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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冥君总是不和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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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桑梓含糊应了一声,却还是时不时往女子身上看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女子已将桌上的酒食全部吃完,整个人似有些醉了,给自己戴好帷帽后便摇摇晃晃往大门外挪去。
旁边那桌人又议论开了,有人带头道:“呸,真是晦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妖怪,这几日总往这跑,真是多都躲不开……”
“哎我听说啊,这女人是旁边清水村的丫头,不知怎么闹了疯病,才长成这个鬼模样的。”
“大哥你可看清了,这哪是疯病啊,我看是中了邪吧!”
桑梓听了一会,接着便抱起云旗,就要跟在那女子身后。
“哥哥,”小孩着急道:“你刚答应我不再管坏人了!”
“那女子怕是被妖邪俯身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桑梓潦草回了一句,毫不迟疑地跨出大门,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云旗暗中咬了咬牙,看向前方女子的眼中染上些许杀意。
女子晃晃悠悠地走着,引着两人绕过集市,来到了西郊的一处乱葬岗旁边,她才慢慢停了脚步。
这里极为开阔,桑梓见无处藏身,便也施施然走了上前。
女子拿下帷帽,回头看向她,嘶哑道:“长风散人?”
她青白的面容十分僵硬,不阴不阳地挤出一句话,似乎已经是费了很大的气力。
桑梓看了她一眼,谨慎道:“正是贫道。”
“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女子一字一句往外蹦,艰难道:“还好,没有让我等空。”
桑梓目光微沉,“你是人,还是鬼?”
“我?”她似乎自嘲地笑了笑,咧嘴道:“我是个怪物,吃人的怪物。”
桑梓慢慢攥紧了剑柄,警惕地看着她。
女子嗬嗬笑了两声,“你别怕,我等你……是想让你杀了我。”
“这具身体里还有一个魂魄,先前被我用阵封印住了,我吸食她的精魂已久,良心难安,想求道长先杀了我,再将她放将出来。”
桑梓略一思索,疑惑道:“她,才是这具肉身的生魂?”
“是。”女子仰了仰面,似是有些留恋地弯了弯杏眼,“恳求道长将她放出来,我也死得心安。”
第33章 33。南镇杂谈(七)
桑梓看着那女子,淡淡问道:“既然是你夺舍封印了她,直接解阵便可,又何须在此等我?”
乱葬岗的风带着些凉意,女子理了理自己耳边的鬓发,解释道:“我是带煞的器灵,夺舍的阵法太过刚强,先前已经伤了她的魂魄,如果强行解阵,她根本熬不住。我虽死不足惜,只是怕连累了她。”
桑梓闻言稍作沉吟,接着捏了个法诀,点在女子额间。
传言器灵凶煞且无情,有灵识后便靠夺舍噬魂为生,体内自成大阵,吸食躯体的生气。
生气用尽则阵破,器灵会接着再去寻下一个宿主。
器灵所带阵法颇为妖邪,桑梓收回了法诀,皱眉看她,“此阵控了两魂,此消彼长,虽说若你消散便可破阵,但你体内的另一生魂早已没有求生之意,即使你死,她也未必能重活过来。”
女子僵在原地,喃喃道:“是么,她竟不想求生了……”
桑梓见她似是万念俱灰,便安抚道:“先别急,贫道只是说未必,若想毫不伤人的破阵,也不是毫无办法,容贫道再回去想一想罢。”
女子闻言定了定神,哀求着看她,“道长,我已等不了太久了,在过几日这具躯体恐会腐化,您跟我回清水村罢,最好能早些……”
器灵青白的面容上满是恳求,桑梓心中感慨,终是点了点头。
***
器灵将两人带回了自己的农舍,收拾出了一间内屋供他们居住。
桑梓思索了许久,觉得此阵的关键还是在于原身魂魄的求生念头太过薄弱,若要解阵,她还须先同那魂魄交涉一番。
巳时末,月入乾位,桑梓搭好法阵,将一张血符按在了女子心口。
此法名为“祭灵”,阳间之人可借此法向鬼魂问话,功力高强者甚至能窥见鬼魂的过往。
“祭灵时不可中断,届时你或许会受到冲击,忍一忍。”桑梓提点道。
“道长,”女子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手臂略有些颤抖,“麻烦您,麻烦您帮我带一句话,告诉阿玉,‘愁聚眉峰尽日颦,晓看天色……暮看云’。”
法阵开启,桑梓阖上双目,引着灵识缓缓送进女子体内。
一阵雾气过后,入眼的是清水村里百姓和乐的景象。
灵识开始自行变换地点,几番找寻后,终于在村后的小茅屋里瞧见了正在捣衣的阿玉。
女子此时面貌还未变,嘴里哼着小曲,欢快地在河水里捶捶打打,十分娇憨可人。
湍流的河水将一柄短匕打着旋儿送到了阿玉面前,短匕花纹质朴,从刀鞘到刀柄布满了锈迹,看着有些年头了。
“咦?”阿玉娇吒了一声,好奇地将短匕拿起来左右看看,“这匕首怎么是浮着的?”
她少不经事,看何物都是稀奇不已,也未想太多,瞧着欢喜便直接揣进了袖里。
自那日后,清水村总会在子夜出现怪事,家里的老人小孩不是重病便是身亡,而那些打猎的年轻人自上了山后亦是非死即伤,能侥幸回来的大都神智不清,像是见了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
阿玉的父亲是村长,每日为了这些事寝食难安,阿玉见了也十分忧心,又无可说之人,便朝着那凭空出现的的短匕倾诉,聊以排解。
是夜,阿玉正趴在桌上自言自语,忽见那短匕红光莹莹,不多时竟幻化成了一个样貌伟岸的男子,眉目严肃地瞧着她。
“吾乃上古器灵,可破世间妖邪之物,只要你答应吾一个条件,吾可保清水村安宁。”
阿玉虽然惊诧,却见男子面容阳刚,周身一派正气,心道不似什么坏人,便问道:“是何条件?”
“吾没有实体,要出去除恶,需借你肉身一用。”
“好,”阿玉点头,杏眼里满是认真,“只要你能除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两人约好,每到晚上阿玉便将肉身借给器灵使用,虽然她并不知道器灵做了什么,但村里的怪事确实越来越少,阿玉对他很是感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平日里说得话也多了起来。
“大哥哥!”这夜器灵现身时,阿玉有些羞涩地小声道:“阿爹总不让我去县城,但是我听嫁去城里的小梅说,聚福楼的杏仁酥可好吃了。大哥哥,你若是今晚办完了事,能帮我带一下回来吗?钱,钱就放在桌上呢……”
男子拿了钱,深深看她一眼,“好。”
日子往后推了月余,安静的小村又开始出现祸乱,村里的人家在夜间接二连三被屠杀,阿玉问器灵缘由,男子只是说这次的妖物太强,他也无能为力。
“既然你也没办法,那晚上就别去了吧。”阿玉朝他道:“阿爹已经想着带村民们迁离了,你一人和那妖物搏斗,我也不放心的。”
器灵漠然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阿玉吓得抖了抖,却还是硬撑着,盯住男子的双眼,动情道:“这些时日你帮了村里很多,我很感激你,也很、很欢喜你!你,你对我……”
男子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窗外。
原本昏黄的天色骤然暗了下来,呼啸的风声后,不知从何处出现了数以千计的利刃,朝着四面八方极快地刺了下去,村民们撕心裂肺的哭喊陆续响了起来,阿玉面上一白,喃喃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器灵冷冷站在桌边,看着外面的血色,眼底似乎还带了些笑意。
“你不是要除妖吗?!”阿玉疯了一样冲到他面前,尖叫道:“快去救人啊,去啊!你为什么不去……”
男子静静看着她,只是道:“你应该有察觉的。”
阿玉终于绝望了下来,悲恸地跪坐在地,惨笑道:“是,我是知道,村里根本没有什么妖物,唯一害人的妖邪……就是你。”
“晚了,”男子不为所动,“你的肉身已被我下了夺舍阵法,最迟明日,你也会彻底消失。”
阿玉慢慢抬头看他,眼角留下血泪来,“村里的人是我害死的,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死了好,死了好啊……”
“心悦于你,本就是我此生最大的罪责。”
往事就停在了此处,又是一阵浓雾过后,桑梓看见了坐在河岸边的阿玉,她面容迟滞,抱膝静静地待着,似乎与周围的所有都隔了开来。
“阿玉姑娘,”桑梓缓步上前,和声道:“贫道青云观散人,今日特来相问,若有灭去器灵,助你重夺肉身的法子,姑娘可愿一试?”
阿玉的生魂已是十分虚弱,她吃力地摇了摇头,几不可闻道:“道长不必费心了,阿玉是罪人,本就该死,并无生还之意。”
桑梓心中可怜她,不想轻易放弃,便又道:“贫道来之前,器灵托我给姑娘带了句话,姑娘不妨先听听再做决断。”
阿玉动了动,极缓慢地往她这边看过来。
“他想告诉姑娘,‘愁聚眉峰尽日颦,晓看天色暮看云’。”
阿玉似乎是惊了一瞬,杏眼睁了睁却又静静阖下去。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我有想过,他这般无情之人会不会有后悔的一日,可这日真的来了,我却也不见得有多欢喜。”阿玉虚弱地咳了咳,艰涩道:“这心意我受下,但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是我还是他,都该为清水村所有死去之人付出代价。”
“阿玉也麻烦道长替我回一句,‘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生魂的求死之意太过强烈,祭灵之术并不成功,桑梓还未待多久便被强行驱了出来。
阵法的光芒随之消散,器灵魂魄归位,睁眼便急切问道:“道长,她怎么样?”
桑梓将阿玉所说的话尽数转告,接着缓慢摇了摇头。
器灵眼中的光亮渐渐熄灭,他低下头,面上满是苦涩。
***
子时末,器灵给两人准备的内屋里燃起了点点烛火。
云旗化成了成年男子模样,将睡熟的桑梓半抱起来,给人施了阵法,接着肆无忌惮地从她的唇角吻进去,眼中尽是迷恋。
窗外吹进一丝冷风,接着便响起了器灵那嘶哑难听的嗓音,“白日里我还以为阁下与长风散人两情相悦,如今一看,原来竟也是与我一般的可怜人。”
云旗眸中微冷,只好停了亲昵,给桑梓掖了掖被角。
“干你何事?你千方百计引我出面,就是为了说这个?”
器灵坐在窗沿,面含希冀道:“阁下莫要生气,我知道您有办法将阿玉救出来,这才冒死前来见您。”
“我不是青云观的人,尽喜欢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云旗摩挲着桑梓的脸颊,朝他漠然道:“滚远点罢,就算我不杀你,等道长醒了,也会替清水村那几百口人找你算账的。”
“阁下何必过早便下次结论?”器灵那双眼白过多的眸子直愣愣盯着他,突然森森道:“您难道不关心是谁派我来做这些事的?不关心是谁操纵着如此多的器灵去夺人魂魄?”
云旗轻笑一声,嘲讽道:“与我何干?”
“那您也不关心这背后之人会不会伤到长风散人么?或者说青云观屹立千年,却为何总是除不尽华夏国的妖鬼?”器灵见他终于冷下脸来,又继续道:“这百年来,您竟也不想知道,您的家人为何会在中秋之夜被大阵尽数割喉么,楚少爷?”
云旗眯起了凤眼,整个人都阴沉下来,“说。”
器灵毫不示弱,只道:“您先同我订鬼契,答应救阿玉出来,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我便尽数告知于您。”
第34章 34。南镇杂谈(八)
云旗割破手指,随意挤出一滴血,借着气劲送到了器灵面前。
“订,”他言简意赅道,“我帮你救阿玉。”
器灵激动地接下那滴血,口中默念法咒,将血融入自己体内。
桑梓虽被云旗下了阵法睡得极沉,却还是被两人浓郁的鬼气扰了扰,眉心微微皱起,意识不清地小声呢喃了几句。
云旗满心怜爱地将她连人带被抱紧,突然凑近让自己周身的鬼气染在她衣物上,看着本来皎如明月的人沾满了自己阴暗的气息,他心里便有些说不出的得意和欢喜。
若是能将这人从高处拉下来,同自己一起堕入地狱,会不会更好……
他的眸色越来越暗,瞳孔墨沉沉紧盯住桑梓,眼梢的血色疤痕流露出几丝危险。
器灵订完鬼契,抬眼见了他的神色,好心打断道:“楚少爷,您这百年靠吸食恶鬼魂魄为生,身上煞气太重,青云观修习的功法至阳至纯,还是不要让长风散人吸入太多的好。”
“啧,麻烦。”云旗不耐地皱了皱眉,赌气似的将人又往怀里带紧,低声道:“要不是我现在还不够强,早把她变成我的人了,还救济什么众生,乖乖入了魔同我锁在一处多好。”
器灵看着他,问道:“楚宅覆灭时,您才五六岁罢,虽受万千恶鬼滋养,按理您也不能离开楚宅百里才是,莫非……”
“我与你们不同,我还有半体是由楚宅怨气凝结而成,修道之人的蕴阳鲜血对你们来说是催命符,于我而言却是增长修为的灵丹妙药。”云旗挑了挑眉,森然道:“当时拿了点道长的血脱离楚宅,等我到了青云观摆个杀阵,就把那些臭道士们通通血祭,一个也跑不了。”
器灵闻言心惊,不愿他走自己的老路,便提点道:“这对您而言是好事,可对长风散人来说却是灭门之灾,您就不怕到时候与她刀剑相向?”
“怎会?”云旗根本没有考虑过此事,他虽在南镇待了百年,却因死前年纪太小,总带着些不通世事的孩童心性,丝毫不在意道:“待我功力大成,就把她引入魔道关起来养着,那时她逃都逃不了,哪还有本事同我置气?”
“可……”器灵还想劝说,却被云旗打断,他面露不耐,“我们的事不用你操心,快点把答应要说的话告诉我,还救不救你的心上人了?”
器灵默了默,这才道:“阿玉出来后,我便会随之消亡,事成后我会将残魂送予您,赠您器灵夺舍阵法,那时所有的一切您都会知晓。”
云旗知道他对这件事小心谨慎,便也不同他计较,只应了声没有多言。
暗红的鬼气渐渐将器灵包围,云旗伸手运功,凝神仔细破起阵来。
***
次日寅时末,桑梓如寻常一样慢吞吞起身下床,揉了揉眼,正瞧见面对面坐在桌子两侧的云旗和人参娃娃。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皆是面色沉沉,互不相让地死盯住对方,那景象竟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水梨,你醒了?”桑梓先唤了娃娃一句,他闻言得意地朝云旗扬了扬下巴,哼哼唧唧蹦到了桑梓怀里窝着,撅起小嘴道:“道长,要抱抱。”
“乖。”桑梓点了点他的小脑袋,顺手牵过了桌边委委屈屈的云旗,三人一道往外走去。
外屋十分安静,桑梓本以为器灵一早便会等在这,却也没见到人,她左右看了看,轻轻将另一间内屋的木门搡开一道缝隙。
浓重的血腥味钻了出来,桑梓惊了惊,猛然使力将门大力推开。
昨夜还好好的女子现在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不停地从她的脖颈涌出,早已将屋里的泥地染红一半。
那柄短匕就握在她的手里,匕尖还残留着血迹,明晃晃昭示着此人死去的原因。
桑梓叹了口气,略有些遗憾道:“我道术不精,未能救出阿玉,这器灵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云旗转着眼睛打量了一圈,只有他清楚,阿玉在昨夜便被自己救出,此时死去的,不是早已消散的器灵,而是压根不想独活的阿玉。
他不愿桑梓伤神,便做出一副不胜惊恐的模样,拽住她的衣角小声道:“哥哥,好多血,云旗好害怕,我们快离开,快走好不好。”
人参娃娃觑了觑他,偷偷哼了一声。
“别怕,哥哥在呢。”桑梓哄着小孩,将他抱起来晃了晃,“你和水梨在这待着,哥哥去把这个姐姐葬了,就回来接你们。”
清水村早已荒废不堪,桑梓将阿玉葬在她屋后的河边,默念超度法诀,想送这肉身里的两个魂魄安安稳稳归于地府。
“我下山救济世人如今已是第三个年头,”桑梓看了眼阿玉的孤坟,怕此事给孩子留下阴影,便对云旗循循善诱道:“悲欢离合在人世确是常见,但为人者还须常修善念,才能结下善果。今日若那器灵并非害人妖邪,他二人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你说是也不是?”
云旗攥住她的细手,乖巧地点头道:“是,哥哥,云旗长大也要做大善人!”
“乖,”桑梓露出笑来,牵着他缓步往村头走去,“先回客栈沐浴一番,接着哥哥便带你回青云观。”
小孩侧过脸,从下往上偷偷瞥了她一眼,眼角带着浓郁的邪气,心里暗暗发堵。
即便我是害人的妖邪,你也休想甩开我,器灵魂散是他太弱太蠢,但我不同,很快我就会彻彻底底地拥有你。
到了那个时候,道长,你就乖乖地躺在我怀里就好了啊。
***
在客栈未逗留太久,桑梓包了些路上吃的干粮,带着两个孩子直接御剑飞了一日,在太阳落山前才堪堪飞到祁黄山脚下。
已是傍晚时分,祁黄山上却还萦绕着浓厚的云雾,从山脚一直蜿蜒到山巅,缥缈盈虚,好似人间仙境。
守着山门的两个小童见到桑梓,都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朗声道:“弟子玉清、玉宁见过师叔,恭贺师叔云游归来。”
桑梓朝二人略一颔首,踩着山间的凌云梯,缓步向上走去。
云旗不住打量着青云观的地势,暗暗思索如何才能掩人耳目地建起杀阵。
桑梓以为小孩是对此处新奇,便笑道:“祁黄山钟灵毓秀,你瞧瞧喜欢哪处,以后我便多带你过来。”
“都喜欢,”云旗腼腆地笑了笑,还带几分小孩子初到新地方的拘谨,小声道:“云旗哪处都想和哥哥一起看。”
桑梓瞧着这乖巧的小云旗,真是越瞧越喜爱,心里只道还好这个小世界遇到的早,小祖宗还没长歪了去。
两人边走边赏景,过了半个时辰才登上山顶,看见那掩映于苍松翠柏之间的道观。
周围山势如飞龙盘旋,将青云观环抱其中,稀薄的云雾后,观中的年轻一辈弟子正齐聚平地持剑操练,长剑挥舞的裂空声整齐划一,流云袍随动作翻飞,各个精气十足,眉间皆是端正严肃。
“停。”站在众弟子前方的年轻男子突然出声,他面目清冷,朝桑梓躬身行礼道:“恭迎师叔。”
众弟子望向此处,齐齐抱拳行礼,高呼道:“恭迎师叔云游归来!”
“怀瑾,辛苦了。”桑梓朝年轻男子略一颔首,和声问道:“这段时日观内如何?”
怀瑾恭敬道:“回师叔,一切安好。掌门算出您今日归来,让弟子转告,他在玄清殿等候。”
桑梓点点头,作势就要拉着云旗往观内走去,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朝这边高声叫道:“师叔,您可回来了!既明想死你了!”
那是个活泼的少年,他眉眼清亮,欢呼着向桑梓奔了过来,虽身着流云袍,却丝毫没有青云观弟子该有的端正持重。
“师叔啊,”少年绕着她转了一圈,笑呵呵道:“你扮男子真好看唉,想必这番下山没少惹情债罢。”
“既明,”桑梓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师侄毫无办法,“你师父还在玄清殿等我呢,别扯着我瞎贫。”
少年咧咧嘴,紧跟着她往前走,亲昵道:“师叔,你走了之后都没人欣赏我的厨艺了,那些人不是辟谷就是嫌弃我做的茶点,既明可难过了……”
桑梓停下脚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这孩子原也是青云观数一数二的好苗子,谁料下山游历时被恶鬼伤了灵根,至此便无法修道,留在观内帮掌门操持琐碎事务。万幸他天性乐观,也不太放在心上,每日便醉心厨房,靠此排忧寻乐。
既明感到发上温热的触碰,毫不在意笑道:“师叔,我最近又学做了个松叶糕,一会拿给您尝尝?”
桑梓也露出几分笑意,“好。”
见桑梓被这人引去了目光,云旗暗中咬牙,面上带了几分阴狠。
碍眼的东西,迟早将你扔进大阵里血祭了。
“哎?师叔你还捡了个孩子回来?”既明这才注意到桑梓拉着的小孩,他俯下身朝云旗和善道:“小娃娃,你几岁了呀?”
几人一直在走着,云旗瞥见桑梓没留意这边,便也不答话,只极为阴冷地盯了他一眼。
既明被瞧得周身一寒,僵硬地缓慢直起腰身。
“怎么了?”桑梓察觉少年突然静默下来,转头疑惑地看向两人。
“没事呀,哥哥。”云旗乖巧地抿了抿唇,有些羞赧道:“这个小哥哥问我几岁啦,我还没来及告诉他呢。”
他说完,朝少年腼腆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细牙,“小哥哥,云旗今年五岁。”
既明懵懵地胡乱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桑梓,最终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
云旗侧过脸,在桑梓瞧不见的地方,对着既明似笑非笑。
少年打了个冷颤,仿佛被人一眼洞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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