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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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演彼时正和沈嘉园站在一颗大树底下。

　　　　阳光从树梢间照射而下，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两人面对面对视着，千言万语，种种情意都似是在眸中呈现。

　　　　听到六皇子的叫声，陆演嘴角的笑容不减分毫，有些不舍的深深望向沈嘉园的眼睛，他道：“那我先过去。”

　　　　沈嘉园脸色微红，声音娇柔，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看着陆演抬脚沿着鹅卵石铺着的小道朝着六皇子走去，沈嘉园的目光却似是黏着在了他身上似的。

　　　　明明就是日日相见，却依旧掩不住的思念满腔。沈嘉园想，或许，这就是喜欢吧，情到深处不自禁的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要靠近他一分，再靠近他一分。

　　　　玉柔比之沈嘉园来，更是痴痴相望。萧梦良因为重伤的缘故，身形消瘦了不少，原本穿着合身的衣袍这会儿穿在身上竟是显得宽大异常。

　　　　他烟青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翠竹林中，然而，玉柔的目光却依旧深深望着，久久的没有收回。

　　　　南宫美霖看着两人的模样，撇了撇嘴，随即上前，一手拉了一个的道：“看你们两个出息的样儿，既是这般舍不得，一块儿跟过去不就是了？”说着，拽着两人的手腕就朝着翠竹林里钻去。

　　　　玉柔被她拽的踉跄一下，跟随着她的步子就走了几步。沈嘉园也被她拽着往翠竹林方向走去，只是，走着，她却觉得有些分外不好意思：“他们三个男子在一道儿喝酒，咱们过去，不太妥当吧？”

　　　　“有什么不妥的？”南宫美霖嗤之以鼻，偏头，她瞪了沈嘉园一眼，道：“你就说，你想不想和你的陆演哥哥在一道儿坐着喝酒聊天，弹词作诗吧？”

　　　　南宫美霖的性子向来都是大大咧咧的，这又是在她的逍遥王府，是而，出口她便一点儿忌讳也没有。

　　　　倒是把玉柔和沈嘉园臊了个满脸通红。

　　　　南宫美霖见两人都是脸色蓦地涨红了起来，也不走了，停下脚步，她故意逗弄两人道：“我听你们的，你们说过去，咱们就过去，你们要是实在不好意思过去呢，那就让他们三在那聊天好喽。”

　　　　玉柔和沈嘉园面面相觑一眼，谁都想要过去，可是谁也不好意思张口点头。

　　　　南宫美霖也不着急，等了一会儿见两人都不吭声，索性走到一旁的竹子边，伸手捞过来一根竹子，把玩了起来：“反正那里头又没有我的情哥哥，我去不去是无所谓了。”

　　　　她话音刚刚落下，玉柔便道：“可你好歹也是主人家不是？”

　　　　“有天家的人在呢，便是我是主人家，也做不得什么主吧？”她翻了个白眼，伸手把手中的竹子放了下去，听着“咻”的一声，竹子猛地直起，摇晃在竹林中，带出一拨的簌簌响声，她道：“这逍遥王府怎么的也是你父皇赏赐下来的，所以呢，玉柔公主，事儿也该你说了算的。”她从袖子中抽出一方帕子，轻轻擦了擦手，踱步到了两人跟前，笑嘻嘻的望向了正满脸纠结着的玉柔公主。

　　　　玉柔公主的手微微一颤，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想要过去陪着萧梦良，可她却也有些女儿家的矜持。

　　　　偏头，她看了沈嘉园一眼，便看到沈嘉园也正望着了她，似是在等待她的决定一般。

　　　　玉柔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竹林深处传来一阵大笑声：“本皇子就说她们决计是不会离开的吧。”六皇子笑着朝着竹林外叫唤道：“都进来吧，我们三个男子喝酒也甚是无趣，不若有佳人相伴，更具诗情画意一些。”

　　　　六皇子都开口了，玉柔和沈嘉园连忙红着脸都跟了过去。南宫美霖笑了一下，也抬脚跟了过去。

　　　　六个人，两两相伴，前前后后的都上了竹林深处的亭子。

　　　　亭子外头是小桥流水，百花齐开。有风吹过，花香阵阵，引得人不觉心旷神怡起来。

　　　　“逍遥王府内的这景致倒是雅致的紧。”六皇子率先坐到一个石凳上，摇晃着折扇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惠风和畅，天朗气清的，这般好的天，这般美的景，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他睁开眼睛，收了折扇，道：“不若我们几个行酒令吧，谁输了谁喝酒，咱们好好的过一把瘾。”

　　　　“好啊！”众人无一例外的都应允了下来。

　第二百零一章私藏朝廷重臣？

　　　　六个人围着在一张石桌上，玩得不亦乐乎的。不多一会儿，几瓶桂花酒便喝的差不多了。

　　　　众人多多少少的都有了些醉意。

　　　　醉意上头，原本一些坚持的规则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玉柔软软的靠着在萧梦良身边，伸手，紧紧拽着了他的胳膊。萧梦良也顺手把玉柔揽着在了怀中，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浅浅的吻。

　　　　沈嘉园趴着在桌子上，一手拿着一瓶桂花酒，偏头，她醉眼朦胧的望向了一旁同样趴着在桌子上的陆演。

　　　　因为醉酒的缘故，陆演的脸上带了几分酡红，看的沈嘉园手痒痒的，伸手，便去拧了拧陆演的双腮。

　　　　陆演含笑着伸手止住沈嘉园的手，而后，听着“咚”的一声响，两人齐齐朝着声源处望了过去。

　　　　是南宫美霖不小心把桌子上的空酒瓶推到了地上。

　　　　见众人视线都看过来，她歪歪趔趔的起身，笑着，脸色红通的摆了摆手，道：“你们继续，我先出出去一趟。”她一个孤家寡人的，就不打扰沈嘉园和玉柔在这儿成双成对的了。

　　　　南宫美霖是和玉柔挨着的，她这么一站，六皇子视线望过去的同时，便也注意到了玉柔和萧梦良的动作。

　　　　看着玉柔竟是斜斜的靠在萧梦良的怀中，原本有几分醉意的脑袋猛地一个激灵，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双眼微微眯起，他紧紧望向两人，良久，拿起扇子“咳咳”了两声，轻唤了一声：“玉柔！”

　　　　玉柔窝在萧梦良怀中正闭了眼睛，听到六皇子不含感情的叫唤，身子一颤，忙睁开眼睛瞧着了他。

　　　　见他目光灼然中带着隐隐不赞同，玉柔低头看了一眼，这才赶忙站了起来，重新坐到了一旁。

　　　　遮掩似的，她伸手拿了一个酒瓶子，仰头就又灌了一口酒。

　　　　六皇子猛地起身，横隔着一张桌子，他直接伸手夺过了玉柔手中的酒壶：“别喝了，再喝下去真该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砰”的一下把手中的酒壶放下，望着了萧梦良道：“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一个，不想竟也是这般轻狂之人。玉柔是父皇最宠爱的小公主，你怎可在事情都没解决之前就这般对待她？”

　　　　听六皇子疾言厉色的教训心上人，玉柔不乐意的嘟了嘟唇：“六皇兄，你刚刚还说会支持我和萧梦良在一起的。”

　　　　六皇子瞪着眼睛看向了玉柔：“我支持不支持是一回事情，可萧梦良现如今可还是有家室的人，家中夫人孩子都有了，你和他在一起算什么？莫不是我朝堂堂公主要和人共侍一夫，还甘做侧室了？”

　　　　六皇子说的是现实，这下子，别说玉柔和萧梦良都僵了脸色，便是沈嘉园和陆演也朝着两人望了过去。

　　　　是啊，她们都一心想着要让公主幸福，与所爱的人相守白头，却忘记了，眼前，还有几桩迫在眉睫需要处理的大事儿。

　　　　这些事情不处理好，玉柔永远不可能和萧梦良在一起！

　　　　萧梦良搁置在桌子上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闭眼，他不敢去看玉柔和六皇子的脸色，只是沉痛的道：“是梦良的错。梦良就不该……”

　　　　玉柔伸手连忙捂着了他的唇，双眸中隐隐有水光闪现，她对着萧梦良缓缓睁开的眸子，摇了摇头，“萧梦良，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他说，此一生，他爱着的只有她一个，他说，他会用他所有的余生来尽全力的对她好的！

　　　　可是，看到萧梦良刚刚的神态，玉柔害怕了。

　　　　曾经真心相许的诺言，比不过现实中的无奈。

　　　　不管萧梦良的夫人和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在旁人眼中，这便是他的家室了。

　　　　萧梦良望向玉柔的眸子中隐隐带了继续深沉的情，抬手，骨节分明而又雪白的手缓缓拉起玉柔搁置在他唇上的手，他握着搭在了身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梦良已经失过一次言了，绝不会再失言第二次。”他低头，轻轻在她的手背上落了一吻。

　　　　偏头，他神情认真的望着了六皇子道：“梦良这些日子也想了很多，总算，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此后，不管前路有多艰难，梦良都会拼尽全力去守护公主的。”

　　　　“我不要你的守护，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玉柔轻咬着唇，低声而又哀切的说了一句。

　　　　六皇子听着却是蹙紧了眉头：“你要如何守护？”用侍郎身份去守护？还是用一个别人夫君的身份去守护？

　　　　萧梦良苦涩一笑：“我会把事情都解决好的，六皇子放心。”

　　　　“这非是本皇子放心不放心的问题。萧梦良，你是个人才，本皇子也很是赏识你，可你可知，你无故失踪一个多月，京都流言早已纷纷而起？”

　　　　扭头，他又拿着折扇在玉柔面前的桌子上狠狠敲打了一下：“你只想着要和他在一起，可是否想过，朝廷的侍郎大人该何去何从，侍郎府中的一切人等又该如何处置？现如今，本皇子能够一清二楚的知晓你在这逍遥王府内藏身，旁人未必就不知道。你们可想好了说辞，要如何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这……”南宫美霖的醉意也被这一番话吓的醒了一大半，她伸手紧紧拽着六皇子的袖口，瞪着眼睛，难掩惊慌的问道：“六皇子这话什么意思？皇上也会知晓萧梦良在逍遥王府中吗？”若是他真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私藏朝廷重臣，隐而不报，即便她们是好心救人一命的，却也触犯了当朝律法啊。父王前些个日子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了，她若是处理不当，会不会为逍遥王府带来祸端？

　　　　南宫美霖越想越觉得心里惶惶，抬眼，她就朝着萧梦良道：“现如今你既是已经好了，就赶紧回去你的侍郎府上吧，这逍遥王府内虽然只有我们一家三个主子，可美霖还盼着能够找到神医，再亲耳听到母妃叫我一声呢。我可不敢陪着你们再这么冒险了！”她说着微微嘟着嘴，伸手去晃了晃沈嘉园，道：“嘉园，你说对不对？”

　　　　沈嘉园伸手拍了拍南宫美霖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抬头愕然的对上了六皇子：“六皇子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六皇子没好气的挥了挥手：“你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本皇子永远别掺合进来这事儿了，现在又来问本皇子干什么？本皇子又不是当事人，没招！”他气咻咻的哼了一声，抬手摇着折扇，别过眼睛望向其他地方，使劲的煽起了风。

　　　　玉柔急的都快要哭了起来，伸手拽着萧梦良，她道：“他不能回去侍郎府中，要是回去了，所有的一切就又要回到原点了。”不管他意愿如何，也不管她又多想在一起，父皇母后那儿就过不去这一关！

　　　　“可……”南宫美霖到底也不敢和玉柔公主呛声，只是抬眼瞪着了萧梦良，道：“你说你也真是的，既然喜欢公主，怎么还要娶了旁人呢，还让她领养了孩子。这下好了，你们不容易走到一块儿不说，还连累的逍遥王府都要遭殃了！”南宫美霖的口气非常不悦，带着浓浓的埋怨。

　　　　可这份埋怨，却是沈嘉园也想要说的，当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重情重义甚至拿命守护玉柔的萧梦良决然而然的就抛弃了玉柔，另娶了她人呢？

　　　　六皇子听南宫美霖提起往事来，也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使劲的把手中的折扇扔到桌子上，他怒目瞪向萧梦良：“既知如此，何必当初？萧梦良，你到底是为了遮掩些什么？”虽然和他接触的次数不多，可他自认为，他看人的目光还是准确的，那种发自于内心的对玉柔的喜爱，那份为了玉柔而拼命相救的豪情，不是真爱，断然做不到如此。

　　　　可既是真爱，他又为何会不声不响的就娶了别人，还入职当了礼部侍郎？

　　　　一度，他曾经以为，萧梦良就是一个狼心狗肺之人，他利用玉柔的深情，让父皇和他做了交易。许他官场平步青云，但却也断绝他和玉柔的关系往来。

　　　　可现如今，他却觉得，他是不是猜错了什么？

　　　　眼前的萧梦良神色痛苦，面色凄然，明显就是有苦难言，逼不得已的模样。可是，会是什么事情，让他放下了玉柔和他之间的这份深情呢？

　　　　玉柔此刻也松开了萧梦良的手，其实，她也想要知道，知道当初为什么，萧梦良会离开的那般决然。不留一句话，不说一个理由，转身，他就离开了她身边。

　　　　亭子中一时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萧梦良。

　　　　风声阵阵，吹动的不远处的竹林簌簌作响，空气中花香依旧却早已失去了当初滋味，唇齿间流转的尽是苦涩哀转。

　　　　萧梦良眼睛微闭，神色凄苦间心思百转千回，纠结不堪。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睛，嘴唇微启，薄弱苍白的道：“此事说来话长。”

　　　　“话长也无所谓，本公主想要知道为什么。”玉柔这会儿倒是有些急躁了起来。心里隐隐带着几分忐忑，她双眸直勾勾的望向萧梦良。

　第二百零二章酒后吐真言

　　　　萧梦良自是知晓她心中的担忧，伸手拉起她的手，他揉搓着，道：“梦良对公主的心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公主你相信我。”

　　　　玉柔低眸望向被他握住的手，沉默着没有应声。

　　　　萧梦良沉沉叹了一气，抬眼望向了六皇子道：“不知六皇子可否还记得，五年前，宫中风云突变，皇后娘娘差点后位不保之事？”

　　　　听得他竟是提起了这茬事情来，六皇子眉目间掠过了一道儿不自在，抬眼，他瞧了玉柔一眼，随即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冷声道：“你继续说。”

　　　　“当时我和公主正是相知相许的时候，玉柔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周围也是明枪暗箭的不断。然而微臣那时候刚刚入仕，若不是得了玉柔公主的青睐，便是连入宫见驾的资格都没有的。如此根基薄弱，无权无势的人，和公主在一起，只怕也只会拖了公主的后腿。”更甚者，可能会连累的玉柔连命都保不住。

　　　　这话他没有直说出来，但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又缘何会想不到呢。

　　　　沈嘉园微微一叹，说到底，萧梦良那会儿放手，对公主而言，未尝不是另一种保护？只是，他到底是没有想到，那会让玉柔的心更加伤痛了而已！

　　　　但事情已然发生，她现在评论再多也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只能喟然一叹，继续听了下去。

　　　　“那会儿皇后娘娘日日不得安宁，便是她约见我去御花园说事也会招了旁人的黑手。我犹记得，当初我被一个宫女带进了宫，却不想，远远的，那宫女却是突地叫唤了一声。我吓得一个激灵，抬眼望去，便见不远处百花丛中站着的皇后娘娘，正侧身闪了一下，而后，一根东西直直的朝着我这边射了过来，猛地扎进一旁的柱子中。”

　　　　萧梦良似是又想到了当初的情景，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他道：“我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东西竟然只是一根树枝。”

　　　　“后来有宫人把那树枝拔了出来，我才知晓，一根树枝竟然也会有那么大的力道。”他抬手轻轻比划了一个长度，道：“入柱四分，差点都把那柱子穿透了呀。”他微微带了感叹。

　　　　六皇子听着，却是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宫中竟还有如此身手了得的人吗？是谁的人马？他身边最厉害的暗卫怕也做不到如此吧？

　　　　而沈嘉园和南宫美霖则是瞪大了眼睛，难掩惊诧的望向了萧梦良。

　　　　萧梦良苦涩的道：“若是事情就这样了还算好，皇后娘娘身形一闪毕竟躲了过去。可不曾想，皇后娘娘踉跄闪身的时候踩到了鹅卵石上，身子一栽，她便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萧梦良停顿一下，微微闭了闭眼睛，似是带了一抹沉痛的道：“我犹记得，当初身旁的宫女脸色都突地白了起来，她也顾不上我了，抬脚撩着裙子便朝着皇后娘娘跑了过去。”

　　　　“皇后娘娘身下有一大片的血迹，那颜色鲜红鲜红的，我吓得腿肚子都打颤了起来。正想着我是要远路出宫去，还是跟着那带我进来的宫女过去，却又听着另外一个宫女大叫了一声七皇子，而后，一旁的树影间便快速跑走了一人。皇后娘娘当时便气的差点撅了过去。”

　　　　萧梦良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道：“后来的事情我便是听说的了。当时那宫女传唤了太医，太医匆匆进去之后不久，我便听到几个宫女在那儿窃窃说着，说皇后娘娘好可怜，都已经没了一个皇子，这个又没了……”

　　　　“什么？”这下子，不仅仅是玉柔惊得不轻，便是六皇子也吃了一惊，“你说母后五年前曾经有过皇子？”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那些宫女这么说的。”萧梦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的肯定。

　　　　玉柔搁置在身旁的手却是猛地攥了起来，她脸上带了一抹要哭不哭的表情，手紧紧攥着了一脚，揉弄着，把那衣服弄得皱巴巴的，她道：“怪不得，怪不得母后那会儿会突然说要让我去京都第一书院读书，怪不得那会儿母后情绪恹恹的，对父皇都没了笑脸。怪不得此前母后和舒妃还关系挺好的，自那之后便势同水火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玉柔一掌拍着在了石桌上，怒道：“好一个舒妃娘娘，这般蛇蝎女子，就该把她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了才好！”她气的浑身发抖，“我这就回宫去，和父皇说去。这样的人，就不该给她保留嫔位的尊位的，她不配！”她霍的起身，抬脚就要离开。

　　　　沈嘉园连忙伸手拉着了她，见她满脸怒容的模样，她轻声道：“公主，事情到底如何，现如今咱们也只是空说无凭的，你这般唐突的跑过去，要如何对皇上说？”说这些都是萧梦良的亲眼所见？然后让皇上传召萧梦良入宫？

　　　　可是之后呢？她和萧梦良的关系又该何去何从？

　　　　玉柔本就是个心思灵透的人，刚才也是听到萧梦良的话一时气急而冲动的，现如今听沈嘉园这么一说，她便沉默了下去。忍着想要把舒妃扒棺抽尸的冲动，她重新坐了下去，脸色难看的道：“那现如今要如何办？”

　　　　“今天本就是为了解开你的心结的。若是再添了心结反倒是不妙了。”沈嘉园拉着玉柔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左右舒妃也得到了教训，逝者已逝，她的事儿，皇后娘娘自然知晓，想必皇上也该知道的。”意思就是，现如今关于舒妃的惩罚是由皇上亲口定下的，她们若再跑去他跟前说舒妃，反倒可能会触怒了龙颜。

　　　　理是这么个理，可玉柔想着，还是觉得心中愤愤不平，握紧了拳头，她使劲的捶了捶石桌桌面，感受着那冰凉的痛意，她道：“怪不得七皇子会一口咬定是我和母后冤枉了她母妃，实实在在就是她舒妃狼子野心，妄图想要扳倒母后的，可笑七皇子还那般说咱们。要我说着，说不定这次的事儿也有七皇子的手笔呢。对了，被处死的那个太监，藏身于茂密树冠中的那个，会不会就是七皇子身边的顶级高手暗卫？”

　　　　秋尚宫中舒妃之死，六皇子和陆演都是知道的，听玉柔公主这么一说，六皇子心头突地一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七弟虽然年纪轻些，可少年老成，平日里也是不多和我们接触的，却没想到，他和舒妃竟然会有这么好的筹谋吗？”

　　　　六皇子又想起了玉柔珠钗中的五石散，一时间更是惊愕难安，手指曲起敲着在桌面上，他道：“舒妃心思谨慎，七窍玲珑，那七皇子与她至亲至近，未尝不会有样学样的。”看来，他有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呢！

　　　　六皇子抬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咕咚”，“咕咚”的便使劲灌了下去几口酒，有些颓然的道：“宫中风波，果真是日日都不停息，便是看起来最无辜简单的人儿都可能是深藏不露的人呢！”

　　　　他们这些人日日生活在这宫中，真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招了别人的暗手了。

　　　　萧梦良听着几人的感叹，再看看几人的表情，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现如今，舒妃已经殁了吗？”

　　　　“是，前段日子，玉柔在宫中遭遇了暗杀，就是下大雪那天的事儿。”沈嘉园双手搁置在袖笼中，轻轻道：“这事儿后来查清楚了，就是舒妃主谋的，人证物证都俱在，便是公主身旁的那个翠儿，也是舒妃先前安插在公主身旁的人。”

　　　　“那翠儿可有做什么伤害公主的事儿来？”

　　　　沈嘉园定定的望着了萧梦良，“翠儿说，元宵灯会那天城隍庙前的事儿便是她通知的舒妃的人马。”看萧梦良身形猛地一怔，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又继续道：“便是今儿个我们贸然前来，想要一醉解千愁，也是因为翠儿先前在公主的珠钗中放了少许五石散来。”

　　　　玉柔嘴角扯出了一抹虚无缥缈的苦涩来，她抿了抿唇，心头万千滋味的望向了萧梦良道：“就是此前你曾经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