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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红-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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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了身,走出废墟,这一来,一张脸全能看见了,适才没看见的那半张,跟看见的那半张,一样的俊美,十足的美男子、俊书生。

跨出了废墟,他回身投下最后的一瞥,长吁了一口气,飘然迈步,准备离去;但,适时……

一声轻喝起自十余文外那片松林中:“施主,站住,华山不是任人来去之处。”

书生毫无惊愕色,闻声住步,缓缓转身,两道目光有如冷电,淡然含笑,投向了发声所在。

松林内,人影闪动,一条灰影疾若鹰隼,飞掠而出,直落书生面前一文处,那是个一身道袍的年轻全真。

年轻全真好相貌:玉面朱唇,长眉斜飞入鬓,背插一柄长剑,鹅黄剑穗随风飘动着,威态逼人。

没容他说话,书生谈笑开了口:“道长好沉得住气,这时候才发话现身。”

听话意,书生是早发现了他。

年轻全真一愣,目中飞闪慑人寒芒,冷冷说道:“施主也很沉得住气。”

“那是自然。”书生笑了笑道:“我这个人,由来镇定,再说,林泉孰宾主,风月无古今,我来得,阁下也未得,似乎值不得大惊小怪。”

“好一个林泉孰宾主,风月无古今!”年轻全真挑眉冷笑,说:“施主可知道这是什么所在?”

书生淡淡说道:“道长这是考我么?”

年轻全真冷冷说道:“答贫道问话。”

连个“请”字也没有,书生皱了皱眉,道:“‘落雁峰’。”

他没说“华山”。

年轻全真紧逼一句:“地属何处?”

书生似乎有意拿他开玩笑。“华阴。”

这谁不知道?

年轻全真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施主既机警又利于舌辩,贫道问的是此地归谁管。”

这难不倒书生,他答得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该归皇上管。”

年轻全真脸色又一变,有点哭笑不得,冷冷一笑,说道:“那么,施主是不知道‘华山’二字?”

到底还是自己说了。

书生笑了,点头说道:“知道,世之西岳,谁不知道?”

知道就好办,年轻全真道:“施主是武林人物?”

何突来此问?

书生笑了笑,道:“半个。”

年轻全真一愣,道:“施主语出玄奥,令人难懂。”

书生道:“不难解释,另半个,道长看得见。”

不错,看得见的是“文”,看不见的是“武”。

年轻全真恍然大悟,冷冷说道:“半个武林人物,也该知道‘华山派’三字。”

“当然!”书生点头笑道:“我是久仰盛名,如雷贯耳。”

年轻全真目中寒芒一闪,挑了眉:“那么,施主何故擅入我‘华山’禁地?”

书生“哦”地一声,笑道:“原来道长是‘华山’高弟,失敬了。”

“岂敢!”年轻全真淡淡道:“施主尚未答贫道问话。”

书生听若无闻道:“敢问道长上下?”

年轻全真道:“贫道一尘。”

书生拱手笑道:“原来是‘华山’后起俊彦,‘华山三秀’之一,失敬了。”

一尘稽首还礼,道:“不敢,贫道再请施主回答问话。”

不错,责问归责问,还是挺懂礼的。

书生仍未答,又问:“敢问,令师是‘无’字辈中哪位?”

一尘肃容道:“家师‘无为’,贫道再请……”

书生截口说道:“原来是‘无为’道长高足……”

目光深注,满脸诧异,接道:“有件事,难道令师没告诉过道长?”

一尘微愕说道:“什么事?”

书生回手一指,道:“‘落雁峰’下,这片谷地并不属于贵派。”

一尘道:“这个贫道知道。”

书生截口说道:“那么道长因何责我擅入‘华山’禁地?”

一尘长眉一挑,冷冷说道:“有件事,施主恐怕也不知道。”

书生道:“愿请教。”

一尘道:“十多年前,掌教将‘落雁峰’下这片谷地,划赠与‘谈笑书生乾坤圣手’南宫大侠是不错,南宫大侠是敝派恩人也是敝派友人,但自四年前这‘龙凤小筑’被一场大火焚毁之后,敝掌教已下令将此谷地收归‘华山’,永列禁地,擅入者,以擅闯敝派中枢重地同等问罪。”

书生目中异采一闪,神情一阵微微激动,愣了愣,道:“这我倒是不知。”

一尘截口说道:“所以贫道请施主留驾。”

书生眉锋一皱,道:“道长留住我要怎么样?”

一尘长眉微挑,冷冷说道:“烦施主走一趟敝派。”

书生笑道:“贵派昔年我常去。”

一尘冷然说道:“这一趟不比昔年。”

书生道:“便是今日,我也正是要去。”

一尘道:“那最好不过,请。”

一摆手,侧身让路。

“且慢!”书生适时说道:“道长,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气,我本打算去的,那是出诸我的自愿,现在要是被道长押着走……”

一尘长眉一挑,道:“怎么样?”

书生笑了笑,抬头说道:“我倒不想去了。”

一尘脸色一变,道:“贫道只怕由不得施主。”

看来,这年轻的全真,气盛得很。

书生皱了皱眉,道:“道长,我说句道长不爱听,也不会相信的话,我若想走,资派任何人拦不了,我要是不想走,就是贵掌教他也不能相强。”

一尘勃然变色,迫:“贫道的确不爱听,也更不相信。”

“那好办!”书生谈谈笑道:“劳驾道长跑一趟‘莲花峰’,请贵掌教前来试试。”

一尘睑色再变,冷笑道:“贫道本拟遵命,只可惜敝掌教日理万机,没空处理这些微小事,凭施主也不配惊动他老人家。”

书生没在意,笑了笑,道:“那么,以道长高见?”

一尘冷冷说道:“施主最好随贫道走一趟。”

书生道:“要是不想去呢?”

一尘道:“贫道仍是那句话,只怕由不得施主。”

书生道:“我也是这句话,只怕由不得道长。”

一尘目中暴射寒芒,道:“那么,施主是遍贫道动手相请了?”

话落,抬起了右掌。

他是剑拔弩张,跃跃欲动。

书生可跟个没事人儿一般,皱了皱眉,道:“道家无为,道长怎屡动无名?道家无争,道长怎又那么动辄言武?难不成这也是令师教的……”

这几句话,份量够重的。

一尘的脸色,先是一红,继而一白,他右掌刚扬。

书生却又接着说道:“道长,出家人方便为本,不知者,该不罪。”

一尘右掌为之一顿,冷冷说道:“敝掌教的令谕中,没提到这一点。”

敢情,不知者也要罪。

书生仍没在意,淡淡说道:“总该有个例外。”

一尘道:“有,除非是南宫大侠本人。”

书生目中异采一闪,笑了:“南宫逸本人便如何?”

一尘道:“敝派之中,没有南宫大侠不能行走之处。”

这话,够感人,也足见“华山”一派对南宫逸的崇敬。

书生笑道:“那么,道长是越发地押不走我了。”

一尘一愣,旋即冷笑:“怎么?”

书生说道:“南宫逸是人,我也是人,他是个读书人,我也是个读书人,他能来,我何独不能?”

一尘冷笑说道:“人与人不能相提并论,施主岂能比南宫大侠?”

书生道:“那么贵派岂非太以厚彼薄此?”

一尘冷冷说道:“事实如此,贫道不欲否认。贫道敢再问一句,‘莲花峰’上走一趟,施主到底去是不去?”

书生抬头说道:“道长原谅,我不想去。”

一尘脸色一变,道:“施主,贫道没工夫多费唇舌。”

书生淡淡说道:“道长,我也没工夫在此久留。”

一尘目中寒芒暴闪,道:“施主,贫道已一忍再忍。”

书生道:“道长,我有同感。”

一尘道:“施主当真不走?”

书生道:“道长何多此一问?”

一尘一袭过饱无风自动,道:“那么,施主,恕贫道得罪了!”

他身形刚闪,书生突又摆了手:“道长且慢。”

一尘立刻停身,挑眉发话:“施主尚有何教言?”

书生道:“岂敢,我只是请教,道长可是真要动武么?”

一尘冷冷说道:“那要看施主了。”

书生道:“我说过,我本来要去,只是如今不想去了。”

一尘冷笑说道:“那么,施主那一问,岂不多余!”

书生双眉一挑,道:“道长,你这出家人可讲理?”

一尘道:“施主问得好,出家人没有不讲理的,施主擅入敝派禁地,贫道职司守护,事非得已,不讲理的该是施主。”

“道长既讲理那就好办。”书生说:“烦劳道长请位贵派年高之人,你我当面讲理。”

一尘冷笑说道:“施主好计谋,贫道不是三岁孩童。”

书生笑道:“道长是怕我跑了?”

一尘冷然点头:“正是。”

书生道:“我站在‘理’字上,用不着跑。”

一尘道:“贫道只怕施主在‘理’字上站不住。”

书生道:“那么,你我何妨试试?”

一尘道:“只可惜贫道不是三岁孩童。”

显然,他认定书生是有意支开他,好溜。

书生皱了眉,抬起头,道:“那么,是道长不讲理了,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我这个人由来不愿与不讲理的人多说,只好一走了之了。”

看来,他也不愿动手,话落,转身,迈步就走。

一尘脸上变了色,沉声说道:“贫道清施主留步!”

书生听若无闻,背着手,缓步走他的。

一尘长眉一挑,沉声又道:“贫道再请施主留步!”

书生依然流洒迈步,充耳不闻。

一尘目中寒芒电闪,沉声三次发话:“贫道三请施主留步!”

无奈,书生跟没事人儿一般,照走不误。

一尘厉叱说道:“事不过三,非‘华山’欺人,实施主逼我,贫道得罪了!”

闪身疾扑,单掌飞递,五指如钩,攫向书生左肩。

书生头也不回,一笑说道:“读书人不愿动辄言武,道长,适可而止。”

脚下突然加快,一步跨出数尺。

一尘右掌立时落了空,书生拿得准,只差了一发。

一尘神情一震,冷冷说道:“怪不得敢擅入‘华山’禁地,原来施主身怀高绝身手!

施主再接贫道这一招试试。”

招式不变,依然五指如钩,攫向书生左肩。

书生仍没回头,笑道:“道长,我不愿你自找麻烦,稍时挨骂,再奉劝一句,能放手时便放手,见好就收。”

说着左掌后抛,一闪而回。

一尘那右掌心却又被轻轻地点了一下,右臂一阵酸麻,心神大震,霍然色变,抱脱飞退,口中喝道:“施主原谅,事出无奈,贫道要动兵刃了。”

翻腕疾探肩头,“锑”地一声,长剑出鞘,身形一伏,正待前去卜。

蓦地里,谷口传来一声苍劲沉喝:“一尘大胆,还不住手!”

一尘一惊停身,适时,一条灰影电射落地,灰影故处,一名面貌清癯、须发俱灰的老全事,威态慑人,瞪目大喝:“还不与为师跪下!”

劈手一把抢过了一尘手中长剑,一尘机伶一颤,曲膝就跪。

书生早已停步转身,这时谈笑发话:“真人,你这是使我难堪。”

衣袖微展,虚空抖向一尘。

别说跪了,连弯腰都弯不下,一尘不禁骇然,当时愣住。

老全真振腕抛剑,“铮”地一声,长剑入士半尺,直挺挺地插在一尘面前,不住摇晃,沉声说道:“拿去!”

然后转身,神情一肃,举袖稽首:“无为见过南宫大侠,并多谢南宫大侠不罪之恩。”

这下一尘明白了,刚拔起面前长剑,闻言脸色一变,机伶再颤瞪目张口,又愣住了。

南宫逸皱眉笑道:“真人,南宫逸可不是外人。”

话锋微顿,目光投向一尘,接道:“名师出高徒,令高足身手不凡。”

无为老脸一红,道:“有眼无珠,失礼冒渎,哪湛谬赞,南宫大侠见笑了。”

南宫选笑道:“‘擒龙手’华山不传之秘,令高足施来足有火候八分,错非我躲得快,此刻只怕已被押上‘莲花峰’了……”

顿了顿,接道:“令高足今年……”

无为截口说道:“十九。”

“那难怪!”南宫逸笑道:“当年我夫妇筑庐于此时,恐怕他尚未入‘华山’门墙。”

“正是。”无为点头说道:“不然他天胆也不敢冒犯快驾。”

南宫逸笑了笑,没说话。

无为却侧顾一尘,候接轻喝:“上前见过南宫大侠。”

一尘可是早走过了神,闻言既窘迫又尴尬,跨前数步,一张俊面胀得红似八月丹枫,稽首说道:“见过南宫大侠,晚辈不知是……”

南宫逸笑道:“贵掌教令谕中没有提到这一点,我有,不知者不罪。”

一尘一张脸更红,红到了耳根,抬眼偷望,赧笑说道:“南宫大侠明教,得饶人处且饶人。”

无为一惊,脸色才变。

南宫逸已然挑眉长笑:“真人,别多嘴,这不关你的事,令高足十分可人,他日再相逢,我要让三小跟他好好结交结交。”

无为立即恍然,转怒为喜,连忙稽首:“多谢南宫大侠垂青。”

南宫逸道:“要谢别谢我,是贵派后继有人,南宫逸敢为贵派贺。”

说罢,抬手一指,飞点一尘。

一尘机伶一颤,愕然瞪目,犹自茫然。

无为却老脸抽搐,神情激动,深深再稽首:“多谢南宫大侠成全,此恩此德,无为…

…”

南宫逸摆手截口:“真人,我为的不是你,我为的是‘华山’一派,举手之劳,尚且言谢,那么贵派护我故宅之情,我又该怎么办?”

无为长髯拂动,老脸含泪,浑身俱颤,一袭道袍无风自动道:“南宫大侠当年筑庐于此,‘华山’在南宫大侠德威的庇护之下,很能平安无事屹立动荡武林之中;昔日几遭危厄,又蒙南宫大侠数度赐以援手,这大恩大德,‘华山’门人虽脑浆涂地亦不足以回报,护宅之举,只不过聊表……”

南宫逸皱眉截口,道:“真人,你可是存心要南宫逸难受?”

无为连忙住口,侧顾一尘,见一尘犹神色茫然,瞪目愕立,不由摇头一叹说道:“一尘,你难道还不明白?”

一尘程然而悟,身形一矮,突然跪倒。“大恩不敢言谢,晚辈当永铭五内、没齿不忘。”

南宫逸这回是既没来得及出手拦阻,也没来得及躲闪,结结实实地受了一个大礼,摇摇头,苦笑不语。

无为老眼深注,脸上再现激动色,说道:“月前无为两位俗家师叔自‘古家堡’返派,带回南宫大侠健在,及目睹‘紫玉扳指’令符的讯息,闻讯后‘华山’举派振奋,人人顶礼,个个膜拜;昨日更接得商大侠、司徒大侠两位侠驾,华山正自念念,不想今日南宫大侠侠驾突降,无为师徒有幸先迎,诚履无上荣宠,南宫大侠此来,莫非是……”

南宫选点头说道:“正是为追查‘幽冥教’及各大门派遣逢变故事。”

无为道:“那么,南宫大侠不上‘莲花峰’,却来这‘落雁峰’下……,,南宫逸神情一黯,唇边做起抽搐,道:”多少年没来了,我来看看故宅如今是何模样。

“无为面有愧色,道:”当年是‘华山’……“南宫逸摇头谈笑,道:“真人,这跟贵派无关,当年只怪南宫逸不该远离……”

顿了顿,苦笑一声,接道:“其实,谁又能想得到?”

无为沉默了一下,道:“这多年来,不知南宫大侠可曾查得一点……”

南宫逸摇头说道:“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无为一叹说道:“这么说来,当年那凶徒之手法,可称得——”

倏地住口不言,探怀取出一物,递向南宫逸,道:“南宫大侠可知这是何物?”

那是一根通体乌黑,望之似“簪”而又不太像的东西。

南宫逸只看一眼,勃然色变,伸手接过,震声说道:“真人,此物何来?”

无为一愣,道:“这是一尘前年在此守护时,无意中于一难断墙下发现,一时好奇,捡了起来,怎么,莫非……”

南宫逸目中暴射镇人威棱,截口说道:“真人可知这是何物?”

无为道:“无为正是要请教南宫大侠。”

南宫逸唇边掠过一丝冰冷笑意,道:“这是男人管发之物,本不足为奇,可是这根发簪却是罕世奇珍、功能祛除百毒,举世仅此一根,此物非金非铁,乃是犀角磨成。”

无为一震说道:“南宫大侠可知,放眼天下,谁人有此罕世发簪么?”

只要知道是谁,那就……

按说,南宫逸既知此物之底细,该也知道此物之主人。

岂料……

他玉面抽搐,身形一阵轻颤,竟摇了头:“不知道……”

刹那间,镇人威态与那怕人神色尽敛,淡然一笑,接道:“不过,此物举世仅此一根,有了它,还怕找不到主么?”

“说得是。”无为点头说道:“南宫大侠高见……”

抬眼深注,接道:“南宫大侠莫非以为此管主人,与当年……”

“很难说。”南宫逸淡笑摇头,道:“单凭此管,南宫逸不敢断言,不过,他应该脱不了嫌疑。”

无为点了点头,没说话。

南宫逸望了他一眼,突作此问:“请问真人,自当年火焚我‘龙风小筑’之后,这一堆废墟贵派可是一直派有专人守护?”

无为点头说道:“不错,前两年是无为,后两年便由一尘接替至今。”

南宫逸道:“在此期间,可曾发现有任何人……”

“没有。”无为说道:“无为守护期间,未见有任何人来此。”

南宫逸转往一尘,一尘没等发问,立即说道:“自晚辈接替家师至今,南宫大侠是进入此地的第一人。”

也没见有人来过。

南宫逸点了点头,没再问。

无为抬眼深注,尽射惑然:“南宫大侠问这个,是……”

南宫逸截口淡笑,道:“贤师徒在此守护前后几年中,既没有发现有人来过,则此物主人,便该是在贤师徒开始守护之前来过。当年南宫逸在家的时候,也没见有生人在此出现,除非是‘龙凤小筑’遭到火劫的那天夜晚;那么,我该找他问问,那一天晚上,他来我这‘龙凤小筑’干什么。”这话,说得够明显的了。

无为明白了,点了点头,沉吟地说道:“只是人海茫茫,宇内辽阔,天下如是之大,南宫大侠……”

南宫逸淡笑道:“真人,莫忘了此物举世仅此一根。”

无为道:“这个无为知道。但,罕世之物,人人秘之,他要是那纵火之人,一经发现此物遗失。必已早做准备,或远走高飞,或隐名理姓;别说找他不易,就算是找到了他,他矢口否认这是己物,只怕……”

南宫逸截口笑说道:“真人说得不错,可惜他并不一定确知此物是在何处遗失的,就算他知道,或远走高飞,或隐名埋姓,但天理昭彰,不隐邪恶,我不相信没办法找到他,那只不过是迟早而已……”

无为道:“无为说过,他若是矢口否认……”

南宫逸笑道:“我不怕他否认,只怕他坦然承认是己之物。”

无为一愣说道:“无为愚昧……”

“好说。”南宫逸淡淡道:“真人是难得糊涂;真人该知道,我要是毫无把握,事关人命,我绝不会轻易找上他,也不会胡乱指人,他要是否认,那表示他作贼心虚,必是他放火无疑。

他要是承认,反倒令人高深莫测,不敢下断言了。“不错,这是理。

无为点了点头,目射钦佩之色,默然不语。

南宫逸笑了笑,道:“真人提供此一有力线索,南宫逸当图后谢……”

听得一个“谢”字,无为双眉一轩,刚要说话。

南宫逸已然摆手,又道:“真人,这件事就此打住,如今,南宫逸要谈谈当前大事,请问真人,各门派高手,现在可都在‘莲花峰’上?”

无为点头说道:“不错。”

南宫逸道:“古家堡那位‘冷面玉龙’宫大侠呢?”

无为道:“也在。”

南宫逸点了点头,道:“我商大哥与司徒二哥呢?”

无为道:“他两位也在。”

南宫逸道:“有个‘南海’苦和尚,真人可认得?”

无为道:“昨日才拜识。”

南宫逸道:“这么说,他也来了?”

无为点头说道:“正是。”

南宫逸道:“据我所知,‘华阴’还住着几位,没跟他们一起上山。”

无为一愣说道:“这个无为就不知道了,南宫大侠是如河……”

南宫逸笑道:“真人忘了?丐帮耳目遍天下,消息最灵通,而我是丐帮大长老的拜弟,算起来也是丐帮的三长老。”

无为笑了,一尘也笑了。

南宫逸笑了笑,又道:“那几位,宫大侠应该知道,难道宫大侠没有说起?”

无为摇头说道:“没听宫大侠说过,可能无为的掌教师兄知道。”

南宫逸道:“怎么说?”

无为道:“除无为的掌教师兄外,宫大侠很少与别人交谈。”

南宫逸皱了皱眉,略一沉吟,道:“各派高手住在贵派何处?”

无为道:“偏院。”

南宫逸道:“一天多工夫下来,可曾有了什么收获?”

无为摇头说道:“没有,唉……”

神色忽转凝重,接口道:“不仅没有,而且在各派高手到达的前一天,派内又发生了两件奇事。”

南宫逸一愣,道:“什么奇事?”

无为双眉深皱,道:“无为掌教师兄房内桌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封书信,警告‘华山’不得接纳各门派高手,否则……”

“否则怎么样?”

无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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