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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那家便利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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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周语在被囚禁的过程中,也是一日比一日沉默。

  这场心理拉锯战的压力终于开始显现出来。

  她无法接受外界消息,也自然不知道杜若的情况如何了。终日的担忧和被囚禁的苦闷,让她开始无法在晚上安睡,吃的也一点点减少起来。

  这使得她的体重猛降,但这不健康的体重骤减,也使得她的脸色苍白不已。

  君以泽还是时常陪伴着她,与她谈天说地,亲力亲为地打理她的一切。

  他这般伺候着一个被囚禁的君王,有他主子的任务在里头,也有周语近几个月来的攻略成果。

  之前,罗敷媚即使对君以泽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也是默默地压在心里都不表露出来。换句话说,君以泽一直以为她的艰辛付出都是人家的功劳,又如何对她生出感激怜惜来?

  可如今周语却是一点一点地叫他回忆起那段时光里头,她为他做的种种,叫他的内疚也是与日俱增。

  曾经,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两人的交杯酒换成鸠酒喂她喝下,而现在,他下手时怕是要煎熬许久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再心狠的反派,这背后总有一个凄美的故事,一个悲惨的因果。

  周语坐在这行宫的人造湖泊边上,看着那湖中的鸳鸯嬉戏游玩,近来,她的脸上总是带了几丝忧绪,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里头也是暗压压得一片不知名情绪。

  她已然清减了很多,和三个月前的丑陋肥胖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瘦下来的她,皮肤依旧白皙紧致,容姿丝毫不比她的妹妹差。二皇女的美总是带了点咄咄逼人的英气,而她较之则更加柔美一些。

  作为一个帝王,长相柔美可不是什么好事,难以服众。果然,还是二皇女更适合坐那个位置一些。

  君以泽暗暗想着,轻声走到她的身边,一同坐下来陪她:“皇上,三个月了,您还是不放弃吗?”

  阶下囚的日子总不是多么好过的,更何况有二皇女有意无意的授意,她的吃穿用度都被刻薄到了极致,若不是君以泽还偶尔照拂一些,周语恐怕会更加瘦一点。可就算是如此,这个人依旧是不肯开口。

  从某些方面而言,这皇家的两姐妹,都是一样的硬脾气。

  “放弃什么?”她反问他,疲倦至极的语气,但眸子里依旧有不灭的星光闪烁,“需要放弃的不是我,而是我那不听话的妹妹。”

  三个月,她都没能从杜若的手里讨到好,这个妹妹实在是还缺点实力。

  “二皇女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您在如此倔强下去,恐怕会……”

  虽然君以泽咽下去了接下来的话,但他跟周语都懂得若是在这么熬下去,周语肯定是最吃亏的。

  现在二皇女还有耐心,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上位更加名正言顺些。若她真的被逼急了,直接先杀了她再继位,杜若一个臣子又能如何呢?他纵然有通天本事拉了二皇女下马,也救不活她。

  “三个月了,杜若都没放弃跟她斗。我若是现在服软,岂不是将那些为我卖命的臣子们的性命,当作草芥一般送给她?”

  周语转过身来看他,看上去那般柔软的人,却有着让人心悸的坚决执拗。

  “以泽,我的命从来都不是单单只属于我,它也是属于我身后站着的那些人的。”

  一阵风起,将她耳侧的风吹到了他的面前。两人皆是面对面坐着,彼此对望,无言的情绪流淌在他们之间。

  君以泽心头一动,低下头去,那勾人的桃花眼中染上一片痛苦。

  这几个月来的相处,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在最艰苦的时刻,依旧能不放弃地坚守到现在。

  只是,他们也没有时间了,对她的逼迫已经近在眉睫。二皇女不止一次暗示他,用些非常手段去叫她说出来。他念着之前她对他的好,一次又一次压下,可最近,已经是他再也阻止不了了。

  他并不想伤害她,可是自己的命终究是被二皇女拿捏。

  他总算是明白了,之前她说的,在自己的命和他的情之间犹豫挣扎的痛苦。

  他垂下眸子,看着那人的侧脸,娴静宁和,那双眸子里的希望从未散去过。这样的一个人,怎适合空洞无神的表情?

  他狠下心,终于按上周语的手,在她转过来时凑近她耳边,低低道:“皇上,您走罢,走得远远的,别再回这里了。二皇女已经控制了大部分朝臣,您回去也讨不了好。”

  君以泽蓦地站起来,拉起她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同她道:“您穿上我的衣服,就装作我的样子赶紧出去吧,您走吧,我来为您拖延时间。”

  周语却反拉住他的手,脚定在原地,丝毫不肯动:“于是,你想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么?”

  “以泽,我不是我妹妹,将人命看得那般轻贱。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倘若用你的余生来换取我的余生,还不如叫我如今就这么死去。”

  她不会出这个门,君以泽到底天真。他长时间跟她相处,二皇女岂能对他完完全全地放心?

  这行宫里头都是二皇女的人,他们若是出去,不走到十步,就会有暗卫来抓。如今他们出去,就是帮着二皇女下定灭了他们的决心,这般傻的事情,周语可不会去干。

  更何况,周语现在,有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理由。

  君以泽眸中的冲动也渐渐冷静下来,他轻轻地松开周语的手,心里头终于下定决心:“皇上,你我都不用死。以泽愚昧,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请告诉我,如何才能帮到您,用一种我们都能活着的方法。”

  杜若差点没能控制自己手中的颤抖。

  那个容姿艳丽的少年,眉眼间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他作为最后跟皇上相处过的人,一直都被二皇女的人看护得很严格,叫人接近不能。这一次,他在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却莫名扭了脚,整个人都直接跌坐在地上,白皙的手肘上一片血丝。他无声无息地看过来,惑人的眸子一片沉色。

  杜若心思一动,主动去拉起他来,待他站稳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开。

  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纸,那永远宽袍艳服,脸蛋比女子还美艳的人,前所未有地叫杜若看着舒心。

  他等了几月了,苦守着那朝堂的一席地方。手中的手谕用了一张又一张,几近用完。可是那人,却还是找不到蛛丝马迹,叫他这方的士气,前所未有的低落。

  已经有好些人为了找人而失踪,这是生是死,大家都明白的很。原本还有决心要守住皇位,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心里头的不安每一天都在增加。

  希望这样渺茫,他们这一战,可还能胜利?

  然而总算,给他等来了这一天。

  杜若心狠了几十年,头一次激动到手都颤抖得差点握不住纸。

  他强压住心头的激动,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回家,摊开那张汗涔涔的纸。

  纸上寥寥几语,却叫他终于露了在周语失踪后的头一个笑颜。

  他的皇上,也如他们一般,不放弃地坚守着。

  最后那笔迹潦草的一句,终于叫杜若湿了眼眶。

  他的皇上,在受尽苦楚的同时,还不忘道:

  杜若,你给朕好好活着,千万别死。

  杜若收起纸条,几分心疼几分好笑,他看着那行宫的方向,轻声呢喃:“蠢货,还叫我别死,你自己可得撑下去,撑到我来才好……”

  周语在第三个月又过了一周后开始频繁吐血。

  她在三个月内体重减轻到那般地步,怎可能单单是靠自己吃的清淡吃得少就能做到的?

  她亲爱的妹妹一直都吩咐着人给她下药。

  那些药,无色无味,却能叫人器官慢慢衰竭,到了最后无声无息地猝死,即便是大夫也找不出什么原因来。

  这药,在周语头几天吃饭时就注意到了。

  器官衰竭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只是到后期才会痛苦不堪,叫人忍受不了那痛苦,只想自尽而亡。

  君以泽一直都不知道周语被下药,他还是看见周语咳嗽时的手帕才发现。

  那个时候,周语跟他聊着聊着,突然就猛烈咳嗽起来。她依旧笑着,将杯盏递到唇边饮了一口,然后拿出帕子擦了擦唇。

  君以泽奇怪着,她怎擦唇擦得如此用力,走近一看,却发现那帕子上一大片红色。他心中一紧,赶紧掀开那杯盖,果然发现那澄澈的茶水已是暗红一片。

  “什……”以泽一开口,语气止不住哽咽,他努力压下慌张,问她,“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她苍白的脸色不见丝毫血气,却还慢条斯理地收起那帕子来安慰他:“只是咳嗽厉害了些,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你总是这般不叫我知晓,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是吗?你又何苦瞒着我……”

  他苦涩地开口,心疼地去摸她枯黄的发,那指尖止不住颤抖,一如他心里的害怕有增无减。

  “我不告诉你,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知道了又如何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就连你身边的眼线都多了很多。与其多个人担心忧虑,还不如就我知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浑不在意地笑着,抚上他的手,几分感激,几分轻叹:“能认识你和杜若这般为我尽心尽力的人,我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46

  她这话说得像是遗言一般叫他心慌,他反握住她枯瘦的手,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害怕慌张来:“你不要这么说!你还有很多遗憾,你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皇上,拜托你,再坚持一下……”

  他握着她的手,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跟她枯瘦的手指形成的对比是这样鲜明。那柔顺的头发倾泻了她一腿,勾人的眸子中泪光盈盈,止不住的后怕涌上来。

  周语摸了摸他的发,苍白着脸打趣他:

  “以前要是将你跟杜若一起提,你都说自己比杜若好多了的。”

  “我自然是比他好多了。”他破涕为笑,强忍着泪挤出一个笑来,“您看,我至少比他好看多了,看着我是不是心情都会变好?”

  “他那般胡子拉碴的人,怎能跟以泽这般俊美的人比呢?”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扯开话题,叫他不去想那心慌的结果。他也只能强忍住自己的害怕去附和她,怎么还舍得叫她这般辛苦地再费心哄自己?

  “还记得当时坐在湖边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周语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发丝,轻轻地问。

  君以泽想了想,嗯了一声,握紧她的手:

  “以泽要陪您一起去看那行宫外头的大好山河,看那晨曦光耀四方,看那晚霞映红一方。”

  “记忆力不错。”周语夸他,语气里止不住的疲倦,“你看,我也一直都记着,没有履行我们的约定之前,我绝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君以泽嗯了一声,眼底依旧一片挥之不去的愁。

  杜若准备齐全带人攻进来时,二皇女也带着人赶往行宫支援。

  两方人马在行宫外头相遇,彼此都打得不可开交。而二皇女和杜若都是径直朝着里头的人冲去。

  杜若在得到周语的纸条后,找到了周语安置的虎符和皇玺,带着东西号令三军攻下了二皇女的府邸。

  这将二皇女逼得只能四处逃窜,带着自己仅剩的一些人马急匆匆地赶到行宫,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惜杜若也算到了她的目的,在攻下她的府邸后也不敢恋战,带着人马急速赶过来。

  杜若对行宫的熟悉度没有二皇女那般了解,他较二皇女后一步找到了周语和君以泽。

  那个时候,君以泽搀扶着已经虚弱到无法自己行走的周语,往火光冲天的行宫外头走。

  两人都是一身黑衣,混在人群中四处躲闪。

  可即便是这样,二皇女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杀气腾腾地驾马冲过来。

  她的败局已定,杜若攻下她的府邸,就已经向世人昭示了她的狼子野心。眼下,她是破罐子破摔的狠绝。

  纵然是败,纵然是死,她也要拉着她垫背!

  她驾马行得飞快,伸手去拉周语。周语虚弱到这般,只要被她轻轻一拉就能拉上马,朝着那火海奔去。

  杜若见此,赶紧骑马赶来,可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叫二皇女先到了周语面前。

  君以泽几乎是在二皇女手伸过来的瞬间,一把推开的周语,将她推往杜若的方向,自己却是被二皇女误抓上了马背。

  他并不是一个长期习武的人,可那天却不知怎么的就有那么大的力气,在二皇女的身后紧紧箍着她的腰身,狠狠地拔下自己的发簪插/向马臀。

  那马吃痛,头也不回地带着两人往火里头冲。

  他坐在马上,披散的发丝纷纷扬扬地在空中划过,火光照亮了那姣好的容颜,那脸上种种情绪一闪而过,终于只余下一片安然。

  这样便好了,她先前待他那般好的情,就让他这般还给她。

  他此生短短数载,一直以为荣华富贵是自己所求,一直以为功名利禄才是最佳,遇上了她却让一切都溃不成军。

  这人生,总是有那么多叫人心酸的意外,可他却不觉得后悔。

  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那天,还是胖胖的她羞红着脸和自己说心意时,没能回她一句:其实,我也心悦与你。

  若是知道之后会这般为她心痛为她烦忧,他先前定是舍不得那般不冷不热地对她。

  从推开她到挟着二皇女冲入火中。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君以泽甚至来不及回一下头再去看周语一眼,就带着二皇女奔入了火海。

  一片火光中,那屋子被燃烧殆尽,终于支撑不住,屋脊轰隆一声坠下,叫一切都成了往昔。

  周语坐在地上,四肢冰凉一片,直到杜若狠狠地抱住她依旧不能回神。

  火光明灭中,她无声无息地流泪,哽咽到哭不出来。

  他们两人从相识到相知,他一开始带着目的接近,却终于被她一点一点感化,而这结果却是为了她丢了性命。

  他们的相识就不是单纯美好的,这相知的过程也是互相百般猜忌,好不容易终于认同了彼此,却又落得一个生离死别。

  他是江南最富盛名的公子,还记得烟花三月的那时,他站在那一片桃林中,转身回眸那天地失色的一笑,纵然他身旁都是灼灼红桃,而他却能叫所有的事物都失了颜色,叫人只看得见他。

  若是没遇见她,他是不是依旧还是那个眉宇间透着一股矜娇高傲的贵公子,赏着自己的美艳的花,吟着自己风流的诗。

  这世上,最可爱最可恨的都是若是。

  “皇上?皇上?”杜若焦急地摇了摇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回宫找太医医治的好!”

  她瘦的让他心惊,若不是先前看到君以泽一直护着的人是她,他几乎都要认不出这人就是当初那个丑陋肥胖的皇帝。

  她的表情痛苦而悲伤,看着那火光更烈的方向,眼睛一眨也不眨,死死瞪着布满了血丝,她呆呆道:“是我害了他……”

  那声音就像是受伤了的兽,嘶鸣着痛哭。

  杜若唤了她几句,却并不能唤回她的神志,他头中一热,低下头俯身去捕捉她的唇。

  沉重的呼吸,夹杂着飞烟灰石摩擦着彼此的唇瓣,这个吻不带有丝毫情/欲,粗暴简洁得很。

  周语舌尖被他咬破,终于回过神来,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他。

  他胡子拉碴,眼底是深深的青黑,头发也有几处烧焦,脸上还有几道血痕。他喘着粗气看她,问道:“可是清醒过来了?”

  她不搭话,依旧沉默着看他。

  杜若弯腰将她抱上马,自己翻身坐在她的身后拥住她,恶狠狠道:“丫头,不管你心里多难过,都给我尽快恢复过来!你的命是他拿命换来的,你要是随随便便敢不要,我定替他教训你!”

  “我们这边死了好几位大人,他们一个个受尽酷刑冤屈都不肯开口,你要是敢负他们,我定替他们教训你!”

  “我找你找得这般辛苦,几天几夜不合眼,你要是敢先我一步走,我定替我自己教训你!”

  “你被折磨成这样,不就是为了等到今日?!你要是敢自暴自弃了,我定替你自己教训你!”

  “丫头!你可听到我说的话了?!”

  他这话说得简直藐视皇威目中无人,可是却叫她眼眶一点一点地泛起酸来。

  她轻轻地揽住他的腰,低声回他:

  “带我回宫……我所受的,也要自己亲自讨回来才甘心。”

  那兵戈铁马,慌乱血腥的一夜过得极其漫长。行宫失火的那天晚上,又有好几家被抄斩,而第二日,朝堂之上依旧有数十人被杖毙,只有寥寥几人一路升官加爵。

  众人都人心惶惶地过了好些月,才把这腥风血雨的篇章翻过去。

  杜若依旧当着他的状元郎,劳心劳力,朝堂严肃恭顺,私下毒舌贴心。

  周语却是变化极大,那瘦下来的容貌原是柔柔美美看着没什么威仪,而只要一看她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却总能叫人心惊,再不敢忘记她也是轻轻一言便夺走数十人性命的君王。

  帝王本就薄情狠绝,更何况经历了手足相残的君王。

  即使皮囊再柔弱,也不会磨灭骨子里的狠。

  这一世,周语并没有跟什么人在一起。杜若当着她的左膀右臂到老,孤身一人到老。她亦是掌管天下至暮年,最后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时,禅位给当时最获盛名的一个大能。

  杜若是她送走的,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躺在她的怀里,脸上刻满了皱纹,浑浊的眼中只勉强捕捉得到她的身影。

  他抬起枯树般的手,去抚摸她的脸,那浑浊的眼中一点点清明起来,叫她不忍再看。

  回光返照,这个词,是如此残忍。给了人希望,却在下一秒生生打碎。

  他终究没问什么,也没说什么,更是没责怪什么。看着她直到无法再看着,不甘不愿地闭上眼,在她的怀里安睡得如同一个稚子。

  他经过风华正茂的少年时期,走过兵戈铁马的青年时期,在中年时期又陪着她在缅怀另一个人中度过,到老年力不从心,有着英雄迟暮的难堪凄凉。

  这世上,最悲哀的莫过于英雄迟暮,红颜白发。

  如今这一走,也是解脱,再没有那许多的爱恨情仇和求而不得的遗憾。

  而她没办法在君以泽那般死去后,继续从容地跟杜若在一起。她的这一生,只能在后负了君以泽,又负了杜若。

  即使她的任务完成,却丝毫不得开心。

  47

  周语的情绪很不好。

  她已经陷入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魔障里头,兜兜转转,走不出去。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负心人,在一个个男人之间游走,对着他们好骗得他们付出真心,然后转身拍屁股离开。

  他们会因她而死,会为她受伤……可是她即使是死了,都是回到固定原点,永远不会被伤害到。

  这太不公平了,这也很不负责任。

  他们伤,她无碍;他们死,她依旧无碍。

  这对他们而言太不公平了。

  而贺栗也敏感地察觉了她的种种负面情绪。她一日比一日的沉默,每次任务回来除了进食,基本没什么其他表情。虽然以前她也是面无表情,但是好歹眼睛里还是有光,而如今,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他对她也是更加关照,连这次的任务的难度都不是那么高。

  他帮周语选了一个简单的,没什么难度的任务,并且嘱咐周语不要想太多。

  他们本就是帮鬼完成心愿,或悲或喜都是命运的捉弄,他们无法去控制。

  干这行的,如果想太多,是会疯掉的。为了找周语,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怎么能让她自己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周语咬着血袋,含糊地应了一声好。

  但心里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知晓。

  两排随侍分立台阶两处,而台阶正中是一个华服女子,由着身侧的小婢撑着绣伞一步一步慢慢地上登。

  她走得极缓极慢,一双清浅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视过那一个个站着的人,透着与生俱来的清贵从容。

  而那上面往下看的人也是拿着蒲扇遮住下唇,凤眼带了几分流转媚意,悄声和身边的住持老和尚道:“住持,这人是谁家的千金?出落得如此出色!”

  他待在这京城许多年,都没看到过这样出色的女子,只是走着都叫人心动不已。

  那住持老和尚瞪了他一眼,急声厉色地告诫:“注意言行举止!这家千金可不是你的姘头们,容不得你轻薄!”

  他这弟子,什么都好,就是花心没法治!见一个爱一个,简直是要祸害完京城的贵女们!

  那一身袈裟披身,却还留着乌黑长发的男人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既答应了做你三年的和尚,就会遵我的约。你只管放心,欣赏美人之心虽有,我还不至于去轻薄美人。”

  那住持老和尚闻言,又是狠狠瞪了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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