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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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不肯平白受了委屈，眼尖发现蹊跷，叫嚷道：“她能和妖精对话，她也是妖精！打死她啊！打死她！”
　　她捡起脚边大石，用力扔去，淡淡凶狠跃起，厉爪拍开袭向慕清晨脑袋的石头，冲着老太太张开尖锐牙齿。
　　“回来”慕清晨说：“你不能犯错，否则就会没完没了缠上，有种人啊…她以恶为正！”
　　老太太不依不饶，人群里传来清脆少女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杜二小姐在小丫鬟搀扶下走进，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
　　老太太立刻遇到救星一般恶人先告状，众人皆为慕清晨叹息。
　　杜二小姐仔细听着，小丫鬟渐渐露出嫌恶，当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屋檐下，江回迎凶狠拔剑，暗卫紧紧拉住他：“您不能杀人！若是传出去，京都里的人找到您，公主就…”
　　“咳！”魏老站在门口重咳，斜了眼暗卫，同时疑惑打量江回迎。
　　容玥不知站在店门一侧多久了，对魏老刻意的打断的关键字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平淡说：“那是城东无赖”
　　他掂了掂钱包：“给点钱就打发了”
　　刚走两步，那边小巷杜二小姐温柔主持公道：“老奶奶，您介意上公堂吗？”
　　老太太天不怕地不怕，表示上就上，闹大了银子才多呢。
　　慕清晨对杜二小姐点头打招呼，想了想，走到老太太身边，在对方疑惑目光里附耳。
　　“你想要钱，有命花？”
　　明明是很温柔的话语，很温柔的笑脸，老太太却打了个寒战，她觉得如果继续下去，绝对讨不到好！这丫头和她的猫一定会报复！
　　恶人就怕狠人，老太太骂骂咧咧杵着拐杖走了，慕清晨同杜二小姐道谢，领着猫离开。
　　小丫鬟疑惑的问自家小姐：“小姐，您觉不觉得她和去年很不一样？”
　　去年被强抢的慕清晨一个人孤独的蹲在那里，不会哭，不会笑，就像一尊没有表情的布娃娃，现在的她很温柔也很随和，但给人感觉却不是软弱！
　　杜二小姐招呼小丫鬟巧笑嫣然离开，自言自语：“我只好奇她说了什么”
　　店铺，江回迎忍不住笑了，嘴角微扬，收剑入鞘：“这才配做我妹！”
　　暗卫：“……”神特么炫耀语气！
　　魏老吃惊瞪大双眼。
　　容玥礼貌又平淡告辞，神情从未变过，看不出想些什么。
　　半晌，震惊的魏老回过神，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我得上山一趟！”他说：“告诉娘娘江小少爷过来了！”
　　傍晚，慕清晨左边跟着小黑，右边跟着淡淡，享受快乐的“左拥右抱”，回到河边。
　　小黑本来想着报仇，挑衅淡淡，被对方冷处理后焉焉的趴地上睡觉。
　　淡淡也睡了，暖阳下缩成毛绒绒一团，和个毛球似的，这时候慕清晨才恍然发现，淡淡的毛发已经超出了田园猫的标准。
　　多喂淡淡点肉，快点长胖，等亲近了给它修理修理毛！说不定是宠物猫呢！
　　小黑极敏感蹭的睁开眼睛，目光在猫和主人身上游移，狗脸一拉！（生气）！
　　慕清晨并未察觉小黑心情变化，把番茄和黄瓜放置阴凉处，扔掉这两天催生而衍生的大量蔬菜秧子，手背不小心又被荆棘划了一道。
　　等她第三次被划伤后，江回迎终于忍不住，烦躁挠树：“她怎么这么笨！这一会儿划几回手了！这样还嫁人？稚童一样笨手笨脚！”
　　暗卫不知该做何表情，悲痛的想，您之前认为全世界都配不小公主，现在又嫌弃！
　　“王爷，荆棘防不胜防！”他替公主主持公道。
　　“哼！”
　　江回迎不屑转头望天，余光却紧紧黏在少女身上，在她又一次不小心划到手时，脸色阴沉，从袖子里抽出诡异的青狐笑脸面具重重走出。
　　“还得本王出马！”
　　暗卫无辜的伸手，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衣角，还被滑落了，阻止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您别去！让我去啊！主子们都干活，我该怎么办？


第10章　总打猫的松鼠
　　“她不认识我！她没看过我脸！”江回迎步伐沉重，强烈想转头回去。但是自尊心不容许他这么做，何况暗卫还在看着，临阵脱逃有失风范！
　　但是不行啊！腿抖！十年没见了！小时候她就对我也没多喜欢，甚至一见面就哭，我这么出现，被讨厌了怎么办？
　　不对不对，你可是王爷，自信点！不就是好久不见？不就是失而复得？淡定！镇定！暗卫说我是最好看的，都说女人喜欢好看的男人，我还行吧？追求的人也能排半条京都街？
　　可是不知道她的点啊！！
　　话说回来…她还记得有个哥吗？
　　“……”
　　你怎么还不回头看！我在你身后啊！
　　江回迎冷漠平移，浑身透露着一股子禁。欲气息，慢慢走到认真干活的慕清晨正面，打瞌睡的小黑迷迷糊糊睁眼，不由瞪大眼睛，里面流转恐惧情绪，爬起就跑，退到一个大树后才偷偷探脑袋，尾巴直挺挺伸直，一副吓死狗了模样。
　　它仰天一嚎：“汪！”快跑！
　　慕清晨转头，不明白小黑忽然的“快跑”发言几个意思，还没看到狗狗，发觉上头一片阴影，入目是富贵的男人衣装，再往上，青黑色诡异狐狸脸正低头对着自己诡笑！
　　“！！！”
　　避开的手掌一滑，摔进了荆棘丛。
　　她甩手呵气减少疼痛：“……”倒霉倒霉！
　　本来胳膊就在钝痛，行动也不利索，前几次划的不重，这回真划疼了。
　　她无语凝噎望着只露俩眼睛的人，心想遮脸有用吗！我早就看到过啊！
　　江回迎一言不发，名义上的妹妹表情很奇怪，这反应没有惊喜与讨厌？所以…脸还行？一般？不丑不美？
　　两人相对无言，江回迎下意识擦脸，触到坚硬外壳。
　　“……”崩溃，我带着面具呢？带着面具呢！脸也看不到啊！
　　隔着面具，慕清晨凭借第六感敏锐察觉对方似乎心情不妙，沉默几秒，微笑打招呼：“你好”
　　江回迎心情澎湃，面若止水，没有说话，掏出白瓷瓶，拾起她被砸的手指，不要钱的倒了半瓶子药，用纱布仔细包裹，帮忙销毁蔬菜秧子。
　　慕清晨感谢之余又觉微妙，哭笑不得望着自己胖了一圈的手，可我真的没受伤啊！
　　慕清晨几次上前告知位置放隐秘点，别被发现了去，江回迎默不作声拉开安全距离，几次之后，慕清晨意识到对方不愿意和自己靠近，便自觉不再走近，不免幽怨的想，被排斥了啊…
　　秧子扔完，她谢过江回迎，得到对方沉静注视，有些尴尬，转试图找话：“你叫什么名字？”
　　询问几次不得回答，沮丧的想，这不是排斥…是被讨厌了啊…
　　随后又想，我又不是金子银子，怎么能保证被每个人喜欢呢？
　　心里默默给面具少年安了个“狐狸少年”称呼，收起书籍叫上淡淡和小黑回家。
　　淡淡如同森林猛兽，威严踱步自己的领地，亦步亦趋跟在右侧，小黑树干后颤颤巍巍抬起前爪，注视江回迎，爪子犹豫不肯落地。
　　慕清晨：“？？？”为什么不来？
　　江回迎投给小黑充满杀气眼神，小黑立刻夹紧尾巴：“汪！”我要回家！
　　慕清晨：“回吧回吧，你这只无情的狗狗！”
　　淡淡不屑冷视逃走的小黑。
　　慕清晨心思在江回迎身上，瞧见他跟着自己，愣道：“我要去捉鱼，你也去吗？”
　　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黄昏已过，天色微暗，她们直奔小溪，遗憾的是并没有网到鱼，十来只小龙虾和螃蟹举着钳子在岸边耀武扬威。
　　春天的虾蟹很瘦，实在不够吃，只能放弃了。
　　慕清晨重新摆回渔网，一转头，江回迎不见了，一时心情复杂，这人走路没声？
　　没了外人，早该回家的小黑从林子里钻过来，愉快摇尾献媚：“汪！汪汪！”回家~回家~
　　“好，我们回家~”
　　林风不那么寒了，逆风将传递的对话打回出处，江回迎取下面具冷着脸：“去城里买几条鱼！”
　　暗卫：“买鱼？”
　　“买五六条！放这里！”
　　阴影下的小溪昏暗，暗卫瞧了眼王爷随手一指的地方，疑惑，买鱼放生？
　　家门不远的小路，慕清晨惊奇发现毛绒绒小客人，栅栏上，一只灰色长毛松鼠如履平地飞奔，蓬松尾巴跟随奔跑幅度跳动，两只小爪各捧着一颗松果。
　　地上，灰灰紧盯着它，时不时纵身一跃，总被松鼠恰好躲过，灰灰一点也没有气馁，执着捕捉猎物。
　　“砰！”
　　松果脱离肉爪，稳稳落在灰灰头顶，灰灰跳跃的动作强行终止，其实不太疼，但它发现了主人，立刻中途改道，过来蹭慕清晨的腿：“喵呜┅喵呜┅”
　　它打我！它老打我！
　　慕清晨无奈安抚：“可我也追不上它啊”
　　小松鼠失去目标，精明的盯着外人观看，动物直觉意识到慕清晨无害，但它并不想和人类产生关系，不可以亲近，冷漠凝视灰灰，镇静举爪。
　　灰灰脑袋一缩！
　　松鼠抛着松果玩，投以嘲讽蔑视，蹦跳着消失。
　　灰灰：“喵呜！”它看不起我！
　　厨房，慕晚深打破哭诉：“吃饭了！”
　　晚饭简单的炒菜和稀饭，以及慕晚深自己做的馒头。
　　慕晚深饭间心不在焉，几次欲言又止，看了眼占据慕清晨右腿空地的淡淡，打开话题。
　　“淡淡有些变了，我一直以为养不熟”
　　“淡淡是只好猫”
　　“小动物心性单纯，对它好，总能意识到”
　　“嗯”
　　“其实…人也一样”
　　慕清晨抬头：“娘，你想说什么？”
　　慕晚深怔了怔，低头扒饭：“没什么”
　　夜深人静，慕晚深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堂屋里睡觉的淡淡和灰灰抬头，小黑下意识张嘴，她立刻紧张做噤声手势。
　　小黑卡壳，双眼睡意全无，好奇又兴奋的盯着主人。
　　慕晚深推开一道门缝，偷偷瞧了一会睡着的慕清晨，神色匆匆消失夜中。
　　“汪！”小黑没憋住，慕清晨卧房门从内部打开了，小黑箭步冲上：“汪汪！汪汪！”大事件！大事件！
　　夜色浓重，揽星十峰静谧可怖，两人一狗一猫穿行恐怖的黑夜里。
　　寂静的夜空响起慕晚深沉冷问话：“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告诉我，他在哪？”
　　夜风里草叶沙沙，树枝不正常晃动，乌云半遮月，巨大的阴影穿梭月光与暗云呼啸。
　　“咕！咕咕！”


第11章　15年金雕
　　“金雕出生开始由皇上亲自驯养，六年有余，至九年前长放此处，做通讯安排，通人性，如今已有一十五年”暗卫解释。
　　江回迎点头，将一切尽收眼底，瞧见偷偷跟踪的慕清晨和两只动物，扯了扯唇角，似笑，但在长年冰冷的脸上看不真切。
　　暗卫怀疑自己看错了，王爷喜怒无常，传言面瘫，脸上不是冷漠就是愤怒，偶尔有笑也是那种整人时的阴笑或嘲讽，从未有过开心笑意。
　　他盯着王爷猛瞧，没听清外面喊什么，他的主子在注视下甚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平淡道：“不准暴露我”
　　江回迎刚封王一两个月，加之对王爷头衔无感，自称仍然随意。
　　暗卫一惊，迅速回神，听见慕晚深喊：“我知道你在这儿，告诉我，江儿他在迁安城对不对？”
　　“既然过来了，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和我们团聚？”
　　暗卫询问：“王爷？”
　　江回迎低头，不是不愿意露面，这次出京都本是皇帝派人秘密送出，若非安排周全，恐已被宫里人发现，若她们打着刺杀自己的主意，无意间得出母女俩下落…
　　一个月前，皇帝夜宣江回迎，此事自然无法瞒住有心人，且皇帝所说之真相，让他持疑，不得不做稳妥打算。
　　皇帝说他的姑姑和妹妹活着，让他认亲，以金雕传讯，大张旗鼓迎回，可是这几天深山生活，他对京都愈发讨厌，并不想让母女俩接触皇宫，这里简简单单，哪如深宫步履阑珊。
　　他不愿意认回，这里是她们的净土，若被深宫里那位发现母女俩的存在…怕再无宁日！
　　江回迎思索着，捏出白纸写出几字，裹着石头扔了出去。
　　正好落在慕晚深脚边。
　　这次出行，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江回迎又一次作妖玩失踪！
　　隐藏的慕清晨突然转移视线，小黑拉下狗脸退后几步，淡淡冷漠盯住林木。
　　暗卫脊背一凉，被发现了！
　　从前小公主单纯简单，近日却忽然凌厉，瞧人做事都透着睿智谨慎！虽然仍是一样温柔，但总觉几分敏锐！
　　暗卫求助望着没有反应的江回迎。
　　江回迎隔空回视慕清晨，没有改换位置。
　　慕清晨凝视那边，冷淡月光下可依稀描绘身型，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天带面具的少年。
　　她的目光放空，疑惑遥望黑暗，混淆刚才的凝视，然后嘀咕道：“小黑，淡淡，那边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小黑和猫安静如鸡，疑似震惊仰头注视自己主人。
　　暗卫松了口气，推翻刚才稍起的怀疑，转头偷瞧王爷，见对方不动如山，一副胸有成竹，为自己大惊小怪感到羞愧，同时自叹不如。
　　悬崖边的寒月里，慕晚深打开纸条，表情逐渐失望，阴影里的人说，王爷身在京都。
　　慕晚深难过之余撕碎纸条，风卷着碎片跌入草丛，时间会湮灭它们。她想，许是魏老听错了，空欢喜一场，江回迎又怎么会知道迁安城呢？
　　慕晚深情绪低落离开了，慕清晨悄悄靠近悬崖边寻找碎片，一大半被风不间断推下了悬崖，剩下的不足够拼出完整的字。
　　她低头思索，小黑忽然警觉盯着黑暗，呜咽着慢慢后腿，慕清晨低声询问小黑：“很怕那个人？”
　　小黑退到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张嘴道：“汪！”
　　可怕！
　　“为什么呢？”
　　“汪汪！”
　　逼狗吃炭！
　　慕晴晨：“噗！是狐狸少年吗？”
　　“汪！汪汪！”是他是他！逼狗吃炭！
　　狐狸暗卫为什么强迫一只狗吃炭？这什么癖好啊！
　　同情小黑两秒，给恨不得离开的小黑顺水推舟发布任务：“悄悄跟着我娘，保护她，别被发现了，去吧”
　　小黑如蒙大赦跑远，中途回头斜了眼江回迎所在的黑暗，夹紧尾巴。
　　冷淡的淡淡从卧躺状态变成直行，抬头，一双碧眼骇人：“喵~”
　　和身影完全不搭的软甜。
　　它说，烤成黑炭的肉。
　　慕清晨蹲在淡淡对面饶有兴趣问：“他为什么喂小黑烤黑的肉呢？”
　　“喵喵~”
　　“你说他在学做饭啊……这么说的话，小黑被盯上可真可怜~”
　　江回迎望着和猫互动的人，冷哼：“猫丑死了！”
　　暗卫：“……”一只猫的醋您也吃啊！
　　林间异风呼啸，金雕挤开树木，威风凛凛走到慕清晨身边，盯了一会，忽然抬腿，伸出健壮的脚脖子。
　　金色的信筒散发暗光。
　　慕清晨推测金雕是皇帝单方面的“信使”，以慕晚深不管不问的冷淡态度来看，信多半从来没有被拆过。
　　慕清晨和金雕没有亲密度，问它叫什么，都没有得回回应，金雕公事公办维持举爪一分钟，目光毫无波动。
　　慕清晨先前对金雕的畏惧劲散去，小心翼翼解信筒，刚伸手，想了想，侧身挡住可能被暗卫发现的区域。
　　金雕嫌慢，嘴一叼，直接把信叼下，梳理毛发的淡淡忽然跃起，一大片漆黑阴影中，信纸已经落入慕清晨的手中。
　　慕清晨立刻侧身，迅速浏览字体，信纸上写着一行整洁的正楷：知晚深宿愿，特遣江回迎接晚深晨儿归京，以此团聚。
　　团聚两字下笔略深，可见写信人当时心情。
　　慕晚深铁了心斩尽前缘，皇帝的这份心注定不得回复。
　　站在慕晚深的角度，慕清晨理解她的做法，既然决定离开，何必回头？简简单单的日子甚好，这些年心平气和，早就不适合京都身心俱疲的生活，何况皇帝的爱那么多份，回去不过自虐。
　　正因为慕晚深的决心，这份重要的信才不得发现，机缘巧合被慕清晨看见。
　　她重新将信叠好，以淡淡做掩护，放回信筒，做出金雕每年送信无功而返效果，然后和淡淡一起回家。
　　夜风里，江回迎面露暴戾：“我讨厌那只猫！”
　　暗卫也是忧心忡忡：“方才两回都被猫挡了去，不知晓小公主是否见到信，王爷，那信上…”
　　江回迎：“定然写有我的消息！钟钦，唤金雕回来！”
　　一声哨音，穿破云层的金雕去而复返，钟钦仔细检查信筒，恭敬禀报：“并无打开痕迹”
　　回家山路间，慕清晨心情很好的哼起歌，毫不吝啬夸奖：“淡淡你真棒！多亏你反应快才没被发现！来，给主人抱抱！~”
　　淡淡：“喵”
　　声音身体双重拒绝跃上树枝，留下少女咬牙切齿跺脚：“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也能飞檐走壁，捉你不在话下！”
　　“喵~”瞧不起！
　　慕清晨无可奈何，慢吞吞行走着，一边想事情，一边时不时偷瞧淡淡企图寻找机会，最后变成神游天外。
　　信上说江回迎奉命认亲并接母女俩回家，然后并没有动静。
　　慕晚深夜中上崖问暗卫，看神情多半暗卫给出的信息不如所愿。
　　那么江回迎到底来没来迁安城？
　　按照常理，江回迎得知姑姑和妹妹活着一定归心似箭，他一定来了！然而暗卫却没承认，说明他被人命令才如此做。
　　结合上回所见，两个暗卫服装尊贵度截然不同，以及惊鸿一瞥中少年容貌和气质，不难猜出始末。
　　她这便宜哥哥，就是暗搓搓躲着偷偷看着不肯出来见人！
　　推测合情合理，但慕清晨的谨慎支配她，未免弄错，下回见面找机会试探一番。


第12章　真是造孽啊…哈哈
　　第二天早晨，被松鼠连着欺负几天的灰灰神奇的没有第一时间趴窗户，搞的慕清晨起床魂不守舍，好似人生缺了一部分。
　　她一边穿衣一边蓬头垢面往外冲，远远的，慕晚深在菜园子摘菜，瞧见女儿模样，无奈笑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慕清晨草草回答，火急火燎冲往灰灰猫舍，灰灰时不时打着可爱的小呼噜，正睡的天昏地暗。
　　“……”为了个小松鼠，把你家主人都忘了？你这只喜新厌旧的猫！
　　慕清晨佯装生气重重冷哼，但是灰灰没能继承野兽天生直觉，也没能和喜欢的主人心灵感应，非常慵懒的继续白日梦。
　　看嘴角夸张的上弯弧度，大约是好梦，八成和松鼠有关！
　　不远处，小黑发现主人，日常崩紧绳子猛的窜出，最近新自学了人立打招呼，殷勤的朝主人挥动右爪，另一只爪子扶着栅栏，看起来格外荡漾。
　　淡淡窝在树顶子上闭目养神，眼睛却睁开了一条细缝关注一切，俨然君临天下。
　　母女俩早饭吃的是面食，慕晚深亲手做的拉面，加上土鸡蛋和天然无污染白菜，甜丝丝的。
　　慕清晨干了两大碗，然后和慕晚深一起翻挖菜地，再过断时间就是种菜时节，正好天气回暖，适合干活。
　　母女俩面朝黄土背朝天工作整整一上午，终于全部挖完，慕晚深松了口气宣布接下来可以休息几日。
　　她说中午炖鸡汤补补，两人又是一番合作。
　　吃过午饭，慕清晨借口午睡，偷偷回房处理上午挥锄时留下的水泡，沮丧的想，迁安城也没有手套啊…
　　下午的时光还很长，她左狗右猫左拥右抱满血复活，充满干劲下山。
　　“我就是要开荒的女神啊！”
　　少女肩抗油纸豪气冲天，小黑被这一嗓子嚎的一惊，猛然仰头：“汪？”
　　慕清晨低头故作严肃道：“对，请保持住仰视角度！”
　　小黑：“汪？”
　　淡淡眼神逐渐放空，并且拉开些许距离。
　　这回下山，豪迈的慕清晨突发奇想换条道，带着一猫一狗中途改道，携着遇见未知的期待，探索新的山路。
　　随着近日阳光充足，大山以每时都在复苏的变化迅速恢复生机，生物也多了起来。
　　喜鹊成双对栖息枝头，晒太阳的兔子受到惊吓，忽的后腿连蹬钻入草丛，几只灰白毛绒绒脑袋挤在洞口，它们大约认为只要回家了，就不会再有危险。
　　一条水蛇扭着妖娆身段慢吞吞游移，差点被慕清晨开路的竹棍戳到。
　　盘躯的毒蛇从草丛竖起，张开无往不利毒牙，阴冷注视误入者走远。
　　一只失去右耳的猎豹靠着粗壮树木休息，和淡淡碧绿的眼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忽然伏低身躯虚弱转移视线。
　　身后的树枝不规律晃动，它瞪着头顶片刻，暂时放弃地盘另选它地。
　　江回迎脸色非常黑，先前对慕清晨百般抬高，现在只想揪耳朵：“她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被质问的暗卫钟钦委屈避开视线：“大约知道我们在身边？”
　　“区区不懂武功之人怎可察觉你我！”
　　“……”需要察觉吗？需要察觉吗！猫在看你！狗在怕你！小公主难道看不出来吗！
　　江回迎沉默几许，自觉话有漏洞，义正言辞且不赞同接着说：“暗卫也需吃饭睡觉，哪能时刻周全？若你我正好不在，她遇险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