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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谈笑间-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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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连串复杂的动作,几乎刹眼间完成。任逍遥衣袂展动,在空中急速盘旋,连转四个愈转愈高,最后一个转折,稳稳当当的落在空地正中。

众人看得整条脊骨凉浸浸的,若非亲眼目睹,决不信世间竟能有如此轻功。别说什么清风十三剑,就连郑寨主和孙老爷子亦自嗔目结舌,傻愣愣的呆在原地。

“妖……妖法!”

钱逸半点不懂武功,骇得失声惊呼。

“我使得是飞仙化羽,不是妖法,记住咯。”

任逍遥笑眯眯的走到木箱旁,拍拍钱逸肩头,好整以暇的笑道。

“侯……侯爷,您老……”

钱逸抖抖嗦嗦的好不容易站起,被任逍遥一碰竟又软绵绵的跪倒在地。

“哼,我的样子很老么?”

任逍遥目光如电,冷冷道。

“不,不……小人的意思是……”

钱逸的话说到一半,下裆竟然湿了。

“任逍遥,你不要太嚣张。”

孙老爷子勉强收敛心神,大步冲到任逍遥跟前,低斥道,“我们这里有百多人,凭你一己之力应付得来么。”

“孙传庭,江淮人士,幼时师从淮海帮主柳元宗,二十五岁勾引同门师妹魏霞,不到三日,东窗事发,被逐出淮海帮,随后拜在黑道嚣雄吾吴轨门下,苦练二十载,终亲手杀死柳元宗,使淮海帮近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任逍遥旋风般转过身来,冷然道,“十年前,你扶亲子朱勇杰上位,使他成为盐帮帮主……”

“这……这些东西,你……你怎么会知道。”

孙老爷子脸上血色尽退,难以置信的说道。他的过去任逍遥或许能靠广阔的交游打听到少许,但盐帮帮主朱勇杰是他改名换姓的儿子却是个天大的秘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任逍遥查到。

“我实在很佩服孙老爷子的胆量,当年盐帮有批货在川东被扣,任逍遥费尽心思请唐定南帮忙,总算是把货要了回来。您老倒好,指示儿子交一半给帮里,另外一半却自个吞了,还找借口说是孝敬蜀中唐门,高,实在是高!”

任逍遥嘴角飘出一丝冰寒的笑意,淡然自若的说道,“唐绝唐大门主和我也算交情不浅,倘若我给他去封信……您老是聪明人,应该猜得到接下来我想说什么吧。”

孙老爷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现出万念俱灰,萎靡不振的的疲惫神色,苦叹道:“任……任教主,今儿个算我栽了,求您高抬贵手放老朽一马。”

言毕领着众徒,头也不回的离开知府衙门。

任逍遥双目精芒现出,从怀中取出块铜牌,随手丢给郑寨主,自言自语的说道:“临离巽风城前,我跟三哥要了块天涯令,据说看到这块令牌就像看到他一样,凡南七北六十三省绿林中人任凭调遣,也不知是真是假。”

郑寨主唇角微微抽动,陪笑道:“任教主说的是,执天涯令者如总瓢把子亲临,我等焉敢不从。”

任逍遥潇洒地耸肩,轻描淡写的道:“那就好,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郑寨主,带上你兄弟,回山寨歇着去罢。”

郑寨主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清风寨上下数十人霎时走得干干净净。

任逍遥双目异芒乍闪,瞬又敛起,环目扫过众弓弩手,迫人的气势骇得他们不与自主的将弓矢放下,乖乖退到一旁。

任逍遥负手傲立,淡淡道:“钱知府,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必要死扛么?”

钱逸支支吾吾,不敢言语,目光一个劲的往范鉴处撇瞥。

范鉴深吸一口气,转白的脸色回复正常,咬咬牙,强做镇定道:“侯爷,您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应该说话算话吧。”

任逍遥卓立如山,含笑道:“那当然,大丈夫为人处事,当说一不二。”

范鉴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在逍遥笺写得是今晚亥时前来盗宝,可眼下……”

任逍遥装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洒然道:“哦,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这样叫打家劫舍,不叫入室盗宝对不对?”

范鉴点头哈腰的陪笑道:“是……是……”

任逍遥目光转寒,冷冷道:“实话告诉你,钱逸搜刮的金银珠宝我根本没想过要碰,昨晚送来逍遥笺无非是吓吓你们。”

钱逸愕然道:“侯爷,您……您不是说笑吧。”

任逍遥面孔一板,沉声道:“我像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吗?”

钱逸忙道:“不像,当然不像,侯爷您英明神武……”

他使出浑身解数,说了一大通溜须拍马的言辞,满拟这十几箱金银珠宝俱能保全。

任逍遥笑问道:“老实说,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你平常贪污回来。”

钱逸不敢隐瞒,回答道:“是,是小的搜刮……”

任逍遥面色一沉,打断道:“大点声,我听不见。”

钱逸老老实实的高嚷道:“禀侯爷,箱子里的金银珠宝全是我的。”

任逍遥哈哈笑道:“好,说的好,徐大人,你可以出来啦。”

大门倏地开启,推门而入的赫然正是荆杨都部署徐仁。

第三章 尔虞我诈

钱逸登时如遭雷轰电掣,全身发颤,脸如死灰。任逍遥所谓的深夜盗宝,跟本就是诓他将历年贪汇所得通通取出,用铁链所锁死在衙内空地上,暗中却请来徐仁,将赃款尽数追缴。

任逍遥抱拳道:“徐大人,你面前的十三箱金银珠宝算是物证,钱逸的原话所有在场衙役也都听得清清楚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看他如何抵赖。”

徐仁拱手笑道:“冠军侯神机妙算,实非我等常人所及,老朽钦佩之至。”

说罢,使个眼色,身旁两名随从立刻将摁住钱逸双手,将他拖到跟前。

“徐大人,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吧。”

钱逸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三魂没了七魄,拉耸着脑袋一个劲的哭告哀求。

徐仁大怒道:“你这个祸国殃民的败类,还想指望我高抬贵手……告诉你,今儿个就是你恶贯满盈的大显之日。”

他唯恐王若钦请出太子,力保钱逸,打算午时一到就把他推去菜市口斩首示众。

任逍遥含笑道:“徐大人,钱逸的案子铁证如山,没人救得了他,与其直接送他见阎王,倒不如想方设法从他口中套出更多……”

说着他压低声音,附耳徐仁对言语几句,听得后者连连点头。

徐仁示意左右把钱逸拖进大堂,面向范鉴冷冷道:“范师爷,是到如今,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

范鉴捣头如蒜,连声说道:“想活……当然想活。”

徐仁面色一沉,冷冷道:“你在钱逸身边为虎作伥,干的坏事不会少,要我饶你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

说到这他故意顿住不语。

范鉴忙道:“大人,小的愿意作证,指认钱知府……不,钱逸。”

任逍遥沉声道:“这里的人证有几十个,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范鉴倒也精明,立刻明白他俩的意思,焦急道:“小的知道,小的立刻将钱逸收受贿赂的账本拿来,请冠军侯、徐大人明察。”

说着连滚带爬的跑进书房。

不多时,他便取来几本寸许后的帐目清单,双手奉上的同时一五一十的解释道:“冠军侯拿的是入项,从钱逸升任高邮县令至今贪汇的每笔赃款都记载的清清楚楚,徐大人手里是出项,包括逢年过节、红白喜事钱逸孝敬上官的礼单,至于汇总的那本则藏在密室,只有他自己才能拿到。”

任逍遥、徐仁随意翻看几页,相视一笑,徐仁朗声道:“来人啊,把钱逸、范鉴投入大牢,其余人等各自归家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离开扬州!”

众衙役本道各自休想托得关系,岂知都部署竟放他们走,登时一哄而散,诺大的知府衙门只剩任逍遥和徐仁及手下。

任逍遥扬起冰魄玄霜剑将铁链尽数斩断,徐仁挥手示意,众人立刻抬起木箱,整齐划一的朝外走去。

眼看将出大门,远处忽然冲来一彪人马,将所有通路围得水泄不通。

徐仁面色微变,大喝道:“什么人,敢挡本官去路!”

对方立刻分开两旁,领头的中年文士跨着高头大马,从中朝他们策骑驰至,冷冷道:“我说徐大人呐,你连本官不认识了?”

徐仁不以为意的的笑道:“原来是王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这中年文士正是钱逸的干爹、太子跟前的大红人、参知政事王若钦。此人生得相貌堂堂,脸容清癯,手足俱长,偏是长了个鹰钩鼻;使他神情惧怖,予人冷狠无情的感觉。最令人一见难忘的不是他高挺顾瘦的身形,晶莹如玉的皮肤,颧骨高耸的顶门,又或带点苍白算得上脸容,而是永远眯成一条缝,冷冰冰如刀刃的一对眼睛,显得冷酷无情、阴鸷狠辣。

王若钦上下打量着徐仁,冷笑道:“徐大人,你我同在陛下处领的圣旨,难道你会不清楚我的来意。”

众人问言齐齐色变,唯独任逍遥、徐仁镇定自若,后者轻捋长须,淡淡道:“圣旨?哪来的圣旨?王大人你说笑呢吧。”

王若钦双目射出似能把徐仁看穿看透的神光,低斥道:“大胆徐仁,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你可知这欺君罔上之罪!”

徐仁双目射出深不可测充盈智慧的神光,单刀直入的道:“凭空捏造圣旨,欺君罔上的是你王若钦!”

王若钦仰天大笑,双目射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残酷和仇恨电芒,冷冷地瞅着徐仁道:“好,虽然是个冒牌货,但也没被我这番虚言恫喝吓倒,反倒镇定自若、对答如流,看来我干儿子惹上的还真非寻常对手。”

徐仁心下大惊,面上却无丝毫表露,微笑道:“王大人,你我的确素有间隙,但也用不着便个如此瘪脚的理由来污蔑本官。”

王若钦双目杀机大盛,语气却保持着一种能令人心颤的莫名冷静,喟然道:“哼,你的易容术的确天衣无缝,我和徐仁勾心斗角七八年,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仍然看不出其中破绽,可惜啊可惜,真正的徐仁很快就到,你还是除去伪装,主动坦白的好。”

徐仁依旧镇定如初,不紧不慢的说道:“王大人,你的职位固然在我之上,但要随便栽个罪名把我除去,趁机救出钱逸,绝非三五日内所能办到,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别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远处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先是有人正不住逼近。

王若钦仰天一阵长笑,充满得意之情,双目的凶光,由一种兴奋狂热的神色取替,徐徐道:“我给你最后个机会,若再不承认,休怪本官辣手无情!”

徐仁不以为意的笑道:“是么,既如此不妨请真正的徐大人近前叙话。”

话音方落,门外竟当真走来个徐仁,和眼前这位相比,两人除衣饰不同外,身材、相貌、神态、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第四章 反咬一口

任逍遥第一个傻眼,假徐仁亦面色大变,余众自不待言,人人均手足无错。

王若钦阴阳怪气的说道:“徐大人,有人假冒你的名头招遥撞骗,你看该如何处置呀。”

半月前他听说徐仁要查钱逸贪赃枉法一事,生怕东窗事发,把自己牵涉其中,但又不好直接干预,唯恐落人口舌。他这十几年官场终究不是白混的,灵机一动之下竟主动揭发钱逸收受贿赂,请旨南下查办,满拟和徐仁耗上几个月,不让他找到任何证据,然后回禀说钱逸贪墨案纯属污告,从此一了百了。

徐仁以视查防务的名义前往扬州,行程路线早早的上报朝廷,王若钦不废吹灰之力三日前便找到徐仁,请出太子手谕,强迫他协助自己查案。徐仁怎能不知王若钦的诡计,奈何人家手里拿着的是圣旨,给他个天胆也不敢不从。

王若钦的本意是能拖则拖,以便钱逸有更多的时间打理帐目,免得被徐仁看出其中端倪,谁曾想,昨晚今早收到钱逸的飞鸽传书,说夜晚有贼要来盗宝(钱逸鬼精得很,生怕说出任逍遥的名头,干爹撒手不理,只说是近来得罪的江湖人物)王若钦知他行事没个主张,估摸着多半要遭,于是带领麾下兵马毫不停歇赶了大半天路,终于在最后关头出现。

眼见对方竟然冒充徐仁,王若钦心中那叫一个高兴,眼下知府衙门被围得水泄不通,只要不出太大意外,救下钱逸决没有问题,顺便反咬徐仁,指责他和整个冒充事件脱不了干系,再把诬告陷害的罪名给他套上,顺手除去这眼中钉。

徐仁能够坐到都部署的高位,可也不是盖的,岂会轻易遭王若钦陷害,淡淡道:“王大人,你我奉旨前来是为查办钱逸贪墨案,其他事情似乎该由地方关处理,轮不到咱们插手。”

王若钦哈哈大笑,冷然道:“钱逸有否收受贿赂尚是未知之数,但眼前这伙人冒充朝廷大员,企图加害地方官吏,却是你我亲眼所见,依照朝廷律法,至少也得判个充军千里。”

徐仁左手收在背后,右手轻垂,油然步下台阶,来到假徐仁身前两丈许处立定,双目灼灼生辉,微笑道:“几位莫怕,只要钱逸贪污受贿的罪名坐实,你们非但无罪,反倒有功——有功于社稷,有功于朝廷!”

任逍遥回复惯有的洒脱,轻笑道:“徐大人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手里握有钱逸贪墨案的铁证,请过目。”

说着把两本帐目交给徐仁。

王若钦面色骤变,大步跨至两人正中,低斥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俩招摇撞骗之徒押下去。”

徐仁立誓道:“王大人,你想干什么?”

王若钦打个眼色,几名亲信立刻任逍遥和假徐仁将团团围住,阴笑道:“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乃钦差正使,全权处理扬州府大小事务,太子亦有口谕,让你协助我办案,怎么本官想抓两个人你都有意见?让开!”

徐仁唇角微微抽动,忽然猛一顿足,拂袖退下。王若钦抬出圣旨,又假借太子的名义,容不得他出言反对。

王若钦现出丝阴冷的笑意,示意道:“通通关进大牢,严刑拷打。”

众随从纷纷抢上,不知天高地厚的扑向任逍遥。

任逍遥毫不在意,随手一挥,当先冲到七八人立刻惨呼着抛跌出去,“哎哟”“哎哟”的在地上打滚。

王若钦摆出官威,戟指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公然拒捕,给我就地……”

“正法”二字尚未出口,抖觉眼前寒芒闪过,一柄碧光流转的宝剑架在咽喉。

王若钦大惊失色,懔然道:“你……你要干什么?”

任逍遥泛起一个顽皮的笑容,寒声道:“当然是擒住王大人你做人质咯。”

王若钦勉力振奋精神,颤声道:“你……你可知绑架朝廷大员是杀头的罪名。”

任逍遥像王若钦已成囊中之物的神态道:“王大人可知怠慢公主、欺辱侯爵乃欺君之罪,轻则夷其三族,重则九族齐灭!”

王若钦双眼瞪得铜铃般大,咋舌道:“你……你是……”

任逍遥收回冰魄玄霜剑,仰首望往天上的星月,深邃的眼神精光大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本教主乃圣上御封的冠军侯,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王若钦愕然道:“侯爷,我……”

任逍遥截断他话,淡淡道:“你对本侯不敬倒也罢了,胆敢在凤舞公主面前大呼小叫……哼,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说吧。”

王若钦这一惊更甚,失声道:“公主她……她不是在巽风城么。”

假徐仁除下伪装,赫然正是龙菲芸,嫣然笑道:“我是侯爷未过门的妻子,他到哪自然也得跟到哪。”

王若钦终究在官场跌爬滚打十几年,又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深悉奉迎之道,很快镇定下来,沉声道:“侯爷携公主莅临扬州,小小知府衙门当蓬荜生辉,方才下官所以冒犯,全因侯爷与公主并未及时表明身份,否则纵是给下官个天胆也不敢如此逾越。所谓‘不知者不怪’侯爷与公主大仁大量,想必不会责怪下官。”

任逍遥暗骂王若钦奸滑,淡然道:“说的也是,本侯犯不着和你计较。”

王若钦话头一转,颇有意味的笑道:“公主假冒徐仁,虽说出于查案需要,但未免……未免亵渎朝廷威仪,俗话说的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龙菲芸秀眸生辉,倏地打断道:“如果我没记错,三年前王大人随太子出巡,途经江宁府时,惩治当地恶霸,冒得是左散骑常侍蔡子勋的名头——据说,出主意是你王大人,亲自施行的也是你王大人,对么?”

王若钦心念微动,含笑道:“左散骑常侍乃本官下属,借用他的名头办案合情合理。”

龙菲芸欣然笑道:“哦,这么说来冒充下属那就没事咯。”

王若钦不知是计,脱口便道:“正是。”

他顿了顿,补充道:“忠勇王生前任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凡我朝廷兵马悉听调遣,但这并不代表徐大人就是公主的……”

话尤未落,龙菲芸使个眼色,徐仁立刻跪倒,恭声道:“天极教麒麟堂坐下宁海军指挥使徐英华参见教主、龙堂主,荆杨都部署、宁远将军徐仁参见凤舞公主、冠军侯。”

第五章 功亏一篑

王若钦剧震一下,双目射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凛然道:“徐大人,你……”

徐仁好整以暇的笑道:“王大人还不知道吧,朝中统兵将领多半出身天极教,像本官这等担任指挥使的少说也有七八位。”

龙菲芸欣然笑道:“徐叔叔每年都要抽时间回天极教述职,和我见面的次数补算少,否则我的易容术再精,也休想扮得如此惟妙惟肖。”

王若钦愣立当场,无言以对。

任逍遥趁热打铁道:“徐大人,钱逸收受的贿赂皆尽在此,请过目。”

说着亲自打开其中一个木箱。

白银,亮闪闪的白银,五十两一锭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箱中,少说也有两万两。

王若钦面色再变,沉声道:“冠军侯,这些赃物真是钱逸的。”

任逍遥肃容道:“没错,王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和他当面对质。”

王若钦狡目一转,阴侧侧笑道:好啊,那就将人带过来吧。”

左右立刻把钱逸推到跟前,任逍遥狠狠瞪着他,质问道:“钱逸,当着这十几箱金银珠宝,你还有什么话说。”

钱逸连滚带爬的拉住王若钦长袍,哀求道:“干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

王若钦冷然道:“虽然你是我义子,但国法重于泰山,若你贪赃枉法的罪名属实,就该案朝廷律例审判,谁也救不了你,若系旁人污告陷害,自有义父为你作主,谁也杀不了你。”

说到后半句他有意拉长声音,其中暗示谁都听得出来。

钱逸忙呼天抢地的哭告道:“冤枉啊,徐大人,下官是被人冤枉的。”

任逍遥冷笑道:“冤枉?金银珠宝是从你府上缉获的,方才你也承认那是自己贪污所得,人赃并获、铁证如山,难道还想抵赖!”

钱逸追回莫及,颤声道:“我……我……干爹……”

见此情形,任谁都知道局势无法挽回,王若钦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钱逸,低斥道:“好啊,算我看错了你,贪赃枉法,以权谋私,你好大的胆子。”

钱逸见他欲弃卒保车,不禁慌了手脚,口没遮拦的叫道:“干爹,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搜刮的金银财宝大半给了您……”

王若钦双目杀机乍闪即收,显是强忍下怒火,大声斥责道:“住口,好你个钱逸,死到临头还想把我拽上……哼,算我瞎眼,竟然收你这种人做义子,拖下去!给我拖下去!”

徐仁急阻道:“且慢!王大人,谅钱逸个小小知府未必有胆贪污几十万两,依本官看,定有人在幕后指示,咱们不妨听他把话说完。”

王若钦双眼一翻,冷然道:“我是钦差,我说怎么办案就怎么办。”

龙菲芸插言道:“巧了,本公主也想知道个前因后果,王大人该不会反对吧。”

王若钦的脸登时涨成猪肝色,讪讪道:“公主金口即开,下官自然不敢有违。”

任逍遥寒声逼问道:“钱逸,老老实实的给我交待清楚,要是敢有半句隐瞒,本侯决饶不了你!”

钱逸忙不迭的点头道:“其实这十三箱金银珠宝……”

王若钦猛地打断道:“哦,我想起来啦,这十三箱金银珠宝是太子托我寄放在犬儿处的。”

他重新称呼钱逸为犬儿显是怕他把自己供出来,不得已出言力保。

任逍遥冷冷道:“东西是太子的?我大人你这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吧。”

王若钦故作正色道:“侯爷有所不知,半年前湖广发生水灾,朝廷因花费大量银钱加固边防,无力顾及灾民,太子遂命我将他历年积蓄运来江南,打算用以赈济百姓。岂料财物运抵时,寇大人已调来蜀中、岭南的税款应急,太子恐日后变生不测,索性让我把这些金银珠宝存放在钱逸处,遇到天灾人祸时也好应急。”

龙菲芸置疑道:“太子真如此慷慨,平白送出几十万两?”

王若钦捋须大笑,长声道:“哈哈哈,太子迟早要继承大统,赈济自己的子民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表面上是回答龙菲芸的疑问,实则暗中提醒对方:事情牵扯到太子,即便全力彻察,也难得出个所以然来,真要逼得急了,他日太子登基,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任逍遥岂能轻易被他吓着,含笑将账本递给徐仁,洒然道:“徐大人,请你念念帐本上记载的条目。”

徐仁顺手翻开,大声念道:“三月初八,征收田税,十五税一增为十二税一,进帐两千四百两;三月十二,城南富户曹安献名珠十颗,其子杀人罪改判误伤;三月十九,科举应试,傅仁米庄张老板密赠黄金百两,为其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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