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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风流谈笑间-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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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易天寒先行一步,任逍遥不放心将南宫凤仪、南宫凤姿、水芙蓉、林毓秀留在香秋馆,于是带着她们同往现场,路上自然而然的耽搁了不少时间。待到达目的地,现场已经聚集了近百人,任逍遥示意四女在外等候,自己则拉着龙菲芸疾步入内。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大对劲,尤以邱风、邵清伟、彭随风为甚,任逍遥甫自进门,立时便有十几人涌将过来,任逍遥大觉诧异,正要发问,邱风走到跟前,拍拍他肩膀,朝雷震尸身使个眼色,接着举手做势,众人立刻散开。

依旧是一剑穿心,但雷震的表情却和林逍靖相异迥然,他面色宁和,神态安详,唇角甚至挂着淡淡的笑意。

任逍遥、龙菲芸对视一眼,均各大惑不解,以雷震的武功,即使在他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贸然出手,想要在他反应过来前一击必杀,怕是鬼冥神君、恨天也无此功力,若说亲近之人趁雷震不备施以偷袭,他的表情当该如林逍靖那般骇异。

任逍遥沉声问道:“诸位,雷前辈遇害时可有线索留下?”

邱风环目一扫,苦笑道:“没有,我是第一个发现雷老哥死在屋内的,当时这里一切如常,并无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咦,任少侠怎地过得这许久才到?”

任逍遥怎好明说,讪讪道:“哦,路上有点小意外,已经摆平,不劳邱前辈挂怀。”

心中却隐隐生出种不祥的预感。

雷震之死,全岛轰动,石头城内数百住民皆被激起同仇敌忾之力,尤其是昔日以雷震马首是瞻的白道势力,更扬言逮着萧无羁后必将其碎尸万断。

任逍遥、龙菲芸感念雷震昔日对他俩的照拂,不辞辛劳的配合查案,但几天功夫下来,始终找不到半点头绪。

危急不知不觉中悄悄到来。

第十五章 含冤莫白

还有四天功夫,便是付龙渊归岛之期。

邱风、邵清伟和接任雷震职位的封天明急欲查明真相,带着众人不眠不休,将赤尾屿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别说抓到萧无羁,任何稍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找着。

就在这天晚上,第三桩血案险些发生。

说起凶手的目标,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今回他要刺杀的竟是易天寒。

凶手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傻到和名震天下的逆天神掌正面硬撼,所以他先先瞒过豆子,在茶水中下毒,试图趁易天寒毒发,无暇它顾之计施以偷袭。

但他还是低估了易天寒,低估了易天寒隐居椰岛二十年苦修出的绝世神功。

易天寒虽身中剧毒,却仍凭着天雷无妄一招将其击退。

可惜的是由于毒性猛烈,影响易天寒提聚功力,没能及时补上两掌,让凶手穿窗而出,待住在隔壁的任逍遥闻讯赶到,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毒乃血愧散,天下五大奇毒之一,与雪山无影毒齐名,以易天寒五十余载的浑厚内功也只能勉强压制,加上他出手仓促,不及运功护体,毒气循血脉直透脏腑,很快陷入昏迷,别说任逍遥、龙菲芸没辙,就连岛上几名医士均束手无策。水芙蓉见恩师情况危怠,几乎哭成个泪人儿,饶是邱风、邵清伟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小姐归返,立刻药到病除,仍难止住水芙蓉的悲泣。任逍遥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偏生自己不懂医术,临离椰岛时带在身边的解毒圣药回生续命丹也没剩下,只能长吁短叹的干着急。

掌灯时分,他正在房内苦思冥想,分析凶手的目的与动机,窗外忽然传来暗器破空的鸣响,在这宁谧夜晚的倍显刺耳。

任逍遥反应极快,袖袍急抖将暗器接下,定睛看时原来是支竹制响箭,尾部还绑着张短笺,上面写着两行小字:“今夜亥时,城西观潮崖,想要解药便独自前来,若有第二人知晓,等着给易天寒收尸。”

任逍遥心念微动,暗忖:去?还是不去?凶手是个聪明人,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将解药给他,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但这是化解血愧散的唯一途径,如果放弃,易前辈的性命很可能危在旦夕。虽说凭借他老人家的深厚修为,未必就战胜不了血愧散的毒性,但拖延的时间越长,水芙蓉便越伤心,其中的变数也越大。

为水芙蓉、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纵是人间炼狱、刀山火海,他也非去不可。

这就是任逍遥为人处事的基本原则!

夜空上一片淡淡的轻云,轻纱似的笼着了半阙明月,任逍遥背负冰魄玄霜剑,沿着蜿蜒崎岖的山道疾速驰向观潮崖。

怒涛拍岸,汹涌澎湃,海水像千军万马于呼啸声中冲奔而来。

若非亥时将至,任逍遥真恨不得停下脚步,沉浸在这大自然鬼斧神功创造出的雄奇景致中,奈何前路漫漫,危机四伏,容不得他有半分懈怠,半分耽搁。

忽听得崖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我……我受够啦……受……够啦!”

声音充满着悲愤、绝望、痛苦之情,语调似乎有些熟悉。

任逍遥循声急奔,片刻间已至观潮崖前,七八丈外壁立万仞的峭壁顶端,站着一个干枯瘦小的身影,定睛望去,赫然竟是豆子。

任逍遥大惊失色,高声道:“豆子,你要干嘛?”

豆子披头散发,神态颠狂,背转过身,扯着沙哑的嗓子的叫道:“让……我死……让我……死!”

凄呼声中一步步走向悬崖。

任逍遥急呼道:“等等,别做傻事啊!”

边喊边沿着石梁往前奔去。

岂知他奔到半途,只见豆子大步一跨,直挺挺的坠入万丈悬崖之中。

任逍遥见豆子纵身跃起,急忙飞身来救。飞仙化羽全力实战,当真是如箭离弦,迅捷无伦,但终于迟了一步,赶到峭壁边时,豆子已向崖下落去。

任逍遥不及细想,左脚勾在崖边藤蔓上,右脚连同大半边身子伸出峭壁,猛地抓向豆子手臂。这般做法原是行险,倘若稍有失闪,自己也得给带入崖下的万倾波涛中。方自抓住豆子衣衫,忽听得嗤的一响,将半幅衣袖扯将下来,豆子却冲开数月色掩映下的薄雾,直直坠下悬崖,浓重的夜色瞬间将他遮盖得无影无踪。

任逍遥仰天长叹,眼看可以救到豆子,最后却仍慢得半拍,叫他如何不心生沮丧,手中持着那半幅衣袖,怔怔的望着悬崖发呆。

忽然,山腰亮起无数火把,犹如两条银龙,盘旋舞动着朝崖顶包抄过来,任逍遥这才想起约自己来的分明是萧无羁,为何却只遇见跳崖自尽的豆子,难道真如自己所想,对方确实设计了什么阴损毒辣的诡计。

片刻间,几十名高举火把的岛中高手陆续赶到,带头的正是邱风、邵清伟。

邱风劈头便道:“任逍遥,你作甚么?”

任逍遥凄然道:“唉,豆子他跳崖自尽了。”

众人闻言,均大吃一惊。邱风更是震动,颤声道:“此话当真?”

任逍遥长叹一声,将郭襄的半幅衣袖一扬,却不言语。

邱风瞧那衣袖,果真是从豆子的布袍上撕下,顿时虎躯剧颤,犹如身入冰窟,失声道:“你……你为什么连豆子也杀?”

任逍遥忙道:“不是我干的,豆子和我无冤无仇……”

邱风截断道:“好端端的豆子怎会摔下悬崖?定是你狠心推他的。”

邵清伟蓦地戟指喝道:“任逍遥啊任逍遥,枉我们待你如上宾,你却如此心狠手辣,刺杀雷婷、彭俊明、林逍靖不说,连雷老哥和豆子也不放过。”

任逍遥愕然道:“邵前辈,你……你说什么?”

邵清伟冷然道:“别装蒜啦,雷老哥死得那日我们几个就在他房里找到了证据,加上今晚你的恶行被大伙亲眼看见……哼!”

任逍遥暗叫不妙,沉声道:“证据,什么证据?”

邱风面色铁青,缓缓从怀中摸出串贝壳手链,正是林毓秀送给任逍遥、那晚又被气急败坏的他扔在雷婷闺房外的那串。

邵清伟露出悲愤的神色,寒声道:“这是雷老哥死时遗落在他尸身旁的,邱兄看见后立刻让我收了起来,起初我们只道是凶手栽赃嫁祸,故意陷害你,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你作案时不慎遗落的铁证!”

任逍遥心下恍然,怪不得他赶到现场时,屋内的几个人表情都有些怪异,原来是籍由这串贝壳手链怀疑到他,进而想到,凶手本不知他的计划,全因在雷婷闺房外拾到手链,才逐步洞悉他的整个行动步骤,也就有了后来的雷婷、彭俊明惨死,至于故意将手链丢在雷震遇害的现场,当然是不折不扣的陷害,而且凶手怕众人未必肯信,故意将他约来,把豆子跳崖的事情也推给他,问题自己赶到时,并没有看见凶手,而豆子跳崖似乎也出于自愿,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邱风双目杀机乍闪即收,显是强忍怒火,沉声道:“打从凶案发生的头天起,豆子的神态表情便有些古怪,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心恸雷婷遇难,但几天下来他的心情非但没有平复,忧郁苦闷反倒更盛,今早易大侠中毒后,他更躲在屋中不停的哭泣,我这才想到,血愧散是他下在易大侠茶水中的,那日所谓看见作案的全过程也是胡驺,这一切完全出于凶手的授意……不,应该说是你的授意才对。”

彭随风冷然道:“或许你已经预感到我们在怀疑你,所以不惜毒害易大侠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很清楚,凭易大侠的功力熬到小姐归返决计不是问题,届时自然可轻而易举为他化解血愧散之毒。”

任逍遥忙辩解道:“不是的,邱前辈、彭前辈,你们……”

邱风猛地打断道:“你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先杀雷婷、彭俊明,接着编出一大套说辞嫁祸给萧无羁,随即刺死林逍靖,让我们对此深信不疑,最后再把屠刀伸向毫无戒备的雷老哥。”

第二十七卷 天道神功丹心悟

第一章 最后绝别

任逍遥暗呼不妙,反驳道:“雷前辈和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邵清伟冷然道:“因为他女儿给你带了顶绿帽子!”

邱风咬牙切齿,狠声道:“对,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更何况是你任逍遥。雷婷私通彭俊明,当着你面与他勾搭成奸,你气愤不过所以将俩人杀死,又恐被雷老哥察觉,所以连他也不放过。岛上住得都是几十年的老江湖,就算你的计划再周全,迟早也得曝露,所以你便威胁豆子,和他演了场贼喊捉贼的好戏,将一切嫁祸给萧无羁。”

任逍遥淡淡道:“空口无凭,前辈有证据么?”

邱风拂袖怒道:“证据?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探入手怀,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信纸,狠声道,“这是豆子留下的遗书,上面清清楚楚。”

任逍遥接过一看,但见豆子歪歪扭扭的写着:邱叔,对不起,我骗了你,骗了各位叔伯,骗了岛上的所有人,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逼我,逼我这么做。今天他让我在易大侠茶水中下毒,差点酿成无可挽回的大错。今晚他约我在观潮涯见面,说还有事情交给我,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害人,不能再助纣为虐,所以我要和他作个了断。邱叔,豆子去了,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

任逍遥呼出一口凉气,沉吟道:“这上面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提到凶手的名字,诸位凭什么怀疑是我。”

邱风怒发冲冠,冷哼道:“方才我无意中看到遗书,立刻率人赶来,在崖下便听到豆子声嘶力竭的凄吼,通往崖顶的路只有一条,凶手根本不可能离开,如今你站在悬崖旁,手里握着豆子的衣袖,难道还想抵赖吗?”

任逍遥哑口无言。

众人齐声高呼道:“杀了他,杀死这个衣冠禽兽!”

铁证如山,群情愤涌,任逍遥空有满腔智慧,依旧无计可施。

凶手的计划天衣无缝,一步步将他引入四面楚歌、进退维谷的困窘境地。

明知是遭到污陷,却连半句解释的言语也说将不来。

邱风挥手示意众人肃静,朗声道:“此事虽然基本明了,但仍有两三处疑点尚未查清,我看还是先把任逍遥收押,等岛主归返后再行商榷,如何?”

众人纷纷称是,邵清伟使个眼色,两名下属立刻抢上,欲待将任逍遥擒拿。

任逍遥猛一挥手,大喝道:“且慢!”

邱风面色微变,沉声道:“怎么,你想反抗?”

任逍遥冷然道:“抓我可以,不过得先答应我个条件。”

邵清伟大骂道:“你他娘的没资格谈条件。”

任逍遥“唰啦”拔出冰魄玄霜剑,遥指邵清伟,嘴角飘出一丝冰寒的笑意,傲然道:“有种再说一遍!”

他遭人陷害,心情正差,满腔怒火尽数发泄出来,犀利的眼神、铁青的面孔,令人不寒而栗。

邵清伟纵横海上几十载,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目,但被任逍遥虎目扫过,立刻心里发麻,语气不由自主的缓和下来,轻声道:“说罢,什么条件?”

任逍遥肃容道:“很简单,我要你们送易大侠和我几位女伴安全离开赤尾屿,保证不得追击,不得伤他们一丝一毫。”

彭随风狠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恨不得将任逍遥身边所有人诛杀尽绝,以泻愤怨。

任逍遥冷冷道:“那么我就只好单人独剑杀下观潮涯,靠自己把他们救出去。”

众人均各心忖:任逍遥武功了得,冰魄玄霜剑的锋芒更是无坚不摧,若靠武力擒他,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与其撕破面皮,惹出一场血战,徒增伤亡,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待岛主归返也好有个交待。

彭随风阴侧侧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龙菲芸她们若是离开,你心中便再无牵挂,届时想走便走,谁还能拦得住你。”

任逍遥沉声道:“诸位都是言而有信之人,只要你们点头答应,我既刻放下兵刃束手就擒,任由你们在我身上加设禁锢……呵呵,前辈们的武功路数各不相同,就算我再有本事也没法将穴道全部解开,独力逃离石头城吧。”

邱风、邵清伟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香秋馆内,任逍遥忍痛与众女做最后绝别。

邱风只给他半柱香功夫,简略叙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时间所剩无几。

林毓秀急道:“大哥哥,我们不走,我们要留下来陪你一起面对困境。”

水芙蓉轻垂螓道,口角飘出一丝苦涩的表情,柔声道:“是啊,只要熬到付师叔归返,事情定有转机,再说师父的毒……”

任逍遥压低声音,极其凝重的说道:“这次我们面对不是普通人,他的城府、心机比之以往任何对手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你们继续留在赤尾屿,必然成为他下一个残害的目标,只有离开这里才是最佳选择……至于易前辈,我想凭借他五十余载的深厚内功,化解血魄散的毒性只是时间问题。”

南宫凤姿黛眉轻颦道:“我们留在岛上,或许还能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如果就此离开,那……那你岂非永远洗脱不了罪名。”

任逍遥眼中射出浓烈的感情,一字一顿的缓缓道:“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你们更加重要,只要能够确保你们的安全,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南宫凤仪现出感动的神色,由衷的道:“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任逍遥肃容道:“你们多呆片刻,便多一分危险,还是立刻离开的好。”

林毓秀抢着道:“大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南宫凤仪补充道:“对,有龙姐姐居中坐镇,凶手的奸计休想得逞。”

任逍遥不能控制的探手抚着南宫凤仪香肩,感觉着她动人的血肉,满怀神情的道:“听我说,对方的心机、手段不是你们能够揣摩的,你们必须走,非走不可,只有这样我才能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

南宫凤仪螓首枕贴他宽敞的胸膛,向他传递心中激烈的情绪,兴奋的道:“一线生机?你是指……”

任逍遥缓缓点头,双目精芒乍闪倏没,神秘兮兮的道:“嗯,你们放心离开,我手里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只要不出太大意外,相信能平安渡过眼前难关。”

龙菲芸心念微动,花容恬静无波,澄明清澈又深不见底的眸神却紧紧凝视着任逍遥,她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未来的丈夫是在说谎,目的只为让众女安心离去。

这才是真爱的境界!这才是感情的升华!

泪水不由自主的漏出眼帘,瞬间沾湿她的衣襟。

龙菲芸哭了,坚强的龙菲芸竟然为任逍遥哭了。

任逍遥将龙菲芸揽入怀中,眨眨眼睛,朝他报以一笑,强忍内心悲恸,安慰道:“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日后咱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哩。”

这时,窗外响起邱风的催促声,任逍遥长身站起,附耳对南宫凤仪言语几句,昂首阔步的走向大门。

第二章 你是主使

两天两夜很快过去,南宫凤姿、林毓秀、水芙蓉牵挂情郎安危,任凭龙菲芸、南宫凤仪如何劝阻,始终不肯远离,坚持假使双桅船在赤尾屿附近海域来回巡游。

值得欣慰的是,易天寒的境况大有好转,预计再过几日便能驱尽余毒,虽说恢复功力需得半个多月,但因为此次事件,廿载之约断然延后,倒也不影响他实现二十年来梦寐以求的心愿。

林毓秀俏立船头,望着远处波澜起伏的海面,自言自语道:“大哥哥,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秀秀好想你啊。”

语调凄楚,充满哀怨与幽思。

“秀妹——”

龙菲芸悄然出现在林毓秀身旁,纤手按在船栏处,任由秀发随海风拂动,柔声道,“放心吧,逍遥他吉人天相,不会的有事的。”

林毓秀幽幽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想到大哥哥独自接受众人的指责,秀秀却什么都不能做,人家心里真的……真的好难过。”

龙菲芸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忽听林毓秀指着前方,惊叫道:“龙姐姐,快看,那是什么!”

龙菲芸举目望去,但见海面水气蒸腾,白雾迷漫,隐隐有件物事从远处载浮载沉,渐渐飘近,初看之下似是一截浮木,细看才发现是具浮尸。

林毓秀凝视片刻,惊叫道:“豆子,是豆子!”

声音惊动了除易天寒外的所有人,众女七手八脚的将豆子抬到船头,平放在甲板上,他的身躯本干枯瘦小,此刻喝饱了水变得有些鼓胀。

龙菲芸探他鼻息,发觉豆子尚未断气,急忙运指点他檀中、心井、气俞几处要穴,豆子“哇”的一声,醒转过来,连连咳嗽。

龙菲芸忙把他扶到船头的链墩上,豆子头一低,大口大口的吐出海水,过了得片刻会,缓缓睁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呼吸逐渐恢复正常。

林毓秀急问道:“豆子,你不是观潮崖摔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豆子勉力坐直,喘息道:“我……我跌在……跌在海里……咳咳……”

南宫凤姿喜道:“太好啦,咱们找到豆子,就可以带他回去为逍遥哥哥作证。”

豆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作……证?作什么……作什么证?”

水芙蓉抢着道:“你跳崖自尽,邱前辈他们认为呆子干得,要……”

豆子摇头道:“逼……我的不……不是……任少侠,他是……他是好人呐。”

龙菲芸忙问道:“快说,凶手究竟是谁?”

豆子颤声道:“是……是……”

话未说完,倏地两眼一花,晕倒在地。

林毓秀急得似欲哭将出来,大声唤道:“豆子,你醒醒,你醒醒啊!”

叫了半天豆子毫无反应,林毓秀又是掐人中穴,又是输送真气,就是不见他再度醒转。

龙菲芸握住豆子手腕,凝神为他把脉,秀眉轻蹙道:“唉,他的身体太虚弱,需要立刻休息,没有大半天功夫休想恢复神智。”

南宫凤姿提议道:“那咱们立刻返回赤尾屿,等豆子醒转向邱前辈他们解释清楚,逍遥哥哥就没事啦。”

南宫凤仪沉吟道:“不行,豆子是唯一能洗雪逍遥怨屈的证人,凶手必欲除之而后快,如果带着他贸然进入石头城,或许尚来不及作证便给杀人灭口,依我看还是从长计议,等从豆子口中探知凶手的真正身份再说。”

同样是在香秋关馆内的居所,但受到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以前是贵宾,现在则是被限制行动的最大嫌疑人,如果不是看在他天极教教主的身份,或许任逍遥早给投入水牢,像个囚犯般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身上被加设了几十道禁锢,手足酸软、胸口烦闷不说,半边身子几乎麻痹,站都站不起来,只能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百无聊赖之余,他默念起先天无上罡气的心法,惊讶的发现依照秘籍所载的内功口诀,真力竟能透过被封闭的穴道,在血脉中缓缓运行,【wWw。WRsHu。cOm】虽说不足以冲开禁锢,缓解身体的不适症状却绰绰有余。

窗外响起急促脚步声,若在平时任逍遥当可凭借足音轻松的判断来者何人,此刻却力有不歹。

房门开启,邱风老当益壮的身影映入眼帘。

邱风使个眼色,两名随从立刻远远走开,邱风合上大门,转身望着任逍遥,油然道:“两日不见,任少侠的气色依旧挺好的嘛。”

看见邱风好整以暇的姿态,任逍遥脑中倏地灵光闪现,一瞬不瞬的窥定邱风,旋即虎躯剧震,面色骤变,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邱风满目愕然,怔怔道:“任少侠,你……你怎么啦?”

任逍遥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语气却冷酷平静,淡淡道:“我终于想到谁才是这连串凶案的幕后主使了。”

邱风不悦道:“幕后主使明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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