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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人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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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让着弟弟……”
“阿爹,弟弟吃草!喏,您看呀!”白白胖胖的十六理直气壮丢下仰头委屈大哭的小表弟,奔到谭璇跟前将小手中攥着的几片麦苗摊开给他看,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阿爹总是冤枉自己,定要告诉外祖母。
瞥见一旁的舅舅正注视表弟笑眯眯的,似一点都没生气,转而奶声奶气说:“舅舅,小孩子不能吃草,十六小时候没吃过!”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下人听到孩子哭声慌忙跑了过来,正哄着小家伙。
“舅舅知道咱们的小十六是个乖孩子,为弟弟好,待会纸鸢做好,让十六先挑可好?”
明晔见丫鬟抱着自家儿子往房舍洗手漱口去了,弯腰笑捏两下与谭璇七分相似嫩脸蛋,拍拍其身上滚爬沾上的茅草。
指着远去的儿子,又笑道:“快去寻你外祖母阿娘她们,瞧,弟弟都去了。”
“去吧,一会阿爹陪你放纸鸢,滚的像泥猴似的。”谭璇蹲下来,帮儿子整了整小衣衫,捋捋包包头,不然媳妇又要说不会看孩子了。随后招手让仆婢将孩子送回明锦身边。
“刘大人近日没寻姐夫麻烦给你穿小鞋吧?”
三年中,朝中官员变动不少,如今户部尚书为刘良担任,田昀和调离吏部而今担任工部尚书,没能继续留任吏部,人事权利自然比不得以往。
明晔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皆因两人不只政治立场不同,且谭璇与刘继尧结的有私怨。
官场中人最擅见风使舵,户部最高长官不待见谭璇,在署衙中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再刁难不过俩月,我出京后,你千万要小心。舅父人虽调离吏部,可人脉还是有的,十有八九这次你仍留任在翰林院避风头。”
这几年皇帝有意捧东宫,原先不属于太子一派势利的官员暗下里或多或少受到排挤,一些人选择了妥协归附,还有些人选择下地方避风头。
田昀和认为既然谭璇下去了,明晔则没必要从之。
“嗯,这样最好。”
……
“阿爹!舅舅!阿娘做的纸鸢,儿子的!”
两人又聊了些时局,抬头瞧了瞧太阳,已至晌午,便往一排排屋舍走去。
这处田庄是托大理寺卿关系置办的,离城不是太远,田地肥沃布局合理,谭璇夫妻很是满意。两家人趁着清明休沐日,带孩子踏春赏景。
刚刚步至房前,只见一小厮拿着个雄鹰形状的风筝出来,十六麻溜的跑到仆从前面,兴奋地嗷嗷叫。
瞅见谭明,乌溜溜的大眼睛闪出亮光,指着小厮手里的纸鸢炫耀。
“都晌午了,还放什么,瞧瞧得了,用过饭再耍。你比弟弟大,怎还比弟弟闹腾。”说着给小厮递眼色,陪儿子玩一会就回来,依照小孩子的脾性,风筝飞上天哪还顾上吃饭。
“阿爹……”才夸完小的,结果话音未落,见嬷嬷怀抱小家伙从屋里出来。
身旁跟随着手中同样拿有风筝的伶俐小厮,怀中雉童口齿不清一面喊明晔,一面指着蝴蝶状风筝,兴奋不已。
第93章
“仔细看着少爷,别给他们碰纸鸢提线; 一刻后回来用饭。”
两孩子正在兴头上; 不好说些责备话,谭璇嘱咐几句跟随的仆婢; 摆摆手让几人自去。
两小厮带嬷嬷躬身应是后方才转身引着小少爷走到开阔的空地。
厅中明锦与钱氏陪乔氏闲叙,气氛和谐温馨。
行礼落座后; 只听乔氏道:“俩小子难得出城一趟,让他们多耍会,别太拘着,再长一两岁便启蒙了。”
显然方才他们叮嘱小厮之语听入几人耳中; 乔氏心疼孩子,不满谭璇明晔太过严苛。
哪里拘着了; 再不管要皮上天。大概因十六怀的不易,千盼万盼得来的,又加之目前他与明锦尚处在避孕中,府里只其一个孩子难免被众人溺爱。
谭璇暗下心想且由众人再纵容俩月,到时随自己去任上后; 再好好□□。
虽然乔氏那般说; 一刻钟后; 小厮们仍将两孩子引了回来。
“外祖母,纸鸢可好玩了; 十六还想玩; 可阿远只听阿爹的……”十六给谭璇明锦行礼后,便扑进乔氏怀中; 八爪鱼似的环住其脖子,拉长音撒起娇,惹得钱氏怀里的棠棠哭闹要祖母。
“十六,阿娘平日里如何教你的?”没待谭璇制止,明锦放下茶盏,注视着儿子似笑非笑出声。
“外祖母,十六是大孩子,抱弟弟。”察觉到明锦的神色,十六呲溜从乔氏腿上下来,乖乖道。
“好孩子,跑得满头大汗歇会咱再耍。传人摆膳吧。”
乔氏当做没看见夫妻二人的神态,帮外孙试试汗,重换个隔汗巾,才让他到明锦跟前。
谭璇心中暗暗叹气,宠成什么样了,幸亏老娘田氏没在京城偎着他们,否则还不成霸王?
一行人在田庄呆了大半天,孩子们玩尽兴才驾车返回城中。
“到地方后便没有现今这般自在了。留守的管家可否选好?”虽已决定出京历练,毕竟在京都居住六年之久,心中有诸多不舍,名下田宅定是不卖的。
一个月明锦已开始物色人选,始终没发现合适之人,不经间说与乔氏,才解了围。
“娘说让阿原帮咱们看宅院,田庄铺子由她亲自看顾着。”
听闻让明伯的儿子过来,谭璇便放下心,去明府经常碰到那小子,憨厚老实靠得住。
申请朝廷一旦批复下来,不知几时才能回京,身边又离不开山竹依夏,府里其它仆俾不是家生子,重用时必须各方面考虑到位。
清明过后,谭璇到署衙正常上值,他不知道的是朝中发生件大事。
有御史上奏弹劾,盐政使勾结地方官员与盐商,暗中盗窃捯卖官盐,已严重影响华朝盐税,企图动摇国家社稷。
可畏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大臣哗然色变,一旦涉及盐铁,事情定要往大的上面说去,一查保准能串起一溜有问题的。
盐铁向来为国之根本,其税务直属户部负责,地方官府不可经手。
如今出了差错,一经查实不但盐政使和相关地方官员有罪,连户部官员同要问责。即使没有贪污,也有失职之查。
皇帝听了奏报,自然大发雷霆,天子一怒犹如万钧压顶,当即下达诏令着大理寺、刑部、督察院对相关涉案人员三司会审,户部一众官员待召配合,一旦发现有牵涉其中者立即羁押。
于此同时,户部署衙中的官员被突然持矛闯入的御林军吓的惊慌失措,随着统领的断喝声才安静下来。
谭璇被此阵仗同样吓得不轻,这一刻让其深深意识见识到何为皇权。
兵卫密森森的包围户部署衙并未再有什么行动,相当于软禁了里面的官员。
约一时辰后,由皇帝亲自下旨抽调的三司重要官员组成的会审团,下了早朝后直接入住了进入户部署衙,开始审查相关账目。
当兵士将一摞摞整理好的账目搬运走时,谭璇意识到朝中定然发生了重大贪腐案件。
在户部担任三年打杂人员,虽不能参与重大事项的决策以及知晓机要之事,可靠平时的暗中留意,多少发现了点问题。
既然支持平王,甭管官大官小需出点力,人家一朝得势才能记得你,便将细微之处的发现透给了平王。
一年前谭璇便发现盐税较前几年案宗上记录的数额减少的数目不是小数,按常理推断,太平年间华朝人口不断呈增长趋势,其它税种放一边,单说盐税定是要增加的,
近一年,刘良担任尚书总是给自己穿小鞋,身旁的同僚经常打小报告,行动多少受限,便没有再往卷宗存放所跑,不过以他推测,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的。
三司官员再怎么样查案,为了整个国家照常运转,户部官员需继续处理公务,除了到处皆是值守的兵甲,其它并未有什么不同,当然心中有鬼之人可没有谭璇如此淡定。
这般情形一直持续近半月有余方结束,期间谭璇也被官兵带到三司官员办公之地盘问许久。
当然他不会傻冒说出自己当初发现的问题,一协助主事的底层官员怎会知道这些,假如清楚又不上报岂不是罪加一等。
最终不知会审人员查出什么结果,因明面的参与犯罪人员还没压往京都,谁都不知事件会牵涉多广,户部涉案之人有几多,最终判决皇帝会不会缩小影响。
在谭璇胡乱揣测之时,一日深夜突然被急迫的拍门声惊醒。
“老爷!老爷!”
听门外山竹急切的叫喊,谭璇心口一悸,揣测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难道是老家……
外间值守的丫鬟进房点灯,夫妻二人皆披衣而起。
“你先躺着,我去看看发生何事?”谭璇按下起身要随自己一起去的明锦。
紧急时刻明锦不同其争执,颔颔首,抿嘴安静的躺下,眸中溢满担忧之色。
“大半夜吵吵嚷嚷的,何事?!”开门见到同样衣衫不整的山竹,谭璇压下急切,问道。
“是七老爷身边的小厮连夜赶来寻您!”
第94章
听罢,谭璇只觉脑子轰得一下; 立时联想到如今朝中之事; 忙跨出槛外,掩紧门; 方道: “人在哪里?外边说!”
山竹回了声“人在前院小厅里。”
谭璇边急走边迅速穿好外衫,且听山竹从小厮口中得的几句话。
坐立不安的小厮听到脚步声; 紧接着一双黑靴入眼,便噗通跪下,额头点地有声,口中急道:“九老爷; 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县丞和师爷勾结贼人一同嫁祸给我家老爷!”
谭璇身后一步远的山竹上前喝住他:“住嘴!再嚷嚷打出去!”
那小厮被其唬喝得住了嘴,不敢抬头看紧锁眉头的谭璇; 卧跪低首。
谭璇抬手让那小厮起身,坐下缓缓道:“七哥与镇平侯府关系匪浅,我一小小从六品候补主事哪里能比得上权势滔天的侯府,你家老爷若真有冤屈,理应找侯府三公子求告才对。”
小厮救主心切; 言语表达得不清不楚; 谭璇心中纵然极其烦躁; 也不得不压住火气。
小厮被其一通话语堵的面红耳赤应答不上来,夫人与管家皆让自己进京寻九老爷相救; 而且非常肯定九老爷会出手的。
虽小厮没说清楚谭璃所何犯事; 谭璇揣测多与官盐贪腐案相关。
三年前,谭璃通过侯府关系; 任职之地不错,位处鱼米之乡的湘府,两淮所出官盐发往北地的必经之地,其好巧不巧在此时出事。
如今这个案件是朝廷重办特办的,不知谭璃淌进去多深。假如很严重,说不得自己也要受其牵连,想到这里顿觉一阵暴躁。
跪地小厮被其沉沉目光盯的额头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回九老爷,我家老爷因官盐被盗一案被官兵羁押入京,夫人托奴才前来求救,言说九老爷顾念着同宗血脉之情,定会出手周旋搭救老爷一命。”
自府院被突然而至的官兵查封后,府里众人关得关散得散,匆忙之间夫人叮嘱让他奔到京都求救九老爷。
至于为何不去侯府,一个奴才哪晓得,若不是妻儿还在夫人身边,何必费这心。
听其说“同宗血脉之情”,谭璇气恨得紧紧握住手中杯盏,若不是尚存有一丝理智,真要摔东西骂人了,难道是同宗堂兄弟,合该理所当然为他们跑前跑后。
一旁垂手而立的山竹瞥见自家老爷面色如金,目中含火,握盏的手背上隐隐凸起青筋,想劝又不敢劝,心里干着急,暗骂谭璃不是东西。
谭璇深吸两口气,调稳气息,道:“此事重大,皇上着三司要员会审,任谁也难插手进去。何况我本也是待召之身。”
觑了眼小厮,转而又说:“不过七嫂特遣你不辞奔波前来相求,我自会帮忙留心打听七哥之事。”
原本觉得无望得小厮听了谭璇最后两句,重新又燃起希望,千恩万谢一番,才退出厅外。
心绪烦乱的不知在厅中多久,听堂外传来冬雪的声音。
随后,山竹走来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夫人说夜里天冷,让您回房歇息,再紧要之事明日再办。”
话说谭璇跟山竹出去后,明锦便知出了事,否则不会大半夜急着讨扰,起始以为平江老家公婆出什么变故。
遣人询问门房值守仆役后才清楚是谭璃的人,聪慧心细的她瞬间明了大概所为何由,没过多久,山竹悄悄传信说谭璇被气狠了,明锦担心他身子,赶紧让冬雪到前院将丈夫请回房。
“好。”突觉自己只穿件外衫,醒神后禁不住打个颤,恐明锦不了解原委暗自忧心,遂起身朝后院走。
端坐卧室桌几旁的明锦,听外间吱呀推门声,回过神,察觉掀帘进来的谭璇面藏郁色,起身问道:“可是七哥出了事?”
谭璇瞧明锦中衣外面套件居家素裙,勉强笑说:“怎么起了,天早着呢。”
说罢,自己先脱去外衫,钻进被窝里,直愣愣平躺着眼睛盯着帐顶,长叹口气:“谭璃惹了大麻烦,怕是在劫难逃。”
此事若不是平王出手将证据给的御史,而是凑巧,恐怕到时自己也要受其牵连,想想只觉一阵无力。
走至床前的明锦听其语气,惊一跳,想问出何事,稍作犹豫便转了话题:“依他的脾性,早晚有这一遭,旦看命数如何了。”
“阿杭理应知晓不少,明儿探探话音。”
话说三年前谭杭没能如愿进翰林院,而是分派至大理寺任职,虽有田昀和出手原因,可大理寺卿何大人提前点头应允的。
“阿璇……”
“嗯?”
“陪你过清贫日子我也心悦……”
谭璇抱紧娇柔的妻子,想说“不会的。”可又说不出这种无任何保证的承诺,只有以吻应答,让接下来的恩爱疲劳暂时替代时下烦忧。
……
为保险起见,第二日谭璇以小聚吃晚饭为由将谭杭约至府中。
“九叔,这等机密之事侄儿哪会知悉。不过何大人几日前偶然曾对侄儿说过一句:若倒大树,必先去其繁枝,方得可成。”
“倒大树,去繁枝?”谭璇背手在厅中来回踱步,喃喃念道,脑中瞬间电闪雷鸣明悟过来,看来蛰伏许久的平王要正式开始夺嫡了,难道首先出手的对象是东宫?
“九叔,此事重大,且又涉及夺嫡,侄儿也不知七叔糊涂帮他们做多少事,上头人捂得密不透风,最怕皇上有意保全最高的那位,拿其它官员开刀震慑朝堂以儆效尤,非但七叔……咱们怕也不好过……”
在大理寺三年,大案碰到过不少,谭杭也知谭璃的案子不能管,就算丢了两人的仕途,也总比丢命强。
“嗯,我省得。唉~眼下,只能静观其变。”皇上亲自交代的案子,谁敢徇私。
有了谭杭之语,谭璇不好再去田府找田昀和寻主意,这种时候,为不互相牵连,还是少和他们接触为妙。
待谭璃被押至京都后,谭璇交代山竹给些银两于那小厮,只说自己无能无力。
户部官员不少人如谭璇一般心如火烧,等待朝廷判决。
直至六月末,为时三月之久震惊朝野的官盐贪腐一案终得了结。
最终谭璇仍是免不了被判流邢的谭璃所牵连,贬至闽府清河县担任县令。
第95章
官盐一案牵涉甚广,盐政使满族男丁被问斩女眷归入奴籍; 其余从犯人员斩首的斩首; 徙刑的徙刑,一时朝中人心惶惶。
谭璃被判流放至西北边塞; 无诏不得返回关内,谭氏一族不只谭璇遭受牵连; 居于平江的谭圭被贬为庶人且服苦役五年,府中诸人皆跟着遭殃。
连同族不同支的谭杭同样牵涉在内,官秩降了一级,何大人仍将其要了去; 让其在大理寺打杂做书记。
东礼大街一处宅院里,仆役们顶着暑热; 忙而不乱的归置物什。
后院布置简雅的小书房中,一雉童挺着小身板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的高凳上,小胖手逐字句点按书页,口中清晰朗朗:“……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 日月星。三纲者……”
其一旁清雅少妇; 面带柔笑安静倾耳细听。
“阿娘; 儿子读完了。”雉童扭过身子,蒙层泪膜的黑眸眼巴巴的望向少妇。
“十六今儿真乖; 一字未错。去玩吧; 记得勿去扰你爹,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也不能碰。”明锦宠溺而笑; 轻抚儿子带有微汗的鬓角额头,叮嘱重复无数遍的话语。
“阿娘,阿爹说咱们要去很远很远地儿,还说带娘亲和孩儿去看……看……反正好玩极了!”
十六伸直短腿不用人抱,利索的从高凳上滑下,兴奋的依偎在明锦身侧,脑袋仰靠其肩上来回磨蹭,努力回忆谭璇描述的闽地风景。
“十六想不想去?”
“想!阿娘,咱们要带棠棠弟弟,还有外祖母,舅舅,舅母,四哥哥,壮壮……”十六点头如捣蒜,掰着手指头一一数数。
明锦瞧儿子这般不知愁滋味,即好笑又心酸,揉揉孩子脑袋,起身将其交于嬷嬷,自己则喊来依夏细问启程前行装准备是否妥当了。
与此同时,前院置放冰盆的书房中,谭璇正陪为他们送行的田文瑄和明晔闲叙。
“平江府书肆散了吧,以如今情形,行事收敛为妙,我这一去也不知几时再被召回京都。当初那书肆由咱们四人商量办的,阿林不在,回头你们谁支会他一声。”
因罪被贬,朝廷限的时间紧,谭璇接到诏令,五日后便要离开京都,赶往清河赴任。幸亏夫妻两人几个月前已为离京做准备,否则现在不知忙乱成啥模样。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庭前鸟雀现。谭璃羁押入京尚未被判刑时,往常与谭璇亲近的同僚同年同乡绝大部分主动疏离他,待其遭贬后,更体现出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来。
连平时偶有来往的王林也几乎没再见过,每次皆托明晔传话说有事无法脱身待有时间定要来拜望云云。
无论是传话者明晔还是听话者谭璇,都当作一笑谈,感慨物是人非,时间与变故最是检验人性的良方。
“支会什么,若不是书肆红利牵扯,只怕他早就与表哥割袍断义了。若我说,那书肆早该散了,当年傅裕因此徙至闽地,如今表哥也要……”
田文瑄提起王林面露恼愤,说到后面心里酸涩起来,一面气恼王林世俗寡恩,一边骂谭璃害人精扫把星,把表哥大好前程断送,同时又替表哥惋惜不已,大大咧咧的他难得心里五味杂陈。
“呵呵……你瞧他,得便宜还卖乖,这些年百家书肆可没少给咱们添进项。”临行分别,谭璇不想气氛太伤感,手指田文瑄朝明晔笑说。
“是啊,散了实在可惜,不如转卖其它书局商贾,一则那些贫寒士子多个挣钱门路,另则书肆可以继续经营。”
平江两处百家书肆,生意火爆,转卖的银两定然不少,如今几人皆娶妻生子自立门户,晓得银两的重要性。
“嗯~也好。此次南下途经平江,到时我请娘和三舅出面将此事办妥。”谭璇做了思量,点头赞同明晔的提议。
“皇上罚太子禁闭三月,如今晋王越发得势了。”
官盐一案,太子虽没直接参与,可落了御下不严之罪,皇上借此剪除不少借东宫之势的佞臣,方今连如日中天的镇平侯府也夹着尾巴低调起来。
此消彼长,之前被太子打压的晋王势力如今开始登台表演。
“有镇平侯府在,岂由他张狂得势。”贬官唯一值得高兴的地方便是脱离了太子与晋王两派的刁难,谭璇心里巴不得双方狗咬狗,斗得越狠越好。
“圣上龙体比不得以往了,他们能如何不急。”再不急,最后结果愈发坏事,明晔如今在翰林院每旬经筳侍讲一次,多少能看出些端倪。
“事有两面,表哥你且放心去,京城有我和阿晔在呢,到时务必想心思将表哥周旋回京。”
……
两人在谭府食了晚饭,方道别离开,该说的已说罢,分别时三人爽爽利利,倒没什么难分难舍。
隔日一早,晨光熹微时,四辆马车依次从谭府徐徐驶出。
谭璇站在前院石阶上环顾整个府院,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熟悉,心底有种难以言说的怅然。
右侧立着山竹阿原等仆役,瞧时间差不多了,负责看守谭府的明原躬身上前道:“姑老爷,您和姑奶奶放心,有阿原在,咱这宅子并一应物什保管少不了一根汗毛。”
谭璇颔首笑道:“辛苦阿原了,若短缺什么,就去寻岳母商量。”
随后又交代愿意留守看家的几个仆役安分守己,众人垂手应诺后,便转身大步朝院外候着的马车而去。
当初考虑外出任职需长途跋涉,谭璇特意找木匠按照自己所画图纸,订做了较寻常马车宽敞不少的车子。
厢壁上有铆钉嵌的一格柜,储放急需物件,儿子年岁尚小,怕将其折腾病了,谭璇仿照贡院考舍里的临时床铺,为其设计一可装卸的板床。
“阿爹!阿爹!”眼尖的十六从壁窗里看到走过来的谭璇,欢快叫喊。
“出发吧。”谭璇撩开衣摆,钻进车厢,方对驾车的山竹道。
山竹点点头,朝前面一辆车扬声喊:“启程喽!”
紧接着传来“驾!”的催马声,车子辘动起来。
看见儿子在明锦怀里兴奋的扭成麻花状,笑说:“困不困,瞌睡了跟阿爹说,咱们车里有小床。当年阿爹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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