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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人家-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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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惊的是前些日子进村买兰草的大客户竟然为县官大人; 忧虑的是自家一下子竟然向官老爷收二十两银子; 会不会惹他老人家不高兴,送自己进大牢。
  惊怒的谭璇自然不会注意张大山; 眼下只想搞清楚案件来龙去脉; 尽快抓住丧心病狂的凶犯。
  “好,我来问你; 何时发现你爹中了毒?村中几口水井?分别在哪个位置?是否曾与旁人结下怨?仔细道来。”
  适才回话丧父的村民,不管心中如何悲戚,县令审问不敢不回答,更何况还是捉拿凶手,于是俯首磕了个响头,老老实实答道:
  “回大人,俺叫张三柱,俺爹今儿要去郡城,四更天起身赶早,刻把时候俺听灶房里哐啷响,以为出了啥事,赶紧跑过去瞅……见俺爹……俺爹趴在门槛上乱打滚……村儿只一口水井,在村子石路边。没和旁人红过脸,更没结过仇……”
  谭璇从其断断续续的陈述中了解点情况,拧眉稍作思索,瞧见低首跪地的张大山,问道:“张大山,本官问你,最近去你家相看兰草的客人中是否有举止可疑之人,你们上山挖兰草可曾同他人起过争执?”
  张大山听到问话,惊得一哆嗦,小心微微抬头觑了眼端容肃目注视自己的谭璇,不敢再胡思乱想,恭敬的答道:“自正月初五香客上山拜财神后,买兰草的客人比往常多了不少,俺没瞅出有啥不同,就是掏银子比以前爽快……”
  听县官老爷问有没有同人拌口角吵架,大山跟旁的村民猛然想起发生不久的事情,连忙插嘴说:“回大人,小民有事要禀。大前天俺和虎子上山挖兰草,与隔壁村子的碰一起,那堆兰草俺们先瞅见的,结果几个不讲理的赖子抢了兰草不说,还差点把俺俩推下山去。”
  “本官若让你现在去指认,你可认得出他们的容貌?”截止目前,终于听到个沾上边的线索了,谭璇立时问他。
  “小民虽认不全,但清楚他们是江下村儿的。那柳黑子乃出了名的无赖,惯爱偷鸡摸狗,人人恨的牙根痒。”提起柳黑子,神色恨恨。
  管理辖区出了重大刑事案件,谭璇必定要亲自到现场勘验的,让堂中几人画押录了口供,便鸣锣开道急急赶往事发之地兰花村。
  ……
  村民见了父母官大人,瞬间像是有了主心骨,纷纷上前禀告所知情况,甚至连三年前和邻村的旧怨也翻了出来。一时让谭璇头大,只好让村保来说。
  “投毒凶犯四更天之前潜入村子,据本官所知,村中不少人家养的有狗,期间可曾闻得犬吠,听到声响?”
  谭璇嘴上问话,脚下不停。说实话他对刑案侦破一点都不在行,县衙中的巡检衙役已奉命各处查访,自己尽量将想到的疑惑之处问出,以便为案子提供参考。
  “禀大人,因莲花寺,村前的这条石路连通好几个村子,寻常夜间也有人经过,狗叫次数多了,大家便不怎么在意了。老小一时糊涂,心存侥幸,才让恶人钻了空子!”胡须花白的村正满脸自责。
  为方便全村人吃水,水井打在路中旁边的空地,有时天热往来的路人、进寺上的香客也会寻口水喝,事发当晚,即使有狗叫,大伙也不会往贼人投毒上想。
  听了不同人陈述,谭璇凭感觉,此案应该和兰花村养兰草的事情有牵涉,否则嫌疑人不会选择往井水里投毒这样杀伤面积广的狠毒做法。
  可断案又不能凭感觉,必须有理有据,为今只有等衙役将柳黑子等人羁押过来再做打算。
  这种因嫉生出的歹毒心思,若不合理解决,今后必然还会有第二次,决定就着这件事将此前想出的计划在周边村子推行。
  上次一家三口进村购买兰草,村里人很多见过,可大伙不敢贸然说出,连张伯夫妇也几次犹豫,要不要主动上前搭话。
  没待其继续纠结,谭璇先一步开口道:“张伯张嫂可还认得本官?上次买的兰草已有几株开了花,拙荆欢喜的很。”
  “记得!记得!小民实在眼拙,不知县官大老爷来买兰草。上次客人多,您和夫人没挑尽兴,匆匆忙忙走了,现今油棚里尚有不少出色品种,等大山回来,让他随您一起,给夫人亲自送过去。”
  张伯夫妇神色紧张的立马从人群中走上前,做势躬身下跪,谭璇连制止。
  笑着摇头,“上次挑了十几盆,现今分了株,院子都摆不下,再若买回去,岂不委屈了它们。说起兰草,本官则有一事相求于张伯,待投毒凶犯捉拿归案,再言详情。”
  “小民不敢,听凭大人吩咐。”张伯听其话语客气,没有摆官老爷谱,紧绷心情得到缓解,言语利索了些。
  四周不远不近拥围的村民也是疑惑不解,官老爷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有甚难事办不了,需要求普通老百姓帮忙。
  村里一下子殁了三口人,谭璇知晓村民得忙丧葬事宜,可县衙距兰花村有一定脚程,案子尚未水落石出,捉拿柳黑子的衙役没回来,不好立刻返回清河县,而且还有几件重要事情需要交代九龙镇的里正与兰花村的村正。
  颇通事故的九龙镇里正察觉出了县令大人有事吩咐,恭谨上前道:“大人,下水村同兰花村隔个山弯弯,柳黑子为人狡诈居所不定,巡检大人恐一时半会回不来。大人不如先移步到村正处,稍作歇息。”
  村正会意,立刻接上司的话音道:“大人匆忙而来,劳顿几个时辰,未进滴水,请大人移步寒舍等候。”
  两人提议正合谭璇所想,自己呆在这里,耽误人家祭祀大事,遂点点头。
  为了村民的人身安全,被投毒的那口水井不可再用了,现今雨水不是那么充足,山里村民可饮用山泉水。
  但再过三四个月就不行了,雨水多,山泉水被动物浮尸污染,人喝了易染病。
  三月份村里壮劳力被征走围田建塘,因而兰花村当务之急先把水井打出来,解决村民的吃水问题。
  “水井关乎人命大事,一时疏忽便造成不可扭转大错,念你二人在事出后,行动利落尚算尽心,本官这次便不予追究,可若再有下次……”谭璇对兰花村接下来的具体事项做了安排后,又警告敲打几句。
  “大人训教的是,待学生回去立刻逐村排查,定保水井无虞。”其实大多村子的水井里一般都会养几条小鱼,用来防止投毒的,兰花村一时疏忽大意结果酿成悲剧。
  临近傍晚时刻,山林里起了缈缈水雾,前去下水村的衙役们才将几人五花大绑捆了回来。
  瞧见有的皂吏踹了几脚被羁之人,谭璇不禁皱皱眉头,觉得案件未明,不应该主观臆想把人给定了罪。
  可再往后一瞅,瞬间收回刚刚的想法。


第108章 
  只见身后跟随的村民或手拎或肩扛,毋须用心猜也知是柳黑子等人平时手脚不干净; 祸害乡邻的东西。
  被缚之人瞅见众人簇拥位身穿绿色官袍头戴乌沙帽的官员徐徐走来; 吓的直哆嗦。
  其中一个面庞黑瘦,眼睛细长的赖皮; 壮壮胆,使劲挣了挣衙役的束缚; 扯着嗓子高喊:“大人,草民冤枉!”
  围观村民纷纷露出不耻的神情,可能碍于长期受欺负的原因,即便对其恨之入骨; 也不敢出声唾骂,生怕事后他们再找自己的麻烦。
  谭璇将百姓的反应一一看在眼中; 暗叹这样的恶霸实在可恨,即使毒不是他投的,也不可轻易饶了。
  “噢?冤枉?季大人那些东西可有来头?”谭璇似笑非笑扫了一眼直呼冤枉的柳黑子,抬手指着地上的一堆赃物,问巡检季大人。
  “禀大人; 柳黑子十分奸滑狡诈; 下官带人搜寻多处; 最后在一土山洞里捉住了他们,这些家禽物什全是几人平时偷盗抢劫所得。”巡检明了谭璇的眼神暗示; 躬身答复。
  “柳黑子; 人证物证聚在,有何冤可喊; 若不招认,罪加一等!”谭璇横眉怒喝,将柳黑子等人威吓得面呈土色,瘫软在地叩头求饶。
  “柳黑子,本官来问你,昨晚你身在哪里,实实道来,但有隐瞒,大刑伺候!”
  “草民……草民昨儿一整晚都呆在镇上刘麻子处玩骰子。草民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撒谎,大人若不信,可以将刘麻子寻来,当场对质……”
  原本无望的柳黑子一听,知道县令大人并未将两桩案子全算作自己头上,筋骨瞬间有了气力,情绪激动异常。
  “你给我老实点!县官大人办案岂容你个刁民插嘴!”衙头见其猖狂,狠狠的照着屁股踢了一脚,为抓住这些人,可没少折腾他们。
  谭璇叹口气,抬头远眺,夕阳西下雾霭沉沉,看来案子暂今日破不了,只好先回清河县城。
  回县衙前,对受惊吓的村民进行了安抚,承诺尽快查明投毒一案将嫌犯捉住,同时遣人到九龙镇传话刘麻子明日到县衙录口供。
  次日,有刘麻子等人当场做证,柳黑子四更天前没离开过九龙镇,不是投毒凶手,案子陷入了死角。
  经过与下属们的商讨,谭璇仍然坚持认为兰花村投毒案符合原先的推测概率大。
  将柳黑子牵涉出来或许根本纯属巧合。也可能为下毒之人设的计谋,一箭双雕,即除去了柳黑子等恶霸,也达到了毒害兰花村村民的目的。若是后者,当真乃高明毒辣之法。
  县中政务繁多,绝不可能只围绕一桩案件,谭璇确定好探查方向,派人去县城各家医馆查访大量或多次购买□□的客人。
  另外还吩咐衙役暗中探访九龙镇周边村子可有与兰花村结大仇的人家。
  ……
  时光倏然而过,转眼间科举最入门的考试~县试终于到来,为避免县令徇私舞弊,试题题目皆由学政主持出题,临近开考再押送至各县城。
  作为清河县县令,当然希望所牧之地人才辈出,乡试会试清河士子取得佳绩,由此不免怀念起当初百家书肆售卖的习题集来。
  华朝全国各府书院兴起,原本存在的县学府学渐渐式微,闽府相较于平江等人文兴盛之地稍微要好一些。
  据谭璇了解的,清河县县学里面有几十位童生,但院试的结果实在不忍直视。
  如今休沐陪儿子读书时,谭璇会动笔出点题目,积少成多,到时刊印成册送到县学里面。
  阅卷时,谭璇忍不住摇头叹息,那么简单的四书五经帖经墨义都答不出来,府试院试岂不是更糟糕。
  难怪平江府的学渣冒籍闽府会成为学霸,真是不阅卷不知道,阅后吓一跳。过了十几年才是这样水平,以前该如何的差劲。
  不过仔细一想,出现这种情况也属正常,物质生活水平不高,哪有资格谈精神建设呢。
  县试过后没几天,一直走访跟进的兰花村水井投毒案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
  投毒之人竟然是邻村张伯的女婿,嗜好赌博,眼红岳丈养兰草发家,几次上门借银不成,且又遭兰花村村民的奚落怀恨在心,经不怀好意之人的煽动多次到医馆购买□□,夜晚三更天时倒入水井。
  ……
  “那畜牲不但害了老朽的闺女外甥,还想毒死整个村里人。唉,俺们一家子没脸再呆在兰花村了。”
  案子彻底结了后,谭璇抽空去了兰花村张老爹家,详述官府准备插手九莲山兰草事项。
  张老爹备受打击,神情愁苦,其老伴张婶同是如此。
  “张伯,上次本官说有事相求,今儿前来主要为此。您见过世面,相信已觉察出自咱们兰花村有了名气,乱七八糟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要探究投毒一案的起因,与兰草多少有点牵连。”谭璇边说,边觑着张老爹,观察其神态变化。
  “谁说不是呢。大人有所不知,如今九莲山上挖兰草的山民愈发肆无忌惮,邻里之间斗殴事件更是十有发生,遍山想再寻株兰草都艰难。”
  近日谭璇忙于各种重要事务,□□不暇,不知情况糟糕成这个样子,闻言吃了一惊,“竟然这般严重?!”
  “当着大人的面,草民怎敢夸大其词,啥时候大伙将山上兰草掏光了,大家没了念想,该踏踏实实过日子了。”说罢,张伯满脸悲戚,摇头叹息,深邃的眼神充满无奈。
  “张伯,不瞒您说,本官正有意将九莲山暂时收归,严禁上山烂挖兰草,修养生息两载。大伙手里养的兰草由县衙下拨银两照市价购买。统一植在官府建造的兰园里。”
  为怕张老爹将官府想像成要彻底断了他们生财之路掠夺者,连忙补充道:
  “不过你们放心,虽然官府出银子买下兰草,可兰园的兰草仍然属于大伙共同所有。”
  谭璇规划方案是由政府出银子,在九莲山下建个生态兰草园,即为村民提供工作岗位,又能增加进项,不过兰园不独属兰花村,而是归于整个九莲山辐射范围内的所有村落。


第109章 
  张老爹乍听官府愿意花银子买兰草,心中猛然一喜; 可很快反应过来; 九莲山被封,手里兰草被买完; 岂不是生金疙瘩的母鸡飞跑断了财路。
  失落不情愿的情绪没来得及蔓延开来,随即又闻被官家买走的兰草仍然属于他们; 一时脑袋转不过来弯,被县令大人搞糊涂了,人家使银子买走的,哪能有还回来的道理。
  心里疑惑不解; 余光瞄了眼坐在上首饮茶的谭璇,小心问道:“兰草还是俺们的?”
  谭璇注意到张老爹面部表情的变化; 理解其心情,点头含笑解释:“对,兰园里的兰草归大家。不过,咱们兰花村不能吃独食,九莲山往大处说是当今皇上的; 往小处讲系清河县所有。将来兰园产的银子; 九莲山附近庄户皆占份子。”
  涉及到自身利益; 张老爹脑子转的极快,官府兴得法子虽然赚的银子比不上自己单干。
  可若官家不出手整治村民闹事; 兰花村迟早成为是非之地; 女婿因借钱一事丧心病狂害人害已判斩首,苦了女儿下半辈子。他们老两口一辈子只得大山一个儿子; 又憨头憨脑,脑瓜子不好使。
  张老爹释然一笑,皱巴巴的红黑面庞露出轻松的神态:“大人说的在理哩,俺没意见。九莲山那么大,甭管十里八乡的,谁想上山谁上,就是村正也管不了。”
  九莲山山体庞大,几乎横跨整个九龙镇,古代不比现在,普通百姓占山据为己有的现象几乎没有,朝廷也只是发掘藏有矿产时才收归。
  因而不管本地人还是外乡人,皆可上山砍柴打猎,不然之前来自外地的那几位旁若无人的寻兰。
  “张伯不但精通花技,而且心胸开阔,难怪人人争相购买您的兰草。”
  谭璇真心夸赞张老爹几句,便言归正传,提起聘用他教授花匠们园艺一事。
  既然建造生态园,园子里面肯定不只兰草一种花卉,谭璇准备还要种植其它适应闽府气候的花草,到时没有专业花匠定是不行的。
  依照谭璇的想法,女性心思细腻品性坚韧,在生态园里当花匠最合适不过。而且建塘围田是件大工程,不知何时竣工,男丁随时都可能被征去劳役。
  “大人选中老朽,是看得起俺,哪敢再要工钱,再说教会了他们,对俺自己也有好处。”
  知县老爷亲自上门相请,如此风光露脸的事,张老爹怎会推拒,满心欢喜的应下该项任务。
  之后谭璇将提前拟定好的政策条文交于里正,让其协助县衙官吏,务必在三月前将兰草生态园的前期工作完成。
  海塘具体如何建法,何处座塘基,闽府下达的公函中写的清清楚楚,工部甚至连海塘的成图绘得都有,谭璇忍不住感慨,舅父田昀和办事周到谨慎。
  二月底,从闽府各处征调的苦役陆陆续续赶到了清河县,随着人众逐渐增多,谭璇与下属们不由苦恼起来。
  原因是,预算工期时,发现供应役工们的口粮对清河县财政来说,开支太过庞大,远远超出承担范围,县衙粮仓里的应急米粮,是做赈灾之用,不可轻动。
  “大人,不如让百姓自己带口粮,咱们县衙负责那些调派过来的苦役,若承担所有粮食,实在勉强。”主簿刘华提议道。
  “恐怕百姓要闹意见,他们不但出力又出粮食,若皆如此,顶多背地里嘀咕埋怨几句。可一旦双方对待不一,势必引起民怨。”马志才摇头持反对意见,想起官府储粮不多,不禁拧巴着眉头。
  谭璇一手磨磋着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一手轻轻叩击桌案,同样苦恼万分,朝廷的公文压根没提资助钱粮这一回事,报销的概率几乎为零。
  若让本县的百姓自带粮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实在太过苛刻,万一中途双方起了争执,动起手来,近万人参与,可不是件小事,方才马志才所虑不无道理。
  “咱们县虽小,可也有乡绅大户,假若向他们借粮,诸位觉得可行?”
  清河县的良田被士绅占去将近一半,家中屯的肯定有大量粮食,官府出面相求,识时务者为俊杰,谭璇猜测那些人应该不会拒绝的。
  “借粮?”坐在下首的一众属官不约而同的讶异出声,他们还是头次听说官府向地主乡绅借粮食的。
  凭经验,根据那些人无利不钻的尿性,肯愿意出粮定是有条件的,何况又不是灾荒年。
  再说,在对方心中,借给官府粮食,不相信能讨回来的。
  “对,借粮!本官亲自写下欠条盖上清河县官印,待度过眼前难关,无论是以粮抵粮,还是以钱抵粮均可。诸位大人若家有余力,理应以身作则。”
  借的粮食县衙完全有能力偿还,且不说秋季收上来的田赋。等滩涂的田地垦好,还愁缺了粮食不成,谭璇自信满满。
  目前而言,除了借粮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县丞主簿等官吏虽明面赞同县令大人的提议,可内心里仍然半信半疑。
  最后在谭璇带头下,纷纷表示愿意从家中匀出米粮支援县城建设。
  ……
  可事情往往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深夜,县衙后院。谭璇因乡绅找各种借口搪塞迟迟不肯借粮之事,烦心不已,翻来覆去睡不着。
  “阿璇,你有难解之事?”明锦被枕边人扰醒,听到耳侧的长叹,摸索着抓住其宽厚手掌,柔声问。
  “吵醒你了?是为借粮之事,乡绅霸那么多田地,关键时候连点粮食都不愿意出。”谭璇本不愿提公务上的烦事让明锦一起跟着憋闷,可心里又急又堵,加之最近事物实在冗杂,忍不住想倾诉一番。
  “别心急,连祖父都说地方比朝中复杂,你任县令尚未半年,参谋不透那些人在所难免。重利之人,必有所图必有所恐,他们抱团冒险变相胁迫官府,应该不会只为那点粮食……”
  明锦微微倾身偎在谭璇肩上,胳膊轻搭在其胸口,言语轻柔,引导式的帮丈夫分析。
  “所图所恐?”谭璇抓住其中关键,默念几遍‘所图所恐’四字,突然,脑海中如灯花炸裂明晰起来。
  是了,说来说去,他们无非担心自己的地位、利益受到冲击。
  九龙江周围的滩涂一旦围田成功,那将是数万亩沃野,一旦分配给无土地的百姓,乡绅的剥削对象骤然减少甚至消失,他们怎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自己想出的借粮方法,或许正中某些人的下怀,用此事拿捏官府,提出交易条件,更甚者说不定此刻已经在游说哪位官吏。
  谭璇想通透后,不由开始懊悔,自己太鲁莽了。明知官府与乡绅之间的关系向来暧昧不清,实施策略前,还不将后果考虑清楚。
  此次本该有多远撇多远,结果可好,非要往人间怀里扑。
  “唉,瞧我这脑子。竟没往关键处想。娘子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经明锦提醒,谭璇找到了事情的症结,心里暂时轻松些,拥紧妻子,想要说赞语,发现怀里人儿呼吸绵长早已睡熟,俯首轻啄其额头,不再多想阖眼入眠。
  磨叽不肯痛快借粮的乡绅大户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谭璇自然不会如他们的意。
  既然提出“借粮”一法,索性继续进行下去,能向士绅借,便能和其它人借。
  于是谭璇一边给知府大人写求助信涵从闽府处借粮,另一边跟清河县百姓借粮。当然无论知府还是百姓,言语措辞皆非常恳切。
  问百姓借粮,完全属自愿行为,不强逼,到时直接从秋季田赋里扣除。
  而知府那谭璇不想错过,信笺里,先从民生大义谈起,再又隐晦表示努力为知府大人做政绩。
  在清河民众掀起你一石我一斗的热烈借粮狂潮中,建塘围田工程终于要开始了。
  令谭璇没想到的是,开工前夕,闽地知府清河郡知州陪同南方转运使,三巨头齐齐赶往清河县莅临指导,一时整个县城万人空巷,无人不觉他们清河马上要发达起来了。
  谭璇点头哈腰紧跟身侧,为了以后在政务上能施展开,适时的马屁几句,哄上司高兴。
  “子瑾,咱们清河县要出名了,连龚大人都知晓九莲山的兰草好。”接风晚宴上,推杯换盏间,知府李大人态度亲切,满脸堆笑地同谭璇寒暄,眼神中似有暗示。
  “穷乡僻壤,得转运使大人心中记挂,实乃荣幸之至。提起九莲山,如今真真让人痛惜。”
  现今九莲山山下的兰草生态园刚刚建好,村民的兰草才移入不久,有不少为孤株。
  万一几人说的不是闲言客套话,而真的惦记兰草。谭璇怕被三个大佬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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