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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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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料子,眼红了吧。”
冯姨娘已经三十几岁,被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姑娘这样编排,本就恨得很,还是个丫鬟,专挑她的痛处说,顿时怒了:“采芳没有尊卑,给我掌嘴。”
冯姨娘身后的大丫鬟菊青就快步上前,根本不给采芳机会,刷刷正反两下就是两个耳刮子。
采芳没料到这么一下,兜头就往菊青怀里撞过去:“我们姨娘还没说什么,哪里由得你动手……”
“胡闹!”梅姨娘忍不住怒喝:“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哪里由得你僭越犯上!”
姨娘虽不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但是对于丫鬟们也说,却又是半个主子,梅姨娘这话说的没错。
采芳受了这一呵斥,浑身一哆嗦。梅姨娘二十几年恩宠不衰,又有儿有女,陈氏跟前的妈妈们都要给上几分薄面,她不敢造次,因此低了头,却又忍不住含糊道:“那也不能不讲道理就胡乱打人!”
梅姨娘斜着眼睛瞧着她,周身的正气很不像那地方出来的女子:“既然是奴才,哪有什么道理可讲,主子们不高兴,轻则打骂,重则赶出去发卖,那都是便宜了你。你们林姨娘好性子,念着是一屋子出来的姐妹,总惯着你,你若是知道好歹也就罢了,若是还不知道,今日是我们几个,明日若冲撞了别的主子,到时候可不是两巴掌了事的。”
采芳不敢再言,只点头称是。冯姨娘有了撑腰的,接着呵斥道:“还不扶你们姨娘回去!”
采芳急忙扶了林姨娘,临走时还愤愤不平。
何家贤抬头,就对上梅姨娘深深的眼神看过来,说不明道不清楚的意味,冲她行了礼,并没有多的话说,一群人就走了。
如此一闹,何家贤逛园子的心情都没有了,只不断在心里琢磨刚才这一出闹剧。自古尊卑有别,特别是主子和下人,她在何家,统共就黄婶黄伯两人,徐氏又和善,感觉还不明显,到了这里,不管是胡妈妈打春杏,还是菊青打采芳,早上她和周氏站着给陈氏立规矩,混了一圈连早饭都吃不上,都昭示着等级森严,规矩繁冗。
回到院子里,方其瑞居然在吃早饭。她正饿着,也不客气,正要伸手去盛粥,雪梨已经抢先过来:“二奶奶坐便是,奴婢伺候着。”
何家贤忍不住吐吐舌头:要真的把主子当的有模有样,任重而道远啊。
囫囵吞枣地吃了两碗碧粳米粥,又吃了一点点心,混了个肚儿圆,何家贤离了桌子倚在矮榻上,瞧着方其瑞还在慢条斯理的吃,姿态优雅,仪态大方,忍不住又一阵脸红,下了矮榻挨过去:“我是不是该坐在这里等……”
“二奶奶是不该先吃完……哪能有女子吃饭比男子还快?”雪梨忍不住笑着。
何家贤平素跟徐氏吃饭快惯了,徐氏说了几次没有用,就由着她了。不过也教过她,一般都是女眷一起吃饭,多看看别人的速度,悠着点等一等。
可偏没想到她会和方其瑞一起吃饭。
何家贤有些尴尬。
方其瑞并不理,只慢慢吃完了,让纹桃等人收了下去,才整好以暇地圈着胳膊靠在矮榻上,一下子就占了何家贤方才的位置,却又斜着眼睛瞄着何家贤。
何家贤若是还不懂,就真是呆子了,赶紧撤了凳子走在方其瑞面前,等候他的指令。
方其瑞漫不经心地又喝了几口茶消了食,才说道:“蠢货。”
何家贤被一头雾水的骂了这些天,饶是脾气再好也恼了,只是总不至于跟这个男人对骂,只得撇过头去:“若是想骂我,我可不奉陪。”
“我以为你能忍得很呢。”方其瑞冷冷的回敬。
何家贤听他话里有话,不吭声了,也不好意思吭声了。
这几日丫鬟婆子的态度,陈氏和几位妹妹的态度,她并不是傻子,能看能听能感觉,知道都没什么善意,却只能忍得,再回来告诉自己浑不在意。
她可以穷,却不能穷酸。
她可以穷,却不能志也短。
因此不理会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办法。若是上赶着巴结,落实了人穷志短;若是不理不睬发脾气,落实了教养不好……她嫁过来名声已经够糟糕,不能够再拖父母下水。何儒年那样的人,骨气名誉对他来说,比性命都要紧。
唯有不卑不亢,冷淡处理。
“不忍能怎么办?”她反问。
“呵呵。”方其瑞冷笑:“看来今儿个梅姨娘的话是白说了,还以为是个聪慧的,没想到是个蠢货,教都教不会。”
☆、四十五章 学渣
传的太快了吧,梅姨娘不过在院子里说了一句话,就传进了方其瑞的耳朵?何家贤想来想去,瞧着一旁的雪梨。这丫鬟当的可真忠心。
“方其瑞,你有话就直说,别弯弯绕绕的骂人!”何家贤听他又说蠢货二字,真心恼了。
“对相公倒是大声,怎么对几个丫鬟婆子反而小心翼翼的?”方其瑞冷言冷语:“听说你女诫7岁就能倒背如流,难道不知道三从四德吗?跟你相公就这么个态度说话?”
何家贤又焉了。
她几乎忘记了,这年头,相公才是最需要尊重客气的人,而不是她以为的是最亲近,最无所顾忌的人。
“妾身僭越了。”何家贤冷着脸抛过来一句,让方其瑞冷峻的面容跟寒霜一样,雪梨站在一旁几乎要被冻死,大气不敢出。
方其瑞等了半响,将何家贤倔强的昂着头,站在面前硬挺挺的杵着,面上却一点儿“僭越”的歉意都没有,越发生气,起身去床头拿了一本书,靠近了扔在何家贤面前,弯下腰对着她的鼻尖:“有空好好温习,别等着我教你读。”
何家贤感觉到高大的身体带来的压迫感,还有方其瑞灼热的鼻息喷在她头顶,身上是成熟男性的气息,没有任何香料的熏染,出乎意料的好闻。
面前是她刻意摆在床头的《女诫》。
然后她委屈的哭了。
这些天受了那样的委屈,她都能忍住无视自我消化,唯独今日,她哭了。
当着雪梨的面,把好好的一本《女诫》都哭湿了,嘤嘤低泣了一盏茶的功夫。
她虽然嫁了人,到底骨子里还是个花季少女。前十几年的生活,基本都与习题书海为伴,偶尔憧憬一下爱情,也是才子佳人,温柔浪漫……陡然就被扔进这样一个处处压制、步步圈套,环环逼仄的环境,实在压抑。
别的人,别的事她都能忍,唯一要托付终身的相公也如此轻蔑,处处瞧她不起,她委实不能忍。
既看不上,你就别娶!谁拿枪拿刀逼着你了?
该死的方其瑞,太欺负人了……
雪梨看了一阵子,才拿帕子递过去:“二爷是好意。”
“他什么好意,觉得我好欺负罢了!”何家贤不领情:“见天儿的说我蠢,我五岁能诗,七岁女诫倒背如流,十二岁作文章我爹都嗟叹可怜我是女儿身,不能下场应试……不然非要赢个探花郎回来,我哪里蠢了……”
这些都是平时黄婶夸赞何家贤的话,她一直不以为意,如今气急,也拿来说。
“不是我自夸,你晓得我们那里,三百多号人,六个班,我所在的班级是尖子,我还是班级里的尖子。我读着市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级还能保持前十名的成绩,就我这智商……从来都只有我瞧不起别人的份儿,哪里被人说过蠢……”何家贤越哭越伤心,只是她抽抽嗒嗒嘴里含糊不清,雪梨面前听见也不清楚到底叽里咕噜在说什么。
“方其瑞就聪明了?下场考了这些年,连个童生也没中,还天天读书读书,读红薯!”这话是回门时徐氏说的,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伙儿都知道。
童生就跟小升初没区别,居然连这个都考不过。学习上,给她提鞋都不配!
雪梨有些好笑,却不敢笑,头一次听何家贤说这么多话,急忙端了茶来:“二奶奶喝口水润喉咙……先歇歇……”
“恩。”何家贤喉咙确实有些干,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还有脸说我蠢,要论读书,十个方其瑞也顶不上我一个……我把他踩在脚底下……他哼都不敢哼……”
这话就有些过分了,雪梨再次提醒:“二奶奶要不要净面?奴婢去打水……”
“一个学渣而已,居然敢公然挑衅我学霸的智商,骂我是蠢货……有种咱们比比成绩,在我们那里,他只有坐在后门的份儿……到时候别自己当了蠢货还不自知……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呜呜,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何家贤没听懂雪梨的暗示。
“二奶奶……”雪梨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二爷没走……”
“……”何家贤攸地住口,抬起哭得肿胀的眼睛茫然朝外面望过去……
方其瑞伟岸的身影果真立在窗棱下,只一个剪影,看不清面容和表情。
何家贤的眼泪顿时全吓了回去。
半响才挤出来一句:“听见了又怎么样?听见了我也不怕他,我说的是实话……太欺负人了……呜呜呜呜。”最后一句哭腔却是装出来的。
她的委屈,早在瞧见方其瑞身影之时,就没了。
然后……方其瑞大踏步的走了,脚步铿锵有力。
何家贤心里真是哔了狗了……
雪梨可算想起来一件事:“二奶奶不若想想过几日家里迎姨娘,送些什么礼物吧。”
她这一说何家贤倒的确是来了精神,不再跟方其瑞置气。
本来说好快临盆时进门的,不知道那春娇又使了什么手段,央得何儒年在她出门第二日就跟徐氏商量这事,徐氏因将田庄给了何家贤陪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想着是迟早的事情,就应了下来,却并没有跟何家贤说,还是黄婶私底下跟她说了,悄悄的请她当天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一趟。
“夫人是怕小姐担心,因此没提,可老奴却也担心夫人,怕那贱人欺负夫人心善。小姐如今是方家二奶奶,回来震慑一番,给夫人压压镇,她才真知道忌惮。”黄婶扶着何家贤上马车的时候,抹着眼泪:“虽说小姐名头在这里也能唬人,可老奴瞧着,那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小姐若不是亲手叫她服气,只怕家里也不安生。只是要劳烦小姐跑一趟。”
何家贤自然是满口应了下来。只是有些纳闷,雪梨如何会知道?黄婶故意压低了嗓音说的。
雪梨瞧着何家贤面色疑惑,知道这位二奶奶心思太浅,笑着解释:“二爷吩咐的,叫奴婢去走外书房的帐,给亲家老爷备贺礼。”既然方其瑞需要准备礼物,那这位二奶奶自然也是要准备的。
☆、四十六章 吵架
何家贤这才恍然大悟,感觉方其瑞对雪梨的信任,远比对纹桃的信任多,不由得也相信起来,便点着指头:“你见识多,送些什么合适?”
雪梨讪笑着,没想到这事情又落回到自己头上,便掰着手指头:“二爷的礼,是有前例可循,奴婢只照着准备就行。二奶奶的礼,奴婢没经历过,是没有经验,不过二奶奶若是真不懂,倒可以去问问大奶奶,她那里该有例子。”
周氏?那是个和气的人。何家贤想着,便起身换衣服,又重新梳了头发,妆容她不敢动,免得到时候重新画的不合方其瑞心意,又惹他不悦。
刚走到门口,胡妈妈带着两个婆子一股风似的堵在前面,满脸堆笑:“二奶奶这是要去哪里?”只是还不等回答,又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宣竹呢,宣竹那丫头去了哪里?二奶奶要出门,怎滴不来服侍?”
雪梨笑着答道:“宣竹姐姐觉得院子里太闷,这两日便和我换了要去二爷书房伺候,二爷也许了。”
何家贤后知后觉才发觉最近都是雪梨在伺候,不由得苦笑。
胡妈妈听了怒道:“这死丫头反了天了,夫人给的差事,她怎么能私自就换了?”说完对其中一个婆子怒道:“去把她给我叫来,反了她来!”又对雪梨道:“事情没搞清楚,雪梨姑娘暂且出不得这院子!”
雪梨满脸怒气:“胡妈妈,你叫人去拿宣竹姐姐也就罢了,我和她职位调换,自然是她求了二爷的缘故,胡妈妈莫不是觉得二爷说话都不管用了?”
胡妈妈仍旧是满脸堆笑:“雪梨姑娘这话可说岔了,老奴是这院里的管事,这好好的伺候二奶奶的人,突然间就换了,就算老奴不管,这三天两头换来换去,都不提前说上一声,二奶奶也该不习惯,别惹恼了主子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何家贤听了胡妈妈的话心里只一堵,她连宣竹何时跟雪梨换了都不知道,怎么胡妈妈好端端把话扯到她身上来,急忙很老实的摆手:“我无妨,不碍事。”
身后那个袁婆子瞧着何家贤手足无措老实在的模样,跟她身上穿戴简直就像乡下丫头穿了主子的绸缎,很是滑稽,忍不住就嘴角带笑,目光中更是**裸的鄙夷。
这种目光何家贤再熟悉不过,陈氏、几个姐妹,甚至沈姨娘都露出过许多次,只这次连个粗使婆子都敢笑她,她心里又羞又气,翻江倒海的没个安生。
雪梨却已经跟胡妈妈吵起来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雪梨是个伶俐的,何家贤早已经发觉,但是没想到胡妈妈胡搅蛮缠根本不讲道理,而且完全视她为无物,一口咬定是夫人交代的,不准随意调换,就是二爷也不行。
她素来泼辣惯了,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话张口就来,既没条理也不顾体面,只逮着雪梨不停的重复“要告了夫人,重重的罚你。”
中间雪梨几次败下阵来,只气得手直哆嗦,有些期盼的望着何家贤,何家贤却不声不响。
胡妈妈的招式跟陈丽很像,而她,从来没有吵架吵赢过陈丽。知道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讲理讲不清楚,何必开口自取其辱?
雪梨见她指望不上,面上闪过一抹沮丧和失望,片刻后也偃旗息鼓,站在她身边不说话。
一行人便僵在那里。
宣竹急匆匆过来,面上有汗,语气却是慢条斯理,想来那袁婆子已经和她说过,她一来就径直冲胡妈妈说道:“……此事二少爷允了的,又不是才发生的,已经两天了,胡妈妈怎么回过神来了还追究?”言语里颇为戏谑。
何家贤这才听出味道来,胡妈妈这是见自己要出门,不愿意总是一个人当那拦路的,要拉宣竹垫背呢,这才选了此刻发作。
就听胡妈妈怒道:“夫人既将你给了二奶奶,那二奶奶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主子,你要调换也要跟二奶奶请示,怎地我刚才听二奶奶话里并不知情?”她又将矛头指向何家贤。
何家贤既然明白了胡妈妈所想,只心中冷笑她不把自己当主子,却要求别人把自己当主子,瞧着宣竹面对她满脸的不满,三分埋怨七分不屑,根本不愿意在这些争论上面纠缠。因此思忖片刻后说道:“我不过是要去大嫂那里略坐一坐,宣竹既然回来了,就由宣竹带我去吧。”
胡妈妈面上就带了得意之色,拍了宣竹一把:“还不好生听二奶奶差遣!”宣竹无法,她不是不敢违拗何家贤,而是胡妈妈在场,定然不会允许她违拗。
两个人便默默出了院子,胡妈妈又叫红果跟上来,说是没个小丫头不像样,红果就远远缒在后面,并不跟得太紧。
宣竹却是觉得受了委屈,兀自喋喋不休:“……我去二爷那里并不违规,她就是气自己姑娘没顶上,眼红奴婢求了好差事……”
何家贤只默默听着,心里暗道果然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胡妈妈当初和宣竹一同到汀兰院时,按照陈氏要拿捏她的初衷,该精诚合作才对,这才几天就起了嫌隙各自为政。
何家贤回门时接受了何音兰一番指点,到底能稍微有些明白了。
沁心院早有看门的婆子瞧见她来,一溜烟进去通报。还没走到门口周氏就笑意盈盈的迎了出来:“弟妹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何家贤跟她寒暄了一会儿,又把带来的礼物拿出来送上,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玉簪。周氏接在手中夸了好一阵子,才吩咐身边叫锦绣的丫头认真收了,又招呼何家贤喝茶,说是上好的龙井:“……是御用的,统共就一斤,夫人给了我2两,想来妹妹那你也是有的……”
何家贤默不作声,她那里并没有。
周氏仍旧笑着:“本来你来访,大爷该起来招呼一声的,偏身体不利索……”何家贤看她礼数周到,对连下人都不甚恭敬的自己如此尊重,急忙推辞,心里自然是大大感激了一番。
☆、四十七章 哀求
她并非是没有脾气,只是寄人篱下,没有立场去计较。当初对何书礼,也是如此。有时候她会觉得陈丽说的有道理:何书礼是她的爸爸,对她有抚养的义务,虽然抚养费一次付清,可亲生女儿找他救济,虽不是理直气壮,却也无可厚非,毕竟她要的不是抚养费,而是临时多出来的补课费,算是帮助女儿渡过难关,谁也不能说什么。
可她就会自觉的觉得,既然爸妈离了婚,何书礼就是外人,她根本不想受他的情,最好能老死不相往来……若不是陈丽的不甘心,她宁愿去讨饭也不想找她,因为面对何书礼,和求人施舍乞讨要钱基本没区别。
在面对这个爸爸的时候,她一向非常乖觉,就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客气生疏。
此刻,周氏的周到热情,让她在这个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府中,有了那么一丝丝温暖。
“不必不必,让大哥歇着便是,多谢大嫂。”这一声却是恳切真诚,何家贤想到受的那些委屈,眼眶都红了。
周氏急忙起身扶:“弟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说起怎么就哭了?”语气里十分紧张关切。
何家贤忍住眼泪,笑着说道:“大嫂对我太好,我有些想家……”
周氏哑然失笑,摸摸她的头:“说的什么话……这里可不就是你的家。”何家贤不好反驳,点头称是。
心中却因为不坦诚对周氏有些愧疚,便转开话题:“……父亲迎姨娘进门,我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周氏便笑了:“这么样一点小事,还偏劳烦你专门跑一趟……”说着吩咐锦绣拿礼单:“前儿个我大哥也是抬丫头做姨娘,我便是这么送的……”
宣竹便自觉收了不提。
两个人寒暄几句,何家贤告辞出来,婉拒周氏的挽留,她已经在锦绣面上看出不耐烦伺候的神色。
回到院中参照礼单将东西准备了一下,又减了几样贵重的——毕竟周氏出身跟她不同,也是富商家里的嫡长女嫁过来的。
若是平时,她随便准备礼物,即便是不送,都是可以的。
可这次必须慎重对待。轻了不行,显示不出她方家二奶奶的富贵,怎么让那春娇心怀忌惮?若是重了,她委实没有那么多私房……
让宣竹出去,她才小心翼翼开了耳房的门。她的嫁妆都在里头,除了拿出来摆设和日常使用的,金银财帛娘家人出嫁前一天过来给她布置新房,就已经装好把钥匙给了她,林林种种也有三十六台,除了那些大件一件一台,拿出来摆了用上了,剩下的都是贵重的反而省地方,不过占了三口箱子和一个大柜子。
此外,还有两口箱子是从方家聘礼中挑出来作陪嫁的,她单独搁在一边。
何家贤看着其中一个有些空的箱子:这里面本是装的回礼那些,基本都派出去了,又收纳了陈氏派人送来的衣物首饰,光是成色,都比自己带来的那些瞧着鲜亮贵重,高下立现,就从那一堆中取了一个玉镯子放进礼品中,这才觉得那堆礼品有些亮眼,拿得出手。
翌日一早,何家贤早早装扮了,方其瑞晚上没有回来睡,早上却暗时间来给她化妆,弄得她好一阵受宠若惊,想对昨天骂他的话道歉,咧诺了半天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又眼睁睁瞧着他吃了早饭走了,不由得有些心疼他眼底下明晃晃的一圈黑色,神色憔悴。
晨昏定省规矩的都是女子,方其瑞并不在列,她只能又在宣竹的陪同下去陈氏屋里,周氏来得更早,已经在伺候陈氏吃早饭了。
上次陈氏说过既然不愿意陪婆婆吃,就吃了早饭再来,何家贤是个实心木头,果然听命,却不料周氏仍旧是饿着肚子来的“……哪就那么金贵,况且我也没有这早起就吃饭的习惯,等伺候完了回去吃也不迟……”周氏笑着:“否则吃得太早,不到中午又饿了,叫厨房传饭,人家还以为我是个饭桶……”
陈氏就开心得直笑:“亏你这丫头会说嘴……”
何家贤定定的半坐在绣花凳子上——周氏都是这么坐的。
“……明儿个父亲迎姨娘,说是怀有身孕,媳妇想回去看看……”何家贤总是能不由自主感受到陈氏的威严,哪怕她在笑着,话语亲切,神色和蔼。
陈氏刚吃完饭倚在矮榻上消食,眼皮子也不抬:“既没身份,又不是良妾,送点礼回去便是,何必辛苦一趟……你婚事操劳,该多歇几天才是……”又吩咐金娘子:“封二十两银子,去送给亲家太太,给她贺喜……”
“大门大户的当家主母,可不是好当的,你过去小心些,按照人家家里的规矩来,不比在家里,爹娘都纵着你。”这些话是徐氏在她出嫁前,叮嘱叮嘱再叮嘱的。
这些话饶是徐氏不说她也明白的。在现代,嫁进门的媳妇要想过得自由自在,还得讨了公婆和丈夫的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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