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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谈笑间-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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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

任逍遥知误闯禁地,顿时大是尴尬。

“银,你太莽撞了,任教主是掌门和夫人的贵客,虚夜宫内哪里去不得。”

轻笑声中,一人从食馆油然步出,他年纪约三十七、八岁,洁白、少女般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乌黑闪亮的头发以白中扎着发髻,轮廓分明,文质彬彬,貌相雄奇中透出智能的秀气,完美得一如大理石雕像的狭长脸孔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表面看似是个文弱书生,但任逍遥却从他精芒闪闪的眼神瞧出他绝对是超一流的高手,且个性坚毅倔强,不会因别人轻易动摇自己的意志信念。

“是这样么,怪我眼浊,没有认出贵客,失敬、失敬!”

被他唤作“银”的中年人爽然一笑,拱手道。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任逍遥不由一怔。

临来虚夜宫前,真宫寺美奈曾向他详细描述过各番队队长、副队长的情况,免得见面时,闹出什么尴尬。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是真宫寺龙炫的首徒,同时也是他最为倚重的心腹大将,非但武功尽得其传,访遍北海道、四国、九州二十七处忍术流派未逢敌手,计谋调略也十分了得,堪称护宫十三番里文武双全第一人。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外号“笑里藏刀”刺探暗杀的本领冠绝扶桑,平素应对一切人、事、物全是面带微笑,即便面对仇敌亦是如此,让人完全无法窥测其心理,更加察觉不到笑脸背后暗藏的杀机。

“我听雏森(桃)说,任教主陪着大小姐去了夫人那里,怎么……哦,定是夫人和大小姐有私话要说,任教主才独自出来。”

蓝染惣右介的声音彬彬有礼,充满磁性,若非任逍遥有着天下无双的敏锐灵觉,知他体内蕴藏着无有穷尽、难以揣度的深厚功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文质彬彬、谦恭有礼,惶若举子般模样的中年书生会是十三番队中实力仅次于更木剑八、山本元柳斎重国的高手。

“是啊,我想看看虚夜宫各处的景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这里,若有冒犯处,还请各位见谅。”

任逍遥只想私底下找个队员问问宫门在哪,怎好当着两名队长面承认自己迷了路,顺着蓝染惣右介的话瞎掰道。

“无妨、无妨,任逍遥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市丸银怒气尽弭,和笑眯眯的声说道。

“两位队长在禁地密谈,说得必是紧要之事,逍遥信步游来,刚到门口,什么都没有听见。”

任逍遥是聪明人,自然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蓝染惣右介、市丸银相互使个眼色,前者瞧向任逍遥,好整以暇的笑道:“我等与任教主虽是初识却一见如故,不知能否请您帮个小忙。”

任逍遥心忖:“该是你们帮我走出去才对。”

面上却无表露,油然道:“蓝染队长但说无妨,但叫逍遥力所能及定当效劳。

蓝染惣右介欣喜神色一闪既逝,跨前半步凑到任逍遥耳边,压低声音道:“方才无论任逍遥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或者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都请把它忘掉,就当离开淳和宫去了别的地方,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来过镜花水月阁。”

这话一出,任逍遥倒纳闷起来,蓝染惣右介、市丸银在水月楼里的谈话他充其量只听到了零零碎碎的几个词,就算和外人说起也透露不了什么,但瞧他俩此刻说话的神态和样子,好像十分紧张,生怕谈话的涉及的内容有所走漏。

蓝染惣右介见任逍遥沉默不语,忽然进前半步,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近日我收到消息,十三番队中有人暗通伊贺谷,密谋刺杀三皇子,颠覆北辰一刀流,特意找来市丸和我一起商量对策。因为消息的来源并不十分可靠,也没有指明具体的对象,还请任教主保守秘密,免得传扬出去打草惊蛇。”

任逍遥讶道:“此话当真,这种事情搞错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市丸银沉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下正是北辰一刀流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轻易放过。”

蓝染惣右介补充道:“如果只是普通队员,我们也不用这样紧张,但这次叛变的很有可能是队长级人物,而且还不知一个,所以……”

任逍遥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竟……竟有此事。”

市丸银苦笑道:“我和蓝染队长也不愿相信,所以想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两位尽请开口。”

任逍遥主动请缨道,不知不觉间他竟完全站在北辰一刀流的立场上来看待问题。

“这个……”

蓝染惣右介沉吟不语,半晌后方道,“据我所知,任教主住在山下部屋,时常来往虚夜宫查探恐有不便。”

“确实如此,不过查探奸细的事情未必只在山上进行。”

任逍遥洒然笑道。

“哈哈哈,任教主果然一点就通。”

市丸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据隐秘机动部队回报,世鬼流忍者众已在城中秘密集结,以吉弘统幸和久保功介之间的关系,及他在忍术界心狠手辣的邪名,在伊贺谷众抵达奈良前,‘反北辰一刀流’联盟的所有行动必然和他脱不开干系,我和蓝染队长职责所系不能轻易离宫,其他队员去非但盯不住这老鬼恐还有性命之虞……”

“好,吉弘统幸交给我!”

任逍遥想也不想,脱口便道。

“任教主仗义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蓝染惣右介、市丸银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皆耸然动容,齐齐拜倒。

“事不宜迟,我这就下山去。”

“银,你去送任教主,我和队里的席官还有事情商量,明天约个时间再谈。”

市町御馆,松风阁。

“什么!真宫寺龙炫果真只娶了事君,宁可真宫寺家绝后也不纳妾?”

“是!”

“事君为了他,硬生生承受三十年的思乡之苦,始终不肯独自返回中原?”

“是!”

“淳和宫的建筑规模及装饰比之巽风城里的太极殿还要壮丽奢华?”

“是!”

“胡扯!”

易天寒猛地一拍几案,震的整个房间都瑟瑟抖动起来。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绝无半句虚言。”

任逍遥从未见过易天寒发这么大火,半句劝慰的话语都不敢多说。

“你知道什么!三十年前,真宫寺龙炫强行劫走美奈,当时这狗贼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们师兄弟都记在心底,迄今仍不曾忘怀。”

易天寒激动的险些跳了起来,“他出手比鬼冥神君、恨天还要狠毒,他说话比你……比任憔悴还要自负和嚣张,说他贪图美色、专宠事君,为她盖了座雄伟奢华的宫殿或许还有可能,说他宁可真宫寺家绝后也不纳妾打死我都不信!”

“对,什么‘硬生生承受三十年的思乡之苦,始终不肯独自返回中原’根本就是胡扯!”

付龙渊忿忿然,“我们从小和事君一起长大,最是清楚她的性格,那时候师娘带她去外乡省亲,才走一天她就哭着闹着要回家,何况是背井离乡,远赴扶桑。我看呐不是师妹不想回来,是真宫寺龙炫根本不让!”

“义父、师伯,你们冷静些。”

苏涵碧温言劝道,“逍遥转述的可是美奈娘亲的原话,又没有自己瞎编。”

“原话?你怎么知道事君不是给真宫寺龙炫逼着这样说的!”

“逼着又没有好处。”

水芙蓉小声嘀咕道。

“怎么没有!”

易天寒冷冷道,“当年我们就和那狗贼说过,有朝一日必亲赴扶桑,把事君从他手里抢回来。现今扶桑武林正处在危难边缘,北辰一刀流随时要和伊贺谷开战,胜负之数谁都无法预料。如果我和付小子突然出现,加入到对手一方,虚夜宫非给铲平不可。真宫寺龙炫老谋深算,见你小小年纪便武功卓绝,估摸着和我俩有些交情,故意逼事君说出这些话,好打消我们找他算帐的念头。”

“不会的,我敢保证花前辈字字句句都发由真心,决不是受到强迫……”

说这话时任逍遥脑中不断闪现着花事君隐含惆怅幽怨的清丽玉容和几番倾诉中透出的对真宫寺龙炫的如海深情,心中泛起一阵感触,竟然说不下去。

“你小子才多大,女人的感受懂个屁啊!”

易天寒、付龙渊被他说到痛处,不约而同的拍案而起,破口大骂。

第五章 大街遭伏

“前辈,其实……”

任逍遥还想解释,龙菲芸却拉了拉他的衣袖,凑近压低声音道,“算了,两位前辈正在气头上,你越解释情况越遭。”

“现在不说清楚,万一两位前辈一怒之下,杀上虚夜宫……”

“你以为人人都想你一样,为了女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龙菲芸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嗔怪的道,“两位前辈都是老江湖了,就算一时冲动也不会做出这种傻事来,反倒是夹在中间的你一味的帮‘未来岳父’说话,叫人好不着恼。”

“我说的是……”

“是实话嘛,我知道,但你也得考虑考虑两位前辈的感受呀。”

龙菲芸的善解人意像极了南宫凤仪,“毕竟这是三十年的积怨,在他们心中横亘了大半辈子,凭你几句说辞就想化解,未免也太看不起两位前辈的执着和信念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

“你先出去,等两位前辈睡了回来,免得看着生气。”

龙菲芸凑到他耳畔,呵气如兰的轻声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你?你有办法说服两位前辈。”

龙菲芸慧质兰心、聪明决定,加上置身事外,旁观者清,说不定还真能让易天寒、付龙渊放弃报仇。

“没有,这种事情不是外人能解决的。”

龙菲芸轻摇臻首,回答的很是干脆。

“什么!”

任逍遥闻言愕然。

“不过我能让两位暂时安静下来。”

龙菲芸朝窗外努努嘴,沉声道,“好在北辰一刀流给我们安排了单独的院落,不然这样大的吵闹声被外人听见,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好啦,你快走吧,别呆在这惹前辈生气。”

“好,事情就……”

任逍遥话没说完,就给龙菲芸连推带搡的“赶”了出去。

走出市町御馆,任逍遥抬头一看,见月亮才升起半截,知道最少得在外头晃悠两三个时辰。方才他是饿着肚子向易天寒、付龙渊“禀报”本想着说完了可以吃个饱没想到却搞成这副模样,只好先找个地方祭祭五脏庙。

他不是个浪费时间的人,既然暂时回不了松风阁,索性趁此机会先去蓝染惣右介、市丸银告知的世鬼流居所查探情况。

按说任逍遥有伤在身,本不该轻易犯险,但来到扶桑后的百战百胜、无往不利早已使他的自信心过渡膨胀,根本不把任何放在眼里。虽然和更木剑八的大战让他清醒了些,但真宫寺龙炫的大加赞誉却又把他捧上了天。

不就是个吉弘统幸吗,别说以任逍遥先今的武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就算真的出什么意外,打不过难道还走不脱。

倒底是扶桑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奈良的夜晚充满了欢乐和喧嚣,房舍鳞次栉比,楼合相望,连宇高甍,参差可见,街市里华车健马、来往不绝,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派繁华大都会的热闹情况。

世鬼流众聚集的部屋就在前方,左侧不远处恰好有家寿司屋,任逍遥打定注意先到那里填抱肚子,顺便找伙计打听打听最近是否有甚异状。

就在这时,一阵小孩的欢叫声从左方传来,任逍遥循声瞧去,原来是一群十几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结伴出来玩耍,手里不是拿着风车、拨浪鼓之类的物事,就是糖果吃食,在人群中左钻右穿,奔跑追逐,正嬉闹着的朝他走来。

看着天真烂漫的孩子,任逍遥不由泛起一阵感触,表面看来现在奈良处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但繁华景象背后却暗藏着无尽的杀机。

天皇早已病入膏肓,太子之争就是现成的皇位之争,作为北辰一刀流的属地,这里注定将陷于战火,无论取胜的是哪一方,必然波及到城中百姓,甚至整个奈良城都会因为两大势力的全面交锋而毁于一旦。

无论如何,必须帮助北辰一刀流阻止这场浩劫,以最小的损失换来胜利。

任逍遥深吸口气,勉强使心神回复平静,孩子们已跑到跟前,其中一个穿着紫色和服、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躲到任逍遥身后,发出天真响亮的笑声,抓着他袖袍的后摆,上气不接下气的笑道:“来啊,你们抓不着!抓不着!”

其他小孩一拥而上,绕着任逍遥你追我逐,钻来钻去,更不断拉扯他的衣衫。

任逍遥愈发感慨,爱怜的轻抚着孩子们的额头。就在此刻,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很难说出自己感应到什么,只是心中很不舒服,似有一无形压力,影响他心如止水的精神境界。

先天无上罡气自动提升至极限,耳朵立时传来方圆十丈所有细微响音,连虫行蚁走的声音都瞒不过他。

数名汉子挤在前方的人流中,迎脸而来,同一时间另两名高手正在后方加速赶至,左右两侧亦有人迫近,杀气骤忽大盛。

任逍遥身经百战,兼有无数绝学在手,纵使当日在巽风城外身陷重围,以一己之力独对数万辽军,亦可抢先一步发动守势,确保自身无恙。

可是现在前后缠着十几个无辜的小孩,将他活动的空间完全封死,甚至连纵身跃起或是闪移走避都会令孩子受伤。

电光火时间,偷袭者已然攻至。

前方三人掣出隐藏在外袍内的兵器,根本不理孩子们的安危,径直朝他攻来,闪烁着的刀芒犹如催命的鬼神,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事情来行大快太突然,周围的行人弄不清楚发生甚么事,看见他们拔刀的都是本能地的往四外避开,令混乱的情况更为不堪。

任逍遥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落入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他们先以卑劣的手段利诱小孩,教他们缠在自己身边嬉玩,然后从四方八面发动攻击。孩子们感觉到危机骤生,自然而然挤进他怀中或抱紧他们,以求保护,使他更是有力难施,心中叫苦。

三柄雪亮的武士刀呈品字形抢前劈向任逍遥,当头那柄从正面循着一道弧线,照他面门刺来,凛冽的刀气笼罩周围数尺的空间,刮得人脸辣辣生痛。

另两柄砍的则是肩膀,务求在一招之内让他战力尽失。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三人的实力绝对是上忍级别!

若在没有任何牵绊的情况下,任逍遥随便使个一苇渡江就能轻松晃开,问题是他的两条腿均给小孩抱着,除非忍心把他们震伤,否则休想脱身。

当然任逍遥的双手还能动作,眼前三名忍者的刀法虽然已趋一流高手的境界,却仍伤不到他半根头发,问题是还有两侧攻来的匕首和从后方朝他背心疾刺的两把长剑——剑锋离他尚有尺许的距离,可是他整个背脊像浸在寒冻的冰水里,足见此二人也是上忍的实力,没有一个好对付。

悬在腰间的冰魄玄霜剑早给小孩抱住,若要对敌只能依靠一双肉掌。以先天无上罡气的深厚功力,配合降龙十八掌、逆天神掌或是大金刚掌中的任何一招足以将众人震退,然而他不能,因为这样一来孩子们必死无疑。

那么用九转归原劲的反弹敌招或是逍遥无极掌卸去力道呢?

不行、还是不行——同时应付七件武器他没有把握拿捏得分毫不差,哪怕剑锋、刀刃歪一点,遭殃的都是孩子。

所以他只能硬捱,硬捱对手的猛攻。

这时候若穿着苍茫踏雪甲该有多好,任你劈、砍、削、刺,我自毫发无伤,偏生已经为此吃过两次大亏的任逍遥仍旧没有吸取教训。

他是天才,却不是什么都会的天才,至少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这几门防御性的武功他一点没学,只有依靠护体真力。

自出道以来,任逍遥还是首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暗叹一声,将全身内劲聚集在将被刺中的地方。

独孤宇赞先天无上罡气为当世第一神功,不光是因为它超强的爆发力和持久性,还有那无与伦比的防御力。

如果只守护身体的几个部位,少林寺威震天下的金刚不坏体神功怕也不外如此——这也是任逍遥始终逞强,不肯穿上苍茫踏雪甲的原因。

孩子,坏事的又是孩子!

七件武器在离任逍遥身体尚有持续的地方突然下移,刺向稚弱的孩子们。

孩子们几时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哇哇大哭,一个跌坐在他身前,一个惊惶失惜的挨在他怀中,一个则滚倒在他左侧,两个在后面扯着他外袍下摆。

任逍遥无计可施,只有拉着孩子们直挺挺的朝前倒下,暂时避过凶狠的截击。“砰——”

任逍遥在倒往地上时,迅速扭身变成脸孔朝天的形态,两手挥击,同时命中前方攻来的刀锋,强行将三人震开,试图争取到些许喘息的时机。

但对方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只一眨眼功夫,漫天刀光又像风卷狂云般翻腾而至,左右两把锋尖泛红的淬毒匕首瞬间递到面颊。

身后迫来的凶狠对手一个运剑如风,戳向他的腰眼,倘给戳个正着,一辈子别想做男人,一个呼喝连连,整个人车轮般旋动着攻来,惶若雷霆,狂猛无俦,若让砍中,先天无上罡气都未必招架的住。

才给他逼退的三人,弓身扑了回来,两个持刀抡圆,分取他颈侧和左肋,最后一名忍者则中宫直进,搠胸而至。

刹那间,他两人被迫入进退不得的绝境,最令人发指是就算他能勉强逃生,被卷入刺杀攻势中的无辜小孩肯定没有人能幸免。

任逍遥欲待出手挡拆,双臂却给惊慌失措的孩子们紧紧抱住,纵有千般绝技武功,却一样也使不出来。

第六章 身受重伤

对方的此次行动安排的出奇周详,仿佛算准了任逍遥会在此处出现一样,预先设下唆教小孩缠戏的毒招,当天真无邪的孩子在他身边嬉玩时,移至战略位置的敌人发动雷霆万钓的突袭猛攻,务求一举置他于死地。

明明是临时决定来此查探,为何行踪会被对手完全掌握。

任逍遥无暇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必须先设法保住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双手、双脚难以动弹,他还能靠什么保命?

外援?不可能,十三番队的成员都在虚夜宫;暗部和隐密机动部队也有各自的任务;几位前辈要么是在生闷气,要么是在练功,众女也各有各的事情,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帮他脱离困境。

因此他只能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力量。

虽然手脚暂时不能移动,但他还有一张嘴。

任逍遥狂喝一声,神功发动,用的是百试不爽的少林绝学——金刚狮子吼。

他没有晓尘大师的本领,能够游刃有余的操纵融汇内劲的声波单独攻向某个对手,但勉强把吼声控制在上半身左近,用来应付贴身攻至的对手尚还绰绰有余。

为了确保孩子们的绝对安全,他做了两手准备,其一,尽量将吼声放小,免得控制不当伤及近在咫尺的孩子;其二,吼声发出的同时,他的外袍亦寸寸碎裂,挟带着浑厚无比的先天真气呼啸着往敌射去。

因为种种顾忌,他的出击没有办法竭尽全力,因此纵能击退对手也是必伤无疑,只盼能够伤而不死,又能使小孩们悻免大难。

手持匕首的两名忍者离他最近,给狮子吼一冲顿时浑体剧震,闷哼一声,趔趄跌退,接着正面的三名刀手也给碎裂的外袍拂中,“扑通”翻到在地,藉由衣袍传入他们体内的真劲乃任逍遥毕生功力所聚,岂是易捱。但后方攻来的剑手功力之强,变化之巧妙大大出乎任逍遥的意料,竟在吼声发出刹那齐齐纵身跃起,飞临任逍遥上方,长剑原式不变的从上疾刺而下,笔直插往他天灵要害——他俩虽是毫不起眼的贫民装束,但任逍遥却一眼认出这凶毒狠辣的二人是中午在部屋时见过的吉弘统幸的心腹。任逍遥两手一时来不及抽不出来,双脚又因受小孩的抱缠毫用武无地,只能勉强借腰力把上身硬往右扭。

长剑随之变向,依旧直指天灵,但却缓得一缓,多处刹那的空隙。

任逍遥等得就是这丁点的间隙!

他双手一勾一扯,总算是抽了出来,顺着抓着两把从小孩兜里掏出金平糖,劈头盖脸的朝两人击去,每块都蕴含凌厉的真劲,不比旁人打出的铁莲子、金钱镖逊色,若割中对方眼鼻等脆弱部份,立时就要血溅五步。更绝妙是他抽手出来时,十指同时发力,两个小孩平平稳稳的被退开两丈,“咕咚”一声跌坐地上,再不影响他双臂的行动。

两名使剑忍者中的一人功力较次慌忙往旁闪移,避开“暗器”再变招进攻;另一人则原式不变的攻来,纯凭口吐劲气,吹掉袭面的糖块,去势丝毫不减。

以一对一,任逍遥还有什么好怕,一抬手、一昂头,口吐真言沉喝一声“着”有如在洪炉烈火般的战场投下冰寒的雪球,以对手上忍的的悍狠,仍在骤闻下心神大乱、如遭雷殛,握剑的手再拿捏不稳,给他掌风扫中,兵刃脱手飞出。

若非十恶不赦之徒,任逍遥很少主动取对手性命,但想到他们利用孩子设下陷阱,手段之毒辣令人发指,顿时立定杀心,当先就要拿这武功最强的上忍开刀。

他轻轻把脚从孩子堆里抽出,足点轻轻一点,整个人冲天而起,摄空幻影的身法疾速展动,扑向兵刃脱手、惊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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