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那家便利店-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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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栗一旦心虚，话就特别多。

　　他的滔滔不绝，在周语的凝视中慢慢安静下来。

　　贺栗自知今天逃不过周语的追问了，他沉下表情，别过头，轻声道了句：“阿语，你记得，见到一个叫做秦丰的家伙时，躲远些，千万别跟他正面对上。”

　　秦丰？

　　周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自然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她只好再次看向贺栗，无声地催促他说下去。

　　贺栗忸怩了半天，老老实实地回答她：

　　“我抢了他的人……”

　　这世上，既然有一个贺栗在干这档事，那就会有一个秦丰来做一样的事。他们本是同行，各接各的活，各自送走自己地区的魂，相安无事了几百年，甚至偶尔没事干还互相约着喝一个。

　　可是在几十年前，贺栗捡到了妞妞，他送不走她，又见她死得这般可怜，就收留了她住在自己这里。

　　秦丰在贺栗捡到妞妞的第二日就上来要她，而贺栗认为，自己在自己这片捡到的鬼，应该由自己负责，怎么说给就给，而且看着他的架势，并不像善意的，也就拦下了没给。

　　这之后，秦丰就此跟贺栗决裂了，他们本是酒肉朋友，没几分情谊。这下有了利益之争后，更是决裂得义无反顾。

　　在任务攻略期间，也会有两个攻略者互相碰到的情况。这种情况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同一个世界的两个需要离开的魂魄，因为不甘心而找了不同的人复愿，像之前贺栗也跟秦丰遇到过一次。

　　不过那个时候两人感情也还好，没出什么事情来。

　　而这次，是两人决裂后的第一次，秦丰仗着自己在那个世界的身份比贺栗高，不断打压他不说，更是趁着他剥离时伤到了他的魂魄。

　　这才有贺栗在修复完身体依旧吐血一幕出现。

　　贺栗握着周语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慰：

　　“阿语啊，下次见到一个叫做秦丰的，能跑就跑，千万别迎上去。他长得虽然人模人样的，绝对一个疯子！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周语嫌弃至极地抽出自己的手：

　　“我们用的都是那个世界的人物和背景，他怎么能认出你我来？”

　　贺栗叹了口气，一副“少女啊你还是太天真的模样”：“外来者进入一个世界，跟本土人物还是会有不同。那个不同你只要遇到过一次就会发现，他比我早干这行，因此进入世界都能用自己本体本名，不需要依附他人。不然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

　　周语听着，暗暗记下了这行的新知识。

　　她还没有遇到过同行在一个世界的情况，只希望未来也别遇到这样的同行。

　　而且还有一处疑点，贺栗刻意避过不谈的……

　　为什么干这行的能力这么强的人，都要来争夺妞妞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执念的鬼？

　　86

　　扎维纱作为自己领主的正式骑士才不到一年，他经过十四年的艰苦训练，在骑士七技的最终考核中每一项都是最优秀的，尤其是他的击剑，骑术和狩猎最为出色。

　　可是，因为自己并不是贵族出身，扎维纱并不能得到领主的青睐，从而成为领主身边的大红人，拥有自己的住宅田地和见习骑士。

　　他至今为止，还住在城主府外城的一个小角落里，同其他不受信任的骑士一起每日做着无聊的练习，让自己的剑被铁锈充斥。

　　不过，扎维纱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从起誓效忠领主的那一刻起，他就完全信任领主的一切决定，绝对服从领主对自己的一切安排。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每日无所事事地度过自己漫长的余生，老了时对着见习骑士们也没有一件事可以炫耀。

　　可是领主却突然召见了他，不对，应该是他们。

　　领主召见了所有的骑士…………他们的美丽的伊诺斯小姐，已经到了可以为自己选择骑士的年龄了。

　　当贵族小姐们的骑士，并不能像跟随在领主身边的骑士们那样意气风发。但这总比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腐烂的好。

　　因此扎维纱对这次的骑士选拔，做足了准备，他无比希望自己能走出这个小角落，做一番大事。

　　在骑士们展示七技和才艺那日，扎维纱不出意料地又拿了第一。他内心激动不已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美丽的小姐来选择自己，将自己从无聊中拯救出来。

　　那高贵的伊诺斯小姐也的确是走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剑尖微微下压，就要点在他的肩上。

　　跟随在伊诺斯小姐身边已久的姆妈却小声地提醒伊诺斯小姐：“哦，我的小甜心，对自己的骑士的选择可不能跟你选择松饼似的随便。按着你的身份…………我是指你父亲是如此高贵的伊诺斯大领主，你至少也得选一个同是贵族身份的少年来当你的骑士，这样日后出席宴会才不会被其他贵族少女们说笑呀！”

　　姆妈并没有刻意去控制自己的声音，叫这一小块站着的少年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扎维纱的脸涨得通红，他既感到难为情，又感到不甘心。他拥有不属于贵族出身的少年们的能力，却因为低贱的身份一次次失去机会，命运对他而言是不是太狠心了？

　　可是他无法说什么，即使看到绝好的机会就要跟自己错过了，他也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

　　这个时候，他美丽小姐笑了一下，原谅他的用词如此贫乏，在他的世界里少有见到像伊诺斯小姐这样美丽善良的人儿，她微微一笑都如阳光普照大地一样叫人心生温暖。

　　伊诺斯小姐在笑了一下后，依旧将剑尖压在了他的肩膀上，选取了他作为自己的守护骑士。扎维纱满脸震惊，十分失礼又失态地看着伊诺斯小姐，却见她安抚鼓励地朝自己笑了笑，又对姆妈说：“我的好姆妈，我们总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呀。他或许没有显赫的身世来叫我显摆得意，但我敢保证，以后的任何一场骑士比赛当中，他都会为我拿下头奖来讨我欢心。”

　　扎维纱激动地单膝下跪，虔诚地低下头去亲吻伊诺斯小姐小巧的手儿，对着她宣誓：“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愿将一切都奉献给您，我尊敬的伊诺斯小姐。我将谨记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井绳，诚实，公正。我的剑将会是您最得意的利器，我的身体将会是您最牢固的盔甲，我的灵魂将永远属于您。如有背叛，请用您宝贵的剑刺进我的胸膛，让我用血洗刷自己的罪孽！”

　　姆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不甘心地张了张嘴，再看见伊诺斯小姐的眼神后又闭上了嘴巴，依旧有些忿忿不平地背过身去念叨了几句。

　　伊诺斯小姐，此刻也就是我们的周语，她不动声色地听了一会儿，好在姆妈并没有说些什么过分的话，在这个世界里，主人们的命令就是一切，即使再不合理，仆人们也不得不听从。

　　周语将还跪着的扎维纱叫起来，赐了他主城堡里的一件屋子，让他收拾好了东西就从外城里搬过去。

　　她的这次任务是攻略这个骑士，他看着就是一个典型的骑士模样，盔甲，剑，还有满眼的忠诚。他长得比那些无趣做作的贵族少爷还要漂亮，完美的脸庞和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光是抿着都十分性感。

　　攻略一个赏心悦目的帅哥总是愉快的，只是这个帅哥很明显不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满脑子都是骑士的誓言和忠诚。

　　要这样一个榆木脑袋开窍，得先打破两人身份的距离，再慢慢地引诱他进入这个他从未到过的世界里。

　　周语此时肚子里已经有了一肚子的计划，她面上还保持着一个贵族小姐该有的矜贵礼仪，一步一步优雅地朝着餐厅走去。

　　夜幕将至，她的新骑士即将出现在她用餐座位背后，接受她那一家子人的观察。她早就做好了一番唇枪舌战的准备，去说服自己古板的父亲接受自己的新骑士，也希望这扎维纱可别怯场的好。

　　扎维纱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几件衣服一拿就能走。他步履轻快地朝着那富丽堂皇的城堡深处走去，把自己的衣服挂在飘着茉莉香的衣柜中，又踏着软软的毛毯往餐厅走去。

　　他走惯了泥泞的泥路硬邦邦的石块路，这次走上这么软的毛毯时还有些不习惯。可是为了不给伊诺斯小姐留下坏印象，他还是很快克服了，昂首挺胸地走进餐厅。

　　餐厅里已经落座了所有人，扎维纱咽了一口口水，他受过十四年的骑士训练，对伊诺斯大领主一家都十分明白和尊敬。他了解伊诺斯家族的发展史，也牢记家族家谱。这一代的大领主跟领主夫人，只有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伊诺斯小姐是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另外两位少爷是双生子。

　　扎维纱沉稳地走到伊诺斯小姐身后站好，他的右手一直搭在剑柄上…………他随时为伊诺斯小姐而战！

　　周语微笑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接受来自父母跟两位弟弟的审视。她选了一个非贵族子弟的骑士，这让他们大吃一惊。

　　而她的弟弟似乎尤为不满，稍年长一些的那个双胞胎弟弟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我亲爱的姐姐，你这是选骑士时被突然刮起的大风吹了满脑子的沙子么？父亲可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选择自己的守护骑士。”

　　周语先没有开口去维护，她等着领主夫人皱起眉，严厉地提醒了自己的弟弟一句：“艾西，注意你的用词，她是你的姐姐！”

　　周语趁着领主夫人教育自己的弟弟，悄悄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父亲，他看着并不是勃然大怒的模样，这就表示这件事成的几率还是非常高的。

　　而且，扎维纱也很争气地并没有露出不安跟慌张，他就如同她父亲身后的骑士那样镇定自若，只管守护自己眼前的人，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不闻。

　　“伊芙，我记得我有教过你如何选择一个合适的骑士，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选择了他作为你今后的守护骑士吗？”

　　领主夫人在教训完自己的儿子后，自然就轮到了自己的女儿，她对这个骑士明显很不满意。

　　而周语身后的姆妈也摆出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来，朝着扎维纱恶狠狠瞪了几眼。

　　周语先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她拿起精致的绣帕擦了擦本就没什么东西的唇，然后才笑着开口…………朝着她父亲跟母亲的方向：“父亲，母亲，我很抱歉我并没有如你们所愿选择一个贵族弟子来当我的骑士，也恳请你们可以听一下我的理由：扎维纱是一个出色的骑士。他接受了所有正统训练，也有出众的能力，他的礼仪不输于任何一个正统贵族子弟，他的相貌也是叫人赏心悦目。除了身世上的一点点缺陷外，我有什么理由不去选择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少年呢？”

　　“可他是一个平民，你将会为此在宴会上抬不起头。你该如何介绍你的骑士？一个出生低贱父母是仆从的骑士？”

　　领主夫人依旧不满极了，她刻薄至极地批判扎维纱的身世背景，甚至说到他父母的身份。

　　而周语并没有从正面回答，就像一开始她的解释那样，没有拿现代的一套人人平等去说服中世纪老古董，而是依旧笑盈盈地回答：“他是我的骑士，他是伊诺斯大领主女儿的骑士，难道这个介绍还不足以叫人们闭嘴吗？父亲，我认为在您带领下的伊诺斯家族，无需靠骑士们的家族姓来彰显我们的伟大，我们的家族姓足以叫我们昂首挺胸地参加一切宴会，为我们的骑士撑腰，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我们家族名下的人。”

　　周语用一个反问，从讨论扎维纱身份的问题上巧妙地转移到自己家族并无需他人来添光加彩，他们本身就足够出众。她既化解了扎维纱困难的处境，又恭维了自己的父亲和家族，叫领主夫人也闭上了挑刺的嘴。

　　一直沉默的诺伊斯大领主此时终于不再沉默，他的肃穆的表情有所缓和，对着周语道了一句：“伊芙，记住你今日的话，为你的选择负起责任。”

　　他说完后，就拿起刀叉开时用餐。周语见此，也机智地赶紧随着一起用餐，叫她的弟弟们再也不能讲出什么挑刺的话来…………吃饭时讲话，可是会被父亲责罚的。

　　她可怜又愚蠢的弟弟们，只能愤愤地切着牛排来诉说自己内心的不愉快了。

　　87

　　扎维纱作为一个合格的骑士必须整天追随着自己的主人，不论她去往何处见什么人。

　　而通过一段时间的跟随，他对自己的新主人的认识也逐渐加深。

　　伊诺斯小姐高贵典雅却并不盛气凌人，比起那些空有脑袋的无知贵族小姐们，她知识渊博且风趣善谈，在任何一个宴会上都能如鱼得水。她极善与人交谈，哪怕是那些老学究们，她也能跟他们谈论许多扎维纱从未听过的知识。除此之外，伊诺斯小姐还善于骑射，她的马术凌驾于大部分人之上，都快与扎维纱齐平。

　　有这样一个出色的主人，对骑士而言也有很大的压力，当然，这压力也能转换成动力，督促着扎维纱不断去磨练自己。

　　周语带着扎维纱几乎走遍了自己所有社交圈子，她带着他出席大大小小的宴会，却并不曾主动介绍过一次他的身份。他们两人间的相处模式，往往是周语往那儿一坐，扎维纱忠诚地站在她身后，即使一言不发，也叫别人清清楚楚地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偶有好奇的也会来问周语，像这次宴会上的这位年轻的贵女，她就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来问周语她身后的俊美青年是谁。

　　“尊敬的伊诺斯小姐，您身后的这位少年俊美非凡，可以跟我们讲讲您是如何征服这位勇士的吗？”

　　这个贵女问的委婉极了，她本意是想打听扎维纱的身世和背景。现在跟一位大领主的骑士结婚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要知道有些受宠的骑士可是拥有自己的封地和成群仆从，因此也不乏那些中下的贵族小姐心仪骑士。

　　而周语则是轻轻地抿了一口手里的酒，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位漂亮的小姐，只说了一句：“他是被赋予了可以站在我后背的权利的人，他姓伊诺斯。”

　　他姓伊诺斯，而不是他是伊诺斯的仆从，这直接将扎维纱的身份提到了那贵女平等甚至更高的身份，让那贵女不敢再探听什么…………伊诺斯家族的忠诚度可是出了名的强，一旦一个伊诺斯认定了自己的主人，他就会万事以主人为先，哪里还会管的上自己的家庭？

　　倘若这位少年是一个贵族骑士这倒还是个不错的丈夫选择，他会有自己的家族姓和家族使命感，不会一心一意都扑在伊诺斯。而被赋予伊诺斯姓氏的骑士……

　　他或许会是一个好的情人，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丈夫。

　　那位可爱的贵女朝着周语下蹲行了一个礼，再也不去看扎维纱，直接提起自己的裙角离开。

　　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能对自己有利的事物才能勾起他人的好奇心来，一旦一无用处，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不施以一个目光垂怜。

　　这是贵族专属的冷漠，扎维纱见得多了，也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扎维纱对周语对他的数次维护颇受感动。他走到周语身前单膝下跪，再次去虔诚地亲吻她的手背：“尊贵的小姐，感谢您对我的维护，您的慷慨善良真叫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您才好，我只能一遍一遍地奉上已经属于您的忠诚来报答您了。”

　　周语也不急着缩回自己的手，她就着扎维纱的动作让他吻了自己的手背，又将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以显示自己的忠诚。

　　周语拍了拍扎维纱的肩膀，带了几分笑意凑近他道：“你的忠诚早已是我的东西，拿着我的东西来讨好我可不是明智的行为，你该知道伊诺斯的贪婪，或许你可以选择其他的东西来讨好我。”

　　扎维纱怔了一怔，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应道：

　　“是，我不该拿您的所有物来讨好您，不管您要什么我都会为您夺来，请告诉我，尊贵的小姐，您想要什么？”

　　伊诺斯小姐这般善良大方仁慈，她有权取得她想要的任何的回报，只要他能做到的，他都将会竭尽全力地区完成他交给的任务！

　　扎维纱紧紧地看着周语，仿佛即使下一秒她说要他去刺杀现任国王，他也毫不犹豫地会拔剑似的。

　　周语轻笑了一声，又拍了拍这个年轻的骑士白白净净尚未经历风霜的脸：“我不需要你为我耗尽上帝恩惠的生命，也不要你去爬山涉水找什么奇珍异兽给我把玩。我生就是一个伊诺斯，享受遍了所能享受的一切。但是现在，我只对一件事情好奇的很也心痒的很。”

　　“能叫人成为一方强者，也能叫人背叛自己的家族，甚至能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的，那个叫□□情的玩意儿，你能给我吗？”

　　她看着他，依旧带着一个伊诺斯的高傲矜贵，但分明又有几分亲切温柔。

　　扎维纱差点就沉溺在她那春水般温暖的眼眸中，他回过神来，惶惶不安地回她：“尊贵的小姐，我实在惶恐于自己的卑微渺小，我自然是乐意为您献上我的一切，哪怕我的生命，可是您是如此高贵优雅，自然也该由跟您同等身份的人来为您献上他的爱情，来乞求您的垂怜……”

　　“旁人的爱情没有忠诚的陪伴叫人享受了也是不安心，而你早就献上了你的忠诚，我不用担心你会背叛我亦或是抛弃我。我不会逼迫你来向我献出你的爱情，它本该是你情我愿的美好事物，没有谁乞求谁，谁又垂怜谁一说。我允许等你站在我身后不再是为了我是一个伊诺斯，等你挥剑为我不再是为了我是一个伊诺斯，等你无法掩盖内心的澎湃和渴望时，再向我说出你的答案。”

　　扎维纱从未想过自己的主人是如此的通情达理，他都做好了要是自己的主人要求的话，他哪怕是逼也会逼着自己爱上她的准备，可是她却如此仁慈地告诉他，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

　　周语看着这个年轻的骑士眼中掩盖不住的仰慕，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她故意说了一大段的话去误导他，作为她的骑士，扎维纱本就会一直站在她身后，为她而挥剑，因她而喜因她而忧。可是有了今天的这番话在，日后他的这些平常的举动，他就会去思考：自己究竟是为了她还是因为她是一个伊诺斯？

　　而这一遍一遍的思考，就会在他潜意识里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叫她的攻略也是事半功倍。

　　要是她没今天的这番话，他一定不会去思考这回事儿，感情本就是界限模糊的，爱情里面也有忠诚，一些忠诚甚至强过了爱情的追随，还不是靠着人随便定义随便说的。

　　可怜的扎维纱被自己黑心的主人一点一点地勾进早就织好的网里，却还满心感恩她的慷慨仁慈。

　　他们两人从不会待到宴会结束的时候，周语不喜欢很晚回去，因此常常是宴会大半过后，她就要带着扎维纱走了，圈子里的朋友也都清楚她的作风，都不加以阻拦挽留。

　　今日也与往常一样，她带着扎维纱坐着自己的马车离开。西方的马车可不同于古代的精致厚重，他们只是把一辆铁质的拖车绑在了马上，那拖车上面又设了个凳子，坐在上面屁股都颠得厉害，还不如骑马自在。

　　大部分马车还是没有顶的，偶尔有一辆上面有顶的也是半敞开的样式，并不能像东方的马车那样遮阳避风避雨。

　　周语原本坐在马车上努力地克服自己的不适感，只是当马车行进在路上，与另一辆马车迎面擦过时，她突然就是一阵心悸，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才洗完热水澡突然就被人拿冰桶当头浇下，又像是在充满烟味的房间里出去闻到新鲜的空气。它并不叫人感到痛苦或者高兴，但是就是有一种预告似的心悸。

　　总之，是能叫人一下子就感觉出异样来。

　　叫人不由自主地去想到：哦，他来了。

　　周语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贺栗当初说的话，当两个攻略者在同一个世界相遇时，即便事先不认识也一定能互相认出。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扭头看向了马车的外面，而那辆车里的人也恰好是闲闲地投来一眼。

　　那个人，在这一堆中世纪欧洲人的世界里，长得真是相当东方。但他的东方却又带了些西方的立体深邃感，除了那一头黑发和一双比东方人还要黑上许多的眼眸外，他宽肩窄腰长腿都不像是小巧玲珑的东方人。

　　他的坐姿随性之中并不失优雅，双手交叠放在翘起的腿上，看似懒散地靠着马车座位上的后靠。但是周语也是坐同样的马车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保持这样闲散从容的坐姿该有多难，更何况还要优雅。

　　他的穿着比他的外表要低调很多，从帽子领结到皮鞋袜子都只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袖口胸针都不是花里胡哨的款式，甚至都不是最流行的款式。可是周语还是能看出它们价值不菲…………低调的奢侈。

　　也对，这样出众外表的人，若是再配上一套夺人眼球的衣着，实在太有标志性，美的太有攻击性了。

　　在攻略之中，太引人注目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他们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