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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田缘[榜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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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便一直扇不离身,今日怕也带着了吧?便拿出来让大家欣赏欣赏,如何?”
听了这话,苏姨娘心里暗暗欢喜,只是看看扇子,那便看罢。
不会落了夏湘的面子,又不会毁了夏湘的名声,关键,丞相夫人若喜欢,夏湘这门极好的亲事或许就有了眉目。
于是,在夏湘绝望的眼神中,苏姨娘仔细取出随身带着的那把聚头扇,微微笑着展开来。
丞相夫人小心接过扇子,细细端详扇面上的画,顿时流露出惊喜之色。随后,她微微偏头,细细咀嚼旁边那两句诗,一时间,惊喜之色尽掩,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怎可能是个八岁孩子想出来的东西?她知道什么是磨砺?又知道什么叫苦寒?她可想过这两句诗的意思?若不懂这深意,又怎么会将这两句凑到一起?
御史大人将这诗句藏的严严实实,只说自家女儿会作画会写诗,恐怕也是担心说出来大家不会相信。
便是当今名动天下的学者,读到这两句诗,只怕也会发自肺腑叹上一句:“好诗!”
“好诗!”丞相夫人再望向夏湘的时候,不仅多了十二分的喜欢,竟又添了几分敬佩。这样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竟能不骄不躁,不露圭角,实属难得!
若这孩子心思纯良,温柔贤淑,日后必会成为广儿最得力的贤内助!
夏湘很沮丧,头垂得极低,十分后悔当初心血来潮,送了苏姨娘这样一个招惹是非的倒霉扇子。
丞相夫人朗声念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体会、心志和才华,真是不可多得!夏家之福,我大晏之福啊!”
学识丰富些的夫人也忍不住啧啧称赞,望向夏湘的时候,多了一些尊敬。学识贫乏的妇人见夫人如此褒奖,便也跟着称赞不已。
那些年纪不大的小姐千金们望向夏湘则神色各异,有的好奇,有的依然不屑,有的嫉妒,有的不忿!
至于吗?夏湘将头垂得更低了,不像得了褒奖,倒像做错了事。
窗外,李毅和杜广瞠目结舌。两位小爷很早便跟着先生识文断字,吟诗颂词。虽没有什么造诣,然诗句是好是坏,他们还是听得出来!
李毅皱着眉头,讷讷道:“这怎么可能?”
杜广重复着他母亲的话:“好诗,好诗啊!”
当所有人渐渐平静下来,一个念头慢慢在众人心中生根发芽,并以极快地速度压抑住了方才的震惊与赞叹。
会不会是抄的?或许,是夏家老太爷写的,或是当今御史,夏家老爷写的?
安在女儿头上,便是要得个好名声,方便日后找个好婆家!不然,方才夏湘为何一口咬定自己不会作诗?为何此时大家交口称赞,她却低着头,很有些……做贼心虚,惭愧不已的模样?
夏姝是个不老实的,见众人窃窃私语,听到有人说夏湘的诗是抄的,她心头一动,大声说道:“姐姐,便借着牡丹作首诗又如何,画扇的时候能作,这会儿怎就不能了?”
声音清脆高亢,让整个花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夏姝的话虽有些放肆,众人却没有闲工夫挑她的理,反而心里默默感激着,感激夏姝将一个大难题抛给夏湘。
大家都在等着夏湘画皮落尽,露出无知面目的那一刻!
别人家的女儿丢脸倒霉,是京都这些尊贵夫人喜闻乐见的一件事。难得在这样热闹的场合,遇到如此跌宕起伏地一台戏,自然不愿让这场戏潦草收场。
夏湘抬起头,狠狠瞪着夏姝,心想,你个不怕烂嘴丫子的小妮子,非要选在这个时候多句嘴,我不嫁入丞相府你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这可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第三十二章 牡丹花下死
雨很大,风乍起,裹着雨水,斜斜吹进花室里。
燕子躲在屋檐下,用喙仔细梳理着羽毛。
同在屋檐下,两位衣着光鲜的小爷已被淋湿了半个身子。
花室里,众人都在望着夏湘,夏湘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复又垂下头去,不言不语。
既然你们不曾当面诬陷我抄袭,我便没那个必要去解释。爱说说去!谁惜得管你们的碎嘴子?既然拿不住证据说我抄袭,便是告到衙门,我依然理直气壮。
什么叫风头?
便是来势凶猛,却很快就会消散殆尽的东西。
夏湘自信,再过一月有余,关于自己写诗这事儿变会越来越少地出现在人们的茶余饭后,渐渐地,消散于无形。
可是,丞相夫人又开口了。
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却充当一个话痨的角色,不觉得丢人吗?夏湘愁眉苦脸,夫人兴致高昂:“姑娘说得对,湘儿,你就卖我个面子,为这牡丹题首诗罢!”
卖你个面子?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如何推拒?夏湘咽了口唾沫,寻思着如何丢这个人?大不了自己随便想几句,自己那作诗的水平,绝对会让丞相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夏姝撅着嘴巴,心想,这丞相夫人,唤夏湘的时候一口一个湘儿,一口一个大小姐,提到自己怎就变成了姑娘,一带而过?
“什么大学士的孙女儿?徒有其名罢了,这诗不定从哪抄来的呢!可别拿大学士祖父做幌子,在这博些个虚名。大学士的后人可不一定都是才华横溢。”杜芷低声嘀咕着,却还是被许多人听了去。
丞相夫人低声呵斥:“芷儿,休得胡言!”
自家女儿如此心胸狭窄、焦躁跋扈,做娘的自觉脸上无光。
杜芷本是个有口无心、大大咧咧的丫头,夏湘从不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更何况,又是个不过七岁的孩子。
然而,她话里提到了祖父,她的话被旁人听了去,有人已经开始露出古怪的笑容。这些笑容落在夏湘的眼睛里,觉得格外刺目。
夏湘心知肚明,花室里这些人都在等着某些刺耳的言论将自己的尊严打落尘埃。有句话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们自家的小树长得不够美好,便希望将其它美好的小树砍伐殆尽。
真是想的容易!
自己丢人便罢了,若带着祖父,带着乳娘,带着苏姨娘,带着整个夏府一起丢人,夏湘做不到!
她不是个善于隐忍的人,卧薪尝胆这种事儿她不愿为之!许多事,做便做了!将将八岁的孩子,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就给这牡丹写首诗嘛!大不了牡丹花下死,我夏湘做鬼也……也风/流!
抬起头,直面这些虚伪的人们,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散发出异样的神采,不光是自信,更有一种吓死天下人的十足底气!
“蒙夫人厚爱,夏湘便在这里献丑了。若哪里不妥,万望众位夫人海涵!”夏湘躬身朝众人行了一礼。
几句话说得极为妥帖,让人挑不出毛病。
然而,挑不出毛病,便是最大的毛病!这孩子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方才那分胆怯懦弱仿佛瞬间消失不见,继而变得无比沉稳自信,优雅从容。
牡丹开得正盛,大红花朵如火如荼,夏湘深深望着那花儿,脑中开始回忆前世背过的诗词,努力从中寻找牡丹的踪影。
既然下定决心,要为祖父和自己那个渣男父亲挣得这个脸面,就不需顾虑许多了。曾经她问过父亲,发现这个世上的人并不知道杜甫、李白这样的大诗人,也就是说……她偷偷笑着,心中暗叹,太白诗仙,只能委屈您了!
她蓦地抬头,又朝丞相夫人行了一礼:“若哪里不好,还请夫人多多指点。”
夫人点头,温和地笑着,心中已迫不及待想听听这小妮子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想出怎样的诗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夏湘朗声念着,这诗太美,她有点儿不敢念,念着念着,自己都有些激动了。
雨声哗然,一道闪电划破苍穹,刺目的光亮刻在大地之上,触目惊心。
然而,夏湘所念出的诗句,绝不逊色于这道闪电给人们带来的震惊。天边有闷雷隆隆,半晌过后,一声乍响,将花室所有人的神思拉了回来。
丞相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她震惊地望着夏湘,目光渐渐变得柔软,片刻之后,脸上便蒙了淡淡的喜悦之色。
夏湘并不十分了解这首诗的含义,只知是首极好的诗,赞誉牡丹的,她并不知道这诗是太白诗仙用来拍杨贵妃马屁的。
所以,她就这样稀里糊涂拍了丞相夫人的马屁,还拍地这样高雅,这样不动声色,这样光明磊落。
丞相夫人又怎会不欣喜?
窗外,李毅那张俊脸再也笑不出了,戏谑之态一时尽掩。他皱着眉头,第二次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杜广虽理解不到这诗的深层含义,却也能品出几分味道,忍不住又说了句:“好诗!”
丞相夫人俯下身,第二次蹲在夏湘面前,目光灼灼又透着几丝温柔和欣喜地望着夏湘,脸上泛着红光:“湘儿,真滴是……天资聪颖四个字,名副其实!”
众人纷纷称赞,夏姝撅着嘴巴,心里十分懊恼,方才为何嘴贱让嫡姐作诗。
苏文和乳娘面面相觑,若说扇上那两句诗只是碰巧,那这首完整的、借题发挥、又十分应景赞美了丞相夫人的诗,又是怎么回事?何止天资聪颖,这分明就是天降奇才啊!
丞相夫人目光一亮,玩心大起,附在夏湘耳边,低声耳语道:“都是一家人,湘儿还需这样恭维我吗?”
怎么就一家人了?夏湘瞠目结舌地望着丞相夫人的精致笑颜,心中不住腹诽,我何时恭维你了?是你逼着我作诗,是你家女儿诋毁咱们夏家,是你们不依不饶,怎么就成了我恭维你?
她根本不晓得,那首诗的深层含义,瞬间惹得丞相夫人心花怒放。
然而,望着丞相夫人欣喜的样子,窗外的杜广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发白,透着哭腔,忿忿然低声喃喃道:“完了,完了!”
第三十三章 无功不受禄
风雷交加,雨水肆虐,花室檐下再遮不住多少干爽地方。
杜广白着脸,生拉硬拽将李毅扯到不远一处四角亭下。李毅不情不愿,嗔怪地望着杜广抱怨道:“便是淋些雨水又何妨?”
……什么叫淋些雨又何妨?哥哥,我才八岁!杜广委屈地望着李毅,瘪着嘴巴,红头胀脸憋了老半天才小声说道:“我……我怕她!”
“怕谁?”李毅脱口而出,旋即便想到了丞相夫人。想来,杜广是害怕被夫人发现。丞相夫人管教孩子向来极为严苛,杜广怕成这样子也属正常。
却未曾想,有个小女娃比丞相夫人还要可怕。
“怕……怕那个夏湘!”杜广“哇”地一声就哭了:“我死也不娶她,母亲再如何喜欢她,我也不娶她!”
李毅懵了。
有什么可怕的?至于吓成这样吗?夏湘是个美丽的姑娘,又才华横溢,哪里不好?杜广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由此可见,杜广还是个孩子!
“怕个甚?”李毅抖落抖落身上的雨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又没让你现在娶,那都是好多年后的事,你怕什么?能让个小姑娘吓哭,你还上个屁战场?”
杜广瘪着嘴,讷讷地说道:“那个……那个夏湘很吓人,你不知……不知道的。”
“得得得,不知好歹的家伙,赶明儿跟父王商量商量,我把这夏家丫头娶进门,到时候你就偷着哭去吧!哈哈!”李毅哈哈大笑,说着不着调的玩笑话。
谁知,杜广竟当了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这主意好!”
李毅呆呆望着杜广,像看傻子一样,心中暗想,这是什么状况?求着我抢他媳妇儿么?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心里莫名烦躁起来,李毅一扬手:“去去去,一边儿去,还当真了怎地?”
杜广一听,表情立马沉郁了起来。
此时,晌午已过去一个时辰,天上密密实实的乌云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大雨依旧滂沱,花室之外的花卉无法观赏,故而,丞相府的赏花会提早结束。
丞相夫人摆了三桌宴席,留诸位夫人小姐吃晚饭。
借着换衣服的由头,丞相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夏湘召唤到身边,笑着说道:“湘儿,随我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瞧着,知道夏湘与杜广婚约的人并不多。
可不管是否知晓,此刻瞧见丞相夫人如此亲近夏湘,再想想丞相府上二爷的年龄,心中都有了计较。
几个带着七八岁小姑娘的夫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有些忿忿。
大概是恼火于京都又少了一个单身高富帅,虽然这个高富帅才年仅八岁。呵呵……夏湘忍不住地冷笑,寄希望于自己给杜广留下的童年阴影。
虽然吓唬小孩儿有点儿不道德,可为了自己的恋爱自由,威慑一下小朋友也没什么不好。
二爷,您可一定要争气,搅黄这门婚事,否则,我就真要装傻子扮哑巴了!夏湘叫苦不迭。
“湘儿,听说前些日子你不小心落了水,如今身子骨恢复的如何了?”丞相夫人站在屏风后,两个丫鬟服侍更衣。
恢复?压根儿就没损伤半点儿嘛!夏湘觉得好笑,自己在水边浪里来去十几年,那么屁大点儿个人工湖能伤了我的身子骨?
“并无大碍,劳烦夫人挂心,夏湘感激不尽。”她尽量谦恭柔顺,不露声色。
“你这丫头怎这般拘谨?”丞相夫人伸直长长的手臂,任由两个丫鬟摆弄着:“湘儿,你要与我多亲近才是!”
夏湘心里越来越不安,只是小意应了声:“是。”
余光瞥向那黄花梨仕女观宝图屏风,夫人的身影模糊可见,夏湘不由赞叹,丞相真是艳福不浅,娶了这样一位身段丰腴,又端庄贵气的女子为妻。而她,很不希望这个女人在将来成为自己的婆婆。
礼部尚书的女儿,对些个规矩教条怕是最为熟悉,也最为尊崇。日后给她做儿媳,和谐社/会都救不了自己了!夏湘这样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确实如此,虽然夏湘表现的过于拘谨,虽然丞相夫人嘴上说着不用如此拘谨,可心里呢?丞相夫人却十分欣赏夏湘这份恭敬有加、本分端庄的模样。
即便有些怯懦又如何,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再说,瞧她方才吟诗时的模样,并不像个怯懦胆小的孩子。日后仔细调教,必是个拿得出手的好孩子!
苏姨娘要照看夏姝,并未跟着,乳娘站在门口,十分紧张。
夏湘止不住困倦,很想打个哈欠,却不得不忍着,忍得十分辛苦。
丞相夫人换好了衣裳,笑着看了眼夏湘,旋即走向屏风旁边的多宝阁,对身边丫鬟吩咐了几句。
丫鬟拉开其中一个格子,从里面小心取出个镶玳瑁的檀木盒子,递给夫人。
“湘儿,来!”丞相夫人招呼夏湘,随后打开盒子。
夏湘走过去,看到丞相夫人从盒子里取出个精致秀气的璎珞,绛红色的,十分美丽。流苏轻垂,轻轻荡着。小小一个璎珞,嵌着许多莲子米大小的细润珠子,看起来价值不菲。
“来,拿着,算是本夫人送你的见面礼。”丞相夫人将璎珞递到夏湘手中。
夏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拿了她的璎珞圈,是不是就要给她做儿媳呢?可是,若不拿,夫人会不会生气?虽说小孩子家家没什么好怕的,可得罪了丞相夫人总归是不美。
“夫人,湘儿不敢收。”夏湘睁着两个大眼睛,十分坦诚地望着对面这个美丽夫人。
“为何不敢?”夫人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
“一则,礼物太贵重,二则,无功不受禄!”夏湘目光澄澈,丝毫没有怯懦之色,言语间也夹着些许硬朗之气。
丞相夫人微微一怔,没想到夏湘会这样说。这个孩子真是越发让人看不明白了,她心里赞叹,好一个无功不受禄,竟还有几分骨气。
想来,若没几分骨气,又怎会想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样的句子?
“给你便拿着,再客套我可要生气了!”丞相夫人将璎珞圈硬塞到夏湘手中,摆出假装生气的模样,不容夏湘再做推辞!
第三十四章 璎珞、美人
既然如此,收着便收着,总归是被逼的,又不是我向您讨要的,将来做不成您的儿媳,可不要怪我拿了你滴璎珞。
夏湘露出个腼腆的笑容,道了声谢,便要将璎珞交到乳娘手中好好收着。
不想,夫人抓着夏湘的小手,温柔说道:“我帮你戴上。”
没有吩咐丫鬟动手,夫人亲自为夏湘戴好了璎珞,随后望着夏湘惶恐不安地小脸儿,心中更加欢喜了。这丫头,果然是个知道好歹的,不像那些没轻没重、被惯坏的大小姐。
想到此处,她又忍不住闪过一丝愁绪,孩子是怎样的心性有时也并非父母可以左右的。想想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心里浮起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丞相夫人不可说不严苛,丞相不可谓不尽职,然而,杜芷这丫头从小到大就从未安生过,除了惹祸、惹祸就是惹祸!
自家女儿如此胡闹,又怎么有脸去说别人家的姑娘?
瞧见丞相夫人眉间渐浓的愁绪,夏湘更加不知所措了。
她心想,是您逼着我收下这璎珞的,是您主动将璎珞戴在我脖子上的,这会儿您摆出个愁容满面的表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还好,丞相夫人的愁容一闪而逝,转而笑着将夏湘好一番打量,最后得出个结论:“湘儿长大后,定是个大美人!”
听了这话,夏湘险些不自持,应上一句:希望如此。
还好,把持住了,她微微笑着:“夫人谬赞了!”
“走,”夫人站起身,笑着说道:“随我出去罢。”
转身抬头,夏湘蓦地望见乳娘那表情,顿时想捂脸。乳娘,您就算高兴,能别表现得如此明显吗?已经乐得合不拢嘴,像要过年了似的。就算您再高兴,湘儿也不愿高攀丞相府这高枝儿啊!
丞相夫人牵着夏湘的手从厢房走出来,行过游廊,来到大厅。
二人刚一出现在大厅,便吸引了无数目光,“啪”的一声,是茶杯落地的声音,被雨声遮掩大半,却依然清晰落入众人耳中。
杜芷身边的丫鬟连忙蹲下身,将杜芷脚边的瓷杯碎片拾掇干净。杜芷望着母亲牵着夏湘的手,望着母亲骄傲欢喜的模样,心里一沉,转身朝外面跑去了。
丫鬟顾不得地上的细小瓷片,连忙拾起门旁的雨伞,追了出去。
丞相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一位衣着体面的妈妈正要跟着追出去,丞相夫人蓦地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子邪火:“随她去!管她作甚?”
然而,那管事婆子觑了个空儿,还是偷偷出了门。丞相夫人虽是瞧见了,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深深舒了口气。
何苦呢?夏湘心里也不太舒服,心中很不赞同丞相夫人教育子女的方式。有这样一位霸道专横地母亲,孩子不变/态才怪呢!等到了青春期,叛逆起来更是没边没沿儿地作大死,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吃过晚饭、用过甜点、又喝了几杯清茶,聊了几句闲话,众位夫人便带着自家小姐们纷纷告辞,急着回去跟自家老爷禀报关于今日发生在夏湘身上的林林种种。
毕竟,若夏湘嫁入丞相府,御史大夫夏安便有了更加牢实的后台,是否要结交,是否要拉拢,这都是各位老爷要考虑的问题。
黄昏过后,雨势渐歇,硕大的雨点变成零星雨丝,在京都的苍穹与大地间慵懒地飘荡着。直到京都外不出一里地的那条同水河畔,大红灯笼依次亮起,散发着温柔又暧/昧的光晕,夏湘才跟着苏姨娘迈出丞相府的大门。
明亮地灯笼下,两头石狮显得更加威严肃穆,不容侵犯。
夏湘望着那俩石狮忍不住腹诽,朝谁呲牙咧嘴呢?我可从未想过要嫁进这府门!
正此时,与丞相府隔了两条街的宁王府上,一片清静雅致。
宁王坐在一棵葱郁大树下,脸上挂着从容的淡淡笑意,这雨下了整整一日,终于是要停了。
有几缕不开眼的雨丝透过繁复密实的树叶和枝桠,落到宁王微微弯起的嘴角,凉丝丝的,却十分舒服。
“父王!”
宁王转过身,瞧见世子李毅朝自己快步走来。宁王笑意更浓,望着自己这个既争气,又不争气的儿子,喜笑颜开。
争气,是因为这臭小子长得实在好看,且小小年纪便能吟诗作对,骑马射箭,可谓文武双全。
至于不争气,要说这小子犯下的错,惹下的祸,真是大大小小罄竹难书。斗鸡走狗,赏花阅柳,无所不为,将将十岁的孩子,在京都竟是出了名的纨绔不羁,还闯出了些名头。让宁王很是无奈。
“父王,”李毅快步走到宁王身边,与父亲并排坐下,他并未撑伞,肩上鬓角皆被雨水淋湿了,可看起来依然兴高采烈:“儿臣回来了。”
宁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促狭地笑道:“丞相府的赏花会,是夫人小姐们参加的,你去是做甚?”
“儿臣又不是去参加那劳什子赏花会,儿臣是去找杜广下棋的。”李毅还想说什么,却住了嘴,整个人却洋溢着一团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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