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宠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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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错，步步错！”他轻轻的摇着头，无奈的叹息着。
　　阿思忍不住冷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听到阿思的话，皇上抬眸看来，眼里尽是不屑，“傻丫头，你以为朕是输给了你？”
　　阿思扬起双手，高傲的看着皇上，“事实胜于雄辩。”
　　她赢了。
　　“呵。”皇上摇着头轻笑，“朕，是输给了朕的儿子！”
　　意下所指何人，不需明言，阿思也能明白。
　　可她并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这样说。
　　“不论如何，你输了就是，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皇上应是有所觉悟吧？”
　　阿思凝着眉心，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解决了皇上，她就该去找修麟炀了。
　　皇上淡淡的笑着，点头，“朕明白，明白，只是朕希望，你能给朕留下一点尊严。”
　　言下之意，他是想高傲的死去。
　　身为郯国的皇帝，他想死在这龙椅之上。
　　阿思挑眉，“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您还答应过奴才一件事未曾履行。”
　　皇上微愣，好似是想不起来了。
　　阿思只得提醒他，“当初打赢了陈国勇士，皇上您亲口应下的，君无戏言。”
　　皇上终于想起来了，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那么久之前的事儿了啊。
　　的确，他亲口应下的，他曾经说过，若是阿思能赢了陈国勇士，除了皇位，他什么都能给。
　　皇上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你还有何所求？”
　　她自己就要做皇帝了，还想要什么？
　　阿思冷笑，“我要你，自个儿从这走出去，在众人面前，谢罪自刎。”
　　他要坐在皇位上，她偏不允！
　　他要有尊严的死去，她偏不许！
　　皇上的情绪忽然就激动起来，“你，你！”
　　“我如何？”阿思打断了皇上的话，眼眸凌厉了起来，“当初赐死我爹跟我姐姐的时候你就应该料到会有今日！知足吧，我还没下令将你曝尸三日呢！让你自刎，已是给足了你面子！可别不知好歹啊皇上！”
　　一番话，令得皇上彻底颓败了下来。
　　哪怕此刻还穿着龙袍，整个人都已然失去了帝王该有的气势。
　　双眼无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他问，“可，可不可以也赐朕一杯毒酒？自刎，朕实在怕疼。”
　　语气，极其卑微，对于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君王而言，这样的卑微，多可怜。
　　看着自皇上眼角落下的那两行泪，阿思莫名就心软了。
　　深吸了一口气，方道，“随你。”
　　这便是同意了。
　　皇上点了点头，由衷道了声，“多谢。”
　　阿思并未理会他，拉了拉缰绳，骑着马重新步出了大殿。
　　没多久，皇上便缓缓走了出来，而大殿外，早已站满了人。
　　有被夏家军从府里抓来的众大臣，有宫里那些宫女太监，后宫嫔妃，也有全副武装的夏家军与统卫军。
　　见到皇上，一些大臣及妃子纷纷下跪，齐呼皇上，声音份外悲怆。
　　而皇上看着殿外那黑压压的一片，渐渐露出苍凉的笑容。
　　“朕，在位十余年……”
　　“行了。”阿思冷漠的看着皇上，“别废话。”
　　皇上原本还想动情一番，可显然阿思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他，无奈，他只能唤了声，“拿酒来！”
　　果真就有一名太监端着酒前来，并非是常在皇帝身旁服侍的。
　　一旁，刁岩轻声道，“检查过了，是毒酒。”
　　阿思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视线一直紧紧的锁着皇上，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拿起那杯毒酒，犹豫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
　　许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皇上方才饮了酒便拿不稳酒杯了。
　　只听一声脆响，酒杯落了地，皇上紧跟着倒地，七窍淌血。
　　“皇上！！”人群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声，不少人偷偷抹了泪，却很快被夏家军的呼声震慑。
　　“统帅威武！统帅威武！”
　　而阿思的表情却甚为冷漠，如同一名局外人。
　　皇上死了，那么下一步，就该是那个人了！
　　思及此，阿思挥鞭厉喝一声，“驾！”
　　骏马嘶鸣，冲破了人群，朝着淮南王府狂奔而去。
　　凌霄一直守在府外，见到阿思前来，立刻迎了上去，“小侯爷！”
　　阿思翻身下马，看了眼淮南王府那高高的匾额，问，“如何？”
　　“回小侯爷，一只苍蝇都未曾飞出来过。”
　　“好。”冷笑应声，阿思上前，一脚便踹开了那扇紧闭的府门。
　　府里，一切都未变。
　　有丫鬟小厮三五成群的相互依偎着，战战兢兢的看着阿思。
　　阿思却未曾理会她们，自顾领着人，朝着清风阁而去。
　　那是修麟炀的地界儿，岂是那般轻易就能进去的，果不其然，还未靠近，便有四人落在了阿思的面前。
　　阿思的目光自他们四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叶开的身上。
　　一年不见，叶开更显成熟了，脸上冷漠的表情与束风等人一模一样，不愧是修麟炀身旁的暗卫。
　　他，已经彻底是修麟炀的人了。
　　约莫是被阿思一直盯着的缘故，叶开率先开了口，“你没有胜算。”
　　“是么？”阿思挑眉，“纵然眼下没有胜算，可我身后是两万统卫军跟夏家军五万人，一波一波的来，你说说，到底谁没有胜算？”
　　怕是累都能给他们四个累死。
　　“你杀不了爷。”束风开了口，可说的也是实话。
　　修麟炀的武艺何其高强，这世上，除了孤星城能与之一战之外，还有谁能杀了他？
　　就算她身后兵力强劲又如何，爷要走，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阿思微微点了点头，却是冲着束风一笑，“多谢提醒。”话音落下，又转头看向凌霄，“叫外头的弓弩手都进来。”
　　“是！”凌霄领命，立刻朝府外而去，而束风等人则紧蹙着眉盯着阿思，“你要如何！”
　　“不如何。”阿思耸了耸肩，“不过是想试试，你们一心为之奉献生命的爷，会不会为了你们做点什么。”
　　她要拿他们四个的性命去威胁修麟炀！
　　“阿思！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束风气得厉喝。
　　而回应他的，亦是阿思的一声厉喝，“至少比你清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当年，修麟炀拿旁人的性命来威胁她的事儿，还少吗？
　　“杀我没问题。”
　　束风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是向来话语很少的暗影。
　　只见他神情冷漠，一如以往，“只求，不要为难凝霜母女。”
　　提起凝霜跟灵儿，阿思的心口顿时软了一下，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藏在袖下的手猛烈的颤抖了起来，可，这股软弱被她给生生的压了下去。
　　她，决不能被他们看出来。
　　面上冷笑依旧，“我理解你保护妻女的心情，可，我的孩子就该死吗？”
　　“那与凝霜无关。”
　　“是么？”阿思仍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那碗粥，是她端来的。”
　　她知道凝霜无辜，只是此时此刻，她决不能承认任何一个人的无辜。
　　箭在弦上，她决不能心软半分。
　　否则，这一年多来的罪，真的白遭了。
　　说话间，凌霄已然带了弓箭手进来，将四人团团围住。
　　若，箭矢齐发，哪怕束风等人武艺高强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四人的脸色比之方才更沉。
　　阿思却是抬头，看向那高高的七楼，嘴角扬着笑，喝道，“修麟炀，你的这四名侍卫马上就要万箭穿身了，不出来瞧瞧吗？”
　　清风阁上，没有反应。
　　阿思一声冷笑，“众人听令。”
　　“在！”
　　“放箭！”
　　“是！”
　　声落，万箭齐发。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阿思居然如此果断的下了令，哪怕是束风等四人也不由的大骇，立刻飞身而起，躲避那漫天的箭雨。
　　没多一会儿，束风等人的身上便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如若箭雨再不停，万箭穿身将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就在这时，一阵强劲的掌风自清风阁内袭来，原本袭向束风等人的箭矢反倒袭向了弓弩手，不少人中箭倒地。
　　紧接着，一人自七楼一跃而下，白衣翩翩。
　　正是修麟炀！
　　再次相见，阿思的心口依旧挡不住被一股凉意侵袭，冻得整颗心都疼得紧。
　　不自觉的一个深呼吸，嘴角扯起僵硬的笑，“你倒是舍得出来。”
　　“此事与他们无关。”修麟炀开口，声音淡漠。
　　束风等人捂着伤口厉喝，“爷！”
　　“退下！”淡淡下令，束风等人无奈，只得退至一旁。
　　阿思有些意外，“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为了救他们而出现。”
　　“本王也没想到，你真的会射箭。”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阿思冷笑，“你若不死，这箭我依旧会射，他们，我也依旧会杀！”
　　“本王知道。”修麟炀冷漠应声，“可若我死了，你又能如何？”
　　闻言，阿思一愣，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死了，她能如何？
　　她自然是能快活了。
　　不是吗？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死了
　　答案，自然该是肯定的。
　　可，看着眼前的修麟炀，阿思忽然觉得好陌生。
　　陌生到，好似从未与他一块儿经历过什么。
　　好似，她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全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她，不认识他。
　　于是，已然涌至嘴边的答案竟久久说不出口。
　　而他，却是在等待着她的答案，那淡漠的神情之下，露着她甚为陌生的期待。
　　阿思紧了紧喉咙，终于开了口，“你死了，我就好过了。”
　　话出口，钻心的疼。
　　他淡淡点头，“好。”
　　随后，抬掌袭向自己的眉心，只听一声闷响，一切都结束了。
　　“爷！”束风等人立刻冲了上来，跪地接住直挺挺倒下的修麟炀。
　　然，自绝经脉，回天乏术。
　　“爷！爷！”属于男人的哭吼声沙哑得格外叫人心疼。
　　四个大男人跪在修麟炀的尸首旁，泣不成声。
　　阿思愣愣地瞧着眼前这一幕，如同一个局外人在看一出戏。
　　“你满意了！？”
　　怒吼，来自追风。
　　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抓过阿思的衣领，愤怒染红了双眼，“他死了，你满意了？满意了？！”
　　“放手！”凌霄护住心切，一脚便将追风踹开，连带着阿思都被拽着往前踉跄了两步。
　　凌霄一把扶住阿思，冲着那四人道，“统帅大发慈悲，饶尔等性命，还不速速离去！”
　　难道，是想等阿思反应过来，连他们一块儿杀了吗！
　　却听一旁的叶开缓缓开口，“要杀，便杀吧。我等还要为爷收尸，你若杀了我们，我们就给爷陪葬。”
　　“你！”凌霄想骂他不知好歹，可手臂上却是一紧。
　　是阿思抓住了他。
　　“随他们去吧。”声音透着无力，阿思转身，大步离去。
　　该去哪儿？
　　站在淮南王府的大门前，阿思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凌霄提醒她，“小侯爷，可是要进宫？”
　　哦，对了，进宫。
　　刚刚才打下京城，定是有许多事需要处理。
　　翻身上马，朝着宫里疾驰而去，一句话都未说。
　　凌霄慌忙跟上，却是下意识的朝着淮南王府里头望了一眼，份外唏嘘。
　　宫里，老皇帝的尸首已是被人收走，刁岩说，他命人将老皇帝的尸首扔在了乱葬岗，后来不知是何人前去敛了尸。
　　阿思漠然点头，她本就不是凡事做绝的人，既然人已经死了，有人收敛便是老皇帝自个儿的福气。
　　“对了，淮南王呢？”刁岩问，毕竟方才阿思就是去淮南王府解决那人去的。
　　阿思微愣，忽然转头看向刁岩，好似是在思考着他的问题。
　　却是有人替她答了，“死了。”
　　凌霄皱着眉，眼神示意刁岩莫要再问。
　　刁岩也机警，含糊着应了两声，便是将话题扯开了去，“对了，统帅，方才边城来了消息，收到陈国异动的情报，慕泽主动请缨领了一万兵马准备打回陈国去了。”
　　这消息，好似才让阿思稍稍清醒了些。
　　眉心微微一沉，“慕泽主动请缨？为何？”
　　那家伙之前可并未答应此事。
　　刁岩摇了摇头，却道，“一万兵马都是自个儿的兄弟，为首的将领也是个机敏之人，若有异常，定能发现。更何况，陈国已然新帝继位，正是害慕泽远走他国的那位，慕泽不蠢，应当不会想拿着咱们的夏家军献祭吧？”
　　刁岩的分析是有道理。
　　就算慕泽献祭，陈国也未必接纳，一个落难皇子，手底下只一万兵马，能成得起什么大事来。
　　不过是与陈国周旋，待她的夏家军回调边城罢了。
　　于是点了点头，“叫人看紧慕泽，那家伙狡诈得很，若有异动，无需保全他，自顾撤退便是，另，你与裘意二人近日内可先回去边城，此处有武昭丁卯二人照应，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我担心寻常人不是慕泽的对手。”
　　刁岩点头领命。
　　却又问，“那，统帅准备何时登基？”
　　登基？
　　阿思皱了眉，“做皇帝？”
　　刁岩点头，“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一路反上来，照理，早该自立为王了。”
　　只是一开始，众人都想着让范昀瑾做这皇帝，而如今，范昀瑾的病始终没有好转，唯一能做他们的皇帝的人，唯有阿思。
　　可显然，阿思从未想过要做皇帝。
　　有些厌烦的摆了摆手，“此事再议吧，国事先交给底下的大臣处理，对了，那个万家可有何动静？”
　　“统帅放心，万家的兵马都在夏家军的监视之中，若有异动，必能发觉！”
　　言下之意，是眼下还未有异动。
　　阿思满意点头，“行了，都退下吧，我累了。”
　　刁岩与凌霄齐齐行礼应声，却是略带担忧的看着阿思。
　　而阿思却不再理会二人，自顾自行去。
　　偌大的皇宫，冷冷清清。
　　前朝的皇子嫔妃都已被遣散出宫，偶尔能瞧见几个宫女太监，却也只敢远远的行个礼，不敢太过靠近她。
　　阿思缓步走着，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最终，在御花园的凉亭内坐了下来。
　　伸手抚过眼前的石桌，猛然间记起当年她被皇后拐骗至此处，吃下下了药的糕点，浑身无力。
　　是那个人及时出现救了她，给她出气，惩治了伤她的人。
　　丝毫不给先皇后半点颜面。
　　如同是被打开了一道口子，所有关于他的记忆汹涌而来，那次她设计落崖，他不顾性命飞身来救。
　　在明知她有心设计之后，还是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他给她摘下了满天星辰。
　　他为她画了满楼的画像。
　　原来，他对她的好，不止那一两件。
　　可……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噗噗噗！”
　　几道声响自她身后传来，阿思这才回过了神来，转身瞧见凉亭外倒下了三人，手中持着冰刃。
　　“连人靠得这么近都未曾发觉，阿思，你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孤星城已然在她面前落座。
　　阿思略有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今日是你破城的好日子，朕自当该来为你庆祝。”他说着，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壶酒，斟下两杯。
　　阿思低头看了眼杯中酒，面无表情，“你的酒，我不敢喝。”
　　“杀你，轻而易举，毋须浪费毒药。”孤星城一眼就看穿了阿思的心思，好似怕她不信似得，率先饮下杯中酒，方才冲着阿思一笑。
　　阿思依旧没有举杯，只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只是来看看你，朕知道，你不好受。”他来，是处于感同身受。
　　阿思忍不住一声冷笑，“孤星城，你在可怜我？”
　　连天底下最不懂爱的一个人都来可怜她。
　　她到底是有多可怜？
　　她的笑，好似是刺痛了他的心脏。
　　孤星城微微一愣，视线落在手中已然空了的酒杯之上，思绪却好似飘了很远很远……
　　他在可怜她，亦或是，在可怜他自己。
　　他们都失去了最爱的人，从此，孤苦无依。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阿思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孤星城缥缈的思绪。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阿思的身上，“他真的死了吗？”
　　阿思冷漠的看着他，“问我这个问题，不如你亲自去验尸？”
　　“他不会想见到朕。”孤星城一笑，笑容带着几分唏嘘。
　　他与修麟炀，算是宿敌。
　　如今修麟炀死了，岂会愿意见到他去送他。
　　阿思冷哼了一声，“你有这心思来可怜我，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安置你的于青。”
　　于青呆在孤星城的宫里并不安全，原本，他唯一的庇护就是修麟炀。
　　只是如今，这庇护都没了。
　　孤星城淡笑，“你男人把他安置得很好，听说，已是让他拜了慧明为师。”
　　你男人。
　　这三个字此刻听来，格外讽刺。
　　“废话说完了？”阿思失了耐性，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酒喝过了，话也说完了，滚。”
　　辛辣的酒入喉，如同吊起一道火辣辣的线，一直辣到了心口。
　　“他真的死了吗？”
　　孤星城又问。
　　阿思手中的酒杯突然就被捏了个粉碎，“死了！修麟炀死了！你若不信大可去验尸！”
　　声音，几乎是咆哮的。
　　孤星城却依旧显得平静。
　　“哦，死了啊……”情绪毫无波折，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淡淡道了一声，“朕只是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死。”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一杯接着一杯。
　　他是修麟炀啊！
　　是与他齐名为活阎王的修麟炀啊！
　　是这世上，唯一能与他匹敌的男人！
　　怎么就死了呢？
　　怎么死得那般轻易呢？
　　看着面前的孤星城，阿思只觉得胸口异常气闷，将手中的酒杯碎屑扔在地上，冲着孤星城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疯子！”
　　说罢，甩袖而去。
　　什么叫他没那么容易死。
　　她也以为他没那么容易死啊！
　　可，他就是死了啊！
　　一掌便了结了性命。
　　那么干脆，那么果断。
　　害得她原本还想数落他的那些罪名全都被堵在了胸口，难受得恨不得去死！
　　是了，她眼下会如此难受，定是因为她还未来得及狠狠的羞辱他！
　　她，原本是想将他踩在脚底下的呀！
　　一定是因为这样，她绝不会难过，绝不会因为他的死，而难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新帝人选
　　这一夜，宫里处置了十余名刺客。
　　对于会有刺客来刺杀她的事儿，阿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意外的，是这群人里，要么是受了那些被遣散出宫的妃子指使，要么是受了某位朝堂官员的收买，却是无一人为了修麟炀而来。
　　她以为，修麟炀一死，其手底下的人必会为他报仇。
　　是以，她在宫里等了整整一夜，奈何唯有失望。
　　“统帅，大殿外聚集了许多大臣。”凌霄赶来，表情有些紧张。
　　这领军作战是一回事，把持朝政却又是一回事。
　　你让他上战场去杀敌在行，可让他去对付那群胡子花白，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家伙，他却是心虚得紧。
　　阿思淡淡扫了他一眼，“几个老头罢了，何必搞得如临大敌似得。”
　　说罢，便是往大殿而去。
　　大殿外，果然是聚集了一批人，数量上比她预料之中的要多。
　　见到阿思，那些老臣一个个的投来轻蔑的目光，那眼神，是打从骨子里看轻她的。
　　在这群人看来，阿思是反贼，还是不守妇道的妖女，而他们是读过圣贤书的人，高贵圣洁，岂能与妖妇为伍！
　　是以，他们今日前来，是为辞官。
　　她拿下了皇宫又如何，如若他们这群朝臣齐齐罢官不做，这偌大的郯国，她一人如何承担下！
　　他们就是要让她看好了，这天下，到底是不是她一介妇人做得了主的！
　　单从这群老成的眼神，阿思便知道了来者不善，上前淡漠的扫了众人一眼，这才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们商谈，进殿再说。”说着，便率先往殿内走。
　　可身后的这群老臣无一人跟上。
　　“夏姑娘。”有人开了口，“我等今日前来是为辞官，这大殿就无需进去了，这是下官的请辞书。”
　　“这是下官的请辞书。”
　　“此乃下官的。”
　　一时间，众人纷纷拿出了各自的请辞书。
　　看着这群老臣，阿思忍不住一笑，“没想到诸位在朝中争斗多年，居然有如此同仇敌忾的一日，不过，诸位的请辞书暂且收着吧，等新帝登基了再交出来也不迟。”
　　闻言，众人一愣。
　　只听太傅道，“夏姑娘准备何日登基？”
　　“我？不了，小女子对这天下并无兴趣。”
　　“那谁是新帝？”问话的，是万家人。
　　显然，大家伙对于新帝的人选都很好奇。
　　阿思挑眉一笑，“去殿内详谈？”
　　无人应声，亦无人反对。
　　阿思满意一笑，这才步入殿内。
　　不多久，身后有脚步声陆陆续续的传来，阿思却保持着背对着大殿门口的姿势，一双眼静静的平视着那张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