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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宫斗文里的白月光皇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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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院子内一圈儿的宫女,还有原本的四个嬷嬷,她忽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又和往日不同了。
皇室虽只是拿着册宝走了过场,册封后便收回,但她已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六礼已过完一半,再有一月,便是纳征,随后请期,亲迎。
七月初七,她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了。
郗齐光站在腊梅树下,抚摸着枝干虬结、枝条扭曲的梅花树,鬓间的流苏晃动,碧莹莹的坠子更衬得她肤白如玉,美不胜收。
“姑娘,进屋子里去吧,今日是您的大好日子,可别染上风寒,那才是不美呢!这倒春寒,最是厉害了!”
浣春一边将人请了进去,一边道:“今日在这儿的宫女们都是刚刚出宫的,奴婢想着,今日是皇上的好日子,新帝继位,必然举国欢腾,皇宫之中,典礼定然是空前盛大,和宫女打听了一番,才觉得奴婢真是见识短浅。”
郗齐光笑意温和,眸中星光点点,“登基大典乃是国礼,几十年都未必能遇到一次,更何况,就算遇上了,没有一定的身份也是无法观礼,怎么就成你见识短浅了?”
浣春嘻嘻一笑,才道:“皇上的登基大典,奴婢是无福观礼了,可姑娘您的大礼,奴婢却是有幸一观的!”
郗齐光到底还是个未成婚的少女,闻言面上飞了一抹嫣红,“你这丫头,越发会打趣人了!”
第11章
“四姐姐,这是我千挑万选,选出来恭贺你得封皇后的礼物,虽然寒薄,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四姐姐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
说着,将放置东西的一大两小两个匣子掀开。
只见最小的那个铺着一层红绸,上面摆着一对儿碧莹莹的耳坠儿,是童子骑鹿形的,小童子是金子打造的,镶嵌在了碧玉所做的鹿身上,郗齐光将其拿了起来,靠在窗边看着,细细打量着,阳光直射下,她分明看到里面有液体晃动,唇角笑意微凉。
又拿起另一串沉香木雕莲花串珠,香气馥郁,看纹理成色,闻其气味,的确是上等沉香木,只是里面也必定被加了料。
最后一个,则是一块儿药墨,都成药墨了,连想都不必。
“多谢六妹妹了,这礼物我很喜欢。”言罢,叫游夏带出去收好。
郗茵眸光微动,心中焦急,面上难免带出了一二分。
却叫一直留神的郗齐光看个正着,不免齿冷。
郗茵笑道:“姐姐不试试那耳坠儿吗?”状似开玩笑一样,“我当初看着这坠子,可是抱着匣子稀罕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送给姐姐。”
郗齐光转过头,眼神没有一丝的温度,处处透着冰寒,唇角微微上扬,“不了,不过,若是妹妹实在喜欢这个耳坠儿,”她捻起两个坠子,“姐姐也不好夺人心头所好,你送的其余两个礼物已经很是让我喜爱了,再者,我也不缺这样的耳坠儿,虽你也不缺,但这却是你的心爱之物,我这样大咧咧地接受,反倒不好了。”
听郗齐光这样一说,郗茵的心高高吊起,生怕郗齐光送还给她,更是慌乱于郗齐光会不会发现她做的手脚。
“不行,怎么可以?这礼物是我特特送给姐姐的,怎么可以收回去?”郗茵慌乱摆手,还是年轻,面上一派心虚。
郗齐光自然会收下这份大礼,却还是故意逗她,“有什么不好的?你我亲姐妹,何须这些虚的?往常我屋里的好东西,你看上哪件,我不是给你送去?怎么会差这一对儿坠子?”
虽说是这样,可原来的郗茵可是十分有分寸的,即使眼馋,也不会捡着贵重的来,多是一些雅致精巧的小玩意儿。
郗茵顿无言,脸红红的,手指绞着帕子,嗫嚅半天,也没有憋出来一句话,郗齐光心下可乐。
“好啦,逗弄你呢,你还当真了不成?”郗齐光甩着帕子轻扫她的脸,“对了,前儿母亲给我送了一匣子她的陪嫁首饰,我看着有几样与你倒也相称,本还想让人给你送去的,没想你竟先于上门了!”
湄秋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一水儿的珠宝,有虾须镯,嵌红宝累丝重瓣海棠金镯,玉垂扇步摇,金累丝双友戏珠珠花,红珊瑚猫蝶珠花,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端的是珠光宝气。
郗茵一瞧,眼神都直了,不着痕迹地端起茶盏,抿一口茶,掩下眸中的热切,“这些……都是给我的?未免太多了吧?”
嘴上这般说,可眼睛甚至不舍得挪开半寸。
心中则想着,自己所有的身家加起来,若比贵重,只怕没有能比得上这其中任何一件的。
外头都说,仆人也说,盛氏生性仁厚,比不得其他夫人,动辄对庶出子女克扣份例,令其荒废学业,可和郗齐光一比,她还真是穷酸!
郗茵假意推辞,推辞不得,只得收下,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待她走后,郗齐光脸色冷了下来,把茶盏不轻不重地磕在桌案上,“她送的那些东西,都给我送到母亲那里去!私下找人好好查查,绝对不能闹出来!”
亏得郗茵还用水头好的翡翠做的耳坠儿,鹿身里面被掏空,身壁薄薄的,放在阳光下,一看就知有猫腻,明明是极为均匀的成色,怎么会颜色不匀称?还有液体晃动?
果真蠢货!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的外头这般吵闹?还让不让人休息了?”郗茵拿被子蒙着头,语气满含不耐。
“哎哟我的小祖宗,”百合连忙上前,“这话可不能说,今日可是皇室下聘的日子,是四姑娘的大好日子!外头可是连公主都来了呢!只是可惜了,咱们一干人,都不能入内。”
一听今日纳征,郗茵一个激灵,直直坐起身,“今日纳征?我竟是给忘了……”
“快!伺候我梳洗打扮!我要去找四姐姐!”
百合只以为郗茵是要去恭贺,伺候她梳洗,开心地道:“奴婢这就伺候您梳洗,给您绾个垂鬟分肖髻吧,再配上前些日四姑娘送的首饰,定然好看的不得了!”
郗茵心烦意乱,便也由着百合去了。
插上最后一只步摇,换好了衣裳,郗茵直直奔向了郗齐光的含光院,却在门口就被拦下。
“你们这是何意?我乃未来皇后娘家姊妹,闻得皇室今日下聘,特来探望阿姊,这样难道几位姐姐还要拦着?”
为首的宫女冷面无私,“不可,四位嬷嬷正在给皇后娘娘普及皇宫相关事宜,此时,不宜有人入内打扰。”
“我就只是在旁边看着,不出声不动作?难道也不可以?”郗茵皱着眉看向眼前人。
“不论何人,是何亲眷,此刻这含光院,除了四位嬷嬷和皇后娘娘,及她的贴身侍婢,其余人皆为闲杂人等。”
眼前人软硬不吃,任郗茵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松口,气得她转身就走,铩羽而归。
王嬷嬷在不远处看着院门口的争执,直到落场。
平嬷嬷走到她身边,“这么快就离开了?原本我倒还觉得她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初初一打眼,她见到这女孩子,她就觉得此人心术不正,眼神闪烁,可偏长了一张极为乖巧的脸,还能忍。
只是,除了忍,她也没别的优点了。
这样笨嘴拙舌的,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还巴望着取嫡姐而代之?
若说这未来的皇后,那才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郗六姑娘与她差了何止十倍百倍?光是这眼光格局,就不能相比。
第12章
“总算纳征了,这些日子,奴婢等的心都焦了,既盼着四姑娘早早嫁出去,心里头又和您一样舍不得。”雪雀给盛氏卸了钗环,又给她捏捏肩。
“说实在的,开始奴婢是真担心,怕婚期太晚,那两家的女儿都入了宫,站稳了脚跟,反过来掣肘咱们姑娘,没成想,姑娘这般争气,不过去了一次宴会,便叫当日的太子,现今的皇上一见倾心,亲去皇太后那里请旨延后那两家女儿入宫!”
这话说得,盛氏都忍不住牵起嘴角,足以看得出她的得意。
前些日子,盛家老爷子过大寿,郗齐光便是未来皇后,可毕竟还未成大礼,也要出席。
而盛家作为太子正妻的外祖家,太子也理应前往。
只这一次,没成想太子就上了心,主动延后了妃妾入宫的时辰,惹得那两家成日成日在背后说道碎嘴。
可再说又有什么用?事情已成定局,她的女儿不论是出身还是学识还是容貌气度,亦或是格局,都超出她们太多,丝毫没有可比性。
光禄寺卿家也罢了,那家的姑娘本就是个淡泊性子,从不见和人红脸,但定国公府那姑娘,是该学学养气了,不过一二房姑娘,就是长房的嫡女没生在她前头而已,真把自己当成宗族嫡长女了。
若论身份,注定分出去的旁支,便是未分家时是嫡长女,那身份也是比不得长房的嫡女尊贵的。
谁让长房袭爵,承继家业宗祧呢?
这一朝得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还没进宫呢,就把自己当成主子娘娘了!
还敢摔盆子砸碗?不就是推迟了吉时?
就算是进宫为妃为妾,也不必如此上赶着吧?女子的矜持都找不见了。
更何况,若是这消息传入宫中,带累的不只是她一人,更有整个家族,怎么这刘家的人心里都没点成算?就由着她这样?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着实叫人恼火,可谁让她们面对的是皇室?
至少她们四姑娘,就绝不会这样意气用事。
“姑娘?”入画在门口徘徊着,犹豫不决,就是不敢推门而入,心想她们姑娘这是还没消气呢!
本来可以在皇后大婚前入宫,生生被推迟了三个月之久,那时候皇后都应该已经紧握宫权、站住脚了,哪还有她们姑娘什么事儿?
本来皇后就稳稳地压在众妃之上,是皇上的原配嫡妻,这样下去,妃嫔还能有一争之力吗?
若是她们姑娘是长房嫡长女就好了……
不对,之前听家里清客提起过,皇室最近几十年的联姻,都是清流居多,多是翰墨诗书大族,现今的皇太后韩氏,也是出身书香大族,她们定国公府行伍出身,便是打上了耕读传家的名头,也要有人信才成,上数十辈贫农,传了十几代,连个进士都没出过,算哪门子的耕读人家?
像韩家,祖上三十多名进士,而郗家,更是了不得,乃是魏晋高平郗氏之后,祖上名人数不胜数,哪里是他们家比得了的。
所以说,就算是姑娘身份拔高了,只要出身定国公府,依旧是为妃为妾的命运,无法更改。
“来人,把地面收拾了,给本姑娘备水,我要沐浴。”
知书和入画对视一眼,推开门,屈膝行礼,手脚利落地开始收拾,将东西恢复原位,至于被剪坏的丝帕,则是都扔在了空了的针线笸箩里,到时给那些小丫鬟们,到时询问她们一声,这样零七八碎的,她们这些大丫鬟自是看不上眼的。
刘曼声坐在架子床上,饶是她心机再深,连日来积攒的怨气也让她忍不住骂道:“狐媚子!”不就一张脸能看吗?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皇室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郗齐光从小就是她心头压着的大山,挪都挪不走,不只是她,礼部尚书家的嫡女,还有大理寺卿的嫡女,谁不想越过她?
可她的光环实在太耀眼,令她们难以望其项背。
老天爷为何这般不公?几乎把世上最好的一切,最好的气运都给了她,那她们其余的人呢?
“太太?这些日子,家里都愁坏了,二太太嘴角都起了好几个燎泡,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冰露问道:“想来心中是有成算了?”
定国公世子夫人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似讽非讽,“哪儿来的成算啊?再者说了,他们忙就忙?与我何干?又不是我的女儿入宫,若非那丫头,今日入宫的就是我的女儿,成日成日看他们上火着急,看着心情还挺好的。”
青柳听了这话,眼睛睁得溜圆,“可别再说这话,快忘了了事!”还看了看四周,又出门瞧瞧,见无人才又道:“可叫老太太她们听见,瞧您能怎么分说!”
是日,郗齐光正看着游夏摆弄着桌上的午膳。
时值六月,天气热得很,桌上甚少见到荤食,多是解暑之物,“应您的要求,皆是少油少盐,这是清炒油盐枸杞芽儿,苦瓜鸡蛋,清蒸鲥鱼,山珍刺五加,龙井虾仁,,明珠豆腐,酸辣黄瓜条,酱桃仁,还有一盘东坡肉……和应季水果。”
说到最后,浣春和游夏有些气短,随即腰板挺起来。
“您早上照镜子难道没有发现?您的脸都瘦了,可把家里人心疼坏了,命奴婢们一定要给您弄些荤的来,补补身体。”
说罢,眼疾手快地端出了一份儿蟹黄灌汤包和水晶冬瓜虾饺,屈膝行礼,“奴婢外头还有点事情,奴婢告退。”
郗齐光虚虚点了点她们二人的背影,浅笑着道:“我有不能吃了她们,走的这么着急做什么?一道浓油赤酱的荤菜而已,又不是天大的事。”
说着从箸枕上拿起银箸,就着白粥,吃些酱菜和小菜,倒也是津津有味,即便是油大的荤食,也能稍稍用进去几箸。
倒叫不少的人松了口气,口中直念神佛保佑。
眼看就要成礼了,可万不能在这骨节出了问题。
尤其是封后大典,极其繁冗复杂,须得一日才能尽够完成。
第13章
还有不到一月,便是大典,此刻的郗家,越发忙乱了。
除了郗齐光,所有的人都恨不能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亦或是一人长四只手,这样就能忙活开了。
郗齐光的嫁妆清单也渐渐补充齐全,展露于人前。
“公中出了两个一年出息在八千两到一万两的大庄子,六间每年盈利两三千两的铺子,以及压箱银子若干,皇宫那里还赐下了两个大皇庄呢!已是很多了,结果母亲又添了两个庄子!并上六个铺子!算一下,加上皇宫的聘礼,不算摆设,只算银钱,四妹妹便有几乎几十万两银压箱,父亲母亲的私房还没算呢!老爷子、老太太也不会干看着,嫁一个皇后,竟砸上了这许多银钱!”
郗齐光的二嫂赵氏在心中如是想着。
心下微酸,纵然压箱银子的大头在皇室,可盛氏手中握着的许多产业却是要传给他们二房的,毕竟日后二房要承继盛家宗祧。
可夫君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子。
“我的一个小姐妹是在荣寿院当差的,是个二等丫鬟,平常也能伺候主子,今日可是听到了,那四姑娘的压箱银子,光是皇室送下来的聘金,几乎就有三十万两,两万两黄金,十万白银,另有一千匹锦缎,数不胜数,而且太太还私下给了四姑娘不少的私房,少说也有一万两黄金了。”
“可太太手中的产业日后不是大部分要交给二公子夫妇吗?这样岂不是亏待了他们?”
只闻得一声轻嗤,“盛家再好,能有皇后娘娘荣耀?”
赵氏心头窝火,将将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头。
她心知婆婆不是这样的人,可仍是想,万一呢?
直到回了院子,郗淩见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这些日子累到了?不然你去找母亲告几日假,左右你最近旧疾复发,不好总是这样劳累的,母亲早就和我说别叫你忙活了。”
“看你现在这样,果真如她所说,累到了吧?”
赵氏听了这话,却是埋首到了郗淩的怀中哭了出来。
她一边拿着帕子拭泪,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郗淩。
“你也知道,我素来性子敏感,一点子小事,哪怕是婆婆叫我休息,我也要想成,是不是我做的不好,被嫌弃了,将将听了那两个丫鬟一番话,我心里是真的难受,饶是一直开解自己,也没见成效!”
即使赵氏抽抽噎噎的,可说的依旧清楚明白。
郗淩怒不可遏,却不是对着赵氏—而是那两个说闲话的奴婢!
“母亲自来公正,怎么可能拿着给你我二人顶立门户的产业尽数给妹妹?那些多半是娘大半辈子的私房,她一向生财有道,原本嫁妆就多,经过她的手,翻了三四番都不止,你呀,可别听那些下人胡吣!”
赵氏点头,心中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她心思细,家里人都知道,可这几个丫鬟竟还这么巧,在她经过的小路上侃侃而谈,句句刺她的心,这明显是人为!
展眼到了七月,七月初六日,建昭帝遣官祭告天地、太庙、社稷。
七月初七日,郗齐光被早早叫起身,开始沐浴更衣,而后坐在梳妆镜前被皇宫出来的嬷嬷并着盛氏妯娌压着绞面,饶是她面上绒毛颇少,也免不了吃一番苦头,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肿胀起来。
见郗齐光止不住地想要碰碰脸,被盛氏拍了下去,“还嫌不疼是不是?谁出嫁都有这一遭,过些时候就好了。”
说着疾言厉色起来,“都说了别碰了!你的手未必就多干净!”
来的全福人是皇室的大长公主,亦是新皇的姑祖母,除非皇室婚嫁,否则想要请她出面,难于登天。
恭淑大长公主是京城难得的全福人,与驸马琴瑟和鸣,两人携手走过大半辈子,几乎没有红过脸,夫君在,儿女在,孙辈在,京中想请她的多了。
只她身份尊贵,轻易不来。
恭淑大长公主因着日子顺遂和美,看着便是慈眉善目,和软至极。
“哟,新娘子真是好看,我活了这许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齐整标志的人物!”
说得郗齐光面上似有火烧红云,微微垂首。
大长公主拿起象牙嵌红宝石榴花梳子,“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随后为她绾起发髻,便有人为她固定好九龙九凤冠,但并非是漆竹扎好的状帽胎,而是和平日所戴的步摇冠差不离,只是这个略大而已。
换上皇后的玄色礼服,衣襟处、袖口处滚着红色的边儿,平添三分喜气。
映衬着头上的赤金点翠龙凤冠,更显貌美无匹。
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急忙给郗齐光上好唇脂,压着她去婚床上坐下,并在她所居的拔步床旁的小案上放了托盘,上面呈着一把羽扇。
钦差大臣手持圣旨及册宝如时来临,送到郗齐光的含光院,郗齐光行跪叩之礼,接过册宝,圣旨则有旁人收起,抓起羽扇,掩着面,拜别高堂及祖父母,登上凤辇,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皇宫而去。
穿过承德门,端门,午门,郗齐光乘着凤辇,被送入凤仪宫。
浣春等四人走在通往中宫的御道上,虽面色不显,可心中却是欢喜极了,只盯着眼前的轿撵,与有荣焉。
待闻得皇后已至,建昭帝身着婚服,前去上阳宫,行礼谢恩,太上皇和皇太后只是紧着打发他走,前去太和殿赐皇后亲属及诸王百官宴席,太上皇特意晚他一会儿才到。
而皇太后,则是紧赶着去了寿安宫,身后跟着早早就等在宫门外的一众大臣夫人们,设宴款待皇后家族的女眷。
两边宴会,俱是灯影迷离,觥筹交错,各种吉祥话恭维话,不绝于耳,郗家虽慨叹女儿出嫁,可到底是开怀的。
一次盛大的宴会,宾主尽欢。
时间悄悄地,悄悄地,便到了酉时过半。
建昭帝也到了凤仪宫的新房,一片喜庆的红色。
第14章
新房的东面西窗,设着桌案,桌前列有豆、笾、簋、篮、俎,见建昭帝到了,忙退开,闪出空间,留给二人。
郗齐光本就生的颜色好,许是人逢喜事,在浅浅的、朦胧的灯光下,面色更显娇艳,黛眉连娟,朱红点唇,云髻峨峨,一颦一笑,竟美得不似真人。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
恍惚间,他兀地想到了这句诗。
建昭帝本就是定力极高之人,失神一瞬,便立刻抽身,将手递给郗齐光,带着她下了喜床。
喜房候着的宫人连忙扶着郗齐光下了喜床,与建昭帝一同祭拜,每祭拜一次,便用一顿饭食。
如此三次,倒也用的异常满足,尤其是她一日水米未进。
郗齐光坐在梳妆镜前,深吸着气,摘下了异常沉重的龙凤冠,起身去了旁边的耳房沐浴更衣。
建昭帝轻咳两声,同样也起身去了另一侧的耳房盥洗。
待到郗齐光出来,便见到已经坐在桌前的建昭帝,两人对视,空气中缠绕这道不清说不明的尴尬与暧昧。
宫人们鱼贯而出,便是十分的眼色。
躺在大床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话,安分规矩至极,龙凤喜烛仍旧燃烧着,透过软烟罗所做的床帐,更显迷离。
建昭帝握住郗齐光的手,声音低沉悦耳,传进她耳中,心中痒痒的,“夜深了,改歇息了。”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翌日,郗齐光浑身酸痛地被叫起身,连同建昭帝一同到太上皇夫妻所居上阳宫请安问礼。
看郗齐光满面羞红之态,皇太后便知小夫妻相处融洽。
太上皇赏赐郗齐光一对儿刻祥云纹的极品羊脂白玉如意,看这表礼,便知是对郗齐光极其满意。
而皇太后,则是比之太上皇的礼轻了一分,不好越过,乃是一对儿紫玉石榴纹如意。
白鱼赤鸟之符,黄金紫玉之瑞。
皇太后亦是有心了。
原本皇家下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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