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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斗-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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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方老爷怒极反笑:“老三还没定亲呢,你还有机会,弄个公主回来!”
说完也不在理她的竭斯底里,径直背着手走了。
待出了鹤寿堂的门才冷静下来,想到陈氏说的“一盘散沙”,倒是有些紧张。
踱步到园子里,发觉一园子的花草格外郁郁葱葱,几个下人只穿着薄袄,一个个忙的鼻尖沁出汗珠,这个负责搬放,那个负责修剪,有条不紊。
发觉方老爷到来,几个下人急忙行礼,其中一个管事的便道:“梅姨娘说,秋天花朵凋零,树叶也都落下了,园子里光秃秃的不好看,叫小的几个挑一些葱郁的盆景先摆放着,给这园子里添点儿绿色。等春季到了树发新芽了,再去伺候那些花儿。”
☆、187、方玉露替婚
方老爷看着摆成一条线的盆景,一个个错落有致,精致清雅,忍不住笑着点头。
待去了梅姨娘的屋子,瞧见方玉静搬个板凳,正认真抄佛经,因为是冬天,头上戴着帷帽,只露出耳边一小撮头发,短短楞楞的——她的头发自剃了以后,就没再剃。
梅姨娘半蹲着身子,在一旁尽心尽力教她:“抄佛经最能锻炼忍耐力,你一笔一字的写好,那经文的意思便能懂个七七八八。”
起身见方老爷来了,便屈膝行礼。
“这些年了,每次叫你免礼,你都不愿意,依我看,坚持久了,倒是也能锻炼忍耐力……”方老爷故意借着这个话茬取笑。
“老爷,这是规矩,礼不可废,否则哪里还有尊卑长幼秩序。”梅姨娘正色,就见方玉静过来恭敬见礼。
方老爷发觉自打方玉静搬过来跟梅姨娘住以后,神色沉静内敛,进步神速,不由得心情大好,从陈氏那里争吵后的阴霾一扫而空。
“老爷,妾身有一事想请老爷帮忙。”梅姨娘笑着给他斟茶:“妾身想请老爷亲自走一趟,请何老先生,过来教二爷。”
方老爷闻言手一哆嗦:“只怕难得很,据说很多世家子弟上门,都吃了闭门羹。”
“老爷是偏听了。”梅姨娘温婉笑笑:“妾身专门去打听过,那些世家子弟并不是亲自上门的,而是派管家小厮之流,手捧重金上门……何老先生孤清高傲,一身才学,自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若是老爷赶在那些子弟之前亲自去求,则是极大的诚意,再加上本是姻亲,那成功的机会便大了许多。老爷也是听过三顾茅庐的典故吧。为了二爷的前途,为了方家的将来,还请老爷委屈走一趟……”
梅姨娘诚恳地说着,竟然跪了下来。
方老爷大骇:“不敢当,您快起来。”说着起身去扶梅姨娘,恭敬有加:“你既然这么说,我试一试便是。”
方玉静在外听见他二人对话,早已经见怪不怪。以前她跟冯姨娘住时,就时常听人议论说梅姨娘是狐狸精变的,很是蛊惑人。平日里不声不响,一旦跟老爷说什么事,老爷一定照办。
她虽不信鬼神狐怪之说,却对梅姨娘的本事也是稍有微词。
后来亲见了,才暗想,若她是一个男人,女人温柔典雅,说话有理有据有节,且全无私心,想必也会言听计从的罢。
也不知道方老爷说了什么话,或许是他的坚持有了效果,三顾何家之后,方其瑞便不在书房学习,而是得允每日去何家上学堂,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
当方其瑞第一次步入何家时,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方家那个混世魔王?居然真的要拜何先生为师了?”
“不会又是一时兴起吧,当初他才启蒙时可就被何先生赶回家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翁婿关系,不好拒绝吧……”
“那也不能答应,毁了自己一世英名吧。”
一时间众说纷纭,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看好,不相信。
而与方其瑞收获的一大堆贬义词作为鲜明对比的,是方玉露回家时的衣锦荣光。
太守是一方之首,方玉露一下子声名大噪。
所有人都在为方玉珠可惜,叹她病的不是时候。
太守是正三品的官,方玉露一下子跃居到所有的姐姐之上,不可谓不荣耀。
一时之间方家门庭若市,陈氏风头无两,许多平素根本不屑于理她的官太太们,上赶着过来说着笑着陪着。
方玉婷听说了一整天心情都不好,颖儿忙劝道:“她算个什么,一个续弦而已,据说那太守潘大人,膝下还有一儿一女,是前面的夫人留下的。她一过去就当继母,好不到哪儿去。”
方玉婷压根儿不说话,根本听不进去。
她绞尽脑汁,千方百计的嫁进侯府,无非就是侯府是官宦人家。方玉荷能的,她也能。
谁知道已经是个空架子,眼见着凋零。侯爷和世子根本顶不上什么用场,虽说有个品级,但是全然没有任何权力,全部是吃空饷,领一份微薄冯俸禄而已。
她费心心思,联合各方势力给夫君谋了一个侍郎的缺,却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小官,托着侯府树大的阴凉,可算让人对她有了些好眼色。
可这个,立时就被方玉露不费吹灰之力给超越了。
就连从家再请夫人们聚聚时,都特意给方玉露下了一个帖子。
据说从家八少爷也在指婚之列,他被指的是江南梁家的千金。
方玉露如今前呼后拥,好不气派,虽然还没有大婚,但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不必藏着掖着。
进从家的大门前,她远远的瞧了从家八少爷一眼,他还是一样的眉目清秀,风姿俊朗。
听说那个太守是个精神矍铄,刚正不阿的男人,不过也三十岁年纪,朝气蓬勃,深受重用,并不会比他差呢。
方玉露强忍住心思,收敛念头,与一些年轻的夫人们谈笑风生。
只是思绪却总也收不住,不知道梁家的千金,是否会比她美貌,是否会中他的意呢?
“四妹妹,你这一下飞上枝头啊,在想什么呢,这样入神?”方玉婷也参加从府的宴请,在这深秋时节,却穿一袭裁剪合宜的夹袄,却又比旁人的都要薄,勾勒的腰身盈盈不足一握。
方玉露见被人撞破心思,忙回了神,对方玉婷并没有好眼色——她那时候满人群中散布,说自己想高攀,惹得众人耻笑,她可一点儿没忘记。如今,那帮耻笑她痴心妄想的人,现在都围在周围,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二姐说笑了,不过是妹妹运气好而已。”方玉露很是自谦。
“太守夫人客气,我瞧啊,这就是缘分罢。一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上次带头笑她的许夫人过来亲热的挽着她的胳膊:“这边走,那边有点水。”
方玉婷看过去,见一小滩积水,大概是昨日下雨后流下来的,便往方玉露那边靠了一靠,再对许夫人一推,许夫人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拉着方玉露一齐跌倒在水里。
她气呼呼的转过头去想开骂,待瞧见是方玉婷时,一下子静了声,知道是不好得罪的主,忙扶起方玉露:“太守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脚下滑溜……”
方玉露本待生气,见她言辞恳切,歉意满满,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恨恨瞪她一眼。
一旁早有颖儿叫了从家的三夫人来,不住的道歉,又亲自带她们去换衣裳。
方玉露冷冷道:“算了,我先回府了,没得败坏了心情。”
她本就有些厌烦这些夫人们的前倨后恭,虚与委蛇。没当上官太太时,对着她们总是自惭形秽,有些不甘心。
等真的当上了,又觉得顶上风光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种。
从三夫人亲自送到门口,恰好有仆役过来禀告,见着正经主子,上气不接下气:“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从三夫人瞧了刚下软轿的方玉露一眼,保持着仪态:“有事说事,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
那仆役看了方玉露一眼,三夫人便道:“这是方家三小姐,日后要做太守夫人的。”
那仆役就过来恭敬见了礼,知道三夫人这样介绍不是外人,哆嗦着道:“指给八少爷的那位梁小姐,染了急病死了。”
三夫人一听如遭雷劈,立在当场半响不得话。
方玉露也是吓了一跳,这才刚指婚,怎么就死了?一面难以置信,一面有些哀痛,一面又觉得庆幸,一时五味陈杂,呆在原地。
三夫人忙送她上了马车,才道:“家中有事,不便远送,四小姐担待些。”从家不是那些逢迎拍马之辈,又有底气,不会干出没结婚就叫夫人的事情,因此一直正常称呼她为方四小姐。
方玉露在马车上,还是呆呆的想不明白,也想不透。先前她曾经犹豫过,与从八少爷这一错过,是福是祸?
如今看来,大概是福气吧。
果然,陈氏听了这个消息,不住的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庆幸跟从八少爷结亲的不是她:“否则,被克死的可就是你了。新娘子还没过门,这八少爷命可真硬。”
何家贤听了,也只为从八少爷感慨一下,却并未想到什么克妻上面去。
方其瑞晚上回来,何家贤将此事告诉了他,感慨红颜薄命,世事无常。
他听了笑着道:“你还有空替别人感慨,你那个姨娘,今日被先生打了一顿。”
何家贤先是一愣,后是一喜,忍不住笑着撇撇嘴:“我还真当她所向无敌了呢。平日里父亲可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
“她这次是触犯到先生的底线了。”方其瑞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是他跟何儒年学习时,前院子里吵吵闹闹,珊瑚过来报,说是春娇收了一些人的银子,答应劝何儒年去教他们家的公子或者少爷。
谁知道何儒年油盐不进,却被方老爷劝服。
春娇傻眼,银子她已经挥霍掉了,如今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厮过来跟她扯皮要银子。
一时说不对路,就吵了起来。
何儒年听后,当着众人的面就甩了春娇一个耳光。
那些小厮们也是混得人精一般的,见是这样,只得悻悻作罢,口中还说着给何先生一个面子,就此算了。
何儒年什么都能忍,唯独读书人的风骨和声誉不能被败坏,春娇此举,将他此生苦心孤诣营造的声誉折腾的一点也无,从云端一下子跌到泥地里,何儒年怎能不气!
“那银子真的不还了吗?”何家贤能够想象何儒年当时的窘迫与尴尬,拿出一百两银子:“有劳夫君帮我打听下,是谁家的小厮,分别拿了多少,这边帮我还上去吧。”
“不用。”方其瑞将银票推还给她:“这种事情还需要你说,为夫我早就已经差人办好了。”
虽不是良方,可也是补救的办法。“我亲自去的,当着少爷们的面还的,说虽然银子不多,但是岳父因为管理不善,导致家人作出这样的丑事,实属难堪。”
那也算是为何儒年扳回一城了,多少传出去好听些。
正说着呢,陈氏那边芍药过来请方其瑞和何家贤走一趟,却不是去鹤寿堂,而是去梅姨娘的院子。
陈氏坐在太师椅上,眯起眼睛:“是不是你家的亲戚,等老二来了一问便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居心叵测到这个地步……”
梅姨娘无从辩解,只神色淡然的坐在她下首的绣凳上。
方其瑞和何家贤到时,方老爷也从林姨娘处被请过来,一进门就怒道:“大晚上的还不好好歇着,闹什么闹!”
陈氏见一来就给她定罪,顿时好不委屈:“妾身不是闹,而是有真凭实据。”
方老爷:“什么事,你说吧。”
陈氏便有些得意的瞧着方其瑞:“老二,你前段日子去京城干什么去了?”
“接妻妹回来。”方其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初送出去时他就禀明了方老爷。
“去谁家接的?”
“何老夫人在京城的旧识,姓梅。”方其瑞笑着道:“您想问什么?”
“玉露,你说。”陈氏对一旁悄无声息的方玉露招手。
方玉露便道:“那日二哥来王府找我,本是一个人来的。等他上马离开时,我瞧着后面还跟着一位骑马的年轻人,他恰好扭过头,长得跟二哥一模一样。我当时就吃了一惊,暗地里留了心。派人瞧瞧跟着,才知道那户人家也姓梅,据说是以前获了罪的人家。”
方玉露说着有些心惊胆战,瞧着梅姨娘:“我就想,此事可大可小,若真是窝藏罪犯,那咱们家可就麻烦大了。”她瞧一眼方老爷:“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京城那户梅家看一看。那位公子不仅长得像二爷,更像……更像梅姨娘。”
“然后呢。”方老爷很冷静的问。
“然后?”陈氏一愣神:“还要什么然后?这个女人是罪臣家的人,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现在在咱们方家,会给咱们带来祸患的。”
☆、188、梅姨娘起底
“老爷,你要让她走,立刻让她走。玉露马上要嫁给并州太守了,要是让别人知道咱们家里窝藏犯人的亲眷,那可是要带来家祸的呀。”陈氏痛心疾首,对着梅姨娘怒喝:“你真是恶毒至极,居然敢悄无声息瞒天过海,躲在方家害我们,害老爷……我们方家与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如此?”
“再然后呢?”方老爷又冷静的问。
“?”陈氏慷慨激昂的痛陈了半天,见方老爷和梅姨娘没什么反应,她又不笨,疑惑了一会儿结巴道:“老爷您知道?”
“老爷您既然知道的话,就更不该留这个祸害至今。”陈氏见方老爷没有否认,又大叫起来:“您知不知道,这会给全家带来杀身之祸的呀……我们几个老的就算了,也没几天好活了。可方家的产业,几代人努力的心血,还有这几个孩子……您不能因为一个人,害了这么多人!”
“住口!”方老爷怒道:“这就是你所说的真凭实据?你查到梅姨娘犯法了?还是有人证实京城的那个所谓梅家现在还是戴罪的?既然是戴罪的,为何又还能四处走动,还能收留她人?”
方老爷的连声质问让陈氏有些招架不住,她有些愣愣的,半响才道:“谁知道使了什么妖。再说,获罪的她们这一支梅家,那一家不过是殃及,老爷您可不能为了儿女私情,是非不分哪。她躲在燕州城这么些年,谁能找得到!如今叫我发觉,可不能姑息养奸!”
“住嘴!”方老爷怒斥:“这是从哪里听说来的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这些年了,你喜欢这个贱人,我从没有为难过她罢。可如今为了方家,为了儿女,我不得不做一回恶人。”说完不理方老爷的愤怒,对金娘子道:“去!”
金娘子犹犹豫豫,有些害怕的瞧了方老爷一眼,陈氏怒喝:“难道你也要看到这个贱人把方家害了才知道厉害!还不快去!”
“去哪里?”方老爷问出声,对金娘子怒斥:“你要去哪里?”
金娘子得了陈氏的令,此刻也不再理会方老爷的命令,一扭身就打开梅姨娘的院门,霎时间冲进来几个衙役,进屋就严阵以待。
陈氏怒喝:“就是这个女人,是朝廷要犯!”
那为首的衙役看了一眼梅姨娘,对陈氏点点头,冲方老爷一拱手:“方老爷得罪了!”
说完就要拿镣铐去抓梅姨娘。
方其瑞见状大惊,冲过去站在梅姨娘跟前,扭头先问梅姨娘:“不是说没事了吗?”
梅姨娘面上略过一丝短暂的慌乱,片刻后又道:“若是没有有心人挑唆,大概是没事,可此刻不是撞在枪口上了吗?也罢也罢,这都是命。我多活这些年,老爷疼爱,儿女双全,可算值当了。只是,我走了以后,你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大丈夫生当为国为民,而不是偏安一隅,苟且偷生……”她话没说完,手已经被衙差上了手镣铐,抓着要走。
方老爷不知道何时杵在门口,拦着道:“我去见你们老爷……先放手……”
梅姨娘冲着他轻轻摇头:“老爷不必白费功夫,若不是齐大人首肯,州府的衙差们怎么敢到方家抓人?若是老天有眼,我还是会再回来的。”
她回过头,狠狠瞪着陈氏:“到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
陈氏从未见过她如此凶悍的眼神,这些年梅姨娘一直都温温吞吞的,很少有强烈的情绪表露。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强撑着场面道:“你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容了你在方家吃香的喝辣的这些年,你该知足感恩才是。”
“方家算个什么?”梅姨娘冷哼一声:“若非老爷盛情,你以为这种腌臜之地,我愿意待着?破船败絮,一塌糊涂!只有你这种见识浅薄,眼界粗陋的妇人,才成日里算计,闹得家无宁日!”
陈氏气的要死,还想说什么,方老爷已经上来握着梅姨娘的手:“委屈了你了,我定然想办法。”
“老爷不必费心,若是上面有心追究,那定然是不死不恕,若是无心追究,那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了,你不必担心,更不要为我白费功夫。方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只当没有我这个人。”
说完便决然得跟着衙差走了。
她一走,方老爷便气青了脸,将所有人的赶了出去,只留了陈氏。
何家贤和方其瑞站在外头面面相觑,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许久后何家贤才道:“梅姨娘上次不是说没事了吗?”
方其瑞也点头,片刻后摇头:“上面的意思,谁能懂呢。”两个人都是根本够不着权力中心的平头百姓,山高皇帝远,根本无从揣测。
却都是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何家贤就起身,将所有的银子和银票清点了一遍,对着同样挂着一对黑眼圈的方其瑞道:“不管如何,还是要尽人事。”
方其瑞数了数,所有的家底全部在这里,不过也才一万一千两,他想了想,数了五千两出来:“还有然然。”
何家贤捏着那叠银票,笑着推了回去:“然然有父母的。”
方其瑞长叹一声,将何家贤搂在怀里,喟然不语。
一万两被州府大人退了回来,只说梅姨娘是朝廷要犯,且年代已久,他不敢大意,已经拟了折子呈到京兆尹那边去了,不多时才有回话,梅姨娘被收押,不许任何人探视。
陈氏在方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满面春风——二十年的眼中钉终于拔除,她的女儿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人头地。
方玉荷虽嫁的可以,可到底破落的侯府渐渐不支,早期还有人买账,随着时日久了,侯夫人威严尚在,可世子夫人因着世子没什么作为,到底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空富贵的内宅小妇人而已。
她欢欢喜喜,一掷千金的给女儿备嫁妆。
方老爷虽然没那么高兴,却也知道此刻不能意气用事,至少要给太守面子,因此拨了十万两银子给方玉露置办嫁妆,陪嫁铺子三间。
方玉露却不要铺子。
陈氏劝道:“你傻呀,铺子生钱……”
“母亲,我知道,可我嫁去并州,说起来不远,可是也不近。无法管理。”方玉露也有些肉痛,这些铺子可都是货真价值的好东西,虽然不是大铺子,可是也有源源不断的进账。
“母亲可以帮你管理,你只需要看账就行。”陈氏笑眯眯的建议:“总得有个活钱吧,那些死银子,花了就再没有了。”
“建议虽好,可到底我是嫁去别人家里,嫁妆还留在娘家,算怎么回事。”方玉露不顾陈氏难看的脸色,不带犹豫的回绝。
陈氏便道:“你这孩子,怕什么,你娘家是做生意的,谁都会体谅……”
她话没说完,方玉露笑意盈盈的对着陈氏的脸:“大姐大婚时银子就不说了,都是家里出的,可是那大红妆可是八十八抬,除了银子和铺子,还有不少好东西呢。到我这里还是一样吧?”
陈氏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话茬。
方玉荷大婚时,一来是高攀侯府,生怕嫁妆轻了被人瞧不起,二来陈氏手里有钱,因此荣荣光光的添置了同样倍数的嫁妆。
可如今……
陈氏又不好严明厚此薄彼,只能笑着道:“你嫁的好,比你大姐那个空架子婆子靠得住……”
方玉露难掩失望之色,到底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母亲偏心。”
陈氏立刻解释道:“母亲不是偏心,你大哥身体不好,你大姐人软弱好欺……你弟弟呢,好高骛远……不过你放心,母亲必定不会亏你的。等你弟弟接掌了这个家业,到时候母亲再补给你……”
方玉露立刻破涕为笑:“我就知道母亲是疼我的。”
陈氏也再不好意思提替她掌管铺子之类的话茬,于是说了一些嫁到人家家里怎么当家的事情。
新买来的丫鬟麦子和青苗过来,说是方玉珠小姐拜访。
方玉露一愣,看着陈氏,两个人都有些紧张,收拾了一下心情,才让青苗去带方玉珠进来。
方玉珠一进门,瞧着方玉露就道:“恭喜恭喜啊。”
又瞧着麦子:“这个丫鬟眼生的很,看来是新买的要带到并州去的吧。”
方玉露笑着起身搀扶方玉珠:“玉珠姐姐去哪儿了,怎么这许久都没有消息,可教我们担心的很呢。”
方玉珠冷冰着脸并不给她好脸色,只是笑意盈盈的向陈氏行礼,像是一切都不知道一般:“我走了霉运,便到处散散心。这不,听说妹妹的好消息,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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