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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泪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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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华玉书道:“少侠原谅!”

“不敢,大人已经告诉我不少了。”燕翎的目光从华玉书、华湘云、葛雷脸上扫过:

“我该告辞了。”

华湘云忙道:“少侠不过刚来。”

华玉书道:“少侠忠肝义胆,心里一定很急。”

“忠肝义胆不敢当,心里很急是实情,国家安危,匹夫有责。”

华玉书脸上又现不安色:“听少侠这么说,我很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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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朝娶妻生女,为官多年,大人已是天朝人了。”

“可是我又不能为天朝尽一份心力。”

“大人已经为天朝尽了心力了。”

的确,他逃避“金”邦,不听指挥,就是为大宋朝尽了心力了。

华玉书低下了头,旋又抬头强笑:“少侠,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燕翎道:“大人什么都不必说,以大人的立场,本就不容易,能做到大人这样,已经是能能可贵了,大人、姑娘、葛老,我告辞!”

华玉书道:“少侠为国心切,我不敢多留。”

他站了起来。

父女二人跟葛雷送燕翎出了茅屋,望着燕翎走向谷口的身影,华湘云娇靥上的神色有点异样。

只听华玉书道:“云儿,别忘了,咱们是‘金’邦人。”

想必他看见爱女的神色了。

华湘云脸色变了一变,没有说话。

燕翎出了谷口,祖冲跟侯老三从一处阴凉处迎了过来。

祖冲道:“兄弟,都见着了?”

燕翎道:“都见着了。”

“他们没想到吧!”

“那是当然。”

侯老三道:“怎么这么半天?”

燕翎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祖冲头一个叫了起来:“怎么说,那位华大人原是‘金’邦的‘敢死军’?”

“不错。”

“厉害呀厉害,这么多年,不但娶妻生女,还做到了四品黄堂,咱们的朝廷居然还蒙在鼓里,想想我混身冒冷汗。”

侯老三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不是他们疏忽,忘了掩蔽香炉,谁会想到咱们的退隐知府原是‘金’邦‘敢死军’,做梦也想不到。”

燕翎道:“这就跟他们要是不杀华大人,咱们还不知道‘金’邦有个‘敢死军’已经潜入中原的道理一样。”

祖冲目光一凝:“兄弟,他们真要入侵?”

“祖大哥以为他们要干什么?”

“咱们没动他们,他们倒想动咱们了,奶奶的!以为咱们天朝没人!”

“朝廷上下到现在还不知道,可不真是没人!”

“总还有咱们几个知道。”

“那不够,对江湖人这一套可以,一旦动刀兵、行军布阵,咱们不行。”

“兄弟,容易!咱们让它到不了动刀兵、行军布阵那一步。”

“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我急着找到那一伙。”

侯老三道:“这个姓华的也真是,干脆告诉你,他们藏那儿去不就得了。”

“侯三哥别怪他,他已经很难得了。”

“兄弟,别怪我真言,我不这么想,我认为总得选一边,不能脚踏两只船。”

祖冲道:“老三,说来容易,事儿没搁咱们身上。”

这恐怕是一句中肯的话。

侯老三道:“真那么难么?”

“怎么不?多想想你就知道了。”

侯老三没再说话。

祖冲转望燕翎:“兄弟,姓华的说,只等他们把朝野关系建立起来,他们就要动!”

“不错。”

“在江湖上,咱们已经从‘欧阳世家’得到证明,也证明他们的爪子必然已经伸向朝廷,这才是厉害的,这才是让人冒冷汗的。”

“不错。”

侯老三道:“我不信做官的会卖国?”

“老三,你是怎么了?打古至今,做官的卖国少么?”

侯老三不说话了。

“姓华的要是告诉咱们,不就省事多了么?”

侯老三道:“所以我说……”

“老三,我只是这么说说,事实上正如兄弟所说,他告诉兄弟的已经不少了。”

侯老三又不说话了。

“兄弟,这事可不得了。”

“我知道。”

“我认为咱们必得报官,因为他们不只是向江湖人下手。”

燕翎沉默了。

一会儿,燕翎点了头:

“祖大哥说得是。”

“那么,兄弟!咱们先报官,然后再找他们那一伙。”

燕翎又点了头。

……

  
 

 
 
 
 



第 十五 章
 
这是一座宏伟的建筑。

这座建筑不只宏伟,还有点慑人,因为它门口站着几名带刀的衙役,一个个如狼似虎,来往的百姓都躲得远远的。

本来是,没事谁愿意往这儿来?

可是,如今,燕翎、祖冲、侯老三就站在门口不远处,他们三个有事,所以他们来了。

来了是来了,可是如今三个人谁也没再往前走,为什么?

祖冲道:“兄弟,咱们都没想到,像咱们这样的,他们连进都不会让咱们进去,又怎么会让咱们见知府大人。”

侯老三道:“有一个办法咱们准能进去,也准见得着知府大人。”

祖冲道:“什么办法?”

“过去击鼓。”

燕翎道:“不行,这种事不宜张扬!”

“张扬?”

“咱们一击鼓,知府必得升堂,这么一来,咱们没办法私下告诉他。”

祖冲道:“对,这件事绝不能泄露。”

侯老三道:“那容易,咱们让他摒退左右。”

祖冲道:“老三,你糊涂了,你当咱们是谁呀?他会听咱们的,摒退左右?咱们是江湖人,他不知道咱们要干什么,准怕咱们,增多几个衙役还怕不够呢?”

“不说咱俩,就凭咱们兄弟这样的修为,真要对他怎么样,他增多几个衙役没有用。”

“可是咱们知道,他不知道哇!”

“照你这么说,咱们就别见了,白来了。”

燕翎道:“不,咱们晚上再来。”

祖冲道:“听见了么?”

侯老三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

夜色笼罩着大地,这座宏伟的建筑,整个儿的浸沉在泼了墨似的黑暗里。

这座宏伟的建筑里有灯光,可是有灯光的地方不多,像后院的这个角落就是少数有灯光的几个地方之一。

这儿像间书房,藉着灯光往里看,可不正是间书房,书桌、书橱、墙上的字画,处处显示这是间书房。

灯下,书桌旁,坐了个穿一身裤褂的老者,他像在写些什么,老者五十许,身材瘦削,人显得很精神。

这一刻,里外好静,静得几乎能听到灯烛蕊轻爆声。

一阵微风过,灯影摇红,紧接着一个低沉话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草民见过大人!”

话声突如其来,而且近在眼前,老者显然吓了一跳,身躯一震忙抬头,抬头就看见了,不只又吓了一跳,他大惊!

书桌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年轻人,挺俊逸,英挺人年轻人。

老者忙道:“你,你是什么人?”

“草民江湖人燕翎。”

老者这才想起猛然站起:“你,你要干什么?”

“草民有机密大事面禀,不得已惊扰大人,尚望大人恕罪。”

“你,你好大胆,竟敢夜闯府衙……”

老者转脸向外,似乎要叫人。

燕翎道:“草民所以这时候冒惊扰大人之罪来见大人,是因为有机密大事面禀,不愿有他人在场。”

“你胆大妄为,夜闯府衙还有理由!”

“大人明鉴,草民是为了朝廷,不得已。”

“怎么说?你是为了朝廷?”

“正是。”

“真的么?”

“草民若有他意,只怕已经冒犯大人了。”

这倒是实情。

老者迟疑了一下:“什么事,你说吧!”

燕翎把他的来意说了一遍。

按理,老者听了以后,应该想当震惊!岂料,理虽如此,事却不然,老者相当平静,而且坐了下去:“就是这件事?”

燕翎反而有点暗暗诧异了:“正是!”

“你为什么不在白天来见我?”

“草民若是白天叩门求见,大人肯见草民么?”

“既有急要大事,你可以击鼓。”

“一旦击鼓,大人必得升堂,大人以为这件事适宜在公堂之上上禀么?”

老者有怒容,拍了桌子:“什么时候适宜,要你告诉我!”

燕翎没有说话。

做官的有几个没有架子、官威、官腔的?燕翎不跟他计较。

“你说的都是实情?”

“事关重大,不是实情,草民不敢面禀。”

“你是从那儿听来的?”

“是草民的亲身经历。”

“真的!”

“草民不敢欺大人。”

“呈上来。”

燕翎微一怔:“大人是要……”

“证据!”

燕翎又一怔:“大人,草民说的都是实话。”

“那没有用,我要证据,呈上证据来!”

“大人……”

“没有证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实话。”

“大人,草民有两个江湖友人可以做证。”

“十个、百个都是空口说白话,证据,证据!我要证据!”

燕翎沉默了一下:“草民没有证据。”

老者又拍了桌子:“没有证据谁相信我,那是欺君大罪,你想害我!”

“草民不敢……”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大人是说……”

“‘金’邦的‘敢死军’,那有这种事,亏你想得出来。”

“大人,草民句句实言。”

“证据呢?你为什么拿不出证据?”

“大人……”

“无中生有,危言耸听,你究意想干什么?”

“大人怎可冤枉草民……”

“你拿不出证据,怎可说我冤枉你?”

“无中生有,危言耸听,对草民什么好处?”

“你自己知道。”

“大人……”

“你想弄得人心惶惶,居心叵测,又要害我落个欺君大罪,我跟你何怨何仇……”

老者又一次转脸向外,就要叫。

燕翎手起手落,五指已插进了坚实的书桌里,老者闻声回望,吓得没敢再叫:“你想干什么?威胁我!”

“草民此来没有恶意,大人最好不要逼迫草民。”

“你还说没有恶意!”

“草民若有恶意,一根手指就可置大人于死地。”

老者亲眼看见了,这是不折不扣的实情。

“可是你……”

“草民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没想到会碰上大人这样的官。”

老者没说话,纵然他不爱听,他气,却不敢说什么。

“事情草民已然告知大人,大人如何处理,全在大人,不过草民还要告诉大人,这不是别的事,希望大人不要做了千古罪人,告辞!”

又一阵烛影摇红,人已经不见了。

老者没有叫,他额头上出现了汗迹,颗颗豆大。

燕翎落在府衙外一条胡同里,那里有两个人在等着他,当然,那是祖冲跟侯老三。

两人忙不迭地问:“兄弟,怎么样?”

燕翎把经过说了。

祖冲跟侯老三听得直跺脚。

祖冲道:“这个狗官,怎么这样?”

侯老三道:“别是‘金’邦‘敢死军’的爪子,已经伸向他了。”

祖冲道:“老三,你糊涂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爪子伸向他有什么用?他们看不上他的。”

燕翎道:“祖大哥说得不错,他们要下手,一定挑朝廷大员,那才派得上用场。”

侯老三道:“那咱们只有再找别个了。”

“没有用,没证据找谁都一样。”祖冲道:“做官的都怕丢掉他们的乌纱跟脑袋。”

侯老三道:“难道咱们得上京里去?”

祖冲摇头道:“照这情形看,上京也一样,这不是别的事,有证据谁都想抢这个功,没证据谁都不愿冒这个险,这年头,做官的没几个为朝廷、为百姓豁得出去的。”

侯老三道:“那还用等什么‘金’邦入侵?人家不入侵,自己都快完了。”

祖冲道:“也别这么说,仔细想想,人家跟咱们要证据,也不是全没道理。”

燕翎道:“那容易,咱们就先掌握证据。”

祖冲道:“兄弟是说先找那一伙。”

“不错。”

“我本来想分头并进,双管齐下的,这么一来也只好这样了。”

侯老三道:“上那儿找去?咱们不是没找过。”

祖冲道:“只要他们没回去,还在中原,就应该找得到他们。”

侯老三道:“这些兔崽子,究竟躲那儿去了。”

祖冲道:“‘欧阳世家’一定知道。”

“可是‘欧阳世家’不会告诉咱们。”

祖冲望燕翎:“兄弟,这不是别的事,由得欧阳老儿不告诉咱们么?”

燕翎道:“先找个地方歇息一宿,明天再说。”

祖冲道:“我已经看好地方了。”

侯老三道:“那儿?”

“到了就知道了,走!”

一声“走”,三人同时腾起了身。

***

这是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水不知道从那儿流来的?冰凉,在这种天儿里,任何人从这儿过,都会忍不住停下来洗把脸,或是脱去鞋袜泡泡脚。

的确,现在就有人蹲在溪边洗脸,而且大呼舒服!

那是五个人,五个女儿家。

谁都能一眼看出来,五个女儿家,一个是主,四个的婢,但是,能认出那是‘欧阳世家’欧阳小倩跟她四个婢女的却不多。

现在来的这两个人就没认出来。

这两个人是两个汉子,中年黄衣壮汉,他两个提着两具装水的革囊,一眼望见欧阳小倩跟四婢,先是一怔,继而大叫:“嗳,你们在干什么?”

欧阳小倩跟四婢回过了身,她们看见了两个中年黄衣壮汉,站了起来,一名婢女道:

“你说我们在干什么,没看见么?我们在洗脸。”

说话间,两名中年黄衣壮汉来近,左边一名道:“不是看见你们洗脸,我们还不说呢!

谁叫你们跑这儿来洗脸的?”

那名婢女道:“没人叫我们跑这儿来洗脸,干嘛让人家叫我们跑这儿来呀!我们想来就来了,怎么了?”

“怎么了!”左边中年黄衣壮汉道:“这是我们的河,这水我们要吃要喝的,你们怎么能跑这儿洗脸?”

“怎么说,这条小溪是你们的?”

“可不,它发源自上头冷泉,下游流进我们别业里,不是我们的是谁的?”

“原来是这样,那只能说流进你家别业,不能说是你家的水。”

“谁说的,它流进我家别业,别业里几十口子吃它、喝它,它当然就是我家的。”

“你讲理不讲理,这条小溪要是你家的,那长江、黄河又该是谁家的?”

“你讲理不讲理?长江、黄河不一样……”

右边中年黄衣壮汉突然道:“跟她们啰嗦个什么劲儿,她们不是不讲理么?就用不讲理的办法对付他们。”

话落,他把手里的盛水革囊往同伴怀里一塞,掠骼膊、卷袖子,就要动。

“住手!”欧阳小倩说了话:“你想干什么?逞蛮动粗?林泉孰宾主,风月无古今,你懂么?既有别业就应该是大家,既是大家,就应该有明理讲理的人,把你家主人请来答话。”

“主人?凭你们也配见我家主人?讲理?我们的这个就是理!”

右边中年黄衣壮汉扬了扬拳头,然后闪身就扑。

那名婢名道:“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不知道什么叫厉害!”

她伸手接住了拳头,只一推,那名中年黄衣壮汉踉跄而退,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名婢女冷笑:“这就是理,大言不惭!”

两名中年黄衣壮汉脸上变了色,右边那名抬手从腰间挚出一把匕首,跨步欺上,挺腕就刺。

欧阳小倩轻喝:

“不许伤他!”

那名婢女恭应一声,侧身让开,一指头敲在那名中年黄衣壮汉的右腕上。

那名中年黄衣壮汉大叫,“当!”地一声,匕首落地,他左手抱右腕,疾退。

欧阳小倩笑笑道:

“不是我话说得快,你这只右手已经废了,我们配见你家主人么?”

右边中年黄衣壮汉道:“你们不要跑!”

他转身跑了。

左边中年黄衣壮汉只好抱着两具革囊跟着跑了。

那名婢女回过头来道:

“姑娘,只要南宫玉人在这儿,他一定会来。”

欧阳小倩道:“南宫玉人既狂又傲,就算他在这儿,来的不一定是他。”

“那……”

“我不急,只要他在这儿,迟早一定会来。”

听口气,这主婢五人是故意找来的。

欧阳小倩要干什么?

南宫主人又是何许人?

只片刻工夫,适才两名中年黄衣壮汉逝去方向又来了人,这回连适才两个中年黄衣壮汉在内,共是七个。

七个人中,六个清一色的中年黄衣壮汉,另一个则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黄衣人。

一到,适才那两名中年黄衣壮汉立即指着欧阳小倩跟四婢叫:“白管事,就是他们。”

那位白白胖胖的白管事一抬手,七个人一起停住。

白管事上下打量主婢五人,目光停留在欧阳小倩娇靥上的时候多:“就是你们打了我们这两个人?”

欧阳小倩没说话。

那名婢女道:“我们是出手自卫。”

“我跟你主人说话。”

“跟我家主人说话,也要看人。”

“你……”

“你是他们两个的主人?显然不是,那么我跟你说话,有什么不对?”

“好吧!不管你们是不是出手自卫,你们总是打了他们两个。”

“这是实情。”

“就为他们两个不让你们在我们这条小河里洗脸?”

“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你承认是实话!”

“当然。”

“那是你们没理。”

“不见得。”

“怎么不见得?”

“林泉孰宾主,怎么证明这条小溪是你家的?”

“它流进我家的别业里。”

“充其量,你只能说,流进你家别业的那一段,是你家的。”

“谁说的,整条都是!”

“据说这条小溪发源于一处冷泉。”

“不错。”

“那处冷泉是你家的么?”

“不是。”

“这就是了,那在外头的这一段,就不是你家的。”

“我说是。”

“那是你不讲理。”

“你们可知道,你们现在站在什么地方?”

“你告诉我们。”

“你们现在站在‘南宫世家’的势力范围之内。”

“‘南宫世家’就能不讲理?”

“在这儿,‘南宫世家’说的话就是理。”

那位白管事抬手一挥,七个人就要动。

忽然一声冷喝传了过来:“白伦,大胆!”

七个人转过去躬下身,白管事白伦恭谨叫:“少主!”

不知何时,离七人不到一丈处,站了个身材颀长,风度翩翩的年轻黄衣人,黄衣人似临风玉树,少见的美男子,只可惜眉宇之间阴鸷之气浓了些。

他看都不看白伦七个,一步跨到欧阳小倩近前,潇洒举手一揖:“欧阳姑娘,南宫玉人来迟!”

欧阳小倩答了一礼:“不敢,不过还好南宫少主来了,不然欧阳小倩跟这四个婢女非伤在这位白管事跟这六位手下不可。”

南宫玉人双眉陡地一扬:“白伦!”

白伦心知要糟,闻言身躯一震:“属下在。”

“过来!”

“是。”

白伦乖乖的走到南宫玉人身边。

那六个低着头,没敢动。

只听南宫玉人道:

“这位欧阳姑娘,你认得么?”

白伦低着头:“回少主,属下原本不认识。”

“如今呢?”

“如今认得了。”

“那么,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白伦抬眼望欧阳小倩:“白伦知罪,请欧阳姑娘处置。”

他上前一步,两腿一弯,就要跪下。

“慢着!”欧阳小倩一声轻喝。

白伦没敢往下跪,立即停住。

欧阳小倩一双美目望向南宫玉人:“南宫少主,这么一来不就显得欧阳小倩不好了么?”

“欧阳姑娘,南宫玉人是一片诚心。”

“南宫少主要这么说,我恭敬不如从命,就越俎代庖了!”

“请欧阳姑娘尽管处置!”

“他是‘南宫世家’的一位管事……”

“只要能让欧阳姑娘消气,南宫玉人别说牺牲一名管事,就是牺牲十名管事,又算得了什么?”

白伦的脸一片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但他一声没吭。

只听欧阳小倩道:

“南宫少主这话,让欧阳小倩好生感动。”

南宫玉人为之一阵激动:

“只要欧阳姑娘知道南宫玉人的心意就行了。”

欧阳小倩转望白伦:“白管事!”

白伦为之机伶一颤,忙恭应。

“你说你原本不认得我!”

“欧阳姑娘明鉴,白伦一直在别业供职,绝少外出,从没有见过姑娘……”

“那么,不知者不罪,你何罪之有?”

白伦猛然怔住了。

只听南宫主人喝道:

“混帐东西,还不快谢过欧阳姑娘!”

白伦砰然跪下,一个头磕了下去:“多谢欧阳姑娘不罪之恩。”

欧阳小倩来不及阻拦,只好受了,道:“白管事请起。”

这里白伦恭应站起。

那里南宫玉人再次轻喝:

“还有你们六个。”

那六个,也忙跪下磕头。

别看他们磕了头,其实在他们心里是如逢大赦。

赔过了罪,白伦跟那六个退往一旁低头站立。

南宫玉人道:“欧阳姑娘什么时候到了这一带,怎么不先知会一声,南宫玉人也好择径恭迎。”

欧阳小倩道:“南宫少主太客气了,欧阳小倩如今是个无家可归的落难之人,怎敢到处打扰。”

南宫玉人一怔:

“姑娘是个无家可归的落难之人?这话……”

“说来话长。”

“姑娘可愿屈驾‘南宫世家’的别业,稍作盘桓。”

“南宫少主的好意让人感动,只是,方便么?”

“姑娘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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