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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惑君心,刑部X档案-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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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向对穆姑娘疼爱有加,对流轩阁也颇为依仗,怎么会下手杀了老阁主?”程怀卿对此有些不解。
穆婉凝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和宫中的党争从来扯不上什么关系。难道仅因为她和君儿关系密切,太后就抓了她用她来刺激君儿。
如果单纯是这样,那直接杀了她岂不是更好?
除了一个染血的帕子,暗示他们穆婉凝已经出事,太后并未留下其他的任何消息。她并不知道程怀卿已经发现穆婉凝被软禁在了荣华宫,大概是还想用着血帕吊着他们一阵,让他们为寻找穆婉凝的踪迹而花费些心思。
太后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对老阁主动手的不一定是太后。”姬韶渊一脸冷色的望着桌上的帕子,“卿姨,本宫要你手中的青麒卫。”
程怀卿微微一怔,低头沉思了片刻,问道:“你决定了?”
暗影宫内一共有五大令牌,象征着暗帝手中的五大势力——
青麒,白麒,黄麒,红麒和黑麒。
当年程怀卿出师离开暗影宫的时候,带走了白麒令和青麒令,但暗影宫祖训言明:未到国破家亡皇室衰微之际,不得动用暗影宫的任何力量。所以,她便将那两个令牌直接扔进了箱底。
这么多年过去,程怀卿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有这两样东西,此时听到姬韶渊提起,心底顿时溢出了一抹唏嘘。
前任暗帝收她为徒,原是打算让她接管麒麟大军,将五个令牌全都交予她手中,却没想到她当了个弃徒,抛下了暗影宫一去不回。
大抵是看出她不愿继承暗帝,所以师父也没有勉强她回去,更没有派人来为难她抓捕她,甚至连她带走的两块令牌也没有收回,只是又寻到了姬韶渊重头教导,将暗帝传到了他的手里。
若非君儿意外发现了麒麟徽记,她也不会知晓,代替自己继承了暗影宫的传人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自己闺中密友的儿子,现在又娶了她的外甥女。
如今,也的确是该物归原主,将青麒和白麒两道令牌还给他了……
只不过,当姬韶渊决定动用麒麟大军,那就代表他的身份多了一丝暴露的危险。
皇子夺嫡越演越烈,姬韶渊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长澜宫,他迟早会被人发现他是暗影宫的暗帝。
到时
tang候,只怕又是一场无法预料的腥风血雨。
“无妨。”姬韶渊淡然的回答,“本宫的身份藏不住。”
除非他这辈子都不动用暗影宫的力量,只要他稍微露出些痕迹,就迟早有暴露身份的一天。
事实上,父皇早就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而济王姬韶风之所以同他针锋相对对他恨之入骨,只怕也是得知了暗影宫的存在。更别提,宫中还有太后和大皇子姬韶祈。
青麒卫是麒麟军中的探子,最擅长的便是混入敌国刺探军机,可称得上是细作中的细作,庆国内没有任何势力的消息能比他们更加灵通,即便是纵横朝野的第一楼也不能。
对付太后和皇长子,动用青麒卫最合适不过。姬韶渊原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只是以前不觉得太子或济王值得自己动用暗影宫,如今流轩阁出了意外,暗影宫显然已不能再置身事外。
“令牌我马上寻来给你,你想要他们去查探穆老阁主的死因?”程怀卿问道。
“不。”姬韶渊眼神漠然,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冷笑,“让青麒卫去查,皇长兄同穆老阁主之死有没有关系。”
“姬韶祈……”程怀卿脸上划过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他对那个皇长子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身体孱弱,自出生起就缠绵病榻鲜少见人。
太医断言他活不过三十五岁,如今他已过三十,早已是强弩之末,但太子和皇后却对他言听计从,想来定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程怀卿叹了口气,“太后抓了穆姑娘到底想做些什么。”
“大概,是为了君儿脸上的胎记。”姬韶渊抬头看向了程怀卿,“卿姨,岳母当年过世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过些什么。”
君儿的胎记?
程怀卿皱了皱眉头,仔细的思索了片刻,“没有……”
她看着聂同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君儿脸上的胎记是中了刹那芳华之毒,而且是素素亲自喂给君儿的。”
“你确定,当日岳母过世是遭到了太后的毒手?”姬韶渊又问。
程怀卿心底咯噔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韶渊看着程怀卿并未作答,程怀卿心底有一丝阴影扩散,就听聂同说道:“卿儿,你知道刹那芳华要如何下毒么?”
“如何?”程怀卿的的双手缓缓的握住,眼底也罩上了一层阴霾,聂同继续道:“银针过穴。”
聂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递到了程怀卿的面前,“事实上,当初我发现君儿脸上的胎记是中了刹那芳华之毒的时候,心底非常的诧异。因为刹那芳华是一种万般阴损的毒药,只需用银针浸染刺入脸上的穴道,中毒者就会面目全非皮肉腐蚀,此生再无痊愈的可能。”
程怀卿瞬间一惊,“那君儿的脸……”
“她脸上的毒并非是用银针过穴刺入穴道。”聂同晃了晃手中的瓷瓶,“是有人将硫磺和丹砂混入其中,然后一针又一针的将刹那芳华纹到了君儿的脸上,在她的脸上刺出了那样一片胎记。刹那芳华颜色泛黑,沉积在君儿的脸上,却又因为丹砂和硫磺克制了毒性,所以并未伤及君儿的肌肤。”
“据说,她刚刚出生你便赶去了将军府,将她从刺杀将军夫人的刺客手中救下。而那时,她的脸上便已经有了胎记……”聂同话音一顿,“能在她脸上动手脚的只有将军夫人,而她脸上的胎记,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方可纹刺成型。所以,殿下才问你,你确定当日刺杀将军夫人的是太后的人马?”
程怀卿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脸色微微泛白,手心里一片冰凉。
当年的往事眼前闪过,她微微垂眸,沉声回答道:“那日,是素素告诉我,说寻到了太后想造反的证据,让我到一个地方去找。待我去了之后,却中了埋伏遭到了袭击。我心知事情生变,以为是太后发现对素素下手,于是马上赶回了将军府,刚好看到素素被人刺了一剑,而她怀里则抱着早产的君儿。”
程怀卿的眼睛缓缓闭上,“那时候,院中已经起了大火,素素将君儿交给我让我带着君儿快走,还叮嘱我,一定好护好君儿,不要让她遭到太后的毒手。四周全是刺客,素素已经重伤不治,我也无法将她和君儿一起带出,便只能舍下她带着君儿离开。当我杀尽了那些人逃出了火海,素素就……”
忆起往事,程怀卿周身都溢满了森冷的杀气。
她仿佛又看到了火海弥漫,房屋倾塌的瞬间,她自小就捧在手心里,不管她想要什么都会寻来逗她开心的妹妹就在被火舌吞噬,在其中化为了灰烬。
直到今日,她都还记得手上沾染了素素的鲜血的感觉,所以,她便自那时候发誓,一定要为素素报仇。
之所以会放弃暗帝的身份彻底的离开暗影宫,也是因为她背着素素的私仇,心底藏着化不开的怨恨。
暗影宫是庆国的最后一道支柱,也是庆国的最后一道防线,师父在她入门的时候便说过:暗影宫只能在庆国存亡之际出世,决
不能将五大令牌用于私怨。
她知道,如果私自动用了暗影宫的力量,庆国朝堂绝对会因此而掀起轩然大波,甚至会因为得知一朝双帝的秘密而引发内乱,闹得举国动荡民不聊生。
试问,有哪个皇帝会允许自己的背后藏着一只更可怕的力量,会容许一个所谓的暗帝将自己当傀儡一般操纵,暗中威胁着自己的皇位。
查不到暗帝的身份,他即便忐忑不安也不会执意过激的去寻找,但若是暗帝的身份浮出水面,为君者定然会想方设法的将其铲除。
所以,未免自己无法克制仇恨而酿成大祸,程怀卿便决然的放弃了在暗影宫拥有的一切,潜心待在冷宫将近二十年,只为了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扳倒太后。
可是,听了聂同的化合姬韶渊的疑问之后,程怀卿突然就不那么确定——
素素真的是死在太后的手中么?
“卿姨。”姬韶渊看着程怀卿有些失神的表情道:“君儿的胎记里,藏着一副图腾。”
“图腾?”
姬韶渊点头,一字一句的说:“月支国的王室徽记——曼陀罗。”
*
“小师姐。”
穆婉凝清脆的声音如银铃般想起,墨千君恍然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熟悉又带着一丝调侃和浅笑的面容,低声换了一句:“小师妹……”
穆婉凝翻了个白眼,戳了戳墨千君的脑袋说:“啧,大喜的日子你都能在这里蒙头大睡,哪家的新娘像你这丑八怪一样不着调的。”
墨千君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坐起身看着穆婉凝道:“你怎么在这里。”
轻轻晃了晃脑袋,待神智清醒了些许,墨千君眯起眼睛瞪了穆婉凝一眼,“不是说之前几日都会到将军府来陪着我么?结果连你的鬼影都没见到,到底是谁更不着调啊。”
穆婉凝嫌弃的瞥了墨千君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丑八怪,回去问问我爷爷你那胎记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那硫磺镯子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问出什么来了?”墨千君眼睛一亮,跳起来拉住穆婉凝问道。
“自然。”穆婉凝得意的一笑,“本姑娘出马,爷爷自然是要把一切告知于我的。”
她神秘兮兮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凑到墨千君的耳边,“爷爷说……”
噗——
有什么沉闷的响动传来,穆婉凝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的微笑也瞬间定格。
墨千君心底一抽,缓缓的抬头,跟着就看到一柄利刃从穆婉凝的胸口透出,凛冽的寒光中血水飞溅,染红了穆婉凝浅蓝色的衣裙。
“小……师姐……”穆婉凝一把扣住了墨千君的肩膀,墨千君瞳孔一缩,愕然的望着面前的穆婉凝,只觉得她的声音像是在沙地上划过,勾出了一阵又一阵若金属般刺耳的回响。
“小师姐……”穆婉凝的眼睛和嘴角皆渗出了鲜血,双手几乎要嵌入墨千君的肉里,诡异的嗓音形如鬼魅般在她的耳边回荡——
救我……
“小师妹!”墨千君一声惊叫,猛然睁开眼睛自床上坐起。
“小姐?”
紫苑和绿瑶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带着丝丝的惊讶和诧异。
墨千君回头,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嗡嗡作响的大脑也回归沉静。
待四周熟悉的一切映入眼底,墨千君皱了皱眉头,右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襟口。
这里是长澜宫。
“小姐,你怎么了?”
紫苑和绿瑶原是和送亲的队伍待在一起,但姬韶渊下午便将她们传唤了过来,让她们候在墨千君的身边等着她醒来,好直接给她梳妆打扮准备晚上的洞房礼。
如今墨千君醒来,但脸色泛白神色难看,如同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一般,紫苑立刻奔到她的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忧心的道:“不会是睡了一觉不小心得风寒了吧。”
墨千君摇了摇头将紫苑的手拿下,环顾着四周问道:“殿下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对手
“洞房礼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殿下哪还能继续留在这里。”绿瑶捧着头饰和盖头过来,“小姐既然醒了,便起身让奴婢们为你重新梳妆,等会儿嬷嬷喜娘们就要进来了,让她们看到小姐这样不好。”
墨千君抬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这殿中的气氛无比的沉闷,脑袋里像是钉了根钉子一样钻心的疼。紫苑忧心的扶着她的手臂问:“小姐,是做噩梦了么?纺”
噩梦?
墨千君眉心微蹙。
方才睡梦中好像的确梦到了什么……怎么一醒来就不记得了……
她抬头看着紫苑叹气,“无事,大概是近来太过疲累,睡得久了就有些乏力。”
在大婚当日从中午闷头睡到晚上,放眼庆国皇族,估计也只她一个了。
紫苑和绿瑶飞快的服侍墨千君起床,还贴心的端了些点心来给她充饥。
原本繁琐的礼节过场被姬韶渊以身体不适为由给跳了过去,如今风雅阁内正在举行晚宴,等晚宴结束姬韶渊回来,和墨千君行了正式的洞房礼,这大婚仪式便算是彻底的结束,而墨千君也就是正式的六皇妃了。
墨千君有些怔然的坐在铜镜前,静静的看着紫苑和绿瑶在自己头上摆弄瓯。
心底的沉闷挥之不去,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姬韶渊此时不在,她突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惶恐,就好像下午看到姬韶渊突然离去之时,心底那突然涌起的慌乱一样。
墨千君的脸色咻然沉下,扬声唤道:“十二!”
她的预感从不会出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小姐!”紫苑皱了皱眉头,不赞同的道:“这个时候唤十二做什么,嬷嬷和喜娘们……”
“皇妃。”正对着墨千君的窗户外传来一声回应,墨千君绕过梳妆台来到窗户前,对殿外的龙十二问道:“殿下在何处。”
“风雅阁。”龙十二像是知道墨千君要问什么一般,立在阴影中对墨千君说:“殿下之前收到消息:皇后与太子到未央宫寻淮王殿下密谈,意图对殿下不利。淮王似乎打算出席今晚的晚宴,在宴会上对殿下做些什么,聂神医便备了解毒丹给殿下,提醒殿下提防淮王的暗算。”
果然……
她就知道太子和李玄机那些人不会轻易死心,看来,他们是铁了心的想要那句预言实现不可。
墨千君看着已经沉下的夜幕,心却是飞到了前方的风雅阁。
纵使知道姬韶渊已有了准备,却还是免不了为他忧心。
若是此时也能待在风雅阁里,和他一起面对那些阴谋冷箭,她大概就不会这般焦虑。曾几何时,总想躲在人后远离危险的她竟然也会有不怕死的往阴谋圈子里钻的一天。
墨千君叹了口气,暗道姬韶渊这个腹黑祸水当真是害人不浅。
“小师妹可还好?”
穆婉凝那死丫头一直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问出那镯子的来历没有。
龙十二隐在暗处的眼神微微一沉,在阴影中低头回答道:“二统领此时正率领龙骑卫守在流轩阁。”
“是么?”墨千君微微一笑,“传信给龙二,让他帮我给小师妹代个话吧。让那个丫头动作快点,等大婚过后我便到流轩阁去寻她。”
“是……”龙十二应了一声后便隐去了身影,墨千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转了回去。
姬韶渊倒是想的周到,还派了龙骑卫去守护流轩阁,这样一来,她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希望夜宴上的那些人钻不到空子无计可趁,让姬韶渊能早些回来让她彻底的放心。
“小姐。”紫苑有些无奈的看着墨千君说:“洞房礼前你竟然还传唤其他的男人,让殿下知道了肯定会教训你的。”
墨千君柳眉一扬,“他若是真的会同我计较,就不会允许十二现身了。”
再说,他不是待在外面没进来么。
两人没打照面就不算见面,所以她也算不上愉悦吧。
绿瑶小嘴一噘轻哼了一声,“当真是殿下把小姐给宠坏了,奴婢们说不过你,还不快过来让奴婢们给你上妆。”
墨千君使劲捏了捏绿瑶的小脸,“脾气比小姐我还要大,明天就把你这坏丫头给赶回去。”
话虽如此,但墨千君还是乖乖的坐下,配合的让紫苑和绿瑶为自己梳妆,紊乱的心思也逐渐平静。
洞房礼啊……
摒除了杂念的墨千君这才想起马上要面对的一件事,那耳根子瞬间便开始发红烫。
等姬韶渊摆平了前方的那些人回来,两人再喝过了交杯酒,然后岂不是就要……
洞、房、了?!
*
风雅阁内,丝竹声徐徐,舞影蹁跹。
宣德帝一脸惬意的望着下方的歌舞,时不时的还将目光落在身侧不远处的姬韶渊身上,眼底的神情既欣慰又志得意满。
贤妃斟了一杯酒递到宣德帝面前,微微一笑唤道:“皇上。”
宣德帝接过酒杯,顺势握住了贤妃的手,感慨道:“六儿终于有了正妃,朕的心底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日后爱妃也不用再为他担忧了。”
贤妃也转头看着姬韶渊,温柔的回道:“君儿是素素的女儿,自然是性情温和贤良淑德,她定会替臣妾好生的照顾六儿,与六儿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贤良淑德?
宣德帝的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黑了一大半。
姬韶渊此前一直都不愿意娶妻,愁得他头发都几乎白了一半。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了个墨千君,他自然要费些心思去好好探查一翻。
京城里对墨千君的传言颇多,不外乎是刁蛮任性乖戾又凶残,再加上她那张丑的人神共愤的脸蛋,若非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六儿又咬死了非她不娶,宣德帝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让姬韶渊册立她为正妃的。
可如今看来,上天倒还算眷顾六儿,墨千君脸上的胎记消失,摇身一变成了个难得的美人,但她那性格……
算了,贤妃同前任将军夫人是闺中密友,自然的一心偏袒那个墨千君。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自己的儿媳妇,他还是不要打击贤妃戳穿她的幻想了。
只不过——
墨千君这十八年来都顶着那胎记在京中丑名远扬,怎么会在大婚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美人了?
宣德帝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暗光,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又对贤妃道:“自从西琳特使入京,西琳公主就一直住在爱妃的宫中,爱妃对她印象如何?”
贤妃心底微微一沉,不动声色的回道:“西琳公主活泼可爱,六儿在西域医治眼睛的时候又得她照拂,臣妾自然会好生的招待公主。”
“朕此前的提议爱妃认为如何?”宣德帝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处,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姬韶渊对面不远处,坐着的便是西琳公主。此刻,她正一脸幽怨和眷恋的望着姬韶渊,手执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身旁的侍女似乎是劝慰了她两句,将她手边的酒壶拿走,却被她黯然的推开,夺过酒壶继续往嘴里灌。
贤妃也往西琳的身上瞥了一眼,淡淡的说:“臣妾近来忙着六儿大婚一事,倒是将皇上当初的提议给忘了,还望皇上赎罪。”
宣德帝听言也不生气,拍了拍贤妃的手说:“朕原是怕委屈了六儿,所以打算等他娶了墨千君之后再给他立一房正妃。西琳公主虽来自异国,但她对六儿一往情深,朕便答应将她许给六儿做平妻。如今六儿刚刚大婚,谈论此事的确不太适宜,等过段时间之后,爱妃便与六儿说道说道,选个日子将西琳也迎入长澜宫吧。”
贤妃身子一僵,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抽回手坐正了身子问道:“皇上可是已决定下旨?六儿一定要娶那个西琳公主?”
宣德帝的脸上划过一丝意外的神情,“怎么?爱妃不是也说西琳活泼可爱,难道爱妃不同意这门亲事?”
贤妃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臣妾感激西琳公主,但臣妾也会尊重六儿的选择。若是皇上已经决议下旨,那臣妾照办便是。”
看着贤妃漠然又抗拒的神情,宣德帝的神色也冷了下来,他将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磕,“爱妃的意思是,朕不尊重六儿的选择,罔顾他的意思执意要将西琳许给他了?”
贤妃立刻低头,面无表情的回答:“臣妾不敢。”
宣德帝的心底顿时有一股无名怒火窜出,脸色一黑就要发作,却听一道优雅的声音传来,“母妃。”
宣德帝皱了皱头,贤妃也应声抬头,就见姬韶渊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他们的面前,手执酒杯对宣德帝道:“父皇,不知这晚宴要进行到几时?”
贤妃立刻露出了一丝笑容,又有些担心的看着姬韶渊,“怎么?六儿是不是累了,还是伤口又不舒服了?若是身子乏了就早些回去,这些歌舞不看也罢。”
宣德帝的脸色也缓和了少许,却是不满的瞪着姬韶渊说:“晚宴才刚刚开始你便要走?皇后和太子去接你皇长兄过来,他带病来庆祝你的大婚,你好歹也见过了他在走。”
说什么旧伤未愈……
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他身上哪里看得出半点旧伤未愈的模样,这点伎俩也就能装腔作势骗骗他母妃。
姬韶渊将手中的酒杯往宣德帝面前一放,微微一笑道:“父皇劳心劳力为儿臣操办婚事,满足了儿臣任性的要求,让儿臣在七日内便能迎娶君儿,儿臣感激父皇的厚爱。礼部和内务府此番被折腾的不轻,幸而京城内近期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否则儿臣便要心存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礼部尚书和内务总管了。万一两位大人操劳过度甚至是为了儿臣劳民伤财,说不定会让京中百姓以为儿臣骄奢淫逸,因一己之私闹得礼部和内务府人仰马翻,若是让父皇和两位大人为儿臣担上了不堪的骂名,儿臣便万死难辞其咎了。
”
说罢,便勾了勾嘴角拱手行礼,“儿臣告退了。”
看着姬韶渊悠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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