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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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依赖你我，这习惯不好”
　　钟钦沉默，虽觉哪里不对，但是王爷讲的的确是个理，他被说服了，想替小公主说话，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干干道：“小公主不该走荒芜山路”
　　江回迎一瞬目露凶残：“想走哪条路都行，有我在，谁人敢犯！”
　　钟钦惊呆了：“？？？”不是…你这人怎么好话坏话都说了，让我怎么接？我…我还是安静当个哑巴吧…
　　慕清晨估摸着走了大半路程，竹棍拨开乱木，绕过遮天蔽日丛木，视野蓦然开朗。
　　一人一猫一狗整齐划一凝视十米外高耸山壁，陷入迷之沉默，前路已死……
　　造孽……
　　山壁大约十来米，乱木丛生，颇为陡峭，爬山是不可能爬的，按路程与步行时间计算，山壁那面应该离目的地很近。
　　那么问题来了，这很近的距离推演出的到达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假设小型山是平地，十分钟大约也就步行几百米。
　　结论只有一个，小山另一面它是悬崖！以目前地势推测，约还是很高的那种！能不能别这么造孽！
　　慕清晨坚决不反思，心想好你个大山，在我和娘名义下，竟然敢为难主人！
　　迟早推平你！种满景观树！建成空中花园！放满三黄鸡！
　　然而只能想想，十座大山想全部规划，没个几年…
　　慕清晨内心流下几滴沧桑泪，带着猫狗沿着山脚溪流转道。
　　溪流清澈，撞击鹅卵石叮咚悦耳，溪水附近怪石颇多，树木难以扎根，只生命力极强的小草绒绒的一片新绿。
　　登上一个小上坡，出现新地图，嫩绿丛中数点红艳格外漂亮。
　　慕清晨立刻丢下小黑和淡淡开心跑过去，摘下几颗红果，转身对无辜的小黑和淡淡眉开眼笑讲：“这是草莓，甜的，很好吃~”
　　草莓个大肉厚，汁水足够，她的手指不小心刮破表皮，鲜红的汁液伴着清香流淌，小黑立刻忍不住了，狗头挤了过来，对着破皮草莓咬下，表情凝固片刻，然后撒欢冲向草莓丛，进行狂野式扫。荡。
　　“小黑！给我和淡淡留点！”
　　江回迎看到慕清晨满手“血”红追着小黑，瞬间就黑化了：“她受伤了！”说罢立刻追出去。
　　钟钦嘴巴大张，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夭折，心道那是草莓汁不是血啊！您瞧您又主动送上门，暴露真的一点不关我事！随即煞有介事摇头叹道：“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慕清晨和小黑抢草莓途中就这么强行被人拉了起来，眼睁睁看着最后一颗草莓吞入了狗肚，超凶转头瞪向拦自己的人。
　　对方却恰好低头，拿过她染红的手，一气呵成拿药拔塞，然后顿住。
　　没有受伤！
　　还好我带有面具！
　　可是…还是不想见人…！
　　慕清晨回神，想明白对方意思，笑着拽住对方欲走的胳膊，犹豫了下改成拉扯衣袖，等对方站定，请求道：“能帮我个忙吗？”
　　前头的人沉默许久，在慕清晨斟酌如何开口请他帮忙抱蔬菜下山时候突然转身，袖风拂向她腿弯。
　　慕清晨身体一软，被对方迅速打横抱起，鞋尖连点翻越挡路山壁，站在山巅，冷漠凝视下方九十度垂直悬崖，笔直跃下。
　　“啊！啊！啊！”
　　尖叫被风一层一层消弱，钟钦目瞪口呆，下意识以手遮脸，纵身追去。
　　嘴边一点白也被染红的小黑扭头望淡淡：“汪？”
　　淡淡仰头，飞快窜上山壁，留下狗脸茫然的小黑生无可恋。
　　江回迎笔直站立河边丛林，面具下的脸不知道表情，没有说话，维持被死命抱住的姿势，有点高兴的想，被依靠了~
　　慕清晨终于稳住爆炸心态，颤抖着从江回迎身上滑下来，哇的一声吐了，边吐边恶毒的想，我要打死他！绝对打死他！


第13章　面对面戏精附体
　　这……
　　江回迎茫然，沉默注视慕清晨吐的肝肠欲断，迟来的负罪感，思索，难不成恐高？
　　自认为戳到正解的人抽出金丝手绢，上前两步，却被一只手臂坚决抗拒。
　　“别过来！”慕清晨单手笔直伸出，手掌与手臂垂直，眼神犀利且坚决。
　　江回迎保持递手绢姿势，姿态颇为凄楚，细细思考，为什么不让过去？还凶狠瞪视？
　　慕清晨觉心悸没那么剧烈后，寻了河流洗漱，走了段距离，发现身后的人还在跟着，一时气不过，捞起对方胳膊就要下嘴，真到咬时又不敢动口，她从没伤过人，对伤人有抵触，只能凶残的使劲瞪，口齿犀利，用以眼神话语杀人无形。
　　“你等着！等哪天我学会绝世轻功，把你绑起来吊着，从一千米悬崖反复抛着玩！”
　　江回迎瞧她，不太赞同，女孩子怎可如此野性，唐唐公主岂能与江湖儿女相比？
　　“就这样抛着玩！”慕清晨超凶踮脚，勉强提起江回迎衣领，用浑身力气往上提，但是对方却完全没有影响。
　　她气势汹汹道：“俯身！”
　　江回迎被急言令色，心里头翻滚着妹妹为什么讨厌我？妹妹为什么凶我？
　　果然还是没有看到脸吗？
　　连忙认错态度很好俯身，配合着被提起，看着她因提不起来人而不爽和恼羞成怒，理智的想，我要不要用轻功飘一下？
　　慕清晨发泄不成反而自身尴尬，恨恨放手转身：“别跟着我！”
　　她气哼哼的走着，下定决心等一切都稳定后，立刻请个厉害的大佬当师傅，然后吊打江回迎，以报今日之仇！
　　江回迎仿若未闻，亦步亦趋思考该不该露脸回暖。
　　头顶树枝摇晃，淡淡踩着枝叶轻巧跳跃，越过走神的江回迎时露出隐晦的一排尖牙。
　　慕清晨满心都是报仇论，凝视两袋种子，低垂脑袋，双肩微颤，日行一善点拨道：“我以为…你同我跳崖，若我不在了，娘她…娘她…该怎么办？”
　　江回迎受到“点拨”，矛舍顿开，原来想岔了，不是恐高，是吓着了，深觉自己方才行为欠妥，自责愧疚。
　　我真蠢！她一个隐居深山的小姑娘如何受过这种惊吓？是我错了，单方面为她着想，却忘记对她而言，我不过是不可信任的陌生人！
　　说话是不能说的，未免暴露，也不能取下面具，当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干活以赎罪，希望她能看到我诚恳认错的心！
　　江回迎一言不发，沉默抢过袋子，利剑削了一堆泥土置于岩石凹槽，又砍了木桩做椅，真挚邀请入座。
　　慕清晨背对坐下，脑袋低垂。一方面增加对方愧疚感，一方面内心疯狂大笑！
　　让你吓我！让你吓我！知道跳崖时我多恐惧吗！还好我没心脏病知道吗！
　　阴影里的钟钦深深叹了口气，用一言难尽的目光凝视王爷，内心竟然有些开心。
　　淡淡冷淡站在树枝上遥望暗卫，随之跃下地面，君王气势走向青石，在旁边选了一丛柔软绿草而卧。
　　慕清晨看到它，爱心顿起，即将摸上猫耳的时候却被淡淡锐利冷视活生生逼退，日常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好歹心情不如刚才糟糕，猫拒心碎三分钟后，开始催生番茄。
　　待腰有点酸时，偷瞧了眼分装蔬菜的江回迎，眼睛微眯，配合弯起唇角，可爱温和。
　　时刻关注的钟钦顺着公主目光瞧去，心思急转，立刻来了精神，掏出天天被王爷监督，不敢偷吃的珍藏瓜子。
　　慕清晨主动和江回迎搭话，俨然前仇尽忘的傻白甜姑娘，纯真问：“我听娘说过，有陌生人一直保护我们，不然我和娘早就不在了，你是娘说的那个陌生人吗？”
　　江回迎看到这笑脸，松了口气，沉默点头。
　　慕清晨笑：“谢谢你们呀~”
　　江回迎忍不住的心情值上升。
　　“娘说暗卫保护了我们十年，你是八九岁就上山了吗？好厉害！那个年纪我还怕黑呢！”
　　“……”不，我没有…
　　钟钦忍不住轻笑出声，八岁的江回迎亲眼见证娘娘和小公主被推下悬崖，被带回宫中后，每日撒泼打人，看不过其野蛮想给他教宫中礼数的殿下们被挨个打了数遍，为孩子们出气的后宫嫔妃也被毫不客气泼茶赶出。
　　为此，皇上常收控告，江回迎完全不理，皇上只让大家随他去。
　　八岁的江回迎一整年都在打人和哭哭啼啼中度过，哪来的上山呢？
　　慕清晨这个看似随意的问题问到点子上，江回迎这回真的沉默，沉痛和失而复得之余，满满的黑脸，这黑历史绝对不能让妹妹知道！于是认真点头。
　　慕清晨没料到他真的点头，心道八岁你就能当暗卫保护人？我信你个邪！
　　疑惑道：“可是我听娘说，保护我们得人经过重重选拔且年龄限制，八岁就能当吗？”
　　“……”忘了这茬…
　　钟钦：“……”看你怎么接！
　　慕清晨说完又自话自说天真道：“你是跟着家人一起吗？”
　　江回迎快速点头！
　　少女开心道：“哇！那我能拜访吗？”
　　“……”摇头
　　“为什么？我瞧着你衣服穿的华丽，一定是有钱人家，担心我缠上？那我可生气了，你走吧，我才不要你心不甘情不愿的保护，我和娘就是穷，你别瞧不上穷人！哼！”
　　江回迎冷汗都出来了，摇头表示没有瞧不起，甚至喜欢的不得了，然而慕清晨生气的转过脸，假装没有看见。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话露脸怕被认出，但被亲人讨厌真的很难受，破罐子破摔的给自己洗脑，看到听到又怎么样？只要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江回迎摘下面具，露出与已故将军三分相似的脸，上面盛满了焦急，开口解释：“我没…”
　　对面的背影忽然站起，愉快的冲向不远处的树木，一只小松鼠正抱着松果，呆萌呆萌的仰头注视庞然大物，天性与直觉告知需逃走，感情上却觉得异族好温柔。
　　它与慕清晨对视，双方都不动，江回迎解释的话卡在喉咙，咽回了肚子。
　　慕清晨一笑泯恩仇，仿佛刚才不过闹着玩：“来看呀~有小松鼠~”
　　江回迎沉默带回面具，听话走过去。
　　距离三四米时，小松鼠恢复理智，一溜烟跑了，看样子不是欺负灰灰的那一只。
　　慕清晨抬头：“你刚才想说什么？”
　　江回迎脑子转的极快，平静道：“在下举目无亲，乃江湖侠客，近日隐居附近，听闻十山有主，过意不去，遂自愿护你二人作为酬谢，实在不是讨厌姑娘，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姑娘谅解”
　　一番话说的漂亮礼貌，慕清晨哑口无言，心道装，接着装，当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你脸？近距离放大的脸和你八岁差别一点也不大知道吗？
　　现在挡脸迟了知不知道？我刚才已经清清楚楚仔仔细细观察过了！你就是江回迎，皇帝派来认亲却整天玩角色扮演的暴戾王爷！
　　她抬头崇拜道：“真的吗？那你武功一定很厉害~”
　　“一般”
　　“你为什么总遮着脸呢？”
　　“旧伤在上，怕污了姑娘的眼”
　　慕清晨：“……”你接着装！
　　钟钦捡起吓掉的瓜子：“……”你们接着演！


第14章　梦想与银票
　　一下午在和谐的你问我答，分工干活中度过，钟钦嗑完最后一粒瓜子，满脸无可奈何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虚伪”对话，不止一遍心里叹气，这不是我的王爷，这不是我的公主！
　　天色变暗，江回迎包揽了所有活，示意慕清晨歇着。
　　处理完蔬菜秧时天已全暗，慕清晨指挥她把蔬菜藏好，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躯体。
　　江回迎迎风而立，浩然正气，清淡道：“天色已晚，在下送姑娘回家罢”
　　慕清晨摇头：“还要看看有没有网到鱼。”
　　“那在下再护姑娘一程”
　　江回迎不动声色注视黑暗，钟钦立刻站如松，表情严肃无声回复：妥当。
　　慕清晨低头顺着淡淡锐利目光瞧了眼黑暗，笑眯眯问江回迎：“那边有什么吗？”
　　“过路野兽，无妨”
　　淡淡碧眸死神冷漠，死盯江回迎，冲着慕清晨抬头：“喵！”
　　说谎！它能听懂所有和慕清晨有过接触的人的话。
　　慕清晨俯身，温柔低笑，竖指唇前，悄悄耳语：“别和他置气”
　　江回迎侧脸偷瞧，耳朵小幅度调整方向，仍然没能听清，指尖焦躁摩挲剑柄。
　　淡淡熄声，与江回迎对上视线，鼻子打出冷哼呼声，别过猫脸，明显不悦，轻挠了几下慕清晨衣袖。
　　慕清晨被它小表情小动作萌的原地炸裂，忐忑道：“抱抱？”
　　淡淡主动往身上蹭，她立刻会意，受宠若惊抱起淡淡，满心雀跃：“淡淡你怎么这么可爱！”
　　满足了，冷淡的淡淡终于抱到手了，好幸福~
　　臂弯里，淡淡被抚摸挤压快变形的小脸对着江回迎，碧眸充满嘲讽。
　　江回迎：“……”切，谁会跟一只傻猫计较？不过，这猫形态倒有些似曾相识。
　　深宫曾传闻凶兽伤人，造成几死数伤，传闻碧眸黑身，猫形，长毛，为异国舞女爱宠，听其传闻描述，似与它十分神似。
　　宫里那些事，他向来不甚了解，知之甚少，想着回头顺便打听打听吧。
　　两人来到放网处，夜幕下的河水倒映一轮弯月，几点繁星，静谧朦胧。
　　慕清晨和淡淡沿着落石跳到对岸，渔网伏满了虾蟹，鱼却没有。
　　她将网拉上岸随意一放，然后倒出一部分，挑个头大的放在河岸旧木桶里。
　　虾蟹一经解放四处乱爬，淡淡面无表情，眼神无波挥爪，企图逃走的虾蟹全部被打了回去。
　　一只螃蟹成功逃进浅水，来不及躲藏，被飞来横爪按住壳子，耀武扬威举钳挥舞，没能伤到对手，反而被一爪拍飞，正好落入桶中。
　　淡淡得趣，悟出新技能，和慕清晨一起合作挑选虾蟹，工作加快许多。
　　河对岸，江回迎注视渔网，脸色越来越冷，跃入黑暗：“鱼呢？”
　　钟钦：“鱼…游走了？”
　　“回去告知你主子，暗卫一职自行免去！”
　　钟钦战战兢兢：“可是属下做错了什么？”
　　江回迎冷脸凝视再次放网的慕清晨，戾气深重。
　　钟钦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看王爷脸色，顺着目光瞧去，立刻明白过来，连忙跪下认错：“王爷息怒！属下误会了王爷命令，属下接受处罚，愿意将功折罪！”
　　江回迎黑暗里的身形未动，投以阴冷一瞥，默不作声走出黑暗。
　　慕清晨眉开眼笑提着木桶微微仰头：“虽然没有鱼，虾蟹也不错，你刚刚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江回迎淡道：“方才凶兽出没，追了片刻”
　　淡淡：“喵！”骗人！
　　慕清晨安抚生气的猫儿，软语微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回…”江回迎及时忍住，镇定自若：“在下江回”
　　“嗯…我叫慕清晨，我们年纪相差不大，像兄妹一样呢！”
　　“不像！”
　　“啊？”
　　“不像兄妹。”
　　“……？”难道我们不是兄妹？
　　江回迎仙风道骨道：“在下二十有三，收你为徒倒可”
　　慕清晨：“……”
　　正在思考王爷那一眼含义的钟钦：“……”
　　慕清晨和淡淡被送回家，山上烛火摇曳，小黑躺在堂屋门口守望，瞧见来人立刻委屈冲过来求安慰，恰好瞧见主人怀抱里的淡淡，狗脸一沉：“汪！”下来！
　　淡淡从容撇了它一眼，跳上树枝，很快消失黑暗。
　　“淡淡！回来！”
　　慕清晨喊。
　　“该吃饭了！”
　　小黑瞪大眼睛仰视主人，狗生第二次体会生无可恋，泫然欲泣有气无力回狗窝。
　　淡淡高冷优雅返回，隔着一米头也不回越过慕清晨，满脸我和你感情一般。
　　“……”过河拆桥的猫！
　　吃过晚饭，慕清晨用小黑专用碗装了瘦肉粥，小黑平静该吃吃该喝喝。
　　午夜，小黑蹲在慕清晨窗下开始鬼哭狼嚎，声音低低的，漆黑的眼睛好似望穿墙壁，望眼欲穿。
　　月黑风高，诡影晃动，一道寒光穿叶而至，毛骨悚然歌声戛然而止。
　　困倦欲死的慕清晨开窗，正好瞧见微微颤动的长剑和狗脸惊恐的小黑，轻笑，这回它大约不敢造作了。
　　新的一天仍然阳光明媚，一切一如既往美好，除了“小媳妇”样委屈的小黑。
　　慕清晨和江回迎合作催生蔬菜，淡淡伏在最高的树枝上闭目养神，回归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小黑离两人远远的，一会儿一道幽怨视线。
　　中午，从江回迎昨夜自行体会一瞥中领悟良多的钟钦归位，隐秘朝江回迎方向打手势。
　　江回迎受到提醒，似不经意提道：“在下去收渔网”
　　不一会，他满意的提来十来条黑鱼，高人风范道：“今日运气不错”
　　慕清晨：“……运气…真…不错…”你家河里黑鱼大量还集体往网上撞？
　　江回迎面不改色抛下蹦跳活鱼，慕清晨望着满满三包袱的蔬菜陷入未来畅想。
　　“现在是早春，很多蔬菜还不到播种时间，这些反季节的菜一定会很受有钱人家欢迎~多生长一点，找到固定客户，很快就能赚钱啦~钱钱呀~”
　　一叠银票忽然横在她眼前，前端迎风轻颤，散发万恶之源独特气味。
　　慕清晨的兴奋畅想瞬间断片，面无表情望着江回迎认真的眼，想从中看到情绪。
　　江回迎见她没反应，想了想，又掏出一大叠，全是大额数目。
　　“在下随身只携带这些，若不够我再取来”
　　慕清晨恢复对金钱的理智，一言难尽望他。
　　你见过哪个隐居侠客随身携带数十万银票？能不能敬业点？
　　这钱肯定不能接的，她摇头道：“这是你的钱，给我做什么？收回去吧”
　　江回迎面具下的脸隐隐不悦，却没多说，沉默布置渔网，走远了些，侧脸轻道：“我的钱你也能用”
　　“……”醒醒吧江回迎！你忘记你现在演的是江湖隐居侠客？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这么豪随手送陌生小姑娘银票？
　　在21世纪这叫什么你造吗？献殷勤！求爱！


第15章　我是你师傅
　　黄昏，早春的太阳失去热力，暮色时分冷空气开始降临。
　　天色尚早，慕清晨腰衰背疼不想继续干活，喊了声：“淡淡，小黑，我们回家~”
　　说起回家，转头问江回迎：“你住在哪座山？”
　　江回迎随手一指，揽星十山地域辽阔，慕清晨是不可能细问以寻的。
　　慕清晨果然没有细问，举目四望，瞧见先前害怕江回迎而躲在林子里的小黑正在小河旁边，岩石挡住它大半个身躯，露出漆黑一点脊背。
　　那位置…放黑鱼的地方？
　　慕清晨小跑过去，小黑全神贯注盯着河水浅摊围起的鱼，不觉有人。
　　因为怕黑鱼缺水而死，慕清晨先前随意挖了土坑，舀了半坑水养着，这时鱼却都躺在了河水浅水区，用一圈石子围着。
　　淡淡双眼散发渗人绿光，爪子拨弄大块鹅卵石，浅水区被它围出大约一平方米面积的“高墙”。
　　看这工程大约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慕清晨温柔蹲下：“淡淡在做什么呀？”
　　“喵喵喵~”给鱼鱼换好环境，心情愉悦肉质才好吃~
　　淡淡勤奋捞新的石子叠上高墙，小黑忍不住造作的狗蹄子，学着推周围散乱鹅卵石叠加，被淡淡飞来横爪，并凶狠龇牙。
　　小黑：“汪！”
　　转身就逃，不巧撞到江回迎身上，一抬眼瞧见剑鞘，顿时魂不附体奔向慕清晨，四肢死死抱住她胳膊。
　　慕清晨：“……”
　　猝不及防完美扑街。
　　早春的水微寒，胳膊和上半身湿淋淋的，遇风更是雪上加霜。
　　“小黑！”慕清晨磨牙。
　　小黑早躲到十米开外的树后心虚偷看。
　　江回迎脱下外衫覆她身上，几个起落跃上峰顶。
　　钟钦从阴影里走出，心道人都走了，这鱼是放着还是送过去？
　　淡淡瞥见水中倒映，瞬间凶残：“喵！”
　　钟钦笑道：“还挺护食”
　　“喵！”
　　………
　　峰顶，慕晚深放下拦截的手，问话在嗓口中咽回。
　　山上暗卫守护，外人莫入，这是皇上的人。
　　她匆匆追进卧房，正巧慕清晨落地，顺势把江回迎推出门外，瑟瑟发抖换干净衣服，衣料摩擦中，侧耳倾听外面对话。
　　娘心心念念的江回迎就在身边，能察觉吗？
　　慕晚深似对暗卫身份并无怀疑，持眼不见心静态度走开，一路低首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恢复神清气爽的慕清晨推开窗户，恰好与窗台上路过小巧灰影四目相对，小家伙受到惊吓，爪子里的松果一滑，砸了过来。
　　“啊！”
　　江回迎听惊呼推开门，慕晚深也闻讯赶来，慕清晨脚边躺着干燥松果，一手捂被砸疼的脑门，趴在窗户探头喊：“哎！灰灰，别咬它！”
　　整天欺负灰灰的五道梅花鼠终于栽了一回，颇为无辜的失去武器，被逮到机会的灰灰圆滚滚身躯猛扑碾。压。
　　拼命挣扎着要逃离。
　　慕清晨听到身后动静，献宝一样指着松鼠开心回头：“江回，娘，快看！五道梅花鼠！”
　　江回迎目光跟着穿过窗户，没有防备被慕清晨单手压住脊背前推，膝下不稳失去重心半俯床沿，几乎贴着她侧脸擦过。
　　堪堪稳住倾倒身形，就见她比阳光还要温暖笑颜，十年后，失而复得的人活生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