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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斗-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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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方其瑞并没有回来,雪梨一脸怒容冲了进来:“说是二爷出去了,奴婢瞧着在书房跟那个表小姐还有四小姐打叶子牌呢,成日里缠着别人相公,自己却不好好嫁人!”
何家贤被她的怒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听雪梨愤愤不平:“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庶出的小姐,论起身份,还不如咱们五小姐尊贵,说是一个厨娘生的,我呸,难怪那样下贱,是个男人都要逗趣几句!”
何家贤忙问原委,这才知道那张玉环不仅跟方其瑞说笑,连带着跟和气也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几句打趣就说的和气羞红了脸对她和颜悦色的。雪梨刚好去找和气,见此情况冷哼一声就回来了。
只是她到底心大,不耐烦与人打迷藏,绕到边上就跟方玉露的丫头聊了起来,才知道张玉环的身世。只是那厨娘是意外的喜,生孩子时又难产,便养在姨妈大陈氏膝下,视作亲生一般。
“说起来真好笑,不过是一个被退了婚的小姐,倒在咱们府里混得风生水起。说起来,姨太太家里,不喜欢她的人可多着呢。”雪梨愤愤不平:“仗着有几分姿色,不要脸的到处跟男人调笑,真是没家教。”
何家贤心里愈发跟堵了棉絮一般,只是不好当着雪梨她们的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对方其瑞就更加冷淡了。
早上方其瑞给她上妆时,何家贤推说头疼,今日就在汀兰院待着,哪里也不去,因此不用上妆了。方其瑞听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吃过早饭又出去了。
到了下午,方玉静过来,她自方玉烟走后就无精打采的,也甚少出门,进门也不再大声要吃点心之类,像是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许多,从一个粗枝大叶的大姑娘变成了一个畏手畏脚的小媳妇的感觉。
“二嫂,有点事过来跟你说一声呢。”方玉静坐了一会儿,呆呆的看着何家贤手上的绣工,却又始终不出声。何家贤会意,命吉祥和雪梨都出去。
方玉静这才道:“说那个张小姐是夫人请来做客的,大约是要给二哥做妾了。”
何家贤蓦地吃了一惊,手指立时被针扎了一个小血珠,放嘴里吮吸了半天,还是觉得心火辣辣的疼。
方玉静也吓了一跳,却不像以前手忙脚乱,而是小声道:“二嫂别慌,只是有这么一提,别的人都还不知道,你可以早些做打算,想法子坏了她的好事。”
何家贤扭过头瞧着方玉静,似乎完全不认识一般,方玉静不自然的别过脸去:“二嫂为何这样看着我。”
何家贤轻笑了一下才道:“你是从何听说的?”
方玉静也笑了一下:“梅姨娘和我姨娘交好,在屋里坐,我在外面听见的。姨娘说了这句话,问梅姨娘有何打算。梅姨娘道,二嫂是个好性子,这种事情还得你们小夫妻自己拿主意。”
何家贤愈发困惑,不明所以。方玉静解释道:“我也就听到这么多,本意不大想多事,只是瞧着这两日你跟二哥有些不对劲。可上次薛舅妈来送丫鬟的时候,二哥可是很护着你的,你可别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了。”
何家贤对方玉静道谢,又将这几日自己无聊时研究的凤梨酥拿出来招待。方玉静看了许久,几乎要垂涎三尺了,到底是忍住:“我不大爱吃点心了。”
到底是经历了何事,让方玉静性格转变这么大?何家贤愈发纳闷:“五妹妹,你若是有事,可以跟我说说,我若是有能帮忙的地方……”
“无非是看清了人心,不想再被人利用上当罢了。二嫂别瞎猜。姨娘说的对,再有一年我就及笄了,也不能一味的只知道吃吃喝喝,不成体统,还是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方玉静几句话说完,笑了笑,脸上有些尴尬:“不是说二嫂,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何家贤知道她不是说自己,否则也不会刻意来告知,因此笑着打破那一层尴尬的迷雾:“我虽自己做不到,可是也听人说过,若是真的不想再被人引去上当,不是说突然提高警惕就行了。而是要善于伪装。”她瞧着方玉静若有所思,便将话说的更明白:“你这样严谨,若是被你说的那个人看到了,便猜到你看清了她。依我看,还是以前吃吃喝喝的五小姐更可爱,更无害。她们都以为你还是那个懵懂的姑娘,可实际上,你心里敞亮着呢,这样一来,她们都看不透你,也就不设防。那些陷害利用你的人,也不知情,你若是有心找她还回来,机会也就更大,你说是吗?”
方玉静像是被人指了一条明路,陡然之间欢呼雀跃:“二嫂说得对,看懂了看清了看透了,不用表现在脸上,要记在心里。”说着迫不及待的到桌子上拿了一块凤梨酥,“啊呜”就一大口咬掉大半块:“真是憋死我了。又想吃,又不敢。呜呜,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了。”说完又拿起一块,两口就吃掉。
何家贤看她本性被激发,暗自嗟叹古人说的话果然没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方玉静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方玉静大概是大大咧咧没有心眼被人伤害了,有心改变,想做一个心思沉稳不露声色之人,可惜没那么容易。
☆、127、逼我让妻位
她也是,经历了这么多闹心的事,甚至连命都差点被搭上。方其瑞也苦口婆心教了不少,可以她的智商和经历,想要在这样的深宅独善其身,也还是根本做不到。
就像陈氏一直给她下套,她却只能见招拆招,永远也不会抢先算计,主动去给别人添堵。,暗地里不知道发了多少誓言再不看陈氏脸色,要跟她撕破脸。可是却做不到像陈氏那样翻脸无情,转身又笑脸相迎像是没事一般。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她大概就是这种被欺负的命了。
方玉静今日的提醒虽说有用,可看方其瑞的表现,纳不纳妾,主动权却并不在她手中,她只能被动的等待,等待陈氏提及此事,方其瑞做决定,然后别人通知她。
万一成真了,她该怎么办?与那张玉环共侍一夫?还是赌气再不与方其瑞睡一个被窝,从此把好不容易敞开的心再收起来?一个人默默的过日子?
一时之间心软如麻,不知所措。
方玉静瞧着她脸色变幻莫测,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凤梨酥解决了才道:“二嫂可是想出办法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天经地义,本该我为你二哥张罗的。”何家贤自嘲的笑笑,很是沮丧的自我诋毁。
“哎。你这成婚还不到一年,真是。”方玉静吃人嘴短,跟着思来想去,到底脑子还是不中用,半响才一拍头:“都怪我太笨,吃了二嫂的点心,却不能为二嫂分忧。”
“别说你无法,这样名正言顺,又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事情,谁能有法。”何家贤神色黯然,心里难受。
“什么郎有情妾有意?”方其瑞洪亮的声音在外头传进来,吉祥忙进来禀告:“二爷回来了。”
方玉静狠狠的瞪了方其瑞一眼,一溜烟跑了。
方其瑞被瞪得莫名其妙:“五妹妹好像瘦了许多。”
何家贤不说话,仍旧坐下整理绣线,就像是没看见他这个人一般。
“吃饭了么?没吃就传饭吧。”方其瑞坐下换了外衫,热情的问道,何家贤不作声。
“是谁欠了你银子吗?为夫明日去帮你讨账。”方其瑞讨好的玩笑。
“好笑吗?”何家贤根本不觉得好笑,只板着脸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看见他。
方其瑞讨了个没趣,怒道:“你有事便说事,没事就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见何家贤仍旧是不说话,气得一拂袖子:“你自己呆着吧,弄得爷也没了胃口,爷去书房吃。”
何家贤眼睁睁瞧着他走掉,头也不回,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
吉祥劝道:“二奶奶有什么话该说就说,这样自己生闷气,有什么用呢。”
雪梨递了帕子过来,把吉祥拉到一边:“吉祥,你不大懂,有些事情,得男人自己意会。女人去说,反倒不合适。就说这次要纳妾的事情,二奶奶要是说二爷,那岂不是让有心人又抓住把柄,说二奶奶小气妒忌,容不得人,不够贤惠?”
吉祥听了默然,半响才说:“可是这样拖拉着自己受罪,然后二爷还是纳妾了,又当如何?”
雪梨大概是感同身受,也是怅然叹了一口长气,突然之间开口道:“我去问问和气,叫他跟二爷说,我不说二奶奶知晓这件事,只说是我知晓了,骂二爷没有良心,让和气去打探打探二爷到底是如何想的。若二爷有心,咱们只能劝二奶奶想开些,若是二爷无心……”
吉祥笑了:“这倒是个好办法,省的二奶奶亲自开口难堪。”
过了一炷香时间,雪梨不仅回来了,还带着和气一同回来。
和气见了何家贤,急匆匆的:“二奶奶快去看看吧,二爷手受伤了,小的要给他包扎也不让。”
何家贤听了心里一痛,忙问:“怎么伤的?”
和气道:“谁知道二爷在哪里惹了不快,本来在书房好好的吃着晚饭,突然就把饭碗一扔,磕在桌角破了,二爷伸手一碰,就划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不止。”
“哼。”何家贤冷哼一声:“一点儿小伤,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请那位张小姐去瞧瞧吧,我乏了,要睡觉了。”
“二奶奶……”和气又唤了一声,才道:“二奶奶若是气二爷,好歹也让二爷知道,您是没看见,二爷这几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差就求着您开尊口了。”
“是吗?”何家贤还是冷漠脸,想到那篇文章和方其瑞的隐瞒,想到他与张玉环言笑晏晏,若是日后真的纳妾……
“可不是吗,小的看在眼里着急呀。二奶奶若是有什么心结,可以明说,二爷并不是那种不心疼自己女人的人。”和气一股脑儿的都倒出来:“小的斗胆说几句心里话,自打您进门,二爷对您怎么样,您心里该有数,那些明着的,小的就不说了。只说四小姐欺负了你,二爷怕去找她,惹她又为难为你,叫生财夜里去绊倒四小姐出气……那纹桃姑娘,您还记得不?她其实已经被二爷收用了,只是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二爷收拾起来也毫不手软,他从来不打女人的,可也当着众人的面动手了……还有胡妈妈,二爷根本就不怕她,早就起了收拾她的心思,却又怕二奶奶您初来乍到性子绵软,遇到事情不会处理,只能对一个下贱婆子好生好语,憋屈至极……您中毒,二爷彻夜不眠不休,只责怪自己到底是粗心大意了……”
和气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二奶奶,您就瞧着二爷对您这样的心思,也不该有心事瞒着他,跟他生闷气啊。”他嘟哝着:“您就是想二爷死,也要死个明白呢。”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何家贤忙“呸”了几声,“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只是……”
“走,我去瞧瞧二爷。”何家贤到底心软,想到方其瑞为她付出的种种,亦或者是和气的那句“死也要死个明白”打动了她:即便是方其瑞隐瞒,也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然此事在二人中间,堵的也不只是方其瑞一个人。
和气忙道:“不用不用,小的去请二爷过来,书房冷,还是这屋里暖和。”就一溜烟小跑而去。
雪梨凑上前:“想不到,二爷背地里竟然还做了这么多事,看来心里还是很在乎二奶奶的,若是这样,二奶奶大可明言那纳妾之事,想来二爷定是不愿的。”
何家贤被她一提醒,反倒是又有些矛盾。她本意是要问问文章的事情,可如今纳妾之事也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到底该先说哪一桩?
思来想去,还是文章一事自己更理直气壮,纳妾虽气,到底只是捕风捉影,除了汀兰院,方府别的地方并没有听到风声,此刻说出来,难免有不信任他之嫌,只能找机会再说。
方其瑞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伤口一点点,并不碍事,何家贤还是细细给他包扎了,又吩咐吉祥等人下去,才道:“这几日,的确是心里有个结。”
“什么结?”方其瑞不许她的手拿开,一把抓住:“开诚布公才好。”
何家贤想要推开,方其瑞却紧紧握着不放,何家贤大窘:“你不松开,我怎么拿东西给你。”
方其瑞这才松开,瞧着她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过来:“二爷瞧瞧,可还认得。”
方其瑞只看了一眼,神色一变,眉头皱了起来,只是片刻又舒展开了:“你从哪里得到的?”
“书房,无意中翻到的。”何家贤问道:“二爷作何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反倒是你,怎么能随意翻爷的东西!”方其瑞陡然震怒,脸色严肃,怒挥衣袖:“爷做事向来没有谁能过问的!”
“是吗?”何家贤被他轻视的态度也激得怒火中烧:“我看你是隐瞒上瘾,被人戳破老羞成怒了吧。”她冷哼一声:“装什么清高纨绔,实际上还不是一个纨绔子弟心术不正。”
“爷怎么心术不正?”方其瑞质问,面目扭曲,极力隐忍。
“你自己心里明白。”何家贤将头扭到一边去,不理他。
“爷不明白!”方其瑞指着她,气得嘴唇直哆嗦:“你最好今日跟爷把话说清楚喽。”
“说清楚就说清楚,我可没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何家贤恼怒,将这几日所思所想都一股脑儿吐了出来:“你妄想得到府里的家产,还不是心术不正?”
不等方其瑞反驳,何家贤觉得说出这句话,自己就已经占了全部的理,冷笑着道:“你明明有大好的才华,父亲也一直盼你走科举的路子能光耀门楣,可你呢,深藏不露,有才不秀,显出个蠢笨的模样,回头再跟我说喜欢做生意。只有我傻,才相信你。”她这几日为着心里的怀疑,还细细查问过,此刻瞧着方其瑞心虚恼怒的表情,越发觉得被自己言中:“我朝有例制,官宦之家不得经商,二叔走仕途,当年的方家产业便没有分得一分,你只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怕真走了仕途,方家偌大的产业没有你一份儿吧。”
“你……”方其瑞怒极反笑:“我倒是小瞧了你。一向以为你不懂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弯弯绕绕,没想到是个内行啊。”他一双眼睛闪着熊熊烈火,恼怒烧心:“这就是这样,爷有什么错?爷不是方家的儿子?也不该继承祖产?爷就该去当官,瞧着大把大把的银子给别人?”
“……”何家贤被他连声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肚子里原有千词万句,此刻却被方其瑞的理直气壮逼的一个字也想不起来,甚至,她觉得方其瑞说的有些道理,凭什么他不能争呢?
“你若要争,就该光明正大,隐瞒欺骗,算什么好汉。”何家贤想到这个借口,顿时又来了底气:“不想读书就说,不想科举就说,不想至仕就说,别给了别人希望,又让别人绝望。”
“隐瞒欺骗?”方其瑞怒极反笑:“我不隐瞒欺骗,能活到现在?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不想与何家贤废话,抬脚出去,不留点儿情面,留下何家贤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她不是没预测过方其瑞会否认,只是没想到,会牵扯出“死”这个字,而且他冲口而出,说的那般寻常。
想到上次被纹桃下毒差点没死在她手里的事,何家贤冷不丁的脊背又开始狠狠的打寒颤。这个热闹喧哗的深宅大院,犹如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操纵人的命运,掌控人的生死,就那么平常?像穿衣吃饭一样轻松?
答案是肯定的。何家贤想到那些随便犯了一些小错的姑娘们被打被罚被卖被送,一不小心一生的命运就此定格,还有什么好反问?
方其瑞说的没错,是自己没脑子,来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能适应情况,活该被算计!
她本以为方其瑞是主子,应该境遇比自己好。可是瞧着方玉烟的下场,若非王妃及时出现,给了一线希望,只怕她的命也早已经轻如草芥,贱如蝼蚁。
懊恼的坐下来,何家贤对着手指头,无意识的瞧着门外。她多希望方其瑞能回转来,跟她吵跟她闹,跟她否认文章不是她的,骂她无理取闹毫不讲理都可以,而不是随口丢下一句“自己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的话,吓得她战战兢兢。
也不知道坐在冷板凳上多久,直到浑身冰凉,才觉得脑袋一热,浑身烧得难受。
吉祥进门,一靠近便吓到了:“二奶奶,你怎么在这里坐了大半夜?秋天夜凉,也不顾全着点身体。若是病了可怎么说呢?现在本就有人虎视眈眈,您再不爱惜身体,到时候该怎么应对?”
何家贤见连吉祥都数落自己,越发觉得不忿,阖府上下没有一个好人,怼她道:“就你能,话这么多!”
吉祥委屈的住了嘴低头不语。
如是夜不安寝的昏睡了两天,浑浑噩噩,梦里面全是陈氏的张牙舞爪,方玉婷的冷笑,方玉烟的霸道,还有徐氏的怯懦,春娇的泼辣……她想要找方其瑞,去发觉他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形同陌路。
☆、128、撞破人私情
心里一惊,忙起身,发觉已是冷汗淋漓,问时,吉祥才道:“二奶奶病着,还是多歇下吧。奴婢请大夫给你把脉后开了药,中间喂您喝了一次,烧已经退了。”
何家贤忙问:“二爷呢?”
吉祥一愣,眼神闪烁,半响才道:“奴婢不知,不然让雪梨去问问和气?”
何家贤摆摆手:“他既然没过来,就算了。”眼神茫然颓废。
吉祥瞧着有些心疼,喂了她再吃了药,瞧着她一会儿又开始昏睡,轻手轻脚给她掖了掖被子,悄然退了出去。
待再醒来时,已经是日落时分,梅姨娘坐在床边,笑意盈盈:“醒了?”她轻声道:“你再不醒,我可就要走了。死心眼的孩子,怎么就能活生生把自己冻病了。”
何家贤赧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往里面坐了坐:“劳烦姨娘跟着操心。”
“应该的。”梅姨娘屏退左右,亲昵的拉着何家贤的手:“你是死心眼,瑞儿也是个死心眼,两个死心眼撞在一块儿,还不撞出事儿来才怪。”
何家贤疑惑道:“二爷怎么了?”
“怎么了?这两日你病了,死撑着不来看你,在书房一个人喝闷酒呢。若非我碰巧经过多嘴问了几句,还不知道这傻孩子……哎,有什么不可说的,你又不是外人。”
她叹口气:“瑞儿打小,就是个聪明孩子,上了私塾时,时常得到夫子的夸奖。恰好赶上二老爷做了官,老爷就动了心思,想让瑞儿也走这条路。哪知道十岁那年冬天,瑞儿住的房子突然就起火了,说是下人点炭盆时不小心弄得,一点儿火星子就烧了起来,瑞儿先是吓了个半死,后来渐渐康复,又潜心苦读了一阵子,老爷自然是寄予厚望,结果不到一年时间,又被一个不长眼的下人带去池塘抓青蛙,差点儿就淹死在里面,老爷勃然大怒,狠狠斥责了夫人,因为那时候是夫人教养的。”
梅姨娘急得不行,赶紧趁着方其瑞大难不死的由头,说每日梦见方其瑞遭受危险,惴惴不安,求方老爷将方其瑞放在自己身边教养。
“实不相瞒,这件事只有老爷和瑞儿知道。”梅姨娘眯眼笑着,神情淡然的像是在说别的事情:“我是罪臣之女,当初因祖父犯事,家里遭遇祸患,沦落到青楼。我虽不想瑞儿高中踏入官场,不过他那时年纪尚小,不急于一时,因此没管,由着他锋芒毕露。谁承想他太过于聪慧,竟然遭人嫉恨,总想让他突遭横祸小命不保,因此才去求了老爷,允了此事。”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陈氏便又找借口将方其瑞要了回去。请回去时也是承诺万千,说一定会派人好生照料。果然,一二十人围绕着方其瑞每日好好伺候。那些人都是吃喝玩乐的高手,每日带着方其瑞不是赌博摇骰子,就是哪家酒楼新开张去大吃一顿,再不就是斗鸡斗雀,不务正业。
方其瑞得了梅姨娘嘱托,便再不打算科举入仕,只一门心思的吃喝玩乐,混着等方老爷分家。
“若非为了你高兴,他只怕童生考试现在还过不了呢。”梅姨娘低声道:“你的境况你想必比我还清楚,府里的人谁不是迎高踩低,你又没个好靠山,夫人一味也瞧不得瑞儿好,自然不会真心实意待你。当初是冲着你才女的名声才求娶的,若非瑞儿此举,你才女的名声渐渐陨落,只怕会越发一文不值……”
只有这一个优势,所以方其瑞违背对梅姨娘的承诺,忍不住露了一点锋芒,将自己的优势放大,以拯救那些劣势的地方?
何家贤黯然。他的体贴,比她想象的尤甚。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瑞儿过了童生考试,府里的人对你和善多了?老爷也背地里夸了你几句,他们的态度立刻就好起来了。”梅姨娘回忆着:“上次挨打的那个丫鬟,叫什么来着?我记得瑞儿是从来不对女人动粗的,连句重话也不曾听他说过,府里不知道多少丫鬟挤破脑门想跟在他身边伺候,可为了震慑那些想害你的人,他亲自动手,如今府里的姑娘们看着他都避之不及……”
“他对你的心,我瞧着是透透的,不知道你瞧着如何呢?”梅姨娘拿出帕子捂着嘴痴痴的笑:“听说,成亲都大半年了,每日还是他早起给你上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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