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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纸贵金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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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雀一扭头,鼻子朝上喷气,“四公子,你别想。知雀无价宝,拿什么可换?”
  向粲啊哟一声,啧啧道,“小姑娘不害臊,无价宝这等话是自己可以说的么?五郎,你性子恁好,任小丫头作威作福。”
  向琚酒喝得有些多,正闭目养神,闻此言便睁开眼。他的眼生得极好看,线如飞叶,瞳如冷金,既美又俊。
  但知雀瞧后就默然无声了。跟他这么久,她知道何时不该恃宠而骄,那幽深无底的目光已在告诫她止言。五公子待下人很和气,只要各守本分各尽其责,甚至可以活泼闹腾些,但必须懂得及时收敛。
  知雀明白,从小和向琚一起长大的向粲更明白,当下正经了笑脸,肃然道,“刘大恐怕不是作假账。”
  向琚十分淡然,“阿铮查不出来?”
  “他是没查出什么,但刘大这个王——八——蛋,敢给我偷梁换柱!”向粲一张俊脸阴云密布。
  向琚这才有了点兴致,兰花白瓷的茶杯被放下来,与他堂哥的神情相反,笑意深深,“怎么说?”
  “他用不知哪家的松纹纸替代了越县最好的,在账本上记贵价,实则却低价购入,差价全落进自己腰包,所以账本无错,谁能查得出来?”应该早想到的,居然没有,因为越县有秘制法,别人难以仿成的缘故。
  “原来如此。这刘大虽然干了恶事,不过他找出一家仿得如此像,阿铮都验不出来的纸坊,倒也能耐。”向琚话锋一转,“不是阿铮却是谁发现的?”
  向粲拿出采蘩的信来,“你自己瞧。”
  向琚接过看了,双指夹着纸片的一角,摩挲打圈,“是她?”
  “你也想不到吧?”向粲听出他诧异的口吻,调侃道,“那位要勾引你的姑娘突然来这么一出,是确能鉴定真伪,还是如你所说,之前欲擒故纵,这会儿又想这法子反扑你呢?兰烨,你认为如何?”
  琉璃盏随马车晃动,光若流金,映着向兰烨高洁的面庞,如稀世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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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
  




第24章 偏偏不想如你的意

  向琚,字兰烨,年方二十。出生时,母亲做异梦,身处一片玉花之中,明月如盘,最美一朵花的蕊上,一颗浑圆的白玉珠溢七彩霞光。那年家主还是向琚的曾祖父,很能解梦,听了孙媳妇的梦只道小吉。但到向琚三岁,老爷子便放在身边亲自教养整十二年,直到他过世。
  十五岁的向琚入国学,第一篇文章《问君》便震惊学馆所有先生,人们才知向家出了位惊世之才。皇帝亲见,不过说了几句便请榻相谈,结果竟谈过一个时辰。本欲封他为太子陪伴,但他婉拒,说年纪尚小,只是死读书,想要在外多历练几年。皇帝更欣赏之,给他一个清官之职,允四方走动,不过得随时奉召唤入宫。
  这一放,便至今。向琚挂着清官职,似乎全然不理政事,镇日游山玩水呼朋唤友,得了个美玉公子的倜傥之名。但刘管事欺主贪私这事,向粲问他如何认为,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好像非见一面不可。”向琚将信递还堂兄,“还有她要见的是你,不是我。所以欲拒还迎我不对,反扑你才对,四哥有艳福了。”信上说得很清楚,只要向粲能答应将她姐弟三人送往城东她指定的地方,她便把辨别松纹纸真伪的方法说出来,而他的名字则没有出现过一次。那天他果然没以为错,她随手抓他贬低刘大而已,恐怕还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向粲再看一遍,“还真是,不过别人也不知你才是说了算的。那我去见见?”
  “见归见,暂且什么都别答应她,我们向氏岂由他人牵鼻子走?”向琚垂眸沉吟片刻,又道,“那姐弟三人非普通平民。信上字迹仿二王之书,应该是她二弟所写,虽欠火候,却已有神韵,必定拜在名师之下学习。而她让我们送一程,似找强势依傍,可能有人对其不利。若没有不同寻常的身份,何以至此?”
  向粲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不错。
  “你去见,不必问她如何鉴纸的方法,只要她说出实情来,否则便不能答应她的要求。既然已知刘大在纸上做手脚,我们大可找越县的纸师来看,虽说多耗些时间,未必非此女不可。”向琚面上微笑,然而眸色冷暗。
  向粲伸手问知雀讨茶,边道,“哎呀呀,五郎你也太无情,这么容易博到一颗美人芳心却往外推。你以往怜香惜玉得很,这回行事怎不留余地?”
  “因为她并非以美色来取好处,既然如此,我尊重她的意愿罢了。一点小聪明,虽说值得我等一观,却有些自以为是。驱使向氏为她挥马鞭——”美玉公子勾起嘴角,轻嘲,“她还没那么大本事。”
  感觉马车停了,知雀撩帘往外看,“公子,码头到了。”
  向粲起身,“那我跟美人斗嘴去,你别睡下,等我回来说她生气的模样。”
  知雀等向粲走了,张口又止。
  “刚才四哥在,你太过放肆,我才让你收敛些。这会儿就两人,有话就说,我最烦人吞吞吐吐,白费心思猜没用的。”向琚看着她。
  “我只是觉着那个姑娘挺可怜的,不知道是跟公子对手,要输惨了。”知雀吐吐舌头,恢复了可爱的表情。
  “对手?”向琚笑容淡去无痕,“知雀,等这回到家,你跟大公子的女儿吧,在她面前你就特别机灵了。”
  知雀跪着不起,“公子饶我,我说错了。公子何等身份,又怎能将那样一个女子视为对手?”
  “每次认错倒是及时。”向琚并没有真要把她打发的意思,不过提醒她别再乱说话。
  下了车,知雀帮他系风袍,却看他正望巨阙号,但她不敢多说一句,闭紧嘴巴做事。
  阿铮带主子上甲板,只见阿肆一人坐在木桩上打盹,除他之外看不到人影,只得唤道,“阿肆兄弟?”
  阿肆未睁眼即说,“老大怕胡子和兄弟们喝花酒过头,耽误明早开船,所以跟去了。”
  “我们不找蟒老大,找采蘩姑娘。”阿铮说完,顿觉两道利光。
  阿肆眼睛开了,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盯着。
  阿铮心想,还不如不说,直接领四公子下舱便是。但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采蘩姑娘请我过来一趟,有事相商。本该明早再来,又怕她等回复,所以——”向粲十分客气,“阿肆兄弟能不能帮我去问一声?她若已经歇了便罢,不然容我借正舱一用,好说话。”
  他才说完,阿肆已经下了木梯。
  “蟒老大手下个个不凡。”向粲往正舱走去,“阿铮,你先去把里头的灯点亮。黑灯瞎火,遭人误会。”
  “公子,你似乎笃定采蘩姑娘还未歇下?”主人不在,客人自己动手点灯。
  “她心里有事,当然睡不着。即便睡了,也会起身来会我。”从五郎那儿,向粲已经领会对待此事的正确态度,就是向氏不急姐弟仨急。
  果然,没一会儿门外就有个娇柔的女声传进来,“粲公子,小女子采蘩和二弟一同来见。”
  “采蘩姑娘请进。”阿铮帮着开门。
  向粲双手提衣摆,往椅子上端坐好,便见一大一小走了进来。灯下近看,两张脸比初次相逢时干净许多,真是十分漂亮的姐弟俩,不过姐姐妖娆姿艳,弟弟俊逸清秀,彼此全然不似。
  “姑娘,我以为要到下船才能再见到你,想不到让你请过来。”他不说请坐,因为对方在没有具实以告前,是没资格和他同坐的。
  采蘩蹙眉,向粲如此气定神闲,没有一点自己以为的急迫,是何缘由?她料想中,他们送她去姬府,她告诉他们越县松纹的断别之法,这相互得利的一场交换很简单容易。但她低估了向氏,不知道大贵族的骄傲是不容她这样的人耍聪明的。而她那段曾经在沈家当丫环的经历根本帮不了她,沈家和东葛家只是地方名流,向家却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士族,没有可比性。
  现在,她唯一的优势就是率先察觉到了向粲的态度,这令她收起了理所当然之心,目光变得谨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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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又结束啦,感谢所有亲的鼎力相助,看到这样的成绩,好高兴啊。
  还有最后一周,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25章 不如意还得如意

  向粲没注意到采蘩的变化。第一,对方是女子。第二,采蘩呆板的神情半点不露破绽。他和五郎一样,认为她不过有小聪明。
  “姑娘的请求,我考虑过了。”他悠然说道。
  她的请求?采蘩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几乎立刻恍然大悟。向氏不在乎她能不能断松纹纸的真假!向粲将她提出的互利变成了她单方面的要求,如此一来,这场对话就是她一面受压。低人一等,意味着委屈和代价。她垂下头,呼吸微妙渐快。
  姬钥离采蘩最近,又动不动就瞄着她,所以察觉到了。他还没想明白她怎么了,突然听她说了一句话,让他睁大眼睛。
  “粲公子,我们是姬家人。”
  姬钥大眼,但向粲反应比他更大,立时站了起来。
  “我弟弟姬钥是玉甾姬氏四房长子嫡孙。三弟其实是小妹,我为掩人耳目将她扮了男装,”对面跳,采蘩却才刚开了个头,“随父母出游至北周,返程时途经金铃谷遭盗贼劫杀,唯我三人幸存。劫案发生在北周境内,我却不敢回去报官,怕再遇不测。也是我年轻不懂事,入了南陈,钱财露白,似乎惹歹人红眼,鬼祟跟了我们好一路。虽然遇到蟒大哥仗义相助,但明日到港后还要落单,委实怕再遇凶险,因此才出此下策请粲公子送我们回姬府。”
  “你干吗都跟他说了?”姬钥气呼呼拉她,“谁知道他是不是好东西?”
  他是心情真差,对采蘩而言则来得恰到好处,“粲公子,我二弟因父母惨死被吓得恐慌多疑,便是姬氏子弟在各地都有,也不敢贸然前往求助,只想赶紧回本家,你莫见怪。向氏与姬氏同为皇上倚仗,又见粲公子为人磊落,小女子才写了这封信,实在也是不想都到家门口了还出意外。”
  向粲是商人,商人对于人脉的掌握是极其敏锐的,震惊之中仍辨识身份,“四房可是姬明姬大人?他和夫人遇害了?实难相信,实难相信。”
  采蘩从别扭的姬钥身上掏出姬氏族徽的玉牌,双手递上,“小女子不敢诓骗公子,公子请看我弟的佩玉,此图纹的玉牌只有玉甾姬氏嫡子才可拥有。”
  姬钥不等向粲看第二眼,一把抢回去,“你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要交到陌生人手里。”
  向粲这下信了八分,他对姬氏十分清楚,正因为两家有点针锋相对,所以才花了很多精力了解。
  “姬明夫妇有一子一女,似乎不可能有采蘩姑娘这么大的女儿。”还有两分疑虑。
  采蘩犹豫了。
  本来和她闹别扭的姬钥突然对向粲冷哼,“她是我爹娘所收义女,你又怎会知道?”好吧,她自作主张,就别怪他学。
  采蘩要否认,但自己的来历就不好解释。
  向粲把她的沉默当成承认,“原来如此。采蘩姑娘对向四和盘托出,多谢信任。兹事体大,我要回去与其他人商量一下。不过姑娘放心,送你们回府之事便包在我身上。有谁若敢动你们的主意,便是与我向粲过不去。本该今晚就请你们去客船上住——”
  “粲公子不必客气。我们在巨阙上住得很习惯,而且夜已深,小妹早就熟睡,我不想再搬来搬去吵醒了她。”那条船都是贵人,她还想喘气。
  “是,是啊,明早再说,你们赶紧歇息吧。”来的时候慢条斯理,走的时候步子匆匆,到门口向粲突然回头,“向四还有一问。鉴别松纹纸之法,姑娘真知道么?”
  采蘩略思,抬眸答道,“略知一二,但最稳妥的法子还是请越县的纸工来辨。”姬钥身份揭穿,她已经没必要将此技展示于人前,更何况时日久远,不能保证记忆无错。
  向粲一怔,不由道,“原来姑娘已经看穿向四,惭愧惭愧。”五郎低估了,这姑娘不止小聪明而已。
  看着门帘动,采蘩错愕,半晌后明白他们不着急也正是想到了请越县纸工的办法,看来自己是歪打正着了。
  “向氏不可信!”姬钥斗完了外人斗回来。
  “他们若买凶,我们早就没命。向粲今夜来,不是听我说纸,而是要让我们讲出实情。与其被追问后吐实,不如抢在他问之前交待。你除了身份,还有什么能和向氏平起平坐?再说,你信不信他我管不着,把你送回家就能抽身是我最想要做的事。”然后,她可以找个小村庄重新开始。
  姬钥神情一下子黯淡了,虽然嘴上不认,但他和黏她的雅雅没两样,已经很依赖她,内心真把她当作姐姐。
  采蘩看在眼里,片刻后忽略心中感受,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卷入他人的事非,尤其是豪门大族深不可测,最怕自己犯毛病,日子过舒服了又想上窜下跳。不,不,她要杜绝一切让自身劣陋跑出来的可能性。
  “姬钥。”尽量冷脸冷眼,“你忘了,我讨厌小孩子。”
  姬钥生气,“我也讨厌你!”
  “这就好了。”采蘩推开门,“姬小公子,请吧。”
  “你自己走就是了,好像我家的仆婢,低头弯腰的。”姬钥耍完脾气,有点后悔。她一早就说过不能把她当仆婢使唤,不知道犯不犯她忌讳。无论如何,她是他和雅雅的恩人。
  采蘩却没下脸色,只是自嘲道,“有人说骨子里的卑微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的,看来不信都不行。”
  “放屁!”
  采蘩和姬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同时看向门外。
  阿肆从黑暗中走出来。
  “放……屁!”这回是姬钥说的,骂完脸就涨得通红。娘教,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爹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承认他有点傲慢,但也只是嘴硬。
  采蘩挑挑眉,学坏容易学好难,跨出门槛。
  但阿肆往前一步,挡住她,“到你了。”
  采蘩眨眨眼。不会的吧?她也要说?
  身后姬钥不让她退,“到你了。”
  “为什么我也要骂?”她虽然当丫头,可因为是大小姐的身边人,言行举止都受专人调教,再加上她有私心,别人学皮毛,她学精髓,可以做到无可挑剔,与名门闺秀无异。
  大半夜的,这两人却跟她耗上了。
  “放……”憋得她咬牙痛苦,最后发挥小聪明,“皮……”
  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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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名门与名门

  明烛金灯,铜炉烘暖。
  向粲来不及讨香茶喝,把和采蘩的对话说了一遍,“五郎,我们帮还是不帮?”
  “你说她让找越县纸工?”好似全然不在意突爆出来的姬氏身份,向琚问道。
  “是,不过我觉着她是有法子识别的。”向粲话锋一转,“这会儿该着急的不是这个,她将身份全盘托出,我们如何做?”
  “姬氏吗?”向琚嘴角勾起,“他们一向轻瞧我们,居然开口求助,可见是无路可走。”
  “对啊,姬氏明面上对我们以礼相待,暗地里从来较劲。士族之间多联姻亲,唯姬向两家没有。当初你大姐看上姬二,大伯托媒,他们却说姬二已经定亲而拒绝了。我向氏本家嫡大小姐,他们都嫌寒碜呢。”向粲却并不气愤,还哈哈笑。
  “姬氏好看的也不过就是门面罢了。”向琚也笑,“他们若察觉不到风向的变化,由盛至衰便咎由自取。不过能想到请我们护送,我有点惊讶,以为他们宁可冒险,也不会朝向氏低矮半分自尊。”
  “我看姬钥确实会如此,但他的义姐却满不在乎,多半还未从姬姓,少矫情些。五郎,我觉得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把人热热闹闹往姬府门前一送,还不气得姬瞿胡子飞起来?也算替你大姐出口怨气。”向粲有点干坏事的心态。
  “大姐已经出嫁,还有何怨气?”向琚神情却淡然,“若姬氏不同你开口便罢,既然说出了身份,我们不帮是不行的。不但要帮,还要真心地帮,别想着看人笑话,表现得幸灾乐祸。如那女子所说,向氏姬氏同为皇上倚仗。而且姬明姬大人清正贤明,他遭遇不测,凡有良心之人都应竭力相帮,无关私下交情深浅。”
  向粲连忙敛了嬉笑,“我也不过说说罢了。乍听到姬大人被盗贼所害,很是惋惜。挺好的人怎么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还有他的夫人,名动一时的才女且善心远播,十分让人钦佩。”
  “命运不济,谁人能抗?”向琚说到这儿,交待向粲,“明日下船后,安排妥善,我亲自送那姐弟三人。”
  向粲有点意外,“不必你亲送吧?姬氏会以为向氏刻意讨好。”
  “姬向两家本没有大积怨,趁此机会表示我向家友善并无不妥。姬明大人曾在国学为先生,虽非我授业恩师,也指点过我一二。往事历历在目,如今人去如烟,送他的遗孤安然返家是我应当做的。”向琚主意已定。
  “也是,只但愿姬家这回别再不分时宜。”向粲叹谓。
  第二日一早,向家船对巨阙传信,想请采蘩姬钥姬雅三人换船而坐。
  蟒花拿了信来,对采蘩道,“向家五郎亲笔书信邀你同船并答应送你返家,我才知你是姬家人。大妹子对老蟒只字不吐,终究还是不信我啊。”他做出痛心疾首的捶胸模样,眼中却笑着。
  采蘩把姬钥往前一推,“我不是姬家人,他才是。蟒大哥你究竟又是谁,我们也不清楚,然而你不提,采蘩不以为是不信。有些事只不过难以启齿,何况一个姓氏。姬也罢,蟒也罢,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该论交情时不必含糊。”
  “说得好!”蟒花拍掌,“大妹子虽看着娇娇弱弱,然行事说话实有我江湖人的干脆利落,由不得老蟒不攀交。”
  采蘩心虚,她哪有干脆利落,就是听闻遇江湖人要按江湖事来办,繁文缛节疙疙瘩瘩最不管用,所以才直截了当跟他说话,想不到一开始上来就很管用。重生以来,反而发现前世学得名门闺秀那套用不上了。
  她看都没看向琚的信,直接交给姬钥,“你是长子,上不上船你决定。”
  姬钥知道她又推托,但至今还没弄清楚她到底识字不识,只好大概看了一遍,略思索道,“上吧。向五郎能写这封信,已经给足姬氏面子,我们若不肯,反而遭人话柄。再者,是我们先请人帮忙,不好故作姿态。”
  这小子真得挺聪明,采蘩暗自夸他,面上无谓,“随你。”
  蟒花认为这一决定作得好,“我瞧向家船上高手不少,又是高门贵阀,你们由他们护送,我也放心了,要不然总感觉是我老蟒贪生怕死,任你们姐弟三人入虎口。”
  采蘩客气,“蟒大哥对我们相助已是侠肝义胆,采蘩不敢再连累你们。一路多得你们照顾,大恩不言谢,铭记在心,总有报答之时。”
  姬钥张嘴却不饶人,“早五年蟒老大兴许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有妻有儿,以命相搏自是能避且避。我们明白的。”啪——后脑勺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是采蘩,语气陡转直下,“我也以为与其让蟒老大拼命,不妨用某家养的剑客,就算有损伤,我们坦然之。今后还要常来常往,倚仗蟒老大你多多。”
  蟒花哈哈大笑,“你二人虽不是亲姐弟,倒比亲姐弟更像足十分,都能说会道,聪明得紧。”
  姬钥冲采蘩白眼,“哪有亲姐姐对准亲弟弟的头狠打,也不怕我年纪小给落下什么病根。”
  采蘩哼冷,“谁让你说话不动脑子,不打你就转不过弯。”
  蟒花在一旁看,笑到半途收住,神情颇肃,“大妹子你毕竟是个姑娘家,弟弟妹妹又小,即便回了家也要谨慎小心。你我同船,也是一场缘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给我送个信。帮或不帮,老蟒都回你们一声。我婆娘娘家就在都城,老丈人也跑船出身,如今有个小码头。待我书信一封,你们拿着去给他拜个礼,今后就好来往了。”
  认识蟒花上了巨阙,采蘩自觉幸运,当下也不推辞,对他千恩万谢。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向粲命人放了小舟来接姐弟仨,采蘩才福了又福,别过巨阙上的船夫们,带姬钥姬雅往向家船去。
  “阿钥。”看着梯子放下来,采蘩唤姬钥先上,又道,“我们三个上船后,你代我和雅雅应对向氏。”
  姬钥不攀梯子了,回头问,“为何是我?你是姐姐欸。”
  平时抢着装大人,关键时候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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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飞机到家,紧急上传,不好意思,让亲们久等。
  




第27章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采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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