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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童养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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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德叹过一句道:“也不知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偏偏是这么两个画上走出来的人遇见这样的事儿,却是随着那些子好吃不知好的丫头小子们倒是过的还有模有样的,也说不上是谁跟谁有缘分,只当都是老天自己在作怪,想着谁跟谁能好,就算是打破脑袋也能过一辈子,要是不乐意你们走到白头,就算是再深情厚意也是白扯,说到底,缘分就是缘分,强求不来,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溜走。
少爷的一番心意,沉碧心理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有些时候,你逼她也没用,这么个诺大的蒋家由不得她说了算,何况身后还有个四岁的孩子要顾着,少爷还是体谅体谅吧。”
蒋悦然点点头,心里确是覆海涛天一般的没个定数,只觉得是这一趟只嫌是走得晚了。就说话的功夫,车子上的东西已经都装部好了,卓安垂头丧气的走到蒋悦然身边儿轻声道:“少爷,都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蒋悦然也不多说,只是朝马文德拜了一拜,道:“舅舅,我这就去接他们娘两个。”
蒋悦然前脚刚走,卓安抄了手蹭过来,看了看马文德,不甚满意的嘟囔道:“马大管家真是不知道时候早晚,这功夫儿撺掇着让少爷跑一趟京城合适吗?兴着这时候不去打点那些做官的要账鬼,哪里还有瞎跑得心儿啊,您不拦着,反而还让他去,这下好了,少爷这是终于得到有人支持他了,跑得更是毫无顾忌。”
马文德斜了抄手的卓安一眼,不以为然道:“你当是大夫人都没辙的事儿我难道是登天儿的神仙还能通天不成,少爷这功夫哪里听得进你们的唠叨,你们越是拦着,他越是要去,何况他本来就是小少爷的亲爹,儿子生病,老子去看哪里有什么不对了?
你这小兔崽子还觉得自己过得挺便当的,还不当回事儿,以为自己这是衷心护主?你心眼怎么就越长越回去了呢?瞧你的样儿。”说罢狠狠朝卓安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三角眼一抬,不轻不重道:“听我一句劝你就轻点折腾吧,免得有朝一日你好吃不了兜着走,到那时候你可别哭爹喊娘的,没人儿可怜你的不是。”
卓安看着马文德小碎步走了,心下里开始计较起他刚说的那一番话来,可凭他怎么寻思,也都对方沉碧一点好感也没有,他还甚觉方沉碧就是红颜祸水。
可偏偏这个人也真就如马文德说的那样,是他惹不起的,卓安心里寻思了片刻,嘴里嘟囔道:“倒不如真的被那什么劳什子裴公子看上收了房算了,倒也是一桩省心事儿,免得要闹得整个蒋家都鸡犬不宁的。”唠叨着,卓安循着马文德走出去的方向跟着走了。
夜还很黑,马文德在车上点清楚了东西之后跳下车子,朝着卓安道:“东西够用个三四天,连夜赶过去,估摸着明儿晌午也就到了,你这混小子可要张大你的眼睛看仔细了,好生伺候着,出了岔子,到时候我唯你是问。”
卓安无精打采的哼了一声,算作是答应了,遂提着一篮子东西先行上了车。马文德贼头贼脑的超各处望望风,瞧着没人看见,便把蒋悦然扯到一边去,冲着他怀里就塞了一把东西,小声嘀咕:“这钱你给沉碧和孩子瞧病的,当初沉碧把这钱放在我这儿,寻思以后留着后路用的,没想着半道儿里孩子出了这事儿,我也挨不住了,等不及的,就干脆拿出来给孩子救急用,没多少银子,但也能扛上一段时间。你且好生劝着她,就说这话是我说的,这钱是我给孩子的,不容她说个不字。”
蒋悦然一怔,抬头看着马文德心里又是一阵发紧,刚要张嘴,又听马文德道:“你先快去看看,也好心安,回来之后可要好好处理家里头的事儿,既然是有了打算,光是这么拧着来也不是办法,尤其是跟大夫人这么一来一往,岂是个长久的主意?不如还是从长计议吧,我还是觉得稳妥点最好不过了。”
蒋悦然重重的点了点头,心口尖儿上的那股子酸劲儿就别提多噎的难受了。马文德撩眼,见蒋悦然的眼眶已是微微泛红,也不由得翻出心疼来,到底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到底,是主子这不错,可他也不过是个未而立的孩子啊。
马文德伸手拍拍蒋悦然的肩膀,嘱咐道:“快去吧,路上多小心,我在这头儿先帮你安排那些讨债的走人,你安心吧。”
天寒地冻之间,蒋悦然勉强的弯了弯嘴角,似乎是在笑了一下,轻声道:“舅舅放心。”
马文德忙点头,推他身子,劝道:“快去吧,别磨蹭了。”
蒋悦然走了几步,回头再看一眼马文德,竟是弯腰下去鞠了一躬,看的马文德一怔,倒也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心思,不由得苦笑了笑,挥挥手:“等你把他们娘两个接回来,我还想着喝我们沉碧的那杯酒呢,想着有还毛头叫我一声舅公公呢。”
人走远,马文德心里沉甸甸的如坠铅了一般,再转过眼望向灯笼晃晃下那块写着几个遒劲大字的匾,心头也不知怎地,突地跳的如擂鼓一般急急躁躁的,仿佛一颗心就要从他胸膛跃出来了。
掉转身,马文德略略驼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这样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落寞,只听他喃喃道:“有些事儿啊,真的都是命里注定的,谁也改不了,谁也逃不掉,可惜了。”
蒋府大门被关上,寒风阵阵,门口的灯笼被吹的就快要散架了,只留了一地晚霞般的光晃晃悠悠又忽明忽暗。
夜里风急,马车帘子给吹的呼呼作响,卓安坐在车门儿边儿上抱着手一脸的不乐意,心里琢磨着要是见到方沉碧不管如何可要说道几句不可,那头儿蒋悦然却是急的火烧了眉毛,真恨不得一下子穿到方沉碧和孩子身边儿去。只等着这一次就这么把事儿彻底扯破了,再也不掖掖藏藏的,免得害的一家三口儿不流血不死人,却是闹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卓安窝在车厢一角,时不时的用眼睛瞟着蒋悦然,心里嘀咕了许久却是始终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64第六十四章
清晨的阳光还不见浓烈起来;天气还是冷的要命;方沉碧起身给孩子打水洗脸。撩开帘子瞧一眼熟睡中的蒋璟熙愈发觉得孩子更是瘦弱了好些;只是隔了一夜似乎略略消停了不少。
可还是依旧可见孩子脖子上一块块铜钱儿大小的烂疮上面覆着的白棉布已经可见透出来的浓液结痂;眼里看见这个;方沉碧的心口儿不知又疼过多少下,一声低低的叹息溢出她的口。
他不是不知道蒋悦然的同胞兄弟是怎么早夭的;虽然马婆子和大夫人都是把自己的嘴巴上头上了一把锁,任是谁都不肯多说一句;可方沉碧还是从下面的婆子丫头那里听过一些传闻的。据说那孩子没出半岁就死了,死的时候;身上烂的窟窿都数不过来,死的也很遭罪。
方沉碧不懂医学;可看到蒋璟熙现下的状况也不由得担心;虽说蒋悦然是毫无事体,只是也不好说,蒋璟熙会不会随了那个伯伯的病。可若是真的随了去可怎么办才好,她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一个儿子是自己的。
方沉碧本是不爱哭的个性,到了这种份上方才知晓,平素那些哭天抹泪的人儿也不是都多余的,只是当口上碰到心口儿上的伤了,不然又怎么会如此多愁善感,疼的揪心似的。
想到这,眼睛不自觉的红了红,方沉碧轻轻抽噎了一下,生怕惹了浅睡的孩子,又怕让马婆子听了去跟着担心。她伸手,抚了抚孩子额头,感觉似乎还是有点烫的。蒋璟熙睡得并不安稳许是因为身子又疼又重,逢着自己娘亲轻手轻脚的摸了一下额头都察觉得到,忙蹙眉扭了扭脖子,似乎要醒过来了。
方沉碧见此,提心吊胆的收回自己的手,又不自觉的红了眼眶,这怎能让她不心疼,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哪怕是手指有红一下都让她心尖儿上抽了三抽,何况是眼下的光景,孩子俨然给折腾的没个样了。
蒋璟熙动了动,又眉梢揪了一揪,却没醒过来,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又沉沉睡了过去。方沉碧这才敢松了一口气,目光划过孩子的脸,顺着发了几处烂疮的脖子往下瞧去,但见了孩子脖子上戴的那只裹着血皮儿的玉牌。思绪就那么一瞬间,电光火石一般的冲过她的脑子,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死在牛背上的那个漂亮女子,满天满地的血啊,在垂在地面的双脚下汇成一滩滩的,油灯灯光恍恍惚惚的,好似在血波之上撒了一道金粉亮光,亮晶晶的很。
然后又是雪花花的一片白色,白的那么光亮,像是要刺瞎人的眼,她犹记得那大概是前生她母亲的葬礼,那么小的她,似乎什么场景都不记得了,脑海中只有一片白色的记忆,像是一只刻在她的脑子里一样,挖不掉的。
还有那年的一场大雨,林东唤不见了,那个勇敢护着她的男孩也悄然无声的消失了,不是去去就来,是永永远远的从她在的那个世界里不见,化作一缕青烟,再也寻不见一丝踪迹。
接着是一场大雪,面前的蒋悦然还那么小,带着小帽,霸道的朝她丢了一个雪球,问她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后来是生蒋璟熙时候的难产,血崩,那种疼,一下子如电一般从她心底一个隐蔽的缝隙里肆无忌惮的钻出来,刺得她眼底发疼。还有蒋璟熙身上烂出的一个一个的坑洞,流着血水,流着黄脓,从结痂的地方往外渗出,看起来就是那么怵目惊心的。
前生,今世,幼时,现下,那些光景交替之中,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一个巨大的涡流内无法自拔,不能说怎么是错,好像是人的命数就该如此,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那就注定迟早要错失。也不管你是不是肯心甘情愿的放手,你就是留不住,隐不下。
她懵然抬头,已是天光熹微时候,耳边嗡嗡作响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声音,有女人痛苦的□,有陌生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哭,还有不绝于耳的叫骂声,有小孩子起哄的吵闹声,林东唤的说话声,蒋悦然趾高气扬的质问声,还有方安愧疚的道歉,马婆子哭哭啼啼念叨,最末是蒋璟熙刚落地时候,虚弱的啼哭声,好多声音,好多画面,交叉在她眼前耳边,怔怔之间,又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一片寂静,又或者是吵杂的难以分辨。
那是什么声音,由远及近,一声声,温和而又清晰,她似乎无法分清楚声音的来源,却本能的朝着似乎传来声响的方向望过去,光亮的窗纸外面,隐约站了个人,她定睛看了看,方才听到原来有人敲门。
轻叩了几声之后,马婆子噌的坐了起来,见到方沉碧无动于衷的坐在床边,明明脸朝着门看过去,却丝毫没有一点去开门的迹象,忙推了方沉碧几下,道:“沉碧,有人敲门。”
方沉碧便立马醒神儿,忙起身过去开门,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个人,一身赤色锦袍,方沉碧因着猛地眼睛见了光,由不得低了头,只听见头顶上有人先开了口,轻声道:“宫里来的太医到了,时候是嫌早了些,你先行准备下,过一会儿就让太医过来看看。”
方沉碧听闻这件事,觉得心头一跳,忙道:“我这就回去准备下,多谢裴公子关照了。”
马婆子虽是在里间儿,可也听得清楚这一句,更是心花怒放,忙不迭披了上衣裳,也顾不得扣扣子,手忙脚乱的赶紧把昏睡中的蒋璟熙弄醒,还是给孩子穿衣服。
方沉碧似乎也有点慌乱,说不出是高兴的还是怎的,等到裴非走远了,她还站在门口呆着,像是给什么妖术定住了。
“瞧你,还不快过来给孩子洗洗脸。”马婆子乐得一张老脸都开了花,喜笑颜开召唤方沉碧过来。
前后忙乎了一会儿工夫,裴非把老御医请到了方沉碧的房间里,老者坐在床边看了一眼着着小衣的孩子,一双眼从脸溜到脖子,不禁目光一紧,嘴角抿了抿,似有为难。又赶紧拉过孩子细瘦的小胳膊,搭上脉息之间,一把竟是把了许久。
他越是这般,方沉碧和马婆子又是提心吊胆,唯恐从老者嘴里说出什么不可承受的话儿出来。不自觉间,方沉碧掐着的手越发用力,将袖口生生扭成一团,她不敢错过老者脸上的任何神色,早是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跃上喉头。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未完,稍后再补! 千江 04。19
☆、65第六十五章
裴非一转眼,瞥见方沉碧正眼巴巴的盯着满脸肃穆的御医给蒋璟熙把脉;但见玉手攥成一团儿;正是满脸的担惊受怕模样;裴非看了好一会儿;却不见马婆子正巧瞧见这一幕,正心里头儿犯合计。
裴非倒是没注意旁边这双眼睛在瞧他;倒是马婆子也心里也在画魂儿了,这又是闹的怎么一码事儿。马婆子一扭眼;再看看方沉碧,心里似乎有了什么琢磨;不由得叹出一口气儿来。
御医只管一准儿蹙着眉头;把完了脉息又开始解孩子领口上的盘扣儿,小孩子年纪小;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老头儿,吓得往后直缩。
方沉碧忙上前扶住孩子肩膀,安抚着摸了摸孩子的头,“不怕,过来给爷爷看看,不疼。”
蒋璟熙还是不乐意,大眼睛里开始蓄了眼泪儿出来,两只手死死扯着自己娘亲的袖子,抽噎着叫道:“我要我三叔,我要我三叔。”
这一说,马婆子一怔,随即赶忙过来帮忙,哄着孩子道:“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啊,你三叔这会子就在府里等着你回去呢,你这是乖乖给爷爷看看肚皮儿上这破出来的几个又丑又臭的窟窿洞是不是晚上又蹬被子给哪个老耗子精咬的啊,快扒下来给嬷嬷和爷爷看看,这老耗子精到底咬了咱们几口啊。我们璟熙可是俊俏的很,院子的丫头都可喜欢了,这要是给老耗子精咬去了,多可惜,肯定让那些黄毛丫头儿给笑话去了。”说着一边儿帮孩子解扣子。
蒋璟熙毕竟也有四岁了,听见马婆子说到院子里的丫头喜欢自己,不免得难为情起来,一下子红了脸,扭扭捏捏的还不肯依。看的裴非也是不禁摇头莞尔一笑,不由得觉得,其实养个孩子也不算是个坏事儿,虽说麻烦,倒也是个挺好玩的趣儿,只是……想到那个半途夭折的孩子,裴非也是表情一顿,心头上无不是遗憾,还夹带着无限心酸。
老御医给马婆子哄孩子的话逗得一笑,也跟着道:“的确是个俊俏到家的小公子,来,让爷爷看看肚皮上窟窿洞到底还有几个,看怎么补补才好看,不给那些丫头笑话了去。”
蒋璟熙到底是个孩子,听到面前还算和蔼可亲的老爷爷这么说,又念着自己院子里丫头们的喜爱,麻溜儿的自己帮着解起扣子来,逗得老御医不禁笑道:“说到底,还是姑娘管用。”话音刚落,连方沉碧也跟着苦笑起来,孩子到底开始长大了。
这好光景多挺多久,等到马婆子把蒋璟熙的衣服全部解开露出身体的时候,老御医的表情一下严肃很多,眉头里快揪成一个小拳头大小了,只见孩子的全身上下,从脖子到肚子到大腿,说是稀疏数量也是不少,约莫有七八处的烂疮,眼下看着差不多正是发病的最严重时候。
破处都是化着脓,留着黄交交的混着一缕缕血丝的脓水,有些发的厉害,黄白色的皮肉往外翻着,脓血就顺着窟窿洞周围渗到外面去,在皮肤上凝结成结痂,看起来既恶心有可怖。
有些略略好些,没那么严重,只是刚开始化脓,用手指轻轻一按,一股子脓血便破开,看得旁边儿的人都是心口一紧,浑身一抖。
身上破处本来就是烂肉脓血,一碰便疼的不行,只有四岁的蒋璟熙身上的烂疮足足十几个那么多,平素不碰都会疼,老御医这么前后摸着看着,疼的孩子开始哭,从原本的抽噎,到后来忍都忍不住,疼的在床上直打滚儿。
再翻翻孩子的后背看去,还是一样的惨不忍睹,虽然是敷了药粉在上面,可并不见好,白色的棉纱布扣在烂处跟脓血和皮肉黏在一起,有厉害的地方连里衣都跟着黏住了,老御医根本不敢用力,一用力,结痂出开始冒血,孩子疼的直叫唤,哭得都变了调子,马婆子见了心疼的不得了,眼泪霹雳巴拉的往下掉,只管陪着孩子一起哭。方沉碧算是忍得住,红了眼眶兜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御医看了又看,扒了扒孩子的上下眼皮,方才摇摇脑袋帮孩子拉好了衣服,马婆子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越过他身上的破口子处,抱着怀里哄着。方沉碧不敢大意,陪着老御医走下床,又端来水盆给老御医净手。
等着一番都弄完了,孩子也消停了方才敢开口,问:“大人,孩子的病是如何了?”
老御医斟酌了半晌,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道:“这病情不妙。”
意料之中的答复,方沉碧身子不稳,微微踉跄了一步,在差点撞上桌角的时候被裴非的手臂一揽,只管是撞到裴非的手臂上,而手臂却是直直撞到了桌角。
裴非疼的一蹙眉,开口道:“大人不必疑虑,请如实相告吧。”
老御医深深叹一口气道:“这娃娃的病怕是不见得好得了了,这种病本就十分少见,从前我也是只见太医院里的医册上有记载过,先帝早期就是有一位公主早年夭折于一个怪病,高热不退,烂疮,口鼻流血,颈处肿大,不能食,不能语,有时病发严重之时,整个背部的皮肉下面都是血块。到最后,公主已是盲聋,死时甚惨。”
方沉碧越听心越冷,越听心越虚,她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病,可听起来非常可怕,似乎眼前这个虚弱的孩子正迈向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样,拉都拉不回的。
“那,那,这是什么病,不知,大人可否告知?”方沉碧强作坚强,已经是没办法把一句话利落的说出口。
老御医看了看蒋璟熙,再看看方沉碧,看出孩子倒是模样像她很多便知关系,道:“我约莫,孩子得的是血症。”
“血症?”裴非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不禁非常纳罕起来,又问:“劳烦大人再解释一下,这个病还从没听说过。”
老御医自然是有问必答,毕竟,裴非的姐姐在后宫的势力不可小视,又是当朝的宠妃,讨好眼前的裴公子,也便是讨好了后宫的宠妃,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公子尽管放心,平素娘娘在宫中并不少照顾老臣,且不说别的,单说这一点,公子交代的事宜,我必是事必躬亲,尽力而为。只是这血症实在是罕有又难治的,若不是当初在太医院重抄医册怕是我也不曾知晓这么一回事儿。可是即便知晓了这小公子与早夭的公主病症一般,也实在是无把握一定医得好孩子,毕竟,当初公主在宫中全是御医亲诊又使尽宫中最好药材,多番悉心照顾医治都未曾治好公主,可见这病症毒辣非同一般。即便是拼尽我全力,也未必一定会救得回孩子。”
说罢老御医抬眼看了一眼床上依旧眼泪汪汪的蒋璟熙,摇摇头,道:“虽无把握,但我会尽力医治孩子,只是能不能好得了就是另说,结果可就要凭天意了,咱们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说罢,老御医寻思了半晌,抬了头又问道:“瞧孩子的病似乎也不如先帝的公主发的那么急,看样子似乎也是拖了好一段时候了,只是不知家族里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得过此病?是染病或者是祖辈儿上传下来的病症再或者是坐胎儿时候本身就没坐好?这个都有可能。到底是为了啥得的病,发的这么严重,说到底也跑不了这几个原因,只是让我较真儿去定个说法,我没法说。令就是我也是实话实说,小公子的这个毛病我并无把握一定治得了。”
方沉碧听了这一句话当真是晴天里霹雳,着实让她心口重重的挨了一下子,那不是尖锐的刀子捅进去,不是那种细碎婉转的疼,而是好像是天兵天将手里提的大锤狠狠砸在她心尖儿上,是那种钝钝的,扎扎实实的疼。疼的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依然在胸膛里给砸碾的成了肉糜,疼痛顺着脉络延伸到身体各处,像是触了电那么快,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脚下发软了。
“大人,求你帮帮我。”方沉碧苍白一张清艳绝色的脸,一双细瘦的双手紧紧抓住老御医的袖子,一点不敢放松,好似孩子的命就全拴在这老人的身上了,她一松手,蒋璟熙也就立马跟着魂飞魄散了一般。
裴非饶是再冷血冷情,但见了眼前那个孤冷的女子此时此刻的神色却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无助可怜,又本是为人父母,不免让他想到那年自己的一个孩子就死在自己怀里的光景。
若说情爱伤人,刻骨铭心,也万万不抵这骨肉生死分离之痛吧。
马婆子闻言早是哭得泪人儿一样,忙跟着道:“这也不是到底怎么了,造了啥孽了,好端端的一个家里出了两个这样的事儿,这要是小少爷出了什么闪失,可让我们沉碧怎么活啊。”
马婆子哽咽忍着不敢大哭,又怕吓坏了孩子,可却是难受的的要死要活,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办才好。四年前方沉碧难产,险些丢了这一条命才生下蒋璟熙这个宝贝疙瘩,眼瞧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若是真的就得了这个不治之症,怕是不止方沉碧要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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