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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斗-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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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贤手上的权限系数交给了梅姨娘,倒是落得轻松许多,眼看着然然一天比一天会走,会说话,会吃,会笑,方其瑞也一天比一天用功。
何儒年说,若是坚持这样,今年的科考铁定榜上有名。
方其瑞说,若是中举了,就和方老爷提分家的事情。
何家贤吃了一惊,忙问为什么。她以为老人在,是不可以分家的。再者,方其瑞肯定还要再继续读书参加科考的,此刻并不是分家的时候。
方其瑞叹了一口气:“老爷的意思,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嘴上说着一视同仁,心里面,到底还是尊嫡轻庶的。三弟再混账,他对他还是存着继承人的心思。我再上进,他不过是略微欣慰,却从未想过把家业交给我。这也是我突然弃商从文的原因。”
方其瑞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那一日的事情我从未对外人讲过,但是老爷和我心知肚明。我们在账房里面争吵,我想开拓疆土,将生意做出燕州城和京城,开到西北那边去。老爷听了很是赞赏,说叫三弟过来商量。”
方其瑞陷入回忆,他那时听了此话一愣,反问方老爷:“为何让三弟商量,这事只要您做主就可以了。”
方老爷没有明说,却换了一种委婉的方式:“我怕生意扑得太大太远,到时候你三弟还是照看不住,反而白费了你如今的功夫,白白做了这些事情。莫不如还是保留现在的生意为好。”
方其瑞有些不舍得:“那西北那边我去就是。”
方老爷一脸震惊,下意识怒道:“不可!”
待反应过来,不无愧色道:“那边人生地不熟,又是苦寒之地,你何苦……”
方其瑞当下心里一坠,有些寒凉,却犹自不死心,多问了一句:“可若是三弟连京城的生意都守不住……”
方老爷自然而然的接过话茬:“那也是他的事情。他是方家的嫡子,就该担起责任。自然,亏损也该由他一力承担。”
方其瑞怒道:“您的意思是,不论我怎么努力,怎么上进,怎么心思里全在咱们家的生意上,可这份家业,都是三弟的,是吗?”
方老爷愧色道:“我这也是为你好,咱们家的家训你知道。而且,我这不也是提醒你,别为他人做嫁衣裳么?你放心,若是我百年之后,自然也会保你这房衣食无忧……”
方其瑞愤然:“你明知道三弟扶不起来……”
“可是嫡庶有别……他尊你卑……”方老爷也恼火了,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当年若非我是嫡出,我怎么能接管方家偌大的家业?如今你五叔三叔,哪个不是衣食无忧?公中的几万两银子,就是给他们花的!这是祖训,谁也不能篡改!所以你母亲动了公中的银子,她以为我不知道,我知道。不过是为了她的体面,我没有明着处罚。暗地里她受的委屈也不少!这就是公中给你们这些庶出子女的保障,你还要为父怎么样?”
方其瑞听到此处算是彻底明白,这辈子,只因为他托生在梅姨娘肚子里,那么,方家的产业,他是别想沾手了。
说到此节,方其瑞笑笑:“回来后我就跟你说了,只是没说这么细,你便和我吵。那时候梅姨娘又想我继续读书……”
“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一样的观念,你若是爱做生意,不论父亲给不给你,我们还是可以另起炉灶……”何家贤依偎在他怀里:“我知道你喜欢做生意。”
“是。可是,夫人打了你。”方其瑞摸摸她的头:“不管我做什么生意,短时间之内,都不可能超过方家,也不可能脱离方家。你就永远在夫人之下,仰她鼻息。”
他的眼神看向飘跳着的烛火:“那时我便下定决心,要考功名,要挣前程,要为你请封诰命,要你高高在上,要夫人以后只能仰望于你,却不敢再动你半根指头!”
何家贤听得眼眶湿润,她没想到方其瑞做了这样决定终生的决定,前提居然是为了她不再受欺负……
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只能将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再给你生个儿子吧……”
方其瑞两眼放光。
一夜春光。
时局已经明了,剩下的就是韬光养晦,只等方其瑞考完试中举了,就跟方老爷提分家。
何家贤过了嫁入方家三年以来,最舒心最惬意的一个夏天。在这舒适的夏天,她又怀孕了。方其瑞便将两个人手上剩下的所有的银子,买了一处小宅子,悄悄藏了起来。
家务事是梅姨娘操劳,自然不会亏待她们,虽然不是顶好,但是要什么有什么。
周氏和林姨娘时常带着儿子过来跟然然说笑,两姐弟玩闹在一处倒是不错。
沈姨娘则讨好梅姨娘,成了管家的副手。
可以说,除了陈氏,大家都相安无事。
她因为梅姨娘管家,心生不忿,比何家贤管家时更能闹腾,三天两头就在鹤寿堂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梅姨娘心胸宽广,并不与她计较。也情知此番方老爷动了真怒,陈氏不敢闹大。
小打小闹虽然头疼,忍忍也就过去了。
方玉荷身体渐渐好些,方家已经能四处看到她活动的身影了。只是,身子一好,她却时常去侯府候着,就为看一眼翰哥儿。
肖金平已经另娶,据说还是个商户家的大小姐,带了不少嫁妆银子过来。
只是侯夫人已经无福消受,她在这个夏天去世了。
☆、214、正宫易主
侯夫人死后,侯爷一下子苍老起来,再不管事,对朝堂与权力,也再不痴缠。
侯府由方玉婷和肖金安做主,名义上还住在一起,实则已经分了家——新来的世子夫人是个大字不识的悍妇,不如方家有底蕴,纯粹是暴发户的女儿。她发觉自己的嫁妆银子以山崩之势亏空在家用上,带着娘家人大闹了一场。侯爷在争斗中受伤。
后续是银子没有追回来,但是她与肖金平自负开支,靠着世子俸禄生活。
侯爷按理应该跟着嫡长子的。奈何世子夫人十分不乐意,他也怕世子夫人的彪悍。
强烈要求跟方玉婷他们一起生活。
侯府从中间暗地里筑了一道墙。外间看起来是一座大宅院,内里已经分为两份。
维持体面而已。
这日方玉荷又来求梅姨娘——请她下帖子去让翰哥儿回外祖家住几日,她想儿子想得厉害。
梅姨娘一向与人为善,便答应了。
翰哥儿回家,见着久违的娘亲,埋头在怀里不愿意出来,哭了许久,只叫在场的几位母亲心都化了。
满场四个孩子中他最大,又带着乾哥儿和然姐儿,还有五少爷满场子飞跑着玩儿。
到了回家那日,哭得撕心裂肺,说回去后娘打他。
只把方玉荷心疼的无以复加,抱着孩子不愿意撒手,却被侯府的人抢了回去。
夜里有下人说,听见方玉荷在房里呜咽了一宿。
到了中秋节,翰哥儿却又回来了,说要住到过年,方玉荷喜出望外,走到梅姨娘房前,恭恭敬敬给她磕了数十个响头,直到额头磕破了才起来。
原是梅姨娘专程设局,让肖金平去看戏。戏台上不是别的,是后娘趁男人不在家,苛待继子的故事。男人初时怕老婆不敢管,到十几年后孩子成才,嫉恨的不是后娘,而是父亲。因为:“她非我亲娘,自然看我不顺眼。可你是我亲爹,眼睁睁看着孩儿受欺负却不敢管,为了自己太平,太自私!身为男子,怕一介妇孺,太懦弱!孩子小时候喜欢读书,长大却游手好闲,耽误孩子前途,太鼠目寸光!”
肖金平也是饱读诗书的,看了之后大为羞愧,自然知道映射的自己,就差那么一点儿决心。
梅姨娘在他羞愧为难之际才现身,笑着道:“壮士断腕,自然疼痛。只是都会有这么一个过程。你两下为难,我也是明白的。如此,当不让你为难。知你现如今俸禄微薄,翰哥儿到方家住一段时日,你也好好跟世子夫人说说道理,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她看不见翰哥儿心烦,自然也会冷静的听你劝说,你当如何?”
如此善解人意的提议,肖金平满口答应。
在他看来,翰哥儿受新媳妇欺负是事实,他懦弱不敢跟新媳妇吵闹也是事实。
如今能回避问题,去方家住一阵子。他劝的来就劝,劝不来大不了接回来就是,也不损失什么。
方玉荷磕完头后,梅姨娘让她进了院子,道:“你也不必感激得太早,到了过年,若是不在我计划之中,只怕翰哥儿还是要回去的。”
方玉荷感激涕零:“能有一日的相处,便是全了我们母子的情分,不敢奢求。”
“你也别妄自菲薄。好好养好身子是正经。”梅姨娘笑着劝慰:“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怕你心怀希望空欢喜一场。如今见你也是个伶俐通透的人,莫不如跟你一并说了吧。我这个主意,还有后招呢。”
“我瞧着那世子夫人进门进侯府时间也不短了,如今又暗地里分了家得了安生,只怕很快就会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别说她了,估计就是世子也不大顾得上翰哥儿了。”梅姨娘神秘的笑笑:“若是生个哥儿,他们自顾不暇,到时候我下个帖子,让翰哥儿长久住在咱们家里。”
方玉荷又要下跪磕头。
梅姨娘一把将她扶住:“这你先不用谢我,也要看那个世子夫人生男生女,若是日后生个姐儿,他们定然要把翰哥儿要回去,那就不成了。”
“我这就回去早晚念经颂佛,盼着她早日生个儿子。”方玉荷眼里闪着泪光。她已经不能生育,也不打算再嫁。若是能守着儿子养大成人,实乃是不幸人生中的万幸。
翰哥儿的到来,大家却是由衷的高兴。都是刚做母亲的人,对待孩子,均是一样的恻隐之心。
只是,何家贤微妙的感觉到,陈氏作妖的时候,少了很多。
以往,陈氏时不时闹腾,现如今,她还没在鹤寿堂骂上几句,方玉荷已经哭着跑进去劝:“母亲,如今是梅姨娘管家,女儿还有大哥都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呢,您是想骂了她出气,再让她苛待于我们吗?”
“再说,您行为如此不端,还连带三弟在父亲眼里不堪……”如此哭诉几次,陈氏渐渐认了命,不再为难梅姨娘,生怕转祸水到儿女身上。
只一心盼着方其业早日接手家业,她能够重见天日,再掌盛权。
方家再一次达到空前未有的和谐盛况。
很快,何家贤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方其瑞再次下场了。
到第十日放榜,如何儒年所说名排榜首,方家一下子名声大噪。
方老爷更是老怀安慰,整个燕州城大宴三日,给穷苦人家施米送粮,给庙里添几百两银子的香油,给祖宗祠堂摆满了新鲜贡品酬谢。
方老爷想趁机让方其业多认识些家里的人,便借机称病,让方其业独挡一面。
头一日他还得意洋洋,翌日便不见踪影。
众人便寻不着,难免担心。
陈氏便怒斥芍药:“叫你好生伺候三少爷,你怎么看的?”
芍药当着众人的面低头不语,待回了鹤寿堂,悄声跟陈氏道:“奴婢方才不敢说,三少爷是跟冯家少爷出去了,还呵斥奴婢不能跟着。奴婢只悄悄跟到柳巷,就折回身了。”
陈氏听了只觉得眼皮子直跳,浑身上下血液突突的飞窜,先是要冲出皮肤一般难受。
芍药忙端来定惊茶给她喝了几大口,待陈氏稍微修整后,才磕磕巴巴的问:“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抓他回来!”陈氏怒道。
柳巷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就知道是烟花之地。
只是,她才刚悄悄的带着芍药出门,那边梅姨娘就已经跟方老爷坐在堂上,底下方其业跪着直哆嗦。
陈氏空转了一圈,发觉儿子并不在柳巷,倒是松了一口气,愉快的回方府。
路上碰见方老爷,见着她就没好脸色:“你养得好儿子!”
陈氏心里一惊,暗道莫不是方老爷知道了,可想来想去她去找并没有找到方其业,心存侥幸,笑着道:“业儿最近可听话了,老爷这是生的什么气!”
“他闯的祸,你还不知道吗?装什么装?慈母多败儿!”方老爷说完指着她:“居然还有脸笑得出来,你心情倒是很好!”
陈氏忙不敢再笑,只认真问道:“老爷,我业儿如今学做生意,很多人都夸他呢。莫不是您误会了什么?您可千万别听那有心人挑拨离间,如今她掌管家业,恨不能把我们母子除之而后快。好教您把家业都传给老二……老爷,您可千万别糊涂……”
她话没说完,方老爷已经怒得一掌掴上她的脸颊,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敢编排别人,你只多看着你养的好儿子罢!说老二不是,且不看看老三如今被养成了什么东西!你是怎么做的?他吸食五石散这样大的事情,你还瞒着,还替他遮掩?你是真当我老糊涂了?”
陈氏一听不过是这件事情,倒是松了一口气,挨的那记耳光也不觉得疼了:“老爷,孩子年纪小,到底沉不住气容易被人蛊惑。我那时候已经教训他了。只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初老二,您不是也给机会,瞧瞧如今多出息……”
“那也要他回头才行。”方老爷瞧着她小算计的眼神,心里厌恶到了极点,再也不想看她一眼:“你去瞧瞧他吧。关在柴房。瞧完了,日后你也别出来了,真就待在鹤寿堂,颐养天年吧。”
他看了一眼芍药:“这丫头贴身服侍你,要嫁人时再放出去。”
芍药浑身一个激灵,却不敢说什么,只伏地磕头。
陈氏听后呆呆愣愣的,拉着方老爷衣袖不让他走。
方老爷一挥衣袖将她摆开,冷淡的说道:“本来就禁了你的足,想着今日宾客盈门,到底不好看才放了你出来。可是你瞧瞧你做的事情。这些年呀,一桩桩一件件我真是失望透了。”
说完再也不回头。
陈氏错愕当场,许久后才对芍药道:“你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真是方其业以前吸食五石散的事情暴露,方老爷不会这么大的反应。
芍药去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在陈氏悄摸出去,想赶紧把儿子找回来,替他遮掩的时候,方其业已经被方老爷抓回来,抽得皮开肉绽,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放了狠话,说方家绝不会给这种纨绔子弟继承。
陈氏这才知道,满大街找人的时候,就有家丁发觉了方其业的动向,禀告了方老爷。
本来方老爷还想息事宁人,不想这么多宾客下不来台,谁知道,偏有别人家里的家丁过来告状,径直在大门口大声说方其业吸食五食散,神志不清,跟他家公子打起来了。
他家公子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人已经抬到方府门口,非要方家给一个说法,讨一个公道。
彼时陈氏正气得在屋里团团转,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一团乱糟糟,而上次方老爷发话将她禁足鹤寿堂时,也没有什么下人再会来给她通风报信。
等她左藏右多,从后门带着芍药亲自出马,要去找儿子的时候,方其业正被发落。
陈氏瞧着被关在柴房里面瘦弱得蜡黄脸色的儿子,心里疼的无以复加。
梅姨娘走过来,笑着道:“夫人看完了三少爷,该回鹤寿堂了。”
陈氏瞧着以往跟着梅姨娘的不过两个丫鬟,今儿个还多了两个护卫,冷笑着道:“怎么?带着护卫,是怕我急红了眼对你不利?你也知道你做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会遭报复呀。”
梅姨娘不说话,听着陈氏继续说道:“你别不吭声,我知道业儿的事情是你捅露的。老爷这些年一直赞你贤惠大度,却不知道背地里你告我母子几个多少黑状。只不过你样子好,装出一副贤良的模样,又总是不争不抢的。”
“老爷信你,我可不信。你不争不抢,那为何这管家的位置还是落到了你手里?”陈氏冷哼,眼神冷冰冰的。
梅姨娘笑着,像是反应慢了半拍,这才开始回答她第一个问题:“这护卫不是保护我的,是保护您和三少爷的。”
陈氏惊奇得瞪大眼睛:“那是老爷的亲儿子!”
“亲儿子也好,不是亲的也罢。老爷打完以后,我请大夫来诊治过。说是五食散这个玩意儿,一旦复吸,就彻底完蛋。三少爷再也戒不掉了的。”梅姨娘瞧着陈氏,笑眯眯的:“也就是说,三少爷,彻底毁了。”
“我杀了你!”陈氏冲过去想要打梅姨娘,被两个护卫拦住,她犹自不甘心的挣扎。
“你说的没错,我是算计争抢。那又如何?我实话告诉你无妨,那个冯一飞,就是我请他来赴宴的,那又如何?苍蝇不叮无缝蛋。若是三少爷心志坚定,十个冯一飞也拉他不走。再说,你一味护着儿子,犯了错从来都是轻飘飘的,不但不责罚教育,反而替他遮掩,你就没错吗?”
“你当然没错。这些年,你暗地里叫丫鬟给我茶里,饮食里下了多少东西,你当我不知道?你给我院子里外安插眼线想抓我的错处,你当我不知道?你无时无刻绞尽脑汁想除掉我,你当我不知道?我不过是羽翼未丰,让着你罢了。说真的,若不是顾全大局,想教我儿女成人,我早就出手了。”
☆、215、家门不幸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害过你。再说,你既然这么能耐,怎么早不下手!你早下手,你可就早几十年当方家夫人了……”陈氏叫嚣冷笑:“没能耐还说的煞有其事,你倒是厚颜无耻。”
“呵呵,厚颜无耻?你大抵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能耐罢。”梅姨娘笑着瞧着她,眼里像是含着一汪秋水:“我从不害人性命,那是会遭报应的。所以这些年老爷信我,是因为我与人为善,手上干干净净,滴血不沾。可若是叫老爷休了你,他正值盛年,我身份卑贱,肯定不能扶正。”
“现在不同啦。过了这么些年,老爷老了,儿女也大了。只怕不会轻易休妻,你就在鹤寿堂颐养天年吧。我说过,我与人为善,必会好吃好喝待你如初。”梅姨娘笑着,看着陈氏震惊的目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蛇蝎心肠。”陈氏怒骂:“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什么手上沾血,当初二丫头的姨娘,你没动过手脚?”
这事儿她后来跟金娘子一遍又一遍的对,上次跟梅姨娘对质也提起过,梅姨娘承认过她有那想法,还自诩清白善良,她呸!
“我就说呢,这事儿除了我,大概没有人知道。原是还有一个你。”梅姨娘胸有成竹,对着陈氏短暂的得意,狠狠一击:“那日我被人约出去,然后被老爷抓在当场,被赶到庄子里头去,白折了我五丫头的性命……你放心吧,你做的局,二丫头已经知道。”
她从庄子里头回来后,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何家贤又说过是“方玉婷请她看好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氏不会白费力气折腾她,真有她害人的把柄,直接告诉方老爷就是。而且,以那个时候陈氏的能力,只怕也没能耐找到曾经的恩客。
她唯有把此事告诉方玉婷,方玉婷自然为母报仇。
金娘子的莫名其妙突然想不开自尽,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那天,方玉婷也在场。
“你大概还不知道,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个接生婆,被我养在庄子里呢。”梅姨娘笑笑:“这样的亏,我吃一次就够,绝不会再吃第二次。想必,如今二丫头,也大概明白都是老爷的意思,咱们两个,不过是替罪羊罢了。你可放心。”
陈氏心如死灰,脸色攸地一下子难看至极。若是这最后的威胁都没有了,那她,岂不真的就是一败涂地?
梅姨娘不再给她机会说话,命芍药扶她回去,又让两个护卫抬着方其业去他的院子里面休养,日后,就当养着一个吸血鬼算了。
不过是花些银子的事情。
只是,方玉婷听了稳婆说的话,对她没有了敌意。可方玉静的一条命,她可还要找那些人还回来的。
方家的秩序又井然起来。
梅姨娘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从小耳濡目染,将方家管理的体面又周到,方老爷不止一次赞不绝口。
若说从前她因为出身青楼还时常被人诟病,那大赦天下后,她的身份被证明,又是另外一番说辞。
无不说她明珠蒙尘,如今得见天日,方家早就该归她管之类的。
待到入了深秋,何家贤肚子愈大,便一直催促方其瑞早日跟方老爷坦白。
这一日请了何儒年过来吃饭,席间方其瑞便开口道:“如今儿子已经中了举人,按照我朝为官不可经商的律令,还是早日分出去妥当。”他看了一眼方老爷:“二叔当时也是中了举人便分家了。”
他以为方老爷会很快同意,没想到方老爷头也不抬的吃着菜:“父母健在,谈何分家之事。”
何儒年说道:“二少爷说的不无道理,若是等真的殿试后再分,难免会问及家中营生。虽然英雄不问出处,可到底在分派官职时会有所偏颇。”
这是如今官场一向的做派。生怕结党营私,钱权相连。
当今圣上最爱那种穷家志大的读书人,既有才,又清高。拿着微薄的俸禄却愿意效犬马之劳,忠君爱国,最好驾驭。
方老爷平素都会给何儒年几分薄面,如今却仍旧是头也不抬:“父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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