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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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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人影马形,消失在一条巷口,弯入深巷内去了,仍在痴呆地,茫然地,不移不动的凝望着。
但是,那些颗芳心儿,却已由急跳而变成迷惘,怅然若失。
于是,她们秀目里的光辉异彩消失了,继而,黛眉深锁,美丽如花般的娇靥上,现露出了一片迷茫……。
刹那间,她们的心底,像着了魔似地,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空洞和惆怅之感,而发出轻幽幽的叹息。
为什么?她们为何事故叹息?
这,就是“女人心,海底针”。
是女人们心底突然产生的微妙的感情,也是她们心底的秘密,只有她们自己才能了解。
这是一条很寂静的巷子,又深又长,所有的建筑,都是些古老幽深,气派雄伟的高大巨邸。
显然,不是什么官宦富绅的废邸,也必是豪门巨贾之家。
白衣书生轻带马头弯进深巷,马蹄踩着青石铺的巷道,“得得”蹄声,显得非常的清脆响亮,声惊全巷。
但是,这些高大的巨宅间,却并无一家被惊动,因而有人打开紧闭的大门,好奇地出来张望一眼。
他,白衣书生由着马儿缓缓地走到巷尾一座古老高大,两扇黑漆大门油漆已经剥落,景象显得残败的巨宅门前,方始勒缰停住。
这时。
在这条巷子的对面,距离十多丈还远的一座小红楼上,正有两对乌黑晶亮的大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书生人马的背影。
而且,眼神中还透露着一片惊诧,迷惑的色彩。
这两对大眼睛的主人,一个是年约十七八岁,秀发如云,眉似远山,明眸秋水,瑶鼻樱唇,玉骨冰肌,有如临凡仙子,九天玉女的少女。
这少女,和书生一样的竟也穿着一身白衣,真巧!
白衣少女,凭窗玉立。
另一对大眼睛的主人,便就是俏立在白衣少女身旁,年龄和她相近,穿着一身青衣,婢女打扮,美秀非常的少女。
主婢二人,明眸凝光,静静地望着书生的背影。
当书生勒马停在那景象残败的黑漆大门前时,青衣女婢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噫”,诧异地望着白衣少女道:“小姐,他怎么会是找侯家的呢?……”
白衣少女道:“也许他是找错地方了!”
青衣女婢摇摇头道:“小姐,这似乎不可能,你看,他已经在敲门了呢。”
白衣少女平静地一笑,道:“也许他要问过那位看门的老人家之后,才知道找错了地方。”
青衣女婢认为她小姐的话似乎很合理由,于是便没再有说话。
然而,事实却推翻了白衣少女的理由,那白衣书生竟牵着白马进入侯家的大门内去了。
青衣女婢忽然轻笑了笑,道:“小姐,这次你料错了,看来他确实是找侯家的呢。”
白衣少女也甚感意外地微皱了皱黛眉,道:“可是,他找谁呢?……”
青衣女婢笑道:“当然是找侯家的人了。”
白衣少女眉尖深锁的道:“但是,侯家已经没有人了呀!”
青衣女婢眼珠儿转了转,道:“我想他可能是侯家的远地亲戚,还不知道侯家已经发生变故的事情。”
白衣少女玉首微摇的道:“我不以为是。”
青衣婢女笑道:“小姐,你又有什么理由了?”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兰儿,我问你,侯家发生变故已经多久了?”
原来这青衣女婢名叫兰儿。
兰儿眼珠儿一转,想了想道:“大概有五六年了吧。”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忽然轻叹了口气道:“是的,已经快六年了。”
语锋微微一顿,接道:“兰儿,你想想看,变故已经发生这么久了,纵是什么远地亲戚,也不会还不知道这消息吧。”
兰儿道:“那么他是?……”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上陡地涌现一片喜色道:“小姐,你想他会不会是侯家的大少爷?”
白衣少女神情不禁突然一振!
对于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到了,自然,她芳心里也极端的希望这位少年白衣书生,就是侯家那失踪多年的大少爷。
因为,这对她关系太重要了。
她芳心里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么暗暗地希望着,兰儿和她又是名为主婢,实际情同手足,无话不可谈,但,对于这种想法、希望,她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出。
因而,她也就一直隐忍在心底,此刻,经兰儿这么一说,先是神情一振,接着像心底秘密被拆穿了似地,粉脸陡飞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根,娇羞的,默默地低垂了一颗粉首。
兰儿一见她这种神情,哪会不明白她的心意,不由暗笑了笑,故意逗她地自言自语地道:“不知他究竟是不是?唉,真叫人有点那个……”
白衣少女粉首倏地一抬,脸上掠现异彩,明眸闪亮,光彩射人地望着兰儿道:“兰儿,说正经的,你以为他会是吗?”
兰儿道:“我想或者可能……”
语锋一顿,目含同情地望着白衣少女道:“小姐,我们去看看好么?”
白衣少女摇摇头道:“不!那会被人议论的。”
兰儿眼珠儿一转,正要再说甚么时,忽又发出一声轻“噫”,道:“小姐,你看,他出来了!”
白衣少女抬首望去,果然,那白衣书生正缓步从容的走出巷外,那匹白马,自是已经留在侯家了。
第二章夜探
夫子庙。
地方虽然没有北京的天桥大,但,它的特色却与天桥差不多,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是个很热闹的好玩之处。
故而,北京人有“逛天桥”之说,金陵人则有“逛夫子庙”之语。
天桥,是北京城的藏龙卧虎地方,夫子庙,则是金陵城的卧虎藏龙之所?
白衣书生走过了夫子庙,他也和其他逛夫子庙的游客一样,一双星目东张张,西望望,对夫子庙的行行色色,好像很觉新奇,也很有兴趣。
其实,他是在找人。
三个要饭化子,突然一齐围拢了过来,拦着他,伸出肮脏油污的手,口里念着:“公子爷,请做做好事吧。”
书生伫足含笑伸手入怀,但,当他这只手掌伸出来张开时,三个要饭化子的眼睛全都不由大睁,神情一呆!
原来,白衣书生手掌心托着的,不是制钱,也不是散碎银两,竟然是一大片黄澄澄的金叶子。
白衣书生一出手就是一大片金叶。这种手面实在太过大方,阔绰得骇人。
三个要饭化子神情方自一呆,白衣书生已经含笑说道:“拿去买酒喝吧,别那么小家子气了。”
三个要饭化子神色齐地一动,一名中年化子突然肃色说道:“如此,就多谢公子了。”
说着,便伸手去取书生掌心中的金叶。
金叶一拿起,中年化子目光瞥处,脸色一变!
但,白衣书生已飞快地收回了手掌。
同时,中年化子耳边响起书生传音说道:“我姓侯,有事请教,何处方便,请带路。”
中年化子一点头,随手把金叶子交给一个年青化子,道:“你们先去买酒去,我们回头在老地方见。”
说罢,转身往夫子庙外走去。
白衣书生又东张西望了一会,估计中年化子已出了夫子庙,这才转身缓步往夫子庙外走去。
那中年化子正在庙外的路旁等着他,一见他出来,立即朝他一点头,转身大踏步往南疾行。
白衣书生远远随行其后,东转西弯,到达一处偏僻无人地方,中年化子这才停步伫足。
白衣书生一到,中年化子立时纳头下拜道:“丐帮金陵分舵三结弟子邱七,拜见侯大侠。”
白衣书生连忙身形一侧,剑眉微皱的道:“邱兄行此大礼,岂不要折煞我侯某人了,快请不要如此。”
说着,抱拳拱手还礼不迭。
邱七拜罢起身肃立,一脸诚敬之色道:“侯大侠有何教谕,请吩咐。”
白衣书生道:“我请问,贵帮这金陵分舵负责人是谁?几结弟子?”
邱七恭敬的答道:“姓胡名正信,是五结弟子。”
白衣书生道:“一名五结弟子,在贵帮中的身份很不低了吧?”
邱七道:“是的,金陵分舵为敝帮所有一百三十八座分舵中,五处最大的分舵之一,故而舵主一职,派由身份较高的五结弟子担任,除五大分舵外,其余一百三十三座分舵舵主,均为三结四结弟子。”
白衣书生目光瞥视了邱七腰系的三个结带一眼,道:“以邱兄的身份,如派往其他分舵,便该是一位负责一方的舵主了。”
邱七摇头道:“不,邱七虽是三结弟子的身份,才能微薄,资历声望,均尚不足以膺任舵主之职。”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邱兄太谦虚了。”
邱七道:“不敢当,侯大侠过奖了。”
白衣书生笑了笑道:“邱兄在金陵分舵中,职司何职?”
邱七道:“负责夫子庙一带地区。”
白衣书生点了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见见胡分舵主,不知何处可以找得到他?”
邱七想了想道:“侯大侠事情很急?”
白衣书生道:“并不急。”
邱七道:“明天可好?”
白衣书生倾首道:“那就麻烦邱兄代为先转致一声,我明天午后未初时候,当再来夫子庙找邱兄便是。”
邱七恭敬的说道:“不敢劳动侯大侠大驾,明天未初以前,由邱七自己送信给您侯大侠好了。”
白衣书生神情一动,微感诧异的问道:“邱兄已知侯某的居所么?”
邱七笑了笑,道:“不瞒侯大侠说,您侠驾未到金陵之前,金陵分舵即已接到了消息,您侠驾一进入金陵城,敝分舵就已……”
白衣书生突然截口道:“如此贵帮定已早知我是谁了?”
邱七摇头道:“可能并不知道,总舵也只指示谓,有一位白衣白马,配着银鞍银蹬的少年书生,正前来金陵途中,要分舵注意行踪而已。”
白衣书生道:“于是,贵分舵主立刻派出大批的弟子眼线,守候在各路要道口,我一入金陵城,也就暗中钉上了梢!”
邱七道:“其实各路要道口,敝分舵经常就派有眼线,留心注意着所有经过的江湖人物,是以,凡是进入这座金陵城中的江湖人,何时来,何时去,曾落脚何处,敝分舵鲜有不知者。”
“哦……”白衣书生心念微微一动,问道:“邱兄在这金陵分舵任事多久了?”
邱七道:“一共三年七个月有余。”
白衣书生微一沉思,忽然抱拳一揖,道:“多多麻烦邱兄,我这里致谢了。”
邱七连忙还礼不迭,道:“不敢当,侯大侠,太客气了。”
白衣书生神情倏忽一肃,道:“关于我的来历姓氏,除胡分舵主外,请邱兄代为守秘,切勿泄露!”
邱七神色肃然,恭敬的答道:“侯大侠请放心,邱七记下了。”
白衣书生又道:“还有,我暂时姓白,单名一个强壮的‘强’字,以后便请直叫我白强或是白兄弟好了。”
邱七摇头道:“这个……邱七可不敢放肆……”
话锋微顿,接道:“以后邱七改称您白公子好了。”
白强点头一笑,道:“随便邱兄,我先走了,明日未前候驾。”
抱拳一拱,转身飘然而去。
※※ ※※※※
夜。
二更刚过不久,东牌楼附近街道的一处暗隅中,突然转出了两个包头蒙面的黑衣人。
这两个蒙面黑衣人,两双精光灼灼的眼睛,略微向街道的两头张望了一眼,见无行人,立即弹身射起,跃登街南的屋顶,展开身法,轻蹬巧纵,迅快绝伦的扑奔巷尾侯家。
转眼工夫。
两个黑衣蒙面人,已停身在侯家那满目荒凉凄清的后院屋顶上。
二人目光略一张望,见南边的一间厢房中微有灯光透出,正待弹身跃起,扑奔那间厢房窗外探视时。
突然。
一个冰冷的声音发自二人身后,说道:“此宅已多年无人居住,也无金银珠宝,二人来此欲意何为?”
两个黑衣蒙面人心中不禁悚然一惊!
不用回首看视,听声音,就知道发话之人,距离他二人身后不足二丈。
以他二人的武功听觉,这人竟能欺近他们身后二丈之内,而他们仍无所觉,由是可知道这人功力身手之高,实非比寻常。
两个黑衣蒙面人霍地身形一转,目光瞥处,不由同时一怔!各自脱口发出了一声惊呼:
“呵!……”
“呵!是你!……”
原来立在一丈五六距离屋顶上的不是别人,竟是那白发苍苍,平时一副老态龙钟样子,此宅看门的那位独目驼背老人。
此刻,老人龙钟老态尽失,威风凛凛,巍然山立,独目灼灼,光如寒芒冷电,威棱慑人。
两个黑人蒙面人的惊呼声音尖细,分明是两个女子。
独目驼背的老人想不到对方竟是两个女子,不由也很感意外地微微一怔!
但,旋即冷声喝问道:“二位是谁?来此何为?快说!”
独目驼背的老人虽是冷声喝问,但,一个身材略小的黑衣蒙面女子却听如未闻的咯咯一声娇笑,道:“驼老,平常你倒是装得真像,想不到你竟是……”
独目驼背老人截口说道:“姑娘,别和老朽废话,快说明,你们是谁?否则,就别怪老朽对你们要不客气了!”
这黑衣蒙面女子又是咯咯一声娇笑,道:“驼老,你别那么凶好么,不客气便怎样?难道你要和我们……”
另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此刻突然截口说道:“兰儿,不准胡闹。”
独目驼背老人一听这声“兰儿”,心神不禁猛然一震,暗道:“会是她们两个?……”
兰儿适时住口,那黑衣蒙面女子两只乌黑晶亮的眸珠子,却转望着独目老人轻声说道:“驼老,我是玉凤。”
独目驼背老人心里虽已想到可能是她,但,乍闻之下,仍不免脱口惊发出一声轻“呵”,道:“呵!你是玉凤姑娘!”
玉凤姑娘点了点头。
原来这两个黑衣蒙面女子,竟是那座小红楼的主人,白衣少女玉凤姑娘和青衣女婢兰儿。
兰儿突然娇笑地说道:“驼老,真想不到你身怀这等惊人的武功身手,竟然瞒得我们紧紧的,瞒了这么多年,今夜,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吧。”
独目驼背老人此刻威态尽敛,恢复了平常那副龙钟老态的样子,独目半闭地望着兰儿轻轻一笑道:“兰丫头,你和姑娘还不都是一样,也瞒着我驼老头子了吗?”
兰儿道:“我们和你不同呵。”
驼老道:“怎地不同?”
兰儿道:“师父不准我们泄露,我和小姐不能违背师命呵。”
驼老点头一笑道:“那就难怪了。”
兰儿道:“你呢?”
驼老苦笑地摇了摇头,岔开话题转向玉凤姑娘道:“凤姑娘,屋顶风凉露寒,请到老奴屋里坐息一会如何?”
玉凤姑娘摇摇头道:“不必了,我是来请问一件事情的,问完了,便立刻回去。”
驼老道:“姑娘请问。”
玉凤姑娘道:“驼老,我请问,白天来的那位书生是谁?”
驼老心神一震,道:“他……”
玉凤姑娘接道:“驼老,别想瞒我,说实话!”
话锋一顿,问道:“他是不是天翔大少爷?”
驼老点点头道:“老奴不敢隐瞒,他正是大少爷。”
话锋微顿,反问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玉凤姑娘没有回答驼老的问话,又问道:“他已经睡了?”
驼老点了点头道:“还没有起更他就上了床,躺在床上看书,大概早就睡着了!”
玉凤姑娘侧身转首朝那间透出灯光的厢房望了一眼,道:“他可是住在那间厢房内?”
驼老道:“是的,姑娘。”
玉凤姑娘微一沉吟,道:“他回来之后,都和你说过了些什么了?”
驼老道:“什么也没说。”
玉凤姑娘道:“他没有告诉你这么多年他住在什么地方?”
驼老摇摇头道:“没有。”
玉凤姑娘道:“你没有问他?”
驼老道:“问了。”
玉凤姑娘道:“他怎么说的?”
驼老道:“他说,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和老奴谈。”
玉凤姑娘道:“他很忙吗?”
驼老道:“看样子,他并不忙,但,听他的口气,又似乎很忙……”
语锋微顿了顿,接道:“听他说,他这次回来,也只是抽空回来看看,顶多只能耽搁五六天的时间,便又要出去。”
玉凤姑娘道:“知道他要去哪里吗?”
驼老道:“听他说,是要去安微会晤一位朋友。”
玉凤姑娘道:“说过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驼老道:“说过,最快一个月,但,也许要和那位朋友盘旋一段很久的日子。”
玉凤姑娘没有接着再问什么,缓缓仰起了头,一对乌黑晶亮的大眼睛,出神地凝望着夜空闪耀的星星,默默地做着沉思!
良久!良久!……
她这才从夜空中收,回视线,转望着驼老轻幽幽地道:“驼老,我如此不厌其烦的问你这些事情,你不会嫌我啰嗦吧?”
驼老正容道:“老奴不敢,老奴知道姑娘的心意,是关心大少爷。”
玉凤姑娘点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了。”
语锋微微一顿,忽地轻叹了口气,接道:“其实,说穿了,我这是关心我自己,驼老,你懂吗?”
驼老点点头道:“老奴懂得。”
玉凤姑娘笑了笑,又道:“驼老,家里发生变故的情形,他都知道了吗?”
驼老道:“老奴怕他一时受不住太惨痛的打击,只告诉了他一个大概的情形。”
玉凤姑娘道:“他一定很悲痛吧?”
驼老点头道:“是的,他很悲痛,可也很坚强,眼睛虽然红了红,但,并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只跺了跺脚。”
玉凤姑娘又道:“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驼老道:“没有,随后他就出去了。”
玉凤姑娘道:“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吗?”
驼老道:“他说去看一个朋友。”
玉凤姑娘眨了眨眼睛,道:“他有没有提起过我爹?”
驼老忽然一抬手,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自责的道:“老奴真该死,竟把这么一件重要的大事给忘了没有先告诉姑娘,老爷、夫人和姑娘的情形,身体康安否?他都曾一一问过。”
“哦……”玉凤姑娘问了这么多,惟有这一句话是姑娘听来,芳心里感觉得最舒服,最安慰的了。
由于这一句话的感应,姑娘那一对乌黑晶亮的大眼睛里,立时掠现起一片异彩光辉,两只眸珠子也更明亮了。
一直插不上口,只好静静站立在姑娘身侧的兰儿,这时,像是抓住了难逢的机会似地,突然插口说道:“驼老,大少爷没有问起我吗?”
驼老笑了笑道:“当然也问起过了。”
兰儿道:“大少爷是怎么问的?”
驼老道:“大少爷问说,兰丫头是不是比从前更顽皮?还抓不抓泥巴吃,爱不爱哭……”
不待驼老说完,兰儿已娇嗔着道:“呸!你简直胡说八道。”
驼老故作正经的道:“兰丫头,这可是大少爷问的话,怎么说是我胡说八道。”
兰儿不禁气得一跺脚,道:“我不信,你鬼扯!”
她这一跺脚可不要紧,只听得“咯刺”一声,屋瓦顿时碎裂了好多块。
驼老心中不由一紧,连忙说道:“兰丫头,你可轻着点儿,当心惊醒了大少爷,可有点儿不大好。”
兰儿撒娇地嘟着小嘴儿道:“我不,你欺负我,我就偏要蹬得重些儿,惊醒了大少爷正好,我便当面问问他,是不是这样说的?”
她嘟着小嘴撒娇的神态,可惜,被蒙脸黑布掩盖着,别人无法看得到。
她一面撒娇的说着,一面还装腔作势的抬起一只脚,做出一副真要用力向屋面蹬下来的架势。
驼老虽然明知道兰丫头这是故意做作,不会得真的用力蹬下去,但,他可也不得不装作认真的连连摇手,道:“兰儿姑娘,别蹬!别蹬!”
兰儿明眸一瞪,道:“不蹬可以,你可要说实话!”
驼老连连点头道:“我说,我说。”
兰儿瞪着眼睛道:“那就快说。”
驼老道:“是,是,兰儿姑娘,大少爷是这样说的,他先问过老爷,夫人和玉凤姑娘后,才问道:‘兰儿姑娘也好吗?’”
兰儿抬起的一只脚,轻轻的踏落屋面,咯咯一声娇笑道:“这还像话,也才像大少爷说的话。”
驼老忽然脸容一肃,轻“咳”了一声,独目精光灼灼的望着玉凤姑娘道:“凤姑娘,老奴觉得有点奇怪!”
这句话,说得无头无脑,突如其来。
玉凤姑娘不禁一怔,道:“什么奇怪?”
驼老道:“是关于大少爷的。”
“哦!”玉凤姑娘眨了眨明眸,道:“怎么样?”
驼老道:“老奴觉得大少爷和普通人有点不同。”
玉凤姑娘道:“怎样不同?”
驼老道:“无论是神情举止,气质风度,皆和一般人不同,不像是个单纯的念书人。”
玉凤姑娘心中微微一动,道:“你可是怀疑他也是武林道中人?”
驼老点首道:“老奴确有此想,不过……”
语锋微微一顿,接道:“据老奴猜料,大少爷如果真是身怀武功的话,则其内家功力之高,必已臻达上乘超绝的境界了。”
玉凤姑娘微一沉吟,道:“那你何不找个适当的机会试试他,岂不就明白了吗?”
驼老道:“老奴怎敢,何况,目前老奴还不到可以泄露身份武功的时候。”
兰儿忽然插口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泄露了吗?”
驼老苦笑了笑,道:“那是因为大少爷今天刚回来,就突然来了夜行人,老奴以为是追踪大少爷的仇家,为大少爷的安全着想,老奴不得不现身,做梦也料想不到,竟是……嗟!”
语未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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