知道?不会这也是小白莲特意吩咐的吧?拿个中毒的人当生病来医当然医不好啦。

看看床上小美人的气色和那异常的灰色头发——银勾老头儿似乎有教过这是一种来自……西国的“白草”所提炼的名为'百日成霜',长期用药所产生的副作用……(继续吃个一二十年或者加大药量,说不定可以“满头银发”——表误会,银勾老头那是自然老,跟这个无关。)不过这百日成霜是用来制约毒素而非医病,既然用了这一味药……这黑心郎中果然是知道实情的。那她要不要说实话啊?

“你到底医不医得了?”风残月有点不耐烦,也算病急乱投医,就算他从来也没打算信任这个才十二岁的丫头,念着她是银勾侯的徒弟,隐隐也抱了点希望。

丝丝点头,“医得了。不过……”

风残月眉毛挑了挑,已经知道她在“不过”什么。从牙缝里森森挤出:“好,随你开条件。”这个死丫头,若她医不好小九,他非剥了她的皮!

——好耶!

丝丝欢呼一声,至此,她的乐团正式形成~!

歌坛上的又一奇迹,诞生了。

次日,当笑无情半栖在高台之上,白玉桌上摆着瓜果美酒,精致点心,他一手摇扇,眯眼小憩,旁边有娇美的丫头剥着葡萄,一颗颗送进他的嘴里。惬意之时,对面屋顶墙头却一阵铿锵乐声,小新月春风满面,带领身后面无表情的缺月,破罐子破摔的锦地罗以及忍无可忍也不得不忍的风残月,亮起歌喉,上演了新一轮的现场情歌演唱……

笑无情的视线定定落在最边边上的风残月身上,愕了半晌,忽而不可抑制的轻笑起来。一干下人已经完全愣住,先一齐呆呆看着墙头,又一齐转回来呆呆看着笑无情。笑罢,笑无情才发觉一旁婢女手上正送往自己嘴里的葡萄早已经半路掉落,染脏了莲白的衣衫。

一曲毕,风残月铁着一张脸迅速走人,而缺月身影一闪,人已经来到了张大嘴巴等着吞苍蝇的下人面前,二话没说,伸出手去。

一干重人非常合作的慢慢掏袖子翻口袋,一个个递上银子,好似还处在无法置信的震惊中,默不作声的散去。

缺月将银子收进锦带,翩然离去。

对面墙头上的乐团开场戏虽然已经散场,“新月”的个人演唱却还在继续着。笑无情仍旧止不住嘴角的浅笑,屏退左右,拿着他那把玉骨的扇子摇啊摇。

一旁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翩而来,缺月那恭敬却无感情的声音道:“公子。”

她双手递过装满沉甸甸银子的锦袋,笑无情接了,随手掂了掂,笑意加深。

“看样子这次果然是压到了宝……那么……下一盘要开什么?”

“……开新月是否能‘攻下’公子您。”缺月头也没有抬,不去看笑无情的表情,“不知公子这一次要压什么?”

“……”笑无情的笑容在脸上微微停滞,才又慢慢扩散开来,如白莲般妖异非常。合上扇子在掌心敲了敲,望着对面唱得起兴的新月,“这个么……压什么好呢?”

嗯嗯,真难办呢……

他笑看丝丝,而那丫头却面临一个艰巨的难题——这么天天唱日日唱一天五遍的唱还不带重样,所导致的结果是什么?——她会唱的歌,已经都唱完了……这怎么成?她的乐团才刚刚组成,情歌大业刚迈进一个新的进程……所以,她决定——

列出清单,从头唱过!

这一唱,就唱了五年。

五年啊,同样的歌曲,天天唱日日唱一天五遍的唱一遍又一遍不断轮回,轮回……成为了沧冥水榭漫长无边的噩梦……

冬去春来,四季轮转。

沧冥水榭却一如它给江湖中留下的印象般,扑朔迷离,无法窥知其真实面目。就连身在其中,也永远被浓浓的雾包围着,没有了四季……

沧溟榜依然在一日日的更换,掀起一轮轮腥风血雨。然而这其中,却有着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变化。空缺的魔道第一剑再不是空悬,而魔道中赫赫有名的“沧溟四月”被沧溟公子施施然推上了榜首,“沧溟四月”,一时名动江湖……

第三十回

同一时间里,如火如荼的杂草也已经在沧冥水榭这片不见阳光的地域里疯长,占据了半壁江山。

杂草,是的,不是卓丝丝那根,是货真价实的草本藤蔓植物。

补充,貌似有毒。

清清淡淡的蓝色,淡得泛着白,东藜先生长年都是这一样款式颜色的长袍,还有左半边脸上的银色面具。他仔细的察看了不知名的藤蔓枝叶以及根部,直起身拿出一个白帕子擦擦手。

“有结果了么?”一身清濯莲白的笑无情悠悠然往那里一站,随口问道。

“惭愧,在下虽然精通医理,但这毒药一门却只通皮毛,这种草……着实看不出个究竟。”

“唔唔……”笑无情漫不经精心的应了两声,抬眼去望那浓雾中波涛起伏的藤蔓之海……嗯嗯,真是壮观呐。

那毒草,似紫非蓝,颜色诡异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妥,不时有五颜六色的软体毛虫穿梭其间,以难以想象的顽强生命力蔓延了大半个沧冥水榭。其间水榭上下连烧带拔大规模清除了几次,每一次不到两个月那毒藤都比先前长势更加凶猛。

“公子,我看……这事还是找新月处理一下比较好。”

笑无情只笑笑,漫长而悠扬的“嗯~”了一声。

新月?

这沧冥水榭又有哪个不知道这“祸”是新月起的?还指望她能够痛改前非,将功补过么?似乎只要她不惹出新的麻烦这沧冥水榭的人就已经要拿她当菩萨供了。偏偏,这个当家的公子从来不曾责备一声,如此纵容她为非作歹,让旁人有苦难说。

他唤来寒水月,问道:“缺月还在么?”

“回公子,缺月已经奉您的命令外出办事了。”

“动作还真快……”笑无情低喃,转头朝东藜先生一摊手,“你瞧,缺月不在,谁来领路呢?”

“这个……”东藜也只是浅浅笑了笑,没个办法。

笑无情转回去,问:“除了缺月,可还有别人晓得如何进揽月园么?”

寒水略略一想,“只有残月时常出入,兴许是知道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冷冷的“哼”,嘀咕了一句什么,从公子那里传过来。只是抬头时看到的公子,依然是那个优雅含笑,妖娆魅惑的笑无情。

许是听错了。就算没听错,寒水月也很清楚只要当作听错就好。

笑无情向残月的落月楼走过去,浓浓的雾里,他莲白的重纱长袍模糊了形迹,仿佛要融进空气里,缥缈不定。如同出水的莲妖,细挑的眉目如描,唇角似挑非挑隐约含笑,仿佛随时都会升仙离去,却始终脱不了淡淡的妖气。让人很难想象当清、雅、悠、魅揉杂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以如此完美。

反观一身黑衣,如影子一般跟随在他身边的寒水月,却完全被时间洗去了少年的痕迹,看起来如同一方精致石玉,雕刻出隽挺的身姿。

进了落月楼,寒水月二话没说从身后袭击风残月,疾速捆了,拎出楼。

从五年前新月着手医治小九,她为方便就直接把小九搬到了揽月园,为此风残月每每要探望小九就只能亲往。令人疑惑的是两人既然是如此有需有求有来有往的关系,却不但没有改善,反而风残月被人抓了小辫子而不得不替人办事自然是心怀不满,压抑的结果就是两人越发的不合拍。于是除了需要查问“病情”,风残月大多都只在新月不在时才会进园。要他带路进去,也只有用强的。

风残月反手被捆,嘴巴一并堵了,被寒水月丢进了揽月园的大门。

无论来多少次,都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鬼地方真的是沧州?是在沧冥水榭里?不知道如果另一个人“穿”来了,会不会用“O”型嘴惊叹一声:“亚马逊丛林!?”

整个园子都被各种见所未见的植物盘踞着,粗壮的藤蔓缠绕期间,在各个树木间织成一道道墙壁和通道,如同迷宫。这里,就是在整个沧冥水榭中猖獗的植物发源地,盘根纠错,向外蔓延。

风残月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寒水月和笑无情在身后挡着他的退路,就只能往前走。没有人愿意在各种色彩斑斓奇形怪状的虫子栖息的树藤间多做停留。

笑无情似笑非笑,一句话也不说,跟在风残月后面看他熟~练!的穿梭在树丛间。七拐八绕,终于眼前豁然一亮,到达了揽月园的东厢。这里是缺月住的地方,依然的纤尘不染,整齐冷清,没有一根杂草敢在这里落根发芽。这算是揽月园唯一一片净土了吧……

路过东厢,眼前的景色再次改变。各种植物仅仅占据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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