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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双木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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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的丫鬟听说百姓聚众闹事,吓得面色惨白,身子发抖,你瞧我,我瞧她,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立在窗户跟前的自家姑娘,老爷和小哥儿不在府里,她们惟有指望黛玉出头摆平这天大的难题。
  明白事情紧急,黛玉追问道:“爹爹可知晓此事?”
  林修善面有难色,嗫嚅了半天,说:“上游的河堤决口了,老爷正忙着指挥人用沙包填补呢。不过,我已派人去说了。”
  处在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封建社会,黛玉即使拥有济世之才,亦不能得到施展的机会。何况,若想消除百姓酝酿的抢粮计划,平复民怨,惟有开仓放粮一条路可走。然这事若无来自东平郡王府的刘伟,以及深得民心的爹爹压阵,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成行的。唯今之计,只能耐着性子,等待他们归来。仔细权衡过后,她眸色冷然的说:“那你去城门口候着,一切等爹爹刘管事回来再说。” 
  林修善原想借黛玉的威势弹压衙门口聚集起来要林大人去伸冤的老百姓,不想,黛玉却波澜不惊的命他去城门口等老爷和刘管事回来。一时间,林修善连日来积压在心口的愤怒爆发出来,逞着意气回嘴道:“那围聚在衙门口的人怎么办?还有伤者的亲戚,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林大人做主。”
  黛玉冷冷瞥向胆子突然间大了不少的林修善,不怒反笑道:“你出去问他们,是决口的堤岸重要?还是他们打官司重要?不管他们说什么话申辩,你一律回答,官司等灾情过后,召集全城的百姓一块打。到底是谁的过错,由全城的老百姓说了算。至于受伤的书生,你先安排人去医治,用掉多少铜钱,全部用账本记好帐,等事情结束了,统一清算。”
  林修善见黛玉语气强硬,半点不容情面,心里升起的怒气一下子焉掉,转念想到从来都把林家三口放在头一位的自家老子和媳妇儿,不由得一虚,口气立时软下来,诺诺的回道:“那,我先去衙门口赶走争执的双方,然后再去城门口等老爷和刘管事。”说完,他转过身,准备走人。
  “慢着。不用去赶他们。你喊两个小厮,把我刚才的话敲锣打鼓地沿着府衙附近的街道喊一圈就行。我倒要看看大难当前,他们有什么脸面留在府衙门口吵闹不休。”黛玉冷哼一声,踏步坐到罗汉床上,接过紫鹃递上的温度适中的汤药,仰头一口喝完,看她喝得又快又急,紫鹃忙送丝帕给她擦拭嘴角。
  听她的主意,林修善一怔,随即露出苦笑,姑娘这招真“妙”!怕是不等小厮喊完话,蹲在衙门口争吵的两帮人立马会销声匿迹,不敢出来丢人现眼了。他答应一声,疾步奔出府衙后院。
  紫鹃瞧没什么事了,走到里间去收拾床铺,搬起枕头时,发现黛玉素日贴身佩戴的旧荷包掉在那里,她急忙拿起来,捧到黛玉跟前,嗔责道:“姑娘,你可真是不小心。这荷包,你平日里看得比命根子都重要。今儿为啥疏忽大意,将它失落在枕头下了。倘或是哪个没长眼的奴才见到了,起了贪念,我看你怎么办?”
  黛玉愣愣地瞅住边角磨得起毛边的旧荷包,蓦地想起荷包中有一块相当重要的玉佩。和玉竹嬷嬷认识以后,无意间曾见她提到,东平,西宁,南安,北静四个郡王都有一对象征身份的玉佩。一块自己佩戴,一块用来当聘礼,送给未来的郡王妃。闻她所言,黛玉方明白过来,为啥慕辰有恃无恐,一点不怕爹爹不肯允亲了。给郡王妃的聘礼,都被雪雁丫头糊里糊涂收进来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也是因为有了这个依仗,遂在听得老师说洛神图落到北静王手中后,她心神不慌的说,自有主张。万不得已时,爆出这块玉佩来。说是公主当年送给娘亲作为两家婚约的信物。她就不信,有人敢质疑死者生前的承诺。到时,两家一口咬定,任谁都无法撼动所谓的“真相”半分。即使是最上面的那位也一样。只不过,白白便宜了隔壁头的那个。
  心里有些不甘心失去向往的自由,就此住进牢笼里,黛玉嘴角闪过自嘲的一笑,伸手拿起紫鹃捧在手里的旧荷包,仔细想了想,毅然拿起针线篓子里的剪刀,拆掉缝住荷包口好几年的针线,紫鹃一旁见了,很是疑惑,但不敢阻拦,示意垂手伺候在旁边的相思她们出去做事,走到门口,她回过脸望向端坐在罗汉床东侧坐垫上,默默看着手中的旧荷包出神的黛玉,眸色一闪,抬手关上门,亲自守在门口的廊檐下,等待黛玉的吩咐。
  盯着荷包发了会呆,黛玉长叹一声,闭上双眸,取出荷包里同娘亲青丝放在一起代表东平郡王正妃的玉佩。她清楚,这玉佩一旦拿出来,她今生便如同是拉弓上弦的箭——不得不发了。
  她真的好不情愿,一辈子禁锢在郡王府的深宅大院内,同一群女人玩着尔虞我诈的游戏。但处在现今的情势下,紧迫的时间不容许她事事考虑周全。老百姓造反了,朝廷责罚下来,爹爹作为一县的父母官首当其冲。就算老百姓不造反,一场秋雨一场寒,缺粮少衣的他们也熬不到赈济的日子。难道要让活人眼睁睁地看着满满一仓的粮食饿死吗!还有满城吃得肥头大耳的富豪乡绅们。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他们。
  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大点,相信爹爹和弟弟亦会同意她的做法。黛玉眸色冰冷,容色好似罩了一层冰霜,唇角浮出一个清清浅浅却又冷静异常的笑容。
  慕辰啊,木辰,你我今生能否共结连理,就看今日我以东平郡王已聘正妃的名义,强行征缴粮食救济灾民引发的后续了。
  她开口轻唤一声:“紫鹃,你进来下。”
  大概是将生死完全置之于度外了,黛玉眸底的冰冷瞬间退去,嘴角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取代之前的清冷。她侧过头,笑着对神色略显不安的紫鹃说道:“紫鹃姐姐,烦请你去取些备用的请帖来,还有,你去前面找雪雁,问她要桐城县里大小官员和乡绅富豪的名册来。”
  推门进来,看到黛玉容色平静,笑颜如常,紫鹃反而更加担忧,咽了一下口水,回道:“是,姑娘。”
  她在原地踌躇了片刻,退身关门出去,寻雪雁办自家姑娘叮嘱的事来。不一会工夫,她取了黛玉所需的东西走回来,方到门前,看见相思立在门口与戴胜窃窃私语,俩人发现她,忙噤声不语,眼神飘忽了几下,笑道:“紫鹃姐姐,姑娘正等着你呢。你快些进去吧。我们俩在前边还有事没做完,先忙去了。”话还没说完,俩人微欠身子,快步离开。
  想到戴胜相思云雀俱是玉竹嬷嬷亲自挑选调教的丫鬟,紫鹃的心不禁一沉,对俩人偷偷摸摸的举动产生了怀疑。春纤夏织会拣高枝飞,保不准她们几个没这心眼。她稍作停留,眸色暗沉的盯住相思戴胜的背影看了会,回道:“姑娘,我回来了。”毫不迟疑地推门进去,走到黛玉跟前,俯身低头凑到她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说出方才的事。
  黛玉听着心中一动,又想起临行前请玉竹嬷嬷准备的两万石粮食来。她抬起头,注视窗外停雨后,渐渐发亮的天色,道:“不用去管她们几个的行事。大概是玉竹嬷嬷临行前交待她们要将我的日常生活按时通报回去。紫鹃姐姐,你去磨些墨,我要广发请帖,宴请本城所有的大小官员,和乡绅富豪前来吃一碗我亲手做的,千金难买的糙米粥。”
  紫鹃闻言,讶然无语,作为一个丫头的本份,她很听话的走到书桌旁,磨好一池墨汁,在笔架上取了黛玉惯用的雪狼毫湖笔搁放在砚台旁,将名册摊开,空白的请帖叠放在书桌上,安排停当,垂手退到一旁伺候。黛玉移步坐好,拿起毛笔,认真地以林如海的名义,拜会本城有钱有权的人士。
  整整写了一个半个多时辰,她方写好所有的请帖,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遗漏之处,黛玉歪过头,淡淡笑道:“紫鹃姐姐,烦你再跑一趟。寻个在府衙当差的老衙役,让他带我们家的奴才去送请帖。要他记着,一户都不能漏。全都给我送到。”说到这里,她的眸底忽闪过一丝狠意。
  似看穿黛玉话语的决绝,紫鹃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咬着下唇,犹豫片刻,抱起厚厚一叠的请帖,应了声,径自去前边喊了几个刘伟一手训练出来的护院,找了一个留守在衙门里的老衙役,给了几两银子,命他带着一块去挨家挨户送请帖,来赴自家姑娘开的千金难买的家宴。
  一切安排妥当,就等夜幕降临了,好戏开锣了。
  

  ☆、峰回路转

  刘伟火烧眉毛似的快马加鞭奔去河堤,一路上哀叹自个儿命苦,先是摊上面善心冷的慕辰主子,后又跟在外表天真,内心深沉的林融小主子。倘使俩人处得好,也就算了。谁料,俩人明里愉快,暗地里斗得不亦乐乎。若是为了其他的事争斗,他倒好选择立场。可叹俩人争来夺去都是为了得到一个人的关注。照目前的情势来观,慕辰主子起点太低,身份地位过高成了他最大的缺憾,遂导致屡战屡败,不得林家三口的欢喜。
  与林家三口处了一段时间,刘伟算是明白小毛子之前为何敢如此肯定紫鹃不会成为半个主子了?这林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可比一般人家快活多了。富贵奢华的日子,活得坦然自在。布衣粗粮的生活,照样自得其乐。林小哥儿虽说咽不下糙米粥就咸菜,但一瞧见自家老子和姐姐都能过,他也不多说啥,立时笑得天真吃下去。
  林家三口里,刘伟最最琢磨不透的便是林融的性子。说他老到,天真起来比谁都冲动。尤其涉及到姐姐黛玉的事。说他天真,这段日子他有意无意暗地里地给慕辰主子使绊子的手段,即使他这个在郡王府里见惯了的人,都忍不住后怕,唯恐一时不察,得罪了这个笑容天真的小主子。得罪了他还不要紧,严重的是,他有个严重护短的姐姐,而那姐姐是慕辰主子一心一意倾慕的人。
  刘伟愈想愈觉得前途渺茫,寻思着不如干净利落点,痛痛快快地站好自个儿的位置,就不用一天到晚提心吊胆了。不过,他既不能选慕辰主子,也不能挑林融小主子,摆在他脚跟前的只有一条路——林家的姐儿。打好主意,刘伟顿觉身上的千斤重担忽地一轻,心里生出一番天高海阔任鱼跃的豪情出来。
  疾驰来到河堤附近,刘伟翻身下马,远远地瞧见高高的堤岸上一群人聚在一起,眯眼一瞧,林家老爷似乎忧心忡忡地立在最里头,再仔细瞅瞅,他脸色骤变,倒抽一口气,那些人抱起放到铺着稻草的木板上,欲要抬走的不就是林家小哥儿,而林家姐儿颇为欣赏的潘季驯,则脸色惨白地裹着一床破棉被坐在竹椅凉轿上头。
  见状,顾不上其他事情的刘伟赶紧冲上去拦住,口气不大好的厉声斥责抽抽嗒嗒伺候在木板旁边的甘草半夏道:“该死的奴才,有你们这样伺候主子的吗?倘使小主子有个好歹。你们俩也不用想别的出路了。直接以身殉主吧。”说着,他凑近一看,见林融面白气弱地裹在灰扑扑的破棉被里里,七魂不全三魂,昏厥不省人事的模样儿,当场唬得魂都没了。他喉头呜咽一声,浑身抖着,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小爷那,要是奴才一直跟着,你也不至于整出这事来呀……”
  林如海听着一阵酸热,想到待会回去女儿黛玉的脸色,心神蓦地慌乱起来。黛玉心疼弟弟是林家上下有眼力没眼力的都晓得的事实。这回闹出如此大的事来,保不准她在盛怒之下会做出些啥来?
  “林大人?”潘季驯昏昏沉沉的抬眼轻喊一声道:“时良今日侥幸得以活命,全赖你家小公子舍命相救。往后,只要是你家的事,时良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的。”他倚靠在竹椅背上,黑亮有神的双目投向远处滚滚东去的昏黄河水,看着重新堵住的决口,心里安慰不已。
  “时良,先别说什么报答的事。倘不是得你相助,上次黄河溃决时,整个桐城县就变成一片汪洋了。若要说谢字,也应是桐城县的百姓先谢你。老话说的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时良你一心为民着想,遂今日能遇难呈祥,转危为安。至于犬子出手相救……”林如海看了一眼面色灰白的儿子,怔了半日,长叹一声道:“皆是他前世里的造化!”说完,两行清泪夺眶而出。一双儿女俱是他疼在心坎里,捧在手心的宝。素日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今儿说出此番违心的话语来,他是心如刀绞般的疼。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作为一县父母官,林如海不得不做出一个表率来。
  潘季驯听林如海这样说,默然良久才道:“治理黄河水患是我毕生的心愿。而林大人是唯一一个肯采用我的建议修筑堤坝的官员。俗语云,士为知己者死。今生能得到林大人的赏识,时良我便是死在这洪水里,亦是心满意足了。只是,若因我连累到令公子……”说话的同时,他想起这些年处处怀才不遇的境遇,不禁眼圈一红,泪珠子潸然滚落,身边的人见了,纷纷劝慰与他。
  这时,刘伟抹了一把脸,悲痛的过来说道:“老爷,奴才先回去赶辆车子来。顺便喊个大夫过来,给小爷和潘先生看看。”他故意隐去要先去通知黛玉,待她定夺的事不说。
  “也好。”林如海点头同意,想了想,他喊住拔脚离开的刘伟,小声嘱咐道:“且慢,你回来。我跟你说,回去后,你私底下去寻雪雁,让她去小哥儿的屋子里,拿些替换的衣服。还有,潘先生的也要。最好是能带些驱寒的药来。”碍于人多口杂,林如海不便说得太清楚明白,只得含糊其辞的示意刘伟回去后,不要同黛玉提及此事。女儿冻人的眸光,他领教了不止一两回了。反正林如海觉着,宁愿去面对当今圣上的雷霆之怒,也不情愿再瞧一回女儿冰冷的眸子。
  “是,老爷。”刘伟目光一跳,躬身领命,径自下河堤,解开缰绳,跃上马儿,扬鞭疾奔回桐城县府衙。
  见他身影远去,林如海转过头说道:“劳烦诸位先将潘先生和犬子送去平日休息用的草棚子安置下来。”众人听命抬着俩人下堤岸,余下人见洪水已威胁不到桐城县了,俱松下一口气,三三两两赶回家中,报告这个好消息。
  刘伟马不停蹄地跑回桐城县,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瞅见一个眼熟的人守在那里不停地冲他摇手喊叫,仔细一瞅,原是林家的小管家林修善,他忙止住马,跳下来,迎上去好奇的问道:“小管家,你怎么在这里候着呢?”
  林修善左右张望一眼,凑到他耳边低于几声,刘伟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真是怕啥事,啥事就来。百姓聚众抢粮,这可是大事啊!一个弄不好,林家上下百来口人,都会栽在这事上头。事情糟糕的是,主子他在河南郑州那边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这边的烂摊子。他面色难看的沉吟一会,小声问道:“姑娘作何考虑?”
  林修善看看城门口来往的人和蹲在边角里面黄肌瘦的难民,低声回道:“姑娘说,等你和老爷回来,再作打算。” 
  “那我先去见姑娘。”刘伟低声回了一句,身手利落地翻身上马,突然提高声音道:“林小管家,你不必在这里等了。溃决的堤岸已被老爷带着人堵住了。相信过一会,老爷和潘先生他们便会遣人回来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了。”话犹未完,他催马而去。
  在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和百姓听到他的话,纷纷围上去问林修善,这事是不是真的?林修善笑容可掬的回道:“这事自然是真的。洪水不日可退。我们大家总算是苦日子熬到头了。”大家伙一听,心里欢喜极了,有些离家许久的灾民不禁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大约是得了信息,刘伟先去请了个大夫到河堤上,尔后才骑马转道去府衙。但他没从府衙前头走,而是直接绕到府衙后头的马厩那边下了马,将缰绳扔给听了黛玉吩咐,守在马厩边的小厮,说了声:“把姑娘平日里坐的马车套好。我们一会要去堤岸上接老爷回来。”脚步匆匆地跑向黛玉所住的院子。
  他方到府衙后院门前,和办完事回来复命的紫鹃不期而遇。刘伟停步,面孔一红,拘谨的问安:“紫鹃姑娘,近来可好?”
  紫鹃不知他心思,侧过身,柔柔一笑,回道:“托刘管事福,我过得挺好。”忽地,她想起刘伟是追林融去了河堤上,这会儿却只见瞧见他一人回来,不由得感到奇怪,忙问道:“刘管事,我家小哥儿呢?”
  刘伟心弦一紧,面上敷衍的笑道:“小哥儿他闹着不肯回来,说是要陪着老爷留在河堤上头,看着洪水退下去。”
  素来晓得林融的倔犟脾气,见刘伟说话实诚,紫鹃不疑有他,信以为真,笑着嗔了句:“融哥儿也真是的。既是想去河堤上陪老爷,为何不同姑娘说一声。弄得姑娘心里好不开心,担心得要命。待会回来了,定要好好说说他。”说罢,她移步踏进门槛,见刘伟立在门口踟蹰不走,不由得问道:“刘管事,你还有事?”
  刘伟心知她是黛玉跟前的心腹,然现今的事不能同她说,遂干干的笑道:“烦紫鹃姑娘去通报姑娘一声,就说我有要紧事求见。”
  紫鹃笑了笑,回道:“不用通报的。姑娘方才嘱咐过我,说若是刘管事要见她,尽管进去。你同我一块进去吧。”说着,她欠一欠身子,先行在前边带路,刘伟趋步跟上。俩人不多时来到黛玉所住的屋子前面,几个立在门口伺候的婆子丫鬟瞧见俩人一前一后来了,忙争着回话:“姑娘,紫鹃姐姐带着刘管事来了。”
  闻言,黛玉回道:“让他们快进来。”眼见着未时过了一半,压阵的人一个没回,现听到刘伟回来了,她自是十分欢喜。倘或是她没猜错,这城里有不少慕辰的门下在,不然爹爹做事不会如此顺利。
  紫鹃带着刘伟进屋子里面,瞅见黛玉若有所思地端坐在罗汉床的西面垫子上,手里摩挲着一块玉佩,见到他们进屋子了,她随手将玉佩放在一旁的矮几子上,开口吩咐道:“紫鹃,你去让外面的人泡壶茶来。”
  紫鹃答应了,退身到门口去唤人泡茶。刘伟眼睛厉害,一眼瞧清黛玉放在矮几上的玉佩和慕辰身上佩戴的一对,是代表东平郡王府郡王妃身份的东西。他脑筋转得飞快,大约猜到黛玉想要以势压人,强行征收粮食,以平民怨了。他稍微想了想,躬身上前说道:“姑娘,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黛玉看他的神色,眸色一动,笑道:“刘管事尽管说来。”她有意将玉佩暴露出来,便是想看看身为隔壁头心腹的刘伟有啥更好的主意?对於黛玉来说,假使能不动用这块烫手的玉佩,便能将此事摆平是最好了。不经思虑,擅自激怒上头那位,福祸难料。
  “姑娘,此物不可在人前露面。”刘伟直言劝诫道:“据玉竹嬷嬷在宫里探听所得,有人不大欢喜主子一心惦记着当年的事。”
  他不说破那人是谁,然黛玉一听,立时明白他说的是谁。这世上能够轻易压制住隔壁头的人,只有一个。她略一思索,眸色冷然的说道:“不瞒刘管事,我也知道。这东西一用,我们家凶多吉少。但不过事关紧急,顾不得许多了。”置之于死地而后生。那人倘使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意,便不会恼羞成怒,赶尽杀绝。她用全家的命赌这千分之一的机会。
  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刘伟心里喊苦,嘴上劝慰道:“姑娘,你这是何苦呢?赈灾的恩旨最多十多天就到。到时,上下一片欢喜,老爷他这次又立了大功,说不定上头一高兴,就让他官复原职,重新回到扬州去了。”
  他瞅黛玉眸色不动,倾了倾身子,大大胆子继续说下去:“姑娘,据小的观察,如今老爷在这县城里威信大在,老百姓都服气他,听他话,只要他肯出头说一句话,弹压下闹事的百姓,十多天,不过是弹指瞬间的事。”
  刘伟他是一心一意想着将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在他眼里,只要黛玉一家子没事,其他人死绝了,他的眼睫毛都不会动下。不是他冷心肠无情,若是黛玉出事了,这桐城县里的人恐是躲过了洪灾,躲不过某人的雷霆之怒。某人权势滔天,要想整治一个小小的县城,不要太容易,随便调一个横征暴敛的人过来当几年县令,保管这城里的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也想忍下去。只是我能忍,城里十余万的灾民不能忍。你知道我们来之前,这城里饿死多少人了吗?连官府的府衙都断粮了,其他地方能有吃的,才怪。当然某些地方除外。刘管事,难道你要我看着满城的百姓守着满满一仓库的粮食饿死吗?”黛玉眸色一冷,冰着声音反问道:“还有,十多天的光景,你说的倒是轻巧……十多天会生出多少事来,你算过没?历来都是官逼民反,哪有民吃饱了无事做,主动寻事闹事的?刘管事,我不管这块玉会给我们林家带来什么样的危机。为了无愧於林家几世的清白门楣,我今儿就豁出去了。”
  她有意逼着刘伟表态,逼使他出面去寻隔壁头的那些门下做事。只要有人撑场面,从中周旋一二,便可将此事的风险降到最低层。这段日子,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来,逼得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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