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军师天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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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一会儿挑好了胭脂，边说着闲话边回家给自家那口子做饭去了。

　　　　夏府内，丫鬟仆人们早早挂起了大红绸缎，整个夏府喜气洋洋。夏老爷子换了一身大红色的深衣，外罩玄色褙子，整个人显得喜庆而威严。岑叔立在夏府门口，引着前来道贺的人入后堂，旁边一个文静模样的书生正执了刀笔竹简记录来人送来的礼单。夏白露在阁内二楼由着玉笑给自己梳妆打扮，心下思量着以后的事情。

　　　　“小姐这头发真是漂亮，摸着就和老爷的绸缎庄里的缎子似的。”玉笑一边梳头一边说。

　　　　“玉笑，你这几天这话都说多少遍了。”夏白露心下想着事情，随口堵道。

　　　　“多少遍也不够，小姐这头发真是让玉笑羡慕得紧。”玉笑轻轻笑着，将长发挽了个小髻。“小姐，听岑叔说，老爷的宾客单上还请了咱们南郡太守蔡瑁的侄子夏侯尚卿，听说他是南郡今年新举荐的孝廉呢，小姐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瞧瞧呢。”

　　　　“孝廉？”夏白露被勾起兴趣，冷笑一声“他有个当南郡太守的姑父，孝廉只怕是挡不住。”

　　　　“小姐，可不能这般态度”玉笑吓了一跳，“即便不喜也不可礼面上过不去，老爷的生意多半还指着这位太守呢。”

　　　　夏白露嘿嘿一笑，手抚上玉笑的手背，半哄半解释道“我不过在你这儿随口说两句，在他们面前我横竖不张口就是了，你别紧张。”心想着她夏老爹给她这丫鬟还真是八面玲珑，心里透亮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她陪着自己，心里也踏实不少。

　　　　玉笑放下一颗心，继续道“小姐准备的扇子舞别出心裁，玉笑从未见过，一会儿可要让外面一帮人大开眼界了。”

　　　　夏白露点点头，心道，你确实没见过。对于一会儿的献舞，是夏老爹的要求，应该是怕收了个女儿服不了众，故而在众人面前歌舞一曲，展示才华，赢得大家的赞叹吧。夏白露自小调皮惯了，自是不怕在众人面前唱歌跳舞，眼看着铜镜中玉笑摆弄发髻就要簪花收尾了，马上道：“等会儿，在我这小髻处别一个小绒毛扇去。”

　　　　玉笑点点头，取了鹅黄色绒毛扇，用簧剪剪了一半扇叶，只留下可供装饰的部分，再用五六个小钗紧紧固定住，“好了小姐，你看怎么样？”

　　　　夏白露满意地笑开了，“哎呦，我什么时候能有玉笑这么好的手艺，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

　　　　玉笑害羞不已，“小姐是小姐，哪用得着学我们丫头的手艺活儿，又是浑说了。”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换衣服时有人在旁，便飞快收拾了钗环入妆奁“小姐，你且换衣服吧，我待一会儿开席了来唤你。”而后咚咚咚地转头跑开

　　　　目送自家丫头跑走，夏白露忍俊不禁的回过头，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复陷入沉思，来到东汉已经五日了，不知自己这般决策能否有效，夏白露暗叹口气，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能成功把自己送回21世纪，复怔怔望着楼下玉笑的身影，无奈眨了眨眼，但愿自己走的时候可以无所挂碍吧。

　　　　不一会儿，宾客到齐，夏家后堂高朋满座，觥筹之间，各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此番前来道贺的人中官职最高的便属襄阳县丞蒯会，坐的却不是主位之外的最尊位，夏炳申右手边最尊位上坐了一个身穿玄青色圆领直裾，外罩浅黛色绣祥云暗纹褙子，头戴玄纱儒巾，腰上系了个月白珊瑚贝，正低头缓缓捋着珊瑚贝下系的丝绦。

　　　　此人便是玉笑口中的蔡瑁的侄子，夏侯尚卿！

　　　　然后下面才是有官职的蒯县丞，接下去也是一个年轻的公子，玄衣玄褙，头戴纯阳巾，跪坐于席上，一边与人说话一边品酒，据人说也是一位新举上来的孝廉，此人相貌不凡，气度轩昂，面色温文如水，言谈举止间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右侧共坐了七、八个人，左侧相对应的都是近处能赶来的各布庄的掌柜，张掌柜便位于其中。面上皆是喜气洋洋。

　　　　

　第七章：宴会（2）

　　　　酒至酣时，夏炳申示意歌舞退下，端起红漆耳杯，正色道：“多谢各位宾朋赏脸，于百忙之中来庆贺，夏某心中感激不尽，特在此敬大家一杯，夏某先干为敬。”

　　　　众人纷纷举起耳杯迎合，夏炳申放下耳杯，“小女不才，准备了歌舞，以博众乐。”随后一挥手，立在门边等候指示的玉笑忙飞跑着去禀告自家小姐。

　　　　编钟缓缓敲响，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弥漫在堂上，和着编钟而来的还有徐徐吹奏的丝竹管弦之声，袅袅动人，呈现在众人眼前的赫然是一片直立的竹林，林间烟雾迷茫的青白色映衬着湘妃竹的翠绿，使人如坠其间，如梦似幻。不期然，从竹林四周列队鱼贯而入一群年方二八的裸足少女，每人手持一柄张开的雪白绒毛羽扇，绒扇首尾相接，坐中宾客看见的只是烟雾般飘渺的白色丝线，良久，日头升起，烟雾缓缓散去，众人才注意到中间立着一个一身鹅黄色的姑娘，那姑娘身姿卓越挺拔，面容清秀出尘，长发乌黑亮丽，她高昂着头，头顶簪一鹅黄小扇，好似欲展翅翱翔的天鹅，女子两手各持一把羽扇交叉护于胸前，以左足尖为轴心翩然旋转，音乐渐转悠扬，女子也慢慢停止旋转，她将右手羽扇合拢缓缓举高，那一群衣着烟青舞衣的少女便纷纷飞蛾扑火般靠拢，将扇子并成一簇将天鹅拢于中心。突然，编钟音调骤然转高，少女们的扇子落于地面，不断后退至舞台四周，缓缓消退，台上仅剩下那鹅黄女子居中旋转，随着编钟节奏的密集愈来愈快的旋转，宾客们原以为这扇子舞是众女手中所持扇子而舞，当看到此景时，才不禁明白过来，那女子旋转时乌黑的长发所旋转而成的扇面才堪称这扇子舞的精髓！就在眼前只剩这乌黑扇面之际，编钟戛然而止，台中心的女子脚步也骤然刹住，绒毛扇合拢搭于肩际，乌黑的长发缓缓飘扬。

　　　　一曲终了，一舞已毕。

　　　　一时，四下静谧无声！

　　　　待那女子俯身行礼之时，众宾客才收回目光，纷纷鼓掌称赞。居于主位的夏炳申瞧着自家女儿，心底更是笑开了花，欣然接受一众宾客的大加赞赏。

　　　　夏白露看时机已到，向前一步，行了一礼向夏炳申道：“爹爹在上，白露有一事所求。”

　　　　夏炳申满面红光，自是不在话下，点头示意女儿但说无妨。

　　　　“女儿近日偶有所感，思来想去唯有向经书中求解，然却苦于学艺不深，故想求爹爹送女儿去读书。”

　　　　一席话好似石子砸入水中，众人面面相觑，那夏侯尚卿乌黑眼珠一转，敛下刚刚对那一舞的惊艳神色，复低下头捋着滑顺的丝绦。夏炳申原是想将家业传给女儿，过几日便请账房先生来教她对账，哪成想白露当中提出要去读书，一时不知拒绝是好还是点头是好。

　　　　左侧的一溜儿掌柜自是不敢发言，只等着自家老爷发话，跟着认同便是，夏老爷将目光投到右侧的一众宾客身上，蒯会缓缓举起耳杯，笑道：“伯耀兄当真好福气，此女见识远超常人，只怕生若男儿身，便是伊、吕二人也不及。”

　　　　夏老爷只得苦笑道：“蒯大人谬赞，小女顽劣，让诸位见笑了。”

　　　　夏侯尚卿抬了抬眼皮打量夏白露，却见她低垂眉眼，一副温顺样貌，丝毫不为赞扬褒贬之声所动容，立时眼底多了份玩味。

　　　　蒯会下首处玄衣玄褙，头戴纯阳巾的年轻男子也道：“小姐此番年纪，能有这等心性，实属不易，韬窃以为小姐能去读书，实为一桩妙事。”

　　　　此时夏白露才方抬头小声道：“爹爹…”。

　　　　夏老爷回过神来：“既如此…”略一沉吟，“那便明日让老岑送你至学宫吧。”

　　　　夏白露又道：“爹爹，白露不愿去学宫。”

　　　　“嗯？既要读书，又不愿去学宫，这是何意？”夏老爷不解道。

　　　　夏白露清了清嗓子，道：“水镜先生乃是当世大儒，女儿既要学，便要拜入水镜先生门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议论这小女子口气倒是不小，现世道，女子去读书已是不易，水镜先生既是当世大儒，又怎会收一女子，此番许是断断不可能了。

　　　　待众人纷纷摇头之际，却听那玄衣男子道：“小姐此番好巧，家师近日正有意收徒。”

　　　　家师？夏白露探寻打量那人，想起那人刚刚自称韬，又是水镜先生的学生，那必是石韬石广元无疑了，眼前这人竟是被称为诸葛四友之一的石广元，想来真是世间奇妙，前几日才见过黄月英，今日又见了石广元，真是大饱眼福！

　　　　“白露多谢石公子相告。”白露真心一笑，梨涡浅浅挂在唇畔，石广元看了不禁微微一愣，心道，此女子相貌奕丽，男子单是见了便会心生喜爱，这一笑更是清丽动人，若说是人间尤物也不为过。

　　　　水镜先生是否真的今日要收徒，夏白露不确定，但是石韬此人是真的在帮自己，日后也是要经常见面的，心下不禁颇有好感。

　　　　“即便如此——”那夏侯尚卿终于发话了，“也未必定会收你啊——”语气轻佻，惹得夏白露皱了皱眉。

　　　　“白露有把握让水镜先生收下白露。”夏白露当下张口堵了回去。有没有把握夏白露心里没准，可是当下若要踯躅，必然会被其钻了空子。

　　　　“呵呵”夏侯尚卿一笑，坐姿改为箕踞，他一手搭于膝上，点了点桌案，面向夏炳申，“夏伯父，您这女儿却是挺有意思的，不知表字为何？”

　　　　夏炳申一笑：“小女尚幼，还未取表字。”

　　　　“我看这‘玉圆’二字甚妙，可取为表字。”夏侯尚卿指腹打磨着腰际的珊瑚贝，好似在说自己的珊瑚贝一般。

　　　　夏白露咬咬牙，这登徒子！东汉时期，女子取表字皆是在许嫁之时，夏侯尚卿刚刚一问，问表字是假，问许亲才是真。他还巴巴的起了表字，就是暗指可否两家联姻，偏偏表面上云淡风轻，让人恍惚他是真有意结亲还是仅在取个表字。

　　　　夏白露刚措好词想堵回去，就听见夏老爷道：“夏侯公子果真才华横溢，这‘玉圆’二字当真绝妙，只是这二字用在小女身上，却是高攀不起了。”

　　　　夏白露心底真心感激爹爹，见夏侯尚卿还想再说什么，马上行一大礼，毕恭毕敬道：“白露多谢爹爹成全读书一事，不打扰各位雅兴，白露先告退了。”说毕，起身退了出去。

　　　　退出后堂的一路，夏白露眼角余光瞥见夏侯尚卿看猎物般眯起了双眼，蒯会垂眸抿酒以及石广元欣赏而温和的一笑。

　　　

　第八章：　求学（1）

　　　　“小姐，您刚刚跳的真好！”玉笑一边帮忙拆掉小扇一边说。

　　　　“玉笑，你去帮我准备书简、毛笔、砚台…我看看还有什么…哦，对笔架和笔洗…唔…墨块”夏白露歪头咬唇又想了想，道：“暂时就这些，你快去，我明天一早就要去上学，啊不，上私塾。”

　　　　“是，小姐，不过这些玉笑不懂，小姐要些什么书简？”玉笑忙记了方才要的一众东西。

　　　　“要《论语》、《孟子》、《诗》、《书》、《礼》、《义》、《春秋》”夏白露掰着手指查。“算了，都买回来。”

　　　　玉笑松了口气，还好有后面那句话，不然还真记不住。

　　　　夏白露转念一想，现在虽然造纸术已经成型，可是市面上用的多的还是竹简，自己要这么多书，岂不是明早得背几十斤的竹片上山？简直不合常理，便挥了挥手，道：“你去找岑叔来，我亲自跟他说。”

　　　　“可是岑管家现下正陪着老爷在后堂饮宴，一时怕是出不来。”玉笑有些为难。

　　　　“唔…那就找一个识字的，对，今天记礼单的那个小厮，他就行，你去帮我叫过来，我在楼下的门口等你，快去快去！”夏白露催促道。

　　　　玉笑道了声是，转身就去找人了。夏白露便换了衣服到楼下等人，心中盘算着还要些什么书好。

　　　　不一会儿，只见圆月门处有一个人影晃动，夏白露便快步上前，“你们可是回来了——”，却见那人身长八尺有余，俨然是个男子，便咦了一声。

　　　　那人影慢条斯理的道来：“夏小姐转身便忘了我了么？”声音低沉略显沙哑，话语中的含义却是轻佻至极，不是方才的夏侯尚卿又是谁。

　　　　夏白露对此人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先是依仗姑父举荐孝廉，再是方才出言不逊，当下便礼也不施，双手抱胸道：“夏侯公子莫不是走错了，此处是夏府后宅，公子身为贵客还是往前堂去比较好。”

　　　　夏侯尚卿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闷闷的，好似有好久不曾笑过了一般，他不甚在意地伸过手，用食指挑起白露的一缕秀发，道“夏小姐的秀发…”继而放在鼻端一嗅，“果真香气袭人。”

　　　　夏白露浑身一哆嗦，真是恶心死了，立即后退两步，也顾不上咬文嚼字“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喊人了啊！”

　　　　夏侯尚卿愣了一愣，复而欺身上前道“在下不过是垂涎小姐的墨发，并无僭越之处，夏小姐何故如此生气。”

　　　　夏白露没好气的哼了哼，“并无僭越之处？要不怎么说文人墨客猥琐起来还真是更让人膈应。”

　　　　夏侯尚卿依旧不予理会，直望着白露的一头墨发，“果真犹如黑瀑…”说着又要上来闻。

　　　　夏白露闪身避过，原来此人有恋发癖，自己头发生的极美还舞了一曲扇子舞，岂不是正中此人下怀。

　　　　“夏侯公子”，只听得一人朗声道，那人中气十足，此时听来分外响亮。

　　　　夏侯尚卿方回过头，“石公子”。

　　　　石广元温和笑道：“夏侯公子也是来如厕的吗？在下不慎走失，烦请夏侯公子在前引路，带石某回去。”他方才只是听到白露与夏侯尚卿的对话，心下想着白露璞玉一般的人，怎能让夏侯尚卿给玷污了去，心里不知为何一阵厌烦，遂想着上前解救，而后才看到夏白露衣衫单薄的站在月下，更显楚楚动人，赶忙道：“不知夏小姐也在，失礼了。此处风凉，夏小姐快回去吧。”

　　　　夏白露不禁对石广元更加有好感，此人自方才宴会上就不断帮自己，这才是有礼的文人该有的样子，她宛然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一个人。”

　　　　“莫不是在等情郎？”夏侯尚卿不依不饶。

　　　　这个人…夏白露咬咬牙，没好气道“等谁干你何事！心操的太多容易死得快！本姑娘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为好！”

　　　　夏侯尚卿听了这话反而更加开心，“本公子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夏白露心觉此人简直丧心病狂，不欲多说，只于石广元道：“今日多谢石公子相助，还有一事想请教石公子。”

　　　　石广元柔声道：“夏小姐但说无妨。”

　　　　“不知水镜先生教授时用何书籍？明日便要去拜师，我想…”夏白露想着不妨先问问有什么书，赶紧买下来，省着明天用的时候没有。

　　　　“方才在大堂上，一口一个有把握，原是连书还不曾买。”夏侯尚卿斜勾了勾嘴角。

　　　　夏白露狠狠剜了他一眼，只看向石广元。

　　　　石广元略一思量道：“才讲了《诗》与《书》，近日在讲解《公羊传》，夏小姐若要备下，应还需购置《礼》《义》《春秋》与《谷梁传》。”

　　　　“诶？不需要《论语》与《孟子》么？”

　　　　石广元了然笑道：“并不需要，夏小姐果真是博览群书，着实令石某佩服。”

　　　　夏白露害羞低了低头，道：“多谢石公子相告，待他日我拜入先生门下，必定请你吃酒！”

　　　　石广元微笑点头道：“夏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石某佩服，现下我与夏侯公子出来已久，家人怕是要担心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夏白露恭敬道：“慢走。”

　　　　眼看着夏侯尚卿和石广元并行而去，夏白露不禁撇撇嘴，看看这差距，真是天壤之别。

　　　　待玉笑并小厮赶回来，记录了书名，夏白露方回房歇息。

　　　　第二日，天不亮，夏白露便起身了，梳洗完毕，站在窗口呼吸新鲜空气，这个窗口刚好面向后面的花园，一片翠绿映入眼帘，夏白露看到碧云亭，不禁想到那晚和左爷爷一番谈话后，这几日无声无息，真以为是一场梦一样。谁说不是呢？自己来到东汉不也如一场梦一般不真实么？不知何日才能回家，心底一片怅然。

　　　　正想着，就听见咚咚咚的上楼梯的声音传来，玉笑捧着两个包袱吃力地出现在门口，怪不得听着脚步声沉重许多，原来是拿了这么些东西，夏白露赶忙上前帮忙接下来。

　　　　接下来时听见里面竹片摩擦的声音，问：“昨天去买的那么几本书竟装了两个包袱？”

　　　　“不是的，小姐，这两个是夏侯公子与石公子刚刚打发人送来的，这个是夏侯公子送来的，这个是石公子的，不不不，这个才是夏侯公子的。”

　　　　夏白露解开包袱一瞧，果真是自己昨日要买的书，书名是石公子报上来的，石公子记得清原不是什么要紧事，而那夏侯尚卿昨日那不在意的模样，竟也统统记住了？只可惜自己昨日都买了，现在多余出来两套，也不知如何处置，便吩咐玉笑拿去老爷书房搁置吧。

　　　　岑叔套了一部马车，亲自赶马送夏白露去水镜先生处。水镜先生的宅邸在距城西五里处的洞华山上，马车驶到山下，夏白露就示意停车，为表尊敬之意，自己要徒步上山。岑叔无法，只得栓了马车，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第九章：　求学（2）

　　　　半山腰上雾气缭绕，小溪从足边缓缓流过，四下绿意盎然，翻过一个长坡，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农家小院立于眼前，还飘着袅袅炊烟，此处便是水镜先生居住并教学的宅院了。

　　　　院中立着两处茅庐，左侧的茅庐从窗口望进去整齐摆着几张矮几，矮几上放着文房四宝等物，地上一径铺着几个蒲团，夏白露端详着这场景，都能想到几多少年在此处苦读的身影，或许今天之后，这些身影了也多了一个自己，便低头有些吃吃的笑。

　　　　窗明几净，案上香炉还焚着香，香烟袅袅，将几案后的水镜先生的面容隐藏了七七八八，夏白露看的不甚清晰，只跪伏于蒲团之上，平静的待先生说话。

　　　　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水镜先生道：“你且回去吧，老夫不收女弟子。”

　　　　“先生，白露是真心来求学的，望先生收下白露。”夏白露知道此番必要费些波折，听到这番话，不骄不躁的开口。

　　　　水镜先生语气四平八稳：“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无须识字讲经。”

　　　　夏白露听出水镜先生的话里有些不容置喙，撇嘴道：“先生只看我是不是女子便决定我的去留，未免有些草率。”

　　　　“那有何不可？”水镜先生丝毫不为所动。

　　　　夏白露有些着急了，膝行向前两步，赶忙道：“先生此言差矣，绝非如此呀。您想，如果您收下我为女学生，那么就会让这社会上想读书而被‘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束缚的女子纷纷看到希望，继而外出求学，那时女子也可入仕为官，与男子共话天下，人人平等相待，这才是孔子所说的大同啊！天下能否尽快实现大同社会可就在与您这一句话了！”夏白露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都不规规矩矩的跪着了，转而委屈的一撇嘴道：“若是您不收我，便是让这大同社会的到来生生向后推迟了至少三年！”

　　　　这些话乍一听却是有理，只是诸多漏洞，却由不得水镜先生去挑，他暗叹口气，道：“你读过《礼记》？”

　　　　水镜先生这话似有松动了，夏白露心头一喜，有些刹不住的点头道：“读过读过，我还读过《论语》、《孟子》、《左传》…”

　　　　水镜先生沉声咳了一咳，夏白露猛地止住话头。

　　　　“你能将大同之意理解至斯，原是我没有想到的。你且背一段来我听听。”

　　　　夏白露愣了一愣，背一段…那是初中时候的事了吧，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凭着粗略的印象背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举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

　　　　“你是何时读的此书？”水镜先生继续问道。

　　　　“约、约莫三年前…”夏白露磕磕巴巴的说。

　　　　庐中两人正相谈甚欢，只听得门外一男子朗声道：“诸葛兄，怎得到了门下也不进去？”

　　　　夏白露顿了顿，目标人物出现了！刚欲回头瞧，便想起眼下应是恭敬态度，只拿眼去溜水镜先生，水镜先生抬手示意夏白露噤声，高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门外的两人复尊敬道：“学生亮与学生庶来请先生讲书。”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去罢。”水镜先生道，复将目光望向跪在面前的夏白露，道：“你也随他们去罢。”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夏白露喜出望外，忙一叩首，道：“先生在上，受学生一拜。”

　　　　水镜先生嘴角噙笑，举手捻胡，微微颔首：“快快请起。”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