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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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沉香应了一声，抬脚走到了李蕊的身旁。

　　　　李蕊抬头望向两人，似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嘴唇微微翕动两下，她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又道了一声“告辞”，便下了拱桥。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出了娇兰苑，沈嘉园笑着坐到了玉柔的身旁，轻轻执起她的手，她道：“李蕊行事做派有时候难免有些顾虑不周，许是心中急切太过，是而才会三番两次打断公主之话，拂了公主美意的，还望公主看在她曾救过嘉园一命的份上，莫要再生气了。”

　　　　玉柔偏头狠狠瞪了沈嘉园一眼：“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本公主早已经拂袖离开了。有求于人就该有个求人的姿态来，本公主好心为她，她倒是还矫情起来了。父皇的喜好如何，本公主难道还不比她清楚吗？”玉柔的声音有些大了起来。

　　　　想来她堂堂的玉柔公主，自出生起便是被众人捧在手掌心里的，便是宫里的妃嫔娘娘们见了她，也是面上恭恭敬敬的，她李蕊倒好，不过是一个没落李府的嫡女，竟然敢当面就驳了她的意思？

　　　　真以为她玉柔公主的话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忤逆的吗？

　　　　玉柔这会儿真心想要甩袖不管李蕊的事情了。

　　　　彼时，太阳光芒万丈照耀在梅林之间，落下疏离的斑驳影子，光影连接间本该是最温暖的，玉柔这会儿却是被气出了一头的汗。

　　　　抬手，用广袖衣衫轻轻遮住额前的光芒，她抬眼望了一眼碧空万里的天空：“这天，本公主都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是注意着已经正午了。”

　　　　玉柔轻撇了撇嘴，放下衣袖，把放在圆桌上的梅花枝拿在了手中，起身，踱步上拱桥，手掐了一朵梅花，她使劲的朝着河里扔去。

　　　　娇嫩的花儿刚刚飘入到河水之中，便被水流击的翻转了个滚，在原地呆了有片刻的功夫，它终究是抵抗不住的随波逐流，缓缓远去了。

　　　　沈嘉园看着玉柔那嘟嘴不悦的模样，连忙笑着又从梅树上折了一支梅花过来，走到了玉柔的身边，低声笑劝道：“原也是李蕊太不识好歹了一些。公主屈尊，愿意指点于她，她竟是如此落了公主面子。不若的话，嘉园让人去把她重新叫过来，让公主您好好的出了这一口恶气？”

　　　　见玉柔偏头看过来，沈嘉园把手中的梅花枝往前推了推：“或者您把这个当作李蕊，使劲的发泄一下也行。”

　　　　玉柔低头看一眼沈嘉园递过来的梅花枝，又看她眨巴着眼睛，一副很认真劝说她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把它当李蕊？那本公主可得使劲的敲打它一番了，也不知它经得起本公主的辣手摧花不能？”

　　　　玉柔把一整支花都扔进了河流中，拍了拍手，“还是算了，本公主好心把它送过去，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沈嘉园笑了笑，低头望向那扔在河水中静止不动被水流不断冲刷着的梅花。水流的速度并不大，但即便如此，那梅花枝上的梅花却依旧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凋零的花瓣一朵接着一朵的，不一会儿，整个水面上就飘散了许多残缺不全的花瓣。

　　　　沈嘉园的眸光闪了闪，皇宫中的生活可不就和这河水一般了么？看似风平浪静下却不知蕴藏着何种的危机，看似平缓的表象下却依旧能把人折磨的面目全非，容颜枯槁。

　　　　沈嘉园轻叹了一口气：“李蕊那性子，怕是进宫了，也需的经历一番寒彻骨了。”

　　　　“经过了寒彻骨，自是能换来扑鼻香的。嘉园，你这是在为李蕊担忧吗？”玉柔微微拧着眉头望向了她。

　　　　沈嘉园笑了笑，收回落在河面上的目光，她转身，背对了栏杆，偏头望向了一旁的玉柔：“公主说的哪里话，嘉园只是觉得公主说话颇有深意罢了。”

　　　　玉柔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只是低头又望向了河面。

　　　　沈嘉园低声又道：“说起来，嘉园该替李蕊谢谢公主的，没有公主的锦囊妙计，怕是李蕊想要入宫也是极其不易的。”她那样的性子太过孤僻，又太过缩手缩脚，虽然有才华，还腹有绝学，可却也架不住嘴皮子死板，容易得罪人。

　　　　这不，才和玉柔公主见了一面，就把玉柔公主得罪的差不多了。

　　　　沈嘉园这么想着，心中却是对玉柔的感激之情更多了一分。

　　　　彼时，正好有下人来说午膳好了，沈嘉园便笑着对玉柔道：“公主大恩大德，嘉园也无以为报，不若就请公主在府上吃一顿午膳好了。”

　　　　玉柔听得哭笑不得，抬手，轻点了沈嘉园鼻头一下，她冷哼一声，却依旧脸上带笑，眉眼璀璨的道：“听听，听听，本公主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一顿饭就想要报恩了？本公主帮你朋友这么大的忙，你这多多少少的总该给本公主一些油水的吧？”

　　　　沈嘉园笑嘻嘻的伸手拉过玉柔的手腕，往娇兰苑的花厅中走去：“公主日日在宫中吃那些油水大的山珍海味还没有吃够么？嘉园原本还想要取巧，让您尝尝咱们娇兰苑厨娘的清粥小菜的，可既然公主这么喜欢吃油水大的，嘉园就吩咐人再多做一些膳食便是。”

　　　　沈嘉园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已经盘算着要给玉柔什么东西作为报答了。思来想去的，沈嘉园觉得她也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让公主稀罕的，便想着等会儿了还赠送公主一套十里飘的香料好了。

　　　　思虑间，两人已经携手走进了花厅。

　　　　月桂已经直视着人把午膳都准备好了，玉柔看着眼前琳琅满目，青红酒绿的场景，轻笑着坐下：“嘉园这清粥小菜也委实丰富了一些，本公主倒是觉得，这些个菜品比宫廷御师的手艺也不遑多让呢。”

　　　　沈嘉园也笑着坐到了公主的对面：“有公主大驾光临，自是要以最好的东西相待的。”沈嘉园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在酒盅中倒了两杯，笑道：“这是表哥送过来的桂花酒，香醇浓厚，公主尝尝可喜欢？”

　　　　玉柔抬手轻端了酒盅，双手交叠，以袖掩唇，她轻抿两口，赞叹道：“果真是好酒。”

　　　　玉柔坐着的地方正好对着窗子，抬眼间，眼睛余光从窗户处掠过，正好看到外头的风景正好。

　　　　玉柔脸上的笑意不觉更加浓重，举着手中的酒杯，她道：“饮酒闲聊，坐看风景，沈嘉园，你这娇兰苑可真是个好地方。”

　　　　“那是自然，为了能让公主常来，祖母和母亲可是下了很大的本钱呢，这风景若能入了公主之眼，也算是不枉费它这般好了。”

　　　　“这嘴甜的。”玉柔轻招了招手，示意沈嘉园把酒壶给了她，她重新倒了一杯喝过，又赞叹了两句，才在娇兰苑中用过午膳之后，一块儿去了一趟逍遥王府。

　　　　看着萧梦良的情况已经好多，公主又说了诸多安慰贴心之话，一直到天色将晚，她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告辞，先回了宫。

　　　　宫中眼下正是忙乱之时，为着选秀之事，皇后也是日日操心。

　　　　这倒让玉柔得了空闲，不过几日的时间，她便安排好了宫中的一切，让沈嘉园带着李蕊进了宫。

　第一百七十八章旷世奇舞，赐封蕊姬

　　　　这一日，风和日丽，惠风阵阵，二月份的天气严寒已退，只留下一缕飘渺的寒意，却遮挡不住澎湃的春意盎然。

　　　　河堤处柳枝飘飘，有细碎的绿芽儿在枝头悄然冒出，整个皇宫里都是春意浓浓。

　　　　玉柔公主的玉和宫中，此刻却更是一派春意盎然。

　　　　原本只有在三月份才要盛开的梨花却是在灿烂阳光中开的正旺，整个玉和宫的上空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梨花香气。

　　　　梨花树下，沈嘉园正端坐在一旁，纤手轻拨，琴音响起，玉柔公主斜斜靠在梨树旁边，轻轻吹着横笛，与之伴奏。

　　　　悠扬的旋律缓缓响起，陶醉了人的同时，也沉醉了翩然飞舞的蝶。

　　　　有两只蝶翩然落于梨花树上，有风吹过，梨花无声而落。

　　　　霎那间似是有万千雪花轻飘，一时美不胜收。

　　　　皇上皇后缓步而来，踏进玉和宫的时候，李蕊正身着桃粉色层次递进的广袖舞衣在梨花树下轻轻起舞。

　　　　她腰肢微弯，脚尖勾起点地的同时，插着碧绿色珠翠的头颅微扬，划出一抹优美的颈部弧度。

　　　　那桃红柳绿间的白皙显得异常的细腻与夺目。

　　　　此刻，李蕊就像是一只误入人间的精灵似的，轻轻起舞间美得让人忍不住屏了呼吸，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似是怕一不小心，惊动了她，她便能仓皇飞跃，一直蹿入那云端似的。

　　　　身旁的太监正要高声喊叫，皇帝却是抬手轻轻摇了摇头，站立在当场，他就那么目不转睛的望向了梨花树下的三人。

　　　　玉柔今日是一身杏黄色的薄衫装扮，斜靠在梨花树边，说不出的情态风韵，手中的横笛在她手中转了一个圈，又稳稳落于掌心，她勾唇轻轻一笑，再度吹响横笛，与沈嘉园的琴音相合。

　　　　沈嘉园一身翠绿色的轻衫，随着她手指拨动，琴音悦耳，脑袋上的珠花流苏轻轻晃荡，似是一抹轻划过空中的绿色竹蜻蜓，悠悠的在水面一点，便又跃然而飞，直直的飞到了皇帝的心头，让他的心海都为之晃荡起来。

　　　　三人各有情态，却似有不同，皇帝嘴角的笑容缓缓勾起，眼前的画面看着便让人赏心悦目。

　　　　眸光一转，他再度落在梨花树下起舞的女子身上，却惊愕的发现，她所跳之舞竟然是霓裳舞！儿时萦绕于心头的绝美之姿。

　　　　那聘婷妖娆的姿态，那风流自成的韵味，那翩然欲仙欲乘风归去的轻盈，皇帝的心在一刹那便猛地被吸引住了。

　　　　一曲罢，一舞终，皇帝忍不住拍手大赞：“好，好，琴音妙，笛声悦，舞姿美，你们三个，当真是让朕看了一场旷世奇舞。”皇帝拍掌大步走了进来。

　　　　皇后也面带笑容的随之跟随而来。

　　　　玉柔连忙带着沈嘉园和李蕊上前，盈盈一拜：“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皇帝大手轻轻拍了玉柔肩膀一下，语调间说不出的亲昵与喜悦：“玉柔还不快些给朕介绍一些，这位美人又是谁呢？”

　　　　玉柔轻轻抿唇：“父皇您都说是美人了，您说呢？”

　　　　皇帝有片刻的凝滞，但随即他恍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哈哈”大笑了两声，他坐到原本沈嘉园坐着的位置上，伸手，轻拨弄了琴弦，铮铮的琴音从指尖缓缓流淌，皇帝道：“久闻琴心夫人琴艺独步江湖，却从未听言，她还收过徒弟的。沈嘉园，你当真是让朕又喜又后悔啊。”

　　　　喜的是天下竟还有这般琴音独绝之人，后悔的却是他不该让她作为公主的伴读的，此等绝色，合该收入他的后宫才是啊。

　　　　只不过，后悔亦是无济于事了。

　　　　皇帝幽幽一叹，抬眼望向玉柔摇了摇头，随即目光又落在了沈嘉园的身上。

　　　　沈嘉园不曾想皇帝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连忙跪地，大声回禀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女琴艺实属平常，若说是琴音独绝，该数逍遥王府的美霖郡主的。臣女琴艺也是受了郡主的熏陶。”

　　　　皇帝愕然的挑眉：“是吗？美霖郡主竟还会琴艺吗？除夕年宴上，她边舞边画，做出了一副大好河山锦绣江山图来，朕以为，那便已经够让人惊叹的了，却不曾想，美霖原来也是琴艺卓绝之人呢。”

　　　　皇帝笑拍了膝盖两下：“不亏是琴心夫人的女儿，就是厉害。”

　　　　赞叹了一句，皇帝又看向了一旁低头不语，似是有些惴惴的女子。

　　　　“这位是？”

　　　　“臣女李蕊，见过皇上，皇上万岁！”李蕊慌忙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微微颔首，“刚才观你舞姿轻盈，妙不可言，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这人是否如这舞姿一般，清冷绝尘若仙人下凡。”

　　　　彼时，正好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李蕊抬头，细细的雨丝顺着脸颊滑落，一张俏丽白皙，不施粉黛的脸庞便展露于人前。

　　　　她一身桃红色衣衫轻轻沾湿，勾勒出越发玲珑妖娆的身段，皇帝的目光不觉一深。

　　　　梨花飘飘，在含烟轻雨中朦胧流转，也越发衬得李蕊我见犹怜起来。

　　　　皇帝不觉惊喜交加，伸手，他轻拉了李蕊起身，笑道：“李蕊？是那个府的？”

　　　　李蕊身子轻轻一颤，就欲要再跪地，皇帝却是紧握着了她的手，李蕊无奈，只得有些忐忑的望一眼皇帝，快速低头：“臣女父亲只是周郊郡县的一个小县令，名唤李生。”

　　　　皇帝眸中闪过了一道儿迷茫，显然是从来不曾听闻过此人的。

　　　　气氛，有一刹那的凝滞，但不过很快，皇帝便笑着道：“原以为如此绝色才艺之人，家世定然显赫的。却不想……”皇帝微微停顿了一下，笑道：“不过这倒越发显得你天赋异禀。”

　　　　“来人，传旨，即日起，李蕊封为蕊姬，赐住甘泉宫。”

　　　　这便成了？

　　　　李蕊呆呆的立在原地，直到皇帝浅笑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她才慌忙跪地谢恩：“李蕊谢皇上恩典。”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摸着腰间的玉佩，又仔细审视了李蕊一番，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彼时，大太监田林进来，说是御书房有大人在等着了，皇帝这才偏头望向了皇后：“蕊姬册封之事便交由皇后负责吧，她到底还年轻些，凡事多提点着她点。”

　　　　“是。”皇后微微屈身，目送着皇帝远去了，她才似笑似恼的瞪了玉柔一眼，随即走到了李蕊的身旁，轻拉着她的手，她道：“好妙的人儿，怪不得玉柔会腆了脸的到本宫跟前求了恩典，希望今儿个她父皇过来一趟玉和宫呢。敢情，这都是安排好的戏码呀。”

　　　　玉柔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见皇后笑着朝她走过来，她连忙上前，似是撒娇的笑拉着皇后的手轻晃了两下：“母后先前不早就知晓玉柔的打算吗？”她吐了吐舌头，脑袋前凑，压低了声音在皇后耳畔轻声道：“儿臣知晓母后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李蕊虽然不好控制些，但却是知恩图报之人。更重要的是，她是嘉园的朋友，我相信，有她在宫中相助母后，母后也定然会事事顺遂了的。”

　　　　皇后倒是不曾想到玉柔会想的这么长远，扭头，她凤眸定定的望了她好一会儿，才伸手轻点了玉柔的鼻尖一下：“就数你机灵。”

　　　　玉柔笑嘻嘻的回道：“还是母后教诲的好。”

　　　　皇后笑着点了她额头一下：“母后可想不出来你这么多妙哉的法子，一个比一个的，都能拿捏住你父皇的心思。”

　　　　“错了，母后，这些个点子可不是玉柔想出来的，是嘉园提出来的呢。”

　　　　玉柔的话音刚刚落下，皇后凤眸微带着利色的便望向了沈嘉园。

　　　　沈嘉园落落大方的站在那儿，脸上漾着一抹浅笑，见皇后望过来，她微微屈了屈身，与皇后见了礼。

　　　　皇后眼中的利色褪去，她笑道：“嘉园倒真是心思灵透的紧，有你陪着玉柔，本宫真是深感欣慰。”

　　　　沈嘉园宠辱不惊的回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能够陪伴玉柔公主，应该是嘉园的荣幸才是。”

　　　　皇后凤眸眯着，再度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眼神真挚，一点儿也不似矫揉造作或者是惺惺作态之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如此七窍玲珑的女子，若是陪王伴驾了，怕是这后宫众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吧？幸而，她没有那份心，也没有想要对玉柔不利的心，这便好。

　　　　想着，皇后便摆了摆手：“你们先在此玩着吧，本宫去吩咐人把甘泉宫腾出来。”

　　　　“恭送皇后娘娘。”李蕊见皇后要离开，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皇后刚走了两步的脚猛地蹲下，回头，看着半弯着身子，行着标准宫礼的李蕊，她嘴畔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随即，转头，快步出了玉和宫。

　　　　一直到皇后走远，玉柔才满面惊诧的望向了李蕊：“你之前学过宫中礼制的？”

　　　　李蕊不知公主是何意，轻咬了一下唇，她期期艾艾的回道：“母亲自小便对我要求严格，我也时时以入宫为目的的，自是对宫中的规矩比较上心。”

　　　　玉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她还是勉强维持了笑意：“是吗？那你母亲还真是有心了。现如今你也是得偿所愿，一入宫门便是蕊姬，该是无上的荣宠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投机取好，鱼儿上钩

　　　　“李蕊多谢公主大恩，来日公主若是有需要，李蕊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她站在那儿，盈盈笑着望向了玉柔。

　　　　玉柔却是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抬脚走进厅中，坐在上首喝了一口茶水，她挥了挥手道：“冠冕堂皇的话就不用说了，本公主也从来不是那般虚伪之人。只要你心中记着本公主也是帮了你一把的就好。”她抬手轻揉了揉眉心，道：“这么折腾了好一会儿，本公主也有些累了，你便先过去你那甘泉宫看看去吧。”

　　　　“好。”李蕊笑应了一声，抬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首望着了沈嘉园：“还劳烦嘉园出宫后去府上一趟，告知母亲这个好消息。”

　　　　“好。”沈嘉园面上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她才微微弯身，目送着李蕊走出了玉和宫的大门。

　　　　玉柔见她曲身行礼，没好气的起身，拉了她起来：“真是的，在我这里，你和她行什么礼？”

　　　　“到底她如今也是蕊姬了，我这种没名没分的见了可不就得行礼了？”见玉柔一脸不满的瞪着她，沈嘉园才吐了吐舌头，跟着玉柔坐到了一边。

　　　　有婢女上了清茶，沈嘉园伸手端过，双手捧着在了手心，望向了院子里的梨花，道：“说真的，公主，我还真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够让这梨树在这种季节开了花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明知故问。”玉柔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伸手从袖口处掏出一个香囊放到了桌子上，道：“自是按照你给的法子一步步做成的呀。”

　　　　沈嘉园咂舌：“可这么大的梨树，真能搬进了殿内？”

　　　　玉柔瞪她：“你想看看？”

　　　　沈嘉园连忙摆了摆手：“不用，我就是觉得好奇而已。我还以为你说的梨树至多也就比咱们手腕粗一点，却不曾想，竟是这般一颗大树呢。”沈嘉园轻揭了揭茶盖，看着袅袅的水雾从杯沿中冒出来，顺着往门口方向飘去，她抬眼望向了外头烟雨蒙蒙中的满树梨花，“这梨花开的极好。”

　　　　“是啊，倒是成全了李蕊的风头。”玉柔说完，便不在言语。

　　　　沈嘉园亦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品茶。

　　　　室外梨花香阵阵，室内，茶香缭绕。两人时不时抬头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玉柔公主先开了口：“选秀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三月初六殿选，我听说你那个三姐姐沈梦园也参加选秀了，你就不怕她中选了，你和你母亲在伯府内的日子不好过吗？”

　　　　沈嘉园低头轻笑，眸光看着茶盏中那飘摇着浮在水面的茶叶，她道：“她可能中选么？”抬首，她目光粲然的望向了玉柔，“我那三姐姐品性如何，公主觉得她可能会入了圣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品性虽说不好，可到底大好年华，青春正茂，也不见得就不会入了谁的眼。”玉柔把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拿起那枚香囊在手中把玩着，道：“要知道，所有的秀女不见得会入了我父皇的眼，可我父皇的圣旨，却是没有几个人可以改变了的。”

　　　　顿了顿，见沈嘉园眸子微眯带了警戒，玉柔嘴角的笑容大了几分：“我听说，广恩候袁佩余以及平南王世子萧津都曾暗中打探过此次选秀建安伯府内两个姑娘的情况，你能保证了，那两人都不是冲着沈梦园过去的？”

　　　　见沈嘉园手攥着茶盏似乎在冥想的模样，玉柔又继续道：“他们两位的身份，可是一个比一个高贵的。广恩候虽说是有过一房夫人，且有了两个孩子，可到底他的身份才貌摆在那儿，若他求娶，你觉得沈梦园会不同意？”

　　　　沈嘉园听到袁佩余的名字眸光微闪了一下。

　　　　上一世的情景随着这一世很多事情的改变，她似乎对袁佩余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了。只是，她却也知道，依着袁佩余的性子，他是不可能会娶沈梦园的。

　　　　沈嘉园斟酌了一番，回道：“袁佩余喜欢的女子不是沈梦园那样的，他应当是不至于会求娶她吧？”

　　　　玉柔蓦地笑了起来，抬头，她目光灼灼的望向沈嘉园：“你知道袁佩余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见沈嘉园冷着脸不说话，玉柔站起了身，笑道：“放心，本公主会帮你的，断不会让沈梦园踩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沈嘉园眼睛轻眨了两下：“其实公主若是可以的话，不妨先给她一点希望的。有希望，才好绝望。”

　　　　玉柔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好一会儿，她才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性子可真是焉坏焉坏的，不过，本公主喜欢。”她递给了沈嘉园一个眼神，抬脚，朝外走去。

　　　　沈嘉园一脸莫名的跟着起身：“公主？”这是干什么去？

　　　　玉柔满脸笑容，头也没回的道：“给沈梦园希望去啊。”

　　　　沈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