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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泪情-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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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不敢,我怎么敢?”

“带路。”

中年汉子忙往外走,或许他想,把事情推给别人,就没他的事了。

一路上没碰见人,拐了一阵也就到了。

眼前一个小院子,两排房子,窗户上透着微弱灯光,听不见别的声息,只听见如雷的呼声阵阵。

这些人,还真是吃得饱、睡得着。

燕翎问:“那个屋?”

“都是。”

好嘛,都是!

“多少人?”

“十来个?”

人还真不少,只是,十来个人,每间屋都住的有,那么每间屋里没住几个,人分散,不好办。

为了不惊动整个“兵马司”,燕翎有办法,其实也只有这办法了,他一间间的进去,把每间屋里的都点了穴道,然后到了最后一间屋,他把门一关,道:“把他们叫醒。”

这间屋里只住了两个,所谓他们,也只是这么两个。

中年汉子很听话,忙过去叫醒了那两个,那两个也都是中年汉子,个头儿都挺壮,醒来一见是中年汉子,睁着惺忪睡眼叫:“总管!”

“哎,哎!是我,是我!”总管很不自在。

他当然不自在。

“有事儿?”

“哎,哎!有点事儿,有点事儿!”

“是不是大人的家眷到了?”

“不是,不是……”

就这么几句话,睡意少了点儿了,人也明白多了,这才看见屋里还有一个。

“总管,他是谁?”

“这位是……这位是……”

总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燕翎自己说了:“我姓燕,来查点事。”

“查点事,什么事?”

“前些日子有位老人家在这儿牢里自绝了,当时是你们那一个在牢里当值?”

“你问这……”那俩个中年汉子更清醒了。

“那位老人家是我义父。”

“是你义父?”两个中年汉子不只清醒,而且坐了起来,其中一个问总管:“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总管不敢说,他怎么敢说,他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燕翎又自己说了:“我这么说你们就明白了,我就是你们指为杀官重犯的那个姓燕的。”

“什么,你就是……”两个中年汉子惊得从炕上站了起来。

燕翎道:“坐下,坐下,要是你们不想吃苦受罪就坐下!”

坐下?两个人没一个听,一个要扑燕翎,燕翎那里一抬手,他摔在了炕上,挺疼的,他“哎哟”一声龇牙咧嘴,另一个机灵,要跑,燕翎堵着门站,他想扑向窗户,燕翎又一抬手,他也摔趴下了。

两个人惊慌的叫:“总管……”

总管自己也惊慌,那敢吭声?

燕翎又说了话:“大总管,现在是你该说话的时候了。”

还不错,大总管还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你们别怕,这位不会拿咱们这些人怎么样的。”

有了这句话,两名中年汉子似乎没那么惊慌了。

大总管又说了话:“这位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说什么吧!”

两个中年汉子没吭声了,似乎在等着燕翎问话。

燕翎说话了:“你们还没有答我问话,我义父自绝的时候,是谁在牢里当值?”

“是谁?”两名中年汉子互问。

看样子不像谁都装不知道,而是谁都一时没想起来。

无他,吓的,也难怪,谁在这时候能像个没事人几?

燕翎明白,没逼。

两名中年汉子互问之后,一个道:“我想起来了,是,是咱俩!”

他还真老实,燕翎还真找对人了。

另一个苦了脸,没吭声,看样子是错不了了。

燕翎对这俩个的老实感到意外,尤其对头一个,他甚至觉得好笑,当然,此时此地笑不出来,他道:“既然是你们两个,那我就要问了,你们发现我义父自绝以后,你们动过他身上的东西没有?”

两个人都摇了头,还都忙不迭的:“没有,真没有!”

“那么你们有没有看见谁动过?”

“没有。”

“他老人家的遗体,一直停放在牢里么?”

“不,后来就移走了,移那儿去了不知道,移走以后有没有人动过,也不知道。”

这应该是实话。

燕翎道:“没人告诉你们,我义父的遗体移那儿去了么?”

“没有,真没有,这种事不必告诉我们。”

“你们也没人问过?”

“没有,谁问这干什么?”

倒也是,谁问这干什么?

燕翎转望那位总管:“你是总管,你应该知道。”

那位大总管为之一惊:“这……”

燕翎道:“我义父的遗体,不管移往什么地方.总不会出这座宅院,你是总管,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位大总管嗫嚅道:“我只知道那位老人家的遗体移到那儿去了,可是我不知道谁是不是动过他身上的东西。”

“是谁移走他老人家遗体的?”

那位大总管道:“王风、陈六!”

两个中年汉子都点了头:“对,就是他俩!”

燕翎道:“你们两个也知道?”

“当然知道,我们俩往上禀报那位老人家自绝以后没多久,上头就派他们俩把那位老人家的遗体移走了。”

“上头指的是谁?”

“总是我们大人,别人谁能下这个令?”

燕翎转望大总管:“你知道不知道,他俩有没有动过我义父身上的东西?”

“没有,真没有,他俩把那位老人家的遗体移往后院一间空屋,还是我开的门,锁的门,他俩放好那位老人家的遗体以后就走了,停也没多停。”

“这么说,那间空屋在停放了我义父的遗体之后,还上了锁?”

“是的。”

“钥匙一直在你手里?”

“是的。”

“可曾交给过别人?”

“没有,就连后来再把那位老人家的遗体移走的时候,也没有人找我拿过钥匙。”

“那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人移走了我义父的遗体?”

“那就不知道了,真的,最后这一回那位老人家的遗体被移走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还是后来听说才知道的,最后这一回,是被移出去了,移走了。”

燕翎想到了,那可能是白素贞主婢来要走老人家遗体的时候。

而且,白素贞主婢显然是没用钥匙就开了门。

白素贞主婢都能不用钥匙开门,别人是不是也可以不用钥匙开门?

别人似乎是没必要不用钥匙开门。

照这么看,原在老人家身上的那张自供状那儿去了,只有那位“兵马司”乌大人跟白素贞主婢知道。

而如今那位乌大人已经死了,只剩下白素贞主婢了。

那位乌大人可能会搜老人家的身,白素贞主婢也会么?

白素贞主婢应该不会。

照这么看,那张自供状应该还是落在了那位乌大人手里。

而,那位乌大人已经死了,上那儿追?上那儿找?

也就是说,那张自供状十之九九已经没了。

怎么说?很简单!

只要那张自供状落在了那位乌大人手里,他一定急不可待的把它毁掉,不会多留一刻。

燕翎走了,他在拍活了那些人的穴道之后,离开了“兵马司”,毫无收获。

他不得不走,就算那位乌大人没有毁掉那张自供状,他也没处找,大海捞针嘛!

何况,他根本想不出那位乌大人有任何留下那张自供状的理由。

回到了那个山洞里,天已经快亮了,东方已经发了白,贾秀姑已经醒了,只路英一个人陪着她。

一见燕翎进来,贾秀姑跟路英忙站了起来,贾秀姑叫:“三哥!”

燕翎道:“小妹,别怪我,我不得已。”

贾秀姑道:“我知道,我不会怪三哥,永远都不会。”

这话听得燕翎心头一跳,他没好接话。

路英转了话锋,似有意,又像无意:“弟兄们都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我知道。”燕翎道:“又让陆大哥跟弟兄们受累了。”

“燕大哥怎么老这么见外,别的不说,只说一样,燕大哥你在干什么?弟兄们也不过只是跑跑腿,难道不应该?”

燕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路英道:“这就对了,燕大哥忙了一夜了,快坐下歇歇吧!”

燕翎不见得累,可还是坐下了,三个人坐在了干草上,贾秀姑道:“路兄弟都告诉我了,情形怎么样?”

路英道:“我看是不好。”

“怎么见得?”燕翎道。

“要是好,燕大哥早就说了。”

燕翎微点头:“兄弟没说错,是不好。”

接着他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路英道:“其实真说起来也没什么,燕大哥在没去之前就料中了,只是不能不抱一线希望。”

路英说得对,燕翎没说话。

贾秀姑却忧形于色:“三哥,那怎么办?”

路英道:“贾姑娘,原本就不能指望那张供状。”

“我知道,我只是问怎么办?”

怎么办?路英能怎么办?路英又怎么能告诉她怎么办?所以,路英一时没有说话。

燕翎道:“为今只有指望另找证据了。”

“可是那位陆大人只给三天,三天怎么够?”

燕翎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陆大人来说,已经是相当宽厚了。”

路英忙道:“说是这么说,咱们不必一定听他的,是不是?”

燕翎道:“兄弟……”

余话他没有说出口,没有表示是不是一定得听那位陆大人的。

“三哥!”贾秀姑忙道:“路兄弟说得对!”

燕翎没说话,仍然没有任何表示。

“三哥……”贾秀姑又叫。

远处传来一声鸡啼!

燕翎道:“天亮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岔开话题。

路英道:“燕大哥要不要睡会儿?”

“不用,我不困,大家伙不是都没睡。”

还真是,谁睡了?谁都没睡。

陆顺跟弟兄们陆续回来了,个个脸色凝重,不用说什么,看这种脸色就知道了。

陆顺道:“我想不出他们能躲那儿去?”

路英道:“‘金家大院’没人了?”

陆顺道:“什么都没有了,搬光了。”

“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要是看得出不就好办了!”

还真是!

燕翎道:“陆大哥跟弟兄们都够累的了,请快歇息吧!”

陆顺等没说什么,都歇息去了,能说什么?

贾秀姑更是忧形于色:“三哥,怎么办!”

燕翎道:“到时候再说吧!”

他也只好这么说了。

“不管怎么说,你可不能听他的。”

他,当然是指那位陆大人。

所谓听他的,当然也就是指三天以后燕翎得去投案的事。

“到时候再说吧!”燕翎仍是这句话。

“三哥……”

“小妹,别说了。”

“我不能不说。”

“小妹,陆大人这样对我,你叫我……”

“三哥,你要是去投案,他们一定定你的罪,剩下的这些事怎么办?”

“陆大人说得好,我之后不会没有我。”

“三哥,你没有罪,摆在那儿的是实情,你杀的确是乱臣贼子卖国贼!”

“可是他们要证据。”

“那就不配称好官!”

“小妹……”

“三哥,你真要这样,老人家当初不必死,让你自己去认罪多好。”

这一句话,听得燕翎心神猛震,久久说不出话来。

的确,老人家当初为什么自绝?不就是怕燕翎因为他而不得不投案么?

贾秀姑或许无心的一句话,却正击中了这件事的要害,也正击中了燕翎的痛处。

燕翎这里久久没有说话,贾秀姑那里却又是一句:“三哥,你不能让老人家白死。”

燕翎的脸上闪过一阵轻微抽搐:“我知道了,小妹不必再说什么了。”

贾秀姑还想再说。

路英那里忙递眼色拦住了她,贾秀姑这才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燕翎忽然站了起来:“各位歇息吧!我上外头站会儿去!”

话落,他往外走。

贾秀姑也要站起。

路英适时又递过一个眼色。

贾秀姑没有站起,她道:“我要陪三哥去。”

这时候燕翎已经走出去了。

路英道:“我知道,让燕大哥一个人去。”

贾秀姑没懂:“怎么了?”

“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

“让他好好想想?”

想想姑娘刚才的话。

“我的话怎么了?”

姑娘她还真是难得糊涂!

“姑娘的话可有用了,现在才知道,只有搬出老人家来才能拦住他。”

“我怎么没听他说?”

“燕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重承诺,不去投案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我拦姑娘,就是要姑娘别再逼他。”

“既然是这样,他还想什么?”

“想姑娘的话,想老人家之死,想他该怎么办?”

“要是万一想想,他又不听我的劝呢?”

“不会的,我敢跟姑娘保证,他绝不会让老人家白死,我刚跟姑娘说过,只有搬出老人家来才拦得住他。”

陆顺道:“贾姑娘,路英说的是对的,你只管听他的没错。”

贾秀姑没说话。

路英又道:“待会儿姑娘可别问他,全当没有这回事。”

贾秀姑微点头:“我知道。”

……

  
 

 
 
 
 



第三十一章
 
一天又一天,弟兄们天天出去,只留燕翎跟贾秀姑在。

可是天天出去的弟兄们,天天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脸色凝重。

这就不用问,也不用说了。

谁都没说话,燕翎跟贾秀姑不好问,陆顺、路英跟弟兄们也不好说。

唯一说话的是陆顺,他说的唯一一句话是“他们究竟躲那儿去了?”

这一天,第三天。

弟兄们陆续回来,仍然是脸色凝重,大家伙低头静坐中,燕翎突然站了起来:“我上陆府去!”

大家伙猛抬头,贾秀姑忙道:“三哥,你怎么还要去?”

燕翎道:“怎么了?我从没说过不去。”

贾秀姑忙望路英,是路英叫她别问,是路英叫她像没事人儿的。

路英站了起来:“燕大哥,是我告诉贾姑娘的,你会听她劝的,因为她搬出了老人家,只有搬出老人家来,才能拦得住你。”

燕翎沉默了一下才道:“小妹,路兄弟没说错,你拦住我了,我不能让老人家白牺牲……”

贾秀姑忙道:“那你还要去?”

“我不能就这么不露面了,我总得去跟陆大人说一声。”

“我认为三哥不必去。”

陆顺也道:“兄弟既然不打算投案,我也认为可以不必去。”

燕翎道:“请放心,他们留不住我的。”

路英道:“燕大哥去这一趟的目的何在?”

燕翎道:“我不能让他认为我食言背信。”

“燕大哥既然不去投案,不管说什么,他也会认为燕大哥你食言背信。”

燕翎神情震动,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陆顺道:“兄弟,路英说得对。”

贾秀姑叫道:“三哥……”

燕翎定过了神:“我知道,可是那总比我就是不露面好。”

路英道:“燕大哥,你不是就此不露面,而是你再去见他的时候,已经不是现在这种情形了。”

燕翎道:“兄弟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还是认为我该跟他说一声,至于他怎么看我,那就全在他了。”

贾秀姑站了起来:“三哥……”

燕翎道:“小妹放心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他就要走,贾秀姑忍不住就要伸手拉。

就在这时候,一名弟兄奔了进来,直喘,进来就道:“燕大哥,有人找你!”

燕翎道:“谁?”

“就是以前找过你的那两位姑娘。”

燕翎心头一跳:“人呢?”

“她们俩看上去很不好,不能上这儿来,说在皮家庆宅等你,请您赶紧去。”

燕翎忙道:“皮家庆宅?”

路英道:“这么说你是在城里碰见她们俩的?”

“是的,我赶回来给燕大哥送信儿。”

路英霍地转过脸来:“燕大哥,我给你带路。”

燕翎没客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皮家庆宅在那儿:“偏劳兄弟。”

“说什么偏劳,走!”

一声“走”,两个人闪电扑了出去。

贾秀姑想说话没来得及,定过神,望那名弟兄:“兄弟,怎么回事?”

那名弟兄道:“我在一条胡同里听见有人叫我,一看是那两位姑娘,她们俩身子身虚,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掩掩蔽蔽躲躲藏藏的,说要见燕大哥,还说去老地方找了几趟了……”

“咱们不在那儿了。”

“她们不知道啊!”

“兄弟说下去。”

“我跟她们两位说燕大哥不在城里,要带她们上这儿来,她们说来不了,说在皮家庆宅等燕大哥,让我赶回来送信儿。”

“她们有没有说什么事儿?”

“没有,我也忘了问,就急急赶回来了。”

“这时候会是什么事儿?”

陆顺道:“八成儿那位白姑娘又出什么事了,不管怎么说,这不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

贾秀姑没说话,谁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想什么?

***

燕翎跟路英赶到皮家庆宅,天已经大亮了。

天大亮了是天大亮了,可是皮家庆宅里看不见人,也听不见什么声息。

皮家庆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后院,十几二十间屋子,断壁危垣,遍地瓦砾,野草老高,满眼凄凉。

怎么挑这么个地方见面。

大概是因为这儿安全。

燕翎轻声叫:“小嫦姑娘、小娥姑娘!”

只这一声,换来了一个忍了好久的哭声:“少侠快来!”

燕翎、路英听声辨位,双双扑在后院。

后院堂屋的墙角下蜷曲着小嫦跟小娥,小嫦泪满面,紧抱着小娥,两个人都够虚弱,头发蓬散,衣衫不整,简直就是两个要饭的。

燕翎急过去把脉,还好,小娥只是过于虚弱,没别的毛病,他什么都没说,先救人,让路英扶着小娥,他从小娥背后渡入真气。

小嫦在一旁直哭:“小娥,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姑娘怎么办?我怎么办?”

“小娥,咱们还要回去见姑娘……”

“小娥……”

“小娥……”

小娥脸色转好,燕翎又助小嫦一臂之力,两个人都有精神,翻身拜倒,就要磕头。

燕翎拦住了他们俩:“两位姑娘,出了什么事了?”

小嫦道:“我家姑娘派婢子们来找少侠,婢子们上城外那个地方去了几趟,没见着一个人……”

燕翎道:“我跟他们弟兄们迁往别处去了。”

“婢子们不知道,婢子们是逃出来的,没找到您不能回去,又怕让六王爷派出来的人找到,所以一直躲躲藏藏的,吃不好,睡不好,又担惊害怕,才弄成了这个样儿。”

原来如此。

燕翎道:“都是因为我,把你们两位害成这样。”

小娥道:“少侠别这么说了,总算找到少侠了,已经是万幸了。”

“白姑娘派两位姑娘出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小嫦道:“我家姑娘让给少侠送样东西来。”

“什么东西?”

小嫦说完话就探手入衣内,从贴身处取出了一个绢包,不知道是什么,看来相当要紧。

燕翎正想再问,小嫦已打开了那个绢包,取出了一方摺叠着的纸,双手递给了燕翎。

这是什么?

燕翎忙接过打开,一打开,他为之心头连跳,忙转望路英:“兄弟,是那张自供状!”

可不正是那张自供状,完好如初,连一点破边都没有。

路英大喜,直叫:“太好了,太好了……”

燕翎何尝不喜?忙转过脸去道:“这东西怎么会在白姑娘那儿?”

小嫦道:“听我家姑娘说,是从那个姓乌的手里要过来的。”

果然落在了那个“兵马司”的手里,也足证他搜过老人家的遗体。

燕翎道:“真是太谢谢白姑娘,真是太谢谢白姑娘了,我正在到处找它。”

“我家姑娘就是想到,您一定用得着它,所以才让婢子们逃出来,送给您的。

路英道:“没有错,燕少侠正需要用它,白姑娘真是及时雨。”

小嫦道:“那婢子们就是再吃苦受罪,也值得了。”

燕翎脸上的喜意忽然不见了,他凝目望小嫦,小娥:“两位可知道这是什么?”

小嫦、小娥都点了头:“知道。”

“两位可知道,我要拿它做什么用?”

“婢子们想也知道。”

“两位都知道,白姑娘不会不知道,她怎么会让两位把这东西送来给我?”

“事实上我家姑娘让婢子们给少侠送来了。”

“这是我朝乱臣贼子卖国的罪证,我要把它呈交朝廷,这对贵邦大不利。”

“我家姑娘不会想不到。”

“可是……”

“以婢子们看,我家姑娘恐怕还是怕少侠落个杀官的罪名。”

是为了燕翎!

燕翎心头震动,道:“可是对贵邦不利。”

“我家姑娘恐怕顾不了那么多。”

顾不了那么多,究竟是为什么?

燕翎心头再次震动,他沉默了一下,道:“贵邦那位六王爷,知道白姑娘拿到了这件东西么?”

“这个婢子们就不知道了。”

“最好是不知道,否则白姑娘……”

“少侠放心,以婢子们看,我家六王爷应该不知道。”

“何以见得?”

“要是我家六王爷知道,他早就从我家姑娘手里要过去了。”

这倒是。

路英点了头:“姑娘说的对!”

燕翎心里为之一松:“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我家姑娘要是知道少侠担心她,一定很高兴,只要我家姑娘高兴,婢子们怎么也值得了。”

燕翎心头连连震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少侠,婢子们该回去了。”

燕翎定了一下神,道:“两位姑娘出来,贵邦那位六王爷一定知道了。”

“那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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