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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剑下天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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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这红衣少女也是立心试招的。原来这一男一女,乃是李思永和武琼瑶。傅青主等从喀尔沁草原动身后,飞红巾在吐鲁番得知消息,甚为担心。武琼瑶最喜热闹,便求准师姐,带李思永也赴回疆。李思永是江湖上的大行家,又是一等将才,配上武琼瑶熟悉塞外的情形,两人一路行来了平安无事。李思永随时随地,观察山川形势和清兵的布置,心中暗暗画下将来用兵的蓝图。两人在漫长的旅程中,情感也日益增进。
这日将近边境,李思永见远处炊烟大起,战马嘶鸣,悚然惊道:“边境必有大军封锁,如何是好?”武琼瑶道:“草原广阔,边境未必处处都有大军防守。”李思永况吟片刻,和武琼瑶同上山坡眺望,忽见十余清军武士,追赶一个老道,李思永奇道:“这老道不知是何等人物,竟能通过边境?”再看下去,又见一个中年美妇与一个粗豪汉子和老道庄一起同抗敌人,更感惊异。
看了片刻,武琼瑶悄悄说道:“我知道这三人的来历。”李思永道:“这三人都是一等的武林高手!”武琼瑶笑道:“还是武当的前辈哩。待我助他们一臂,然后再耍耍他们。”李思永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顽皮?”武琼瑶笑而不答。
这次武琼瑶倒不是故意淘气,原来武琼瑶在白发魔女门下三年,知道师父和武当派的一段恩怨。武琼瑶甚替师父不值,心想师父和卓大侠本来是大好姻缘,偏偏他的什么本门尊长要出来横加干涉,以至师父几十年郁郁空山,闷气难伸。所以别人都觉得白发魔女性情怪僻,只有武琼瑶和她的师姐飞红巾懂得师父的真情。
武琼瑶和李思永半山观战,李思永道:“武当剑法果然厉害。”武琼瑶笑道:“赋得稳捷二字,狠辣还差得远哩!”果然战到后来,有五个卫士居然漏网,武琼瑶一笑,一把九星定形飞针,将五个卫士都打下马来。
再说玄真给武琼瑶一激,请她发招,武琼瑶道声:“有僭!”左肩一晃,玄真只道她姿攻自己右胁,上半身往右微偏,一偏剑锋,挥利剑往外一封,哪料武琼瑶乃是诱招,左肩一晃,却不发招,待玄真剑到,才猛喝一声:“去!”左手剑诀斜往上指,右手剑锋“白鹤亮翅”猛然一撩,刷地截斩玄真脉门,白发魔女的剑法最为狠辣,这一招尤其使得惊险绝伦,只争瞬息先后,玄真万料不到这女娃子剑招如此老辣,幸他人老招熟,全身攒力,大弯腰,斜插柳,借势一转,才堪堪避过武琼瑶的剑锋。武琼瑶青钢剑闪闪含光,跟踪急袭,玄真脚踏八卦方位,一口剑紧紧封闭门户,武谅瑶剑尖所触之处,都有劲风反扑过来。武琼瑶知他功力极高,已用上乘剑法护着全身,心想:“可不能让他喘息!”刷!刷!刷!连环进剑,行的忽后,攻左忽石。全是进手的招数,玄真只要稍露空隙,立刻便有血溅黄沙之险!何绿华夫妇看得惊心动魄,武琼瑶却也暗暗叫苦。原来论剑法是她的辛辣,论功力却是玄真深湛。若然久战不下,最后只怕仍要败给这个老道!
两人一守一攻,险招迭见,武琼瑶一招快似一招,一式紧似一式,旁观的何绿华夫妇虽明知玄真不会落败,也禁不住暗暗惊心!这时玄真已看出武琼瑶的来历,甚为气恼,心想:“哼,原来又是白发魔女的门人,怪不得要故意较考老夫。”为了本门声誉,恨不得一举把她击败。可是白发魔女的独门剑法,委实狠辣非常。玄真哪敢轻举妄动。再斗了五六十回合,仍然占不了便宜。玄真虽然自恃自己功夫在她之上,久战下去,必定可占上风,可是对方胜在年轻,锐气正盛,要决胜负,不知要战到何时?而满军就在十余里外,万一追来,岂不是两败俱伤?因此心里也暗暗叫苦!
何绿华夫妇也是如此想法,但玄真是掌门师兄,若然在他尚处下风之时,即劝两方停战,他面上必挂不下,而且也丢了武当派的面子。正迟疑问,两人斗得十分激烈,武琼瑶剑戾一领,一个“龙形一式”,身随剑走,剑随臂扬,“鸷禽扑兔”,刷地一剑对敌人腰腹扎去。玄真仗几十年功夫,突使险招,一掣剑柄,横身转步,似将闪躲,却突然不后退而反进攻,竟揉身献剑,卷地一扫,
·喝道:“看剑!”那料武琼瑶剑术又快又狠,玄真未及进招,武琼瑶的剑已挟一楼寒光,猛然刺到,玄真喝她“看剑”,她也喝玄真“撒剑”,就在此际,只听得一阵金铁匀鸣之声,两人的剑都脱手飞出!
原来玄真这剑,用足十成力量,但武琼瑶剑招先到,玄真若不撒剑,手腕必定斩断,玄真气红了眼,把心一横,长剑一震,猛地掷去,其疾如矢,武琼瑶用剑一格,竟挡不住那股劲力,手中的青钢剑也给震飞,两口剑在半空中迸出一溜火花,陨石般地向草原落下!
这两招快如闪电,何绿华李思永同时纵出,何绿华拉着玄真,大叫“师兄住手!”李思永也拉着了武琼瑶大叫“琼妹住手!”玄真气喘喘地瞪着双眼,不发一言。何绿华李思永同时说道:“两位功力悉敌,不必比了!”玄真拾起长剑,李思永正想劝武琼瑶上前陪罪,玄真已跨上马背,大声说道:“巾帼英雄,老朽佩服!一月之后,在天山骆驼峰相见如何?”不待武琼瑶回答,两腿一挟,骏马嘶风,绝尘而去!何绿华夫妇道声“得罪”也跟着师兄去了。
武琼瑶抬起利剑,笑道:“这牛鼻子脾气真大!”对李思永说明原委,李思永也笑道:“他们武当派人虽得罪你的师父,但你也太淘气了!”眼睛一溜,看到地上的卫士尸体,又抚掌笑道:“我想到边境脱身之计了。”剥下两个卫士的盔甲阜衣,叫武琼瑶扮成男子,向边境驰去。这一去也,有分教:
英雄大集会,血战喇嘛宫。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李思永和武琼瑶乔装清军武士,果然骗过了封锁边境的前哨戍卒,马不停蹄,赶到拉萨。两人商量怎样去找傅青主等人,武琼瑶道:“我的爸爸和西北天地会渊源很深,我也知道他们会中的切口和暗号。四年前我们父女和大地会的大头目杨一维华紫山等来到回疆,有一部份天地会的会友散入西藏,料想拉萨城中,也有他们的分舵。拉萨地方不大,我们多在酒楼菜馆穿插,也许可碰见他们。就是碰不着,我们也可留下暗号,叫他们来找我们。”
这日,两人到拉萨最大的一家酒馆喝酒,时交正午,客人甚多,两人找得一张雅座,要了一壶竹叶青,细斟浅酌。武琼瑶一时兴起,对李思永道:“我和你比赛喝酒如何”李思永酒量甚豪,笑道:“有事在身,你喝醉了如何是好?”武琼瑶嘴巴一呶,轻声说道,“怎见得一定是我喝醉?”李思永一听,料得她是想炫耀内功,也轻声说道:“这里耳目众多,你可不要胡乱卖弄。”
武琼瑶道:“你放心,我保管不会给人瞧破就是了!”李思永见过武琼瑶精妙的剑术,也想知道她的内功造诣如何,见她高兴,便道:“那么咱们就平赌吧。”武琼瑶道:“赌什么呢?”李思永道:“谁输了,就得答应听对方的一句话。”武琼瑶道:“好,依你!”
两人一杯一杯地豪欢起来,饮了一会,不知不觉就喝光了三壶竹叶青,李思永渐渐不胜酒力,看武琼瑶时,只见她头上隐冒热气,汗如雨下,知道她正用上乘内功把酒迫发出来。塞外苦寒,西北牧人经常饮酒解寒,酒量要比中原的酒客人多。这时酒楼正有不少人在豪饮,因此李思永也就不以为意,但武琼瑶是女扮男装,只恐她饮得太多,露出女儿体态,反正自己也已有了八成酒意,便低声说道:“好,我认输!”武琼瑶心花怒放,眼波流转,笑道:“那么咱们结帐回去吧。你得听我的一句话了!”李思永正想把酒保唤来,忽见隔座一人,眼灼灼地看着他们,暗道:“不好!”急忙结帐下楼,走到街上,偷偷回顾,只见那人也跟在后面。李思永悄声对武琼瑶说了,武琼瑶道:“好,给他点苦头吃吃!”李思永道:“不行,此人非友即敌,不能胡乱动手!”走入一条僻静的小巷,一辆牛车迎面而来,街道狭窄,两人侧身闪避,刚刚让过牛车,那人已到了背后,佯作躲闪牛车,忽然身子向前一扑,朝李思水背后压来,李思永暗运内力双臂向后一张,想把那人迫退,那料来人膝盖一顶,李思永腿变酸软,几乎跌倒。武琼瑶反手一点,那人咕咯一声,倒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又翻了起来,武琼瑶正想喝问,那人忽然说道:“你们可认得凌未风么?”
李思永道:“你是谁?”那人焦急之状,形于辞色,又追问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可是凌未风的朋友?”武琼瑶道:“是又怎样?”那人道:“凌未风危在旦夕,你们若是来救他的,可得赶快!”李思永道:“你如何知道?”那人苦笑道:“我就是看管他的人,将来行刑时,也许还要我做刽子手呢!我可真不愿亲手杀他!”李思永面色倏变,道:“你这话可真?”那人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李思永道:“那么你赶快回去见凌大侠,今晚亥时,咱们在西禅山相见。”
那人乃是允题新收的回族武士马方,他和周青成了凌未风的心腹之后,无时不想救他。可是人少刀弱,毫无办法,凌未风时常和他作长夜之谈,因此凌未风的朋友他们也耳熟能详。马方久在江湖行走,阅历甚多,这日在酒楼上见到李思永和武琼瑶豪欢,暗暗称奇,李、武二人,相貌文弱,分明是中原来的,但酒量却不在他们之下,这便引起了马方的注意。再仔细看时,那白面书生的相貌,甚似凌未风描绘的李思永,试一探问,果然不错。
马方去后,武琼瑶道:“你何不约在他在寓所相见?”李思永道:“此人的话,不可不信,却也不可全信。”两人边走边谈,武琼瑶忽握着李思永的手,微笑说道:“李公子,你刚才赌洒输了,可要依我一件事了!”李思永道:“依你,你说!”武琼瑶低鬃一笑,说道:“你爱回疆的草原吗?”李思永道:“不到回疆,不知中国之大,无际草原,极目难尽,今人胸怀开阔,我喜欢极了!”武琼瑶捏了李思永手心一下,悄声说道:“那么我要你终生住在草原,永远陪着我,行么?”李思永心魂动荡,喜上眉梢,低声说道:“我正是求之不得!”原来李思永二十年戎马,久作一军主帅,甚少想到儿女私情,和武琼瑶结识之后,虽然两心爱慕,但总不敢把爱意表露出来。两人同行半月,武琼瑶早已期待他说出爱字。不料在这方面,李思永比女孩子还要害羞,因此今日武琼瑶借着酒意,道出心事。两人在幽静的长街倚偎而行,李思永只觉兰麝幽香,中人欲醉,千言万语都不知从何说起了,两人手挽手行了一会,武琼瑶抿嘴笑道:“到了,你还尽往前走作甚?”李思永抬头一望,寓所就在眼前,不觉哑笑。
两人进入寓所,打开房门,忽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们现在才来?”李思永望,只见床上坐着一个老人,正是他们日夕盼望的傅青主。武琼瑶道:“傅伯伯,我爸爸问候你,你是怎样摸来的啊!”傅青主道:“我们的人看到你们的暗记,我就一个人摸来了!”李思永急忙问道:“傅伯伯带了多少人来?”傅青主叹了口气,说道:“人倒是带来了不少,但布达拉宫防守森严,凌未风又不知关在何处,我们若是冒险夜袭,只恐未打进去,凌未风已给杀掉了。”李思永道:“如有内应,可能成功!”傅青主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你在清军的武士中,可有熟人?”李思永道:“熟人倒没有,但却有人与我们接过头。”当下把马方的事说了。傅青主沉吟半晌,说道:“既然如此,不妨与他一见,但也得提防有诈。今晚我与几个弟兄到西禅山接应你们。”大家约好时间暗号,傅青主先自去了。
傅青主这几百人潜入拉萨之后,分居在各处,傅青主住在一个藏族的牧民家中,刚刚踏进寓所,刘郁芳就迎了出来,面色沉暗,低声说道:“韩志邦走了!”傅青主奇道:“他到哪里去?有什么书信留下吗?”刘郁芳道:“什么都没有。”傅青主皱起眉头,想了一阵,说道:“韩志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这一走,想是另有原因。”刘郁芳黯然无语,韩志邦这些天来,竭诚地慰解她,已经成为她患难中最好的朋友了。她想起十多年来,对他的冷漠,不觉有些歉意,只恐他又像上次在云岗那样,一时发了傻劲,就不别而行,傅青主见她郁郁不欢,急忙将李思永与清军武土接过头的消息告诉她,这才使她转悲为喜。
当晚亥时,李思永和武琼瑶依时在西禅山相候,等了许久,还不见马方的踪迹,不觉大疑,将近子夜,风雪交加。武琼瑶道:“不如回去吧!”李思永“嗯”了一声。忽见一条黑影向山顶跑来,武琼瑶练过梅花针,眼力极好,说道:“大哥,这人不是马方!”李思永定晴看时,那人越跑越近,马方是年过四旬的中年人,那人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李思永道:“他只是孤身一人,你在旁监视,待我问他。”说话之间,那人已到跟前,把他们和马方约定的暗号说了,忽然摊开手掌,说道:“这是凌大侠给你们的信。”李思永恐防有诈,暗用擒拿手法。三指扣住他的脉门,在手掌上一瞧,只见上面写着:“来人是我好友,请与他细商劫狱之法。”正是凌未风的字迹,手指一松,来人笑嘻嘻地道:“我从未见过江湖的英雄豪杰,如今识了凌大侠,又识了你们,真是生平快事。你这手擒拿法很不错,是哪一派的呀?啊!说了许多,我还未告诉你,我叫周青,和马方是最好的朋友。”李思永见他天真可爱,甚为惊奇:这样毫无江湖经验的青年人,居然也是清宫中得到信任的武士,令他大惑不解。他却不知周青乃是世袭的武士。
周青又道:“马大哥今日恰巧当值,所以由我替他践约。”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李思永看了,不由得大喜过望。
那羊皮上画的是布达拉宫的门户道路,在凌未风所住之处,圈了一个红圈圈。周青道:“这是马大哥和我暗中画下来的,迷宫中千门万户,道路纷歧,有些连我们也不清楚,这图只是凭我们记忆所及画的。你们记熟之后,后天晚上,请派高手前来,我们当在里面接应。”
周青去后,傅青主哈哈大笑,从暗黝处走了出来,挑起拇指道:“凌未风真成!居然连监守他的敌人都给他收服!”当晚即拟好了夜袭喇嘛宫的计划,李思永和武琼瑶第二天也搬去和傅青主同住。
再说凌未风被关在迷宫之中,已近一个月,他在狱中也并不空闲,他利用每一个机会,和监守他的武士谈话,给他们讲江湖上的英雄事迹,有时还指点他们的武艺,另一方面,他每一个长夜,都潜心探索武学上的奥秘,非但天山剑法融会贯通,而且他还归纳了平生的心得,创造了许多新奇的招数。他自觉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我虽然没有了右手的拇指,但只要我不屈死于狱中,我还一样的可以教人使剑。”他经得起苦难的考验,为自己倔强的生命而感到骄傲。
这一晚,他和傅青主约定的时刻到了。在黑沉沉的深夜中,突然起了轰天的巨响,周青匆匆地跑了进来,打了一个眼色,凌未风大喝一声,运力一挣,身上的镣铐寸寸碎裂,反手一掌,把房中的石桌打得粉碎,旁边看守的几个武士惊得呆了,周青尖叫着假装被凌在风追逐而惊惶,假戏真做,时间配合得恰到好处、
傅青主率领众人,按着地图,杀进迷宫,清兵虽然人多,可是来的个个都是高手,又是在深夜之中,突然袭到,清军不可能都聚在一处,竟给他们杀进了外三门。刘郁芳大叫凌未风,内三门忽然倏地打开,楚昭南戎装佩剑,立在当中,哈哈笑道:“你们不远千里面来,就请进来喝杯水酒吧!”易兰珠纤腰一瑶,飞燕般地斜琼过去,短剑一刺,楚昭南横剑一封,疾的又退入了另一道门户,张华昭桂仲明双双抢进,傅青主叫道:“小心!”但众人已拥着自己同进。楚昭南扬声叫道:“傅老头儿,咱们再比一比剑。”武琼瑶一把银针打去,楚昭南哈哈大笑,双足一蹬,身子向后射出,进入了另一道门户。李思永道:“不要忙,咱们按图杀进,这个贼子终走不悼的,现在不要中他的诡计!”话声未了,忽然周围的门户一阵旋转,众人再也辨不清方向,只觉重门叠户之内,如处隐伏甲兵。李思永叫声苦也,流星锤舞得呼呼风响,把一扇门板打碎,里面十多个卫士一拥而出,杀了一阵,倏又四面散开,或隐入校号复壁,或从蜘蛛网般的雨道逃散。片刻之后,又是不见人影,只听得楚昭南得意的笑声。
凌未风退至大堂,渺不见人,正自生疑,四周门户,忽然打开,数百卫士,同时杀出。凌未风神威凛凛,大声喝道:“楚昭南,有胆的敢来与我决一死战!”卫士们踌躇不前,周青一时错愕,也止了脚步。楚昭南越众而出,忽然厉声叫道:“先把周青擒下!”两名禁卫军统领,分抢上来,凌未风双臂一振,抓着了前面那名统领,喝一声“去!”奋力摔出,撞个正着,将后面那名统领也打翻了。手腕一带,把周青带起,奔向左面侧门,门内有几名卫士镇守,发一声喊,全都散了!
凌未风托着周青,往墙头一窜,刚刚踏上,忽觉背后金刃劈风之声,刷地人剑俱到!凌未风移身转步,将周青往墙头外一推,说道:“你自己逃命!”说时迟,那时快,楚昭南的游龙剑已刺到他的胁下。凌未风身形往后一撤,脚点墙头,后退无路,匆忙中斜身往左一闪三楚昭南变招奇快,剑尖一颤,又从右侧点到。凌未风猛然反手一掌,呛卿一声,楚昭南的剑被击出数丈开外,一这一掌正是凌未风揉合天山掌法与达摩掌法独创的一个怪招,楚昭南猝不及防,着了道儿!可是他也是久经大敌,凌未风一掌击出,他已知道无法躲闪,来不及撤剑,却先腾起一腿,凌未风左掌劈出,右掌跟着一拉,两人同时进招,嘭嘭两声,凌未风着了一脚,楚昭南吃了一掌,同时跌下了墙头。
凌未风身未起,脚先飞,坐在地上一个“十字摆莲”,把附近的两名武士,踢出三丈以外,楚昭南已拾起了游龙宝剑,分心刺到。凌未风怒道:“我不用剑也能教训你这个反贼!”左拳右掌,欺身直进,楚昭南的游龙剑呼呼劈风,竟然劈不到凌未风身上,卫土们散在四周,却不上前。原来楚昭南自以为有剑在手,必定不会输给凌未风,所以事先叫同伴不要帮他。而许多卫士也不愿与凌未风为敌,乐得袖手旁观。
转瞬之间,两人已拼斗了二三十招,楚昭南兀是占不到半点便宜。凌未风展开了疾攻速决的战法,空手入白刃,硬抢楚昭南的宝剑。楚昭南咬实牙根,剑诀一指,刷刷数剑,力猛招闪,不料凌未风身法快极,一闪即攻,伏身探步,双指倏地戳到楚昭南面门,楚昭南斜身旁栽,连窜数步,堪堪避过。几个心腹死士顾不得他要单打独斗的前言,一涌而上,楚昭南退入角门,忽然哈哈大笑,叫道:“凌未风,让你逃,你也逃不出去!”把手一招,所有卫士都跟着他隐入重门叠户之中。凌未风四顾茫然,在迷宫中左穿右插,闹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出路!
这时傅青主等被围在外三门,逐步深入,也是左穿右插,兀自找不到出路,迷宫中四面埋伏一齐发动,各处要冲,都有清军仗着弓箭挠钩,阻住路口,刷刷刷发出箭来,傅青主大喝道:“鼠子敢尔!”反手一剑,在石柱上劈了一道裂痕,一转身,嗖嗖嗖,如燕子琼空,向人多处反扑过去,桂仲明、易兰珠两口宝剑左右开路,当者辟易!清军发一声喊四散奔逃,群雄连闯几处,只是拣人多处闯去,转了半天,傅青主叫道:“不好,快停!”指着身旁石柱,柱上剑痕宛然,转了半天,竟转到原来的地方来了!
傅青主道:“为今之计,只好暂时按兵不动,免得白费气力。”群雄围成了一道圆圈,首尾相联,抵御乱箭。又僵持了半个时辰,李思永叹道。”想不到一生戎马,却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武琼瑶忽道:“刘大姐,你有没有带蛇焰箭?此地风高物燥,放火烧它!”李思永想:“我们不知出路,只恐怕放火之后,自己反被困在火海。”傅青主老谋深算,也是搔首无策,正焦急间,西边角门,有人大声呛喝,一个青年武士,如飞跑出,清军武士纷纷叫道:“周青,你发疯了吗,乱跑什么?”傅青主一声长笑,突然拔身一纵,连人带剑,舞成一道银虹,半空飞下,左手一抓,恰如巨鹰扑兔,把周青一把抓起,右剑一荡,将追来的武士,扫得翻翻滚滚,这一瞬间,桂仲明、易兰珠也已如飞琼到,两道剑光,左右横伸,有如斩瓜切菜,顿时砍翻了十几二十人,清军发一声喊,又四散奔逃去了!
原来周青被楚昭南喝破之后,得凌未风之助,越墙逃命,其他清军武士,尚未知道他已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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