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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童养媳-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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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沉碧听不见耳边马婆子唠唠叨叨的在说些什么,她心里反反复复的问自己,璟熙没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跟蒋悦然说起孩子死了。
  孩子真的已经没了吗?这一切是真的?她动了动已经蜷曲僵直的手指,刺痛感传来,眼睛望向窗外,天光扎眼,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
  “舅妈,我要带璟熙回去了,璟熙一直很想见到他爹,我要让他爹再抱抱他,不然我的璟熙怎么能闭得上眼,我怎么能安心。”
  马婆子忙应道:“好,就听你的,把孩子衣裳换好了我们就回去,方梁还在府上,我这就让裴公子安排我们回去。”马婆子抹着泪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方沉碧 放下孩子,把水盆端过来,开始给孩子擦身子,血水凝结,她一遍遍擦拭孩子脖子上的血迹,直到都擦干净,她将裴非送来的新衣裳给璟熙穿上,孩子的身子已经开始僵硬,她不敢用力,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砸再墨绿色的衣裳上,洇出一滩滩的水花印子。
  “璟熙啊,娘这就带你回去见你爹,儿啊,一路慢着走,娘陪着你。”
  可是孩子已经再也听不见了,换好衣裳的璟熙好看的像个白玉雕的娃娃一样漂亮,长长睫毛盖住了他那一双跟方沉碧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他像是睡着了,跟平时一样,方沉碧看他,觉得就像平时他只要睡上一个时辰就会醒过来,到处喊娘撒娇的样子。
  马婆子过了会儿进来,见方沉碧收拾好一切,她见了床上的孩子又是哭的不能自己,裴非跟着进来,见到方沉碧弱如扶柳,脸色竟比床上已经咽了气的孩子还要苍白,而此时的她神情恍恍惚惚,不如其他女子失去子女时候哭天抢地的发泄,她就如同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裴非见了心痛的厉害,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她疼,自己竟比她还要疼,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去疼才好。
  他缓缓走过来,一只手扶上方沉碧肩膀,道:“我听你舅妈说了,你们这就要回去了。”
  方沉碧点点头,道:“我要带孩子先回去。”
  裴非满肚子话要说,但现下的情况实在不适宜,他点点头,道:“如果你要回去我送你。”
  方沉碧点头,不看他也不再多说。
  他们不敢走官道,只能绕着小路回去,孩子静静的躺在方沉碧的怀抱里,方沉碧不做声,马婆子一脸丧气神色,裴非也是不做声。因为赶得紧,马车驾的比平时快得多。
  可就在与此同时,蒋悦然的马车正从官道以疾驰的速度通往京城,这里是最近的路线,也是最快的。
  也许是造化弄人或是天意如此,两个人再一次走了不同的路,在平行的两条路上擦身而过。
  而另一边儿,裴府上算是开了锅,眼见是后院走水,大家一股脑的去救火,可方才扑了一半儿,裴福突然一下子悟了什么似的,忙道:“这可不好,快去少爷房里看看去。”
  果不其然人早已不在,裴福唉声叹气,道:“看来这又是要一场风波了,是不是曹挽香的魂灵儿不散,还是跟我们裴家对上了,怎么的做娘的搅合一通,做女儿的也不肯安生。”说罢赶紧指挥下面人出府去找,可这时候裴非和方沉碧早已经走不见了。
  一大清早的功夫,蒋家就来了客人,说是远房来的亲戚,只要见大太太。
  这两位亲戚倒也奇怪,刚进了屋子就关门儿,连平素大夫人的贴身李婆子都给赶了出来,外边儿一圈丫头婆子都纳闷儿,到底是什么亲戚来做些什么。
  也就是一炷香的光景,两个远房亲戚又来去匆匆的走了,等着李婆子进门儿时候,大夫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张脸青白青白的,好似惊魂未定。
  “夫人,您。。。。。。”
  大夫人不等李婆子把话说完,忙比划着:“赶紧去给我找马文德过来,这不孝的子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眼瞅着就要惹大祸上身了,他还不自知呢。快去,快去。”
  李婆子也不敢多问,忙不迭跑出去找马文德去了。没多少功夫马文德来了,进门儿就给大夫人喊到了里间儿去,一股脑的道:“我是一直不知道你那侄女的身世来着,以为是偏远的山沟里一个普通丫头罢了,谁曾想倒是从头到尾都给看错了,这下子算是惹祸上门,不得消停了。”
  马文德一头雾水,又问:“夫人何出此言,我倒是不明白您的意思了,您说的可曾是沉碧这孩子?”
  大夫人黛眉一蹙,恨恨道:“不是这小蹄子还会是谁?”
  马文德微有不爽道:“夫人怎地这般说她了。”
  大夫人一字一句道:“你可知方沉碧这死丫头的娘是何人?”
  “这个我不曾得知,只知道是我那远房表弟家的原配,当年是生沉碧的时候难产而亡的,我倒也未曾见过她本人,他们成亲的时候也不曾操办过,见过的人本也不多。”
  大夫人冷道:“你当然不可能见过,曹挽香那样的女子也不是谁说见就见的,当初她可算是一方人物了,闹了王爷府又戏弄的京城大户的裴家,据说连当今皇上也被她蛊惑过,差一点就祸乱的后宫,后来自是闹腾的太大了,皇后都出面来干涉,她也不知道是怀了谁的种,便带着肚子连夜从京城跑了,一路跑到我们清河县来,镇上她不敢待,就在山沟里的方家落了户,嫁的就是你那远房的表弟方安。
  原本她也想留着一条命,守着些秘密等着重见天日东山再起的时候,可老天自有公道,在她生产的时候设了一劫,她就没熬过,死在了方家。而现在方沉碧的出现倒是惹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原本一个女子怎么会平白的长得与那曹挽香七八分相似,却也比她娘更胜几分美,既然有人在意就自然会查到她头上来,时间这么一算,曹挽香逃走,方沉碧出生,这时候一对一个准儿,她不是曹挽香的女儿还能谁是?”
  马文德的确也并不知方沉碧曹挽香这码事,乍闻这身世也觉得实在是大吃一惊,道:“就算沉碧是曹挽香的女儿,可她出生之时就是没有了娘,她本也是无辜,何必牵连她进来 ?”
  大夫人笑道:“除了那曹挽香,任是谁也不知道方沉碧到底是谁的种,也许是公主,郡主,最差也是裴家的千金小姐,可不管是谁的种,曹挽香这人本就该死,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样该死,只有死人才会守密,才不会成为把柄。那么方沉碧是谁的种还重要吗?重要的是她有一个怎么样的娘。”
  “难道说刚刚那两人就是来跟夫人说这事的?”
  “说对了,那两个人是宫里的,他们知晓了方沉碧的下落,也找到我这里来了。一大早,我那乖媳妇还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替那不肖子孙说情,我也是糊涂了竟也允了,由着他胡闹,现下我也不能再由着他性子了,你赶紧带人上京,越快越好,就算是五花大绑的押也要把他押回来,不然这小子非要惹出大风波来不可。”
  马文德不甘心,又问:“可沉碧还带着璟熙少爷,孩子还在生病,大夫人的意思我明白,沉碧不能回府就算了,哪里打发都可以,可毕竟小少爷还小,就这么母子分离,岂不是太过残忍?”
  大夫人的脸上也只有一瞬间的痛楚,半晌慢慢道:“璟熙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我也不舍,可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不能因为璟熙这一个孙子就送了蒋家的命,璟熙还病着,能不能治好也是变数,宝珠现在也已经有了身子,莹莹也嫁了进来,用不多久也能怀上孩子,也不见得非要指望璟熙不可。”
  马文德闻言,心里更是恼怒的很,这么多年来,方沉碧为了方家被送到这里来,为了不牵连蒋悦然而嫁给蒋煦,后又被设计生下璟熙,再后来为了孩子,又忍辱负重的隐瞒真相,到现在大夫人竟也丝毫不讲半分情分,当真是冷血无情。
  “可毕竟沉碧还是大少爷的正房夫人,无论如何,就算不说璟熙少爷,沉碧也是要回来的,宝珠就算怀的是个小少爷,她多说也只是大少爷的通房丫头,于情于理沉碧也应该回来继续替您照看蒋府上下内院外院的事。再者,外人看了这事儿也会嚼舌头的。”马文德满嘴道理,大夫人越听越不舒服。
  “你看你急的,方沉碧不过是你堂兄弟家里带来的拖油瓶,也非跟你有一丁半点儿的血脉关系,你这是着哪门子急?再说了,我又没说一辈子不让她踏进这个家门儿,不过是等着悦然跟莹莹的关系好起来之后她再回来又有什么不妥当?难道你想看到悦然跟我大眼瞪小眼,看他继续耍疯任性的闹翻这个院子吗?”
  大夫人懒得再说,斜眼瞪了马文德一眼,催促道:“这府上上下到底要为这方沉碧闹成什么样才肯消停,我这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不成,这辈子尽管是跟着她犯急来着,真让人搓火。你赶紧下去办事儿吧,别杵在这说些让我烦心的话了,下去吧。”
  马文德应是,倒也没再多费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大夫人还有点莫名,觉得马文德这脾气可是千年万年不遇一次的,怎么的今儿就说了一句让方沉碧等等再回就惹得他发这么大脾气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顿觉自己心情大好,毕竟方沉碧和璟熙的事情再也影响不到蒋悦然了,就算是方沉碧三头六臂,有个璟熙夹在中间,又有陈莹莹刚嫁进来,她是什么都不会透露的,一旦走漏风声,第一个没脸的就是她,然后就是她儿子。大夫人志在必得,早把璟熙的病忘到脑袋后去了。
  一路狂奔,一天里都未听下休息过,裴非早命人在前面事先打点好一切,租了山里一家农家院子。这家姓李,人口不多,只有三人,夫妻两个,还有个尚未成年的十三岁少年。
  李家婆子见了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过来格外热情,尤其见了裴非和方沉碧,更是看直了眼,道:“我的娘亲哎,这等可是天上下凡来的神仙娘娘吧,我们这小门小院的可怎么够用哦。”
  抱着已经僵硬的孩子,方沉碧挤出一抹微笑出来,道:“这里麻烦您了。”
  李家婆子忙要上前接过来孩子:“一路辛苦了,小娘子把孩子交给我就是了,我前后养了七八个孩子,到现在就剩下最小的还在身边儿,其他都出去自立门户了,你就放心吧。”
  方沉碧往后一闪身,道:“不劳烦李妈了,孩子病了,我来亲自照顾就好。”
  李家婆子也不好意思的缩了手,然后让自己的小儿子小狗子过来帮一行人拿下包裹,方沉碧则随着裴非进了里屋去。
  马婆子也怕方沉碧一路撑不过来,放下孩子,方沉碧就坐在床边,也不说话。马婆子见了心疼死了,扯着方沉碧的手,劝道:“你别太钻牛角尖,命里有时终须有,没有你也放宽心,老天爷总是不瞎的,见你少了,总会再补给你的。”
  方沉碧寻思着半晌也不曾说话,突然便说:“舅妈,我想进宫。”
  马婆子闻言,可是给吓坏了,忙不迭道:“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日子还长着,璟熙虽然不在了,可以后你还可以再怀。不管怎么样,切莫不要硬碰硬,你娘的身世已经给你惹了太大的麻烦了,你若是真的进了宫,还不是老猫面前的耗子,还好得了吗?那不就是去给白白送命的吗。”
  马婆子越说越难过,他男人养了方沉碧这么许多年,已经是把方沉碧当女儿一样养着了,如今就像是连着筋血一样的骨肉,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可是舅妈。。。。。。”方沉碧扭过头看向马婆子道:“我的璟熙死了,舅妈,我的璟熙的死也许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不是裴非的姐姐可以阻拦,也许他走的还不会那么难受,我儿终究会走,可最后一程走的太辛苦了。”
  马婆子哭的更是伤心,道:“你不说,我焉能不知道,可那又怎么办,孩子总归是走了,你们做父母的就算是万般心痛,也终究要好好活下去。皇宫里的人哪里是一般人,你去死磕,那就是鸡蛋撞石头,我不允你这么做。”
  方沉碧没有回答马婆子的话,只是扭过头,摸着孩子冰凉的脑门儿,道:“我要送璟熙回家见他爹,等安排好了他,我也有我自己打算了。”
  马婆子心里清楚,方沉碧至于能忍耐到今日一直为了方家,为了她和自己老头,也为了蒋悦然,为了璟熙,可从没考虑她自己到底是不是快了,究竟幸福不幸福。现在璟熙去了,怕是她心里那个勉强成了这么多年的坚强也随之坍塌了,人若是没了念想,可就真的什么都不顾及什么都豁出去了。
  就这功夫,裴非推门而入,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道:“要不要回去蒋家,怕是你还得好好打算一下。”
  方沉碧和马婆子都莫名其妙的看向裴非,只听他道:“前几日蒋悦然与他娘舅的表姐陈莹莹喜结连理了,而大少爷蒋煦身边的宝珠也已经怀了几月的身孕,你这功夫带着孩子回去是否便当还是个问题。”
  这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像是一记闷雷直直劈中方沉碧和马婆子的神经,方沉碧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直挺挺的站直身体,脸色煞白的吓人,她看向裴非,问:“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裴非轻声回答:“两日前。”
  方沉碧就维持那样一个姿势站着,裴非和马婆子站在她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说些什么,可她一句话也听不见,面前人的脸在模糊,一片静默,她身子越发 软起来,越来越支撑不住。
  她开始大口喘气,只觉得疼痛感从心底一下子迸发出来,快的不由得她反应,疼的她只觉得一张嘴就会喷出一口血来。
  儿子死了,而那个说要带他们母子远走高飞的男人成亲了。
  脚下的伤口又开始传来一阵阵刺痛,方沉碧突然觉得来自四面八方的痛感已经将她包围。她已无路可去,能去哪,带着死去的孩子回去刚刚大喜的蒋家已经不可能了。听说宝珠已经怀了蒋煦的孩子,蒋悦然也已经成了亲娶了妻子,一时间方沉碧觉得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直到身子撞到了床柱边儿,她才靠过去,裴非与马婆子忙上前想要扶她,她伸手摆了摆,摇摇头,张开干涩的嘴巴,声音嘶哑道:“让我自己待会儿。”
  人都出去了,方沉碧的这才顺着床柱由着自己身子滑下去,她眼眶灼热的干痛,流不出泪,也不想再哭。
  去哪?就能还能去哪?
  夜渐渐深了,山村里的夜晚尤其的寂静,方沉碧抱着孩子的尸体坐在床边儿,喃喃道:“璟熙,娘还能带你去哪,还能去哪呢?”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院子一阵乱嚷嚷声,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女人叫喊声,方沉碧扭头朝外望去,只见原本黑黝黝的院子里竟火光闪烁。正当这时,门被大力推开,外面冲进来两个人,正是马婆子和裴非。
  “走,快跟你舅妈一起走,快。”裴非扯着嗓子大叫,从他身后可见外面的一片喊杀声。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进入尾声,再有几章就彻底完结。

  ☆、第七十六章

  方沉碧不知什么情况;只是下意识的转身就往里头走,想去把床上的孩子抱出来,裴非更快一步;大力扯了方沉碧的胳膊;便往马婆子推去;马婆子拉住方沉碧的手;忙不迭往外跑。
  方沉碧还不放心;扭头朝里望去;只见屋后已经着起来了;火苗子冲进窗子;床纱纸一下子烧起来;火苗像是一只手,不断从窗外伸进来撩拨;沾到哪里都是火星四溅,然后便是熊熊之焰。
  裴非抱着璟熙的尸体,迅速从里面钻出来,鬓角处被火苗燎到些许,烧焦的发丝卷曲着贴在鬓间,显得有些狼狈。
  三个人很快的冲出屋子,外面接应的是裴宁,他打头儿带着几个人一起跑,穿过廊子只感到一阵阵火灼似的风擦过脸颊,痛的好像给撕掉一层皮一样。
  方沉碧也不知道是被带往什么地方去,只知道被马婆子扯着的胳膊快要脱臼了一样,她跟着跑的没头没脑的,还不忘记回头去找裴非的身影。
  这山里的院子本来就小,一把火点着了很快就会吞了整个院子。风特急,一吹整个火势如燎原一般朝着一个方向倒去,院落旁侧的山林也被一瞬间点燃,火势开始不可收拾的一点点染遍了半个山坡。
  院子里传来女人的嚎哭声,男人的咒骂声,还有不知道是什么铁器碰撞的声响,夹杂着火烧的噼里啪啦,风声如鬼泣,整个天空都翻出橘色的光亮,分不清火到底烧在哪里,是天上,还是地上,或者天地之间已经被烧尽了。
  裴非跟在最后面,被烧焦的木头还是什么东西从上面崩裂开来,稀里哗啦的往下掉,砸在身上就是一滩火。方才没跑几步,前面窜出一个人,方沉碧定睛一看原来是离家那个老幺,十三四岁的孩子一脸血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没命的跑,方才没跑出几步路,身后紧跟着又窜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黑衣,手持一柄亮晶晶的长剑。
  方沉碧冲着那人就喊:“躲开,躲开。”
  可那孩子根本听不见,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在她面前犹如一张盛开的花,只开到一半就颓然凋谢,孩子双目撑大,一张嘴也长得很大,似乎在求救还是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血如泉从他嘴口里喷涌而出,那明晃晃的刀尖从他左胸处透出来。
  方沉碧和马婆子正巧看见这一幕,竟也连逃跑都忘记了,两个人站下脚步,火光下孩子的脸扭曲成诡异的姿态,紧接着又女子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贯彻整个夜空。已经分不清,那个疯狂的扑上来咬住黑衣人的东西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凌乱的让人分别不清。
  那黑衣人一吃痛,想要甩开胳膊上的东西,顺着力道拔出了亮剑,血从孩子的嘴里,胸口顿如喷泉,孩子身子如一片秋叶,软绵绵的朝着前面倒过去,在没有任何声音。
  “啊”又一声无比凄厉的女子尖叫声怵然响起,那“东西”猛地放开黑衣人的胳膊,扑向地上没了反应的孩子身上又是嚎哭,不知为什么,原本吵闹不堪的院落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好似一时间除了女子的哀嚎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了。
  “我的儿。”那哀嚎像是夜空深处出来的一声哭泣声,绝望的仿佛扯碎了方沉碧最后一根儿绷紧的神经,让她胸口痛得能喷出一口血。她骤然弯腰捡起一根黑漆漆的木头,作势就要冲上前去。
  又是一道亮闪闪的光,挥起,落下,没有声响,没有任何多余,圆乎乎的东西滚落地面,血缓缓的洇开,仿佛开在李婆子身底下的一朵硕大的娇艳蔷薇花,那么美,诡异的美的让人彻底屏住了呼吸。
  那黑衣人瞧见廊子里的几个人,折身就要冲过来,裴非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方沉碧,马婆子也醒过神来,扯着方沉碧又开始躲躲闪闪的绕着跑。
  裴宁手里持剑,走了几步又觉得不放心,朝马婆子大叫:“往后走,后面有人接应,快走。”
  马婆子被吓的六魂无主,此下只敢拽着方沉碧跑的没头没脑的,他们越跑,那人越是追的紧。一剑挥下,直接挡住了裴非的前路,裴非倒也灵巧,一个侧身躲过,可因为怀里还有个半大的孩子,遂也是勉强应付过去的,那长长又明晃晃的的刀子就从他胳膊袖口边儿带着风声削下去,割破了他的衣裳。裴宁大叫一声:“敢动我们少爷,你是瞎了眼了还是活腻歪了。”
  那黑衣人也是一怔,显然是发现找错了对象,收刀又折身跃向前朝着方沉碧和马婆子过来了。裴宁一把推开马婆子,孤身迎向前来,马婆子吓得六魂无主也分不清楚方向,只管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了。
  “混蛋。”裴非大吼,一下子明白过来,跟着上前一把扯住那黑衣人衣角力道之大,甚至扯掉了
  一块布料。
  “你回去跟你的主子道要是误伤了谁,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黑衣人定了一定,站住,见裴非怀里还有个孩子,用一件外衣包的严密。
  “孩子已经死了。”裴非淡声道:“我只把这句话放在这,如果你们想杀了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拎着我的脑袋去给你们主子回命。”
  黑衣人终于肯开口,道:“原来阁下是裴家的少爷,也请少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本与那女子一家毫无恩怨仇恨,可上面的令下来,我们就要完成了回去复命的,复不了命在下也是满门不得留。”
  裴非顿时一梗心里也知道姐姐要方沉碧的命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怕是这个事儿任谁也管不了,方沉碧就像是个隐秘的龌龊的由头,她在世一日,怕是当年参合其中的那些人就都没一个能摘得干净的,所以那些个人都想要她的命。
  只有要了她的命,那些人才能心安理得活在这个世上。
  裴非也无口可辩,只是定定的看着黑衣人,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先杀了我,再踩着我的尸体去提方沉碧的人头回去复命吧。”
  那黑衣人耸了耸眉毛,哼笑了一声,道:“当初上头也有交代过,就知道公子是不肯乖乖就范的,但在下也得到交代了,那就先撂倒了您再说吧。”
  黑衣人歪嘴一笑,把刀背过去,就朝着裴非一步步走过来,裴非本就抱着孩子,原也本就是个富家公子哥,从未学过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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