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贵-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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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凡与安国公孙女和离之后，之所以任职的清远县，是因为之前的几任知县全部考评下下，上一任知县更是上任一年就被免职。而江一凡来到这里，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局面控制住，起码在他手里，截断了清远县积年的官/场暗流，那些地方上的宵小再没有露头。
　　江一凡这样的人，如果一心仕途，很有可能走到位极人臣那一步。何况还有他和瑾融那近乎兄弟的关系，有从龙之功，有少年时的友谊和一路相伴。只要瑾融登基，江一凡坐上高位几乎是毋容置疑的结果。
　　当江一凡高高的坐在仅次于皇帝的位置上，一个劣迹斑斑的妻子会不可避免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一点说起，她会难堪，江一凡也会难堪。
　　尤其是来自于敌人的讥诮，当失去最初的激情、一切都习以为常之后，在危险的朝堂争斗中，这种随时随地会出现的讥诮，在刻意渲染和扩大之后，也许会让江一凡羞惭，会成为一种致命的武器，让江一凡失去冷静。
　　她不想让原主之前不光彩的过往，成为她的丈夫混迹官场上的软肋，这个导火索没准儿会要了丈夫命、把他们一家送上断头台。
　　在这件事情上，江一凡甚至不如瑾融有优势，若是瑾融能荣登皇位，起码没有谁敢质疑瑾融后宫女人曾将的劣迹。
　　只不过……瑾融……，咳咳，更不可能就是了。等瑾融能自己做主他身边的女人的时候，她只怕也垂垂老矣。那倒也挺好，就不用嫁人找男人了。
　　叶欣颜暗暗摇头，尽量放缓语气，对江一凡说道：“江大人找我来是谈正事的吧？还是说正事要紧。你说的这些……实在不是你我应该谈论的事情。”
　　江一凡摇摇头，说道：“现在说的就是正事，总要给你个考虑的时间。若是现在还不说，只怕就晚了。不论你提前被召进京，还是你滞留在清远县不去京城，对我来说都是大事。”江一凡的神色变得极其认真，“把你留在我视线不及之地，我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再遇到一个汪桥那样的人，你会不会再次为别人动心。”
　　“你！”什么叫为别人动心？她要是动心了，那个人就不是别人！叶欣颜本想拍案而起，可是被江一凡那种说不清楚的眼神看着，没来由的心里一悸，“我，我，我动不动心和你有干系吗？用得着你来揣测？还有江大人您的视线，江大人的视线不应该放在女子的身上，这不是君子所为。”
　　江一凡的眼神依然让叶欣颜紧张，口气也有了些暧昧，“你不是随便哪个女子，你是我的前妻。”
　　“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叶欣颜站起身，这家伙脸皮越来越厚了，她还是撤吧。
　　“阿颜。”江一凡跟着起身。叶欣颜好像没看见江一凡迈步，她的手已经被握住了，江一凡就站在她身边。
　　“你，放开我。”叶欣颜急速扫了一眼门口和窗外，低声说道。
　　江一凡并没有放开，而是固执说道：“你坐下听我说完。”
　　叶欣颜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不由得怒视江一凡，低声斥道：“你这是非礼！”
　　江一凡不为所动，只拉着她，把她按回到椅子上。
　　在叶欣颜的怒目而视中，江一凡并没有坐回座位，而是退了一步，站在叶欣颜面前，依然用那种认真的神色对着她，说道：“阿颜，你相信我好不好？不管以后你和我变成什么样子，处于什么境况，我都会一心一意对你，只和你一人白头偕老，绝不会有其他人。”
　　叶欣颜微微仰着脸，冷冷的看着他，讥讽道：“我们那里有句话，相信男人的话，无异于相信母猪会上树。”
　　江一凡本来认真的面色，在听到叶欣颜这句话的时候怔了怔。随后，嘴角不可抑制的翘起，笑容在脸上浮现，看着叶欣颜的眸色越来越暧昧不明。他的阿颜就是这么有趣。
　　尼玛，这地方真的没法儿呆了。
　　叶欣颜再次起身，警告性的正色指着江一凡，说道：“我告诉你啊，你再敢拉我，我就和你绝交！”
　　江一凡再退后一步，但是稳稳地挡在叶欣颜的面前，渐渐地收敛了笑容，柔声说道：“阿颜，我等你好不好？一直等你。”
　　叶欣颜警惕的上下打量他好几眼，说道：“那你还说这么多干嘛？！”既然这么说，你就等结果好了，干嘛说这么多没用的浪费时间？
　　说完，叶欣颜绕过江一凡，就要往外走。
　　而江一凡的话却紧跟着说出来，“我终身不娶，会一直等你。你不要怕流言蜚语，一切有我处理，你只要好好的过日子。你过的好则已，若是你过的不好，你记着还有我，我随时等你回心转意。”
　　叶欣颜猛地停住脚步，这家伙没病吧？这么弱智的话也说得出来？
　　她看向即将擦肩而过的江一凡，手下意识的探过去，摸了摸江一凡的额头，“你不是发烧了吧？”
　　没发烧啊？叶欣颜确定江一凡不是说胡话，抽回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第五百二十九章　有口难辩的感觉

　　江一凡感受着额头上那一抹柔软的触摸，心里募得空白了一瞬，紧跟就是一阵狂喜。而这阵狂喜在接触到叶欣颜看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掩在心底深处。
　　所以，叶欣颜发觉不妥，瞄向江一凡的时候，江一凡很镇定的回看着她，说道：“男女授受不亲，阿颜，记着你做过的事。”
　　叶欣颜尴尬的脸色立即僵住，停了几息，才慌忙找补道：“那个，我还以为江大人生病了，没病就好，没病就好。”还是赶紧的走吧，这家伙刚才说的话有讹人的嫌疑。
　　江大人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眸色温柔的说道：“阿颜这么关心我，我真高兴。”
　　叶欣颜停住已经迈出去的脚步，正色说道：“我相信，不管是谁发现江大人不对劲，都会这么做的。”
　　江一凡也郑重的点点头，“我明白阿颜的心意。”
　　心意个屁！难道就这么点儿事儿，还说不清楚了？
　　叶欣颜顿了顿，这时候说的多，只会越描越黑，没人理他，估计他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叶欣颜不再继续和江一凡纠缠这件事，快步走出待客间，待转过待客间，在江一凡视线不及的地方，叶欣颜才万分懊恼的跺了跺脚。
　　她身后跟着的宋平家的和玖珍面面相觑，大小姐和江大人说话……吃亏了？
　　叶欣颜和周碧瑶完工回到后院，叶欣颜发现尹氏的神色和往常很不一样，满眼的欣慰和满意之色。
　　没等叶欣颜开口，周碧瑶就笑着问尹氏：“夫人看起来很高兴呢，遇到什么开心事情了？”
　　尹氏笑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能干，我当然高兴着呢。”说着，推着她们两人，“快去换衣服、净了手脸，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菜，等嘉哥儿回来，咱们就摆饭。前面爷们儿一顿饭吃到现在，晚饭只要再加一碗汤面就行了。你们两个姐儿可得好好犒劳犒劳，都是劳苦功高的好孩子，个儿顶个儿的出色呢。”
　　尹氏房里有叶欣颜家常的衣服，叶欣颜懒得回房，在尹氏房里换衣服，洗了把手脸。尹氏一步不离的跟在叶欣颜身边，看着叶欣颜的目光里满是得意和欣喜。
　　叶欣颜原也以为尹氏是因为倒链试用成功高兴，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她把擦过手脸的布巾交给翠竹，又多看了尹氏两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娘您可是还有其它高兴事？”这么一步不落的跟着她看，她心里毛毛的好不好？
　　尹氏原本还抿着唇微笑，叶欣颜这一问，尹氏的笑容一下子漾开了。可是她又怕女儿脸皮薄，只得先冲黄嬷嬷人等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去，才兴致勃勃的拉着叶欣颜坐在榻上。
　　“阿颜，你这可真是了了娘的一桩心事。这就对了，远凡真是个好孩子，虽然你们之前没处好，可是这里面你也多有不是，不是远凡一个人的错处。这下好了，你的终身大事有着落，娘可算是放心了。”尹氏絮絮叨叨的不停地说着车轱辘话。
　　虽然尹氏的话有些没头没脑，可叶欣颜一下子就想到下半晌待客间发生的事情，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终身大事怎么了？和江大人有什么关系？”叶欣颜心里惴惴不安。大概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江大人，听着多生分。”尹氏刚说两句，又自顾自的笑道，“也是，你们还没重新合礼，你这么称呼才合乎规矩。看娘，都高兴的糊涂了。”
　　“合，合什么礼？”不妥的感觉更甚。
　　尹氏轻拍着叶欣颜的手，高兴的说道：“远凡说了，虽然你们是复合，他依然会做足三媒六聘之礼，迎娶你进门。”
　　叶欣颜听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也没缓过神来，“不，不是，不是的，娘，您说的什么？什么三媒六聘？谁和谁复合，您说清楚一点。”
　　听着应该是说的她和江一凡，可是叶欣颜不太敢信。没理由啊，好好的怎么就说起这个了，她，她没做什么吧？就是试了试江一凡是不是发烧……
　　“你这孩子，这种事情怎么能瞒着娘呢？”尹氏轻斥道，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阿颜不用害臊，你能答应远凡，娘心里高兴着呢，绝不会笑话你。”
　　叶欣颜犹疑的视线在尹氏面上巡视好几圈，确定自家老妈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不由得大急，“娘，您说什么呢？这是哪儿和哪儿的事儿？江一凡怎么了？我没答应过他任何！”
　　尹氏定定的看着叶欣颜，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道：“下半晌的时候，远凡不是和你说话了吗？远凡说他问过你愿不愿意嫁给他，说你答应了，还，还……”尹氏感觉有点难以启齿，结巴了好几声，才继续说道，“说你还抚摸了远凡的额头。”
　　“抚摸他奶奶……”他奶奶个腿儿！叶欣颜气急败坏，“娘您怎么能陪着他乱说呢，哪家女子和情郎亲近会抚摸额头的？您也不想想清楚再说。”
　　尹氏责备道，“阿颜！你是女孩子，不能这么口无遮拦的说话。”说话间有了些犹豫，“远凡是个实诚孩子，他不会乱说吧。”
　　实诚个屁！他懂什么叫实诚吗？叶欣颜埋怨道：“娘您也太好哄了，您哪只眼睛看到他实诚了？他要是实诚，天底下就不实诚的人了。”
　　“可是，远凡的确说你……摸他的额头了，那孩子不会乱讲话的。”尹氏皱眉道，神色间极为遗憾。虽说他们还没成亲，这样做事有些没规矩，可是阿颜和远凡不同于别的未婚男女，他们以前就是夫妇，现在马上就要复合，若是发自真情，这样子也说得过去。
　　“我，我以为他发烧了嘛。”叶欣颜辩解道。只是辩解的口气很是无力。
　　“哎呦，娘的女儿，”尹氏大大的松了口气，埋怨叶欣颜道，“你说话也不懂说全，你可吓死娘了，娘还以为你还是怨着远凡，没答应与他复合呢。”
　　“我是没答应和他复合啊。”叶欣颜有些愣愣的。她没说什么吧，怎么老妈就认为她已经答应江一凡了呢？
　　“胡说！若是没答应你怎么会……那啥人家的额头？”尹氏以为懂得女儿，她爱怜的摸摸叶欣颜发髻，“好了，娘知道你害臊了，娘不说了，咱们只等回京之后和江家过礼。”
　　“过什么礼嘛？女儿真的以为他发烧了，才试试他额头是不是发烫。”有口难辩的感觉有没有。
　　尹氏连忙出声宽慰：“是，是，是，娘知道。阿颜只是出于对远凡的关心，才会担心他生病，只是情不自禁，并不是有意越礼。”

　　第五百三十章　送进京城

　　叶欣颜欲哭无泪，这是什么话？这还是亲妈吗？亲妈能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她什么时候情不自禁了？就算您得意江一凡，想他做您女婿，那他也是外人好不好？终究亲不过女儿吧。
　　“娘，我是您亲生的不？”叶欣颜不乐意的问道，脸色真的有点泛绿了。
　　尹氏听叶欣颜口气不对，忙笑着安慰道：“哎呦，娘的女儿啊，娘除了你还能有谁？”又是抚背，又是顺头发的，讨好着。
　　“婶婶，婶婶，你还有我呢，我长大了孝顺婶婶。”黄嬷嬷撩起帘子，屁颠屁颠的窜进来。
　　尹氏连忙伸出双手迎着，“对哦，还有婶婶的小心肝儿呢。快来，热了吧，瞧瞧这满头的汗，过来，婶婶帮嘉咱们的小心肝儿擦把脸。”
　　叶欣颜撇了撇嘴。貌似她把老妈领出来之后，她在老妈心里的地位急剧下滑，越来越低了。
　　还有江一凡！叶欣颜懊悔的都要揪头发了。看这样子，江一凡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给尹氏洗脑，尹氏已经认定她对江一凡做了越轨举动，是发自内心的愿意再嫁江一凡，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不承认。
　　叶欣颜虽然诸多懊恼，可是清河村和桃林那么多事情同时开工，江一凡的事情还没到迫在眉睫的地步，她也没时间再在这些事情上纠结。
　　齐家入股的银子到位，在各地收拢的大批工匠行各自开工，期间有章五四领着儿子和瑾融派来的赵秋生一起统管各处施工地的工程。
　　一时之间，整个豫远郡的工匠，几乎有一半都集中到清河村这个原本偏僻荒凉的村落，和穿过荒地直至桃林这一片区域。连齐友年在郡城的工程，撤下来的人手也都不再另外接活儿，直接回到桃林，忙碌自家的营生了。
　　………
　　又是冬季来临，桃林的营造项目已经停工，养牛场随着一间间的建起来，就有乳牛入栏，桃林机械作坊的修建则剩了收尾的活儿，已经停工，只等来年开春完工，再把清河村的机械工坊迁入。
　　机械工坊并不受季节限制，虽然已是隆冬季节，却依然不停地忙碌。这一年，在机械工坊做事的工匠不可谓不风光，光是庆功宴就吃了好机会，更别说每次吃庆功宴的名目之下的赏银。
　　十一月中，随着清远县叶大小姐的信件送进安国公府，另一件包裹和信件一同送进禹王府，转了个弯儿，就递进皇宫，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陛下看着内侍用器具把那套裹了油脂、称作螺栓和螺母的阴阳螺纹，来回转动着拧了几个来回，把螺柱上套着的片木板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皇帝一个没忍住，连连称奇。
　　工部尚书和侍郎固然看的咋舌，将作监的大监和一个将作监的官吏更是惊讶异常。
　　皇帝颇有些得意的扫了儿子一眼，问将作大监程达晖道：“程爱卿觉得这螺纹连接怎么样？是否像禹王殿下说的那样作用强大？”
　　程达晖连忙从刚才半挨着的椅子上站起，躬身答道：“回陛下。这螺栓螺母构思巧妙，极具功效，若是能大批制作，当然作用强大。只是这样阴阳纹路咬合的工件，一个一个切割磨制太过繁复，耗时太长，就算做出来有用，优势也有限。”
　　程达晖说着，转向瑾融，打躬问道：“这个工件做的甚是巧妙，就算是耗费时间，能作出一套，也得有得用的器具才行。不知禹王殿下从何处得来的工件？”
　　瑾融笑道：“这是本王投银子和人合建的工坊做出来的，这次只拿过来十套，本王想着朝廷正在商讨轨道运输，这个工件说不定能派上用场。”言语之间几位轻松，似乎这真的是个寻常物件似得。
　　可是程达晖却听得吃惊，“十，只十套？一模一样的？”
　　皇帝手示意内侍碰上一个扁扁的匣子，里面用油纸垫着，油纸上并排放着九套裹了油脂的螺纹紧固件。
　　“可能用于轨道修建？”皇帝问程达晖。
　　“若是，若是能大批量制作，当然是能用的。”程达晖有些胆颤的回道。真的能大批量做出螺纹一样的工件？做这种事情，需要大批工匠，众多的工匠，是怎么控制这个标准的？
　　程达晖自然不会问看起来就外行的瑾融专业问题，只眼巴巴的看着匣子剩余的九套工件。
　　皇帝看他心里急，给他个台阶，问道：“程爱卿可有疑问？”
　　程达晖说道：“微臣想知道，这几套阴阳螺纹是否能够互换使用？”如果能的话，那就很惊人了。
　　“禹王说可以的，程爱卿若是有兴趣，可以亲自试试。”皇帝昨日看到这匣子东西，虽然觉得还算精巧，却没有多少惊讶。这时见到程达晖的神色，心下知道，六儿子这是寻到宝了。看来制作这种工件的难度应该很大，所以才让将作世家出身的程达晖如此震惊。
　　程达晖试了两根螺栓，居然真能互换套用，心下惊讶，忍不住接着挨个儿试了一遍，真的一样。程达晖看向瑾融的目光热切起来。
　　皇帝心中高兴，问瑾融道：“这是你的工坊做出来的，既然朝廷的轨道运输能用，你也口口声声说是给工部的轨道工程用的。你打算怎么给朝廷用？”

　　第五百三十一章　接回来

　　瑾融倒也说得坦荡，“回父皇，这些东西，就算再如何精巧，也不过是个生意。皇儿做这些事情，那也是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才有的结果。这个生意当时启动的时候，银钱不足，所以凑足了三家的银子，才把这个事情做起来，是三家的买卖。”
　　瑾融抬眼瞄了瞄皇帝，见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等他继续往下编，不由得苦了脸，说道：“父皇，修建轨道总是要采买工料的，就算螺栓是皇儿做出来的工件，那也是有工本的。儿子只能承诺父皇，只要朝廷修建轨道需要，机械作坊所处螺纹工件全部卖给工部。”
　　皇帝听他说完，笑斥道：“瞧瞧你那点儿出息，只不过多问了一句，就惹得你说了这么一大通。朝廷掌管天下工程，难道还惦记你那一点儿银子不成？”
　　瑾融叫屈道：“儿臣做这件事情很不容易的，把之前曾经认识的巧匠几乎找遍了，花费很大呢。您总得让儿臣把本钱找补回来吧？”
　　“瞧瞧，越说你越没出息了。”皇帝不再理会瑾融，转而对工部尚书王贤，“王爱卿把这十套工件拿回去，让做工事的算算，看看需要多少这样的工件。顺便把螺纹连接的事情，知会福王一声。”
　　王贤似乎思量了一瞬，偷看了瑾融一眼，才开口说道：“回禀陛下，这个……”王贤再偷瞄瑾融一眼，看起来有些为难。
　　皇帝皱了皱眉，问道：“王爱卿是不是觉得不妥之处，若有疑虑，尽可以说。禹王也是朝廷之臣，为天下忧心是他的本分，你不必顾虑他。”作为皇帝，若是自己儿子搞出来的东西的确得用，他不吝于给儿子多一份收益。可若是儿子做事有损于朝廷和天下，那就不妥了。
　　王贤连忙答道：“没有，没有不妥。微臣只是觉得，轨道工程耗资巨大，而清远县地处偏远，又不可能有许多工匠。就算这个紧固件是个好东西，只怕也供不上咱们使用。”
　　皇帝思量片刻，倒也是这么回事，问道：“王爱卿的意思？”
　　王贤想了想福王，想想他们和福王准备筹备的轨道工程，再想想禹王殿下终究是个闲散王爷，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是掌权人。
　　他终于咬了咬牙，躬身奏道：“工部掌管的工匠众多，微臣想，若是这些紧固件由工部主理加工，或者能供得上轨道运输工程使用。”
　　程达晖一听就是一番感叹，虽然王尚书依附福王，可这胆子……真够大的，这是要从禹王殿下身上咬下一块肉呢。
　　皇帝倒是没想王贤是从儿子身上咬下肉来，但也想到这个提议若是得以实施，儿子赚钱的行当似乎不太保得住了。他看了瑾融一眼，果然见瑾融沉下脸来。
　　皇帝轻咳一声，说道：“刚才听程达晖的意思，这种工件似乎不易制作。”
　　王贤没敢看瑾融，而是问程达晖道：“程大人是内行，不知制作这种工件的难度在哪里？”
　　程达晖暗骂王贤往里面牵扯他，可也不敢不答，“回王大人，能做到如此规格一致，应该有专用的器具。据下官所知迄今为止，还没有能做出如此规整划一螺纹的器具。”
　　王贤歉意的对着瑾融拱手，说道：“微臣也是一心为了朝廷，望禹王殿下对微臣的无状包涵一二。”
　　瑾融沉默不语，心下却安定下来，一切按计划进行。
　　清河村的工坊的确做不出来这么多东西，为了轨道工程早些完工，加工螺纹的车床自然是交到工部，让工部安排加工最好。若是福王把车床和加工事宜全部拦在他自己手里，只怕贪墨银两会更多。
　　舍得一批工件所赚银两，却能有利于施工，还能给福王多凑些扳倒他的材料，孰重孰轻，那是一目了然的。
　　王贤对瑾融表达歉意，却不妨碍他继续为福王效力：“陛下，微臣想，工部能用的工匠众多，不如朝廷出资，把制作螺纹紧固件的器具买下来，由工部组织加工紧固件，以供轨道工程使用。”
　　王贤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个还得大家商量，看看螺纹是不是真的得用。”
　　皇帝虽然知道儿子的赚钱大业有问题了，可是王贤的建议对朝廷更有利，这也是一目了然的事。
　　他看向沉着脸不语的瑾融，说道：“瑾融，能让轨道工程修建顺利、快些完工，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刚才听你说的那些，加工螺纹紧固件的器具一定很精巧。让工部好好合算，给你个公道的价钱，把你使用的器具交给工部可好？”
　　瑾融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