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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童养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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跄的穿过树丛跑过来,待树影遮住她一身儿的华色她方才敢稍微哭出点声儿来。
裴非依旧不出声,还以为是哪个底下的丫头又遭到婆子们的欺负夜半里跑来发泄,可越听就越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裴非正打算等到女子哭够了自己往回走,这样就可以不动声色的再回去睡觉。从声音可知,前方来的是个姑娘家,等着女子哭了一小会儿之后,不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一步步朝着亭子里头过来。
裴非也再坐不住,略觉得尴尬,遂不慌不忙起身往外走。一个才、往里去,一个往外出,就在台阶的地方遇见了。
一个面如冠玉,眉目冷淡,一个绝色潋滟,楚楚可怜,裴非终在树影森森露出的一道缝隙下,看见月光拂过方沉碧倾国倾城的脸,眼角,颊边还有挂着泪珠儿,放若是一朵冰兰带着露水。那般的颜色,只道是人间不可有,凡人不可窥,美的那么惊心动魄的。
一时间,两人相遇,面面相觑,竟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方沉碧只觉得自己最狼狈的一面给了一个外人瞧见,说是立马转身就跑开,未免太过矫情,可不跑开,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反而是面面相对,沉默不语更是尴尬不已。
裴非更是如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手足无措,他不是没见到过女人哭,方才柳荷哭的时候,只觉得没来由的心头烦躁,先下看见方沉碧哭,怎的就不由得心头里头涌出一股子怜惜之情出来,好似这当下要是不对她说些什么安慰的体己话,就觉得自己哪里是做的错了一般。
“夜冷,风凉,没事的话你还是回去才好。”半晌,裴非憋出这么一句话,话出口,他才觉得自己又蠢又笨。
方沉碧微微侧身,便是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相,遂淡声道:“裴公子不必担心,我这透透气,一会儿就回去,不碍事。”说罢,方沉碧也觉得这亭子算是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方才迈出一步,只听裴非在身后幽幽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孩子瞧病的事儿我已经跟宫里打过招呼了,约莫明后天,太医会到。”
方沉碧闻言,略略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裴非一眼,似乎有些不信。
裴非也不愿再久留,像是有鬼在身后追一般,还要佯装淡定,只是脚步快了许多,从方沉碧身边擦身而过,边走边道:“天冷,赶紧回去。”
人走远,方沉碧留在原地,看着裴非模糊的影子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悬着的心微微有些落下,可她已经太久没有过那种安全感了,在这一刻竟是忐忑不堪。而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疑问,就在她看来,商人总是无奸不商,若说是白白给她好处,行她方便,她怎么也不会信。
变越来越觉得这个裴非有些怪异,总不住在想,那么一个请冷仿若目中无人的人会有多余的热心行他人方便?怎么看都不向,这世间,哪来无缘无故的好?
裴非基本上是快步如小跑般回到房间,此时柳荷已经在了,正坐在床边等他回来。看见裴非推门而入,柳荷有些惊慌,忙起身,道:“你回来了,水是温的,快洗一把脸吧。”说罢起身从脸盆架上去过帕子,站在架子边等裴非净脸。
只是柳荷也未曾多想,只以为裴非是烦躁遂出去兜了一圈,等裴非净脸之后,便脱了外衣上床休息了。柳荷收拾好东西,吩咐侍女小菊在外屋守夜之后,自己也更衣上了床。裴非面朝里躺着,背对着柳荷,柳荷看着他消瘦结实的背影,从心底有种愁绪翻了上来。
她又想起自己说给裴福的那句话,若是情非得已,哪个女人会心宽?或许只是自己多想了吧,毕竟方沉碧是蒋家的长媳妇,就算裴非多了什么心思也好,也不见得方沉碧敢走出这一步来。想到这,柳荷稍稍放了心下去,晓得大门大户家的规矩,说到底还是家族利益最是重要,儿女情长只是微不足道到不行的小事而已,即便裴非再喜欢方沉碧又能如何?
左右也只能把方沉碧当成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只能一辈子放在心里,就算裴非有个胆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至少还有宫里的贵妃娘娘看着,怎么都不会任他胡来的。
柳荷越想越心安,不自觉的凑上前去,从后面抱住裴非。人的体温本是最温暖的东西,柳荷只觉得有了这片刻温暖就能让她心满意足。想想觉得自己可是可悲,可再一想,左右也是她得到了他,即便只有得到人也无妨,这辈子就注定他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只要自己不犯大过错,一辈子就定了。
柳荷想着想着安了心也就渐渐睡下了,可她抱着的裴非却始终睡不着,闭着眼,眼前却一直都是方沉碧梨花带雨的模样,闹得裴非非常的闹心,可他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觉得憋得难受。
另一边,方沉碧急急忙忙的回去了,马婆子已经睡着,方沉碧就坐在床边儿,手里拿着那块补了一半儿的衣裳,心里沉沉如坠石,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本就知道上一辈子,这一辈子都是没什么人可以可靠的,蒋悦然年纪虽小,可从那时候起,他总会给她带来安心,即便再难以信任的她都会被他直率纯真的心思感动,可事到如今,似乎减慢的,随着彼此年纪的增长随着一些事情措手不及的发生,原本那种相互依靠,不言明也能了然于心的默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越发觉得很多事情是完全不在自己也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方沉碧甚至不由自主的觉得,当初蒋悦然那种坚定会慢慢成为褪色的一个记忆,很快,也就是在眼前,他和她都最终要屈服于现实,因为没有什么比现实更能残酷,现实会轻而易举的让每一个自诩坚持的人,底下脑袋,服输的心甘情愿。
又是一夜,这是蒋悦然闭门思过的第几日了,他也不记得了。只是清楚知道自己第二日酒醒之后就听说方沉碧带着孩子连夜去了京城看病,而自己却被大夫人拦下,一本本蒋家的账本儿摊在自己眼前。
黑白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的在他眼前。事实就是事实,蒋家不付从前,现在的蒋家只是一个空壳,一个瘦死的,皮包骨的骆驼。
蒋悦然眉头一皱,伸手翻了几下,道:“母亲拿给我看着账本儿做什么?”
大夫人笑道:“我要给你看,我们蒋家现在到底穷成什么样子了,我要你知道,就算是拿十几万银子去给你打点钱还是问你舅舅那里凑来的,我也要让你知道,璟熙看病的钱也都给你搭进去了。”
蒋悦然闻言一怔,自是不知道其中这么多奥妙,现下听了还恍如觉得是个糊弄话了,可眼前的账本儿一清二楚,不容他不信,这次便轮到蒋悦然发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半晌,蒋悦然木然的挤出一句话来:“可……那又如何?”
大夫人看蒋悦然一眼,接着道:“我想以你的性子即便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一定在乎璟熙的身子,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
蒋悦然闻言,旧事又涌上心头,想起璟熙的身世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母亲说这话什么意思?”
大夫人瞄一眼蒋悦然,似乎并不在意的轻声道:“事到如今,我亦觉得瞒你也是无趣的,或者说,凭你自己的心思也早就知晓,等到孩子长大,到底是纸里包不住火的,奈何我和孩子他娘瞒的这么辛苦,倒不如跟你托底儿,也让你好好长长心思,别再浪荡着做个糊涂人了。”
蒋悦然闻言并不吃惊,璟熙的事情他心里多少是有底儿的,说来他也想问个清楚,也好彻彻底底的明白,如今,大夫人这一句话便是毫无掩饰的把真相托给他看,到真真的让他有些接受不住了。
大夫人见蒋悦然脸上的颜色有一瞬间白了白,便也没有顾忌,脱口道:“你想的猜的寻思的事儿到底是没错的,璟熙就是你的骨肉,这事儿你心里明白着的也好,糊涂着的也好,总之,我也是跟你道了句实话的,若是有一日我先就如你奶奶那样突兀的走了,倒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儿了,实则没有瞒你到最后。”
大夫人顿了顿,又道:“这天大的秘密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晓,谁要是把这事儿豁出去,害了我的宝贝孙子,我定是不饶的,可我估计你万万不会的。你想,以方沉碧的个性,能瞒着忍着过了四年时间,这心气儿和护着孩子的那份坚韧,可不是说说罢了的。”
大夫人语毕,蒋悦然只觉得一股火儿从头烧到脚跟儿底儿,便忍不住高了声儿:“这是你一个做母亲做奶奶的人该说的话儿?母亲,你可知报应二字怎么写?你就不怕你做的这么龌龊的事儿将来都报应在我跟璟熙身上?你还可当这是光彩还能这么恬不知耻的说给我听?人在做,天在看,天在看。”
大夫人听了蒋悦然这一番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眼神微微一暗,接着道:“不怕,左右我也是活了这把年岁了,就算是一觉睡死过去又如何?我是做了,天在看也无妨,为了我儿你的未来,做再龌龊的事儿我也干得出来,何况是区区这件小事儿?报应我又如何?我不怕。”
蒋悦然怒极,便是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母亲何必将自己一心贪欲怨念说的这般的冠冕堂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在蒋家主母的位置使了那么多下三滥的手段,还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为我好?母亲所谓的为我好就是拆散我跟方沉碧?就是下绊子让方沉碧苦活四年?就是让你最爱的宝贝孙子叫我四年的三叔?还是让我哥这四年每每看见璟熙和他娘都会从心底里发出一种作呕的耻辱感?绿帽子?还是得意着自己有粉饰天下以为无人所知的本事?母亲这是为着自己的手腕沾沾自喜吗?可知他人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要付出多少代价?母亲可是知道?可是明白过?”
到了最后,蒋悦然竟是用吼的,似乎也并不怕他人再知道这个庭院深深里头,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龌龊事体了,连他都觉得悲哀,不禁急红了眼,恨道:“你可知就为你这轻描淡写,我付出了多少?”
大夫人见自己儿子如此痛心疾首,也不禁心头一疼,可再疼也敌不过眼前儿的一切,她狠狠心,道:“说是你不争气,你还不服,若不是蒋家到了这般田地,我何须为了十几万两银子跑到娘家哥哥那头儿说小话儿,你当你还是从前蒋家的三少爷?你当蒋家还是以前的蒋家?你可当真是幼稚?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的以后?”
蒋悦然渐渐沉静下来,木然道:“原是我就自己的钱就是卖身的钱罢了,母亲在用这个事儿说教我吗?”
这话不轻不重,可他刚刚语音儿一落,便乍然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蒋悦然猝不及防,被一巴掌甩歪了脸,大夫人略略怒,道:“你可别忘了,此时已不是从前你可任意撒娇任性的时候,你若是不怕璟熙的身份被丫头婆子知晓嚼舌头根子害了他们娘俩个,若是不怕方沉碧护子心切跟你就此翻了脸,也不怕你还没等到赶到京城见到他们面就给拉去下了牢砍了脑袋,你就任性胡来吧。”
蒋悦然一怔,末了听见大夫人冷冷说了一句:“你可别忘了,你这一次犯事儿,还是你舅舅救济的银子拿去打发官府的人,如此一来,蒋家早已是空壳子一个,瘦死的骆驼再大,他也是死的,不是活的。何况,璟熙现在的病症还不乐观,孩子治病的钱也不知何处能来,底下那几房平素在你爹手里捞得盆满钵满的,又都是无所出,这一辈儿就璟熙这么一个得宠的嫡孙,若是他出了事儿,你当还有谁会出钱给孩子瞧病的?莫不是都巴望着孩子早点没了,倒也好趁了他们的心思了。”
言于此,大夫人便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到底璟熙也是的儿子,念着方沉碧的面儿,这狠心看你下不下得来的,你想看着你儿子死在他娘怀里,你尽管闹,我也倒是随着你,豁出去了。”
言毕,大夫人走至门口,卓安便是弯着腰,垂着脑袋不敢抬头,恭送大夫人,亦是听见大夫人跟蒋悦然的这一番谈话给吓坏了,说到底,他也是其中帮凶一个,如今这一抖出来,就似大庭广众之下把他给扒光了一般,简直是无地自容。
卓安已是听得满头大汗,只想着等着大夫人走了之后,少爷的脸色必然不会好看,这下子又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倒霉的一准儿是自己,遂越想越后怕,连贴身儿的里衣都给汗湿了。
大夫人慢慢悠悠的走到门口,卓安不自觉的又低了低腰身,只听脑袋顶上传来大夫人淡淡的话声儿:“你这就好好伺候你的主子,他若是要我前脚走,他后脚就赶去京城找你,你也别拦着,只跟着主子身边儿悉心伺候就好了,千万别拦着劝着,由着他自己合计,权衡利弊,随便折腾。”说完推着门儿,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午休,熬夜码了一章,请看客笑纳。
☆、63第六十三章
63章
大夫人出去了;留着卓安在那里低个脑袋像是赎罪似的;愣是半晌都不敢起来。眼见着大夫人走的没影了;那头儿自己主子那里也没个动静;卓安不觉间一滴汗留下来;他忙伸袖子去擦,只听那头儿的蒋悦然出了声:“叫下头人备马;我这会儿要去京城。”
卓安闻言,猛地抬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蹭着步子上前;抱着蒋悦然的大腿哭道:“少爷您可是不能这么做的,眼下几位官爷儿还都在下屋里休息;只等着拿了钱赶紧回舟曲把那麻烦事给办了;少爷若是要去找大少奶奶,小的可以代劳,就算是让小的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只想着怎么能帮着少爷解决烦心事儿,可说到底,眼下少爷还要以自己的事儿为重,先把自己的为难解决了再说。而小少爷那头小的可以日日盯着照看着,绝不会含糊的,必定让少爷您放心啊。”
蒋悦然挪眼瞧着卓安涕泪横流的脸,心里有过一阵困惑,若是方沉碧就这么独自带着孩子去了京城瞧病,那种心气儿的人也肯定是忍着憋着,全都放在心里的。
蒋悦然瞧了瞧卓安,眉头深蹙,似乎不轻不重,没什么情绪道:“为何人人都来跟我说教,说些我不乐意听的话来,你当时我为着我自己闪着这个,躲着那个,可我也必定是璟熙的亲爹,这个你们怎么没想到?我娘刚才那般言论你也听见了,你可觉得有道理?”
卓安抬头,鼻涕眼泪儿抹了一脸,哭恹恹的答话:“大夫人的事儿做的的确是不那么让人舒服,可必定从一个做娘的角度来看,小的倒也觉得是说得过去的,哪有做娘的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遭殃的?小的也不赞成大夫人的有些作为,可仔细想想,只要是为了少爷您好,小的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卓安自以为有理,说的还颇为理直气壮,蒋悦然原想着动火,可突然间他什么也不想再说了,只是觉得这些子人在这个院子里待的久了,似乎再也回不到一个人该有的念想了,就算自己再怎么说,再怎么解释也都无济于事,说白了就是都中了魔障。
半晌,卓安也不见蒋悦然接话,还以为是被自己说动了心儿,遂爬上前去,扯着蒋悦然的衣襟儿,劝道:“少爷,大事为重,还是先考虑怎么度过难关吧。”
蒋悦然定定看了卓安一眼,道:“我是依着你跟我娘的说法来着,为人父母,必当为着自己的子女着想,我娘为我,那我为我儿子又何错之有?”
卓安一怔,这话说的他哑口无言,倒也是忘了蒋璟熙的确是自己主子的亲生骨肉,这么一说,反倒是自己的话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倒是给噎住了,没话说了。
是夜,蒋悦然还是让马文德预备了东西,夜冷风大,蒋悦然站在桂树底下,衣袂被吹得哗哗作响,卓安就站在一边儿,看着下人来来往往的往车上搬着东西,心底下泛出一股股的凉意来,就算是自家少爷是蒋璟熙的亲爹,可于情于理,还是心疼自己主子更多。
马文德倒是心眼里有了自己盘算,看了看夜色里表情格外严肃的蒋悦然,寻思了半晌,凑上前去,在蒋悦然耳朵边小声嘀咕道:“三少何以执拗这等事儿,现下有了人帮这个忙儿反而是件极好的事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不如先去解决那帮子要债鬼的麻烦,京城那头儿,由着我来帮你处理,少爷可是信得着我办事儿?”
蒋悦然蹙眉,夜色如墨,月光如水,划过他俊美的脸,有种让人心里头不着的情绪流动,就连看着蒋悦然长大的马文德,此时此刻也不觉得自己能猜得对他的心思,想着说还是大事化小息事宁人吧,这蒋家不容再出些什么乱子,不然必定是迎头大祸,谁也躲不了的了。
马文德看蒋悦然,蒋悦然偶一抬首,脸色突兀的平静无波起来,便轻声道:“马大管家的心思我能明白,只是这一趟我若不走,必定是方沉碧心头上的一根儿芒刺不可,从前因为璟熙的出生和病症,也不知道在她心口窝儿里头刺了多少根儿了,我是想拔也拔不完,这么多年我只当着是用自己的时间跟着她身后头,就等着那些刺能自己都化掉,等着她有朝一日能迈过心里头的那道坎儿再回头看我一眼。
我说这些,你可能心里也要笑我一个大男人没个出息,为一个女人弄成今天这幅模样,可你们也都是年纪轻轻时候走过来的,肯定知晓男女之间的□本来就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因为方沉碧在我心里头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人,她还是我儿子的亲娘,我那么在意她,她也为了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遭了那么多的罪,即便她那样对我,我还能说什么?
我每每看见她都会从心里往外的发疼。就从你带她进院子和我遇见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总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她什么一样,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能亏欠她什么。到现在,发生这么多的事儿,我才知晓,这是老天的意思吧,冥冥之中我就是迟早会欠她的,欠她一次又一次,芒刺扎在她心里一根儿又一根儿,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年月才能把这一切都还完,消干净,也让我们一家三口也过过舒坦日子。”
蒋悦然的这样一番话,确是说的马文德心头一凛,跟着连眼角都湿润了,这话说的是真真进了他的心坎里去了。这么多年,他也心里紧着方沉碧,疼着方沉碧的,可不管怎样,还是没有办法替她说太多的话。如今,蒋悦然能理解到这么多,也算是一件欣慰的事儿。只是眼下,这个欣慰未必来的是时候。
马文德扯了袖子抹了抹眼角,道:“这话我这个做下人的还能怎么说,当初算计了沉碧跟少爷你,也是支开了我和我家婆子,连翠红也给拦在屋子里,方梁好险没给打个半死,就这么这事儿才成了。
后头沉碧自己个不知晓,原是下了药的,等醒了早给送了回来,那头儿就送了茗香去少爷房里头,这功夫儿都是给算好了的,你说要是没个知情的人儿,谁能想到会做的这么天衣无缝这么滴水不漏。而大少爷那面儿也是因着自己膝下无子多年,也想趁着这个由头就算给自己博回了点面子。大夫人也好圆了他的一个念想,等着小少爷呱呱坠地,说到底也是自己胞弟的亲子,这也算是亲的。
遂这事儿就这么压下来了,只是委屈了沉碧一个人,这么多年揣着这事儿又苦又累,分明也是对少爷有心的,也知道璟熙少爷的身世,还要在大夫人大少爷面前这么若无其事的装下去,谁人都知道这不是人活的样子,整天提心吊胆这事儿要是有朝一日捅出去,就算自己遭殃挨骂落得一辈子坏名声也无妨,倒是小少爷这辈子可怎么抬得起头做人啊,这些沉碧怎能不去想,眼看他一日日长大,沉碧的心一天天的没一个安稳,不到蹬腿闭眼的那一天,我都没法跟着安心下去。”
马文德说得有些哽咽,蒋悦然的眉头愈发蹙得厉害起来,种种这一切他也想过,只是更多是想到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而不是想到了方沉碧到底担了多大的一个担子。
“德叔……”蒋悦然咬紧嘴唇,已是快要说不出话来。
马文德摇摇头,叹道:“我了解你的立场,你难处,这趟你不走,在沉碧心头上就又是一道又深又烂的伤疤口子了,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所以你这一趟必然要走,可我也了解沉碧,她虽然心里头怪你的,也怨你,但她也万万不是个不分好歹的女子,知晓到底你这事儿比那头儿更急,而且她舅妈跟方梁都跟在身边儿守着,想必也是照顾得来的,这话儿我是想你自己去说个清楚,那么你就去,我们也都不拦着你,但你不能拖累太久,就只能快去快回了。
眼见着娘两个人儿没事儿就得往回返了,可能要累点,但这也算是最后一个可以折中的办法了,你看如何?”
蒋悦然有些激动,扯住马文德的袖子,一如小时候做了错事儿一样,满是一肚子的委屈,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看着这个蒋府里可谓最精明的人,蒋悦然在这一刻只觉得他像个父辈一样可亲
可敬,真正地是打心眼儿里为了他和方沉碧好。
马文德叹过一句道:“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偏偏是这么两个画上走出来的人遇见这样的事儿,却是随着那些子好吃不知好的丫头小子们倒是过的还有模有样的,也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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