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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双木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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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是君子哦!不可以向小人学习。”黛玉先堵死某人的后路。
  “大姐儿不是常说:君子既是小人,小人既是君子吗?”林如海笑若春风拂面。
  “爹爹是探花郎,读的是圣贤书。”
  “大姐儿常言:圣人之言都是空口说白话者。”
  “妇人之言不可听也!”
  “非也。我家大姐儿的话,字字珠玑,句句忠言。”
  

  ☆、或许偶遇

  与父亲在书斋用饭完毕,黛玉见林如海公务繁忙,无暇闲谈下去,遂悄然起身,步出书斋,预备回房。她刚走到院门外,紫鹃提着灯笼从远处赶来接她回去。
  黛玉笑着迎上去,吩咐道:“紫鹃姐姐,待会回房收拾些紧要的东西。过几日,我们和融儿一起回姑苏老家去暂居。”
  紫鹃一怔,立即回道:“是。姑娘。”
  “等会再去爹爹房里找些旧衣衫修改下,我们扮作男儿装悄悄离开。紫鹃姐姐,这回要委屈你和雪雁当一回小书童了。”
  黛玉仰起头,眺望青黛色的苍穹,如同浓墨渲染的天际,一轮朗月高挂,几粒暗淡的星子,零零散落在其周围。自远离了前世现代都市喧嚣吵闹,她头一次在古代的夜晚感受到了一股寂寥空旷的意境。
  “姑娘?”紫鹃担忧的轻唤,黛玉迷离的心神收回,回眸瞧见紫鹃半举着橘红色的灯笼,站在皎皎月华下怔怔地望着她。
  “我们回去吧。要准备的事很多,需回去后,好好商议。”
  黛玉淡淡一笑,抬手抚了抚鬓旁随风乱飞的发丝,提裙踏上石阶,身姿摇摇而去。紫鹃见状,急忙提着灯笼追上去照路。心底里却是思绪万千,难以自拔。
  方才紫鹃看到沐浴在如水月华中的黛玉,飘逸脱俗不似真人,反倒像一缕随时随地都会消逝的香魂。心神不由一阵恍惚,一时间竟无法将目光从浸了一身清冷月华的黛玉身上移去,甚至怀疑若非她及时轻唤一声,黛玉便会在泠泠月色中化作烟云,飘然飞逝,再不留恋这红尘浊世的一丝,一缕。
  看惯了黛玉的淡然无争,凡事一笑而过。紫鹃忽然觉得眼前眉目间透着清冷淡漠的黛玉,陌生得令她这个伺候了她几年的小丫鬟感到吃惊。她此时才隐约觉察到一些不好的预兆。
  黛玉想要扮作男装,避人耳目悄悄离开扬州,前往姑苏老家,绝对是有隐情的。然紫鹃明白,她不过是个丫头,除了能在言语上劝慰黛玉,平日里尽心照顾好她。在其他的事上,她爱莫能助,可有可无。
  紫鹃低垂着头,提着灯笼默默走在黛玉的前方领路,不用回头,凭着多年相处的默契,她都能感受到从黛玉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绝尘气息。心道:姑娘什么都好,对下人和蔼体恤,对长辈孝敬尊重,对小辈谦让友爱。但她就是丝毫不念着自己!至此,紫鹃毫不怀疑黛玉心中如若不是因为有林姑爷和融哥儿牵挂着,她定会随着当年那个疯疯癫癫的癞头和尚出家去了。
  不多时,主仆二人行至“竹林精舍”前,发现雪雁端着烛台,立在圆洞门口的台阶上,心情焦急地等待俩人回来。一瞅见缓步行来的黛玉和紫鹃,她赶紧跑上去,接应道:
  “姑娘,小心台阶。”
  黛玉回过头,淡淡吩咐:“雪雁,你去找伺候融儿的小厮甘草和半夏。让他们将融儿常用的衣物收拾好,我们过几日去姑苏老家暂居一段时日。”
  给儿子选的贴身奴仆不是丫鬟,反是小厮,是林如海经过再三考虑后决定的事。而此前,他也曾询问过女儿黛玉的意见。听了女儿胡诌的一番言论,林如海最终选了两个伶俐乖巧的小童在儿子身旁陪伴。 
  咋然听到黛玉的吩咐,雪雁一时迷糊,有些摸不着头脑,傻乎乎的呆立半响,待回过神,她立即雀跃的笑闹一声“姑娘真好!”
  笑嘻嘻地将手中的烛台送到紫鹃手中,接过紫鹃原先提的灯笼,一路小跑,溜去院子东侧的房子。
  黛玉见状,不禁笑着摇摇头,说道:“你瞧她那样子,我好放她去嫁人吗?”
  紫鹃小心端好手中罩着鸭梨黄纱罩的烛台,轻声笑道:“呵呵,那是姑娘心眼好!”
  主仆二人边说边笑着回到黛玉所住的屋子,仿佛之前在月光下发生的一幕,都是错觉。然紫鹃十分清楚,自家姑娘心里有一个结,一个难以向人言说的心结。而这个千千心结,是她这个小丫鬟无法解,也解不了的千缠百绕结。
  回到屋子里,沐浴完毕,黛玉换了一袭雪青色对襟纱衣,月色如意纹暗花的纱裙,满头的青丝随意散落在身后,用一根裴翠凤簪斜绾在一边,坐到外间的凉塌上,检查去姑苏老家需要携带的日常用具。她虽不喜奢侈浪费,但衣锦还乡的浅显道理,她还是懂的。
  就如同在贾府里,她日常的吃穿度用,房屋摆设,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奢华。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喜欢看到身边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素衣素服过于节俭。尤其,黛玉身为她唯一的外孙女。她最心疼的女儿留下来的女儿。於是,老太太变着法子在物质上宠溺黛玉。而黛玉也乐得顺水推舟讨外祖母欢喜。
  将行李,衣物收拾妥当。三日后,天还未亮,黛玉换上父亲林如海年轻时穿过的圆领绣淡青色连理兰花纹比甲,内着雪色箭袖袍子,束靛青色攒花结长穗子的宫绦,脚蹬青缎粉底小朝靴,胸前更是挂了一个明晃晃的金镶珊瑚项圈,头戴“金缨展翅”冠。
  待她摇着折扇,笑眯眯地从房中走出来,与同样装扮的林融站在起来,引得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笑道:“老爷又多了一个哥儿了。”
  说笑了一会,她带着弟弟拜别了正要前往衙门办差的林如海,偷偷从林府的后门处拐角的巷子里溜上马车,飞奔码头,尔后登舟离开扬州,赶往姑苏。
  回到姑苏老家,她免不了领着幼弟前往宗族中的各家拜访问候。顺便前去祠堂查看工程修复的进度。与堂叔林江商议关于林家祖上留下来的房屋田产等琐碎事情。以及过年时的家祭活动。
  也许是黛玉自幼被父母充当哥儿养着,再者她处事干净利落,遂林氏家族中的长辈们对於林如海让她前来处理这些本当由儿子打理的事情,俱不太计较。偶尔从各房的内院漏出来的疯言疯语,也都在没未到黛玉耳畔前,便被有心人掐灭了。遂黛玉在姑苏城的日子,可不谓不惬意自如。整日里领着弟弟,带着丫鬟小厮各处游戏玩耍。
  时间飞逝,转眼间,黛玉带着弟弟回姑苏老家已有十天左右。这日晨起,她见天气不算酷热,夏风吹在人身上,亦算凉爽。遂换了身男装,喊了弟弟,带着两丫鬟假扮的小书童,和伺候林融的两名小厮半夏,甘草,一齐去虎丘山上喝茶纳凉。
  虎丘山位于姑苏城西北近郊,大致占地三百多亩,高约三十多米,然比起诸多闻名于世的山林,这小小的虎丘山却拥有“吴中第一名胜”的美誉。宋代大诗人苏东坡也曾赞誉:
  “到姑苏后,不游虎丘是人生之一大憾事也!”
  一行人来到虎丘山下,稍作整理,黛玉携着弟弟林融的手,说笑着拾阶而上。一路上林荫茂密,凉风习习,树梢间不时传来几声悦耳的鸟叫,抬头望去,一座石塔巍峨斜立在山巅之上,引人瞩目。
  “姐姐,我们去云岩寺塔那边看看。”
  没了家中父亲的束缚,林融指着山巅的斜塔,笑嘻嘻地拖着黛玉奔过去。紫鹃和雪雁见到了,急忙高声嘱咐:“融哥儿,你仔细着点。小心摔了姑娘。”
  “放心吧。你们也快点。”
  林融头也不回,自顾自拽着黛玉冲向目的地云岩寺塔。姐弟俩来到塔下,还没等喘口气,却见塔后转出来一名年方弱冠的少年公子,摇着折扇,含笑注视他们俩。
  见那人的眼光毫不遮掩地盯着她看,黛玉秀眉轻蹙,当即别过脸去,心中暗自嘀咕:“都躲到姑苏城来了。他还能跟着跑来。果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原来,她一眼瞧出那人是当年她前往京都途中所救的少年公子。
  没等她有所表示,只听到弟弟一声惊喜过望的唤声:“木兄,怎么你也来姑苏城玩了?”
  黛玉一听这话,心道:孙子兵法他倒用得挺得意!看着弟弟乐不可支地跑过去,与那人笑着作揖问候,黛玉的眸子冷了又冷,浑身上下的寒意逼人。
  这时,紫鹃雪雁半夏甘草他们几个气喘吁吁地爬上来,瞅到与一名陌生公子站在一起交谈的自家哥儿和姐儿,两个小厮并着两个丫鬟连气都来不及换,脸色俱是煞白一片。这可怎么办?私下与人相会,这要是让有心人瞧见了,他们家姑娘以后如何嫁人?
  紫鹃和雪雁苍白着脸色,互相对看一眼,手脚无措地停在原地,不知该上前,还是……就在俩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盯住那名少年公子瞅了老半天的雪雁眼睛一亮,暗叫:那人不是未来的姑爷吗?难怪小姐的眸子冷气直冒。雪雁心底里偷偷笑着,吊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回落到原处。
  安下心神,雪雁抿抿唇瓣,拉着欲冲上去护主的紫鹃躲到一旁的树荫底下,细细打量那位当年无比落魄的贵人。
  一身简单的秋香色团花图案箭袖袍子,腰带上挂着一个秋色缂金丝镶黑缎边的荷包与碧玉佩,乌黑的头发用秋色缎带束在头顶,面容清秀文雅,举手投足间隐隐透出几分英气。
  嗯。比起当年顺眼许多了! 雪雁暗暗赞叹。
  她的心情不错,而不明此间真相的紫鹃,心情糟糕得很。眼瞅着自家姑娘满心不乐意地与那名少年公子行礼问安,她却只能待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心里简直可以用火烧眉毛四个字来形容了。紫鹃瞪大眼,死死瞪住那名少年公子的一举一动,心想着,只要他有任何不妥之处,她就马上冲上去保护姑娘。
  

  ☆、禅悟顿悟

  虽心中百般不愿意,但改作男儿装扮的林黛玉在那人向弟弟询问并要求引见时,也只得上前作揖行礼。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自称姓木,名辰的少年公子,心道:既然你用化名,假身份。那我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遂黛玉有恃无恐地介绍自己姓贾,乃是林融之表兄。她不怕那人会拆穿她女子的身份,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身为侯门千金却与陌生男子,私下见面,是属于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行为。
  礼毕,她立即别过身子,打开折扇,神色自若地借摇扇,正大光明地遮挡对方不时飘过来探寻的视线。无意中,黛玉瞥见躲在松柏下面侧着身子抿嘴偷乐的雪雁,她眸波微动,冷冷淡淡地将那小丫头从头到脚彻底打量一番,就连鬓发间戴的小红花,她都没放过。
  黛玉看似无意,实则警告的一眼,令雪雁丫头心底里一阵后怕,讪然地收起脸上的笑容,摆出一张苦瓜脸,哀悼她因一时忘形,得罪自家姑娘的愚蠢举动。
  主仆二人默契的眼神交流,让站在一旁聆听林融讲述关于云岩寺塔历史的木辰不禁大乐。心道:多年不见,小姐的威信如故,小丫头依然天真烂漫。不枉他接到密报后,从京都马不停蹄地赶到扬州,再从扬州赶来姑苏城,又在虎丘山苦候几天的辛劳。
  木辰见到林黛玉冷冷应对,并谎称她姓贾的行为,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欢喜。他甚是明了自己如此唐突佳人的举动,非常不合时宜,且有违礼教。遂遭到林黛玉的冷眼以对是常理。但凡有点自尊心的贵族千金是绝对不容许自己的言行让人抓到半点错处,使家族因自身的行为而蒙羞。何况林黛玉祖上三代世袭列侯,又因皇恩浩荡额外承了一代。而她父亲林如海是前科探花,天子门生。母亲贾敏亦是荣国公府的侯门千金。再加上这些年他暗中得来的密报,木辰不敢说对林黛玉十分了解,但大概的生活习惯也能猜到一二。
  这位看着淡然无争的姑娘,心中笃定将他列为不知礼仪,不知羞耻之心的登徒子了。
  痴痴地盯住轻摇手中折扇,气质翩然出尘,眺望远山的青衣美少年,木辰温柔的眸子里快速掠过一丝懊悔。
  只是如今人已上船,下不得水。再者,他也不想放过这难得的“偶遇”机会。错过这一次,下次再想遇见她,难上加难。
  在黛玉眸光流转的瞬间,木辰打定主意,今天赖也要赖在他们姐弟俩身旁,一起逛完虎丘山。
  当年,木辰醒过来,连衣服都未换便匆匆赶赴宫里,跪着求姑母为他指婚。他心想着,即使不能马上娶过门,也要天下人的都清楚,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的长女,是他未来的王妃。由不得其他男子整天惦记着。怎奈黛玉年纪尚小,又有人要他再耐着性子等几年,否则木辰早就一意孤行地请旨赐婚,好堂而皇之地上林府去探望未过门的小王妃。而非同现在这般,千里迢迢满心欢喜地赶过来,佳人却使劲给他冷脸色瞧。
  “表兄,我们和木兄一起去寺院中喝茶吧?”
  年方十岁的林融岂能看出自家姐姐与新结识的兄长之间的纠葛。他扬起一张粉嫩的笑脸,扯扯黛玉绣了云纹的衣袖。
  未来小舅子的建议正合木辰的心思,他忙移到黛玉身前一尺之地,躬身邀请道:“贾贤弟,据闻虎丘山的白云茶烹之,品质极佳。其色泽如玉,其香如兰,品后沁人心脾,唇齿留芳,回味无穷。”
  他语气温和异常,态度文雅有礼,若非一双澄澈的眸子直愣愣地瞅住黛玉不放,完全看不出他此番举动中隐藏的私心。
  如果他的言语间稍稍流露出丁点冒犯轻薄之意,黛玉倒真好借机脱身离开。然他始终保持儒雅有礼,不远不近的翩翩风度,反令黛玉捉不到他一丝一毫的错处。只得耐着性子,跟随他去云岩禅寺中品茶谈天。然黛玉对木辰一口一个贾贤弟,贾贤弟,甚是羞恼。这不是明摆着讽刺她女扮男装,是假的贤弟吗?
  这倒是她冤枉木辰了。明明是她自己之前通报姓氏,说姓贾。又不肯透露名字。哪里是一心想博佳人好感的木辰故意为之!若早晓得黛玉对此称呼厌恶至极,木辰决不会一再叫唤,徒惹佳人心生不满。
  三人有说有笑地步至禅寺内待客之所,黛玉吩咐两个丫鬟取出上山前准备的香油钱,交於招待他们的知客僧。
  另言明,想在寺院中办一场水陆法会超度亡母。招待他们的知客僧观他们三人容貌出众,谈吐气韵皆非凡品,知道寺里来了大贵人。急忙躬身退出,吩咐行者上好茶,尔后转道后院禅房,询问主持的意思。
  林融闲着无事,抬起头环顾四周,见到墙上挂的一首禅寺,眸光一闪,猛然想起自家姐姐常言的“行看流水坐看云”话来,於是,开口笑道:
  “表兄,这诗一定合乎你的心意。‘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这诗词里描绘的意境,不正是你日日夜夜念叨的好日子。”
  说完,他转过身子,笑嘻嘻地看向淡笑不语的黛玉。林融很想听听自家姐姐又会出什么惊人之语!
  见自家弟弟在外人面前揭她的短,黛玉也不恼,眸色淡然地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别过头望向挂在墙上禅寺,细细品味过后,她方开口:
  “世间烦恼皆是庸人自扰之……”
  话刚出口,她眸色一怔,忽地想起近来自寻烦恼之举,心中禁不住苦笑连连。日日诵经念佛,却不解其中真意。还真是白白浪费了她的两世人生。
  想到此,黛玉的眸光转向自自然然坐在她左侧扶椅上的木辰,见他笑容温暖,举止大方。再想想她之前的冷眼,心中蓦然升起的薄怒渐渐退去,恢复一贯淡然的本色。
  时刻留意黛玉神色变化的木辰忽见黛玉的话刚起了个头就不再言下去,心中很是纳闷。再看她的眸光似乎若有所悟,身上散发出来冰冷气息逐渐被一丝丝暖意取而代之,更觉疑惑。他不明白黛玉的神韵为何会在瞬间起了变化,而且对他的态度好像不再拒之千里。
  木辰想了许久,也未想出其中真意。然见黛玉谈笑如常,神采飞扬,遂不再细究原因。
  “表兄,你不能用这话随意打发我这个勤学好问的学生啊?”
  林融哪里晓得俩人一念间想了诸多事情,他跑到黛玉右侧的扶椅上歪着身子坐下,一把揪住她的袖子摇摆。“你给我再讲讲?”
  黛玉偏过头,指指她被拽住的袖子,揶揄道:“你是想听我的衣袖讲吗?不然你干嘛拽着它不松手。”
  “袖子岂会讲话?”林融马上松手。
  黛玉抚抚衣袖,端起行者送上来的青瓷茶杯,揭开杯盖,啜饮了几口温热的茶水,轻问:“那我问你,好琴出好音,这话对不?”
  “这是自然。古有春雷,九霄环佩,大圣遗音等传世名琴。它们的琴音岂是寻常之物能相提并论。”林融毫不犹豫地回答。
  木辰在旁见状,却觉黛玉此问绝不像其表面所言,内中定有深意。於是,他坐正身体,屏气凝神,欲细听她的独到见解。
  黛玉细细端详手中茶杯上的古松花纹:“你说它们是绝世名琴,音质非同凡物。那我且问你,你听过没?你见过没?”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清澈淡然的眸子瞧向自家张口无语的弟弟。不等他做出回应,她继续言道:“所谓好音,俱是由人指尖流出。但你观我的指尖,细细聆听,可听到好音无?”
  说话的同时,黛玉抬起素手,做出弹奏的姿势。
  “你手下没琴,哪来的曲子听?”林融极为委屈,心里明白,自家姐姐又在乘机雕琢他这块不成材的顽石了。
  黛玉淡笑回道:“我心中有曲。”
  木辰听到后,连忙打开折扇,遮掩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可不想既得罪未来的王妃,又得罪未来的小舅子。
  “阿弥陀佛,好一句心中有曲。听小菩萨如此说,老衲倒是想起一首诗,‘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虽所言略有不同,然其间意思却也算殊途同归。有道是,佛在众生中,明心即是佛。”
  一个外披木棉袈裟,内穿土黄色僧衣的中年和尚从门外缓缓踱步进来。他大约五十余岁,面容清矍,身材适中,他笑眯眯地双手合十,微微低身行礼:
  “诸位菩萨有礼了。”
  “劳烦大师亲自出来相迎。”三人中,木辰为长,他上前一步,躬身还礼。黛玉和林融忙起身,尾随其后躬身问候。
  主持师傅的到来,顺便化解了林融和木辰的一场危机,黛玉也无心再与弟弟纠缠下去。遂将事情的关注焦点,转移到她想要办的水陆法会上。
  她心想:爹爹这些年在扬州当御史,收了不少盐商所谓的孝敬。不如,多拿点出来布施,请这寺庙里的和尚出面,救济下城里的贫民百姓。
  黛玉对父亲林如海随波逐流,周转在官商间并无任何意见。在她看来,一个好官既要懂得勤政爱民,更要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造福于民。俗语说得好,水清则无鱼。如若林如海过于清正廉明,不能圆滑处世。恐怕他们整个林氏家族,都要遭遇飞来横祸,灭顶之灾。一个连自身都无法保全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谈救民于水火,为民做主等空口白话!遂黛玉坚定的认为,当官者,需学会水油相融!方可保身利民。
  

  ☆、水陆法会

  闻得黛玉言辞恳切地想为早逝的亡母办一个七天七夜的水陆法会,并请云岩禅寺代为义诊施药一月,好让亡母早日离苦得乐,以慰子女无法赡养之心。
  云岩禅寺的主持雪峰和尚长叹一声,点头答应。随后,他提出,寺中并无僧人懂得岐黄之术。恐无法进行义诊施药。
  早猜出他会提出这事,黛玉神色自若的言道:劳烦大师出帖邀请姑苏城之名医来此义诊。所需花费之银两,俱由我们府中一并承担。
  雪峰和尚见黛玉小小年纪处事大方自然,对禅机佛理,一点即通,浑身上下散发出飘然脱俗的气质。而她身旁陪伴的一长一幼两位少年公子也非常人可比,俱是气宇轩昂之辈。遂对黛玉要办的水陆道场与义诊施药的善举,甚是尽心尽力。
  黛玉出手也极为大方,几万两白花花的雪花银由她的手指尖流出去,她连眼睫毛都没扇动一下,只在林府老宅的二管家向她禀报花费支出时,随意“嗯”了一声表示已知情。
  而远在扬州城的林如海见到家中亲戚们来的信函上抱怨女儿黛玉做事过于奢华浪费之事,抚须呵呵大笑。
  他拿着信对等在一旁的老管家林伯笑言:我还怕她花得太少,显不出她的气势出来。在官场浸淫多年的林如海深深的明白,女儿黛玉早被皇家定下来。而作为一府的王妃,行事若连这点气魄都没有,往后在王府如何自处?为人本当如此,该显耀时,不可退缩,不该显耀时,需隐尽一切光华。遂这次的水陆法会兼义诊,林如海反倒希望女儿黛玉办得规模越大越好,如果黛玉事先向他告知一声,林如海定会遍撒帖子,广邀扬州城的豪门富绅一齐为此事出钱出力。
  不过,据现在情形看来,女儿黛玉似乎也没白白便宜了姑苏城的乡绅富户。(黛玉旁敲侧击地让木辰出面找姑苏城的官府参与义诊免费赠药,她很清楚,这种事一旦官府出面,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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